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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蜜”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途南
    王鹏章捏着李非鱼下颌的手指紧了紧,表情愈发阴冷,一股强烈的想要摧毁什么或者杀死什么的**从心底腾起,比焦渴与饥饿更难以忍耐,但他还是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僵硬的神色又一点点重新改换成了个笑容,放开了手,盯着李非鱼皮肤上泛起的红印,缓缓地说:“李警




9 传达
    十分钟的时限并不长,李非鱼抓紧时间用了不到五分钟把个人问题处理了一番,顺便还尽可能地将这地方熟悉了下。

    “是个礼堂。”

    她在心里做了初步判断,但奈何洗手间就在礼堂内部、安全出口旁边,让人无法更进一步地探究清楚这间近似于荒废的礼堂究竟处在什么位置,更不知道外界环境如何。

    洗手间一侧最高处有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通风窗,离地足有三米多,就算是踩着马桶水箱也未必能看得到外面的情形,而且,看着各处厚厚的灰尘,李非鱼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

    果然,没过几秒钟,外面就传来男人粗声粗气的催促声:“干嘛呢还不出来!你以为你能逃出去吗!”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开洗手间大门走了进来。种种念头在李非鱼心中一闪而过,她没敢再深思,迅速按下冲水按钮,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看也不看那个绑匪一眼,直接走到洗手台边上,打开了水龙头。

    洗过手脸之后,李非鱼本打算顺势返回,但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点细微的奇特之处。她便不动声色地又掬起一捧水,往头上伤口处拍了拍,干涸在头发上的血迹被浸湿,随水流了下来,将白瓷洗手台染上了浅红的颜色。

    李非鱼抽了下鼻子,而后又凑到水龙头下面漱了漱口。

    她已经确定了,这水和她这些年用惯了的不太一样,无论是温度,还是味道。

    每个地区,每个城市,因为供水水源中所含杂质与微量元素的不同,在经过自来水厂处理、送到居民家中之后,水的味道也大相径庭,而这里的水,像是在供水系统里储存了一段时间,温度明显地高于市区自来水,并且隐隐泛着一股近似于甘甜的清洌味道。

    “是郊区如果是独立供水系统的话,那么是地下水,井水,还是别的什么”

    李非鱼一时得不到答案,便将疑问压在心里,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滴,看向一旁等得不耐烦的绑匪,面无表情道:“走吧。”

    王鹏章并没有沉不住气地离开礼堂正厅前来巡视,他似乎早已确信了李非鱼便是插翅也难以飞出他的手掌心,此时双手交叠在小腹的位置,正姿态谦卑地坐在礼堂最前方一排中间的椅子上,简直像是个前来祈祷的虔诚教徒似的。

    李非鱼目光微闪。

    教徒

    她可不认为王鹏章这种货色会有什么信仰,真要说起来,他恐怕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释迦穆尼佛,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既然如此,这副姿态就应该是他给自己设定好的谦逊有礼的面具的一部分了。

    那么,会让他做出这样伪装的这个礼堂的原身,也许和宗教有关,毕竟人经常会下意识地在特定的地方做出相应的举动。

    李非鱼平静地向前走,余光却扫向四周。

    之前她被面朝墙壁绑在一个角落里,直到此时才有充足的时间来观察礼堂的全貌。

    这里算不上很大,长方形的屋子约莫有二三百平方米,也就是说,原本预定容纳的人数应该在一百以上,就礼堂而言,可以说只是初具规模。从最后方的沉重对开式木门到演讲台之间,二十多米的距离上固定了一排排木制座椅,长椅分为四列,最中间的过道有大约将近两米宽,而两旁的另外两条过道则窄得只容一人同行。头顶的灯也同样列成几排,一丝不苟地镶嵌在单调的拱形天花板上。两旁没有看到任何窗户,又或者本来有,但是正好被深蓝色丝绒曳地长窗帘完全遮住了。

    这样的形制,再结合王鹏章的姿态,让李非鱼联想到某些天主教礼拜堂。

    但是,一个有独立的供水供电系统的礼拜堂未免也太奢侈了!

    而最具有辨识度的演讲台的方向偏偏早已经被拆卸得空无一物,只剩下几级光秃秃的台阶,让人无从判断那里原本的模样。

    李非鱼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坐在最前排的王鹏章就如有所感地回过头来,彬彬有礼地笑道:“李警官果然很识时务,没有让我失望。”

    他伸出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李非鱼却摇了摇头,在对方的表情转为不悦之前开口说道:“我要坐到那边,面对大厅。”

    她指的是台阶的方向。

    在她身边的绑匪立刻怒道:“少他妈的挑挑拣拣!信不信老子揍得你满地找牙!”

