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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挽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王拾肆

    明夷把她送出去,十东进来,把鸡汤放下,闭上了门。

    明夷乐道:“小丫头还挺机灵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回。”

    十东嘴巴快翘到鼻子上了:“我怕她欺负娘子,当然要早些回来。”

    “她为什么要欺负我啊”明夷看着这丫头,心情好了些,坐下打开炖盅盖子,晾着。

    十东委屈巴巴的样子:“娘子你大着肚子,在这儿无名无份的,她爱来看你时候说来就来,前两天理都不理,这算什么!我看着为您觉得委屈。”

    明夷哭笑不得,她总不能跟个丫头片子解释这孩子的事儿,她这性子,分分钟怼人时候就说了出去,只得训斥道:“小丫头懂什么!魏娘子与我情同姐妹,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你别参合,也绝不要在外人面前掉脸子。”

    十东似懂非懂,还有些不情愿:“好吧,娘子这么说,我就这么做。”

    “去吧,你也好好休息会儿,我这




第五百六十三章 收买
    有了面见韦澳的底子,见到魏潜时候,明夷一点都不怵。

    魏潜很年轻,其实比自己大不了太多。魏守言今年十九岁,魏潜看上去四十左右,应当是个特别听话的孝子,早早就为家里开枝散叶了,毕竟魏守言还有兄长。这么算,那位魏谟大人恐怕也不到六十,难怪还能在朝中为子孙勉力撑些场面。但后继乏力,魏潜四十不过做了个闲散的翰林学士,前途堪忧,难怪要靠女婿了。

    魏潜见到女儿时,眉眼舒展,但看到一旁的明夷,即刻有了变化。掩不住的,惊讶,带着一丝不屑。仅凭这点,明夷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无缘宦海。情商太低,把裸的轻视写在脸上,这可是会招人厌恶的。也未免太无心机。

    魏潜挥了挥手,让自己的车夫退下,去将马喂了。

    虽然心中如此吐槽,明夷还是有几分不开心的。是,二十八的自己真的很不年轻了,也不是什么沉鱼落雁的天资国色,可这人有必要这么裸显露出他的鄙视吗大概一路上都臆想着,勾引女婿的明娘子风闻如此不佳,定是个媚气冲天的狐狸精,结果一看,大失所望。心里大约更是为女儿觉得不值,怎么就输给这样的老女人了

    明夷没有一个当尚书的爹,没有名闻天下的六世曾祖,当然没资格把脾气秉性都写在脸上。但她也没将这位翰林学士放在眼里——一个没落的世家,未必就能比得过江湖上的霸主——虽然她还没成为,但有一天,会的。

    明夷不卑不亢施了一礼,下巴始终微微抬着,不肯低头。顺便也打量了这魏潜一番,嗯,他定是有一个美貌的妻子,否则凭他样貌怎生得魏守言如此漂亮的女儿。他身量偏小,生得一副苦相,五官都往中间凑,像是总有解不开的结。偏偏神色又倨傲,若笑脸迎人一些,或还能看得。

    魏守言给二人互作介绍,魏潜的眼轻飘飘在明夷肚子上转了一圈,更显出深恶痛绝的样子来。明夷看着倒觉得好笑,干脆手撑在腰后,肚子挺得更大些,对着魏守言说道:“妹妹,我这腰有些受不了,坐下说吧。”

    魏守言心思单纯,连忙扶着她坐下:“是我疏忽了,姐姐快坐下。”

    魏潜狠狠剐了他女儿一眼,恨她怎么那般没出息,与这样的女子姐妹相称,还如下人一般搀扶她。魏守言没敢看自己的阿爷,低头不语。

    魏潜将袖中一副卷轴取了出来,递给魏守言:“这是你阿娘特意求来的观音像,用于求子,你立刻给我挂在床头,在观音面前静祈一刻钟,再回来。”

    魏守言还想争辩,魏潜神色严厉下来:“你阿娘一路磕头求来的,还不快去供上!”

