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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崇祯有个约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发苏苏

    听到这,旁边的吴三浑身颤抖了起来,便又听赵捕头继续说道:“冲突中,吴三失去了理智,将杨氏掐晕死了过去,气息都极为微弱了,他以为自己错手将杨氏杀死了,吓得不轻。夜色中,背着杨氏,准备将她抛尸荒郊,结果刚出门没几步,便碰到了黄霸天”。

    果然与那黄霸天脱不了干系,陆扬暗道。

    “据吴三说,黄霸天看到他杀死了杨氏,开始时,很恼怒。就在吴三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黄霸天给他指了一条生路——那就是将杀人重罪,嫁祸给李教谕。于是黄霸天安排了一辆马车,将杨氏的‘尸体’藏在车中,拖到东郊,他俩再一同将其抛‘尸’枯井。然后,黄霸天聘请高人伪造了那封所谓的‘遗书’,他平日里,没少伪造文书,倒是熟门熟路。他们将书信放在吴三家,待我去他家搜索时,自然便被我‘不小心’发现了。”说到自己被人利用了,赵捕头显然很是不爽。

    “按说黄霸天与那杨氏勾搭成奸,杨氏为吴三所杀,黄霸天不应该帮吴三,可是据其子黄名庆交代,原来黄霸天对李教谕家千金垂涎已久”。

    听到别人对自家女儿“垂涎已久”,李教谕露出了不快神色。便又听赵捕头继续说道:“于是,黄霸天这才有了上述的栽赃陷害之举,只要李教谕因犯下人命案子,而被官府缉拿,甚至是处决,那李府则不可避免地破落,到时他就可以仗势欺人,强行将李教谕千金霸占了,这便是他的如意算盘”。

    此人心思倒真是细密,也真是狠毒,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不惜让别人家破人亡,陆扬暗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赵捕头又道,“在黄霸天、吴三抛‘尸’后不久,只是昏厥,并没有死掉的杨氏,清醒了过来,在枯井底下呼救。结果,恰好被经过此地,一同吃酒回来的赵巡检、黄名庆听到”。

    “赵巡检身手敏捷




第十六章 犹记风吹水上鳞
    杨氏案、赵巡检案告破,李教谕重获自由,李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段时间,又是假婚,又是命案,可算将李府搅得鸡犬不宁,现下好了,终于一切都平静如常了。

    陆扬,作为假婚中的客串新郎官,命案中的客串辩护律师,现在也终于卸下了他所有的角色,“或许李府已经不再需要我,是时候告别了”,陆扬喃喃自语,“过两日,便向李老头辞行吧”,心中虽有多番不舍,陆扬还是暗下决心道。

    这几日,李教谕刚刚回府,来安慰、问候的亲朋不断,家里忙成一团,陆扬自然不好提出离开,给别人添乱。

    这天,陆扬便默默地在这江南小镇转了转,顺道打听打听租住房舍的事宜,为搬出去,做点准备。只是,手头不名一文,连定金都付不起啊,这可如何是好

    一边沉思,一边沿着一条小河走了起来。漫步在光滑的青石板道,看着清澈见底的潺潺流水,在淡淡霞光的照拂下,宽宽的水面泛起片片银鳞,岸边的鹅卵石也隐隐闪烁,引起了陆扬的无限思绪。

    再看看河面上往来如织的乌篷船,两岸鳞次栉比的白墙黑瓦建筑,这才是当下的真实生活啊,陆扬暗道。

    立于河畔,晚风拂面,陆扬回首前尘往事,忆起上辈子故乡的河水,那时的自己,孑然一身,也常常站在河边,静静地发呆,看着风吹起片片涟漪,犹如鱼鳞一般,前世的时空,再也回不去了,陆扬叹道,一行诗句脱口而出——“海滨回首隔前尘,犹记风吹水上鳞”。

    “好诗,好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望,陆扬俯首道:“蓼洲先生”。原来,来者是周顺昌。

    “不过,小友年纪轻轻,何来如此沉重、苍凉的叹息呢”周顺昌讶道。

    陆扬自然不可能跟周顺昌解释时空穿越的异事。也不能解释,这诗其实并非他所做,而是上辈子那时空中,一位极负盛名的史学家余英时所写,是一首怀念其先师钱穆的诗作。这诗,乃陆扬前辈子最喜爱的一首诗,特别是“犹记风吹水上鳞”一句,似乎总能引起他情绪的共鸣。

