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苍栖栖
看着花画疑惑的表情,老丈站起身来把桌上的一匕首还要自己随身的物品都交给他:“怎么,还不相信?我怕你大概是陷入迷障吧。”
老丈语气冷漠:“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总是想到飘渺峰上寻些机缘奥秘,没想到这都三十年了还有人不死心,真是贪得无厌!”老丈语气说的尖锐刻薄,令人很不舒服。
花画连忙辩解:“老丈误会了,我本不是为了探究飘渺宗的隐秘,实在是晚辈机缘巧合之下与飘渺宗有些渊源,又事出有因才不得不上山扰了缥缈宗的清静。”
老丈没有说话花画也不敢在多说什么,老人家年纪大了多少有些固执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好。本着这样的打算花画也不再说话细细的打量这座小院儿,这是很平常的农家小院,像所有的农户一样,建造在山林之中,房梁,墙壁,地板都就地取材,用细细的木板树干组建。
就连家具摆设也是一派返璞归真的原木样式。花画本想着自己要如何感谢这老丈的救命之恩忽然听到老丈问:“你说你和缥缈宗有些渊源?我看你年纪轻轻不过弱冠,又怎会和缥缈宗结下渊源?”
花画一愣,缥缈宗在三十年前就没落无踪,要说起渊源也不过是疯乞丐给了自己的那本缥缈剑谱罢了,只是但凡涉及缥缈剑谱必定引发江湖打乱,寻常百姓又何苦让他知道这些,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
花画刚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被老丈打断:“你也不要随口诓我,我救你一命你难道连实话都不肯说吗?”
刚想随口诓他的花画被老丈点破顿时感到羞愧,思索了一会便说:“实则晚辈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习了些缥缈宗的武学听说了缥缈宗的历史心生感慨,便想来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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缈宗拜一拜师祖,也算认派归宗。”
花画这话此言非虚,但也没说全部,但也算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理由和解释、
老丈看着花画,那目光充满了探究之色:“缥缈剑?你有缥缈剑谱?”
老丈的话让花画一愣,他怎么能立时断定自己有缥缈剑谱?缥缈宗虽是以缥缈剑最为传闻,但缥缈剑谱是不传绝学,只有入门弟子才能学习缥缈剑法更是由教习老师一层一层传授,而缥缈剑谱的级别只有关门弟子才能学习。
而在三十年的弑师丑闻传出的时候江湖哗然,随着缥缈剑谱的失传的消息,缥缈宗也迅速的没落。直至今日缥缈宗似乎成了江湖上的传说,而缥缈剑谱重出江湖绝对是一个震撼江湖的大事情!
花画沉默不答,但态度足以显明老丈猜的不错!
老丈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面容一凛:“把剑谱拿出来!”
花画一惊,他也是为了缥缈剑谱?
花画连忙跃起抽出腰间软剑便要防备,那老丈冷冷的看着他,手中正握着从花画身上取下的匕首!
花画不做迟疑,刚想逃离这个地方,忽然觉得腿脚虚浮无力感再次涌上全身,花画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喝的那碗水有古怪。
伴随着老丈走来的脚步声,花画失去了知觉
***
江湖之事变换莫测,人心动荡,贪字为首,这江湖已经平稳了三十年,而如今却不知道还能平稳多久。
缥缈剑谱一出,各大门派蠢蠢欲动,得剑谱者在实力名望和江湖地位都会提升一大截,而如今约莫整个江湖都在追截了空和尚了吧!
季云白站在一处湖边,湖面波光粼粼水光荡漾,湖边生长着一环翠绿的青竹,随着微风吹动奏出莎莎的响声。
青竹的树荫下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正盘腿坐在湖边垂钓,斗笠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面容,一排竹筏正在他旁边拴着,在水面波浪的推搡中微微颤动。
季云白缓步走向那人,那人漫不经心的握着鱼竿,忽然一动,把鱼竿一提,鱼钩之中稳稳的勾着巴掌多长的白条鱼,那鱼通体银白,细窄的鱼身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的银光闪闪。那人收回鱼钩,抓住鱼身一拽,随手把那鱼扔进旁边的竹篓里。
“它会死的。”季云白停在不远处,声音平静的陈述。
那人收线的动作一顿,看着他:“什么?”
季云白指了指那条鱼:“这种鱼离开水不到一刻钟就会死的,你应该把它放在水桶里。”
那人勾唇一笑,目光重新的回到湖面,把鱼竿重新伸到湖面上:“既然被钓上来了就迟早会死的,早死晚死不都是要死的?”