    魏守言看了看明夷,心知阿爷只是找个理由支开自己,怕他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不肯动身。

    明夷看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开口道:“守言你去吧,我在这儿先替你招待魏大人一会儿,别枉费了老夫人的心意。”

    魏守言皱着眉看她,见她笃定地点了点头,才默然离去。

    明夷长出了口气,她还真不怕这个魏潜,凭他身份,也做不出过分的事来,不过是言语上居高临下一番而已。看守言走远了,明夷说道:“我本只是侍郎府的客人,并无身份来招待伍侍郎的老泰山,只是听说魏大人亲口说要见我,不知有何指教”

    魏潜没想到被她抢了白,愣了一下,但总算也是在朝中做事的人,很快回过神来:“明娘子既然如此爽直,



第五百六十四章 莫测
    魏潜看明夷的意思是有了松动,想来这锭黄金还是很有分量,复又循循善诱:“明娘子也是长安出了名的成功坐商,何必在侍郎府中蹉跎度日。你自海阔天空去,这孩子留在府里,或有一日封侯拜相,总也不会忘了生母之恩。岂不是两全其美”

    明夷的笑容越来越舒展:“魏大人不愧是名相之后,做事就是有筹谋,明夷自叹不如。”

    魏潜摸不透她是什么意思,看她笑容可掬,又不好发作清了清嗓子:“那就这么办吧。明娘子是预备带着孩子走还是将孩子留下”

    明夷琢磨,难怪魏氏一代不如一代,不知是不是身居高位久了,想事情如此天真。身为正妻之父,朝廷命官,名门之后,就这么拿着黄金找女婿的情妇来谈判,还想买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他难道不怕她表面上答应,待生产后就赖着不走吗若这孩子真是伍谦平的独子,他自然会心生偏向,到时,魏氏未必就能威胁得住他。

    明夷本就预备是要离开侍郎府的,至于这孩子,当然也是要带走。骗人钱财的事,她做不出,便将黄金往魏潜面前推了一下。

    魏潜脸色一变,正要发作,被明夷抢了白:“这锭金子学士大人先替我收着,待临盆之后,带三锭一起来。”

    魏潜眼睛眯起,瞄了她两眼:“明娘子胃口不小。”

    “那是当然,没了侍郎府的庇护,我还得经营我的小买卖去,不得多储备些本钱啊以后我在长安的生意,还要魏大人多多照应呢。”明夷笑眯眯瞧着他,显出几分谄媚来。

    魏潜有些摸不清她路数,只确认道:“你现在是不会离开了”

    明夷摸着肚子叹道:“我在长安已无亲无故,生产不是小事,自然是要倚靠着侍郎府的照应。”

    魏潜若有所思,拿回金锭,嗯了声:“好,待寒露之日,我再携三锭黄金来访。希望到时明娘子守约。”

    明夷点了点头,算了下,寒露之时,孩子已经满月,呵,这点上他倒是算得清楚。

    “阿爷,要不要留下一同午食厨娘还未回来,我先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先做上。”魏守言走过来,一路说着。

    魏潜眉头又皱了起来,十分不悦:“我魏府的千金何曾要亲自下厨自小教你的是诗书礼乐,你倒有出息!我马上就走,看不得你如此折堕!”

    魏守言被他骂得懵了,大概是没想到他阿爷在明夷这儿使不上力的火气发到了自己身上。一脸委屈:“你早知伍府没有厨子,只有我陪嫁的一个厨娘,忙不过来我去料理下,也是应当,都是我自己家了……”

    魏潜一声叹气,怒其不争:“也罢,随你吧。我先走了。”

    说着,魏潜就往厅外去,再未回头。

    魏守言也没再理会,想是一向被魏潜宠在手心里,并不把他的怒气放在心上。倒是连忙问候明夷:“我阿爷没有说什么让姐姐为难的话吧你莫搭理他,他也做不得你的主。”

    明夷看她眼神清澈,神情诚挚,应是确不知她阿爷要将自己赶走的打算。安慰她道:“没什么,不过是再提了要我将孩子过继给你。我也未一口拒绝,只说孩子满月之后再提。”

    魏守言松了口气:“我真的怕你们针锋相对起来,我无法自处。如此敷衍着他也好,到时候,你不肯,他也没什么办法。”

    明夷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休息了,早上起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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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离殇
    明夷心猛地往下一掉,完了!

