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鸢鸢想吃糖
这些屋子的周围也是被一片树林包围,这便是淮花谷了。山上山下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是那样的安静又美好。
“褚谷主,鸳鸯小姐来了。”小枝领着鸳鸯走近其中一间并没有晒着药材的小屋子,叩响了紧闭着的门。
“嗯,你下去吧,让鸳鸯进来。”
“是,那小姐,小枝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小枝低了低头,转身进了一间还在不断往外扑扑哧着烟气的屋子。
鸳鸯推了推门,门并没有被上锁,很容易就被打开了,此刻的褚槐正坐在桌子前喝着茶,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对面竟然还坐着另一个人,这人的头上包着一块白色的锦织布料,似乎又被什么高高顶起,像极了画本上无常的高帽子,身上是一件色彩略过于鲜艳的大褂,他的脸上蒙着一块轻纱,但是这并遮不住他阴柔的长相,眼角的泪痣点缀着他的整张脸更加得妖媚,鸳鸯一时间辨别不出究竟是男是女。
“鸳鸯,你来啦,进来吧。”褚槐总算是放下手上的茶,将视线落在了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鸳鸯身上。
鸳鸯与他对视了一会,疑惑地问道:“师父,这位是?”
“这位是西域的领路人恕善,他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来淮花谷拿药材。”
恕善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站起身来,朝着鸳鸯鞠了一躬。
鸳鸯慌忙地回礼。
“恕大师,今年可否请你为我们两人指明西域的路?”
恕善重新坐了下来,朝着褚槐点了点头。
鸳鸯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不是特别喜欢说话。
“师父,领路人为何?”
“领路人,顾名思义,就是领路的人,西域常年迷雾四起,且必须要经过一片沼泽地,才能到达,若是没有引路人,我们很可能会在半路上就迷失了方向。”
只见恕善从怀中掏出一支笔,倒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写道:何时。
“今日可否?”褚槐转而问向恕善。
[可,只是我们的药材?]
“我一早就已经吩咐下去准备了,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褚槐话音刚落,屋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褚谷主,您要的东西已经给您打包好了。”
“拿进来吧。”
很快,一个穿着与小枝相同衣服,但看上去却比小枝年龄稍大的小童拎着几服药推门而进,“褚谷主,给您放这里了。”
说完,小童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您检查一番?”褚槐将药包往恕善的方向推了推。
而恕善摇了摇头,直接将它放进了一旁的竹箱子中。
[走吧。]
恕善站起身,背上竹箱子,拿过靠在桌子边上的法杖,歪头看向褚槐。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五)
鸳鸯与褚槐并肩跟在恕善的身后,铃铛声随着他的每走一步,就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他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鸳鸯凑近褚槐,指着恕善手中的那根法杖,小声地问道。
“那是他们西域独有的法杖,也是一种权利的象征,花瓣之上呈尖状,下挂铃铛,那法杖上面的花瓣数越少,则说明此人在西域所拥有的权利越大。”褚槐边说,边将鸳鸯往后拉了拉,眼神留意着恕善,生怕被他听见两人的谈话。
鸳鸯惊呼出声:“竟还有这种说法。”
“你小声点!别被听到了!”褚槐慌忙地捂住鸳鸯的嘴,好在恕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谈论声,“我也是道听途说,他们族人从来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外人。具体是真是假,也就只有他们族人知道了。”
鸳鸯赶紧点了点头,褚槐这才松开了手,快步地跟上了恕善的步伐。
只是没走几步,恕善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两人,起先,鸳鸯心中一紧,还以为是自己与褚槐讨论法杖的事情被他听见了,此刻就要怪罪于自己,但当她看见了停在他身旁的那辆马车时,鸳鸯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他看起来只是在自己与褚槐走过来罢了。
“两位,快些上车吧。”
一个有些雌雄难辨的声音在鸳鸯的耳边响起,她被吓了一跳,是谁在说话?
她四下看了看,在这附近的,除了他们三人,也便没有了别人。这明显不会是自己的声音,也不可能是褚槐的声音,褚槐的声音是更加得低沉且富有磁性,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只有这个一直在冲着两人微笑的恕善了。
原来他会说话啊……这是从鸳鸯的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这下更加看不出这个人是男是女了。
“鸳鸯,你还愣着干嘛?”褚槐掀开车帘,冲着还站在原地直愣愣得盯着恕善看的鸳鸯喊道。
被他这么一喊,鸳鸯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啊,师父,来了。”
一旁的恕善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直到鸳鸯也进了马车内,他才收回了笑容,跃身落在了车板上,将手中的法杖放在了身后,驾起了马车,往西方驶去。
马车内,褚槐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鸳鸯,好奇地问道:“你刚刚一直看着人家做什么?”
