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崇祯有个约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发苏苏
“算了,算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钱嘛”,魏忠贤道,“呈秀,你算算,要多少钱,可以摆平这个事儿”。
“九万人的空额”,崔呈秀道,“一年下来,没有四百万两银子,是摆不平了”。
“唉”,四百万,还每年来一回,那就是个无底洞啊,怪不得魏忠贤要叹气。
“不过,有一年,就差不多了”,崔呈秀道。
“为何”魏忠贤道。
“让高第在这一年中,赶紧抓紧裁军,把能省下来的,都省下来,什么浙军、川军、秦军,全部赶回老家去,只留下五万兵马,能固守山海关,就差不多了”,崔呈秀道。
“也是”,魏忠贤眼睛里精光一闪,“好,那就是说,有个四百万两,便可以一次性解决了”。
“正是”,崔呈秀道。
“那便弄四百万两给辽东吧”,魏忠贤道。
“四百万两,咱们得捞多久才能捞到啊,这下子倒好,全补贴给辽东那帮子贼配军了”,田尔耕叹道。
“用不着咱们自己出”,崔呈秀笑道,“挖西墙补东墙吧,将西北的军费,挪一些,补到辽东去便是了。反正,最近西北的蒙古人比较消停,便让陕西、山西那边的兵马,节省一下用度吧”。
“也好”,魏忠贤也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出这四百万两,“告诉高第,如果再有下回,别想着老子给他擦屁股,那辽东经略,他也别做了,直接提头来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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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直隶高阳县孙府里,孙承宗正在与他的心腹侍卫李翊谈话。蒙皇帝特旨,孙承宗归乡后,仍然可以保持一支百人小队,作为他的贴身护卫,而常年护卫孙承宗左右的李翊,自然成为了该卫队的卫队长。
“阁老,为什么高第提出辽东只有五万人,您给认下了如此一来,辽东岂不会大乱”李翊道。
“乱了才好”,孙承宗淡淡道
第八十二章 朱由检
听到“九千九百岁”,朱由检瞬间汗流浃背,回头一看,魏忠贤竟然不知何时,站到了御书房内,內侍也没给通报一声,看来是他特意吩咐的,估计就是想听听朱由检风尘仆仆,来到宫里,是要说些什么,幸好刚才那句“小心魏忠贤与阉党”还没说出口,否则,这么多年的隐忍与韬光养晦,便是白费了。有念及此,他感激地看了刚才出言打断他话头的陆扬一眼。
“厂公啊”,略微收拾了一下情绪,朱由检立刻脸上堆满了笑容,弯腰作揖道。自从魏忠贤提督东厂以来,朱由检便是这么唤他,以示尊重。
“老奴,见过信王殿下”,魏忠贤虚拱一下双手,“殿下,刚才要万岁爷注意什么呢”
“哦,刚才啊,小王是想请皇兄注意身体”,朱由检赔笑道,“孙阁老,是皇兄的启蒙恩师,他此番归乡,小王想着皇兄肯定对孙先生很是不舍,便想着,来宫里看看皇兄”。
“原来如此”,魏忠贤不置可否的笑笑,“殿下,对万岁爷有心了”。
朱由检诺诺称是,侍立一旁。
“行了,你见也见过了,没什么事,便回去吧”,天启道。显然,对于朱由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天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
“是,皇兄,那臣弟告退”,朱由检道。然后,他看着魏忠贤,赔笑道,“厂公,那小王,先行退下了”。
“嗯”,魏忠贤微微颔首,然后,看着陆扬,“小陆大人,可否请你也暂且退下,咱家,有几句话,想跟万岁爷说说”。
陆扬看了天启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道:“是,‘九千九百岁’,那微臣告退”,然后,陆扬便紧跟着朱由检,退了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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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殿外,朱由检的面容,在寒风中,瞬间凝固,那满脸的笑容,也变成了黯淡的神情,费劲千辛万苦,以为躲过了魏忠贤的耳目,来向皇帝死谏。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终究还是没那个勇气,没有豁出去在御前痛斥魏忠贤阉党的恶行,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还差点便暴露在魏忠贤眼前了。