    她稍掀起裙子,腿上,一条深红的血痕,触目惊心。腹部一阵阵还在疼痛,但她顾不上了。

    电视里此时出了血,必是要小产,女子定昏迷过去,醒来,身边的人都会告诉她,孩子没保住。或者,这女子压根就醒不过来了。

    但自己不是啊!虽然疼,虽然流血,可还能动,还清醒得很,所以,一定没事是不是一定只是小小意外,只要看了大夫就能好,是不是

    她心急着要往外走,这里离主屋远,伍府不养多余的下人,叫喊也无用。但她不敢走得太快,走两步,便觉得又有血涌了下来,往后看,一路留下几个血印,份外骇人。

    明夷的手冰凉,指尖都在发抖,此刻是她最想念现世的一刻。她做过无数次噩梦,梦里她拿着手机,却怎么都按不对120这三个数字。没想到,真正的噩梦是,连手机这种东西,都不存在。

    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恐怕会因为血色素太低而晕倒,而在这个时代,那将是多大的危险。孩子保不住是必然,而自己这条命,怕也定是要生生断送。

    腹部的疼痛让她额头冒汗,在最寒冷的季节。她站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清楚。要么,到前头主屋求救,如果这意外不是人为造成,或和魏守言无关,她应当可以保住自己的姓名,孩子,八成是没了。

    还有一条选择,如果能到洗心谷,这孩子或许有活路。但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着,冻僵的双腿像被流下的血烫到,猛得一颤,快要跌倒。不行,她不能冒险。这几日饮食都是魏守言安排,若是人为,怕与她脱不了干系。虽然信她,欣赏她,甚至真将她看作妹妹,但这女子如今是真的爱上了伍谦平,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极可能会失去了本性,变得面目全非。

    魏守言,有伤害这个孩子最大的动机。

    她必须忍耐,想办法出去,找到夏幻枫。如果来得及,便去洗心谷,如果身体熬不到那时,东市也有长安城最好的大夫,她的命应当无虞。

    更重要的是,只有去洗心谷,这孩子才有一线的生机。

    她想明白了,忍住腹痛,静静往自己卧室走去,走得平缓,步步小心,希望少流些血,多支撑一会儿。到卧室,换下染了血的鞋,披上伍谦平那件皮毛大氅,把整个人都包在里面,看不出异样。十东偏偏不在,她把带来的现钱都拢在袖子中,以备不时之需。

    再往马厩走去,她的腿开始打颤,想来已经面无人色。马厩中有伍谦平的马夫,平素也做些杂务,很少出府。幸好,他在。明夷塞了一把铜钱给他:“我有急事,劳你尽快去找一辆马车。”

    马夫捧了钱,二话不说跑了出门。明夷扶着院墙往门外走。

    她咬了咬嘴唇,咬出些血色,咬着牙展颜,与门口的守卫打招呼:“我去看大夫,若伍侍郎问起,让他来东市寻我。”

    话如此说,她并不指望伍谦平能为她做什么。他在官署,送信去,即便他丢下一切赶来,半个时辰远不够,那时,她的身体未凉孩子也肯定没了。

    马车来得快,她登上去,让车夫快马加鞭,直奔容异坊。

    车内颠簸,她将大氅解下,垫在身下,以作缓冲。腹内的疼痛越发剧烈,由钝痛变得锐利,如同刀绞。她还有一丝侥幸



第五百六十六章 求婚
    当明夷身体的疼痛再度袭来,她脸上的泪痕也干了,紧绷绷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核桃一般,定是红肿得十分难看。