“嗯?我?”许久后,鸳鸯才注意到褚槐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在想……”鸳鸯的声音突然变小,她朝褚槐招了招手,示意他将耳朵凑近些,“我在想,他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个问题,从在淮花谷时开始,一直困扰我到了现在。”
“噗。”褚槐实在没有想到鸳鸯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师父,您笑什么!”鸳鸯被褚槐笑得耳朵有些发烫,她也知道自己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但是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准确的答案。
“你呢?你觉得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褚槐瞬间收住了笑,佯装出一副严肃脸,反问道。
“我就是因为不清楚才来问您。”鸳鸯摇了摇头,“他一直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像男人,又像女人。”
褚槐的表情总算是绷不住了,大声地笑了出来,惹得在外面驾车的恕善听到了他的笑声以后,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褚谷主,你在笑什么呢,不如一同分享?”
褚槐笑得有些肚子抽筋,他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说道:“没什么,鸳鸯在苦恼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师父!”鸳鸯惊呼,“您怎么就说出来了!”
“没事没事。”褚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个问题我很多年前就已经问过恕大师了。”
“是啊,鸳鸯姑娘,小生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哦。”恕善的声音中带着笑,但是不知为何,鸳鸯总是觉得他笑得很是瘆人,似乎下一刻就会被他笑着抹断脖子。
马车内很快不再有交谈,两人自顾自地看向窗外飞驰向后的风景。
“褚谷主,鸳鸯姑娘,很快我们就会路过一个南海的小镇,我们今天就先在那里稍作休息吧。”不知过了多久,恕善的声音又一次从马车外传来,还在发呆的鸳鸯瞬间连同发丝也颤了颤。
“恕大师,你决定就好。”
“因为小生每年来淮花谷时都会在这个小镇中暂歇脚,所以为了方便,就在此处购置了一座宅子,两位也可以稍微住得舒坦些,不用再去挤客栈。”
“如此甚好。”褚槐托着下巴,看着马车走过的官道,对恕善说,“不过我最近好像听说南海这附近乱得很,似乎已经引起了皇上的重视。”
皇上!鸳鸯忽然听见了这两个字,赶忙尖着耳朵,仔细地听两人的交谈。
“那又如何?我们不过是歇息一晚罢了,又怎会参与到南海的战事之中?”
“怕只怕恕大师您不去招惹那群南海强盗,他们就先来招惹你了。”
“不过是区区强盗罢了,褚谷主何必观念在心呢。”
“褚某不过随意说说罢了,大师不必放在心上。”
……
鸳鸯很久也没有再听见褚槐讲起夏渊,似乎就只是顺带地提了一下,便瞬间没有了其他,她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被浇灭到失落。
大约是驶进了小镇的缘故,马车前行的速度明显慢下了许多。
“褚谷主,您看窗外,这会儿天还亮着,可这个小镇却是如此得安静。”
“看起来南海确实已经乱得不行了啊。”
太阳虽然已经下山,但窗外的天却还亮得很,本该是热闹非凡的南海小镇此刻竟然安静得就像一座空城,没有了行人匆匆,也没有了格式各样的叫卖声,家家户户的门窗都是紧闭,只有几座路过的小院子,传来了机身犬吠,整个大街上只有偶尔走过的御林军,才没有让几人觉得这个小镇成为了一座鬼镇。
在马车拐进一条小弄堂的一瞬间,鸳鸯瞥见了墙角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是令她如此熟悉的身影,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她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那个夜夜都会出现在梦里的身影,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鸳鸯霎时间红了双眼。
小渊……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六)
马车缓缓地停在一座古老宅子的门前,车还没停稳,鸳鸯就立刻跳下了马车,靠着一瞬间的记忆,朝方才瞥见夏渊的那个方向跑去。
“诶,鸳鸯,你干嘛去?不要乱跑啊!”褚槐从马车上探出头来,向她喊道。
但他的声音却在鸳鸯的背后越来越远,她根本无瑕回应他。
她跑回到方才那个拐角,可惜看见的只有一整条空荡荡的大街,哪还有什么夏渊的影子。
是幻觉吗?鸳鸯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
褚槐匆匆地追了上来,看见的却是鸳鸯如同失了魂一般站在路口。
“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跑走了?让我一顿好找。”
“师父哪的话,您明明很快就找到我了。”
褚槐在鸳鸯转过身来的一瞬间,看不见她眼里的光,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
“师父,我看到小渊了。”鸳鸯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很快模糊了她的双眼。
“夏渊?”褚槐也是暗自吃惊,“不可能,你肯定是认错人了,皇城离这儿远着呢,他个大忙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从来都不会认错小渊,他是独一无二的,我绝对不会将别人认成他的。”
“好了,别想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他。”
“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鸳鸯的表情瞬间活跃了起来,她甚至激动地揪住褚槐的衣领,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我真的有的是机会见到他?”
