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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过了会儿,一辆粪车从林子深处赶了出来,看见有辆空车停在空地上,人却不见了,不由纳了闷。泔水车挡了路,两个兵只得停下来到前头察看,刚走到车旁,两人的脚步便齐齐一僵——车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人影!

    两人齐惊,还没回头,颈侧便一痛,双双仰面而倒。

    刘黑子和石大海将两人往泔水车上一放,赶着马车便到了对面的林子里。

    这两个兵是北大营的,暮青和月杀拿了腰牌,刘黑子和石大海扒了四个兵的军袍,四人便在林中速速换衣。这两个北大营的兵身形都较为削瘦,月杀挑了个高的,暮青挑了个矮的,一接军袍,就地宽衣解带!

    月杀一惊,眼神杀人,刚瞪向暮青便见她已麻利地宽了外袍,那杀人的目光一睃便慌忙转开,急急往暮青身前一挡!

    刘黑子正往身上套军袍,见月杀负手不动,在林子里立得笔直,不由奇怪地看向他。

    石大海也觉得古怪,探着头就往月杀身后看了一眼。

    月杀见了,眼神霎时化作一把剔骨刀!

    两人忙低下头去,心中更觉古怪——都督也没啥啊,不就是穿了身神甲他们都知道,队长为啥还要挡着

    两人只敢看不敢问,执行夜间任务的规矩时要当哑巴,都督和队长都这么说。

    暮青换衣的间隙瞥了眼月杀的背影,这人迂腐至极,她裹了束胸带,又穿着中衫和神甲,且林中的阴蔽处,刘黑子两人能看见什么但月杀就是要挡着她,直到她换好了军袍,且军容齐整后,他才换衣。

    待月杀也换好了军袍,刘黑子和石大海已经解了那四个兵的裤带,将人都给绑到离地有些距离的粗枝上。大泽山虽离盛京城只有三十里,但林中有狼,为防他们走后,人被狼给叼去,他们便将人绑上了树。

    随后,四人各自查看了军容,衣衫都还算合身,只是月杀的身量高,袖口裤腿有些短,幸好有袖甲和春靴在,倒也不显得破绽太明显。

    暮青看了三人一眼,以眼神示意——走!

    暮青和月杀推着粪车,刘黑子和石大海推着泔水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出了林子,顺着崎岖的山路走了小半个时辰便望见了军营。

    营里灯火煌煌,延绵如星子,自半山腰上远眺而去,若星河落人间。

    西大营的侧门开着,门两旁有守卫,两侧的木墙砌着洞,重弩架在其中对着营外,望楼上亦有人瞭望站岗。暮青四人推着车走到营门前时,正见着一队巡逻哨走过,四人都戴着面罩,营火和月光照在身上,眉眼不易辨认,暮青和月杀推着粪车在前,到了门口便要解腰牌。

    哪知道腰牌还没解,一个守卫就捏着鼻子催促:“快走快走,熏死了!”

    这是连腰牌都不看的意思。

    可暮青已经将手放到了腰间,她心中生怒,却也心知不妙。守门的今夜不看腰牌,想必以前也是如此,那她解腰牌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不懂规矩一样,恐怕要惹人怀疑。

    果然,守卫的目光落在她放在腰间的手上,顿时面露古怪神色。暮青面色不变,在那守卫看向她时,机警的将手在腰间擦了擦,那样子就像是推粪车时手上沾了粪水,随手往身上擦一样。

    “你小子也不嫌臭!”那守卫转过脸去,活像暮青的手擦在了他身上,挥手赶苍蝇似的道,“快走快走。”

    暮青和月杀推着车就进了军营,石大海和刘黑子跟在后头,刘黑子的腿脚有些跛,过营门时却咬牙忍着,走得笔直。

    泔水车是南大营的,粪水车是北大营的,可暮青和石大海却要一个往东大营去,一个留在西大营,因此四人将马车往前赶了赶,石大海便嘶了一声,抱着肚子道:“娘的,今夜吃坏啥东西了老子先去趟茅房。”

    暮青也道:“我也去。”

    “你小子也拉肚子”

    “抖尿!”

    暮青在西北军营里待过半年,对军中汉子们的粗话门儿清,因此说起来毫无违和感。

    “行行行,那快走!”石大海一把勾住暮青的肩膀,俩人哥俩好的往茅房去了。

    月杀盯了石大海的手一眼,但任务在身,他并未表露什么。

    “伍长!我回营了,你小心别掉茅坑里!”刘黑子学着那少年的性子在背后喊了声,便独自推着泔水车往南大营走去。

    月杀见暮青的身影消失后,便也推着粪车往北大营去了。

    暮青和石大海勾肩搭背的到了西大营的茅房,一进茅房,石大海便赶紧把手放下了,顺道瞥了眼暮青的脸色。

    暮青戴着面罩,月光从茅房墙上的小窗外洒进来,照见一双冷若寒星的眸。

    石大海沉默不语,他知道,都督定非因为他勾肩的事生气,而是西大营今夜守门的那俩守卫的屁股要倒霉了,不是鞭子就是军棍!

