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鸢鸢想吃糖
“顽固不化啊,顽固不化啊,寨主您总是抱着对天下人的怜悯,谕神寨迟早要亡啊!”黑衣长老无奈地摇头,啧了啧嘴,随后拿着恕善的法杖,赶忙跟了上去。
而在另一边的小楼中,白长老打开了一间房门,对着两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缓缓地开口道:“二位,今夜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明日一早再为二位收拾出两间干净的客房吧。”
“我们两个人,住这么一间?”褚槐指着房间中的唯一一张床,有些难以置信。
“万分抱歉,现在夜已经深了,府上只剩了这么一间干净的房了。”白长老弓着身子退出了房间,轻轻地为两人关上了门,“那么老夫现在就去为二位准备一些食物垫垫饥,还请两位在此好好休息。”
白长老说完后,只留了褚槐与鸳鸯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褚槐先开了口:“那个,鸳鸯,你晚上就睡这吧,我去屋顶。”
“可是师父,屋顶冷。”
“无碍,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冷,还是奈何不了我的,你待会儿吃点东西就好好休息吧。”
“师父......”鸳鸯还想再说什么,可褚槐已经夺门而出,房门在关上的一瞬间,她看着褚槐跃上了屋顶,只好收回了继续说下去的话。
她坐在床边,褚槐的药只能让她舒缓一小段时间,现在药效已经过得差不多,胃又隐隐地开始疼了起来。她揉着肚子,但丝毫没能得到缓解。
很快,敲门声传进了鸳鸯的耳朵中:“二位,老夫可以进来吗?”
鸳鸯赶忙下床去开门,只见白长老端着两碗白面,站在门外,她从白长老的手中接过了这两碗面,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姑娘怎么就您一个人呢?那位公子呢?”
“师父在屋顶上。”
“哦呀,公子还真是正人君子呢。”白长老背着手站在房间勾起了嘴角。
而这样的笑在鸳鸯的眼中却是格外得瘆人,她双手的指甲紧扣在门板上,努力朝着白长老挤出了一个微笑,“白长老,时间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我也该休息了。”
说完,鸳鸯“碰”得一声将门关了上,靠着门坐了下来,抚着自己不断起伏的胸口。这里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恐怖。
待到她总算是平复了自己狂跳的心脏以后,她才重新打开了门,白长老早已不在门外,她这才放心地捧起其中的一碗面,走了出去,朝着屋顶上喊道:“师父,下来吃点东西吧。”
鸳鸯只听得到一阵破风声,却还没看清人影,手上的分量就一瞬间轻了下来,那碗面已然不在她的手上。
“师父......”
“我在上面就行,屋顶上比下面凉快多了。”
“那......师父早点休息。”鸳鸯回到了屋中,捧起自己的那碗面,吹了吹。
下面哪里不凉快了......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二十二)
清晨的光刺进了褚槐的双眼,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他,他睁开眼,远方的太阳还在害羞得只敢升起一小部分,衣服已经被夜晚的露水浸得湿透,枕在脑后的双手也因为长时间地不动而麻木到没有知觉。
褚槐坐了起来甩了甩手,企图让自己的双手可以快些恢复。
“啊,痛。”褚槐捂着手背,轻呼了一声,一不小心的用力过猛,让他的手狠狠地砸在了瓦砾上。
“小公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褚槐循着声音站起身来往楼下望去,只见白长老正站在楼前,手捧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正朝他挥着手。
“白长老,怎么了吗?”他飞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白长老的面前。
“老夫想着您在外头待了一夜,天亮之时应该会被露水沾湿衣裳,所以便给您送来了干净的衣服。”说着,白长老将手上的衣服递到了褚槐的手上,“您还是快些换上吧,若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多谢白长老了,不过我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壮得很,况且我还是个医者,不会这么容易就染风寒的。”
“这可说不好,这里不比中原,还是要小心为妙。”
“行了,我换上便是了。”
白长老接过褚槐已经受了潮的衣服,背过手,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对了,寨主说了,您可以随意地进出这里的每个地方。”
“白长老,请替我谢过恕大师。”
即便白长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楚地传到了褚槐的耳朵里:“要谢您大可以自己去谢他。”
随意进出么……褚槐站在原地,自从白长老走了以后,整栋楼又恢复了安静,在经历了昨天那样的事情以后,鸳鸯也该是累坏了,想必现在应该也还没睡醒。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到处去走走吧。
褚槐这样想着,便顺着白长老离开的方向,走了出去。
“褚谷主,您这是要去哪?”就在褚槐漫无目的地瞎走之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靠近,果然是太过于放松了。
褚槐转过身,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昨日在恕善身边见过的那位绿衣男人,“是绿长老啊,您知道恕大师在何处吗?”