褚槐被鸳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又不好直接躲开她的手,只好任由她抓着:“真的,真的,你师父我会骗你吗?等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若真是这样的话,师父,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感谢您了,您真的帮了我太多。”
“哎呀,都说了我帮你只是因为比较有趣罢了。”褚槐紧紧地盯着鸳鸯的手,好了!快松开啊!我要没法呼吸了!
鸳鸯开始还觉着奇怪,为什么褚槐总是盯着同一个方向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才发现,自己竟还一直没有松开他的衣领,慌忙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说道:“抱歉啊,师父。”
“没事。”褚槐毫不在意地理了理被鸳鸯有些抓皱的衣服,对鸳鸯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恕大师一个人久等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好,让师父担心了。”
鸳鸯跟在褚槐的身后走回了小弄堂中,仍然有些不死心地频频回头,看向那条大街,不出所料每一次回头都是同样空荡荡的一片,即便听褚槐是这样说的,但这若有若无的安慰,丝毫无法弥补她的心中的空唠。
远远地就看到了恕善微笑地站在宅子外,等待两人的靠近。
“恕大师,让你久等了,鸳鸯她不懂事,看见了故人,什么也不说就跑去找人了。”
“无碍,怎么样?鸳鸯姑娘见到故人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鸳鸯她认错人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恕善做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你们也别站着了,一起进来休息吧,赶了一天的路也该累了。”
“恕大师才是,褚某就在此谢过恕大师了。”
......
夏渊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陛下,是受凉了吗?”秦汉走在夏渊的身边,担心地问道。
“没有,不知为何,朕方才走过那条巷子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恶寒,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朕看一样。”
“巷子?”秦汉回头望了望已经走过的那个巷子口,身后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
夏渊见秦汉一直盯着身后看,忍不住说道:“没事了,秦兄,你也别再盯着后面看了,会撞树上的,这应该是朕的错觉吧。”
“不行,我身为陛下的亲卫,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
“刚才的感觉并没有让朕感受到杀意,你也别担心了。”夏渊忽然有些后悔和秦汉讲了自己的感觉,似乎让他有些在意过头了。
“总还是要小心一点才行。”
夏渊与秦汉一同拐了个弯,走进了一座府邸之中。
“皇上,您总算回来了。”小太监匆匆迎了出来,“县令大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嗯,知道了,带朕去见他。”
“是。”
小太监低头走在夏渊的身前,将他往府邸深处领。
此刻的县令正在会客厅中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地拿出手帕,擦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县令大人,是何事让你如此得着急?”夏渊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走进大厅之中。
“皇上!”县令见夏渊走了进来,慌忙跪了下来,叩首,“可算是等到您来了,您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吧?这天还没黑,整个镇子上就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夏渊摸了摸下巴,说道:“这确实是有些奇怪,整个大街上怪冷清的,不过,若只是因为害怕海盗的话,也不该是这样一副场景啊。”
“皇上您是有所不知,就在这几日,镇子上出了个偷人贼,每天夜里都有人在失踪,有男有女,有老的也有小的,皆是走在街上,瞬间消失了身影,更诡异的是,每天失踪的人数还在不断地增长,有些人是在傍晚时分失踪,有些人是在夜里失踪,这就让镇子上的百姓天还未暗就将自己关在家中,不敢上街啊!”
“不过是几日,就发生了如此过分的事情?”
县令担忧地看向夏渊,每隔一点时间,他就用手帕不断地擦着额上的汗珠,“皇上,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啊,这个偷人贼弄得我们镇子上的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可不能继续让他猖狂下去了啊!”
夏渊略加沉思了一会儿,对县令说道:“县令大人,情况朕已经知道了,趁着天色还早,你也还是快些回家去吧,朕会解决这件事。来人!送县令大人回去。”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侍卫走了进来,对县令说道:“县令大人?这边请吧。”
“谢皇上,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定会铭记于心的。”县令朝着夏渊行完礼,这才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秦兄,只好麻烦你去调查一番了。”夏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是,陛下。”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七)
是夜,鸳鸯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日在马车中的那匆匆一瞥,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那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认错了人。
鸳鸯确信,她看见的确实是一件明黄色的龙袍,那是只有当上了皇上的夏渊才有资格穿的衣服。
小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就像褚槐所说的那样,鸳鸯听了他的话几乎也要将自己说服,像夏渊这样,越是身居高位,所要兼顾的事情也便越多,日理万机的同时,又怎么会有闲暇的时间离开皇城,来到这个偏远的沿海小镇呢?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两人在白日里的对话:
“近日南海附近乱得很,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那么小渊会不会是因为担心南海的事情,所以才亲驾至此,平复南海之乱?
