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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老熊看向上首,心里替暮青捏了一把汗。

    暮青却没理卢景山,她冷笑一声,忽然喝道:“刘黑子!”

    刘黑子闻令,自暮青身后而出,走到大帐中央,抱拳跪地:“在!”

    “告诉他!我们今夜来了几人”

    “四人!”

    “水师大营有多少人”

    “五万!”

    刘黑子扯着嗓子喊,两声就让将领们脸上烧红,暮青没理卢景山,却照样堵得他一言难发。

    “四个人潜入了五万大军的营中烧了军侯大帐,有谁能告诉我,此事说明了什么”暮青扫了眼众将,不用人答,她替他们答,“说明了——不是我们太强,就是你们太烂!”

    一声如雷,将领们齐皱眉头。

    暮青厉喝:“刘黑子!”

    “在!”

    “如何潜入大营的,说给他们听!”

    “是!”刘黑子得令,起身面向众将,高声道,“西大营侧门,进营无需腰牌!南大营一营查疑不严知情不报,二营擅断军情私自调岗!”

    “石大海!”

    “在!”

    “如何潜入的,说!”

    “是!西大营巡防不严遇事慌乱,俺在茅房里蹲了一个时辰无人来查,军帐火起后俺压根就没躲没藏,跟在乱兵身后跑到军侯大帐的!”

    “越慈!”

    “在!”

    “说!”

    “北大营夜防不严遇事慌乱,一营更有个马都尉深夜不眠饮酒高歌,诱敌当靶,蠢不可言!”

    “马都尉现在何处”

    “山坡上晕着呢!”

    “带来!”暮青一声令下,刘黑子和石大海得令而去,一掀帘子,见韩其初正走到门口,刘黑子通传之后,韩其初便进了大帐。

    “来得正好!”暮青对韩其初道,“你是从辕门进来的,一路所见说给他们听。”

    “是!学生奉都督之命,一旦营中火起,即刻执都督大印入营止乱。果如都督所料,学生进营之时四面火起,前营随处可见乱兵,奔走传递军情的、扎堆议论夜袭的、忙乱不知所措的,营中乱如市井,毫无军纪可言。”

    韩其初回完话,侧身肃立一旁,暮青扫了眼军中众将,问:“都听见了”

    严景山、莫海和侯天脸色通红,连老熊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没听够的话,我这里还有。”暮青看向西大营的军侯侯天,“西大营二营夜防之懒怠令人齿冷!帐外无人值守的,值守时睡觉的,巡逻哨路过见之而不理的,一路所见,大开眼界!”

    “东大营二营都尉,夜眠毫无警惕心,睡梦中取你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暮青厉目望向老熊,他身为军侯,有御下不严之过。

    “这都开春了,东西大营之间战壕里的水依旧是冰,我相信这情况全军都有!你们是西北军的老将,在西北时不知何时允许战壕结冰,何时必须凿冰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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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好白好圆!
    水师四方大营,每座大营都建有校场,四方大营中央建有沙场。沙场平阔,清风肃穆,万军列阵四营,齐望点将台!

    台上立一少年,簪雪豹银冠,披白袍银甲,踏虎豹战靴,发如战旗,英姿逼人。

    点将台下,四位军侯赤膊而跪,其后缚有都尉七人、兵丁五百,皆是昨夜营防不严者。

    昨夜之事在宵禁前就传遍了大营,都督带着亲卫三人潜入营中,火烧四方军侯大帐,北大营望楼上的岗哨都被人干掉一半!那五百兵丁里除了营防懒怠的,还有他们的伍长、什长、陌长,以及都尉、军侯,今日就是要当着全军的面军规处置这些人的。水师自从成军,从江南到西北,从西北到盛京,从未有人被当众军规处置,今日是第一次,四位军侯却皆在其列。

    万军寂寂,清风穆穆,点将台前黄沙走地,杀机肃穆。

    “报——”

    一声长报自前营方向而来,一名小将自万军之中驰出,奔来点将台前跪地禀报:“报都督!镇军侯、平西将军、安西将军正在辕门外,请见都督!”

    元修、王卫海和赵良义来了。

    暮青并无意外,昨夜的火一烧起来,应该就烧进盛京城里了,“来得正好,见!”

    “是!”小将得令而去。

    “报——”一人刚走,一人又来,“报都督!龙武卫大将军、骁骑营将军求见!”

    龙武卫的人竟然也来了

    “不见!有脸”暮青冷笑,骁骑营的大营离水师大营不远,昨夜营中火起,骁骑营里必定看见了,此事应该就是他们传出去的。

    “是!”

    “报——”竟又有急报,“报都督!都督府里来人送您的衣袍等物,来人名叫崔远,已在辕门外!”

    “让他随镇军侯一起进来。”

    “是!”