“寨主?他从昨天夜里开始就一直在炼房之中了,老夫到现在还就真的没有看见过寨主了。”
“这样吗,多谢。”
说完,褚槐便与绿长老擦身而过,往门外走去。
直到他重新站在了鸳鸯所在的那栋楼前空地之时,这才忽然意识到:“忘记问绿长老炼房在何处了。”
太阳很快升至头顶,谕神寨也是难得迎来了一个好天气,总算是没了中原那般的冷意,在太阳底下晒了许久,也渐渐有了热意,褚槐在府邸中兜兜转转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绿长老所说的炼房,从窗外看进去,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炉子摆在整个屋子的最中间,而恕善则是坐在炉子的边上,正在和黑长老说着什么。
从褚槐的这个角度望去,很容易就能看到恕善眼底下的青黑色,大约是一整夜没睡的缘故,恕善看起来有些憔悴。
褚槐叩响了炼房的大门,屋子里两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是褚谷主吗?”一同响起的还有恕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恕大师,是我。”
门在褚槐的面前被打开,“谷主,请进吧。”
“这便是你们平日里炼蛊的地方吗?”褚槐好奇地看着整个屋子里的陈设,除了屋子正中央的这个炉子,周围三面全被柜子包围,柜子上摆满了用透明罐子装起的各种蛊虫,有褚槐认识的,但是更多的是他从未见过的。
“不全是,谷主来这边坐吧。”恕善重新在黑长老的身边坐了下来,顺手拉了一个蒲垫放在自己的身边,拍了拍这个位置。
“这里放了好多蛊虫。”
“褚谷主若是喜欢的话,可以拿些去。”
“还是不要了吧,我现在还不是特别会用蛊。”
“谷主谦虚了,您还是很有天赋的。”
“说起来,这个就是你们用来炼七生蛊的炉子吗?”
“正是,只是情况看起来并不是很乐观啊。”恕善看着面前这个毫无动静的炉子,满脸的担忧。
“恕大师何出此言。”
“这几日便是最后的时限,马上就要是祭祀大典了,若是再不成功,那么这一年来的努力便全白费了。”
“祭祀大典的时候,别的寨子中的长老都会带来象征他们一族的新蛊,若是今年我们再炼不出七生蛊,我族算是真的要亡。”黑长老在一旁插嘴道。
“黑长老!您怎么把这也说出来了!”恕善先是责备地看了一眼黑长老,随后笑着对褚槐说,“抱歉啊,褚谷主,这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该把您也卷进来的。”
“恕大师,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跟您说。”褚槐低着头,心中很是纠结,究竟要不要将这件事跟恕善说,他帮了自己那么多,还将他们寨子中这些从来不会对外人说的事情,和自己说了那么多,而自己却一直隐瞒着与鸳鸯两人来到这个地方的目的。
“您但说无妨,若是是什么小生能帮得上的地方,您尽管说。”
“是关于七生蛊的。”褚槐挠了挠头,“该怎么说呢,就是那个徒弟,鸳鸯,她有个很喜欢的人,但是那个人不喜欢她,偶然有机会,她知道了关于七生蛊的事情,所以就拜托我带她来寻找七生蛊。”
“喜欢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又怎能靠七生蛊来得到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呢?况且先抛开能不能炼成不说,光是七生蛊的负面作用,鸳鸯姑娘也应该是知道的吧。”
“这是自然,只是出于某些原因,鸳鸯她才会选择这种方式,而且我徒弟她是个死脑经,认定了一个人,就算是死也要得到他。”
