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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蜜”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途南

    何昕好悬一口气憋过去,想要拦服务员,但人却先一步被李非鱼给推走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去拽自家闺女:“你那脑袋不要了啊卧床休养你听不懂是不是!出去一趟差点连命都没了,一天都不给放假,今天下午刚回来晚上就去加班!你们领导叫什么,我这就去问问他究竟怎么想的!是不是不拿下属的命当一回事!”

    李非鱼环抱手臂靠在门边,表情倒是很淡定:“哦,上面**oss直接给的任务,你要找就去找陆局吧,陆从安,总上电视,你应该听说过。”

    她对祸水东引这一招毫无愧疚,甚至还挺好奇,不知这俩惯于说一不二的人如果真对上了,会闹出怎么一场好戏来,然而何昕毕竟还有最基本的判断力,一听到这番说辞就知道必然是个要案,拖是拖不掉的,她立刻话锋一转,又开始老生常谈:“都是你爸干的好事!当年就是他纵容你随便乱报志愿,要是听我的,现在找个什么工作不好,一个女孩子何必天天累死累活的,哪危险就往哪跑!你这回是命大,没出什么大事,可下回呢你爸他……你们父女俩一模一样,我还不如没生过你,也好过我这半辈子全浪费在你们身上!”

    李非鱼眉梢蓦地一跳,她垂眼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盒,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又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散漫,只有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来半分:“那您才该让我继续干这行,哪天我一蹬腿送了命,您不就省心了么。”

    “你!你给我站住!”何昕瞠目。

    李非鱼却没听她的,提了餐盒径自出了雅间的门,还不忘顺路结了个账,仿佛连一分钱的便宜都不想从亲妈手里占。

    “她是认真的。”

    李非鱼招了辆出租车,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风景,冬日的冷雨夹杂初雪敲在玻璃上,却比不上心中的冰冷,何昕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仿佛还在眼前,她漠然地想:“她说宁可没生过我,不是气话,是真的。”

    二十余年骨肉情份,竟至于此,让人如何不心寒。

    但这习以为常的寒意并未持续太久,或者说在推开会议室大门的一瞬间就被驱散了,顾行亲自来开的门,低头看着她轻声说:“辛苦了。”

    庄恬也在他身后招手:“小鱼小鱼!啊啊啊好香,小鱼我爱你!”不用人让,她就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把脑袋埋进了饭盒里,边吃还边感慨:“唉,可饿死我了,早上就没吃饭,中午又折腾李阚那破事,一直忍到现在……”

    几个人边风卷残云地补晚饭,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新发现的线索给李非鱼讲了一遍。

    李非鱼琢磨了下,见顾行面色不太好看,连晚饭也没动几口,便也放下了筷子,正色道:“恐怕得尽快找到另外的房子,我有点担心!”

    庄恬和余成言对视了一眼,像是没想到李非鱼的第一句话居然也是这个,不由疑

    惑道:“那个‘另外的房子’究竟是什么顾队他又,咳咳……”她指了指喉咙,做了个“你懂的”的表情。

    李非鱼却没有被她逗笑的迹象,她眉眼间像是缭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郁,让她很是反常,甚至显得和这一屋子的人有点格格不入:“死者无亲无故,证明没人会长期帮他支付房租,再结合余成言的发现,可以认为死者必定有额外的银行账户或大笔现金。”

    庄恬咬着筷子连连点头:“嗯,所以呢”

    “死者的身上和家中找遍了,都没有那笔现金或者银行卡,他也没有合理合法获得大笔钱财的途径,所以,这些东西若真是不义之财,他会把钱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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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陛下英明
    这是顾行第二次强调“快”字了。如果说前一次其他人还没有太在意,那么这一回再听到,就让人不得不多琢磨下了。

    假设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凶手已经在第一现场囚禁了死者多日,即便其中有什么证据或者异常,很可能也早已被清理干净,这种心急火燎的催促还有什么意义呢

    陆离与李非鱼同时变了脸色。

    “凶手盯上了下一个目标!”

    余成言思索片刻,也明白了过来,难得地主动请缨出现场帮忙:“我去这一片走访!”

