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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暮青眸睁开,眸底寒光照人,步惜欢淡淡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我能吃了你不成”

    暮青无话,步惜欢却伸出手来一拈,解了她里衣的衣带。

    暮青眸光顿时寒澈,连吐字都是冰的,“刚才说的话,转眼就忘了”

    说话间,见步惜欢自枕旁拿了盒药膏在手,正是三花止血膏。那药膏与她的解剖刀和面具放在一处,步惜欢将暮青的衣衫揭开,露那玉雪肩头,将那三花止血膏沾了,轻轻涂去她肩上。

    “这伤好了。”暮青开口时,眸中寒意已敛。

    “哦”步惜欢微挑眉,涂罢轻轻揉着,为她按摩。

    暮青看不见肩头,只感觉那药膏涂上,沁凉入了肌骨,她道:“这是止血膏。”

    “有祛疤功效。”步惜欢道。

    “这是止血膏。”暮青重复。

    止血膏就该用来止血,用来祛疤是浪费它的功效,战场上命最重要,止血药用来祛疤了,待要止血时该用何物若正缺此药救命,此前却浪费了,岂非等于浪费了一条命

    “嗯,女子视容颜如命,你倒看得轻。”

    “我视疤痕为一种不具备正常皮肤组织结构及生理功能的不健全的组织,我只是伤在肩腰处,疤痕的存在不妨碍器官的生理功能,所以可以看得轻。”

    她有些话向来难懂,不似本朝之言,他想起刺史府那夜相见时,问她那察言观色之能师承何人,她所答的人名与国名皆未曾听过,像是《祖州十志》中记载的异人国。

    步惜欢瞧了暮青一眼,未再




第一百一十章 元修家事
    “议和”月杀猛地抬头。

    他们五人孤入敌营,为西北军逐一清剿草原五胡创造了绝妙的战机。乌那、月氏、戎人三部联军已被打散,勒丹二王子突哈、第一勇士苏丹拉被杀,勒丹王病重,狄人部族王权更替,正乱着。大兴西北百姓受五胡滋扰六百年,这一回是剿灭五胡的最佳时机了,错过了就再难有了!如今边关战事,分明是大兴占了上风,为何朝廷反要议和

    要议和也该是五胡来议!

    步惜欢懒笑一声,“议和诏书不日广布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便要淹死朕了。”

    月杀脸上顿生寒色,为污陛下之名,元家竟不顾西北百姓

    议和诏书一下,议和使团进京,元修身为西北军主帅,必奉诏回朝。元家想让元修回京,难不成是等不及了

    “朕这一身污名称了他们多年心意,不妨再叫他们称心一回。”步惜欢负手望盛京方向,懒懒含笑,如说一件平常事,谈笑间却似起一场傲杀,“只这回,谁能如意,且待天下之局。”

    这一身污名有何妨不过是天下笑我,我笑天下。

    这天下间的风,该起了。

    “房中莫留朕来过的痕迹,明日元修该回了。”步惜欢道一声,月杀应是,抬头之时,见人已在那西风月中,去得远了。

    暮青清晨醒来时,撩开帐子下榻时扫了眼屋中,屋里半点步惜欢的痕迹都未留,仿佛他昨夜不曾来过,一切只是她病时的一场梦。但屋里未留痕迹,她身上留着——她的衣衫换过了,昨晚之事并非梦。

    暮青将衣衫穿好,中郎将的衣袍她还是头一回穿,白袍红袖甲,银冠红靴,她将发束起,却未戴面具,只等元修来。

    元修来时,暮青正用早膳。西北的膳食与江南大有不同,大将军府里的厨子是盛京元家跟来的,手艺不比御厨差,早膳是京中风味,清粥、蒸包、豆花、糖糕,暮青尝着口味尚可,只糖糕太油腻,她未动。

    元修战袍未换,一回了大将军府便直奔而来,院子里听月杀说暮青醒了便进了屋来。西窗支着,窗外老树枯叶,零落窗台,片片黄金,少女独对西窗,将袍银冠,容颜赛清霜。

    窗外秋风老树,窗内玉颜清冷,塞北西风过,却见青山绿水,一眼江南。

    男子一身战袍,风尘仆仆怔立门口。

    “大将军用过早膳了”那人儿忽开口,屋中江南景忽散,现一桌热气腾腾的早膳。

    “没。”元修低头咳了声,掩饰一进屋便走了神的尴尬。

    昨日午后见驾,圣驾留了午膳,后又问起地宫中事和西北战事,待谈罢已是傍晚,圣上赐了晚膳,又留了夜。他夜里想着她的病,一夜难眠,清早醒了见圣驾未起,留了口信给宫人便赶了回来。

    “那就一起用吧,厨房做得多,一人用不完。”暮青将一碗豆花放去对面。

    那盛豆花的碗青玉颜色,衬得她的手指玉白柔嫩,胜似豆花白。她将碗一放便低头喝粥去了,元修却望着那手又有些出神,直到她抬眸望来,他才忽醒,又尴尬地咳了声,这才走来桌旁坐了。