    李非鱼却充耳未闻般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并且补充了一句:“我还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想一直面壁。”

    王鹏章皱了下眉头,眼中的狐疑减轻了几分,再看看除了演讲台以外的地方——最宽阔

    处也不过就是被两列长椅夹在中间的过道,如果把人绑在那里,确实很不方便,甚至会影响他们的进出。

    想到这里,他剩下的疑虑也打消了大半,抬手制止了李非鱼身边那名绑匪的骂骂咧咧:“老张,把她的座位搬到台子上去。”

    李非鱼笑了笑,不再作声。

    王鹏章又向另一边的两个年轻些的绑匪招呼:“小周,柱子,来帮李警官拍个视频。”

    李非鱼温顺地坐回了那张并不舒服的老式木椅上,面朝着迎面走近的两人。左边那个一头黄毛,脸色也蜡黄得像是营养不良的瘦高个年轻人应该就是王鹏章口中的“小周”,而



10 隐藏的信息
    不过很可惜,在将短短十五秒钟的视频从头到尾重放了许多遍之后,顾行几人仍然没有看出任何特别之处。

    因为拍摄位置的转换,让人直觉地认为在新的区域内应该存在着能够帮助警方判断绑匪所在地的内容,但事实上却完全不同,无论怎么看,背景都只是一块临时挂在墙上的厚实白布,而随处可见的简单木椅和平凡无奇的水泥地面更是透露不出任何特别的信息。

    余成言甚至突发奇想地将视频中李非鱼的瞳孔部分放大,试图辨认出其中映出的景象。

    自然,这种尝试失败得十分彻底,视频中李非鱼的眼睛一直微微向下敛着,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投出一层阴影,让人很难看到眼珠,更不用提像电视剧中表现得那样分析出浓缩在瞳孔中的微小映像。

    瞎折腾了一阵子,始终没有进展,余成言一推鼠标,没好气道:“是不是咱们想多了,这视频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顾行对此不予评判。

    他也没有想通。确实,如李非鱼猜到的一样,他向绑匪要求特定的视频来确定她确实安然无恙,不仅仅是因为以王鹏章的狡猾,很可能试图弄出些幺蛾子来,也同样是为了通过视频中的信息来帮助进行判断和援救,但在最初的激动过后,他也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对李非鱼的期望太高了,毕竟她现在正处于受伤并且人身自由被严格控制的状况下,如果没有猜想到、又或是猜到了却无法配合他的行动,也在情理之中。

    他用力按住太阳穴,像是要把一抽一抽的疼痛挤压回去一般,桌上胡乱扔着几只咖啡和能量饮料的瓶子,他挨个掂了下,全都是空的。

    陆离递过来一杯清水,叹了口气:“嫌疑车辆有消息了。”

    顾行精神一振:“怎么样”

    陆离摇摇头,表情并没有显出轻松来:“南郊。”他在平板电脑上打开地图,圈出一小片区域,那是一条省际公路的入口,旁边还有几条通往乡间和临近县城的道路,可谓是四通八达,而绑架用的面包车就被抛弃在路边。他说道:“有个开车经过的司机报的警,他本来以为那车抛锚在路边了,想要过去帮忙,却发现车门大开但车主却不在附近。痕检的人已经过去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新的消息。”

    顾行点点头:“从案发地到抛车地点,查交通监控,确定可能抵达时间!”

    陆离答应了一声,正要走,却又忍不住回头嘱咐:“我听说了,下次联系之前还有三个小时,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顾行显然没有打算照做,闻言仅仅不过脑子地“嗯”了一声,仍旧在专心研究南郊的地图,陆离眼角一抽,伸手去拽他:“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你要是真病倒了,小鱼怎么办!”

    “小鱼”两个字像是个设定好的关键词,顾行总算有了反应,又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我出去透透气。”说着,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拿在了手里。

    他说完就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一旁的余成言瞥了他一眼,便要关掉那段仍在循环播放的视频。

    可就在视频关闭前的一刻,顾行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等等!”

    余成言的手停在半途,完全不解其意。

    顾行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他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见余成言试图起身,立刻阻止道:“别动!”见对方一头雾水地止住了动作,才继续慢慢后退,最终停在了大概两米远的位置上,随即掏出手机,进入了摄像模式。

    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放下手机,皱眉思忖道:“那里……应该是礼堂一类的地方。”

    不是剧场,不是仓库,也不是会议室,而是礼堂。

    虽然这个限定仍旧宽泛,但已经将可能的地点缩小了大半,陆离和余成言都不由一阵兴奋,但兴奋过后却又禁不住疑惑,两人对视一眼,陆离道:“顾队,你确定”

    顾行颔首:“手机型号已经确定了。”说着,他看向余成言,而后者立刻反射性地解释道:“通过照片图像的噪点不同,能确定拍摄用的是哪一款手机,刚刚对比的结果,这应该是几年前的一款低端机。”说到这里,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如果是这款手机的话,视频拍摄过程中无法变焦,所以能够通过视频来测算出拍摄者和人质的距离,既然如此……”

    余成言猛地吸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三两步绕过茶几走到顾行旁边,刚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已经没人了,顿觉一阵尴尬。

    但这时谁也没空去计较他犯的蠢,顾行替他确认道:“看人物在屏幕中比例,这里是拍摄位。”

    然而,如果拍摄者与被拍摄者的距离不过是两米远左右的话,以双方一坐一立的姿态,正常的拍摄角度应该是自上向下倾斜,但王鹏章所发送过来的视频中,镜头却偏偏是平行对着李非鱼的。

    鉴于第一张照片就存在着极大的倾斜角度,所以顾行并不

    认为绑匪这一次会突然开始计较构图美学,,那么,产生这种平行的镜头角度的原因就很可能是——

    余成言和陆离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台阶!”