    石大海要留在西大营,他要等暮青等人先得手才能行动,因此只需装着拉肚子蹲在茅房里就行。暮青却要往东大营去,她摘了面罩,对着月光无声对石大海说了句见机行事,随后便出了茅房。

    她假装回南大营,一路上却留意着望楼上的岗哨和西大营的巡逻哨,走到二营附近时往一个营帐后头一躲,躲进了望楼上岗哨的视线死角。以前,暮青从军西北时,新军营是五人一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烧大营
    “啥事”望楼南面,一队巡逻的闻声而来。

    “哨子刚刚去茅房,茅房里停着辆泔水车,却没见着送泔水的人。一营的黄大头说他刚见过那小子,那小子说要泔水还没倒完,要回伙头营,可怎么把泔水车停到茅房里了兄弟们和黄大头都觉得这事儿蹊跷,莫不是奸细混进来了吧”

    “这……盛京城外天子脚下的,胡人刚走,哪来的奸细”

    “你不知道,那小子横得很,黄大头查他的腰牌,他差点跟黄大头干起来。咱们营里哪有这么横的兵不会是骁骑营那帮孙子混进来了吧”

    那人不说话了,思量片刻,道:“那禀告上头了没”

    “别别!那小子是黄大头放进来的,他怕挨军棍,让兄弟们先帮忙找找,兴许是咱们多想了,那小子溜哪儿打诨去了呢”

    “……那行!兄弟们,四处搜搜,动静儿先别闹得太大。”

    一声令下,巡逻哨的兵们便开始四处寻人。

    木墙建在山坡上,山坡上的杂草足有半人高,巡逻兵们拿着刀枪拨拉着找人,刘黑子蹲在十步之远的一座望楼底下。这望楼是木制车载型的,望楼下绷着麻绳,并有四轮,刘黑子就蹲在四轮中间的杂草里,他压低着身子,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杂草,屏息而待。

    潜伏之时遇敌,不可紧盯敌后,以防遇上敏锐之人。

    潜伏之时遇敌,不可戒备紧张,以防气息外露,被人察觉。

    这些是越队长说过的,他都一字不落的记着。

    少年潜伏在望楼之下的草丛里,巡逻兵离他仅有十步之远,他不动不看,只听。听刀剑拨打枯草的声音,听军靴远近来去的声音,听小将们低声指挥的声音。他靴子里藏着把匕首,却碰也不碰,杀气一丝不露。

    巡逻兵都是江南的新兵,多是穷苦出身,其中不可能有江湖高手。少年心里清楚,却仍遵循着上官的教导,一步不差。出身于贫苦渔家的少年,这一刻近距离避敌潜伏,军纪做派已像个合格的侦查兵。

    这时,杂乱的声音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人数一人,方向正是向着望楼!

    刘黑子屏息而待,依旧不动,两队巡逻哨共二十人,他特训了两个多月,解决二十人没有问题,但一定会惊动望楼上的岗哨。他身在三营的营区,离军侯大帐相距两百多个营帐,此时正值夜深时分,大军睡得正熟,望楼上的岗哨发现敌袭后,大军未必立刻出帐,远处的巡逻哨要赶过来需要时间,他趁这个时间可以奔袭四五十座营帐的距离,随后便是苦战了。他未必要赶到军侯大帐,只需突出重围,只要能见到军侯大帐,将火油罐子和火折子一齐扔过去,大帐火起,今夜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刘黑子盘算着这一路的可行性,那脚步声越近,他反而越不怕被发现了,他自幼腼腆,直到今夜才发现自己竟会如此期盼痛快地打一场架。

    可那脚步声却在离他五步远时停了下来。

    走近前来的正是一队巡逻哨的小队长,他压根就没看望楼底下,而是举目远望,扫了眼安静的大营,“若真是骁骑营的孙子胆大包天潜进来了,目的肯定是野马王!那野马王在何处”

    另一队巡逻哨的小队长觉得有道理,说道:“在湖边溜达,今儿晌午还瞧见过。那野马成精了,刚开春儿,湖边的水草最鲜嫩,它霸着湖边,军中的战马只能吃山上的枯草。”

    “那就是了,要是真有人潜进来,目的不是野马王就是咱们军中大帐里的军机密要,谁在这营边儿上待着人肯定潜入进去了,咱们在这儿搜什么”

    “也是!”

    “那我们去湖边,你们去军帐!先看看有没有形迹可疑之人,弄清楚了再报军帐,免得说咱们谎报军情。”

    “说的是,走!”

    “走!”

    两人将在草丛里搜寻的人召回来,匆匆带着人往大营里头去了。

    刘黑子从望楼底下探出头来,没想到这也能化险为夷,他看着那两队巡逻的兵走远后才从望楼下钻了出来。这两队巡逻哨中的一队就是这附近营帐的,他们往军侯大帐去了,附近的营帐夜防也就空了,他跟在后头轻而易举的就潜了过去,当见到前方营区的巡逻哨时,他闪身便躲到了一座营帐后。

    “咦你们怎么巡逻到这边来了”那小队长见到隔壁营的人到了自己的营区很是疑惑。

    那人道:“少了个送泔水的小子,兄弟们正在找。”

    “少了个人那报军帐了没”

    “这不是正要去吗我们先一路找找,找不着就报军帐。”

    “那快去吧!”