    现下,面对周顺昌的发问,陆扬还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淡淡笑道:“回想前尘,偶有所感罢了”。

    “既然碰到了,小友便陪老夫煮一壶茶,品一盏清欢吧”,周顺昌笑道,说着拉着陆扬,便往一家茶坊走去。

    ~~~

    “这姑苏伍氏茶坊,最得老夫心意”,周顺昌拉着陆扬,一边走进茶坊,一边说道。

    “周老爷,您老来了”,一个伙计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还是老位子、老样子”显然,周顺昌是这儿的常客。

    “嗯,一切照旧,还是仿宋茶汤,让我这小兄弟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茶道”,周顺昌笑道。

    “好嘞,您老稍等”,伙计赶紧吩咐去了。

    周顺昌、陆扬两人席地昭穆而坐,还没说几句话,便有一位袅袅婷婷的茶娘过来,跪坐在案几前,为二人细心地分茶。分茶,是宋代传下来的一门极为雅致的技艺,它通过茶末与沸水之间的交合,在茶具中呈现五花八门的茶纹,构成种种物象,花鸟虫鱼,不一而足,无不惟妙惟肖,却又须臾散灭,如梦似幻。

    只见那茶娘伸出纤纤细手,将已然研磨成末的茶叶取出,分置于二人茶具中,再注以汤水,以筅击拂。持汤壶的玉手,时高时低,利用手腕的力道,将注汤的水势不断调节,在小小的茶碗中,竟然冲泡出了无限锦绣



第十七章 去,还是留?
    “什么陆扬又提出要搬出去了”顾夫人讶异道。

    “是啊,夫人”,李教谕苦恼道,“他说已经跟周顺昌周老爷约好,今日午后便搬过去周府”。

    “怎么样才能留下他呢”顾夫人眉头紧皱道。

    “夫人要留他!”李教谕有点惊讶,又有点惊喜。

    “嗯”,顾夫人道,“以前是我错怪他了,以为他不过是个浪荡无状的落魄少年。然而,自从老爷你落难以来,若非他忙前忙后、到处奔走,案情哪能这么快昭雪。这孩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老爷你知道,我是个爱憎分明、又有恩必报的性子,以前误解了这孩子,好脸色都没给他一个过,唉”。

    “夫人莫要多想,陆扬是个性子开朗的孩子,倒不会有什么的,而且夫人和玥儿待他妹妹汐儿那么好,陆扬感激都还来不及呢”,李教谕安慰道。

    “不管怎么样,不许让他走”,顾夫人霸气道,“你负责将他留下”。

    “呃……好吧”,看到夫人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霸气,还在安慰她的李教谕差点没反应过来。

    “实在不行,我也会出面的”,顾夫人道,“再不行,便让玥儿去说”,说完,顾夫人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喃喃道:“再观察观察”,倒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

    接到夫人的命令,当然也是出于自己的强烈愿望,老实巴交的李教谕赶紧跑到陆扬的院子,挽留起陆扬来了。

    其实,陆扬对李府本来就极为不舍,听李教谕挽留,就有点踌躇了,又听李教谕一再强调,这也是顾夫人与李玥的意思,陆扬更是没有节操的动摇起来。要不,就留下陆扬暗道。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拉不下面子。毕竟赖在别人家这么久了,也不能因为帮了别人点忙,就继续赖在这啊,好像有点施恩求报的感觉,陆扬纠结不已。

    就在这时,陆汐哇哇哭了起来,“我舍不得玥儿姐姐,还有婆婆,我不想离开”。

    “贤婿,你看,汐儿也想留下,你就别让她伤心了,留下吧”,李教谕乘机道,“就这么说定了”。

    “那……好吧”,陆扬就坡下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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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蓼洲先生”,陆扬还真不知怎么跟周顺昌开口,“小子我,恐怕又过来不了了,李教谕他们强烈挽留,我还真是没法拒绝”。

    “唉”,周顺昌感到有些可惜,他是真想让陆扬搬到他那去,也好有个聊天的伴,陆扬这小子谈吐不凡,见识过人,还真是对他胃口。略微叹息后,周顺昌又笑道:“只怕能留下你的,不是李教谕那古板老头吧”。

