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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今

    元睿歇在元修房里的偏屋,暮青跟着元修进院时,屋里急急忙忙出来个亲兵,元修见那亲兵面色紧张,便沉声问:“我大哥情形不好”

    “不是!”那亲兵道,瞥了眼屋里,“是……圣上又来了。”

    圣上

    元修下意识看了暮青一眼,暮青面无表情进了屋去。

    屋里药香熏人,吴老领着齐贺和两名御医围着床榻转,窗边置了把阔椅,步惜欢融在椅子里喝茶,衣袖如烧云,灼了窗台金黄落叶,衬那眉眼懒如画。

    “臣周二蛋,恭请圣安,吾皇万岁。”暮青进屋,一本正经地行礼。

    喀!

    步惜欢将茶盏往窗台上一放,衣袖漫不经心拂开,暮青膝前忽觉有风来,再弯不得半分。

    那一拂不着痕迹,吴老等人听见暮青的声音转身时,只见她欲跪请圣安,步惜欢搁了茶盏,笑道:“免了。朕闻周卿寒热未散身子正虚,西北秋凉,地上寒,莫染了寒气。”

    元修跟在暮青身后,瞥了眼步惜欢的衣袖,又听闻他的话,不觉英眉微蹙。但只一蹙,他便敛了神色,行礼道:“臣元修,恭请圣安。”

    “卿也免了罢!腿上还有伤。”步惜欢懒洋洋道。

    “谢陛下。”元修直起身来,却未抬头,举止恭谨道,“臣兄中毒卧榻,陛下日日探问,实叫臣心中感念。”

    “你怎么也来文官那一套朕说了,不必如此。”步惜欢好笑地瞧了元修一眼,言罢笑意便淡了下来。

    帝心自古难测,元修猜不出步惜欢的喜怒,便只恭谨答道:“是。”

    步惜欢便不再理他,瞧向暮青时笑意又重回眸底,问:“卿身子好些了”

    暮青正往榻上望,闻言答道:“回陛下,好了。”

    “那便好。卿乃国之栋梁,闻卿染了风寒,朕心甚念,寝食不安。本想今日来瞧过元睿便去瞧瞧卿,卿便来了,不知是否朕与卿心意相通”步惜欢眉目含笑,窗外秋意浓,那笑却叫人忽觉桃李春花一夜开。

    两名御医垂首,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听习惯了。吴老未辞官时在御医院,圣驾好男风的荒唐事日日耳闻,虽多年未见,到底也是耳闻目睹过的,便也垂首不语。唯齐贺眉头紧皱,他早就听闻圣上好男风,却不知圣上如此美丑不忌,周二蛋这副相貌,圣上也戏逗得起,他倒有些佩服!

    元修恭立一旁,只有他知道圣上知她是女子,此番言语听来,实有轻薄之嫌。他眉宇沉着,抬眼时眸底辰光微寒,道:“陛下……”

    “陛下,臣是来为大将军的兄长验伤的。”元修刚开口,暮青便道。

    少年面色冷淡,话颇直白,元修不觉眉峰暗压,圣上喜怒难测,又捏着她女子之身的把柄,她如此直白冷硬,怕是不妥。他上前一步,将暮青半遮在身后道:“陛下,是臣请英睿将军来为臣兄验伤的。”

    “哦”步惜欢支着下颌,本无气恼意,看着元修将暮青半挡在身后,反倒面色淡了些,再瞥向暮青时,那笑里便带了几分牙痒。

    “何故需验伤”步惜欢明知故问。

    “臣以为,臣兄中毒之事有蹊跷,故而请英睿将军来验验伤。”元修道。她的话他不怀疑,但如今元家富贵已极,敢动元家的人身份必贵,若说是她认为事有蹊跷,她必得罪幕后那人,她孤身一人,无根无基,易被人欺。不如他扛下来,报复之事要那人冲着他来,他是西北军主帅,身后有元家,想动他可不容易。

    元修抱拳立着,窗外日头渐高,照着窗台金黄叶,晃得眉宇似染尽大漠金辉。望着他,便如望山关广阔,烈日不落。

    暮青望着元修,面上清霜浅化。

    步惜欢唇边笑意渐深,眸底神色却淡了些,道:“哦那是要验一验。”

    说话间,他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容颜覆一层秋辉,如画,却望不真切。只见他走去床榻边,两名御医垂首恭立一旁,吴老和齐贺端着药碗让开,步惜欢回头看了暮青一眼。

    暮青走过来,元修跟着她,两人一到,床榻边顿时便塞满了人,一股子熏人的药味直冲鼻间,夹杂着淡淡的腐臭气。

    元睿仰面躺着,半身赤着,上扎着十数根银针,浑身青紫。吴老等人正为他换药草,只见他左脸颊处一块溃烂伤,皮肉已烂得不见了,青紫的脸上露出白牙森森,帐中光线昏暗,人躺着,如一具腐尸。

