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林春
这是一日内的第二场屠杀,曾经屠杀者的一方,戏剧性的沦为了被屠杀者。
天空中浓烟滚滚,地面血流飘杵,满地都是尸体,荀
第七五五章 兵临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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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午一直到日暮,屠杀堪堪画上了句号,前后两战,羯人八万,拓跋氏六万,合计十四万人成了刀下游魂,这都是部族中最为重要的丁壮,随着他们的死亡,元气已然大伤。
杨彦终究觉得有负于惟氏,曾打算寻其尸体厚敛,奈何满地的焦尸无从辨认,只得在心里说声对不住了。
当晚,全军驻于潞县,欢天喜地的迎了新年之后,诸女再也按奈不住,纷纷打水洗浴。
虽然天气严寒,不洗澡也没什么味道,可是从渡黄河算起,足足近一个月没有洗澡,不出汗却是有油脂,尤其是那本该随风飘洒,散发出清香的秀发,灰尘混着油脂,紧紧的贴在了头皮上。
陆蕙芷不要名份,以红颜知己自居,还是有些矜持的,杨彦不找她,她也不会主动上杨彦的床,靳月华亲戚来了,不方便,自然由宋袆独享专宠。
几度**,杨彦把憋了一个月的弹药悉数上交,宋袆满足的伏在杨彦怀里,秀发半遮着脸颊,星眸微闭,眼角眉梢布满未消的余韵,额头渗出细微的汗水,那洁白的皮肤在闪烁的灯火下,泛出蒙蒙的幽光。
“郎君!”
宋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微抬起脑袋道:“女郎对郎君情根深种,虽然从不与郎君……谈婚论嫁,但妾能看出,女郎并非不愿,而是拉不下脸,郎君就没想过主动些”
“哦”
杨彦讶道:“你有办法”
宋袆轻声道:“郎君疼爱妾,妾理当为郎君着想,女郎的年龄不小了,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妾……妾可以为郎君做些准备。”
“如何准备”
杨彦来了兴致,侧过身子,搂住宋袆问道。
宋袆吞吞吐吐道:“妾……妾备了些羊淫藿,已制成熏香,郎君找个机会与女郎独处……”
宋袆越说声音越小,在杨彦的灼灼目光注视下,最终了无声息,不安的低下了脑袋。
杨彦问道:“可是巧娘的意思”
“啊!”
宋袆惊呼一声,索性把脸面埋进了杨彦的臂弯,轻轻蹭着,以掩饰内心的慌乱,这也是她的生存之道。
卑微的出身,坎坷的童年,成年之后,先后侍王敦和司马绍,周旋于权贵之间,宋袆渐渐摸索出了保身之法,她知道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庶务繁多,应酬不断,劳身又劳心,如寻常女子般做错了事就哭哭泣泣哀求,只会让人心烦,渐渐失宠。
说话不中听话,男人找你,不是看你哭,而是需要你的笑脸和温柔,来安抚那疲惫的身心,泪美人一次两次还好,动辄哭哭泣泣只会消磨掉男人的耐心。
女子要常笑,笑才能带来自信,而自信的女人容光焕发,特别在床上,女人笑一笑,会给男人传递一种鼓励,你真厉害的信息,让男人更加勇猛,有利于调节彼此之间的气氛和情绪,因此宋袆在杨彦面前,除了被感动的实在难以自制,落几滴眼泪,平时都是嘴角含着笑。
而且把笑容展现给杨彦,也是她表达感恩的方式。
果然,杨彦并未发作,只是顺手揽住宋袆那光滑的后背,笑骂道:“娘的,老子就知道是巧娘,除了她,还有谁会干这事”
宋袆听出了杨彦并未计较,大着胆探出半边脸面,笑着问道:“大良娣也是好心,郎君到底要不要”
“这……”
杨彦眉头一皱,迟疑起来,要说不想得到荀灌那是不可能,从一开始他就以推倒荀灌为人生目标,可这样合适么
好一会儿,杨彦摇了摇头:“女郎是奇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或许她认为,介乎于朋友与爱人之间的相处才是最合适的,我们不要干涉她,我也会充分尊重她。
更何况我若与女郎私下交欢,也是对荀公的不尊重,改日我会向荀公提亲,这事不急,慢慢来。”
“嗯!”
宋袆点了点头,美眸中泛出了浓浓爱意,微红着脸道:“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会在意女子的想法,更别提尊重,妾此生最不后悔的,便是跟了郎君。”
杨彦微微一笑:“能得宋娘子青睐,我也很幸运。”
“郎君!”
宋袆动情的低呼一声,猛一个翻身,压在了杨彦身上!
