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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昼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公子肆的笔

    譬如,无条件的相信自己,懂事的令人害怕。

    譬如今日,沈渊他是哪里来的勇气保护自己,还替自己挡掉那一剑

    还是说,沈渊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沈渊,你成功了。

    沈渊,你用这种方式折磨了我三年,你觉得我还会再给你折磨我的机会吗你哥就算是我错手杀死,而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夜锦衣收回手,狭长的眸子眯起来,里面充斥着嗜血和阴鸷的情绪,猛地转身往外走。

    夜锦衣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他好像异常压抑,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姿态寻求一个解脱。而平日里他却是极其温和,笑意盈盈,宛若飘逸优雅的仙人,这种狂肆暴戾的样子几乎没有出现过,只因沈渊今日做的事情已经突破了他的极限。

    他杀了沈渊的大哥,沈渊不怪他,不但不怪他,反而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

    他夜锦衣不怕人恨,他怕的是他已经伤害了别人,而那个人还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对他好。

    他宁愿沈渊直接一剑刺过来杀了他,那也比让他承受良心上的谴责好受几千倍几万倍,可是沈渊却偏偏不是这样做。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痛苦和折磨。

    他一定要知道原因,否则,他今日就毁了这个乱自己心神的家伙。

    在这样的雨天里,以这样快的速度跑着,雨点打在脸上就像刀割一般,生生的疼。雨水打的夜锦衣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睛,用已经湿透的衣袖摸了把脸,马的速度却并没有减慢。

    “少庄主,你”无境山庄的守卫见夜锦衣冒着雨过来,身上尽是腾腾的杀意,下意识就挡过来。

    夜锦衣挥拳将脚踢起,力道极大,直接将守卫甩到一旁,连看都不看就直接进去。

    任子钰正在沈渊房间照顾,沈渊的伤确实比较重,但并没有危及到性命,鹤半月帮他上完药施完针后,他就已经醒过来了,但只是对如何受伤的却缄口不言。

    任子钰帮他煎好药递到跟前,他却一口也不喝,脑子里充斥的满是夜锦衣当时嘲讽的目光。

    门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他费力的抬头看去,就发现夜锦衣的冲进来,看自己的目光充满敌意。

    “子钰,你先出去。”虽然是在跟任子钰说话,但夜锦衣目光仍然死死的定在沈渊身上。

    “大哥,可是”夜锦衣的语气虽然和平时一样,但任子钰看着夜锦衣的脸色却觉得不对,他那凶狠的目光让任子钰浑身发麻,不得不小心开口。

    “滚出去!”夜锦衣耐不住吼出来,燃起火焰的双目扫过任子钰,让后者忍不住打个寒噤,低着头走出去房间,走出房间之前有些担忧地看了沈渊一眼。

    夜锦衣一步一步的向沈渊走去,身上的雨水顺着他的脚步一滴一滴地下。沈渊苦笑的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眼里竟然没有什么痛楚,反而是一种解脱。

    “沈渊,你为什么要这样”夜锦衣慢慢的靠近沈渊,脸上是温柔至极的笑,但是那笑现在在沈渊眼里却极其阴森残忍。

    “说,为什么”夜锦衣伸出手按住沈渊胸口受伤的地方,动作很轻柔,让沈渊觉得伤口有些困痛,很是难受。

    沈渊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夜锦衣见沈渊这幅模样,嘴角勾起阴森森的笑,按在沈渊伤口的手用尽全力,似乎不让他痛死不罢休,沈渊换好的白色衣服很快有渗出鲜红的血迹。

    沈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折磨的受不住,猛地睁开眼睛,忍不住颤抖者,脸苍白如同一张纸。

    “为什么”夜锦衣终于收敛了自己的笑,认真的看着沈渊,“三年了,你觉得折磨我折磨的不够是不是”

    夜锦衣从袖中抽出匕首,架在沈渊脖子上,那锋利的匕首很快就在沈渊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他的手很用力,但是匕首却并没有再深入下去,他只是逼迫着沈渊和他对视。

    “大哥,你干什么”上官若仪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看到的却是自己最尊敬的大哥要伤害自己的丈夫,她猛地跑过来推开夜锦衣,严严实实地躺在沈渊的床前。

    夜锦衣瞥了一眼挡在面前的上官若仪,紧绷的脸有些松动,这一幕,似曾相识。

    “若仪,让开。”躺在床上的沈渊看着上官若仪,虚弱地开口。

    “你闭嘴。”上官若仪扭头阻止沈渊说话,眸中却尽是担忧和心疼,她又看着夜锦衣,哀求道,“大哥,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和沈渊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对他。”

