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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挽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王拾肆

    门口的童子将明夷带进来便转身不见了,大概也想趁午后阳光明媚,坐门槛上打个盹。

    明夷只得自己一路往里头走,凭着之前来过的记忆,摸索着去林昭的书房。

    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之后,明夷终于见到了林昭,本以为他也应当是眯着他的小眼睛,子书桌前打着盹,未料到他倒勤快,正在躬着身伺候一盆盆长得格外矮小的竹子。

    明夷见他专注,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看他那双丹青圣手也不嫌脏污,把花盆端到阳光下,调整着位置。

    “我以为林先生只是惜花,没想到对这竹子也如此有爱心。”明夷叹道。

    林昭受了一惊,回头见她,无奈笑道:“明娘子怎么有雅兴来见在下还让娘子见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真是斯文扫地。”

    “怎会竹是君子竹,林先生也是君子,正相当。”明夷慰藉道。

    林昭看了看手,说了声:“稍待片刻,我洗净泥土再与娘子说话。”

    说着,他就快步往竹林深处去,听倒轱辘转动声,想是打了井水来洗手。

    没一会儿,见他甩着手跑回来,身子微胖,因而还有些喘:“娘子久等了。”

    明夷忍住笑,说道:“我们进书房说话吧,我确实有事相求。”

    林昭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几盆竹子,点头道:“好,我们进去说。”

    明夷也不由多看了那些竹子两眼:“怎么林先生对这几盆竹子如此看重是什么稀罕品种吗”

    那些竹子高度不过一尺,枝杆极为纤细,叶子更是秀气,风一吹,便似要折断一般。明夷不懂这些盆栽,只觉得和常见的文竹差不多。

    林昭嘿嘿笑道:“这是凌院判特意从辰州移来的,叫龙须竹,很难伺候。尤其冬日,不可见霜雪。素日都摆在院判屋前的花房中,就在竹林那一边。他嘱咐我今日出了太阳,搬出来晒一晒,但不能被霜打了,所以我只能放在自己书房前,好看着。”

    明夷张望了一下,透过竹林隐约能见到一栋小楼,看来正是凌占筠的住处。

    “凌院判不在书院吗我还未见过他老人家。”明夷心里还是稍稍松了口气,她并没有做好见到凌占筠的充分准备。

    林昭请她坐到书案前:“我们凌院判可是大忙人,极少在书院里现身,只是晚上回来休息。也常常三五日,甚至十几日都不在。”

    “哦一个院判,有那么多事吗”明夷试探道。

    “那是自然。我们城南书院可不是一般的书院。院判平素常要与那些达官贵人应酬往来,还时常陪着出游,联络感情。”林昭言语中有一种难以掩盖的优越感,“院判大人一边受着那些贵人的青眼,一边也笼络着不少有才之士,真是才财兼收啊。”

    明夷哈哈笑道:“那还是不如我们林先生自在,既能画美人又能赚黄金,真正的财色兼收。”

    林昭与她嬉笑两句,问道:“明娘子定是有要事才亲自赶来,林昭受娘子照顾良多,如有需要,直说便是。”

    明夷收起了笑脸,正色道:“确有要事,林先生对行露院的晚晴娘子可有印象”

    林昭眯着眼想




第六百一十七章 着魔
    回到丰宅,明夷浑身轻松了些。门口的守卫撤了大半,只留下四个领头精干的,说是伍大人吩咐,待明娘子请的护院到了再撤走。

    花子贤性好酒色,怕总是夜归麻烦到岑伯,因此并不住在丰宅,只在容异坊要了间房,时不时去住。明夷知道他这人知趣,不住丰宅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明夷的声明着想。他和储伯颜不同,年纪相当名声不佳,避嫌为好。

    明夷只等着储伯颜回来,让他带句话给子贤,选几个得力的护院住进来。如此,他自己也干脆一同搬来,相互照应更好。与护院住在一处,与住宅隔开一个花园,互不干扰也很便利。

    明夷去连山和胤娘的新房看了下,房间比她自己现在的宽敞些,采光也好,作为二人的新居应当十分适宜。床榻衣箱木柜都是原来便有的,夏幻枫给这宅子整体装潢时候一并做的新家具。连山给添了一套妆台一个书案,瞧得出他虽然对此婚事并不如何情愿,但既然应承了,也是踏踏实实在为将来二人共处的日子做打算。

    被褥枕头之类,都已经换上了红装,是胤娘采办的,赶得及,多花了银子,也少了些精细的绣工。明夷念着,以后再为她补上。

    干枣和莲子洒在红色绣金丝的喜被上,显得格外生动,充满祝愿。

    明天晚上,二人的喜服也能提前赶制出来,后天一早,便在丰宅厅中做个简单的仪式,婚书交换后送到官府,二人的夫妻之名便落了定了。

    难免会想到自己那一套喜服,花了多少心思,存着多少期待,也就这样白白躺在箱底,成了不可触及的痛处。也不知自己此生还有没有机会穿上喜服,额,如果嫁的是伍谦平,他都是第三次拜堂了,怎么想自己都很亏。算了算了,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只希望心里头担忧的一切,在这场婚事之后也能踏踏实实落下。