    没错!李非鱼所坐的地方一定比拍摄者站立的地方高出一大截,而既然她背后紧靠着挂了白布的墙壁,前方也仅仅有两米左右的空间,那这个台子肯定十分狭窄。具有这样构造的近似于大厅的空间,最常见的就是礼堂!

    陆离立刻道:“我去跟进绑匪行车路线!一小时,不,半个小时之后给你答复!”临出门,才想起来补充:“



11 午餐
    中午十二点整,李彧雇请的保姆阿姨准时将午餐端了上来。

    虽然李彧一个字也没说,但顾行只扫了一眼就发现,这一大屋子人里午餐的菜色各有不同,他与楼上何昕的饭菜看起来十分清淡而容易消化,而其他人面前的则大多是色香味俱全的高营养搭配,还有角落里一个正在分析音频的女警分到了一份以青菜豆腐为主的素食和一小块甜点。

    即便在这种心急如焚的时刻,李彧作为主人,仍旧极力做到了体贴入微。

    顾行就不由自主地再次生出了那个念头,觉得李非鱼父女两个真的极为相像,就好像他们都天生就拥有一双能够看到人心底的眼睛,总是在第一时间就会细致地满足所有人的需要,这种体贴像是已经化作了一种本能,每时每刻都能够让人如沐春风,却又从不会故意张扬出来以便谋得别人的感激。

    所以,如果是无心之人,恐怕永远不会意识到在他们云淡风轻的外表之下,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

    顾行有些愧疚地想,一直以来他是不是也太过心安理得了,一边沉溺在对方精心布置出来的舒适之中,一边却又将这些好处视之为理所当然,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想要索取更多,又或者,如果没有这场猝不及防的失去,他和李非鱼会不会也渐渐走上她父母的旧路……

    顾行简直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

    午饭过后不久,庄恬就回来了,她仍旧没找到那个跑掉的报案人,却有了件意外的收获。

    那是一封信,纯白底色上印着几个烫金的字符。在目光接触到信封的一瞬间,顾行瞳孔就骤然缩紧,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将信封展开,取出了里面的信纸。

    果然还是和以往大同小异的示爱之词,并没有落款。

    顾行把信纸随手扔到一边,又拿起了外面的信封仔细观察起来。信封上有半个鞋印,尺寸目测应该符合女性足迹。他问道:“从哪得到的”

    庄恬连忙回答:“就在小鱼家门口!”她接过信封,摆正方向,又说道:“就是这样放在门口地面上的,我怀疑那个鞋印是小鱼留下的!”

    确实很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示爱的尾随者就与王鹏章没有任何关系了,毕竟从从时间和操作流程上来看,绑匪都没有必要在实施绑架之前再到李非鱼家门口送上这么一封信。相对的,尾随者与那个神秘报案人的联系却一下子就紧密了起来!

    顾行按住额头,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在他越来越昏沉的头脑中,有一道思绪渐渐变得清晰。

    “同一单元!”他忽然轻声说道。

    庄恬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行:“报案人住在同一单元里!去查!”

    庄恬迟疑了一下,一时间没想通他这个推论是如何得出的,倒是旁边余成言看不下去,给她提点了句:“你想想那小区的门禁。”

    庄恬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我这就去!”说完,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又扭头往外跑,刚跑到一半,脚步又听了下:“哦对了,小鱼家里我也看了,她刚搬过去,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随身行李也特别少,都在几个箱子里,还没怎么打开整理呢。我都翻了一遍,没发现有任何特别的!”

    顾行呼吸一顿,有种窒息般的憋闷感让他脸色隐隐发白。

    空荡的房子,还有装在旅行箱里的简单行李,一切都与平常的生活格格不入,像是在预示着主人随时都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如果她真的离开了,真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顾行强迫自己斩断这种念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手头的事情上,但越来越重的昏沉感却像是从四面八方拉扯着他的精神,甚至连眼前地图上的字迹都开始出现了重影。

    他双手按住桌面,从手心传来的凉意让他定了定神,他取出一根烟,点燃之前询问地看向李彧。

    李彧叹了口气:“请随意。”

    连着两支烟下去,盘踞在意识中的迟缓和沉重的感觉才渐渐退去,神经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强制亢奋起来,顾行扯过新一张列表,将上面的地点与地图上标红的区域和路线逐一对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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