    “若仪,让开。”夜锦衣低垂着眼眸,声音很淡,却带着嗜血的情绪。那柄沾了血迹的匕首还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他猛地抬头,阴鸷的目光扫向上官若仪。

    “不,大哥,我求你,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看着你们这样。”她拼命地摇着头哀求夜锦衣,见夜锦衣的脸色仍旧是沉静又阴鸷,她猛地跪在夜锦衣的面前,拉住夜锦衣的衣袖。

    “若仪。”沈渊见上官若仪跪在夜锦衣面前,猛地从床上挣扎起来,却因为太过虚弱的身体跌倒在地上。

    上官若仪像是没有听到沈渊的阻止,只是拼命地求夜锦衣:“大哥,你看在莫弃和莫离的面子上放过沈渊好不好,他们还不到三岁,你不能让孩子长大没有父亲。”

    闻言,夜锦衣一直沉静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低头看着上官若仪泛着泪光的眼眸,又抬头扫了一眼虚弱地倒在地上的沈渊,突然勾起嘴角轻笑一声。

    “哐当。”匕首被夜锦衣丢在地下。

    上官若仪看着丢在自己面前的匕首,猛地抬头看向夜锦衣:“大哥。”

    “少庄主。”沈渊也艰难地皱起眉头看向他。

    而他却只是安静地转身打算离开,他不想沈莫弃和沈莫离和自己一样,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杀害别人父亲的凶手。

    可想到身后的沈亦岫,他的眉头还是仍不住皱了下,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一笔勾销,他累了,不想再追究了。从此,他要和身后的那个人形同陌路。

    “你觉得你替我大哥隐瞒的事不值得我为你做这一切吗”他刚从上官若仪的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身后沈渊无力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也停住了他的脚步。

    夜锦衣缓慢的扭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沈亦岫,冷声开口:“什么意思”

    “你为了他的名誉隐瞒了多少事情”沈渊捂住胸口艰难的从地上站起,绝望的看着夜锦衣。

    “到底是你挑衅他,还是,他嫉妒你逼你和他比剑”

    “到底是比剑时你被他伤了,还是,他胜之不武偷袭了你”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少庄主,你不是很清楚吗那你觉得你替他做的这一切,不值得我为你付出一切吗”

    沈渊赤脚站起来,慢慢的向夜锦衣走去,他每说一句话,夜锦衣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这么多年,夜锦衣一直没有告诉别人,沈壑的死到底带给了他多大的震撼,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因为那个意外,他不禁害怕面对沈渊,也害怕面对自己,面对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却单纯善良的自己。

    也因为那个意外,他不敢再用剑,他将自己的佩剑扔进了机杼城熔铸兵器的炉子,亲眼看他们融化成铁水。

    更是因为他不能接受他杀了沈壑这个事实,他才越发不能接受沈渊不恨他,反而对他好。

    这才是他将自己逼到绝路,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沈渊的理由。

    “原来你知道”半晌,夜锦衣才费力开口。

    “我大哥他不是你杀的。”沈渊闭上眼睛,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你的剑刺得那么浅,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了”

    上官若仪猛地站起来,有些诧异地看着沈渊,也有些心疼地看着沈渊。

    夜锦衣却不说话了,目光平和的看着沈渊,到现在,还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

    “我大哥是我杀的。”沈渊猛地睁开眼睛,眼里是解脱,“我看到他挑衅,看到他偷袭,他不配做我大哥,所以在你走后,我杀了他。所以,他被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可我没想到他那么对你,你还会替他隐瞒,所以我决定用尽我的一切也不再让你受到任




第六十九章 改变注意了
    “跟我走。”楚修翳没有答话,却是朝他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修长指腹却粗粝,那是他习剑多年的证明。

    这个人,永远都这样争强好胜,永远都不肯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这样不好,很容易成为一种执念。

    夜锦衣微笑着摇摇头:“不必,你走吧。”

    楚修翳闻言,眸中有一丝失望划过,他道:“现在不是计较你我仇恨的时候,若是你死了,就永远没办法向楚家报仇。”

    夜锦衣轻声道:“我知道。”

    “那为什么不走”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以这种方式。”夜锦衣从床上站起来,极缓慢地走向牢房的门,扭头看着楚修翳道,“要走很简单,可是要解决所有的问题,我就不能这样离开。”

    若他走了,王诜怎么办,无境山庄怎么办,若是他走了,便更加坐实了王诜与无境山庄勾结,私藏兵器的罪名,若是他走了,才真的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他现在绝对不能走。他也知道,楚修翳何其聪明,一定会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但如果这件事情无法解决,到时候你必须跟我走。”楚修翳沉吟片刻,盯着夜锦衣道。