恕善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收起了他惯有的笑,有些为难地看向褚槐:“褚谷主,本以你我的交情,若是您想要七生蛊,只要说一声便是,小生就会给您,只可惜,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办法拥有七生蛊,不过若是这一次真的能够成功,过了这祭祀大典,您拿去便是。”
“恕大师,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还请尽管说,我们淮花谷愿意为你们提供任何您想要的药材。”恕善会这么说,也是褚槐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恕善会拒绝得很干脆,没想到竟会是什么也没问,便答应了。褚槐的心中除了感动,便只有感激了。
回头一定要带鸳鸯亲自来感谢恕大师。
恕善只能苦笑道:“这回就算是为了谷主,小生也一定会尽力炼成七生蛊的。”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二十三)
鸳鸯猛地睁开眼之时,窗外的天已经很亮,伸手摸到枕头上,竟然已经湿了一大片,眼角还有没有干透的泪水,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用袖子轻轻擦了擦脸。
这是又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怎么自己一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打开门往屋顶望去,褚槐早已不在屋顶上了。鸳鸯趴在栏杆上,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想来应该已经到了晌午时分。
“姑娘,您醒了啊。”
鸳鸯被突然出现的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源头。
“姑娘,老夫在楼下。”
鸳鸯一低头,只见白长老在楼下,一手提着一个食盒,一手背在身后,冲着她扬了扬嘴角。
“白......白长老?”
白长老往上一跃,直接站在了栏杆上,吓得鸳鸯连连后退,险些被身后的门槛绊倒在地。
“抱歉啊,吓到姑娘了。”白长老从栏杆上走了下来,将食盒拎到了鸳鸯的面前,“该用午饭了。”
鸳鸯警惕地看着白长老,拿过他手中的食盒,快速地放在门后的桌子上,说道:“多谢白长老。”
“姑娘不必客气。”
鸳鸯退到了屋子里,正准备将门关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将门打开,问道:“您知道我师父在哪里吗?”
“那位公子吗?这个时候没回来,应该会是在寨主的炼房之中吧。”
“那炼房又在何处?”
“出了这门,往左拐直走到尽头便是。”
“多谢!”
“砰”的一声,白长老看着关紧的房门,喃喃自语:“哎呀,好像被讨厌了。”
随后他便背着手,越过栏杆,稳稳地落在空地上,朝外走去。
......
鸳鸯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食盒,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将它打开,一想起恕善和白长老那两张看起来不怀好意的脸,她就开始担心食盒之中会不会被下了毒,会不会再发生一次昨天那样的事情。
但是又想起褚槐对恕善的那种信任感,她又觉得这应该是自己太过于疑神疑鬼了,再加上从肚子中传来的饥饿感,让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食盒。
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让她更加地感觉到了饥肠辘辘,看着这小小的食盒中,却是色香味俱全,鸳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毒的样子啊!
