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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专业坑主子
    元修进帐时,其余人都走了,唯独月杀守在帐外,王卫海和赵良义也在帐外等着。

    “他们给你添麻烦了。”元修进帐便道。

    “意料之中。”

    元修见暮青没恼,反倒蹙紧了眉头。有时,他盼她恼他一回,哪怕是怒,也是因他。可她总是这般清冷,似乎他挑不起她心湖里的一丝涟漪。

    “眼下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你先用着他们,待日后你看上谁,再将他们替换出来,我带走。”

    “嗯。”

    江北水师的将领最好是她的嫡系,暮青不想跟元修虚伪客气,她如此想的便如此答了,元修眸底却生出痛意。

    她就如此希望跟他划清界限,军中一个也不留他的人

    她如此想要培植嫡系,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那个人

    那些西北军的旧部犯了军纪,哪怕她想留下他们,他也不会同意他们留在她的军中。但他多希望她会说留下他们,哪怕只是一句话,也说明她碍于他的情面,心中在意他。

    男子眸底痛意深潜,一身烈袍银甲,战袍如火,银甲如霜,这霜与火却似都在眼底,交织不散。当年英雄少年郎,戍边关杀胡虏,何等意气风发,如今陷京城忠孝两难,情场失意。

    暮青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她昨天傍晚骑马赶路,夜里潜入军营会见将领,一夜未眠,早上沙场立威,刚刚又把特训之事定了,现在已是困极,奈何元修在此,她只好撑着。

    元修见她这副模样,不知该气还是该怜,走到桌案旁拉去暮青便往床榻上去。

    暮青一惊,往帐外瞥了一眼,月杀在帐外,她不想怒斥喊叫,以免月杀进来,大家闹得不愉快,她只自己把手往外抽了抽,但元修握着她的手,力道铁箍似的,在她使力之时,他已将她拉到床榻旁,一甩手她便跌到榻上,欲起身时他已拉过棉被将她盖住。

    那棉被盖在她肩膀下,元修压住棉被两侧,双臂撑在榻上,俯身望着暮青。

    两人贴得极近,她能望见他眸底的那团烈火,闻见他身上烈日般的阳刚气息,他亦能望见她眸底的寒霜,闻见少女身子清淡如兰的幽香。那幽香燃了他眸底的那团烈火,压不灭,直欲将她吞噬。

    “元修。”这时,他听见她的声音,泼入心底,冷如利刃,“你确定要如此让我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冷静如常,仿佛他吻她也无妨,他们之间曾经同生共死的情分全在他一念之间。

    “有时,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子!”元修压低声音道。

    “我是,但我不是被男子碰着就要以身相许的女子。亲吻只是人类之间表达友善和思想交流的表现,是人类物种繁衍进行时的一种特殊状态。在我无法阻止你在我身上进行思想表达之时,我可以选择拥有自我思想,拒绝和未经我的允许侵犯我的人再做朋友。”

    她又说这些叫人听不懂的话,但她成功了,成功将他的情绪给击得荡然无存。

    元修起身,大步离开床榻,走到大帐门口时停下脚步,他未回头,只听得出嗓音暗哑,“累了就歇息,你来军营是练兵的,不是把自己给练垮的!需要军备物资就说,如今水师在朝廷眼里是重中之重,你水师大营要的东西,哪个也不敢克扣!”

    元修掀开帐帘儿就走了,王卫海和赵良义跟在他身后,走到远处才问:“大将军不打算让老熊他们回西北,怎不把这事儿跟那小子说”

    方才两人的谈话他们在帐外都听见了,只是后来两人声音甚小,似在密谈。他们在帐外听不清,只是觉得如果商量的是老熊等人的去留问题,没必要密谈吧

    元修却一言不发,天近晌午,日头渐高,落在男子肩头,战甲雪寒。

    王卫海和赵良义互看一眼,再粗心也看出元修心情不好来了。

    这是咋了

    俩人吵架了

    暮青睡得浅,傍晚就醒了,晚霞烧红了半座军营,旌旗连山,长风浩浩,一出大帐,见云海万里,丽山莽莽,这等景致比在都督府里对坐满园芳菲更令人喜爱。

    暮青抬脚便往营外去,对月杀道:“你先歇着吧,我出去走走。”

    “你去何处”

    “湖边。”

    出了东大营就是湖边,湖冰映晚霞,峭壁发绿枝,日轮如盘,湖如弯月,暮青沿着湖边而行,举目远眺,见湖岸冰融草绿之处有匹骏马。那马雪白胜过湖心的雪,唯独耳朵与四蹄是黑的,神骏孤傲,天下独有。

    卿卿……

    暮青不太喜欢这名字,总觉得是某人的恶趣味,但她却朝那匹马走了过去。

    那马本在湖边饮水,感觉有人靠近,远远的便抬头喷了下响鼻,警告。

    暮青没理会,人没走到便开口说道:“你在我的大营里,喝着我的湖水,吃着我的湖草,还要警告我,世间还有这等道理真是什么样的人看上什么样的马,人的脸皮厚,马的脸皮也厚。”