    “……”陆扬大窘。

    “李老头那闺女,上次在公堂,老夫也是见过的,与小友倒是良配。小友加油,老夫看好你哟”,周顺昌坏笑道,说的话,竟然跟那七岁的汐儿如出一辙,可见,这老头,骨子里也是个老顽童。

    “蓼洲先生,还真是看不透你”,陆扬苦笑着摇摇头。

    “老夫才真是看不透你呢”,周顺昌笑道,“每隔几日,记得来这周园找老头我聊聊天,我一个赋闲之人,难得有个聊得来的小友。你可不能见色忘友,不然,老夫非要去李府寻你不可”。

    “好了,好了,记住了”,被说中心事的陆扬,大窘之下,落荒而逃,背后还传来周顺昌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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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婿啊,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县试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前段时间,为了老夫的事情,耽误了不少精力,这阵子可得赶紧补回来啊”,只要还没有解除假婚的婚约,虽然有些别扭,他们仍旧只能翁婿相称。

    “劳泰山挂心,您上次拿过来的书,我匆匆间,都看了一遍了,兴许差不多了”陆扬犹豫道。他现在觉得文凭不是那么急,现在最急的是,解决手头没钱的问题,这几天,他都在为生计发愁,他可不喜欢吃白饭的感觉,那会让他产生一种挫败感,甚至会让他在李家小姐面前,都有一种不自觉的不自信。

    “看了一遍”李教谕惊讶道,“才一遍啊,那哪行啊!不说默诵于心,至少也要看得滚瓜烂熟才行。”

    “我觉得好像还行吧”,开玩笑,且不说‘四书五经’,乃至‘十三经注疏’,都是自己前世读书时,认认真真读过了的,对这些古典文献,早有一定的研究。前辈子,自己最大的天赋是什么是令人惊叹的记忆力与领悟力。若非靠



第十八章 原来读的是假书
    “什么假的这可是古圣相传的万世‘真言’,你竟然敢说是假的”,李教谕差点跳了起来。

    陆扬却似乎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亵渎经典的罪过,依旧笑道:“《荀子》中‘解蔽’篇有云:‘危微之几,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故人心譬如盘水,正错而勿动,则湛浊在下,而清明在上,则足以见鬒眉而察理矣。微风过之,湛浊动乎下,清明乱于上,则不可以得大形之正也。心亦如是矣’,古文《尚书》或许是从其中剽窃、抄袭而来。至于《荀子》,或另有所本,不过,如今却是不能确知了”。

    “你说‘十六字真言’是伪言,是后人伪作的”李教谕横眉倒竖道。

    “不,不”,陆扬分辨道,“小婿的意思是,整本古文《尚书》都是伪书,不仅仅这十六个字而已”。

    对于陆扬而言,这是常识,清代考据学家阎若璩的《尚书古文疏证》引经据古,一一陈其矛盾之处,早已考证出古文《尚书》乃东晋时期的伪作。不过,对于李教谕来说,则是一种信仰方面的挑战,他气得浑身都炸毛了,偏又辩不过陆扬。一时之间,气愤难耐,拂袖而去,准备回去再好好梳理一下思绪,下次再有理有据地来反驳这个可恶的小子。竟敢怀疑上古真言,真是狂妄至极!

    晚上,李教谕回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显然被那陆扬气得不轻,他是个急性子,心里装不下事,干脆起身,猫到书房里,查了一整宿的文献。

    第二日,一大清早,李教谕便顶着一对黑眼圈,跑到陆扬的院子里,将睡眼惺忪的陆扬给拉了起来,要与他继续辩论。陆扬只好用清水稍稍擦了把脸,便跟李老头探讨起《尚书》古文、今文,孰是孰非,孰真孰假的学术命题来了。待陆扬将阎若璩的《尚书古文疏证》,结合后世其他考据学的各种证伪学说,娓娓道来后,李教谕虽然极不情愿相信,但还是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原来,自己一直笃信的《尚书》十六字真言,据说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往圣相传的无上玄言,原来只是东晋那帮玄学家瞎编乱造出来的鬼东西罢了,哪里是什么古圣“心传”。原来,当年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啃下来,却读了一本假书。

    李教谕呆坐良久,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看着陆扬道:“贤婿高才,老丈自叹弗如啊!”