……
屋子里的春意再度盎然,宋袆虽然年过三十,但得益于精心保养,肌肤光洁,小腹无半丝赘肉,胸脯依然挺拨,又是歌舞姬出身,身体的柔韧性惊人,杨彦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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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六章 破关而入
有千牛卫拿利斧砍开车厢,挖出了一支巨箭奉给杨彦。
这支箭也长三尺,带有尾翼,但和明军通体纯铁铸造不同,他是木制箭杆,箭首套上铁制箭头,多毛刺,做工较为粗糙。
“呵”
杨彦呵的一笑:“羯人有床弩那又如何,依然挽回不了败亡的结局,打,给孤往那洞眼里打!”
前锋距离关城约有两百步,千牛卫们面面相觑,在两百步的尺度上,去打一尺见方的孔洞,无疑是碰运气,不过仍是把火炮推上前开火。
炮声中,锥形弹打在那坚硬的城壁上,石屑迸飞,轰隆作响,显然没打中。
“哈哈哈哈”
城头有得意的狂笑传来:“明王既能来此,多半已破了蒲坂,倒也了得,但今日,壶关之下,便是尔等葬身之所,待我大赵铁骑撤回,前后夹击,料你插翅难飞!”
“呃”
杨彦听出来了,此人分明还不知十万精锐已被全歼了呢,其实也正常,才过去六天,又是大雪封山,潞县也先一步被攻占,还有千牛卫堵着道口,没法传递消息。
杨彦给荀虎打了个眼色。
荀虎向上喝问:“你是何人”
这人胸腹一挺,傲然道:“本将石聪,受我家大王之命,扼守壶关!”
“哈哈哈哈”
荀虎仰天长笑道:“原来是当年濮阳城下的游魂,你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石聪,你国入并州的十万羯贼已被我军悉数歼灭,本将劝你乖乖献关出降,大王或能开恩,否则,踏破关城,鸡犬不留!”
石聪面色微变,却不屑的笑了笑:“少放大话,有本事你挥军来攻,休再罗嗦!”
杨彦挥了挥手:“不要与他罗嗦了,放散弹打!”
“诺!”
千牛卫们把散弹填装入炮筒,轰隆隆一阵巨响,一蓬蓬铁弹子飞向了关头。
在关城下方约五到十丈开始,一直到城头,全部处于打击范围之内,但出乎意料的是,竟没惨叫传来。
杨彦眉头皱了皱,显然,羯人对火炮有了防备,可能还未点火,就各自隐敝起来。
就在这时,射击孔内又是一轮巨箭射出,这次可不是三尺巨箭,而是威力更加强大的踏蹶箭,足以从上百步外深深钉入石壁!
车辆根本挡不住,砰砰啪啪之后,纷纷坍塌,火炮虽然不惧,可那炮架被击毁,就失去了支撑,圆滚滚的炮筒滚落向一边,砸在山壁上,咣咣直响。
“哈哈哈哈”
孔洞中,隐约传来哄笑声,全军的面色均是难看之极。
杨彦也仔细打量起了关城,突然他发现,剑阁虽号称天下第一关,但论起攻打难度,壶关还更甚一些,主要是他有二十几个发射孔,火炮即便能覆盖城头,也对它束手无策,如强攻的话,发射孔会给全军带来重大伤亡。
荀灌问道:“他那弩箭为何如此之准”
杨彦不确定道:“羯人长期驻扎壶关,完全可以通过练习来调节床弩角度,并标记下来,则可取得相对高的命中,而我军初来乍到,打不中属于正常,这的确是个头疼事。”
“哦!”
荀灌哦了声,不甘心的转头四顾,不多时,又问道:“听说你出岐山时,曾攀上两边的山崖,从上投掷火弹,得以大破赵人,今次是否能故伎重施呢”
“嗯”
众人纷纷现出了意动之色。
杨彦不悦道:“女郎,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季节,山崖上挂满了冰,滑不溜手,如何攀上嘿嘿,我再是武功高强,也敬谢不敏。”
确实,山崖高约百丈,峭壁笔直,挂满了粗细长短不一的冰棱,在夕阳余辉投射下,散发出炫丽的色彩,越往上,冰棱就越密集,也越粗大,最长的竟达三到四尺,尤其是接近崖顶的十丈范围内,冰棱连成了一堵冰墙。
荀灌哼道:“不是没注意嘛,凶什么凶,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就耗下去,等开春冰雪消融再攻打”
杨彦也颇为为难,怔怔望向那黑乎乎的孔洞,以他的目力,隐约能看到孔洞中泛出寒光的箭簇!
“大王,要不退出壶关,去攻打石研关或天井关”
管商从旁道。
“不妥!”
杨彦摆了摆手:“石研关与天井关论起险峻不下于壶关,它也有关城,如备出箭孔,还不是白跑一趟以壶关的情况来看,有很大的可能。”
荀灌抱怨道:“莫非只能等到开春这才元月,至少还有两个月呢才能冰雪消融呢!”
