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一袭麻布换锦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叶华重楼

    华夫人与华老爷已落坐于主位,正等着两位新人前来正式拜堂,华府众叔伯,以及老夫人,都从各院而来,见证华府长孙的婚姻大事,一片欢天喜地之象。

    众目睽睽之下,华渊紧握着红绸布,引着新娘慢慢行至会堂正中。

    “一拜天地”

    两位新人双膝跪地,对着天地,三叩三拜。

    “二拜高堂”

    媒人再指引着新人转身,朝坐堂上的华老爷华夫人行礼跪拜,见此情此景,华老爷华夫人相视一笑,喜溢于表。

    “夫妻对拜”

    媒人喊第三拜,此话一出,人群中一些不谙世事的孩童便嬉笑起来。

    “送入洞房”媒人最后一声喊。

    “入洞房,入洞房咯。”那人堆里的小燕蓉拍着手蹦跳而起。

    随着最后一声喊,众人终于卸下心结,笑那燕蓉的调皮淘气。

    新人离开后,华家长辈招呼起众宾客,将他们引至喜筵,好酒好肉款待。

    两位新人则跟随着媒人的脚步,来到新房,华渊将新娘安置在床榻,抚了抚新娘的肩膀,嘱咐房里的丫头将新娘伺候好,而后自己则出了屋门,接待宾客去了。

    喜筵上,华渊一向的恭恭敬敬,相比之前更稳重了不少,贺来言谢,酒来轻酌,一桌桌招呼下去,喜筵也将至尾声,华渊轻扶额头,已有醉意,晃晃悠悠的退了席,往新娘所在的屋舍而去。

    天色已渐黑,那新娘坐于床榻,颌首低垂,小手揉搓着衣角,双脚不停的挪动着,却不敢离床一步。

    直至门外传来拖拖拉拉的脚步声,还有管家焦急的声音。

    “大少爷,大少爷,慢点,这是门柱。”

    闻声,新娘本能的又往床角挪了挪,揉搓着的两手突然紧握起来。

    华渊在管家的搀扶下,好不容易进了屋,却并未直奔新娘走去,而是稳稳的坐在茶几桌前,倒下一杯热茶,品上几口,醒了醒酒。

    “都下去吧”,待稍显清醒后,华渊看了看新娘,方才摆手吩咐众人退下。

    待多余的人都离开后,华渊揉了揉额头,从茶几桌前起身,略显疲惫的走到床榻前,轻轻的坐在新娘身边,未有下一步动作。

    “累了吧。”华渊先开了口。

    新娘未有说话,而是轻点了点头。

    华渊伸手将久盖在新娘头上的红绸取下。

    一顶凤冠闪亮,琳琅珠宝镶嵌其上




032 银子
    华渊这门亲事,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喜的自然是华府和王府,愁的除了那已大门紧闭的白府,还有另一户人家。

    十八年前,正月刚过,二月出头,桃花正盛之时。

    一男人身穿破洞麻布衣,搀扶着一大肚隆起的女子,往寺庙而去。

    时而的春风,扫落片片桃花,轻滑那女人的肚子,女人走到蒲团前,伸手托起肚子,小心翼翼的跪下,对着佛像虔诚道:“求菩萨保佑,赐我一个儿子。”

    女人顺手拿起佛像前的灵签摇了摇,“啪嗒”一根竹签掉地。

    “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通。”

    两夫妻不解,走向一身披袈裟的和尚。

    “阿弥陀佛”和尚有礼道。

    “大师,这签怎么解”

    “所求何事”

    “求问腹中胎儿。”女人低头轻抚肚子。

    “这签,万事皆不吉啊。”那和尚将竹签还于夫妻两,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便往禅房走去。

    接过和尚手中的竹签,男人神情沮丧,女人手托肚子,哀叹一声。

    回去的路上,两人郁郁寡欢,也没了来寺庙时的兴致。

    这时,对面一来人行事匆匆,疾走而不停,正面朝女人而去。

    真是万事皆不吉。

    “嘭”一声闷响,那女人被来人狠狠撞了一下,紧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

    “怎么走路的”男人扶起女人,朝来人追责道,可那人闪得极快,三两步,便只留下了个背影,全身只有后腰的白色汗巾最为显眼。

    “夫人,没事吧”男人见女人久久未缓过劲来,担心而未去追赶。

    “当家的,怕是动了胎气,要生了。”女人额冒虚汗,瘫软在地,腿缝间鲜血直流。

    “来人,快来人帮忙啊。”男人焦急的冲着人群喊到。

    众人闻声,从人群中出来一江湖术士,手拿铸有铜蛇的短剑,扶起女人,好似已了然,直奔眼前的医馆跑去。

    那医馆只几步之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女人一到医馆便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众人将一间杂货房腾出让她分娩,直至传来几声“哇哇”啼哭,孩子被人抱走,说是给孩子裹层包被。