    只剩下庄恬一个脑子不大够用的,还没来得及问个究竟,就莫名其妙地被分配了另一条小路,边往外走边跟陆离咕哝:“老陆老陆,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陆离摇摇头,跟着其他人一起上了车。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那位冰冷淡漠的兄长,其实思路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只是不知这种变化的原因究竟是自己难得地抛开了干扰思绪的杂念,还是对方最近突然懂得了该如何迁就别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和顾行并肩走在前面的李非鱼。

    没有什么特别,但也奇异地不显突兀。

    一行人在步行街分开。

    抛尸的死胡同前其实是个丁字路口,一边连着灯红酒绿的酒吧街,而正对面还有条窄细得跟耗子尾巴似的小巷,被两旁的建筑夹住,在曲折与黑暗中通往远处。

    刚一走进去,一股浓重的尿骚味就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陆离等人穿过窄巷,向前方的岔路走去,而顾行却在半途停了下来,望向身边五六层高的老式楼房

    李非鱼在他旁边收住脚步。

    这处酒吧街虽然在龙江市很出名,但出名的原因却是混乱,地段不仅不在市中心,甚至堪称偏远,多年前曾是一片厂房,随着工厂迁出市区,这里也随之空置下来,渐渐被有识之士改造成了一片工业风的酒吧夜总会。

    在满眼一两层的建筑之中,只有寥寥几处楼房鹤立鸡群,似乎是原本的员工宿舍,现在虽改成了普通住宅楼,但成排的窗口中却很少有灯光透出。

    李非鱼:“你怀疑在这里”

    确实不是没有可能——还有哪个居民小区比这里住户更加稀少且又靠近抛尸现场呢

    她想了想,指向另一边:“顾队,节约时间起见,我去对面那座楼问问看,等会咱们回这……”

    “一起。”却不想顾行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

    李非鱼愣了下,借着暗淡的星光打量他的神情,而后笑了下:“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倒霉,走哪儿都会碰上抡棒子的变态。”

    顾行像是没听见,推开了面前的大门,在坏掉的防盗门的吱嘎作响中扭头淡淡道:“跟上。”

    李非鱼噎住,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小声咕哝:“暴君!”

    顾行:“嗯”

    李非鱼飞快地改口:“陛下英明!”

    一楼和二楼都没人住,两人回忆着从外面瞧见的几盏稀稀落落的灯光,直接爬上四楼,可惜仍旧无人见过死者,直到两人敲开了尽头的房门。

    这一户并非寻常的住家,而是打工妹的宿舍,房门打开之后,越过开门小姑娘的肩膀就瞧见屋里密集的床铺,一个敷着面膜的女人从上铺探头问:“晓静,谁来了”

    李非鱼代替那位晓静回答:“警察,有个案子希望能……”

    “是前几天那个杀人案吧”面膜妹子一翻身,从上铺直接跳了下来,那副八卦的架势堪比庄恬。

    李非鱼无奈,只得尽快说明来意,又展示了下张岱业的照片:“麻烦你们辨认一下,有没有在附近见到过这个人。”

    屋里的几个人挺配合,纷纷聚了过来,挨个传阅照片,然后齐刷刷地晃脑袋。

    没见过。难道猜错了

    李非鱼正在暗忖,却听顾行说:“体型。”

    几个姑娘这才发现走廊的阴影里居然还站着个人,一看清长相,顿时吸了口气,打头的妹子瞬间把刚敷上的面膜给撕了下来,又捋了两把头发,露出一张清秀水嫩的小脸来。

    “警察同志里面坐呀!”

    后面更有人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李非鱼眼角抽了抽,咳嗽一声,死死挡住了门口。

    她再次举起那张照片:“请各位再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见过和这个人体型相似的人出现在附近他身高一米七左右,很可能带着帽子墨镜之类的东西,没有让人看清他的长相。”

    那是张普通的生活照,照片上面的男人并不算胖,但却有了小肚子,短袖t恤下露出的手臂苍白细瘦,看不出一点肌肉,肩背微微往前佝偻着,让本来就不高的身材显得更加矮小猥琐。

    “这人是谁啊凶手为啥我们就非得见过他不可!”那位“晓静”忽然说道,看着照片里猥琐男人的目光充满了嫌弃。

    顾行淡淡道:“死者。”

    “啊!”晓静的手一哆嗦,差点把照片扔了出去。

    李非鱼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读出了“垃圾堆里那团血糊糊的东西居然真的是个人”的毛骨悚然感,大约就和周文王发现桌上的肉羹是自己儿子的感觉差不多。

    女孩的脸色在一瞬间就苍白了下去,似乎还有点想吐的样子,她捏着照片一角把它塞回给李非鱼,像是在摆脱一只随时会叮人的臭虫,好一会才干巴巴地再次开口:“我……我不知道,我……”她回头看了眼好姐妹们,捂着嘴勉强继续:“有次我在巷子里见到了一个男的,他撞了我一下,我脚都扭了,但他头也不回,连声道歉都没说,还往下压了压帽檐,像是怕人看到脸似的。”

    李非鱼精神一振:“什么时候的事具体在什么地方”

    晓静搓搓胳膊:“就上个月,月末吧!一大早的,我要去早市买吃的,还没到岔路口,他就迎面走过来了,急匆匆的,把我给撞倒了。”

    她觑着两人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可不知道他是不是住我们楼啊!”

    李非鱼:“多谢你提供的线索!”她转过头:“顾队,咱们走吧”

    “哎,等下!”



