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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骆成走后,暮青在桌案后正襟危坐,竖着耳朵听见马车声远了,才瞄了眼行军床上。

    只见那绢画平铺在榻上,画中男子似躺在她中军大帐的行军床上一般,衣衫尽褪,面色含春,艳情撩人!

    暮青不由抿唇如刀,有些人该不会是想让她夜里把这绢画当床单铺着,与他同眠吧

    该死的步惜欢!

    少女心里骂着,走过来将画收起,唇边却渐渐扬起浅浅的弧度,眸光难得霜化似水。她说她有恋尸癖,他竟当真了,那回她不是说了是开玩笑的吗

    这绢画暮青当然不可能当床单铺着,她仔细收了起来,压在了收放束胸带的私箱底下,那私箱并非普通箱子,外表看甚是平常,里头却做了暗层,她的私物放在暗层里。

    暮青把那绢画和自己的贴身私物收在一起,特意把束胸带压在绢画之上,仿佛如此就能出口气。

    她把老多杰的人头也收进了箱子里,不过是放在暗层之上的明层处,她不需要人头镇着中军大帐,但它可以帮她镇守这只藏着秘密的箱子。

    一切收拾妥当,锁好箱子,暮青才去了沙场。

    今天的特训科目和昨天一样,在新的特训器材做好之前,特训科目不变,但暮青对各训练科目的完成时间有要求。

    昨天的特训,她只是让特训营初步了解科目,今天才是真正的特训!

    所有项目规定时间,完不成加罚!

    全营分成两队比赛,输了的加罚!

    特训营全体咬着牙,想起昨天听过的话,想起点将台上较量的差距,没人抱怨,宁愿跑死喘死也绝不休假!

    而休假的大军依旧在沙场周围观练,心急火燎也没人再敢要求参加特训——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这是都督说的,今儿是特训的第二天,离他们放假结束还有二十九天!

    西北军的都尉们昨天守在医帐外,听说了水师的特训之法后,今日特来观练。

    一看之下,人皆惊住!

    “娘咧……”

    “这他娘的是啥练兵之法老子看着都累!”

    “这练兵之法一天两天的看不出啥来,要是常年这样练下去,孬兵都能练成铁!”

    “娘的!要是再早几年,咱们西北军里也这样练兵,五胡会不会早就灭了”

    “咱们……还能回去西北吗”

    不知哪个问了一句,都尉们都沉默了。

    昨天,大将军说了,若是周二蛋那小子不要他们,西北军中也不会再要他们。他们从军多年,半生热血洒在了西北,洒在了大漠,心有留恋不想换将,却犯了军人的大忌。

    昨天,他们得知都督救了大将军一命,本想来找他认错领罪,可……没脸来,所以就借口躲到医帐去了。他们跟着大将军在边关杀敌,命悬弯刀下也从未怕过,如今却怕了,怕都督记恨他们,水师留不下,西北回不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实战演练!
    状态不好,我尽快调整,今儿对不住妞儿们。

    ……

    97万字,多少故事,凑数之责,承受不起!

    这是我第二篇文,也是第一篇古言,缺点必有,不足可改,求别责问我写作的良心。

    第一卷只有从军线,第二卷主线全面展开,辅有支线两条,内容多,安排难,紧凑不足。

    我理一理第二卷写了什么——奉县雪人案、抚恤银两案、宫宴毒杀案,假使节案、湖底沉尸案、井底白骨案、步惜晟之死,这是案子,主线的!元步两家的旧怨、青青欢欢的感情进展、期间元修自戕、安鹤被杀、寒门子弟远赴江南、青青看清局势决定谋权、直到现在水师练兵,这是感情支线、权谋支线!

    前两者属各人喜好,说说后面俩。

    近来意见云集,说破案过多的,说不该练兵的,说节奏不紧凑的,说小白凑字数的。

    说说这两天的事。

    ------题外话------

    揍人去!

    走!

    “走!”暮青一声令下,先行转身,其余人兴奋地跟在后头在林中穿行,往盛京城的方向奔去。

    都督好黑!

    章同深深望着暮青,其余人嘴都快咧到耳后了。

    骁骑营敢截水师大营的军需,揍得他们爹娘都认不出来,告到朝上,他们也是理亏的那一方,这顿胖揍他们注定白挨!

    别的他们不知道,但能听出一事来,那就是都督和军师拿军需做饵把骁骑营给坑了,而后带着他们去揍骁骑营!

    “是!”百人齐喝!