    除了左脸,元睿右掌和右臂上还敷着捣烂的药草,应该也是虫咬之处。

    暮青伸手探了探元睿的颈脉,脉息微弱,时有时无,看来人已是枯木朽株了。

    “敢问吴老,所敷药草为何物”暮青问。

    “老夫调制了几味祛痈疖肿毒的药,又添了玉芙蓉。这玉芙蓉乃大漠独有之物,散蛇虫之毒颇有奇效。”吴老道。

    “那虫咬之处可还在持续溃烂”

    “睿公子刚从地宫抬出来时,溃烂处仅豆大,自大漠一路回来便是这副模样了。老夫以药草敷了一日,略有见效。”吴老摇头叹气,他在军中多年,将士们常有被毒蛇咬伤之事,他对蛇虫之毒有些心得,但此法治疗睿公子的毒伤却收效甚微。

    这毒虫也不知是何物,杀人忒厉!

    这天下间能解此毒之人怕是只有瑾王爷了,只是瑾王爷在京为质出不得京。睿公子的毒伤甚重,又回不得京,京中离西北千里之遥,自大漠回关城走了五日便这副枯木朽株之相了,哪还再受得起颠簸若回京去,人多半是要死在路上的,可就这么放在西北,他也是无法了,只能以银针镇着毒,但心脉可护,虫咬之处却很棘手。

    若再烂下去,右臂怕是保不住了。但胳膊烂了可斩,脸再烂下去总不能把头斩了吧

    吴老叹气,以他的医术,人不知还能保住几日。

    “英睿将军如此问,可是有高见”齐贺面色不豫,她问师父的方子,又问见效如何,是质疑师父的医术她的本事他是见识过,但那是验尸,不是医术。师父在军中多年,擅接骨刀伤之术,擅解蛇毒,若他老人家对虫毒无法,西北之地便无人有法可解了。

    “你可有法”元修也问。

    “三件事。”暮青不解释,只吩咐,“第一,准备食醋和生理盐水,伤处以食醋冲洗,之后换生理盐水,最后敷吴老的药草。我不能保证此法定有效,但应比只敷药草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人威胁朕
    屋里半天没声音。

    两道目光朝暮青射来,一道重若万钧,烈日般灼人,一道轻飘飘的,漫不经心,却凉飕飕。

    暮青在烈火寒冰里恍若不觉,对那两名御医道:“且拔了他腿上的银针。”

    两名御医面面相觑,抬头瞄了眼步惜欢,战战兢兢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暮青皱眉,她不懂施针之术,不知取针有无手法之忌,若非如此,她早就自己动手了,何需他人见两人支使不动,她只得对吴老道:“那劳烦吴老。”

    吴老笑呵呵看了眼元修,诧异地呃了声,笑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取针脱裤怎圣上和大将军都不乐意

    暮青皱眉问元修:“大将军何意”

    元修眉头皱得比她紧,“我大哥不是已宽了衣”

    暮青看了眼只赤着上身的元睿,道:“他裤子还没脱。”

    “为何非要脱裤子只如此验不成吗”元修沉声问。

    她是女子,大哥是男子,她扮着男儿便真以为自己是男儿,不避讳男女之别了

    “只如此验”暮青抬头望着元修,身姿清寒独瘦一枝,明明比他矮一个头,却豪不弱势,“大将军当初不脱裤,我能看见你腿上有伤吗”

    少年口吐寒冰,元修耳根腾地烧红,诸般话语憋在心口,再难开口。

    暮青后心儿却忽有凉意袭来,她转头,见步惜欢坐在桌边瞧着她笑,那笑如暖日和风,却只令人忽觉春寒,“卿,针镇着经脉,如何取取了人便死了。”

    “哦。”暮青觉得这不是问题,“那便劳烦陛下或大将军封了睿公子的经脉,然后便可取针了。”

    “……卿好聪慧。”步惜欢笑意渐深,慢悠悠道,“可朕不敢点。”

    “为何”

    “有人威胁过朕,再点剁手。”

    暮青:“……”

    元修:“……”

    两名御医抖了抖,悄悄瞄了眼圣颜,见步惜欢噙着笑意,眸底春光醉人——圣上笑得如此开怀,大抵事有不实,谁敢威胁圣上还说要剁手,这可是株连九族之罪。

    暮青抿着唇,似含薄刀,割了割步惜欢,转头对元修道:“那大将军动手吧,睿公子是大将军的兄长,你想看他含冤受罪”

    一语戳进元修心里,他年少时虽与元睿多有不和,但他毕竟是他的庶兄,不可看他枉死在西北。

    但……

    “只挽了裤腿给你瞧瞧如何咳,西北秋凉了,光身易染风寒。”元修编了句瞎话,转开眼道。

    “大将军怎知睿公子没伤在大腿”暮青面含如霜。

    元修一听大腿二字,耳根的红霎时蔓延到脖子,转过身去背对暮青,一时不肯再看她。

    步惜欢也不再说话,气氛一时僵持,暮青忍无可忍,自去了榻前,步惜欢扬眉、元修转身之时,她掌心翻出把解剖刀来,顺着元睿的裤线便划!

