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家静
陈白起也想过这个问题,她道:“不借兵,只怕就算我们侥幸胜了楚军,也会因此折了大半兵力,我要的从来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么大获全胜,要么按兵不动,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都值得被郑重对待。”
楚军那边情况尚不明朗,还需从中评估打探,但就目前所察的种种迹象,她有必要大胆地推测,他们手中必还有底牌在,否则陈岁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脱离了他们划下的“包围圈”
陈白起的话令一众亲卫军听后都动容了,在他们眼中霎时她的形象一下拔高二米八,看起来如此高大耀目。
叮——系统:恭喜,人物声望值+20。
想不到大谏竟是这样想的,有这样一个为底下人着想的顶头上司,简直是所有兵将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可魏军那边只怕不会轻易借兵,你别看公子紫皇待人热忱真挚,一副好商量的模样,可他却是一个原则性极强之人,别说我与他无交情,哪怕有交情他也是就事论事,从不帮衬。”苏放无奈地道。
他也想借魏兵啊,九州谁不知道魏国的兵马训练有素,人强马壮,一个顶三啊,有他们前来助力齐军自然是如鱼得水,可问题是人家凭什么外借啊。
你说大家是盟友呵呵,盟友又怎么样,就不许盟友之间有罅隙,就不许盟友有私心反正你出钱我出力,尽到本份后,剩下的便是各凭本领占地盘,在没有到团灭的地步,谁会主动插手干涉别国的战事啊。
这次他也不妨与“陈焕仙”将话讲实白了,不是他不愿意跑这一趟,是着实已猜到最终结果了。
“你便道,借千人兵,还千石粮,借万人兵,还万石粮,你问他可允否。”陈白起却淡定道。
她也不挟私情要求公子紫皇必须帮衬齐国,既然是公事那便以利益来交换,这样一来,既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私交,也能让齐、魏两国相邦和宜。
“等等,千石粮,我们哪有……”周边人顿时惊呼道。
苏放也傻眼了,做了半天心思建设,才呐呐道:“这桩买卖我也不知是亏还是赚,可焕仙啊,咱们手头上哪有这么富裕的粮草啊”
就算从齐国调粮那也来不及啊,这一来一回耗时过长,更何况周边都在打仗,他们兵力本就不强,只怕也挪不出多余的人手来运粮,怎么想都是在给人家魏国开空头支票啊。
“我们没有,难不成不许别人有了”陈白起没好气问道。
苏放茫然一瞬,忽地明白了过来:“对,有!”苏放拍额而起,他也不笨,很快便想通了一切,愁颜一扫顿时喜笑颜开。
他低下头瞧着腹里焉坏却面如白包子的陈白起,揶揄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算等他们借了粮回来,欢喜松懈之际,我方才动手,如此一来便可一举两得,既得了粮,又能在动作时让他们因为顾忌一车车押运粮食被毁而投鼠忌器”
谁都觉得他们会拼尽全力地阻挠他们前往洛阳借粮,破坏他们借粮的计划,没错,之前他们都是这样想的,可如今经陈白起一调整,却不想他们现在思想已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借粮是吧,好,你们去借,赶紧去借,能借多少借多少,咱们只在一旁看着,绝不打扰你们。
只是最后你们能不能将借粮顺利地带回楚国,这就是一个未知之数了。
陈白起没看他,仅弯唇微笑,不置可否。
但苏放却认定她是默认了。
好家伙,这主意妙极了,简直是一举、哦,不对,是一石三鸟啊。
先以利诱魏,令其
第737章 主公,大战(一)
“那换你去又如何”楚沧月拂扫开案前竹册,眸如冰魄,淡淡瞥向他。
在楚沧月淡然如月光微凉的目光之下,开口不屑之人顿时有种浑身不适感,像被什么压着嗓子眼儿呼吸难受,他避开眼,咽了一口唾沫,强撑着表面道:“若是换作臣主事,自是不辱使命,马到功成!”
楚沧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却是满意地颔首:“那好,这事便劳烦都司前去吧。”
他侧过脸,召来近侍邑夫,交待道:“找人暂代了都司大夫的职。”他又转过头,对都司道:“孤便封你为右军主帅,领命去吧。”
都司闻言诧异又惊愕地抬头,见楚王面色平静眸若深海的注视着他,他刚想辩驳的话一下便吐不出来了,他面色僵硬,最终支支唔唔、硬着头皮谢恩领旨退下了。
这下朝堂上其它众臣也算看出来了,楚王依旧宠信陈氏,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重大失误而对其责怪降罪。
于是这一桩子事算是暂时过去了,也没有人再自找晦气,被赶出都城去操戈伐敌。
楚沧月又问:“齐兵尚不足患,眼下却出了意料之外的事,诸位以为如何”
大夫张仲出列道:“想必那奇人略有本事,既对方有奇谋之人,不妨遣阴阳宗的人前去应付。”
“亦可。”楚沧月又问:“天山边境防线如何,秦择辟境而入,防不胜防,安排下的舟师与工兵,一为泽湖筑坝,二为峡隘山谷建闸,可曾妥善”
主事一方的左尹此番刚回都城没两日,他最清楚工程进度,他回道:“回王,近日大雪连天,工程稍顿,湖泽成冰、谷隘积雪难以施展,我方虽工事耽误,但想来敌方也一样举步维艰。”
楚沧月道:“抓紧要塞建筑,此番前往可再拨二百工兵。”
“喏。”
楚沧月又问:“联防东夷、西蛮之事,有几族应召,几姓中和,几地敌对”
庞稽回:“臣领五万大军,经半年征战,已收申、吕阴地之戎,其中北戎的群舒、巢、桐中和,潢川、东夷尚处敌对。”
“可,联和边境之小群而形成东岸防线,不允赵国先锋踏入边城一步。”
“喏!”