季云白的目光深邃也和他一样看向湖面:
“可是,只要给他一点水,他就可以活下去。”
那人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干什么?可不可以走开些,鱼都要被你吓跑了。”
那人看起来只想安静的钓鱼懒得和他闲扯。
而季云白似乎没有察觉他语气的不耐烦似的,目光看向起伏的湖面自顾自的继续说:
“它离开了水,也离开了家,它会很快死去,不是死在砧板上,而是死在绝望里。”
那人只觉他眼前这人有些癫狂,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不明就里,那人懒得和他多说,站起身来叫嚣着就要让季云白走远些。
季云白忽然身形一转,一柄长剑贯入那人的胸口。
那人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快的速度里,长剑就已经刺入自己的胸口,他有些愕然的嘴巴微张,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瞪大眼睛,口腔里涌出血沫,重重的往后仰倒,身子沉重的从长剑中滑出,如同一包沉重的湿水泥。
季云白两眼依旧没有焦距,仿佛在梦游般呆立片刻,缓缓的走向那人的鱼篓。
那条鱼因为脱水而眼珠鼓起,嘴巴大大的长着渴望空气中的微薄水气,季云白小心翼翼的双手握住把鱼取出,那鱼挣扎着摆动鱼尾喘息的更加急促,季云白轻柔的自言自语:
“放心吧,很快就可以到家了”
季云白动作温柔的把鱼浸入湖水之中,看着它银白的鱼身在湖水中越游越深,越游越远。
在湖边呆看了半晌,季云白才走回男子的尸体旁,从他腰间取出一块木牌。
那是一块标注身份的木牌,那木牌通体暗黑四周镶裹着黄铜,上面用赤金色的漆笔写着:“朝凝阁”三字。
季云白收起木牌,撑起竹筏往湖对面的楼阁划去。湖水冰凉,一阵风吹过岸边的竹叶又传来沙沙的声音。
湖对面的楼塔高阁越来越近,门廊和门柱都被刷成朱红色,墙壁通通是墨黑色,房檐弯弯翘起,如同倒挂的柳叶眉。
红色和黑色两种极其有视觉冲击的两种色彩碰撞在一起,显示出无比厚重张扬的美感来。但季云白看到这样的配色却觉得充满和黑暗和血色。
这就是朝凝阁了。
三栋楼阁形成一个紧密的三角,三角之中树立一栋白色的高塔。
那白塔比周围的三栋楼阁要高出许多,一层层的叠在一起的白塔及其引人注目,仿佛是他在守护着这三栋楼阁而不是楼阁围着它。
而在他最高出的三层塔檐上都系着一条肉眼很难发觉的银白色钢丝直连着三栋楼阁的朝外的三面房檐上。
若不是钢丝上缀着数不胜数的铜铃,道还真是很难发觉。那铜铃仿佛是悬浮在半空中,成为这朝凝阁高空的第一道警戒线。
若是有人想从高处闯入,怕是难上加难了。
“来者何人?”朝凝阁的守门的弟子有四个,两个一排的站在大门两侧。他们穿着整齐划一的墨色阁装尽忠职守的站在古铜色的大门前。
门是敞开的,正对着大门能看见里面的长长的回廊和栽种着芙蕖的花坛。
季云白站在这红廊墨壁的朝凝阁前,把沾血的木牌重重的扔到门口的石阶上,那木牌摔落的声音在四人耳畔发出回响刺耳的回响。
季云白抽出长剑一字一顿:薄云山庄,季云白,来取司马昭义性命。”
☆、情所归
那木牌上暗淡的血迹此时变得极为显眼刺目,守门的弟子连忙抽出兵刃冲向季云白。
季云白是薄云山庄的唯一传人,自从前庄主逝世后季云白就和妻子一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做做生意种种花木日子何等悠闲,以至于就算薄云山庄名声再响,长期没有动静也就变得和普通的庄子没什么两样。
但若是因此小瞧了他那可就是大错特错,薄云山庄在三十年前可是蝉联江湖排行榜第四,连那时的朝凝阁还落它一位排行第五。
朝凝阁弟子见季云白来势汹汹,早就召集了阁主所有弟子前来对敌,只是这门派中的弟子只是浅薄武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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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拦得住季云白的路!
季云白穿过芙蕖花的花坛,那娇艳的花瓣上零星撒着绯红的血迹,如同美人痣一般,季云白手中握剑,身边卧倒这无数的尸体,哀哼声不绝于耳。
季云白穿过一道道的玄关大门,面前就是高耸入云的白塔。
“快去通知小姐!”朝凝阁全体的弟子已经全部出动手中握着兵刃,紧锣密鼓的把季云白围在一处!季云白看了看眼前的白塔,面部已经没有丝毫的表情:
“司马老贼何在?”
周围一众弟子面面相觑无人答话,季云白扫视众人一眼,身上沾满血迹的季云白如今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般,面色黑沉,眼里满是掠毒之色。
周围有一位朝凝阁的弟子握着剑蠢蠢欲动,身子一弓,似乎像趁机上去,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季云白一剑封喉倒在地上。
众人见此场景都不敢上去,季云白运息内力:
“司马老贼何在!”浑厚的内力使声音更远更深邃,仿佛整个朝凝阁都充满了季云白的怒吼!