    她扭过头,想看能不能叫来人,给端杯水喝。

    入眼的,是正襟危坐在门前的一人。还穿着官服,面无表情,定定看着她。

    明夷觉得狼狈,把被子拉上来,掩住脸。

    伍谦平走了过来,坐到床边,把她露在被子边沿的手抓了过来。明夷只觉得很有力,并未觉得温暖,这人性子凉薄,连手都是凉的呢。

    她没法再像鸵鸟一样钻进去,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如此丢人。面无人色,眼睛红肿,身下都是血污,满室都有不愉快的气味,就像个被解剖了一半的动物,无措地瘫在桌上,接受着来自人类探究的目光。更如同一丝不挂巡街示人,真比捅她一刀还难受。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明夷真是看不懂眼前的人。她的羞耻心也麻木了,开始敢直视他。他依然没有表情,眼神里毫无情绪。她猜测着,他开口会说些什么。

    他会愤怒吗好歹这个身体是他曾经的情人的,会追究伤了她的人吗不,他不会。他此刻定完全清楚这是谁做的,下人也会告诉他,谁去过侍郎府。

    魏潜敢这么大摇大摆去侍郎府做手脚,也是什么都想到了。他笃定伍谦平不会为一个无名无份的女子得罪魏氏,因为魏氏与伍谦平的联姻,目前还依然是魏氏占了强势一方,伍谦平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政治生命他也给了台阶,没有当面撕破脸,这样五千平也能装聋作哑,而魏家依然是诗礼传家,不伤人命。

    他会心疼吗可这眼里并没有一点点的柔软。仿佛眼前的人受着什么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或者,他会高兴毕竟这个孩子是他曾经的女人和别人所生,没有了,是该值得高兴的事吧可也并看不出一丝开心。

    他比她自己更像一具行尸。这人,在想什么

    她看累了,闭上眼,低声道:“渴,替我叫人送杯水来吧。”

    明夷想,病人如此哀求,你也该动一动了吧

    未料伍谦平完全像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她又睁开眼,想责问他如此没有同情心,却被他一句话吓到玉露甘霖都喝不下了。

    “嫁了我吧。”他的语气平静无波,表情严肃,更像是一个自认为合理的建议加三分命令。

    明夷深觉此人嗜好特殊,看着如此不堪的脸,怎说得出这样的台词。

    或者,这算是他的某种补偿为了自己不计较他那岳父大人的罪过呵,好大的牺牲呢。

    “我不会忘了魏潜所做的事。”明夷坦言。这是她心里话,孩子的命送在魏潜手里,这是一定的。他知道伍府只有自家陪嫁的厨娘,他让车夫去喂马时候自己与明夷纠缠同时支开了魏守言,那鸡汤里的蜜枣恐怕就是车夫送到厨房的。怪不得他作为相门后人,竟与她一个女子作唇舌之争,提出花钱让她走人的事儿,原只是伪装而已。

    没人能证明,也没人会相信,他堂堂翰林学士,尚书之子会亲自做此下三滥勾当。更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小坐商,混江湖的女子腹中不明不白的胎儿。而这孩子,明面上的阿爷,站在这儿,想用一个名份,抹灭一切。

    明夷又加了一句:“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枉死。”

    她是个对生命有敬畏的人。一条生命,已经形成了,期盼着破土抽芽的一日,就这么被掐断,这个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不甘
    明夷并不愿意做这只棋子。

    是,她已经把自己这盘棋下得越来越烂了,那个要执子之手的人,走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没了,身边可信赖可亲近的人,越来越少。但只要还有一丝翻盘的可能,她都要做这只落子的手,而不是一颗棋子。

    嫁给伍谦平这件事,自从她心中有了另一个人,便再也不在她的计划内,更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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