    三拨驰报,来得快去得也快,卢景山、莫海、侯天和老熊扭头望向小将奔去的方向,脸色灰黄。他们都知道昨夜闹到了什么时辰,暮青不可能连夜派人去盛京将元修请来,只可能是他得知了大营起火的消息后一大早赶来的。

    西北军的将领们听闻元修来了,挨罚的脸色灰败,没挨罚的目露喜色,大将军治军甚严,但爱兵如子,他们一心想回西北军中,其心可表,兴许今日能带他们回去。

    元修来得很快,来时前营大军让路如分水,男子战袍如烈阳,披清风踏黄沙而来,望见点将台下跪着的旧部,朗朗眉宇锁尽深沉。

    老熊等人感觉到那目光,皆垂首闭眼,羞于抬头。

    暮青负手而立,抬手一示,石大海搬来把椅子便放在了点将台一侧。

    元修上将台,入高座,人坐定,一言不发。

    王卫海和赵良义立于元修身后,瞪着跪缚沙场上的老熊等人,恨铁不成钢。

    跟着元修进来的马车停在点将台后侧,车上下来的书生少年看见台下跪着的数百将领兵丁,眼里隐有奇光。暮青没安排他的座位,他便往车辕上一坐,看向沙场。

    人都到了,暮青便临高扫了眼四面大营黑压压一片的大军,扬声道:“很疑惑我为何会突然回来,为何回来前不命人告知大营迎接,为何会火烧军侯营帐”

    少年都督声音清冽,万军却并非都听得到,但点将台下跪着的、沙场四周列队的都听得清楚,一时间,前排列队的回头,口口相传,大营四面低音如浪。

    “幸亏我突然回来了,不然还不知军中是这副熊样子!”暮青一声高喝,惊了前方列队传话的,音浪忽停,万军抬头,齐望台上。

    “知道龙武卫骁骑营为何敢来骂营吗骂营就对了!兵怂怂一伍,将怂怂一军!瞧瞧下面绑着的这些!慢军、怠军、轻军、惑军、乱军!军侯都尉带头不遵军纪,严军之相荡然无存,难怪别人敢骂到营门前来!”暮青负手扬声,声如春雷,目光一扫,看向韩其初。

    韩其初会意,拿出一张军令来,转手递给了同在台下候命的魏卓之,这文书本该是他读的,但他一介书生不懂内力,无法令宣读之事万军知悉。

    魏卓之接过军令来,心底悲叹,真是少主的身子跑腿的命。

    他当初从军西北一是应承了某人来护着媳妇儿,二是他们都认为新军会改编成水师前来盛京,混一个军中的身份好掩护他办事,三是出于他私人的一个目的。可来了盛京后,他几乎夜夜易容出营办事,私事压根就没时间办,如今连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的差事也要他办了。他是传令官,只负责军中战时或常时的军令传递,战时军令多,常时很清闲,今儿可倒好,这本该是军师念的文书也交给他了。月杀那小子也懂内力,为何不让他念怕他内力太高被人怀疑身份

    唉,世间女子!

    魏卓之拿着军令哀声叹气,暮青冷眼扫来,男子忙运气调息,扬声念!

    “西大营营门,进营者不查腰牌,犯怠军之罪,罚军棍一百!”

    此声悠长,万军听之如在耳畔,不由一口气吸得也悠长。

    军棍之厉,轻者皮开肉绽,重者终身残废一命鸣呼!

    一百军棍,等同于杖毙!

    “执法军!”暮青道。

    “在!”章同得令而出,今日由他的人执行军法,他看了麾下的兵丁一眼,四人行出,从赤膊受缚的五百兵丁里便拖出两人来!

    两人惊惧急喊:“都督饶命!”

    暮青铁面不理,执法兵将两人剪臂按跪在地。

    魏卓之继续念:“西大营二营,夜间帐外或无人值守,或就地瞌睡,犯慢军之罪,罚军棍五十!巡逻哨见之不理,犯怠军之罪,罚军棍五十!二营都尉治军懒怠,罚军棍一百!”

    “南大营一营查疑不严知情不报,犯怠军之罪,罚军棍五十!二营擅断军情私自调岗,犯惑军之罪,罚军棍一百!一营、二营都尉罚军棍五十!”

    “北大营一营都尉马仓深夜不眠饮酒高歌,犯乱军之罪,罚军棍一百!”

    “东大营二营都尉伍常开夜眠不醒毫无警惕,罚军棍二十!”

    他边念,章同手下的执法兵边将念到的人往外拖,兵丁、伍长、什长、陌长、屯长、都尉,一应人等皆无例外。待魏卓之念罢,五百人已被分批拖出,点将台下只剩四位军侯。

    “军侯卢景山、莫海、侯天、熊泰,纵容军心,营防懒怠,遇袭反应迟缓,致使全军奔走,妄议军情,营防大乱!身为军侯,玩忽懈怠,罪加一等,罚军棍两百!即刻行刑!”