    “特训的目的在于实战,我和军师想尽一切办法为你们创造实战条件,今夜都别让我失望!”暮青道。

    韩其初和她都认为以骁骑营的心思,必行此事,因此他们那夜才在帐中商议,要行诱敌之策,借机给特训营一次实战的机会!她故意命血影放出消息,并傍晚才领着车队出城来送军需物资,为的就是让骁骑营相信那是一批秘密物资,并给他们夜里动手的机会。

    劫夺军需乃是死罪,朝廷很重视水师,骁骑营未必敢将这批军需劫回大营惹祸上身,但他们必定会截下来瞧瞧是何秘密之物,一来可一探水师大营练兵之法,二来可借机羞辱江北水师。

    “没错,我是说过特训结束后再带你们找骁骑营报骂营抢马之仇,但战争不是按图行军,战机往往稍纵即逝!”她在让把图纸交给血影的时候就有突击演练的想法了,特训营这些日子练兵紧,全军也日日在沙场观练,骁骑营来骂营时没人理会,想必很想知道水师大营是如何练兵的。若是被他们知道水师大营有一批秘密军需物资要送进来,他们必定会劫!

    为啥

    众人:“……”

    章同:“……”

    “我让人泄露的。”暮青答得理直气壮。

    “军需之事怎会泄露”章同甚是疑惑,她心思缜密,这他领教过。练兵大事,她派人办军需之物应是万分小心的,怎会泄露了

    水师大营在盛京城外驻扎不久,却与骁骑营因为一匹马结下了梁子!都督回营前,他们天天来骂营,都督回营那夜火烧自家军侯大帐,沙场立威那日,骁骑营想进来看热闹,被都督给拒在了辕门外,损了骁骑营将军的面子,自此两座大营的梁子就结得更深了。这些日子特训营忙于训练,全军天天到沙场上观练,谁也没心思理骁骑营,没想到他们竟敢然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把主意打到水师大营的军需上!

    百人怔愣,半晌无人出声,晚霞一线洒进林里子,少年们的脸上落着斑斑红霞,目光亮如烈火,渐渐笑开。

    “没错!你们今夜要揍的正是我们的死对头,骁骑营!”

    “骁骑营”

    “据可靠消息,有人想半路拦截咱们的军需器材。天黑时行动,地点在盛京城到水师大营中段,靠近骁骑营大营之处!”

    有人不厚道地笑了,要是让特训营里的其他兄弟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死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是要揍谁……

    精兵们顿时无话。

    “军中人多嘴杂,说得早了,万一军机泄露,今夜就不是我们揍人,而是人揍我们了!”

    “那都督咋不直说”何必出了大营进了林子再说,把他们也蒙在鼓里

    他们被都督骗了!说带他们出来接军需之物,却是带他们出来打架的!

    “对对!不管揍谁!”

    “当然要揍人!”这时,其他人反应过来,面露兴奋,纷纷表态。

    “揍人!”乌雅阿吉两眼发亮,昏暗的林子,少年的眼睛亮如野兽。

    百名精兵皆怔。

    “还真想看风景”暮青负手立在林中,回身道:“看风景还是揍人,选一个!”

    今天出营似乎不是为了看风景的!

    事有不对,大家都觉出来了。

    林深草高,百人聚在了林子深处的空地上。

    “想骑马,待会儿自有马给你们骑!”

    章同一怒,刚要训斥,暮青沿着草坡就进了林子。

    “是!”乌雅阿吉嘴一闭,脚下一踢,一颗石子儿嗖地射入官道旁的草丛中,杀气腾腾。闭嘴就闭嘴,早晚小爷当都尉,当将军,当上了爱说啥说啥!

    “没有就闭嘴!”

    “没有!”乌雅阿吉闻言,扯着嗓子一喊。

    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只是话太多,特训了半个月,还不知军令之重!主帅之言,岂容置疑

    章同冷声斥道:“有怨言可以回营!”

    三十里路,要跑他倒是不怕,可天就要黑了,这还能看见盛京城吗

    别说全军觉得不像,跟着暮青出营的百名精兵也觉得不像,刚出营没走多远,乌雅阿吉就问道:“都督,咱们不骑战马,要跑到盛京城外”

    说是奖励,咋瞧着不像呢

    不骑战马去盛京城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可扒不可看
    云淡星稀,晦月无光,一队车马沿着官道往水师大营而来。前路漆黑,马车上却连支火把也没举,蜿蜒颠簸的官道上,只闻慢悠悠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车队行得缓,行至弯路处,隐约可见人马身影摇摆一晃便没入黑暗里,幽森如鬼。

    约莫走了一半路时,前面的马车忽然急晃了一下,紧接着便停了下来。

    “何故不走了”

    “崔小爷,车身像是硌着啥了,小的瞧瞧去。”

    问者年少,说话像书生,答者年迈,声音有些苍老。

    老马夫下了车辕子,爬进车身底下摸黑一探,骂道:“谁这么阴损,在官道上放大石!”

