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走在旁边的公孙止露出笑容,重重拍了拍他肩膀:这只是眼下的目标。他竖起两根手指:有两点,第一,拿下辽东占据由北向南的大趋势,形成对袁绍的南北合围停顿了一下,剩下的一根手指扫过校场上来去的兵卒,他们就是第二,这中有部分人虽然参与过围剿大秦的军队,可终究只是打扫战场,没有生与死的搏杀,很难出好兵,这次过去先剿鲜卑乌桓部落百姓见见血,再与他们军队厮杀,记住我公孙止的部下,就不能有对敌人心存良善。
是。赵云低声应了一句。
话语之中,众人走完了校场,前往中军大帐那边,公孙止的声音继续:于外,这次新的东西都优先给你了,马蹄铁木马镫绒甲毛靴子,甚至还有叫手套的东西,揣着这些,到了那边一定要给我公孙止长脸才行啊。
交谈时,一行人快要到大帐,前方辕门那边,一道骑马的身影疾驰着冲破关卡,挥舞手臂让拦截的士卒让开,发出吼声,动静传来这边,公孙止抬起目光过去,就见那膀大腰圆的身形从马背上翻下来,而后,跑动中摔倒,连滚带爬的冲来。
首领首领他大声呼喊。
不仅是公孙止,赵云李儒等人见他一身披麻戴孝,不由皱起眉头,何人死了?
军营当中,不少士卒望过来。跑来年的身形满脸泪水,滴落到胡须上,他走到公孙止面前,听到询问,心中的悲痛涌上来,缓缓跪倒在地上,微微张开的嘴,带着低沉的哭腔,双拳砸在地上,是是是子脩,子脩死了。
声音过来,东方胜低下头。
首领啊子脩死了,他死了,死在宛城张绣的手中!潘凤哭叫着,一拳一拳的砸在地上,双目通红,眼泪流出来,他爬过去抱住公孙止的腿,脑袋贴紧:首领,一定要为子脩报仇,一定要给他报仇
他曾经与曹昂一起远征过辽东公孙王,虽然中途出了差错,可二人苦守平冈山数日,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俩人的情谊自然比旁人更加密切,原本曹昂离去回到兖州,虽有不舍,但终究还是觉得回到家比在北地吹风受苦强,然而,今日听到曹昂死讯,往日的情谊在心中爆发出来。
灿烂天光,渐渐阴了下来,这一刻,除了潘凤,还有典韦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目瞪的通红。
他还是死了
大帐前面,公孙止闭上眼睛听着男人的哭声,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提醒过他,希望能避免那场悲剧,可惜到头来还是死在命中注定的地方,脚步抬起,转身走进了帅帐内,众人对于这样的消息不免有些吃惊,随后跟着步入帐内落座。
何时发生的事?
九月中旬。
长案后面,公孙止目光瞟向那边席位上的酸儒,紧握的拳头松开,面无表情的开口:把你听到的说给在座的听,就算要报仇,总得让大伙知道事情怎么发生的。
潘凤擦着眼泪,行了行礼,在座位上说起了宛城之战的始末,当然中间以讹传讹,夸大的成分,选择性的剔除后,事情就变得简单明白。
这曹操看上人家寡婶,倒把子脩给害死了。
明明稳赢的一盘棋,却是下的奇臭无比
帐中众将交头接耳,低声交流时,一直沉默未开口的中年文士,此时睁开眼,看向首位的公孙止,主公,此事大有问题。
嗯?公孙止望向李儒。
主公也知儒原是西凉军,对于张济这个侄子,多少有见过两面,也知其为人,这事他可做不出来。李儒手指敲在几案,声音肯定的落下。
这事背后应该还有人在出谋划策。
第两百六十六章 毒士分析毒士(二)
风呼呼的呼啸吹过帐篷。
这事背后应该还有人在出谋划策。
李儒的话语肯定的落下来,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的一道道身影坐正回来,望向左侧席位的文士,周围装饰毛皮虎头刀枪剑戟,以及将领肃穆的表情,让陡然安静下来的大帐气氛变得肃杀威严。公孙止指尖点了点扶手,皱下眉头,最终手指停下动作。
你说。他望向文士,嘴唇动了动。
那儒斗胆猜测一二