    滋补的汤药喝了半饱,明夷算着,再过不久终于可以摆脱天天当药罐子的生活。能感觉得出,身体在逐渐恢复活力,今日赶去城南,往来奔波,也并不觉得十分疲累。这点,还需感谢时之初当时度的气,现在想想,这不过是两全其美,给他当了多余内力的容器。

    每想起前一任的好处,都用理智而冷淡的角度去隔断自己的自作多情,这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当然,说起有效,什么也比不上如今心头那人的一颦一笑,只要不在眼前时,就格外清晰。譬如现在,夜幕已落,他仍未来,却每隔一会儿都在眼前见着他的模样,真似中了魔一般。

    “娘子,睡下了吗”十东的声音,颤巍巍的。

    “进来吧。”被她脚步惊到,却空欢喜一场。明夷尽力按捺住失望的情绪,不能放任自己被感情左右。

    十东生怕自己带来的消息会令得明夷不悦,惴惴不安道:“方才伍大人的手下来带了个口信,说伍大人今晚有事,来不了了。”

    “哦。”明夷故作镇定,心里却是一闷,沉沉地呼吸都困难,她见十东那模样,怕是不止如此,“是不是说了缘由”

    十东本想转身就走,没来得及,只得据实相告:“伍大人说今日是魏大人寿辰,他须多喝几杯,怕是不胜酒力,无法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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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证据
    储伯颜练完武,小心翼翼靠近明夷:“师父,您心情不好的话,我改日再跟您学,我先回西市去了。”

    明夷哪会放过他,能有个人给自己虐一虐,多少能平复一下现在焦躁到上蹿下跳的心。一手拉住他,一便对花子贤说:“我这儿需要护院的事,伯颜说了吧等着你的好消息。”

    花子贤的求生欲一样旺盛,笑盈盈:“好,我立马去办,中午便带几个过来给娘子过眼,看不顺眼的咱就不用。”

    明夷看他识趣,也不再多说,拉着伯颜到厅中:“走,今天我跟你说说厚黑学。”

    储伯颜一头雾水,一脸恐慌,向花子贤看去,花子贤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明夷怀着愤世嫉俗的情绪,把厚脸皮黑心肠的学问大大讲演了一番。从楚汉讲到三国,说得储伯颜如坠云中:“师父,你说这些,我在史书中并未读过。”

    “别那么死脑筋。是不是史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怎样在严峻的形势中,不惜一切取得胜的希望。”明夷声色俱厉,“弱未必不能胜强,因时制宜,因人而变。”

    储伯颜战战兢兢点头:“好,师父,我都记下了,再好好琢磨。”

    明夷看他那模样,又觉得他挺无辜,叹了声:“我并不是让你去做那样前倨后恭,薄情寡信的恶人,而是让你知道,有时候,小节要让位给大义,小局要让位给大势。莫在乎庸人如何评价于你,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死后之名既不能左右,又何必执着。”

    储伯颜更迷糊了,却不敢问,点头如捣蒜。

    储伯颜终于还是被伍谦平的到来拯救了。

    他一看到伍侍郎的身影在院中出现,整个人像是旱地里的枯草瞧见了乌云,支撑着力气摇头晃尾起来:“伍大人来啦!”

    伍谦平看他今日如此异样也觉奇怪,又看他愁眉苦脸,而明夷站在一旁,神情严厉,明白了大半,笑道:“伯颜看来学业不精,让师父生气了”

    储伯颜苦笑道:“是师父的学问太深奥了,伯颜天资有限。”

    伍谦平走过去,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身:“你师父是不世出的天才,她的本事怎是你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也不用妄自菲薄,待你多成长几年,定会有你师父一般的功力。”

    明夷扭了扭身子,用胳膊肘将他支开,显出一脸厌弃:“谁让你这般自出自入了虽然是侍郎大人,也不能私闯民宅吧”

    储伯颜懂得察言观色,看着两人的阵势,是要打一阵花枪了,自己为免成为炮灰,先走为妙。他讪讪笑道:“师父,我还约了客人要收几件家传之物,不能迟了,先走了。”

    明夷未来得及阻拦,伯颜已经一溜烟跑了,她只得将怒气都撒在伍谦平身上,正要开口,又被截了胡。

    “回房说吧,你总不愿让十东和岑伯都见到你要吃人的样子。”他眉开眼笑,半点都无担心。

    明夷等了他一眼,扭头往楼上去。

    伍谦平闭上门,伸手就要去拉明夷,被她躲了过去,厌弃道:“别碰我。”

    伍谦平无奈摇了摇头,坐下:“我一夜没好眠,赶着来见你,怎给我这副脸色”

    明夷听了正如火上浇油,冷笑道:“魏大人的寿筵难道摆了一整夜还是伍大人在夫人房里忙了一整夜啊这怎么还像要怪到我头上”