杀人是会麻木的,是会上瘾的,季云白自己都没有想到现在自己杀人是那么的不假思索和毫不迟疑,见到人就像握剑,握了剑就想取人性命,原来杀人是一件这么容易这么上瘾的事情。
鲜血顺着季云白手中长剑的剑刃缓缓下滴,滴滴答答的汇聚成一滩血泊。
“来者何人!”一个女子穿着绯红的长裙从外门中而来,她一个翻身卓越的轻功就来到季云白面前。
她的眼睛先是望在季云白的满头白发上,面容一丝错愕,随即又落在他手中那柄沾满血的长剑,她面色一紧,冷冷的看着季云白:
“季庄主今日所为和我朝凝阁血战而来吗?”
季云白动了动发僵的脖颈:“你当明白,我们早已经血战过!今日我来,是为亡妻报仇!”
宁贞儿眼神有些暗淡但片刻消失:“那夜是我朝凝阁有愧,但一切事出有因,我也曾亲自去你薄云山庄致歉”
“小姐!”身边有弟子拦住她,宁贞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嘴继续道:
“令夫人一事我也深表痛惋,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季庄主还是要节哀为好,亡夫人也不希望你因为她复仇而丧命,今日你若离去,我便可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身边朝凝阁的弟子一阵诧异,刚才那位弟子又忍不住愤愤:“他杀了我阁中如此多的兄弟,今日怎能让他离开!”
宁贞儿不答,而是定定的看着季云白。
季云白似乎恍惚了一下,面前浮现出妻子芳雅举着金创药对他说不要再受伤了的场景
季云白心绪翻腾,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今日若有平安脱身的想法便不会来你朝凝阁了!我妻之仇,我今日誓死必报!”
说着季云白横剑胸前,眼神中透着坚毅的血色!
宁贞儿见此深深的看着他,也不在多言,朝空中做了个手势,退到朝凝阁弟子的外围去。包围季云白的弟子也齐齐散开。
宁贞儿手势一出,对面白塔上的□□便齐齐对准季云白,季云白早有察觉,长剑潇潇,身影翻飞,地上顿时一片断成两截的羽箭残骸。
在如此的对战中,季云白绑发的发带早已散开,一头雪白的发凌乱披散着,而季云白毫不在意,眼中只有恨与杀戮在生长。
“叫司马老贼来见我!”季云白打落□□的长剑,一脚把园中走廊的白玉栏杆踢断,内力之下,这栏杆被季云白一脚踢在白塔塔身上,那力量雄厚甚至把白塔的塔壁打落一块。
就在此时,一枚金羽长箭满弓待发,目标正是季云白。
宁贞儿手势让箭队退下,手挥着长鞭迎向季云白。
那是被阁主的长老才修好的凤尾蝎鞭,上好的水牛皮裹着上百截拇指长的钢筋连接在一起,摆动灵活仿佛有生命一般。
尾部被密密麻麻缀满了倒刺的钢针,一遍下去,不见血不收,不见肉收。
季云白惨然一笑:“宁贞儿,我妻子已亡,你还假模假样的送凝心丸有何用?我今日也不会因此饶你!”
宁贞儿脸色一白并不回答,一个箭步上前丝毫不做迟疑,蝎鞭一甩,只击季云白的脖颈。
季云白剑身一横,拦住宁贞儿的蝎鞭,那蝎鞭竟一圈圈的缠绕在剑身上,宁贞儿想收回却手不动,季云白用力一扯,把宁贞儿的蝎鞭扯到自己面前。
宁贞儿并不畏惧,手中仍然不放,狠狠的握住蝎鞭柄。季云白的剑绕着蝎鞭自己也腾不出手来,于是脚下一穿,正踢在宁贞儿的小腿。
宁贞儿被他踢的膝盖一弯险些跌倒,宁贞儿一想,顺势身子一弓,从季云白□□窜过去,反身来到季云白的身后,如此拉扯之下,缠绕在季云白剑身的蝎鞭擦着金属的光火险些绞断剑身。
季云白见势不好,凌空一跃,把自己的剑抽离蝎鞭,如此下来,蝎鞭蹭的从空中收到地上,青石地板上顿时划出深深的豁口。
宁贞儿被突然松开的力气一坠,顿时撞在对面的柱子上,宁贞儿胸口一堵,吐出一口血来。
朝凝阁弟子见宁贞儿受伤,也不再迟疑,乌泱泱把季云白围住,剑身碰撞声,嘶喊声,受伤声混成一片。
那在白塔之上,那支四面棱角的羽箭也已经拉弓到极致。
黑木长弓,宛如游龙,那人持弓的手一送,铮亮的离弦之箭就以雷霆之势对着季云白穿风破云而来。
季云白感觉身后一股劲风,转身正想持剑一挡,哪知差了分毫,羽箭牢牢穿透季云白的胸口,箭尾坠着的羽毛还因速度极快而轻轻颤动。
季云白单膝跪倒,手中剑锋重重的插在青石地板上,他手扶着剑,口出已经涌出鲜血
四周安静一片,季云白恍惚中看到了妻子芳雅的音容笑貌,那是在明媚的春日,妻子怀中抱着稚嫩的婴孩,站在凉亭里看他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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