这大约是自己这么多天来,吃过的最好一顿了。食盒很快见底,鸳鸯放下了筷子,揉了揉吃撑了的肚子,真的是很久都没有吃过那么饱了。
鸳鸯又躺回床上,休息了片刻,这才起身出门,照着白长老方才说的方向,决定去找褚槐。
“左拐直走到尽头......”鸳鸯沿着墙往前走,结果还没见到炼房,就已经被一面爬满了藤蔓的石墙,挡住了去路,“这尽头哪有什么炼房。”
“姑娘,您站在墙角作甚?”一个听上去要比白长老和蔼了许多的声音从鸳鸯的身后传来,鸳鸯被吓得浑身一震,转过身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的绿长老。
“长老,您吓了我一跳。”
“呵呵呵,你们师徒俩真有意思。”绿长老笑得慈祥,比起白长老,他更让鸳鸯觉得慈祥不少,“连被老夫吓到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长老,您知道炼房该怎么走吗,白长老跟我说左拐直走的尽头就是,可是我走到了尽头,看到的却是这面墙。”
“姑娘,您还没走到尽头。”说着,绿长老走到了鸳鸯的身旁,伸手撩开墙上的垂下来的藤蔓,露出藤蔓下的圆栱门,“从这里往前走的尽头才是炼房。”
鸳鸯的脸微微一红,自己在这里看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往前走的路藏在了绿油油的藤蔓之下。
她还曾一度以为,是白长老误导了自己,没想到是自己错怪了他。
“多......多谢长老。”鸳鸯尴尬地错开视线,深怕被绿长老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快步地走进被绿长老撩起了藤蔓的圆栱门。
绿长老在她的身后保持着撩藤蔓的姿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着转身:“年轻真好啊。”
确实就如两位长老所说的一般,这条路的尽头便是炼房,从窗户往里望,清清楚楚地看见褚槐正与恕善还有他身旁的黑长老坐在一个巨大的炉子边,正说着些什么。
鸳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前,敲响了房门:“师父。”
“鸳鸯?”褚槐的声音从窗子里飘了出来,紧跟着的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房门被褚槐打开,“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刚说到你。”
“说到我?”鸳鸯不解地看了看褚槐,又看了看坐在炉子边上的两人,这些人为什么要说到自己?
“来这边坐吧。”恕善起身,又为鸳鸯拿出了一个蒲垫,放在了褚槐的旁边,招呼着两人坐下。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恕大师就是这个寨子中唯一会炼七生蛊的人。”
“也不算是唯一吧,小生的弟弟也会。”
“七生蛊?师父您和他们说了我们在找七生蛊?”
“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他们在炼七生蛊,但是昨天在救你的路上,我一个不小心迷路进了一个山洞,在那里碰到了恕大师的弟弟,后来还遇到了恕大师,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我竟然跌打误撞地认识了会炼七生蛊的恕大师。”
“没错。”恕善接上了褚槐的话,“只是,因为小生的学艺不精,这才导致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来都没能炼出一对七生蛊,好在,褚谷主愿意助小生一臂之力,这才让小生有了继续炼蛊的动力。”
“恕大师答应我们,若是这回真能炼成七生蛊的话,就会在这场祭祀大典过后,将这对七生蛊作为赠礼,送给我们。”
“这是真的吗?恕大师?”鸳鸯看向恕善的眼神里充满了光,现在看来,他这张阴柔的脸,这一瞬间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森了。
“自然是真的,小生一向说话算话。”
“这......这可真是太好了,终于,终于可以......恕大师,您就是鸳鸯的恩人,鸳鸯这一辈子都感激不尽。”鸳鸯说着就想要往恕善的方向行大礼,却被恕善越过褚槐拦住了她继续下去的动作。
“感激就不必了,褚谷主帮了小生那么忙,这也是小生应该做的。”
鸳鸯抬起头的双眼里噙满了泪水,有了这句承诺,她终于可以离那个人更近一步了。
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黑长老忽然冷哼了一声:“既然要感谢,就做出点实际行动啊!”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二十四)
三人同时看向黑长老,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就见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黑长老从腰间抽出了一把bi shou,身体前倾,伸手就将恕善扔到了一边的地上,直接朝着鸳鸯刺去,动作之快几乎只能看见一道残影,鸳鸯的脸上满是震惊地看着闪着寒光的bi shou朝着她刺来,她甚至意识不过来要躲闪,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恕善的头直接撞在了地上,他扶着头,坐了起来,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幕。
褚槐的瞳孔微缩,黑长老的动作瞬间在他的世界中放慢了许多,就在黑长老即将要伤害到鸳鸯之时,他来不及多想,直接一下闪到了鸳鸯的身前,bi shou来不及拐弯,径直刺进了褚槐的胸口,黑长老将bi shou拔了出来,不可思议地后退了几步,看着挡在鸳鸯面前的褚槐喷出一口血,洒在了面前的炉子上,bi shou上还在往下滴着血。这......这怎么和想的不一样?老夫想刺的可不是他啊。
“师父!”