    暮青在野马王三尺外停了下来,她记得当初步惜欢在石关城马场里与它初次说话,也是隔了三尺。她不懂驯马,也不想驯服卿卿,只想找人说说话,军营里只有月杀和章同知道她是女儿身,章同有差事在办,而月杀不是聊天的好对象。

    自从爹死了,家没了,她从江南到西北,又从西北到盛京,如今又到了城外军营,总有漂泊无依之感,而卿卿从关外到大兴腹地,离开了生它养它的草原,离开了它的野马群,孤孤零零的追随着认定的人,总觉得她与它的境遇有些像。

    暮青就地坐了下来,望着湖心道:“他没来,你若想见他,还得等些日子。”

    不知卿卿是懂了她的话,还是感觉出她没有恶意,它并未离开,只踢了踢湖边的冻土。

    “他身居高位,无法随心所欲,想出城就出城,你又不愿意随他进宫被人饲养,那就只能等了……或许他说的对,我们真有些像。”暮青淡道,转头看去,见马已低头吃草去了,只是打了个响鼻,似乎对此话颇为不屑。

    暮青低头,浅浅一笑,“我来水师大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这天下间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马专心吃草,不理她。

    “听说,骁骑营的人前些日子想套住你”暮青随手从身边捏了颗石子儿把玩。

    马的响鼻声更响,似乎更加不屑。

    暮青将那石子儿往湖心一掷,转身就走,“过些日子,我请你去一起揍他们。”

    话音落时,她已上了小坡,走远了。

    坡上几个东大营的兵探头探脑,见暮青走来,忙站直了身子,“都督!”

    “嗯。”暮青过而不停,只淡淡应了声就走了。

    那几个兵却望望她的背影,再望望湖边野马王的身影,脸上皆露出惊奇的神色。那野马王跑来营中有些日子了,军中喂的草料再肥美它也不吃,驯马官想破了脑袋也接近不了它,那马成精了似的,甚是高傲!可都督方才竟能跟那马在湖边坐上一会儿,真乃奇事一桩!

    但今日军中的奇事可不只这一桩。

    听说,章都尉派他那营的兵到后山伐木,又派人到沙场上挖泥潭,那泥潭老大了,挖了好几个,四周还有水渠,不知要干啥,刚刚又听说有人在填沙袋,一营的人这一下午忙得热火朝天,很多人都去沙场上瞧热闹,打听要干啥,可一营的人也不知道。现如今整座水师大营都传遍了,大家伙儿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暮青没回中军大帐,而是直接去了沙场督工,监察泥潭的工事,直到夜里才回大帐。

    三更天时,章同来报,一切都办妥了,他麾下有两千五百人,一起办差自然有这效率,暮青让他带人回营歇息,自己也睡下了,只待明日。

    水师大营中军大帐里的烛火熄了时,都督府里的灯火还亮着。

    暮青走后,都督府里只剩杨氏一家看着门儿,杨氏虽知暮青刚走,不会回来,但府门前依旧挂着灯笼,一夜不熄。

    后园阁楼里没点灯,屋里却有人。

    明月照花枝,枝影映窗台,一人立在窗前,容颜如明月,声凉似夜风。

    “说。”

    “是!”

    那人人影颀长,一人跪在人影里,道:“禀主子,姑娘昨夜火烧水师四路军侯大帐,今早沙场立威,一顿军杖,罚了五百来人。”

    “军杖”



第一百四十章 魔鬼特训!(上)
    操练!操练!为啥会有操练的

    都督不是说全军休假不得操练

    都督不是说私自操练者以军法论处

    可是为啥天还不亮,章都尉就带人到沙场上列队,都督还在训话

    沙场四面涌入各大营的兵,天还不亮,点将台两侧烧着两柱高高的火盆,少年披甲立在熊熊火光里,眼眸亮若星子。

    “你们一定很疑惑,全军休假,为何你们要操练。”她望着东大营一营的两千五百人,仿佛这话只是说给他们听的,“因为休假罚的是营防懒怠之人,你们的营防是全军最好的,我不忍心让你们休假。”

    啥

    沙场前头听见此话的兵丁们眨巴着眼,后头的人拍着肩膀忙问都督说了啥,那些兵丁将话一传,闻者傻愣。

    罚懒怠之人多干活儿,奖赏勤快之人歇几日,这才是正理儿吧

    咋到了都督这儿,全反过来了

    “知道我为何不忍心让你们休假吗”暮青又问,声音陡然拔高,喝道,“因为已经生了懒骨的人,骨头不怕再懒!而你们是全军最好的兵,我不忍心让你们这一身铁骨变成懒骨,不忍心磨光你们的血性!”