“殿下”,一个声音,打断了朱由检的思绪。
“你是”信王朱由检打量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飘逸爽朗的男子,开口问道。
“在下……上书房行走陆扬”,陆扬微微笑道,想给眼前这位未来老板,留下一个较好的第一印象。
“刚才谢谢你了”,朱由检淡淡道,“不过,不要纵着陛下玩物丧志,否则,你与那些阉党,又有何区别”说完,朱由检神情萧索而去。
看着那个落寞、苍凉的背影,陆扬很难想象对方是一个年龄与自己差相仿佛的少年郎,可见对方背负了多么深重的心理负担。陆扬暗暗分析道:看样子,朱由检是一个能隐忍,但是又很急躁的性子。同时,他应该是一个比较……刻板,乃至于刻薄的人。
想想看,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御前闲人,能在阉党肆虐的风暴眼中,存活下来,已属不易,朱由检却完全不能体谅其中的苦衷、困境,还出言嘲讽自己这个刚刚出手救了他一命的人。这种人,或许具有正义感,但是,对于别人缺乏最为基本的一种“同情的理解”,想来是一个不容易打交道的人。不过,不管怎样,至少朱由检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君主,这就值得自己去效忠了,毕竟,也没得选了。朱由检对自己暂时印象不佳,也没有关系,还有两年时间呢,慢慢来吧。收拾收拾情绪,陆扬也离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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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回乡
“微臣陆扬,叩见陛下”,御书房里,陆扬一如往常,下拜道。
“平身吧”,天启道,只不过,语气似乎有一种柔和,或者说是怜悯、歉意,这种细微的变化,让善于捕捉细节、情绪的陆扬,感到一丝不安。
不等陆扬说话,天启继续道:“朕记得你还只是一个秀才,去吧,回南直隶两个月,考个举人,再回来见朕”,看到陆扬疑惑的脸,天启笑道:“放心,魏大伴他们不会为难你的,朕已经跟他讲了,如果在南直隶的榜单上,看不到你的名字,朕唯他是问”。
“谢陛下”,虽然不知道天启皇帝想的是什么,为何突然让自己离京,但陆扬没有权利去做决定,因为皇帝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另外,朕不是答应过,给你赐婚嘛。所以,这次你不仅是奉旨回乡考试,也是奉旨回乡成婚,呵呵”。
“谢陛下”,陆扬再次下拜,衷心道。
“你小子,这一声谢,比前一声,可诚恳多了呀”,天启笑道。
“陛下,微臣回乡前,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陛下准允”,陆扬伏地道。
“哦”天启还是头一次看到陆扬如此郑重其事,“说吧”。
“微臣恩师左苍屿,年事已高,至今仍在诏狱中。微臣不敢给他求情,请陛下宽宥。但,请陛下念在其效命朝廷多年,请陛下稍加照拂,让他不要再受狱中的刑虐苦楚”。
天启沉吟了一会儿,道:“好,朕可以让左光斗不死,也可以让他免于受刑,你放心罢”。
“谢陛下隆恩”,陆扬重重地叩首。
“去吧,去吧”,天启挥挥手。陆扬便稽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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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外,陆扬碰到了魏忠贤。“见过‘九千九百岁’”,陆扬行礼道。
“小陆大人”,魏忠贤笑吟吟道,“万岁爷,是不是已经承诺了你,让你在举人试中,榜上有名嗯,那么,咱家也向你承诺,无论如何,咱家都会让你列名榜尾,能上榜,但是,不多不少,刚好在那榜单的最后几名之中”。
“有劳公公费心了”,陆扬淡淡一笑。
