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可也是遗憾呐老人名叫皇甫嵩,如今只是位居太常,大抵是没有实权的,年龄也大了,激动一阵,坐回去,闭上眼叹息一声:自张温朱儁先后离世,朝中已无可领兵之人,不妨接触一下这位白马将军之后,事在人为嘛。
是!孩儿想办法去试试。皇甫坚寿点点头。
不久之后,天光降下来。
堂皇大气的曹府之中,张灯结彩,屋檐挂起了一排排灯笼,十多名侍女端着菜肴酒肉施施过去,正厅通明的灯光照出巨大的斑驳投在石阶上,里面传来沸腾的说话声靡靡丝竹声,交织一起,觥筹交错的席位间,夏侯惇站起来与人拼酒,大声吵嚷。
整个宴会座次分明,能参与这样的宴席多是两边军中重要的将领,左侧除了曹姓夏侯姓的宗族大将外,还有如郭嘉荀攸荀彧陈昱等谋士。而右侧则是公孙止此次所领的将领,潘凤阎柔牵招公孙续典韦等人,严格意义上来讲,这里汇聚半个天下能站到顶端的一批人。
两边将领不时隔着中间舞蹈的歌妓打招呼,举杯畅饮大笑。首位上曹操与公孙止闲聊一阵,目光望着中一众长袖挥舞的窈窕身形,转过头说到女人上,公孙,为我儿之事,千里赶来,中途也是风餐露宿,颇为辛苦,你看那女子如何?乃是当年在洛阳救下的一名歌妓,在府中长大,又学了多般技艺,叫来莺儿
嘈杂大厅里,丝竹之声依旧有节拍的在那群女子脚下踩出,一道道粉色的长袖翻飞中,唯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充作花蕾在中间盛放,节拍的声乐下,女子展臂舞袖,拖地的裙摆飞旋洒开,上面绣着的粉色花朵犹如真的含苞待放开来,臂上的挽拖着丈许的烟罗紫轻绡,莲步随着声乐辗转翩翩起舞。
乌黑如泉的长发时而在雪白的指间滑动,时而随着舞动轻扬飞洒,盘成的发髻上,一根金步摇垂下的珠饰,在鬓间摇曳。裸露在外的肌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让人垂涎欲滴。
清冷明亮的眸子滑过眼角,勾魂夺魄的瞧来时,让周围一帮粗汉都有些哆嗦。
床榻之上,颇有新意,公孙若是有兴趣,我将她送给你。
来莺儿公孙止念叨这个名字,忽然想到曹操身旁还有一个叫王图侍卫,当初没有在意,此时联系到一起时,他眼下倒是想起曾经从收音机里听过一段戏曲好像就是来莺儿王图曹操,三人之间的纠葛。
想了片刻,公孙止摇摇头,将切肉的匕首放下:司空说笑了,我还不想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在头上,顺便说一句,把王图杀了。
绿帽子?这和王图有何关系,此人对我忠心耿耿,怎能说杀就杀。曹操摆了摆手,像是明白了什么,朝公孙止斜了斜,你是觉得此女已非完身,所以不要?那行!我府里尚有十余岁的少女,样貌也俱都上乘,待会给你送几个到房里。
司空真是大方,但我精力并非在这上面。公孙止切下一大块肉递给旁边屹立的巨汉,后者接过一口吃进去,嚼了两下吞进肚里。
曹操笑着指指他:不好女色,非英雄也。随即,他目光看向典韦,以及那对铁戟,羡慕的说道:公孙身边这豪杰,当真如古之恶来,立何地都会安然无恙。
还不谢谢司空赐名号。公孙止招了招手,那边,典韦盯了一眼对面同样屹立的许褚,方才朝曹操拱手:典韦谢司空赐名号。
哈哈哈,你公孙从来都是这个性子,打蛇上棍的一套用的真够娴熟。曹操端起酒与公孙止对饮一觞后,放下来:明日见过陛下后,干脆到城外,让我好好看看北地狼骑吧。