杨彦笑骂道:“娘的,难怪石聪如此嚣张,先不理他,都好好想想,大活人还能给尿憋死时辰不早了,咱们去后面做饭,吃完好好休息!”
“嗯!”
荀灌点了点头。
……
虽有雄关挡道,但并未影响众人的食欲,将士们分布在狭长的谷道中,三五成群,取雪融水,把炒面熬成稀糊,就着麦饼和肉干,开怀大吃。
靳月华也极为享受温暖的晚餐,捧着滚热的麦粥,喝的异常细心,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郎君,那关城里无非是射出的弩箭厉害,巨箭虽可以射入石壁,但未必能射穿铁板,如果铸造铁板挡箭,它还有何凭恃”
“啪!”
杨彦猛拍了下荀灌的大腿,丝毫不顾那愤怒的眼神,赞道:“月华,你立了大功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来人,让铁匠辛苦点,连夜铸造铁板。”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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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七章 穷追歼敌
“将军!”
众将纷纷焦急的望向了石聪。
石聪猛一咬牙,不甘道:“趁明军还未集结,全军撤退,先回襄国再说,自有本将向大王请罪!”
羯人二话不说,纷纷勒马奔逃。
这一战其实歼敌极其有限,万余守军,死伤只有数百,其余的全部拍马循逃,在稍事准备之后,杨彦亲率骑兵与千牛卫,配双马,携带干粮、马粮、睡袋,紧追不止,步卒则缓慢前行,他担心石勒收到消息会弃襄国北逃,与慕容部汇合,虽然概率极低,可凡事都有个说不准。
万一两家再度狼狈为奸呢
毕竟拓跋部被歼不可能隐瞒太久,慕容廆早晚会得到消息,焉能不惧
他可不比拓跋氏,拓跋氏清清白白都能枉死,而他有欺君瞒上的把柄落杨彦手上,杀他更是名正言顺。
缀着石聪部留下的蹄印,明军策马狂追,元月初六上午破壶关,初七傍晚,于邯郸以南八十里处,前方现出了朦朦胧胧的大片黑影,杨彦精神一振,振臂高呼:“大伙儿再加把劲,前面便是石聪,断不能让他入邯郸城!”
将士们轰然应诺,人人面带狞狰的兴奋,姚益生与蒲安却是交换了个苦涩的眼神,一日一夜疾行军三百里,还不休息连续作战,谁能吃的消啊!
其实不仅止于他俩,羌氐二族的骑兵均是面容苦涩,他们虽是游牧民族,以刻苦耐寒为荣,可如此高强度的行军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追击三百里,仅于初六夜间,与初七上午各休整了一个半时辰,扣除吃饭喂马,真正的休息时间只有一个时辰,精神和体力方面的消耗,几乎已达极限,寒冷与饥饿交加。
但同时,明军的强悍也给他们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那数万友军中,包括女人,没一人喊苦喊累,这让他们又暗感赫然。
一路奔驰,杨彦也不时打量着羌氐二族,据说游牧民族可以在马上睡觉,他很想把这技能学到手,可是从眼前的情形来看,显然不是如此,至少羌氐还没这份本事。
杨彦也留意到了羌氐骑兵的疲态,唤道:“益生,二舅,咱们累,石聪更累,他精神紧绷,压力更大,此战极为关键,事关能否堵住石勒,请你二部各领军,从侧翼包抄,孤正面突破,力争全歼羯人于邯郸城下!”
杨彦看在蒲玉的份上,称呼蒲安二舅,蒲安可不敢真当自己是杨彦的二舅,大声应道:“请大王放心!”说完,便与姚益生各自招呼,领着本部向两边驰去。
听着身后密集如闷雷般的蹄声,石聪无奈道:“距邯郸尚有八十里之遥,不能再这样逃了,转身迎战,凿出一个缺口或还有一线生机,都随本将冲杀!”
羯人虽然在体力的消耗上与明军差不多,但恰如杨彦所说,他们的精神压力大,处于了透支状态,很多人已是困乏欲睡。
不过人人都清楚石聪说的是事实,经三百里急驰,两军都是强弩之末,就看谁能支撑的更久,于是纷纷调转马头,咬牙冲了过去。
茫茫雪原,两支骑队急速接近,就着昏暗的天色,对方的面孔也越来越清晰,明军骑兵足有五万多,羯人不到万骑,只是石聪的目地并非死战,而是凿出个缺口,因而队形收缩的异常紧密。
两军几乎同时掷出短矛,漫天黑影交叉而过,双方都有马匹失蹄冲倒,相对而言,羯人损失更大,毕竟在精神上的透支远大于明军,动作慢了一拍不说,短矛还不能尽全力投出,相当一部分短矛竟被明军战士奋力挑开,这放在以前是不敢想的,甚至都有人因用力过大,控制不住身形,投过之后一头栽于马下。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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