    世事需变通,针不可取,无人点,她可以将裤子划了,不过是片布,取下来便可!

    暮青一动手,步惜欢和元修便瞧出了她的意图,一红一墨两道人影如风,顷刻便在榻前,一左一右握了暮青的手腕。

    屋里忽静,步惜欢和元修对视一眼,目光同落在对方手上,步惜欢笑里藏刀,元修目若沉渊。

    两名御医低头目不斜视,吴老不知看还是不看,只觉今日事叫人看不透。

    “二位若不想验,我走就是!”暮青用力欲挣脱。

    元修见她动了真怒,不觉有愧。本是他决定请她为兄验伤的,到头来却百般阻挠她。他一时无措,听步惜欢叹了声,顺手在暮青手中一摸,将她的解剖刀拿到了手中。

    “卿果真聪慧,此主意甚妙。”步惜欢笑着把玩了下那解剖刀,随后对元修道,“元卿封吧。”

    元修不知圣意,却只能依旨行事,放开暮青便封了元睿的。

    步惜欢在他转身时瞥了眼暮青的手腕,眸底隐有舒心之意,待元修封了退去一旁,步惜欢坐去榻旁。暮青得了自由,在一旁瞧着,不知这人要搞什么鬼。

    只见步惜欢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解剖刀,在元睿大腿处比来比去,刀光晃眼,看得吴老和两名御医眉头直跳,心跟着那刀光上上下下,只觉陛下是想阉了睿公子!

    心正颤着,忽见刀光闪!

    三人不觉避开眼,只听哧一声!步惜欢懒声笑道。“嗯,好刀。”

    三人睁眼,只见元睿腿根下三寸处的外裤被开了一刀,青紫的皮肤露出,未伤到分毫。步惜欢收了刀,一根根取了元睿腿上的银针,抬手一扯,元睿的裤子从那刀口处忽裂,眨眼间被撕了下来,露出两条青紫的腿。

    步惜欢扔了那两条裤腿和银针,拍了拍手起身,淡道:“验吧。”

    只见榻上元睿躺着,上身赤着,双腿光裸着,唯腰间穿着条短裤,要多怪异有多怪异。那短裤不仅遮了男子部位,连大腿都遮了三寸!

    暮青:“……”

    元修深看了步惜欢一眼,他未想过还有此等法子,也未想到过圣上会如此紧张此事。

    莫非,圣上对她有意

    元修微低头,面色晦暗,几分沉忧。

    这时,听暮青问:“陛下怎知睿公子无伤”

    元修抬头,晦暗的脸色又深了几分。

    步惜欢本往榻下走,闻言回身,定定望住暮青,半晌,忽起一笑,那笑凉薄,望的却是榻上元睿,道:“这中毒的身子朕不想瞧,有污朕目,卿就如此验吧。”

    “榻前有帐,放了帐子便好。”暮青分毫不让。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凶手
    吴老将针取了,两名御医来将元睿翻了过来。

    人一翻过来,暮青便先看了元睿右腿弯处,拿手一按,道声:“果然。”

    她又按向元睿的手臂,他的右臂被毒虫咬伤,溃烂颇深,左臂却还完好,暮青按了按他的前臂、掌心,又察看了他的手肘。看罢之后她看也没看元睿的背部,对那两名御医道:“翻过来!”

    两名御医依言行事,退下后见暮青掰开元睿的嘴看了看唇舌,而后一刀割断了他的裤带,道:“再翻过来!”

    元修眉头猛地一跳,道:“你……”

    “闭嘴!”暮青头也没抬,利落地拉下了元睿的长裤,以两指在他青紫的皮肤上按压了几下,又利落地将长裤拉上了,整个验伤过程不过眨眼工夫,迅速果决。

    步惜欢低头喝茶,元修尚在被吼住的怔愣中,暮青已验伤完毕了。

    “已经明白了。”她道。

    步惜欢自冷茶中抬眸,暮青却未明说验伤结论,只对元修道:“那日陪睿公子下地宫的将领是谁把此人找来,再给我间屋子。”

    “陪元睿的人你说青州将领吴正”元修问。

    “青州将领”暮青回来刚一日,只推测元睿来西北带了人来,却不知是青州的人。

    “你怀疑吴正暗害我大哥”元修沉声问。

    “是不是,审了才知道,大将军只派人去请,说有事过府一问便是。”

    “好!”元修点点头,负手便往屋外去,屋里的亲兵被他派出去查地宫中其他兵将中毒之事了,屋外无人,他得现去寻人办事。

    暮青却又将他唤住,“大将军派人传话时与吴正说,要他把那日随睿公子入地宫的兵都带来,此话一定要传到。”

    她特意嘱咐此事,元修便知话里有深意,面色不觉又沉了几分,转身出了门去。

    吴正来时只带了三个青州兵,元修在正厅见了吴正,一番寒暄,吴正道:“大将军有何话问,问便是了,末将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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