想到这里,鸳鸯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夏渊出现在这里也就成为并非偶然。
去找他!这个念头不停地在鸳鸯的脑海中叫嚣,紧随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可就在她下了床的一瞬间,却又想起了褚槐对她说过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他。
正要开门的手一顿,她又重新坐回了床边,师父说得对,都等了他这么多年,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可你不是很想见到他吗?”
一个空灵的声音忽然钻进了她的耳中,她猛得一惊,立刻警惕了起来:“是谁?谁在说话?”
鸳鸯环顾四周,整个房间里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又为何会出现别的声音呢?
也许是幻听吧,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夜里总是睡不好。至少,鸳鸯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我可不是你的幻觉。”这个声音又一次在鸳鸯的耳边响起,“我是你心底最深处的yu wàng,你很想见他吧?想见就去见啊,你之所以得不到他的心,就是因为你一直压抑着自己的yu wàng,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做自己,别再一味地退让了,这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你该去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真的是……这样吗?”这真的是自己心中的想法吗?鸳鸯有些不敢想象,自己真的有过那么一瞬这种念头吗?
“去找他,去见他,抢回他。”
“可是见到了他又该说什么呢?我该用什么身份站在他的面前呢?”
“你是不是忘了,褚槐的身上一直带着一小瓶药,那药他还在你的身上用过呢。”
“在我身上?”
“没错,它可以让人在一段时间内失去自己的意识,成为下药者的傀儡,乖乖地听下药者的话,在这期间,若是对被下药者下降暗示,那么他便会将这件事刻入自己的潜意识之中,就算是清醒了以后,也会觉得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的。”
“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明明他的脸是那么得陌生,我却还能喊出他的名字来。”鸳鸯起先是小声的嘟囔,随后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只要拿到师父身上的药,用在小渊的身上,再给他下暗示,其实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这样小渊就会真正地属于我了吗?”
“没错。”
“我现在就去找师父。”鸳鸯刚准备起身,就被自己心中的那个声音叫住。
“万万不可,若是直接问褚槐要,他是断然不会将药交给你的。”
“那该如何?”
“若是等到他入睡之时,再偷偷地将药拿来,岂不妙哉?”
鸳鸯躺回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估摸着等到三更天的时候,屋子外更是一片静谧。鸳鸯悄悄地起身出了门,猫进了黑夜之中。
她尽量放轻了脚步,紧贴着墙,靠近了褚槐的屋子,从窗外看进去,屋子里已经是一片黑,想来这么晚了褚槐也该是睡着了。
就当她正准备伸手推开门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鸳鸯姑娘,这么晚了,您在褚谷主的屋子门口作甚?”
鸳鸯被吓得定在了原地,后背很快就被冷汗所浸透,她一直保持着刚伸手的姿势,心跳在不断地加速,大脑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怎么办,要被发现了。
她不断地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静默了片刻后,鸳鸯才僵硬地转过了身,冲着恕善尴尬地笑了笑:“恕大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呀。”
就在此刻,鸳鸯看到恕善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白日里一直挂在嘴边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与面无表情,那双桃花眼,仿佛就要将鸳鸯的灵魂吸走。
恐怖。
“闲来无事,想与褚谷主把酒言欢。”恕善手拿着法杖,背对月光而站,高大的身躯,以及投落在脸上的阴影,让鸳鸯感觉到了后背在不断地发凉。
害怕。
“我......我也是半夜睡不着,想来找师父聊聊天。”鸳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不断地颤抖。
究竟是为何,会让自己如此惧怕眼前这人。
恕善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鸳鸯的脸看,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早就已经被看透了。
“那个......恕大师,你们聊吧,我......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房休息了。”说完,鸳鸯用尽全身的力气,飞快地跑离了恕善的视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靠着门不断地大喘气,西域的人难道都是这么得吓人吗?
恕善又站在原地,朝着鸳鸯跑开的方向看了许久,这才敲响了褚槐的房门。
“褚谷主,我知道您没睡。”
片刻后,房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小缝,褚槐只露了一只眼:“那又如何。”
“小生见着鸳鸯姑娘似乎想要偷溜进您的屋子。”
“我听到了。”褚槐的声音很平静,他早就料到鸳鸯终有一天,会来他这里寻找那个小药瓶。
“那您为何还要任由她胡来?”
“她想进,便让她进就是,我这里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褚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个白瓷小瓶,“这东西哪有她想的那么便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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