关于战事一番商定之后,楚沧月揉了揉发涨的额角,忽然问道:“孙丞相的后事安排得如何了”
“此事卜尹已占时为初三午时拜祭,初四卯时三刻下葬,其余事部将循旧礼前往丞相府布置。”上大夫道。
楚沧月面色幽郁,哑着声道:“因为战事,一切皆从简吧,但该弄置都备下,丞相夫人与府上一众家仆也都安置妥当了。”
“喏。”
楚沧月起身:“孤乏了,都退下吧。勋翟,陪孤走一走。”
“喏。”勋翟躬身随其袍角而行。
其余大臣皆跪行礼送楚王出殿。
楚沧月与勋翟两人漫步在回廊,王卒远远缀尾于后,冬岭透寒松,葱绿郁郁,霜风一起,便纷纷飘落轩辕台上。
楚沧月站在檐边,仰头望向天空飘落的片片雪花,那白色狐绒暖衬着寒玉面容,远远瞧着便与那琼树玉花一般。
而勋翟却在旁看出了主公那一身永年不散的孤寂与凉寒,像天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他眼底的温度与热情仿佛随着那一年的冬天一并被埋葬了。
“每次下雪,我都会想起那一日。”楚沧月开口道。
勋翟低下头,声音发干道:“主公,您……还是忘了她吧。”
楚沧月听了这句话,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因为这几年类似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太多了,千篇一律,于事无补。
“其实我知道,她对我的好其实并非男女之情,她一直都只想做丈夫之事,她讨好我,是想建功立业,她征战献谋,是想名扬天下,她心中隐藏的野心可一点也不比当世政勋的少。”
他说着忽然一笑,笑中有嘲:“你们都讲,她想为后,她想霸占后宫之主的地位,可实则你们都太小看她了,她从不曾觊觎过我身后之位,她想要的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面前,为楚国披荆斩棘,征战天下,这样一个有着宏伟野心之人,你们只瞧见她的一副女子皮囊,却不曾深入了解过她的内心。”
楚沧月不再自称“孤”,而是一口一个“我”,只有在单独提到陈娇娘时,他总是不愿拿这种“孤家寡人”的自称来与她产生距离感。
他的视线移向勋翟,空凉而幽寒:“孤以往从不知,在她为了我、为了楚国这样呕心沥血、立下种种战绩之后,国人的反应竟是这样令人寒心,还有孤身边的亲随近臣对她也不是如表面那般亲近,反而是种种猜忌、冷漠……孤只满心想与她长相厮守,却忽略了这背后有多少人正在算计着她的性命,是孤错了……”
勋翟心头大骇,面倏地苍白一片,他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主公,勋翟错了,是勋翟错了……勋翟对不起娇娘,勋翟对不起她……”他说到最后已哭不成泣。
楚沧月徒然僵直的目光一点一点挪到他的头顶,破声问道:“你可害了她”
勋翟却是使劲摇头,他双拳捏得发紫:“勋翟没有,我没有……”
“查了这么几年,孤终是不愿亦不得不承认!”楚沧月心绪如潮汹涌,他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地、重重地吐出:“当初杀害她的凶手,不是外人、不是敌人、不是其它人,而是……”他双睑颤抖得厉害,最终闭上了眼:“孤身边的人。”
勋翟倒抽一口冷气,全身撼动,血液一下冲上脑顶。
“不——不是这样的……”
楚沧月道:“
第738章 主公,大战二
狐砺秀:“此事说来话长。”
陈白起迅速接口道:“那就长话短说啊。”
狐砺秀直愣愣地看着她,涂朱唇角抿紧一小弧度,似觉得她是在为难于他。
陈白起拿眼看他。
倏地,他瞳仁紧缩,肌肉蹿动如滚刀,表情扭曲几下,微洒落的碎发半遮琵琶半遮眼,如碧水丽山间,眉梢水墨般氲染开另一番阴暗冷冶。
他深吸一口气,微眯长睫,再抬头时便已换成了“狐镜生”。
“他那张嘴只怕也讲不清,还是换我来吧。”狐镜生抡着胳膊甩了甩,打量着陈白起的目光挺古怪的。
对于两人的转换,陈白起倒是见惯不怪了,她弯了弯嘴角:“如此甚好。”
狐镜生点了点头,他感应了一下四周,确定并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他们谈话,但他生性谨慎,眸一转,一掌提拉起陈白起便跃至墙头。
陈白起可没有提前预料到这一波骚操作,在上墙后,她脚底一滑,刚好一根臂粗的槐树枝杆横插过墙,陈白起下意识攀拽住,这才安稳住摇晃的身子。
“这么弱啊,连这半丈高的墙都怕”狐镜生抄着手,呵笑道。
陈白起稳站住后也没多恼,只无奈道:“我时间不多,还是先讲正事吧。”