    一声即刻行刑,执法兵上前便将四人按趴在地。

    “慢着!”这时,沙场上被缚待罚的一人忽然开口,暮青循声望去,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大营二营的都尉,那都尉仰头怒笑,“都督罚打军棍两百,不如直接说把人拉出去斩了!斩人不过头落地,将人杖毙未免狠毒!”

    暮青眸光一寒,当着万军的面跃下了点将台,大步走向那都尉。那都尉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暮青,眼神愤懑。暮青望进他的眼里,两人目光相触,刀剑拼杀无声,“你可知道,他们是为何而受此军法处置因为你们!因为你们不想留在水师,他们顾及你们的情绪,故而放纵你们军纪懒散,致使军心涣散,全军都跟你们一个德行!”

    “那末将愿为军侯领罚!”

    “你愿你愿有屁用!”暮青忍不住粗口,“你愿回西北军,你便懒怠水师的操练营防!你愿替你的军侯领罚,我便要让你领不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就是这些年的兵白当了!事事都要人依着你,不然就撂挑子闹情绪,那还当兵干嘛不如脱了这身军袍回家去,自有老娘愿意事事依你!”

    那都尉的脸烧红如火,其余原本也想求情替罚的都尉顿时闭了嘴。

    魏卓之摇摇头,有段日子没见,她那张嘴骂起人来还是那么厉害。

    “该干正事的时候闹情绪,该受罚赎罪的时候逞英雄,这是军人兵痞!”暮青骂完,转身就走!她回到点将台上,一扫台下跪着的数百人,“此地是军营,军队乃是国之利器所在,军纪不严,无以为军。我不需要把情义看得比军纪重的兵,我需要的是视军纪如铁的兵,你们可以说我铁面无情,但我能让你们成为一支铁军,成为一支鬼军,成为一支无人敢犯、绝无仅有、战史里尽是传奇的水师!”

    元修望向暮青的背影,神色怔愣,眸中似有异光。

    扮成崔远的骆成坐在马车辕子上,忍不住要吹口哨。

    万军寂寂,后面的听不见主帅所言,却不敢问,前面的过于震动忘记传话,不知多久,才有人想起来回头传递,一时间,窃窃之声如浪,一波高过一波。

    万军望着点将台上的少年,他曾是新军的传奇,曾是他们的骄傲,曾是他们的精神领袖,而如今他成为了他们的都督,告诉他们军中军纪比情义重,听来如此无情,却不知为何仍叫人血热。

    曾经的江南新军,如今的江北水师,在大兴的军队编制里一直都是尴尬的。在西北时,他们虽然隶属西北军,却因来自江南,在出自西北的二十五万大军中如异乡之客般难以融入。到了盛京后,新军改编成水师,可江北山多水少,湖河多大江少,大兴建国六百年来从无水师编制,他们又成为了一支只能在湖里河里练兵的大军,自个儿想想都知道要受天下人的笑话。

    一支地位尴尬前途渺茫的大军,没有希望,没有信仰,莫怪军侯都尉们想回西北操练懒怠,连他们自己都没有信心。

    他们都是贫苦人家的儿郎,无以为生才来从军,一支铁军,一支鬼军,一支无人敢犯、绝无仅有、战史里尽是传奇的水师,真的可以吗若有一日衣锦还乡,他们真的能挺起胸膛对老娘和妻儿说,他们是享誉天下的江北水师的儿郎

    万军齐望点将台,眼里似有一团火,烧得心热。

    “错有罚,功有赏,不问出身,只看兵王谁属!兵丁里亦可出将军,这是我给你们的公平!”暮青又出一言,万军已露激动神色,只为那兵王二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好好禀事
    都督是啥用意,无人知晓,只知全军休假一个月成了军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只听说过点时不到操练不勤要受军规处置的,没听说过想出操还要被处置的,这事儿可新鲜!

    大军撤出沙场各自回营后,休假之事就在军中讨论开了。暮青命骆成将马车赶到中军大帐卸行李,元修带着王卫海和赵良义先行去了医帐中看望伤兵。

    老熊四人伤重未醒,正在医帐里敷药,其余受杖的都尉皆安排在旁边帐中,伤势重的在小帐单独医治,伤势轻的在大帐里流水医治。

    元修到了医帐营区时,帐外围着的都是西北军的将领,今日受罚的都尉有七人,其余人皆未受罚,军列一解散就火急火燎地聚到了医帐外,见到医童出来就忙问里面的人伤势如何。医童忙得团团转,没空应答,一个都尉正要发怒,抬眼看见元修来了,忙敛态行礼,“大将军!”

    其余都尉闻声望去,皆露出喜色,“大将军!”

    盛京城外一别两个多月,大将军封侯时他们不能进城祝贺,前段日子听说被刺客所伤险及性命,他们也不能进城探望,如今可算是见着人了,见元修伤势无碍的样子,将领们皆松了口气,但想起医帐中正受着罪的战友,都尉们脸色都不好看。

    “大将军,周二蛋那小子也忒狠了!”一个都尉道。

    元修闻言,一脚就踹了过去,“你们懈怠营防还有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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