    伍谦平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第六百一十九章 妾室
    明夷并不明白这蹀躞带是何模样,让伍谦平详细解释下,他比划一番,大致说清楚了。其实与现代的皮带有相似之处,打了不少眼儿,眼儿上再挂一截一截的皮带,也都有眼儿,能挂不少东西。装饰性的也有,挂金片玉坠,实用性的也有,挂些香囊钱袋甚至护身的匕首。

    “这玩意儿很值钱”明夷想了想,身边确实还未见过这样的装饰带。

    伍谦平摇头道:“本身也不是特别贵重,只不过着丝绸时不适用,会勾坏衣裳,着官服时不能用,过于累赘扎眼。大多是搭配胡服,且是比较旧的款式了,如今已经不时兴。”

    明夷想了想:“能用得起,又非官商,旧款式,年纪不会太小。武功高强。听来有些匪夷所思啊。”

    伍谦平也觉得棘手:“这极可能是我们找到凶手最重要的线索,但也是极其渺茫。你确定这个金饰不会与他有关”

    明夷自不用问这个他指的是谁,看到这个金饰品,了解了蹀躞带为何物后,她已然放下了担忧。时之初从不用这么繁琐的装饰,也不用胡服皮带。他喜好朴素自在,受不如此束缚。

    明夷断定道:“和他无关。如此说来,杀刘义宗的凶手极可能是我们不相识的高手。如果你都没有什么线索,叶炘更难找出真相。”

    “你希望他找出真相吗”伍谦平问道。

    明夷想了想:“并无所谓,找不出,他就无法在天一帮内自证清白,如此,对我们上官帮派自然是好事。但找出了,也并无大碍。”

    伍谦平把金饰品放在她掌中:“那这个就交给你,你要如何处理,自己把握。”

    明夷嗯了声,小心翼翼将金饰片藏到了妆盒之下。

    “你是要走了吗”明夷看外头阳光正好,再过一会儿便到了时辰,要给胤娘和连山主婚,“今日是胤娘和连山大婚。”

    “吉时还有多久”伍谦平问道。

    “不到一个时辰。”明夷心里头盼着他能留下来,多呆一阵都好,但也说不出口。

    伍谦平皱眉计算了下:“我午时还有个应酬,不得不去。我再陪你一会儿吧。”

    明夷的别扭劲儿又上来:“你走就是了,我并没有强要你陪。”

    伍谦平知晓她昨夜定是气了一晚上,没那么容易消气,也不与她计较,厚着脸皮挨着她:“你自然没有强要我陪,是我不能忍受这么多时间瞧不见你,死皮赖脸要留着。”

    明夷瞥他一眼,也不好意思再使小性子。反倒沉默下来,昨夜自己脑中盘旋的种种,涌上来,都是暧昧不清,纠缠不明,让人很是无力。

    “我拿你怎么办”她像在自问,也像问他。

    伍谦平并不惊讶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来,甚至在等待着她问出口:“能怎么办从了我便是,不用你多虑,一切,我都替你想着。”

    明夷微微挣扎一下,与他隔开一些距离,转头正对他:“老实说,我以前曾想过成为你的妻子,那时你还未再娶,未高升,我也还未动情。可现在,这三者都发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未动情,我未高升时候,你却肯嫁我,是衡量过我与你实力尚能相当,互相可有裨益。这两者发生了



第六百二十章 魔咒
    明夷想到的很多,旁人都以为,到了高管之位,女性应当更加自矜自重,没有那么多无奈之事。这确是最大的误解。

    这一点,她还是要感激邱志的,他承担了公司大部分应酬,让她能一门心思做策划,开会议,当统筹,一同把公司做大,否则她不知要被吃多少豆腐。但她也见到了太多,或无奈或有心的女金领们。

    在受广告公司之约去的酒席上,她看到一个老板骄傲地介绍,身边搂着的,是三甲医院一位女大夫。另一位老板腿上,坐的是知名女主持。这些身份、学历、资质,比美貌和青春更值得她们的金主炫耀。

    在酒吧里,见到道貌岸然的甲方经理,半开玩笑对已经生完二胎的乙方女老总上下其手,她看不过,也无能为力。

    有心的,更不少。她知道邱志曾给一位开发商找过固定的暖床伴侣,住着豪华公寓,一月见两次,零花钱五位数。其他时候,依然是光彩熠熠的外资丽人。也知道她有许多浙江客户,在外头养着一房两房,985的研究生,留洋的博士,才能带得出去,老家太太清清楚楚也不会闹,各有各算计罢了。

    她认识这些人,也能理解她们,就像理解洪奕醉生梦死的生活。当物质到了一定高度,性与感情会变得多维,不再是必须项,也不再只有一种解法。人用自己的与青春换取资源,这是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所以,玩笑时,她总说,当今的男人哪比得上西门庆,人家招惹了能娶回家,负得其责任,而现代的男人,大多吃干抹净就跑了。

    可她做不到,并非因为什么洁身自好或品行高洁,只不过是看不开,只不过是还有些感情洁癖。

    所以她说出,“那是我对你无情之时。”

    伍谦平不傻,听得出那意思,叹了口气:“所以如今我得到了你的心,反而只能与你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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