席位上,李儒起身行礼点头,儒在西凉军时从未闻张济有军师,否则他也不会因为军中无粮亲自去攻城而亡,这人该是张绣掌兵后来的,而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何外面独独说曹昂乃是张绣所杀。
不等他说完,典韦皱了皱眉,捏起拳头:还不一样,反正都是张绣首肯的,不然一个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怎能调动西凉军。
不一样!李儒摇摇头,拂过宽袖负在身后,走过中间,说道:恐怕张绣也没想到自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主谋却躲在背后藏头不露尾,或许他和儒一样,做过天大的错事,不敢在人前露面。他目光看向典韦,抿了抿嘴唇:典将军,我投入主公麾下时,正好是郭汜李傕二人反攻长安的时间,可这二人绝没有这样的谋略,换个方向,或许躲在宛城背后杀死曹昂的,就是替郭李谋划反攻长安那个人。
公孙止眯起了眼睛,开口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贾诩贾文和
帐中两侧,牵招阎柔赵云典韦以及站在中间的李儒俱都望过来,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公孙止其实早已猜到,只是顺着李儒的话,将这人暴露出来,若是无依据的凭口说出这个人,倒会让在座不少人心中犯疑。
主公知道此人?
略有耳闻,你一说,方才想起几年前我南下洛阳时,无意听过这个名字,但宛城那个到底是不是贾诩,还有待商榷,你继续说。公孙止摆摆手搪塞了一句,让他继续分析。
文士躬了躬身,捻着须尖开口:原本张绣已投降,却是因为寡婶被辱而反抗?此点让人起疑,一个决定献城投降的人不可能会因区区一个非其妻子的妇人复反,否则也不会忍受曹操数日待在其婶房中,这中间想必是有人挑拨离间,那么这里最大的问题,曹操在张府上,距离城门之远,就算他带数千人入城,能夺城门的机会非常少,就算换做主公,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被堵在府邸里围困杀死,何故还能逃脱?
大帐内安静的能听到人的呼吸声,片刻后,赵云皱眉问道:军师的意思,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
李儒点了点头:换做赵将军在城中伏兵重重下能否杀出城门?就算侥幸出了城,可城外驻扎的乃是西凉铁骑,非步卒可比,加之张绣此子枪法不弱,算得上一员猛将,为何拦不下区区残兵败将?所以,儒猜测,这些西凉骑得了另外的命令,他们的目标不在曹操身上,若是曹了,可能不符合那位贾文和的利益。
唯独死的,是子脩和他堂兄弟!潘凤嚯的起身,挥舞拳头,咬牙叫道:那就说宛城张绣叛变只是专门杀子脩的?啊啊他一把将几案搬起来砸在地上,怒吼:到底哪个王八杀暗算我兄弟!!
众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对于李儒所猜测的,大多都有存疑,自然不会像潘凤那般激动暴怒,阎柔沉默片刻,抬起头来:军师,子脩才回兖州不久,与那贾文和似乎并未有交集仇怨,为何要杀他?
李儒抚须闭着眼想了一阵:或许,他家中有人想要杀他呢?他睁开眼,语气顿了顿:若是曹家里有人私通外人,籍着征伐宛城的机会除掉曹操的这个长子,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贾文和说服张绣投降,他从曹家人那里知晓曹操性格为人后,引诱对方去侵占张绣寡婶,数日之间,又在张绣和其余西凉军里游说离间,激起矛盾,到得事发,明面上是曹操自己惹祸引的大败,还失去了儿子和侄子,便是这样简单的过程。私底下却是布置出一环扣一环的阴谋,实则那人的目标一直明确的在曹昂身上。
张绣背锅了但他也该死。典韦瞪眼骂了一声,毕竟他与曹昂是一路投来北地的,若非军师说破,咱们也只能看到表象,原来下面竟还有这般浑水,可曹操军中谋士难道也看不出?