“记住,考完院试后,赶紧回来,咱家在这儿,等着你”,魏忠贤阴笑道,笑容中,一抹戾气,一闪而过。
“再会”。陆扬知道,再回北京,说不定便是摊牌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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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置的宅院里,简简单单过了个年。大年初二,告别留守京师的汪文言、史可法二人。陆扬、李玥、李教谕、顾夫人,还有鲍大柱、瓦姆等,踏上回苏州吴县的水路,坐上订好的客船,沿着运河,南返而去。
一个多月后,终于回到了众人心心念念不已的苏州。对于苏州,陆扬也很是怀念,虽然他上辈子并非苏州人,但这辈子的跌宕起伏,还有李玥、李教谕、顾夫人等亲人的陪伴,早已让他将自己视为一个苏州人。更何况,他的妹妹陆汐还在苏州呢。
回到苏州,第一件事儿,便是……将“拙政园”给卖了。上辈子导游小姐的解说,还有这辈子他自个儿的切身体会,让他确信,“拙政园”的风水,确实邪乎。这园子,还真不是一般
第八十四章 乡试
“冯先生,您老这念叨的什么呢听着倒怪新鲜的”,一个士子问道。
“这是老夫我自己编的话”,那老秀才笑笑道,“老夫最近在编一本叫《警世通言》的册子,这便是里面的几句话”。
听到“警世通言”,陆扬突然醒悟,原来这老秀才,便是写出了《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等“三言”与《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等“两拍”的著名剧作家冯梦龙。他那“三言”、“两拍”,在后世可是名声显赫,谁曾想,此时此刻,他竟然和自己一样,待在这南京贡院外,等着搜检、考试。
“听着挺有意思的,考完了,等您将那册子编完了,若有机会,倒是应该去苏州拜访您,先睹为快了”,众考生笑道。好吧,原来,冯梦龙也是苏州人,与此世的陆扬,倒是同乡。不过,对于冯梦龙这样的历史名人,陆扬也没有兴趣去结交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辽东、西北等事情,对戏剧这些文化问题,暂时还真提不起兴趣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揭过后,众考生继续焦虑、煎熬着。独有陆扬,心如止水、古井不波,反而倒引起了众考生的啧啧称奇。陆扬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没想到便顺利通过了县、府、院三试,获得了参加乡试的资格。
不过,众人自然不知道,陆扬这家伙,才不是心如止水呢,只不过,在考前,便已被确定肯定能考上,而且名次都被确定了,也就是说,不管你考得怎么样,都是那个名次,如此一来,其实换了谁,也都是紧张不起来的。看着众人投来的钦佩的目光,陆扬苦笑不已,又没法跟他们解释,便只好故作高深了。
费了一番周折,进得贡院,陆扬分得的号舍,离那监考、巡视的明远楼远远的,陆扬倒吸一口凉气,暗道:果然如此。魏阉果然不肯放过任何折磨他的机会啊。
早就听说贡院里,号舍分为三六九等。怎么分等呢,大体而言,越靠近贡院中心的明远楼,就越好,越外围,就越差。其中,最差的,便是靠近茅房的号舍。这个很容易理解,茅房者,依《西游记》里那位孙行者所言,乃“五谷轮回之所”。你想想,这贡院里,考生加监考的兵丁,少说也有一两千人,都集中到那儿完成肠胃的清理,那味儿,能不重吗
而陆扬,很不幸,刚好就分在最靠近茅房的一间号舍,离茅房,只有五步之遥。当然,陆扬知道,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宫里头那位千年死人妖“九千九百岁”魏忠贤给指示、安排的。刚到号舍坐下,陆扬便深刻体会到了古诗里写的“暖风熏得游人醉”的那种感觉,他感觉整个人都被熏“醉”了。
不过,好在陆扬早有准备,已经摇摇欲坠的陆扬,强忍恶心,从考匣中,不急不慢地取出几碟菜肴:“绍兴三臭”——臭豆腐、臭冬瓜、臭苋菜梗。这三个菜,一个比一个臭。你以为发过酵的臭豆腐是最臭的不,不,那是你没吃过臭冬瓜,臭冬瓜那味儿,谁吃谁知道。不过,臭冬瓜再臭,也臭不过臭苋菜梗,因为无论臭豆腐,还是臭冬瓜,它们之所以臭,都是以从臭苋菜梗中腌制出来的“卤”作为臭源的。所以,臭苋菜梗才是臭
第八十五章 老熟人