5 放心,不咬人
    门到底还是开了。

    当然没有人受伤,更不需要人来救援了,但李非鱼的借口居然也并非全是错的,刚一开门就能闻到到,隔着一条走廊,对面的卧室血液和便溺混合的气味直冲出来,恶心得令人发指。

    一个刚来实习的痕检员差点当场吐出来。

    李非鱼也觉得脑袋被那股气味熏得更疼了。

    顾行却像是毫无所觉,他只是皱眉按住胃部,便踩着搭好的板桥走进房间,先在洗手间和厨房转了一圈,才进入卧室。

    厚实的窗帘垂下来,严密地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与窥探的目光,也断绝了被困者求救的可能。屋子里陈设简单,除了一边被砸烂的电脑以外,就只有对面墙角的一张单人床——也是所有刺鼻气味的来源。

    铁艺的床架四角都绑了坚韧的绳索,粗糙的绳子表面泛黑,应该也是血液干涸的颜色,床单上深深浅浅布满了污物与各种形态的血迹,只是粗略一眼就能分辨出鲜血喷溅、滴落和流淌的痕迹,枕头边上还落着半只耳朵,断面参差,像是用蛮力撕下来的。

    地狱大约也就是这样了。

    可惜,令人失望的是,屋子里只有这些,至少通过初步的搜查,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那张神秘的银行卡并不在此处,室内更没有指向下一名潜在受害者的线索。

    所有人都难免或多或少地生出沮丧与焦躁的情绪。

    顾行盯着几个人把砸坏了的电脑搬出去,用力揉了揉眉心:“查银行交易。”

    被熏得脸都青了的技术员生怕一开口就吐出来,只能点头作了个ok的手势。

    “回去吧。”

    顾行在心里叹了口气,时间已过午夜,线索青黄不接,目前他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更何况……

    李非鱼忽然回过头问:“胃疼”

    顾行不答,他表情几乎如常,但紧抿着的嘴唇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泛起惨白的颜色,灯光之下,鬓边也像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色。

    李非鱼:“这么严重”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彼此才能听见,顾行抬眼看向与他们渐渐拉开了距离的其他同事,见无人察觉不对,才轻轻摇了下头,尽量平缓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李非鱼啧了声:“信你就有鬼了!药呢”

    顾行没再回答,加快了脚步,从后面看去,身姿依旧笔挺而稳定,除了右手一直紧按在胃部以外,丝毫看不出与平时的区别。

    李非鱼眸色微黯,但也停下了追问,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

    直到回到阔别了大半个月的家门口,她突然抢先一步背靠在隔壁大门上,阻止了顾行开门的动作:“先到我家来一趟呗。”

    顾行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没开口,突然吸了口凉气,右手攥拳死命地压了下去,仿佛这样就能强行截断胃部的剧痛,过了足有两三分钟,他单手支在自家门上,轻声说:“不重要的话,改天吧。”

    声音居然还是很平静。

    李非鱼挑起眼睛看他,冷汗正顺着他的鬓边和颈侧流下来,一点点沾湿了衬衫领口,显然疼痛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她默默侧身开了门,但就在顾行咬着牙把钥匙对准锁孔之时,她忽然攥住了他的胳膊,这一回,语气便不再是商量了。

    “来我家,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给你煮点粥。”

    顾行仍旧摇头:“不用。”

    李非鱼定定瞅了他五秒钟,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人往家里拽,边拽还边嗤笑:“美人,别嘴硬了,你要是识时务就赶紧从了我吧,三更半夜,你就算再挣扎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顾行:“……”

    他全身的力气几乎都拿来和胃疼对抗了,对着李非鱼的生拉硬拽只能认输。

    李非鱼的公寓比一墙之隔的他家要布置得更有生活气息一些,却看不出特定的风格,总体来说,是个什么舒服摆什么的大杂烩,顾行的目光刚在地上的两个软趴趴不知是什么玩意的坐具上掠过,就见李非鱼指了指一边能把人陷进去的长沙发:“美人,把外衣脱了,去躺一会。”顺手还从卧室拖了两个抱枕和一只半人多高的毛绒玩具扔过来。

    顾行胃里抽痛得厉害,做不出什么大的动作,只能看着那些东西挨个落到沙发上,最后那团白绒绒的玩意在沙发上弹了两下,正好正面朝上,看得人一阵无语——别的女孩子都买个小猫小狗小熊的玩偶,可李非鱼也不知从哪里弄了只顾行平生仅见的巨大毛绒耗子,如假包换的贼眉鼠眼正呆愣愣地对着他。

    李非鱼边围围裙边乐:“放心,不咬人!”

    她倒了半杯刚烧好的热水,往里面扔了几块冰降温,然后翻出来两粒药,一起端到客厅:“先忍一下,待会吃点热粥应该能好些。”说完,拍了拍耗子脑袋,一人一鼠四只眼睛一起盯着顾行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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