    他撅着屁股从车底下爬出来,想去后头禀事,人还没站起,一抬眼就瞧见前头星火点点,似是有人!

    “山、山匪劫道儿”后头的马夫哆哆嗦嗦问。

    “瞎说!”老马夫斥了声,“这天子脚下的,前头又是龙武卫骁骑营又是水师大营的,哪有山匪敢在这儿劫道儿想来……是都督来接咱们了吧”

    话音刚落,前方火把已近了些,只听厉马长嘶,蹄儿踏踏,一队精骑迎面驰来!

    “都督!”车夫们闻声而喜,他们都是江北都督府雇来的百姓,听说要往水师大营里送军需,都想亲眼见见朝中最年轻的三品武将,于是纷纷跳下车辕,伸脖子探身子,恨不得望穿夜色黄沙。

    精骑队到了近期,在车队前一丈处勒马,火光熊熊,照见一支约莫百人的精骑小队,为首的是个小将,黑袍鹰靴,马戴轻铁,铁上烙着虎头。

    老马夫定睛一瞧,心生惊意,盛京城里的百姓谁人不识虎头铁

    这队精骑竟不是江北水师的人,而是龙武卫骁骑营的虎骑!

    “何人在官道上夜行鬼鬼祟祟!”那虎骑小将冷声喝问。

    “哟!各位军爷。”老马夫上前两步,赔笑道,“草民们是盛京城里的,正要往江北水师大营里送军需,不是啥可疑之人,后头有位姓崔的小爷就是江北水师都督府里的。”

    老马夫边回禀边往后瞧,一名少年书生从车辕上下来,整了整青衫,走了过来。

    那虎骑小将却在马上笑了,转头问左右:“江北水师我朝有江北地界上有水师吗”

    “没听说过,向来水师只在江南,江北哪来的水师”

    “江北水少,哪座大营敢称水师莫非是旱鸭子大营”

    左右举着火把的精骑笑答,后面百人哄笑。

    这时,一个青衫书生走来前头,施礼道:“这位小将军,在下崔远,乃是江北水师都督府里的,奉都督之命运送军需,这是出城的路引和都督府的腰牌,望小将军过目放行。”

    “江北水师都督府”那小将又笑了,接过书生递来的路引和腰牌,就着火光细细一瞧,一脸恍然,“瞧我这记性,不看这腰牌还想不起来,我朝似乎真有个江北水师都督,不就是那个……贱役出身的仵作”

    哄笑声乍起,马车队伍里领头的老马有些不安,车夫们瞄向青衫书生,盼他快想法子。

    哪知书生还没开口,骁骑营的小将便拎着都督府的腰牌冷笑道:“谁知这腰牌是真是假,你们说是都督府的人就是”

    书生一听,笑答:“小将军且细看,都督府的腰牌乌铁为骨,烙有金花,‘水师’二字上撒着的金花能瞧出水纹。”

    “是吗”那小将把腰牌提近了细瞧,“在哪儿呢”

    “那里!”

    “哪儿”

    “那里!”

    小将问一句,书生就近前一步,正要指给他看,那小将手一松,都督府的腰牌啪的掉到了地上。

    那腰牌就落在战马的前蹄旁,小将淡道:“哎,不慎手滑。你捡起来,再指给小爷瞧瞧。”

    星子寥落,火光烛地,乌铁青幽,风里都带着铁腥气,似血。

    百名虎骑端坐马背,威风凛凛,等着江北水师都督府的人给骁骑营弯腰低头。

    风从林中来,春寒刺骨,车夫们不敢吱声,书生独自立在骁骑营的战马前,风骨傲然,犹似寒梅。

    “不捡就是心虚!”骁骑营的小将目光发寒,冷喝一声,“来人!搜!”

    “捡就捡!”书生负气高喊,神色隐忍,看了马蹄下的腰牌一眼,咬牙抿唇,蹲下身来就将手伸到了马蹄旁。

    小将眼一眯,寒门子弟向来把风骨看得比命重,今夜竟肯低头受辱,想必那些马车里装着的真是秘密军需,不会有假!那小将一低头,见书生已将都督府的腰牌捡了起来,眼中不由寒光一迸,忽然一勒马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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