这句话令得下方众将吵嚷起来,夏侯惇面红耳赤的叫嚷:大兄还看什么,不如直接合兵一道快袭宛城,把张绣脑袋割下来,告慰子脩。对面,潘凤拍桌子起来,喝红了眼:还有他一家老小,顺便一起剐了。但最终决定的还是首位上的俩人,曹操和公孙止大抵是不愿在此事上轻易下决定,谁也未开口,只是抬抬手让众人坐下。
不久之后,夜深下来,宴会散去,众人三三两两走出正厅,只留下已有醉意的曹操,和公孙止二人在还坐在那里,片刻后,曹操倒上酒,递过去:子脩的事,麻烦你跑这一趟,但宛城现在打不了,入冬了就没法打。
我知道。
公孙止喝了一口酒,望着灯柱上的火焰。
第两百七十零章 慈父、枭雄
外面,风呼呼的跑进来。
火焰摇摇晃晃照着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曹操拿着空碗在桌上嘭的敲了一下,他呢喃一声:你知道
又磕碰了一下。
你知道
随后停下来,他抬起目光望向旁边的人,又说了一句:你知道,那为何要着人行刺陛下!难道你不知道,天下一旦乱起来,四处都会是敌人。
可皇帝不死,将来你我要背一个弑帝的罪名?公孙止嘭的一声拍在桌面,身形猛的站起来,转身走了几步,还是说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人?!对得起,下面那些出生入死的人吗?
你我现在就不能做!曹操跟着起来。
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何惧那些背后动嘴皮子的!公孙止猛的挥手,转过身来,捏起拳头:你做不到,那我来
正厅里静悄悄的,侍女们不知何时已退出这里。
俩人陡然说了几句,都有些生气,但放在二人更大的敌人面前,这点生气根本算不上什么,曹操摆了摆手,脚步摇晃的走回去坐下:不和你吵,这件事先放下吧,不管如何,这样的关头你过来许都,我都要代子脩谢你
提到曹昂,公孙止抿了抿嘴,在旁边坐下来。那边,失去儿子的身形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发抖,仰着脸看着穹顶,仿佛在和空气说话:子脩小时候啊,亲娘死的早,让丁氏抚养长大,原本性子温柔不够果敢,但明事理孝顺很孝顺
话语顿了顿,哽咽的开口:大一点了,就把他带在身边,就想着教导他变得更有担当,子脩从未出过远门,去草原的时候,我就担心会不会受伤或更严重听到你来信说子脩在辽东如何的血战,如何的英勇,可是我这心都快跳出来。
后来,我让子和把他带回来,以为带在身边,能让他无忧曹操抹了下脸,直挺的背脊微微的萎了下来,身在曹家,原本这就是他的命。
公孙止安静的听着这位名叫父亲的人诉说话语。
曹操双眼通红,深了一口气,倒了酒,灌下去:这就是命可我又能如何?杀了张绣能换回我儿子命吗?
不能
他猛拍下桌子,酒水从须尖滴落下来,笑起来:于人前,我是司空,麾下数万兵马,管辖着无数的百姓,可是在人后,连为当着他们的面,都不能给子脩哭一次
长案轰的一下掀飞出去,摔下石阶,曹操红着眼,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望着公孙止,依旧笑着,手指却扫向大厅周围,公孙,你看你看他们是不是在笑话我,而我却还要告诉他们没事,不就是一个儿子吗!还要告诉全天下人,儿子死了都无所谓,将领受伤了还要嘘寒问暖,这就是我曹操怎么爱才的!