见陈白起一脸正经到无趣的模样,狐镜生扯了一下嘴角,放下手嗤笑了声:“果然是个书呆子。”
陈白起微颦眉头,黑亮的眼睛盯着他。
时间长了,狐镜生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移开眼,不紧不慢道:“前段时日陇西聚集了大量的狄戎部族的人,而陇西是我墨家弟子常出入盘踞的地界之一,得此情况,便有意打探查询,无意间得知了楚国正与狄戎十来族部落歃血为盟之事。”
陈白起细细听来,道:“此事我亦有耳闻,楚国已将陇西境地大片狄戎群族部落收服,然而楚国却没有顺理成章地将它们变成楚地,反而是交还于狄戎部落群自治,想来也是一早有所打算。”
狐镜生没心管这些事情,他懒散道:“近年来,墨家看淡朝政风云,鲜少人会主动干涉诸王侯之间的战争,因此诸弟子亦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前几日楚国又来了一批人,他们在南妲密会狄戎族商议出兵一事,我墨家弟子听到他们提及苇沙河镇之事,并讲起齐军如何死里逃生、绝地反击一事,他们分析这齐军中定有一擅谋划阵之人,便打算请阴阳宗的人来对付。”
阴阳宗的事情先前狐砺秀已提过,所以陈白起也没多大反应,她奇道:“你既讲墨家从不参与诸王侯之间的战事,又为何来苇沙河镇这一趟”
这是来拉偏架的,还是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在
狐镜生瞥她,眼中有光,却明灭不定,亦摇晃飘忽。
“是狐砺秀,他认定那人便是你,即便其它人不相信都认定你已经死了,可他偏要过来看看,没想到的是,他的直觉没错,还真碰见你了。”
听他这口气,只怕也是不相信的一员,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陈白起眨了一下眼,失笑出声,她感慨道:“这一路过来,也只有狐统领还一心挂念我还活着。”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中听呢亏他当初还因为听到她的死迅情绪低落了那么一下。
狐镜生心中不爽,便面露讥诮,抄手道:“是啊,别人都认定你被楚国的人杀了,可狐砺秀却觉得如你这般的人,死得这般默默无闻着实不符你一向的性格,你即便是要死也该是轰轰烈烈、气势浩大才对啊。”
陈白起闻言,先看了一眼狐镜生这话是真是假,在确定他并非开玩笑后,嘴角抽了一下。
我去,都是死,这两种死法有何区别,她一时也不知该感谢一下狐砺秀对她的信心,还是该怜悯一下自己在众人眼中到底是有多“弱鸡”啊,就没一个盼着她能好
见陈焕仙被他说得一脸哑口无语的模样,狐镜生心情从阴转晴,他眯眼上佻:“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欣慰的模样吗如今为何一脸郁郁寡欢了”
陈白起的确郁闷了一瞬,但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她道:“阴阳宗派来的是谁另外,你可知楚军请了多少狄戎兵”
她站定好,朝狐镜生拱手:“还请告知。”
狐镜生见她已恢复了一派郑重,心知她对此事的看重与关注,便也没再扯闲话,他道:“是阴阳宗乐符阴氏一脉的少主,阴欗芳。”
“阴氏”陈白起重复地念了一遍,她问道:“此人有何特别”
狐镜生表情定了定,连声线都低沉了两度:“据闻阴欗芳此人十分神秘,每次露面都戴着黑纱遮脸,世人皆不知他的真实面目与年龄,只知他的埙,可夺人魂魄,是以千万别听他吹奏,否则将千军万马亦不敌。”
陈白起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镇定道:“这么厉害”
见她不信,狐镜生盯着她,目光炯炯,不由得加重语气:“江湖中人皆知阴阳宗的宗主其阴阳术的确是无出其右,然他常年闭关修习秘术并不管理宗内大小事务,而阴氏少主才是这些年来真正掌控阴阳宗的人,他有多少手段与本领别人不知,但只这其中一项,便足以令人震惊了。”
一想能将阴阳宗上下都管理得妥妥帖帖的人,哪里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陈白起顿时明白自己先前想的实在太天真了,只因来者不是阴阳宗宗主便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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