    一句话,全军肃静。

    “操练很苦,可这就是军人的生活。去年夏天你们才从军入伍,军龄不足一年,严格来讲你们还是新兵。可是,前夜我潜入大营,你们一营铜墙铁壁般的营防,让我看见了一个军人应有的军容军纪!在我心里,你们不是新兵,你们是江北水师引以为傲的军人!”

    长风势足,东大营一营昂首而立,人人挺胸,热血难平。

    在西北边关时,新军被安排在离嘉兰关最远的石关城内,老兵说他们是新兵蛋子,军侯都尉说他们是手握刀枪的百姓,没人把他们当军人看,他们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赞扬莫过于“军人”二字!

    “操练是军人生活的重中之重,不操练何以练就强壮的体格,不操练何以练就杀敌的技能,不操练,将来战事一起,何以保家卫国何以在战场上保命立功,回乡再见自己的爹娘妻儿”暮青看着眼前的儿郎们,见人人眼底有团烈火,士气已燃。

    “都督!”这时,队列里不知何人高喊一声,“我们愿意操练!咋练,您说吧!眨一下眼,叫一声苦,我们就不是东大营一营的兵!”

    “对!操练!”

    “操练!操练!操练!”

    将士喊声如雷,士气高昂,暮青一抬手,喊声顿歇。

    “我宣布,今日起,水师特训营成立!成员一共两千五百零五人,包括你们的都尉、我的两名亲卫和新加入的两人。”暮青看向汤良和乌雅阿吉,两人会意,立刻扯着嗓子自我介绍。

    “北大营一营四屯什长,汤良!”

    “南大营三营一屯二十伍,乌雅阿吉!”

    “他们两人昨天你们已经见过了,我为何会让他们跟你们一起参加特训,因为他们跟你们有着一样的品质!至于我的两名亲卫,他们既然能够凭一己之力火烧军侯大营,实力不需我多言。”

    刘黑子、石大海、汤良和乌雅阿吉听见暮青的夸奖,个个面带笑容,昂首挺胸。

    “但是,他们的实力在我眼里还不够。”暮青却立刻给他们泼了冷水,她看了眼沙场上已修好的工事,望向那一张张士气奋发的脸,声音又陡然拔高,喝道,“看到沙场上的沙袋、圆木和泥坑了吗这些都是用来锻炼你们的体力和耐力的!我们是水师,将来面对的主要是水上和水下作战,水里作战所需要的体能更甚于陆地作战。如果你们连在陆地上操练,体能都过不了关,那就别提水里!”

    “今日起,我和我的亲卫长会亲自督导你们特训,体能达不到我的要求,一个都不能下水!想要下水训练,得先拿你们的体能诉我,你们有资格下水!”

    “此次特训就一个字——苦!坚持下来的人,将有资格参加水师特战队的选拔!坚持不下来的,可以去那边!”暮青一指沙场之外,扬声道,“去那边跟全军一起放假!”

    沙场四周看热闹的四大营兵丁们早就傻眼噤声,啥是水师特战队没人清楚,全军只清楚了一件事——往后一个月,别人操练,他们看着!

    不带这样的……

    昨天都督沙场立威,还对全军说要他们成为一支铁军,一支鬼军,一支无人敢犯、绝无仅有、战史里尽是传奇的水师,“兵王”二字激起了全军心里的热血,可只过了一日,憧憬破碎,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都督眼里的兵王不是他们。

    没有什么比被崇敬的人看不上更让人难过的,有些人当场就忍不住了,但还没站出来,便听见沙场上高喝一声,“全体都有!上沙袋!”

    “是!”

    晨光熹微,云朵金白,两千多儿郎扛起沙袋的身影在沙场上高壮英武,一声军令,奔如战马!

    战时点兵能容纳万军的沙场,沿着外围跑操,肩上扛着沙袋,腿上绑着沙袋,负重足有八十斤!沙场上人奔黄沙扬,全军呛得睁不开眼,一喘气儿满嘴黄沙,有人却数着数儿。

    十圈!

    整整十圈!

    这沙场与各大营操练的沙场一般大小,平时早操只需要跑五圈,还不需负重,碰上都尉们不理睬时,有人便会偷懒,放慢了脚步跑,跑个三两圈就算跑完了。

    特训营的训练强度,足足是全军平时早操的数倍!

    然而,这只是热身。

    跑完十圈,特训营的兵刚卸了沙袋,坐在地上想要休息,一声军令,全体进泥潭!

    泥潭是昨夜才挖好的,初春时节,黄泥滑腻冰凉,一根根扒了树皮的圆木昨夜就泡在了泥潭里。依暮青昨日的要求,章同率人伐木时就抬了大秤进山,一根长圆木要求八百斤,泡在泥潭里吃了一夜的水,足有千斤重!五人一组,长木压身,倒在泥潭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 魔鬼特训(下)
    这一幕看得围观特训的大军静默无声,心头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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