哈哈
他颓然一坐,坐到石阶上,一脚将地上的酒壶蹬开,笑的比哭还难看,片刻后,手抓散了发髻,哇啊的哭了出来,一拳一拳砸在地上,面容扭曲。
可是我把我儿子弄丢了啊!公孙!我的子脩没了没了乱军之中,他还把自己的马给我他就这么没了。
他就那么砸着地面,手上鲜血淋漓,双目通红的哭喊,昏黄灯火里,扭曲的像一个疯子。
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卫想要冲进来,脚步刚跨过门槛。
公孙止抬起头,挥手,朝他们暴喝:滚出去
那数名侍卫见了里面情况,吓得连忙退出去,临走时甚至将门扇阖上。过了许久,男人的嘶哑难听的哭声停了下来,曹操揉着额头摇了摇,见笑了,实在是不能当着麾下人的面作此态,唯有你能理解站在高处的寒意。
你就不怕我多嘴把曹司空今日的丑态说出去?公孙止将长案摆回来,倒上酒递过去。
怕!曹操用长袖擦了擦脸上,干脆的笑起来:可是你公孙止不会说,夜已深了,回房休息吧,明日带你去见皇帝。
俩人正要起身,门扇陡然推开,一个少女探进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又连忙缩回去,曹操招了招手:清河,你干什么,此处有贵客,岂能失礼。
父亲
听到里面的话语,门扇方才打开的宽一点,少女小心的进来,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石阶上站在父亲旁边的男人,妤见夜深了,父亲还未归母亲住处,便是来看看,既然父亲还有要事在谈,那就那妤就先退下。
曹操大抵是对这个女儿有些疼爱,也知其古灵精怪的性子,只是笑了笑,挥袖让她出去,转过身问道:公孙,你可娶妻?
怎么曹司空先把辈分提一提,做我岳丈?公孙止笑起来,与他并肩走了出去,不过可惜,我早已成亲,孩子这个月就满一岁了。
按年岁,我做你父亲都行。
俩人之间的交谈,都没有拘束,曹操背负双手,他走了几步,望向公孙,确实有些可惜清河与子脩同为一母,原本还有一子叫曹铄,可惜早夭,随他母亲去了。若能寻得一良配,我立马把她嫁出去。
你这是赶人吧,看来这女儿让你头疼了。公孙止摆摆手,家中已有妻,难道司空想让你女儿做妾室?
曹操点点头,便没有再提,不过随后又问道:能入你公孙止眼的,怕也不是寻常人家女子,不知哪里人?
司空认识的。
我认识?
公孙止想到远在上谷郡的蔡琰,目光柔和下来,蔡邕之女,蔡昭姬。
那公孙可就要矮我一辈了。曹操陡然笑起来,走在前面,微微回过头:我与蔡侍中乃是平辈相交,昭姬见到我,都要叫一声叔父,你往后还真的要改口了。
俩人走过长廊,为此事说笑一阵后,公孙止按下话头,目光严肃:有件事我要与司空说明。
何事?
公孙止停下脚步,袍摆轻摇了几下,他开口:去年这个时候,昭姬产子,河东卫家联合宫里一名女人派遣武艺高强的刺客混入我府内,想要母子二子的性命,欲让我肝肠寸断,如今朝廷已在司空手里,那么明日,我要杀两个人!
他的声音里蕴着怒气。
卫家只有一人在朝,尚书郎卫觊,还有一个是谁?
宫中可有一个叫任红昌的女人?
曹操皱起眉头,转过身,挥了挥手:有,唯独她现在你不能杀。至于卫觊,明日就会见到,你想杀也只能去城外,否则朝廷颜面还要维持的。
这正是我要与司空说下面的内容
公孙止走过去,微微低头在曹操耳边轻声低语几句,后者眯起眼,点了下头:这事我可以帮你,可要小心弄巧成拙,你北地不稳,到时让袁本初钻了空隙。
我就是要看看,家中有哪些不稳的。
夜风吹过二人,泛起阴谋的气息。
第两百七十一章 北地都督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地上寒霜正在化去。
初阳尚未从云间绽开第一缕光线,寒冷的空气里,公孙止站在庭院一颗树下劈着刀光,冰凉的汗水密布肩背,随着肌肉运动缓缓滑落而下,光杈的树枝上,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凋零飘落,被挥舞的刀风带起来,又飘了一阵。
落下地面时,人的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走过来。
李恪将狼牙棒放到一旁,托着整齐叠好的毛绒长袍及一顶鶡冠
停在几步远的距离:首领,时辰差不多了,该换上衣袍进宫面圣了。
李恪
用来打熬力气的沉重刀刃呯的一声丢在地上,公孙止伸手取过一张干净带着温热的布帕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渍,那布满伤疤健硕的高大身躯上还有腾腾白气冒起来,他了下脸,望着云间投下来的第一缕阳光,你说我若被关在许都,北地有多少人会冒险反叛?