    男子银甲在身,背窗而坐,似一尊战神坐在天光里,大马金刀,儿郎豪气,朗若乾坤。桌上只她那一双筷子,他也不再传筷,一手执碗仰头便将豆花喝了,颇似饮酒。

    暮青把一屉包子往元修面前一推,低头接着喝粥。元修抓起只包子三两口塞进嘴里,军中吃饭向来如此快,他习惯了,只是今早有些尝不出包子滋味。

    两只包子入腹,他便停了,双手据案坐着,静瞅着对面。她吃得慢,他便就一直等着,未曾想,倒是她先开了口。

    “大将军有话就问。”暮青淡道,夹了筷小菜,喝粥。

    元修反倒一时不知从何处问了,但见她连面具都未戴,想来是早知他会盘问,躲不过便索性开门见山了。他行事一直不喜弯弯绕绕,今日面对她倒有些怯,也不知自己在怯什么。但他身为西北军主帅,军中混入了女子,该问的他还是要问的,纵然她曾救过新军、救过他。

    “你是何人”元修望着暮青,不知从何问起,话到嘴边,却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汴州,古水县仵作暮怀山之女,暮青。”她神色未动,声音颇淡,未抬眼,只吃着早膳。

    对面有道目光盯着她,许久未言。

    暮青……

    不是多诗情画意的女儿闺名,却格外适合她。

    青天,青竹。她有青竹一样的清卓风骨,验尸断案如这世间的青天,还有谁比她更适合青之一字

    元修望着暮青,想起他竟是刚知道她的闺名,这般风骨卓绝的女儿名,她怎忍心以那粗汉般的名字从军

    “你是仵作之女”元修问,只觉此话问得有些傻气,她验尸断案之能他是见过的,那时她说她是仵作,可她既是女儿身,自不会真的是仵作,她爹是仵作便能解释她的验尸之能从何而来了。

    此言,她应没有撒谎,州县名皆有,她说言是否有假,他派人一查便知。

    她这般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谋杀案
    暮青的身份既已告知元修,爹的事隐瞒也无用了。

    柳妃之死、爹之死、刺史府王文起之死、夤夜私审文官,为揪出别驾何承学的同党,刺史府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密不透风。连她入美人司、进宫为妃的事也是瞒不住的,她入宫时日虽短,但那几日颇得帝宠,宫中男妃和宫人众多,定有朝中眼线。元修若有心要查,定能查得到。

    汴河事,没什么可隐瞒了。

    “柳妃是原上陵郡丞之女,她爹两年前病故,她前往盛京投亲,后被太皇太后赐给圣上为妃。圣上带着她去汴河行宫,她却死在了帝驾下江南的龙船上。我爹奉刺史府的公文前去验尸,后被刺史陈有良一杯毒酒毒死,我夜探刺史府,劫了陈有良细问,得知下毒者另有其人。起初,我以为是圣上,便进了美人司入宫侍驾,后查出柳妃是被人掐死的,人一死,服侍她的人便被盛京宫中一道懿旨全都赐死了。线索虽断,却全都指向盛京。我势单力孤,真凶难查父仇难报,只得西北从军,以期立军功入朝堂,他日入京,查凶报仇。”

    暮青未提及刺史府中验尸一事,也未提刺月部暗卫之事,暗卫乃步惜欢的密部,此事不可说,而验尸那夜的人都是步惜欢的心腹,此事并非刺史府人人皆知,元修查不到便可不提,魏卓之与步惜欢过从甚密,她不知道元修知晓多少,便不提了。

    但只这一番话,也足叫元修惊诧许久了。

    他只是在地宫中偶然识破了她是女儿身,今日只为问她的身份与目的而来,怎知没问几句,真相竟是如此

    她爹之死牵出了宫妃、圣上和姑母

    她曾扮作男儿,入美人司进宫侍驾

    风卷残叶西窗黄,元修怔坐,朗朗眉宇添了秋愁。

    暮青见了,低头继续用早膳了。

    “你……与圣上相识”半晌,元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暮青只简洁应了声。

    “圣上可知你是女子”

    “知道。”

    “……”知道知道他还封她中郎将!