    “对了,我那边就劳烦兄弟们先给照看一下了。”

    “没问题!”

    那小队长点了点头便带着人往后头的营区巡逻去了。

    这一队人一走,前头的营防便又空了,刘黑子又怒又乐,心道这些自作主张的,等着挨军棍吧!

    他心里骂着,人却跟在其后,往军侯大帐摸去。

    暮青还在西大营,后有望楼,前有巡逻哨,她无路可退,眼看就要被发现!

    她一扫对面营帐,心头忽动,就地一坐,低头抱膝——打盹儿!

    望楼上的岗哨几乎同时转过身来,远眺大营,没发现什么。

    巡逻哨远远走来,经过暮青身边时,小队长却咦了一声,停了下来,“这哪儿来的小子,咋睡在这儿”

    说话间,他拿靴尖儿踢了踢暮青,“哎哎,别睡了!你小子哪个营的腰牌瞧瞧!”

    暮青把脸埋在双膝里,被踢了两下才醒,醒来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她坐在营火照不到的暗处,眉眼不清,甚是平常。

    “哪个营的咋睡这儿了”那小队长又问了一句。

    “嗯”暮青迷迷糊糊的应了声,瞧着像还没睡醒。她转头四顾,瞧了瞧四面的营帐,又往对面瞧了一眼,一愣,“哦。”

    她只哦了一声,随即便打着哈欠起身懒洋洋的走到对面营帐门口,那营帐门口的值守不在,她往门口一坐,抱膝,低头,把脸一埋,继续睡了。

    那小队长愣了半晌,释然一笑,“迷糊小子,值夜的也能睡错了地儿!”

    后头有个兵笑了笑,“能出来值夜就不错了。”

    这可是二营!

    二营的都尉整天嚷嚷着要回西北,对军中的操练都甚是懒怠,手下的兵就更是不管了。他都不管,巡逻的自然也不敢管,想想必是暮青起夜,回来时困极,随便找了个避风的地儿就倚着睡了,这在二营里可不少见,能出来值夜就不错了。

    “走走走!”那小队长不再理会暮青,带着人就往前头去了。

    人走远后,暮青慢慢抬起头来,星眸寒凛,睡意全无。就地坐了会儿,待远处望楼上的岗哨转过身去后,她才起身往后方摸去。一路上,她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装值夜的,如此摸到了东西大营交界的水壕边儿上。

    暮青没有泔水车或粪车掩护,无法大摇大摆地走吊桥,只能下水。她躲在西大营尽处的一座营帐后,从怀里拿出步惜欢给她的药瓶,倒了一粒便服了下去。

    也就片刻工夫,小腹里就暖融融的,似被温泉水浸着,甚是舒服。

    暮青顾不得惊叹鄂女草的药效,她瞅准了前后三座望楼的岗哨视线皆不在水壕里的时机,从营帐后奔出便跃下水壕,顺着土坡就滑了下去!

    一落进去,怒意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除了在大漠里陷入流沙那时,她再次想爆粗口。

    **!

    冰!

    水壕乃战备设施,战壕里的水在寒冬腊月里结冰实属无奈,但开春后就要凿冰,一日巡察三次,发现水里有悬浮的冰渣便要打捞上来,确保水壕的战备效果。可如今开春都半个多月了,她跃下来踩的居然是冰!

    而这时,她立在水壕上,似一支箭靶,异常显眼。

    暮青快速扫了眼前后三座望楼,见前方望楼上的哨兵眼看就要转过身来,她趴在地上就地一滚,滚入了吊桥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崩溃的军侯们
    时辰往前追溯一刻,暮青到了军侯大帐外。

    军侯帐外三丈,亲兵执枪,值守八方,见人行来,长枪一指,枪尖森寒!

    “何人!”

    暮青只往前走,火油罐子已然在手。

    圆月落寒山,营火仍煌煌,少年的脸看不真切,那一身都尉军袍却先落入人眼。

    “原来是都尉。”亲兵们一愣,收了长枪,“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军侯已经歇息了。”

    亲兵们看不清来者是哪个营的都尉,少年在营火旁停了下来,一人多高的火盆架子遮了少年半张脸,远远瞧着,一半晴一半阴。

    气氛诡异,亲兵们刚放下的心再度提起,长枪一送,又指向了暮青!

    “你是何……”

    人字尚未说出,只见那穿着都尉衣袍的少年将手中一物往火盆架子一砸!只听喀的一声,不知何物裂了,那少年抬手一抛,那物凌空呼啸掷来,亲兵们仰着脖子,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砸在军侯大帐顶上,啪的碎开,顺着帐顶滑溜溜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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