首领,有些冒险了,人的心不能随意试探。往日的傻小子已经并不那么傻了,他将衣袍解开,在手中绷直给公孙止披上去:试探出来的只会让首领伤心。
厚实的长袍盖过了矫健的肌肉,公孙止振了振袖口,看着身下正忙着系腰带的青年,笑了一下:但总要试的,不然将来,平白便宜了这些人,去把消息通知给阎柔和牵招他们,戏做真一点。
是。李恪躬了躬身。
明媚的冬日照下来,公孙止穿戴好繁琐的衣袍,弯刀插进鞘里,转身离开,院外典韦牵过绝影已等候多时,他翻上马背:走,杀人。
驾!
数十骑从院门外的街道上奔弛起来,朝皇宫那边过去。许昌皇宫沿袭长安洛阳的建制,面朝背市的格局,既皇宫在南,民居市集在皇宫北门外。此时,承光殿议政已开,等候上朝的文武知道今日肯定有事发生,心中难免有些忐忑的脱去步履步入正殿。
曹操龙庭虎步走在前面,低声叮嘱身后一系文武群臣:今日议政,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把嘴闭好,刚刚我说的记住了?
记住了!身后群臣有声音应和,有人低头沉默不言。
群臣之中,车骑将军董承垂首,视线一直盯着曹操背影,听到对方的话语,可能与公孙止入许都有关,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正殿之中有种莫名的压抑在传播扩散,让他感觉不自在,但好歹也是从郭李二人追袭下见过大风浪的人,还不至于被吓住。
来人下马!
数十骑来到皇宫南门,士卒大喝声中,持戈上前拦截,前面一骑抛去一块令牌后,齐齐下马拱卫着公孙止大步走入这座新起的皇城,守卫的将领看了看手中的令牌交给对方,挥了挥手,把守宫门的数百人分开通道,手中也俱都紧张的盯着那数十名步行的骑兵,负责守卫宫门的将领更是手心都在冒汗,紧紧的握住刀柄。
从视线里过去的数十人,如果他阅历不差,这些人各个都时百人将的水准,都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若是对方发疯数十袭击宫门的话,自己这里数百人能不能挡住对方都是两说。
尤其那支队伍当中,身形相貌狰狞巨大的恶汉不时看过来一眼,让他感到浑身毛孔都缩到了极致,待对方消失在视野后,他方才放松下来,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承光殿。
上朝
一声高喧打破了议政殿中压抑的氛围,百官已在殿中依次排列站好,听到高喧,视野之中天子刘协着红色的龙袍在宦官搀扶下走了出来,脸色颇为僵硬,甚至走动中也有微微的颤抖,他坐下后,下方一众文武方才落座。
位列群臣首位的曹操,拱手:臣有事要禀。
曹曹司空请讲。四层台阶之上,刘协紧张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那人,跪坐的腿挪了挪,不不用起身。
一身黑色雨云纹服,束髻冠下,曹操仿佛没在意皇帝的言语,依旧起身,神色阴沉的扫了一眼周围跪坐的群臣,便是开口:自汉武以来,匈奴势微,或远逃天山,或臣服边境,从桓帝起始,有鲜卑胡人趁势而起,檀石槐于永寿二年率领四千骑就敢犯我大汉边境,后延熹元年到延熹六年间多次侵犯我大汉,到了延熹九年更是猖獗,年年牧马犯边杀我汉民,到了灵帝,熹平六年方才出兵才想与檀石槐决战,可惜结果如何?大家都知晓,大汉兵卒战死十之七八,简直是汉武之后,莫大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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