    元修想起圣旨下到西北时,顾老将军还曾在书房里推敲圣意。今日看来,圣上之意会不会本就是为了封她

    他对圣上不甚了解,只记得来西北前两年,圣上在宫中正荒唐。那一年他纳宫妃,仅一夏八位宫妃便死了五个,朝堂哗然,五位朝臣称病罢朝,家中诰命日日到姑母跟前哭冤,圣上被罚罪己,跪在帝庙七日才出,出来时腿险些废了。父亲下朝后带他进宫见驾,陛下刚满十三,龙榻上倚着锦靠,华帐琼钩,金缕浓香,少年在金翠般的云气里笑眼看人,袅袅烟丝苍白了容颜,眉宇间生着靡靡颓气。青殿高阔,那眸含笑,看人却懒得将人入眼。

    那日,他只觉此人要么是真的荒诞不羁轻狂自弃,要么便是深沉莫测韬光养晦。

    他来了西北后,头两年看家书,得知圣上好上了男风,广选天下俊美男子充实汴河行宫,后又大兴龙舟,载男妃游汴江,日耗万金。那时,西北军初建,他正忙着重整边防,家书搁置,便再未启。但这些年仍能听见不少圣上的荒诞行径,老师认为圣上是以荒诞戏天下,乃韬光养晦的隐龙,他与老师有同感,因此那日推测圣意,他觉得老师想的都有道理,一道圣旨数道用意,确是心思深沉之人所为。今日才恍然忽觉,或许那些他们所猜的圣意都是幌子,圣上的本意是想封她。若如此,圣上对她……

    元修看着暮青,眉宇间秋愁更浓。

    “他放你来军中,又封你为将,可有所图”元修蹙眉问。

    圣上好男风,行宫男妃之事不虚。他对女子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盛京宫里姑母指给他的宫妃,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当年他未离京,可是亲眼见过的。明知她是女子还放她来边关,又封她为将,居心难测。

    他要她做什么探听军中消息

    “并无,军中之事我从未外传过。”暮青看了眼元修,继续喝粥。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信不信任不在于话多话少。元修若信,只这一句便够了,若不信,说再多也无用。

    “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她与圣上相识,说出来徒增他怀疑,“以你的聪慧,你有很多办法可以应付我。”

    “经验再老道的捕快,犯起案来也是新手,天下没有完美的犯罪,我也做不到。”暮青喝完粥,放了碗筷,拿起帕子来擦了擦嘴。

    元修微怔,顿时哭笑不得!

    “君心难测,圣上放你来军中,今日无所图,明日未必没有。伴君如伴虎,你是女子,他日圣上翻脸,只一条秽乱军营之罪便可治你死罪!”元修摇头,她知不知自己身处的险局

    “大将军之意是,我不能再留在军中”暮青问。

    “我若不留你,你待如何”元修望着她问。

    “进京,寻仕入朝。”

    武官当不成,当文官

    她还想扮男儿

    元修被气笑了,道:“就你这孤僻性子,当不了文官!让你当上了,官儿也高不了!”

    他本是开暮青玩笑,暮青却望着他,眸光如初雪,化不得,刺人心,“为了爹,我什么事都能做。”

    若必走那条路,她便抛了这一身清冷孤僻,从此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尔虞我诈,行那以前行不得之事,只要能往高处去,能查出真凶,能为爹报仇,这人间苦,她不怕!

    少女孤坐,窗冷西风,枯叶飘零,她却似那常青的松竹,永不枯。

    元修望着,忽然起身向外走去。暮青不求亦不留,他走到门口停了下来,问:“最后一事,你与刺月门主既有婚约,为何报仇之事不寻他相助”

    她方才所言的事里并未提及刺月门,她既是仵作之女,如何与江湖暗杀门派相识的

    暮青头一转,怔了片刻。元修等了半晌没见她答,复杂一笑,“抱歉,此事是我唐突了,我……”

    “你在刺月门,月钱几何”身后,暮青话音起,元修微怔,回身一瞧,见她已站在窗台边,低头望着窗下人。

    月杀盘膝坐在窗下,闻言抬头,不解。

    “除了月钱和暗杀的赏,多做事你们主子给赏”

    “……”

    “你是我的亲兵长,月钱几何”

    “二钱。”忒少!好意思问!军中的银钱够寒碜的。

    “多做事我给赏”

    “……”

    “那你卖力当月老”暮青冷问。

    “……”

    两人一问一答,元修转着身,望那窗旁的少女,眸底渐有明光生,那光动了星河,渐灼人眼。

    “哈哈!”元修大笑一声,唐突抛到脑后,只觉心头舒畅。

    月杀在窗下黑了脸,不满地瞪住暮青。她昨夜都和主子沐浴过了,一个女子,身子被人瞧了,不嫁主子还想嫁别人

    两人在窗内窗外互扔眼刀,院门外忽有人敲门!暮青望那门一眼,将窗啪地关了,元修没去开门,只远远问:“何事”

    只听外头传来一道少年音,应是元修的亲兵,“大将军,圣驾到!”

    圣驾

    元修诧异,他才刚从圣驾处回来,怎么圣驾便又来了大将军府

    他看了窗子一眼,面色微沉,问:“圣驾来此可有说是何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验
    大将军府,元修的居处面阔五间,进深一间,前后有廊,出了前廊便是正殿。嘉兰关军事管制,战时无甚访客,来者皆是军中将领,府中布局便无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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