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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挽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王拾肆

    继而就是正对着的成言,正与邢卿笑谈着,素日外热内冷总揣着心事的邢卿在他面前如无忧的少年,笑得不见了眼。明夷侧身对洪奕一笑:“看来这丽无忧只得我二人品尝了。”

    邢卿听言笑道:“我还在想,怎么明娘子来共饮还如此客气,带了酒上来。却为何不与我和成言共享啊”

    明夷落座,也不让他:“这酒是夏娘子给心怀忧愁之人饮用,尤适合女子。两位是愁人还是女子啊”

    成言手一扬,酒壶已在手中:“还有这说头那我可得讨一杯来饮,如今满城都是我的画像,过街老鼠一般,怎不能算愁人”

    “全城追缉还能在这城里最好的酒楼,与新交的好友,尝最醇的美酒,享最佳的菜肴,这不是愁人,这可是最大的快活人。”明夷兴致也浓,玩笑着把酒夺了回来。这成言,与她所想大相径庭。

    之前看过画像,知他面貌俊秀,又听过葵娘形容,已经有了大致印象,是一个风流不羁的男子。在明夷想象中,他是方脸版的楚留香,虽长得好,武功强,却沾不得。

    眼前的成言,却七分更像个调皮单纯的少年,一双眼虽吊梢桃花状,却清澈诚恳,无遮无邪。身形高大,肩宽背阔,却毫无钝气,气质灵动。比起盗帅,他更像是活泼大胆版的盗圣白展堂。

    差别就在,他,有股子正气,长个坏男人的皮相,但眼一看你一说话,就觉得他绝对都不是坏人。

    明夷开始理解为何邢卿肯收留他在房里,还通宵畅谈,其后还引为知己,喜欢得不行。这样的人,最能吸引的就是邢卿这一类。

    邢卿的心里是一道深渊,而成言,是一道清澈明媚的阳光。

    只是不知,最后是阳光照亮深渊,还是深渊吞噬阳光了。

    明夷真心希望是前者。

    邢卿为几人各自做了介绍,也不用多说,都心知肚明。

    成言举起酒杯:“我与邢卿兄一见如故,自不必多言。与明娘子也不是第一次见,还请明娘子恕我失礼,擅入拾靥坊惊吓到娘子了。师娘子只在簪花会上遥遥相见一面,有幸共饮,果然不愧是第一花魁,风华绝艳。”

    洪奕喝了一杯,加上先前的丽无忧,已有三分醉意,媚眼横飞:“嘴儿真甜,不过说绝艳我可不敢。这容异坊的夏娘子才是艳丽无匹,可惜你没有眼福,她呀,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明夷方想起成言对邢卿的称呼:“你比邢卿年岁小”

    “他比我还小七岁,才二十。”邢卿说着,眼不离成言的脸。

    洪奕扑哧笑出声,对成言说:“那你长得够着急的”

    成言不以为忤,哈哈大笑起来:“师娘子说话好有意思!”

    明夷也忍不住笑,成言高大,脸盘子方正,估计也在外风水日晒,总以为他二十四五是有的,没想到才二十,相比而言,邢卿脸蛋精致,身形娇小,又深居简出,两人年纪竟像相反一般。

    明夷回味起成言的话,发现其中还有疑问:“成言此次是第二次见到我”

    “正是,头一次是将那位小娘子,她说叫作葵娘的,送到拾靥坊中。”成言回忆了一下。

    “以前并未去过拾靥坊”明夷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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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师父
    成言对明夷的解释并不在意:“下次我师父心情好时候,我再给你要一瓶。多了可不敢说,好像挺珍贵的。我这瓶你要不嫌弃就先拿着吧。”

    成言把自己那瓶推了过去。

    明夷摇头:“还是你留着吧,你这天天飞檐走壁的,难免磕碰。我手上都快好了,用不上。”

    私心里,她倒是还想着那人再来送一次药,她一定不睡着。

    邢卿为成言盛了一碗汤:“喝汤能解酒。怎么你师父脾气很坏么”

    “我师父其实挺好的,只是我不太敢惹他,哈哈。”成言大剌剌端起汤就喝,被烫得呲牙咧嘴,“我虽然轻功不错,拳脚也还可以对付些酒囊饭袋,但在我师父面前就跟耗子见了猫,哈哈,不够他玩儿的。”

    明夷不解:“既然是你师父,再好的功夫不也得教给你吗”

    “欸,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师父,其实算不上我师父。”成言正襟危坐起来,预备着好好说说这个他最崇拜的师父。“我吃这行饭,轻身功夫是老本,可我师父不仅轻功比我强,而且百般皆能,刀剑掌腿拳,随便拿一样出来都够震慑江湖。这些,他都没教过我。”

    成言说得带劲,洪奕睡得香甜。明夷看邢卿的脸色,却有点不妥。当然,这点,成言看不出来。他是个大剌剌、直通通的小狼犬,还没长大一般,充满了活力和好奇,却不够耐心和仔细。