    这时,久不见儿子儿媳回家的老太太,在家有些急了,跟随着隔壁的游大娘,沿路打听寻找,听闻方才有个女人被撞了肚子进医馆临盆了,两人顺着别人指的方向,一眼便看到那医馆,也跟进了去。

    这医馆是个弯弯绕绕的院子,两人一时迷糊,不知该往哪里找人,便一间一间的搜寻。

    进门第一间是个柴火房,第二间是东屋,是个主屋,两人不假思索的就绕了过去,突然听见东屋里传来几声婴儿啼哭。

    “白老爷白夫人,我这就做法事,给你家孩子治病。”

    “诶诶,有劳师傅。”

    门外头两人听闻,面面相觑。

    “吱呀”一声,老太太先推门而入,见一江湖术士手举匕首,对着一刚出生而未睁眼的女婴,划破了她的掌心,将她的血滴在了短剑上。

    屋里的几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外,心虚而怯懦,白夫人快速挪动身子挡住了女婴。

    老太太歪了歪头,看见女婴手腕上的红绳,一眼认出那是儿媳所编制,伸手去抢,“这是我家孩子,还我。”

    或是这几人心虚,老太太一把便夺走了孩子。

    “大娘,求你把这孩子卖给我吧,我给你银子,你要多少我们给多少。”白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噗咚跪地,趴在地上祈求,眼泪哗哗。

    老太太欲抱着婴儿要走。

    “大娘,我必给她衣食无忧,我也给你们丰厚的回报,不会亏待你们的。”白夫人哭丧着,抱住老太太的腿不撒手。

    “大娘,你们家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这又是个女娃,我看还不如给人家养活呢。”游大娘说罢,接过老太太手中的孩子,让老太太自己思量。

    &



033 陷阱
    “去哪”

    “打猎。”

    清早,卧于床榻的白芷看见凡泰从崖柏树上一跃而下,赶忙起身问他。

    “我也去。”

    “太危险。”

    “如果我非要去呢”

    “…………”

    一连半个多月的木屋生活,白芷每日守着房门不敢迈出一步,已将房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了,甚至连地上的尘埃,白芷也观赏了一番。

    困顿于如此小小的空间,白芷实在是想换个地方,去找找乐子。

    而凡泰这片刻沉默给了白芷希望,白芷即刻下床,没有铜镜梳妆,便随意绑了个发髻,小跑出屋,与凡泰并肩而站,等他发话。

    “跟着我别走丢了。”

    见白芷坚持,凡泰也不再拒绝,身背一把弓箭,怀里揣着一把匕首,往山林走去。

    去往山林的路径不仅蜿蜒,还要攀爬绳索,下去容易上来难。

    两人绕过悬崖再往山后走,有一个小陡崖,白芷站在崖边上往下看,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被踢落下去,几声清脆的撞击后,那颗石子四分五裂,这虽是个短距离的陡崖,却不容易走。

    “害怕了”凡泰见白芷立在崖边,关注的入神。

    “我……我才不怕呢”白芷反驳道。

    凡泰蹲在地上扯了扯绑在大树上的绳子,确认足够结实后,看向白芷,使了几个挑衅的眼神。

    白芷咬了咬嘴唇,逞强的夺过凡泰手中的绳子。

    一鼓作气,走到陡崖边,闭了闭眼,正准备下一个动作时,凡泰抓着绳子先一步下去,两脚蹬着石壁,腾身一跃,向下滑了几步,“像我这样,跟着我下来。”

    凡泰先示范。

    白芷也照着凡泰的姿势,一点一点的踩着延伸出来的石块往下滑去,只是偶尔踩落的几颗石子,全都砸向了身下凡泰。

    降至崖底时,凡泰欲要伸手接住白芷,白芷却倔犟的没让凡泰帮忙,紧抓着绳索的双手不曾松开,直至两脚着地。

    转身后,映入眼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树林,奇花异草,树木高耸入云雾,这就是山有灵了吧。

    突然一只正惬意的小鹿,听见轻微动静,警觉的抖了抖耳朵,接着抬头看见凡泰和白芷,立刻落荒而逃,消失在眼前的林子。

    “跑了”,凡泰遗憾道:“跟我来,千万注意脚下,祖辈们在这挖了不少坑洞,拿来抓猛兽的。”