说起来,坐茅房边上也有好处,陆扬边走边解裤腰带,这不,裤腰带还没解开,茅房就到了,还真是方便。陆扬感慨道:“在这个号舍,方便起来,还真是……方便啊”。
听到自己这句拗口,却又押韵的话,陆扬失笑起来。
“这位爷,你上个茅房,笑什么呀,怪瘆人的”,一个阴凉、凄惨的声音响起,“你快点去拉吧,拉完,小人还要继续清理呢”。
“抱歉,抱歉”,陆扬赶紧道歉。不过,那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陆扬盯着那洒扫的家伙,端详了片刻,惊呼道:“怎么是你”
那家伙也看到了陆扬的面容,竟然如出一辙,同样惊呼道:“怎么是你!”旋即,泪流满面道:“你可把我害惨了,呜呜”。
“喂,喂,黄霸天,你讲不讲理”原来那洒扫茅房的家伙,竟然是陆扬的老熟人黄霸天,先前的黄员外,后来的黄公公,“你要搞清楚,自始至终,害人的,可是你,你把我都弄到北镇抚司的诏狱去了,好不好”
“别提那件事了”,黄霸天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你不是这应天府的南京都知监掌事太监吗怎么在贡院扫起茅房了”南京都知监掌事太监,可是南京杂役们的总管,这总管大人怎么还亲自扫茅房啊,怪不得陆扬惊讶。“你们掌事太监,难道还要搞什么领导下基层的活动”陆扬脑洞大开道。
“拜你所赐,我早就不是都知监掌事太监了”,黄霸天凄怆道,“自从我将你送往北京,结果你不仅没事,反而成为万岁爷跟前的大红人,‘九千九百岁’嫌我给他平白无故找了个大麻烦,来函将刘公公与我痛斥了一顿。然后,我便被刘公公贬到这贡院负责洒扫茅房了”。那“刘公公”便是南京守备太监刘端了,乃魏忠贤的义子,黄霸天的义父。黄霸天以为搭上他,便搭上了魏忠贤,没想到搭是搭上了,只是别人反手一个耳光,便把他扇到茅房里去了。
“哦,这样啊”,陆扬也是感慨不已,“不过,先借过一下,我先上个茅房”,说完,陆扬将黄霸天推到一旁,方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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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姓陆的考生,你掉茅坑里去了”先前那监考的兵丁,见陆扬迟迟未归,终于掩着鼻子,找了过来。
“出来了,出来了”,陆扬从茅房里出来,看着那兵丁,不好意思道,“遇到个熟人,聊了两句,抱歉哈”。
“拉个屎,还能碰到熟人真是事多!”那兵丁有点无语,翻了翻白眼,回去站岗去了。
“黄公公,那再会了”,陆扬拱拱手,回去写卷子去了。对于黄霸天,陆扬以前很恨他,假婚时,黄霸天三番五次捣乱;后来,又对李教谕下手,污蔑李教谕强奸、杀人;再后来,他又铤而走险,在虎丘绑架自己与李玥;最后,竟然还将自己送到了阴森诡异的诏狱,想拿自己的命,换一个高攀魏忠贤的机会。
今日,黄霸天自食恶果,落到扫茅房的地步,陆扬觉得心里的恶气也消了不少,陆扬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只要黄霸天不再为恶,他也懒得再去理会了,任其自生自灭吧。回回神,陆扬提笔,继续写起了八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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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很多恶人,不是你不犯他,他便不犯你的。黄霸天蹲在茅房的一个角落,盯着陆扬,想到了一个臭鱼翻身的机会——“九千九百岁”不是最烦陆扬这小子了吗只要老子将他整死在
第八十六章 对证明远楼
黄名庆被拿下后,很快,便将他老爹黄霸天给招了出来。于是,黄霸天、黄名庆父子俩便被押到了明远楼。
此次的主考官,乃南京礼部尚书王绍徽,是魏忠贤的党羽;监考官,则是南京守备太监刘端,是魏忠贤的义子;巡考官,则是南直隶锦衣卫千户所的千户魏良卿,是魏忠贤的亲侄儿。好吧,这次南直隶的科考,都是清一色的阉党。这自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南京上上下下的职位,都被阉党给垄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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