    明夷却明白。江湖上武功最拿得出手的人都在当年的惨案中消失了,也是时候出现新的制霸江湖之人。可如今的江湖已经没有他魏家的位置,他本该代表魏家出来扬名立万,可他不敢。

    这怪不得邢卿,他不知道自己的仇敌是谁,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报仇,不是一场打斗能解决的事。

    也许,他对成言的崇拜与爱慕便来自这种自己无法达到的洒脱与自由。

    明夷从现实角度猜测,邢卿需要一个切入口,伸出自己的触手,去接触到现在这个江湖。成言这样单纯的性格和良善的本性再合适不过。

    明夷可以肯定的是,目前邢卿还没有告诉成言自己真实的身份,他不敢。

    明夷看邢卿沉默着,只得接腔避免尴尬:“你师父在江湖上可有名号”

    “无名无号,他说自己就是个闲散人,也不建帮立派,乐得自由。师父就和神仙般,超然物外。”成言的眼里满是对他师父的崇拜之情。

    明夷听到此也心向往之:“他老人家可真是有一定境界了。”

    成言突然拍着邢卿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老人家我师父比邢卿大一岁,要是听到娘子这么称呼,他可未必能超然了!”

    明夷尚未回应,邢卿已经坐不住了:“那你师父应当很小就收了你咯”

    “我拜师才半个多月。”成言轻描淡写一句。

    明夷差点把口中的酒喷了出来,邢卿也是快掉了下巴,异口同声:“半个多月”

    “怎么半个多月也是我师父。”成言一副骄傲模样,“这事儿得从我过去的行当开始说起。我幼年家境不错,请了几个师傅教我武功,到十五岁我觉着自己挺厉害了,就离了家开始行走江湖。

    开始吧,我学人劫富济贫,去那些为富不仁的酷吏奸商家中盗宝,运气不差,即使被发现也能顺利逃走,我这轻功,还真不是靠学,而是逃跑了上百次,自然而然精进了。

    到十七八岁,初涉男女之情,有时就溜去看那些富家的美貌小妾,有次见一个小娘子要寻短见,就现身救了她,



第七十一章 猎人
    三人吃得尽兴,洪奕也打了个盹醒来,眼神尚有些迷离,蹙着眉就骂:“夏幻枫不是个好人!”

    明夷扑哧一乐:“怎么吃了人的美味还骂人呢来来,我们还给你留了些。”

    洪奕脸上漾着酒醉未醒透的嫣红,眼里也是水汪汪:“她太坏了,知道愁人容易一杯接一杯,偏偏把酒酿得那么香甜,后劲却足得很,我这酒中老手都扛不住。”

    明夷晃了晃杯里最后一口残酒,实在看来可爱无害:“谁让你贪杯,无论何种酒,你都预先知道多饮会醉。管不了自己怎能怪罪于酒。”

    “酒就该有酒的样子,既然会害人,就辣口一点,霸道一点,让人有个防备!怎可以用如此甘甜美味的模样骗人!”洪奕气鼓鼓坐回桌边,邢卿笑而不语,给她递了碗热汤。

    明夷凝神看她一会儿:“酒的本分就是引人来吃,人的本分就是管束自己的身心。管不住就认栽,下次学聪明就是。”

    两人一来二往,说的是酒,也是情。也只有明夷懂得,洪奕这次怕是对那冯桓动了真心,竟然难得的,拿得起放不下起来。

    成言在旁一脸懵懂:“啊呀,不就喝醉了么还有那么多道理。喝醉了醒来当再饮一杯,下次酒量就大点!”

    明夷把残酒推过去:“今朝有酒今朝醉。”

    洪奕也不含糊,一口喝光:“莫管明朝哭叽叽。”

    三人皆大笑起来,成言拍着桌子:“哭叽叽,哈哈,师娘子不愧是长安第一花魁,文才与众不同!”

    洪奕皱了皱鼻子:“怎觉得你在讥讽与我,也罢,你还是个孩子,不与你计较!”

    成言不服:“我不过晚生几年,江湖也混了这些日子,可不是什么孩子!”

    邢卿一脸宠溺,倒了杯葡萄酒:“美人永远是对的,你就自罚一杯吧,师娘子不会与你计较。”

    成言拿过酒杯也是一饮而尽,嬉笑着说:“那就当我小孩子不会说话吧,哈哈,姐姐们饶我。”

    明夷在旁看着,注意到的却是邢卿递了自己杯子给成言用,他一向为人疏离,恐怕现在也是动了真情了。整个雅间都是爱情的酸臭味,明夷不禁苦笑,明明该借酒消愁的是自己吧。

    对了,还有一对鸳鸯等她牵线,绫罗和石若山。

    “晚上我有个新认识的兄长要介绍给绫罗,早晨忘了去行露院与她说一声,无碍吧”明夷低声询问洪奕。

    洪奕想了想:“应当无碍,最近未听得她有什么往来密切的恩客,常常是客人心仪的小娘子被人捷足先登后才想到她。”