    “泰山过誉了,小婿只是平日读书,喜欢奇思怪想,刨根究底罢了,毕竟‘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嘛”。

    “惭愧,惭愧啊,老朽读了一辈子的书,竟然连亚圣的教诲都忘了,真是枉读圣贤书矣”,李教谕悔恨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出自《孟子》的“尽心下”篇,乃亚圣孟子的教导,李教谕对自己忘了亚圣他老人家的教导,悔恨不已,“只是既然如此,为何朱子却偏偏捏出这十六个字,反复诠释呢”李教谕显然还有点不甘,如果是假的,朱熹朱老夫子怎么会不知道呢,朱子可是孔孟以来,一等一的思想家,儒门正宗,本朝科举取士,甚至明定,凡是经典注疏,只要朱子有章句,则以朱子章句为准,没有,才可参考其他学者的章句、注疏。

    “晚辈斗胆猜测”,陆扬谨慎道,毕竟在大明朝,朱熹乃是儒学正统,不可轻易辩驳。另外,本朝太祖朱元璋,为了给自己祖上找点门楣,便学唐代皇室将老子李耳认作远祖一般,朱太祖硬说自己是朱熹的后人,算是给明朝皇室染上了浓厚的文化徽印。否认朱熹,必须要有艺术性,不然,不仅是学术问题,还是政治问题。想明白了,陆扬开口道:“朱子想来也未必不



第十九章 文会
    这“文会”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主题,陆扬回到书桌边,赶紧将看过的韵律书复习了一遍又一遍,确保自己能作出虽然未必出彩,但至少工整的诗句。同时,又搜肠刮肚了一番,将自己记得的清代诗人们的诗作,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还分门别类,一一归档,确保随时可以提取出来救急。

    至于清代以后,譬如民国时期的诗作,自然没法用了,例如徐志摩的新体诗,完全不符合古代的格律,此时作出来,恐怕不会有几个人叫好,反而会哂笑不已。至于像胡适先生那样的民国大家,倒是作了一些古体诗,不过那水准……,恐怕也是不好用的。例如胡先生的古体诗《蝴蝶》:“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不过,人家胡先生早有言在先,他是“但开风气不为师”,倒也不好苛责的。

    经过几天闭门的潜心准备后,想起答应周顺昌串门的事儿,陆扬便又跑到周府向那周老头请教了不少格律的事情,这才心里有了点底,等着“文会”的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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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等到了“文会”这天,李教谕领着陆扬、李玥,乘着马车,前往苏州城西的阊门,那是“文会”的举办地。阊门,乃春秋时孙武、伍子胥等率吴军伐楚的出发地和凯旋地,因而也叫“破楚门”。自本朝以来,阊门便是文化活动的一个中心,本朝大才子唐寅唐伯虎便有诗《阊门即事》赋道:“世间乐土是吴中,中有阊门更擅雄。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西东。五更市买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若使画师描作画,画师应道画难工”。

    既然同来出席“文会”,已然假婚的陆扬、李玥,自然得装出一副亲呢的样子,不然,被别人发现假婚可就不好了。这一点,倒让陆扬心生意外,算是额外的福利了,一路上,跟李玥倒也说上了几句话,让他感到不虚此行。当然,如果没有在一旁虎视眈眈监视着的李老头,自然就更完美了。

    在“文会”席中落坐,过了小半个时辰,苏州知府寇慎陪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文士,来到了主台。“各位”,寇知府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今日何其有幸!本届文会,请到了牧斋先生,来给大家点评诗句”。

    话音未落,台下乌泱泱的数百名士子集体起身,俯身道:“恭迎宗主!”场面极为震撼。

    陆扬反复确认,那台上的所谓“宗主”只是一个消瘦的文士,并非什么武林盟主或黑道大佬,但现场的那种氛围,还是将他震得头皮发麻。

    “牧斋先生”,陆扬在心中反复将这四个字暗念,这个名号怎么那么熟,偏偏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呢

    “蒙诸位不弃,钱某惭愧”,那“宗主”稍稍起身回礼道。

    “钱某”陆扬暗暗道,“钱某”、“牧斋先生”“钱牧斋”原来是钱牧斋、钱谦益,哎呀,还真是,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原来那文士是明朝末年文坛宗主钱谦益。“难怪这么大派头啊”,陆扬暗道。钱谦益,字受之,号牧斋,乃苏州府常熟县人,换言之,他也是苏州人,而且是苏州人目前的骄傲所在。天下文坛宗主,出在苏州啊,凡是苏州人,无不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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