不是看不出,他们应该是不会讲出来。李儒深吸了一口气:曹昂为长子,若是不死,他们大抵是敢讲的,可死了,将此事说破,暴怒的曹操绝对会杀了家中的妇人,但到底最后还是那妇人的孩子成为嫡长子,那么害死他母亲的人,会不会被这孩子将来秋后算账,那些谋士岂会料不到?
他的说话声中,众将沉默下来,按李儒的说法,已经变成家中夺嫡的事情,潘凤垂下脸,擦着眼泪,那子脩岂不是白死了?!幸好我家首领只有一个儿子。
侍立大椅侧旁的李恪下意识的转过头,朝说话的潘无双瞪过去。那边,典韦伸手就在膀大腰圆的背上拧另一把,疼的潘凤一下捂住嘴,呲牙欲裂的趴在几案上。
都下去吧,这件事听过就好,至于报不报仇,改日再讲。公孙止挥了挥手,从白虎大椅里起身,大帐内的人各有各的想法,部分与曹昂有交情的自然想去报仇,另一部分更愿意发展根本,等壮大军队后,攻打冀州。眼下事情才在北地发酵,他并非原先那般鲁莽之人:子脩之事往后再说,辽东冬季的战事不能停下,子龙,我要你部下在这个月抓紧熟悉战术,完成冬季作战的能力,十一月出兵辽西与锁奴汇合,到十二月必须入辽东境内,而后替我好好把鲜卑乌桓弄一顿,顺带把公孙度敲打一番。
赵云起身拱手领命。
云定将辽东雪地染成红色。他声音平淡简单。
公孙止点了点头,挥手让众将离开,开口叫住后面的独臂身形东方,与我一道吧。便是与东方胜一道走去军营外,李儒也知二人有话要讲,并没有跟上来。这边,俩人上了马车,驶出硕大的军营,公孙止拍了拍酸儒的肩膀:子脩的事,不怪你,这事啊,你是为我好,也为上谷郡好,我不能怪你。
谢首领宽恕,但私自扣下情报,区区也是有罪的。东方胜摇摇头,旋即沉默片刻,才道:但此时,区区还是要讲,子脩的仇,自然有他父亲来报,与我们上谷郡何干?他离去便是离去了,与我们没有瓜葛,上谷郡还有许多事要做,首领何必跑去中原掺合人家的家事。
公孙止撩起车帘一角,望着外面来往的商队:你说这话就有小家子气了。话语停顿了一阵,他方才微微回过头,视线看过去:曹家与我无关,可他曹昂毕竟算是半个部下,仇要报,更重要的是,此去中原,还要把韩龙要回来,他替我卖命,我公孙止不能寒了弟兄的心。如果可能,这个年就在许都过了,开春后,看有没有机会把吕布那边的事了解。
首领有没有想过做皇帝。酸儒将目光抬起来。
何必争一个名头。公孙止放下帘子,手掌按在矮几上,握成拳头:北地,我便是皇帝。
车辕滚动驶入城门,夕阳渐渐在天边化为橘红。
送走酸儒后,公孙止一路回到家中,抱起扒着柱子学走路的正儿,逗弄几下,院子里静悄悄的,蔡琰站在旁边替丈夫解下披风和弯刀交给香莲。
今日妾身听外面说,子脩他死了。女子转过身时,轻声的问道。
看了看怀中的儿子,公孙止就着石阶在屋檐下坐下来,沉默了片刻,干涩地答了一句:他唉走了。
橘红的光照在庭院。
第两百六十七章 碎梦的刀
残阳延绵照过屋顶,几只飞鸟从视线中越过去,落到树梢上,入秋后,气温还未降下来,府邸中丫鬟仆人忙着晚饭的事,从檐下来去,远远近近的还有近卫狼骑望过这边,公孙止抱着正儿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望着一片残红的天空。
子脩死了,夫君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吧。
蔡琰搂过长裙,不嫌石阶上的灰尘,在旁边坐下来,双手撑着下巴抬头看天,孩子啊啊挣扎着伸出小手过来勾她束在肩侧的头发,公孙止将正儿转回来,揉了下儿子胖嘟嘟的脸。
难不难过,人总是死了,回来的时候,酸儒给我在马车上说起过,曹家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夺嫡的问题,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真的?