    此话更令得明夷坚定了促成此事的决心,绫罗年岁偏大,恐怕再过一两年更是无人问津,到时想自己存钱赎身都不容易。到那时再降低身价接客或被转手到低档青楼去,更是凄惨。总不能事事指望殷妈妈,她毕竟不是开善堂的。

    “我一会儿与你一同回行露院,好先和绫罗打个照面。”

    洪奕生了醋意:“好啊,你有好码头想着绫罗,怎不想着我呢”

    “先不说你心有所属,即使没有,比你大十多岁、相貌平凡的大叔你看得上吗”明夷轻而易举怼了回去。

    洪奕不再胡搅蛮缠:“那还是先照顾绫罗吧。”

    明夷看成言还未吃饱的样子,让小厮热了些羊肉蒸饼上来,成言嘿嘿一笑:“我胃口是大些。”

    邢卿又接口过去:“年少难免食量大,我还羡慕呢。”

    明夷看不过去这腻歪,侧头与洪奕做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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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说媒
    欢宴虽好,终须一别。邢卿更是将不舍溢于言表,邀请成言一同回行露院。

    “哈哈,邢卿你是玩笑吧,我毕竟是男儿,又不是在那儿有相好,哪有日日流连的道理。”成言直来直去,脱口而出。

    邢卿有些难堪,既不好继续邀请,又碍于自己年长许多,总不能怪责使性,一时无语。

    成言虽直爽,并不蠢笨,即刻知道自己言语莽撞,连忙弥补:“邢卿你是在那儿供职,与别不同。这样,今晚我问过师父,若他准许,我便来找你。”

    邢卿已恢复了波澜不惊模样,只作不在意:“皆可。”

    明夷搀扶着洪奕,觉着她脚下还有些发软:“一会儿你回屋歇着,我去找绫罗说那事。”

    洪奕走出容异坊,仍不住回望:“你说那酒是她特制的”

    明夷知她好酒,亦想起夏娘子的叮嘱:“是啊,不过夏娘子说我们若喜欢只消说一声,会差人送来。”

    洪奕拉住明夷的袖子,一脸恳求:“那你去说一声吧。”

    明夷笑道:‘“没问题,我让人直接送去行露院。”

    转身要回去,被洪奕又死死拉住,欲言又止:“你让送去拾靥坊就好,而后你来时带着我俩共饮。我不想让人说我师娘子是个酒鬼。”

    明夷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是大事,便依她:“行吧,反正我这明娘子的名声已经如此,再加个酒鬼也无所谓。”

    洪奕觉得羞惭,想解释,被明夷拦住了:“别傻了,咱俩谁跟谁,小事!”

    明夷叮嘱了小厮转告夏娘子将酒送去拾靥坊,再出来时,马车已备好,说是夏娘子让来接的,明夷心叹她实在周到,真不知以后要如何还这些人情。

    一路无语,明夷倒是想找话来聊,只是那两人都各怀心事一般,怔怔地不说话。她也觉无趣,干脆闭目养神。

    到行露院,洪奕和邢卿各自闷声不语回房,明夷直接寻去绫罗房里。

    绫罗的房间在最西头,少人往来,倒也清静。

    明夷来时,见她正在舔笔弄墨,掰开了一桌,便道:“绫罗好雅兴,是要赋诗还是做画”

    绫罗将她让进屋,淡淡一笑:“明娘子说笑了,绫罗何来诗画才情,不过是闲来抄写道德经,求一日心境澄明。”

    明夷打量她越发恬淡了,素麻的本色裙衫,一点装饰也无:“绫罗私下都如此打扮”

    “身上素了,心里觉得轻。只不过暮色一落,便由不得我,还是得涂脂抹粉,红绿罗衫,总要讨生活,赚吃食。”绫罗语气里也无波无澜,并没有半点委屈。

    明夷其实着实羡慕她的心境,她大概真能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自己是做不到,挂心的人与事还是有的。

    不如就此切入,实话实说吧,明夷在她面前,觉着兜圈子是很蠢笨的事。

    “如若找个踏实沉稳,知冷知热的人,不用夜夜浓妆去笑脸迎人,绫罗可愿意”明夷坐下,直直看着她。

    这位昔日花魁,明明有着极为妖艳妩媚的长相,却愿不施脂粉,浑身出尘之气,实在别有吸引。

    绫罗凤眼一扫,黑白分明,通透如白瓷缸里头水养的墨玉:“明娘子是想与人说合”

    “是,我新认识的一位兄长,姓石,江湖人。”明夷也干脆。



第七十三章 纯粹
    明夷定了定神,一半说与绫罗,一半说与自己:“世上重情义不贪美色的男子虽少,却总是有的。若不与他机会,怕会错过姻缘。”

    绫罗转过身,执起笔:“他何时来”

    “今晚。”明夷看她架势,怕是不想与自己多言,也只得识趣,“我先走了,到时候来找你。”

    “好。”绫罗没有抬头。

    给她带上门,明夷只觉得自己真是自讨没趣。他二人若是成了固然是好事,不成倒真的成了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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