    而此时,跟在凡泰身后的白芷,正被山林里的奇花异果所吸引,怕是没听见凡泰的提醒。

    不远处,树根的背面藏着红色伞状的蘑菇,几条青蛇盘缠在附近,阻止外人靠近。还有绿草堆里的奇花,透亮无色,纹路丝丝分明,不逊色于那通透的白玉,反倒更摄人心魄。

    白芷见那花朵实在是好看,忍不住总想伸手碰碰它,可无奈害怕那几条青蛇,没敢凑上前。

    转头忽见有一朵竟延伸到了枯叶堆中,白芷用眼神丈量了枯叶与青蛇的距离,确认安全后,箭步而去。

    在白芷就要触及那朵奇花而兴奋不已的时候

    “啊~”一声惨叫,白芷一脚踩空,连人带着那朵花一同掉进了凡泰方才所说的陷阱里。

    这陷阱之深,白芷觉得自己坠了好一会才落地,头撞上了坑底的石块,似已昏沉,幸好未昏过去。

    “白霜,你怎么把妹妹推下湖里去了。”

    “她自己掉进去的。”

    “孩子,你没事吧。”

    迷迷糊糊间,白芷好像听见了白夫人的声音,还有一双温暖的臂弯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顿时的安全感,白芷彻底睡了过去。

    朦胧间,白芷好似回到了白府。

    夜沉色昏,大门紧关的白府内,一片死寂。

    紧凑的格局,却不见活人的生气,连屋檐下的灯笼都没有一丝火焰。

    “娘我回来了,娘。”熟悉的一切,让白芷声声呼唤着记忆里最该亲近的人。



034 葫芦(1)
    “娘~娘~”

    或是受了惊,躺在床上的白芷,呓语不断。

    凡泰守在榻边,没有离开一步,一手掖着白芷的被褥,一手紧握白芷纤细的手背。

    这一次,凡泰是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白芷,脸微侧,双眸紧闭,几缕发丝凌乱在唇边,凡泰伸手轻撩,将发丝捋在她耳后,白芷精致的脸颊更凸显在眼前。

    也许白芷永远也不会知道,凡泰并非什么窃贼,而是那红楼实实在在的送货人。

    那夜,红楼门外,凡泰见白芷周身的白光,似是故人来,一眼便不再忘。

    那夜,凡泰正推着一车子酒肉,见白芷踟蹰想进红楼,借此差使了白芷,白芷虽不情愿,但还是搬起一大缸酒,凡泰正想该如何才能与她有所牵扯之时。

    白芷手中的酒缸恰巧碎了一地,真是如有神助,凡泰便顺手捞走了客人一钱袋子,在抓贼声中,拉着白芷拔腿就跑。

    凡泰正自鸣得意之时,却听白芷口中的华渊,凡泰若有所失,但还是将她往回送。

    路上,白芷要了那把铜剑,爱不释手,凡泰干脆地赠予了白芷,只是那剑中的蛇眼竟放出光芒来,这剑跟了凡泰数十载,从未如此过,凡泰便又多上了一份心。

    疑惑间,凡泰瞥见身后一团黑气缭绕,正朝两人而去,便带着白芷快速回了红楼。

    如今想来,那团黑气和今日所见该是同一个了。

    凡泰将白芷交回给华渊之后,并未即刻就走,而是不舍的爬至屋瓦上,看那辆马车一点一点的驶出自己的视线。

    自此一别,凡泰恋恋不忘。

    腊八庙会,又是个好日子,凡泰见白芷独自一人从华府出来,便紧跟其后,又以“贼”的本性来吸引白芷的注意,可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惹得白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凡泰未放弃,在白芷身后喊道,自己会在这等她,白芷冷漠的留以背影。

    大年初一,凡泰早早守在庙会,这日,白芷真的来了,手里还拿了那把铜剑,前一秒凡泰还窃喜,下一秒凡泰便“呵”一声自嘲,原来是来还剑的。

    白芷起身要走时,凡泰不屈不挠,又冲她的背影喊道,自己会在这等到最后一个庙会。

    凡泰也不知这番执着是为何,只是觉得不能再错过了,他归结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元宵庙会,最后一日的机会,凡泰终于等来了白芷,白芷说要离开这里,凡泰又惊又喜,心中暗自许诺要护她一辈子周全。

    一路颠簸,凡泰竟忘了她是小姐之躯,怎么受的了这奔波疲累,可白芷倒也倔犟,未哼一句难。
1...678910...2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