    夜锦衣笃定地笑道:“放心,一定会解决的。”

    楚修翳抬眸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夜锦衣扶着栏杆笑笑:“你说的是。”

    楚修翳反问道:“所以,你凭什么笃定这件事情可以解决”

    夜锦衣低着头轻笑一声,又看向楚修翳轻微地叹口气道:“你知道我说不过你。”

    楚修翳道:“我们打个赌。”

    夜锦衣道:“什么”

    “若是这件事情可以解决,我不来救你。若这件事情解决不了,你必须跟我走。”楚修翳的目光沉静,刀削似的侧脸更显出他的坚毅与果决,他从来都是这样,一旦做出决定,就再没人能改变。

    夜锦衣在心底轻笑一声,楚修翳这个人就算打赌,也不会给人留商量的余地,这两个选择本质上本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要夜锦衣全身而退罢了。

    “好罢。”夜锦衣无奈地点点头,又用下巴指了指牢房的门口,“你走吧,这种地方你不该多待。”

    另一厢,卫卿笑看着站在被封查的伯牙居门口久久不愿意离开的赵浅予,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失望难过,或许还有怅然。

    琳琅,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如今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在这样折磨她自己,为什么,凭什么

    他不懂,也不甘心。

    “琳琅。”他终于抬脚走向赵浅予,轻声唤道。

    “叫我蜀国长公主。”赵浅予沉默许久,才转过身来看着卫卿笑,道,“或者,王夫人。”

    赵浅予将王夫人这几个字咬的极重,她的表情是很恬静的,声音是很温柔的,偏偏说出来的话让卫卿笑心里一冷。

    “你要跟我划清界限吗”卫卿笑愣了一下,才看似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为了王诜那个负心人。”

    “他的心从没给过我,何谈负心二字。”赵浅予扭头看着伯牙居那气势磅礴的三个大字,语气落寞至极,但却也带着皇家自有的威严,“但他是我的夫君,我不会放弃他。”

    我不会放弃他,不是不可以放弃,也不是不能放弃,而是不会放弃,这样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转余地的话从赵浅予的口中说出,着实让卫卿笑有些吃惊,但却是心痛多于吃惊。

    “至于,我与你。三年前,我父皇驾崩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与你不是一路人,如今再次相遇,你我自是不可能当做陌生人一般,但也绝不可能再回到以前。”

    卫卿笑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听着赵浅予说完这些话,微微抬头按着赵浅予的肩头,盯着赵浅予的眼睛问道:“那我们之间算是什么”

    “朋友。”

    “朋友,哈。”卫卿笑心里因为这两个字突然就燃起一股怒火来,怒极反倒转过身笑了一声,他这么一转身却看到了伯牙居旁的子期苑,心里越发憋闷起来。

    若是夜锦衣在这里,会不会拉起他的手臂就走,让他暂时脱离这种绝望无助的局面,或许还会带他去饮上两坛子杜康,美曰其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结果却把他灌的烂醉,不省人事。

    他突然有些想念夜锦衣,不,是很想。

    可是,这个自己唯一的朋友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被关进了牢狱之中,他没有想着如何把他救出来,却在此地只想挽回一份早就应该断掉的感情。

    卫卿笑,你在做什么

    他低着头,手掌在袖中倏然攥起,脖颈处暴起青筋来,他突然开始厌恶自己,厌恶地紧。

    赵浅予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卿笑,你帮我救出他们好不好”

    “我凭什么救他”卫卿笑猛地转过身来,赵浅予这个请求让他觉得可笑,哪里见过一个男人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情敌弄到牢里,现在还要救他出来。

    “不,不只是晋卿,还有夜公子,夜公子是好人,他不该被连累的。”赵浅予摇摇头,看着子期苑的方向,喃喃道。

    卫卿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王诜对赵浅予不仁不义,赵浅予不怨他,勉强可以用夫妻之情来解释,可是夜锦衣呢

    夜锦衣是王诜的好友知己,用不好听的话说,夜锦衣是王诜的狐朋狗友。

    正常情况下,一个不得宠的妻子会将对丈夫的怨气全部转移到丈夫的朋友身上,她不会说自己的丈夫怎样怎样不好,而是会说丈夫的那个朋友怎样怎样不好,带坏了她的丈夫。

    况且,夜锦衣在东京的名声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他听人说夜锦衣曾经一掷千金在东京的青楼妓馆留恋了整整一个月,成了有名的“之友”。

    王诜如今这般放浪,难道赵浅予当真不会觉得是因为夜锦衣的缘故,难道她真的不怨夜锦衣吗

    然而,事实却是不怨,赵浅予不但不怨恨夜锦衣,反而对夜锦衣这个人很感激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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