假的,许都我还是要去一趟,韩龙还在曹孟德手里,人必须要回来。
夫君打算怎么开这个口?
女子说完,双手忽然放下来按在膝盖上,嘴角带起笑意:不如,帮曹操一个忙,带起兵马直接南下,对外就说为曹昂报仇,要血洗宛城。
鸟儿在树梢上叫了两声,拍着翅膀飞走。
树枝轻晃,公孙止捏了捏敢张牙舞爪反抗的儿子,对他说道:你娘还真聪明,就不怕到时候被曹操顺水推舟,假的变成真的。
夫君你也学会取笑了。
蔡琰伸手作势要打的架势,但手终究还是轻柔的放下来,伸过去捏着公孙止的手心,带着微笑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蹭了蹭,看着在怀里反抗的小人儿:夫君守着这个家不容易,过几年真如夫君说的那样,袁绍兵马强壮后,必然会先拿曹操和我们,若是此时中原动荡,其实也不是夫君想要看到的。
我觉得南下兖州其实也是看到正儿的时候,才下的决定。公孙止望着天边的红霞,低声道:除去子脩算是我半个部下不谈,光从曹操疼爱这个儿子上,也值得让人同情,因为我现在也是一名父亲,如果对换一下,正儿要是出了事,我想不到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女子挥去拳头在丈夫后背锤了一下,嘟囔:乌鸦嘴。公孙止看了一眼妻子的表情,摇头笑了笑,伸手将她搂住:去中原三件事要做,要回韩龙,顺便声援一下曹孟德,把人情还了,最后便是让牵招把张杨的信交给吕布,然后先和曹操把徐州宛城都推平,接下来才有信心与袁绍对抗。
那辽东呢?
赵云会知道处理,那边终究不会有太大的阵仗,他也缺少独自领兵作战的经验,那边就交给自己想办法打。
妾身多嘴了。
蔡琰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立即缄口。公孙止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手指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这些没什么不可以听的,你是我一床上睡的人,若是连你都要防,那我公孙止活的可真够累的,还不如回草原上去当马贼,杀人越货。
那老婆是什么称呼是指妾身老了吗?
这不算老吧可能是老伴的另一个叫法,上次听人说过,就记下来了。公孙止笑着解释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蔡琰抬起头,看着丈夫难堪的神色,指尖轻敲在下巴上:还有动物园是什么,夫君为什么说是自己养狼的还有初中还有电视钢丝床,这些都是什么?妾身不明白。
随口乱编的大概做了个奇怪的梦嗯,还梦见天上有巨大的铁鸟飞过去,房子快有天那么高
那夫君的梦真够离奇的。
夫妻俩围绕这奇怪的梦说笑一阵,蔡琰眼底闪过狡黠的笑,但终究未把那晚的事说破,那是夫君心底的秘密,自己就当听过就忘了,这样的日子得来不易,毕竟她需要做好一个妻子就够了。
梦过去了,醒了,就没有了,再详细一点,总不能让为夫重新回去睡一觉,去看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吧?
蔡琰靠着丈夫,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橘红在天边燃尽了最后的光芒,夜色降临下,府中上下挂起了灯笼,夫妻俩抱着正儿去往偏厅吃饭,小人儿在父亲怀里不安份的直起身板,想要伸手去勾屋檐下那亮晃晃的灯笼。
哇啊啊哦啊
圆圆的眼睛望着一盏盏的红灯笼划过视线,从上方飞过去,兴奋的叫喊。
同样的夜色,原本在另一段历史当中追击皇帝的二人因为互相猜忌攻伐都得到好下场,然而此时,因为一些各种各样的小意外,郭汜李傕竟驻留在河西郡,劫掠过几处村镇,大抵是将吃食补给凑够了。
信使发给徐荣,不知有没有替我们传达给公孙止。燃烧的火光里,李傕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不管怎样大家都是西凉一系,他终归要帮我们,若是不帮,咱们一起占了雁门把他赶走,公孙止也不敢拿我们怎样,逼急了投袁绍也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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