褚槐用手捂着胸口上的伤口,单腿跪在了地上,咬紧牙关,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
“师父!你怎么样。”鸳鸯总算是反应过来,赶忙上去扶褚槐,让他坐在蒲垫上。
“鸳鸯你没事吧......咳咳”褚槐刚一开口就被喉咙中涌上来的血呛着,口中的血瞬间喷在了地上。
“我没事,我没事,师父您快别说话了,您一直在流血!”鸳鸯想要替褚槐堵住伤口,可血却不断地从她的指缝中往外流,“这可怎么办,对了师父你身上带药了吗?止血的药。背囊呢,背囊去哪了,不对背囊在客房中,师父您身上一定带了药的对吗?”
鸳鸯开始在褚槐的身上胡乱地找了起来,弄得他一阵痒痒,他有气无力地推了推鸳鸯的手,说道:“别找了,我不会在身上带止血药的。”
“那可怎么办,血越来越多了,会死人的。”鸳鸯有些手足无措,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鸳鸯你别慌啊,又不是什么大伤,你怎么一副我马上就要死了的模样?”褚槐扬起了嘴角,但无疑,这样的动作在鸳鸯的眼中就是强颜欢笑。
“师父您还说不是什么大伤!那bi shou都刺进了您的心脏,流了那么多血,您还说不是大伤!”鸳鸯从袖子上扯下布料堵在褚槐胸口上的伤口,布料很快就被鲜血浸得湿透。
“没有刺进心脏,我的心脏在右边。没有刺的很伤,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行,您还在流血了!流了那么多血脸色都白了!”鸳鸯起身,将褚槐平放在地上,“师父您也别再安慰我了,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药来!”
“诶,鸳鸯......”褚槐伸手,却抓不住鸳鸯已经跑出门的背影。
真的不用那么麻烦啊......伤口都快不流血了。
褚槐的手垂了下来,微眯起了眼,算了,随她去吧,偶尔被徒弟担心一下的感觉也不赖。
而就在此刻,众人面前这个淋到了血的炉子,突然发出了共鸣声,血瞬间顺着炉子上的细纹中流进了炉子里,就连滴落在地面上的血,也悉数被吸进了炉子中。
原本沉寂的炉子,竟然从洞口中发出了耀眼的金光。
“成了!居然成了!”黑长老的表情瞬间张扬了起来,他兴奋地抱住了炉子,随后就被烫得弹开了身子。
他指着在不断震动的炉子,对恕善说道,“寨主您看见没,七生蛊!没想到居然要人血作为最后一个步骤!老夫和您说了多少遍,要遵循族上传下来的规矩,炼成七生蛊就必需要活人作为活祭,您还总是不听!说些什么要普度众生的大话。”
恕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冷下了脸,看着黑长老自顾自地高涨情绪,怒火正在不断地爬上他的脸,他握紧拳头,此刻也顾不上黑长老谕神寨长老的身份,揪起黑长老的衣领,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松开手的一瞬间,黑长老坐倒在了地上。
许久没有动过武的他转了转手腕,语气降至了冰点,就连躺在一旁的褚槐看着他的表情,都从心底油生一种恐惧感。
“黑长老,小生的贵客您也敢动,您是不是也想像那个店小二的下场一般?”恕善蹲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黑长老。
“老夫这可是为了您好啊寨主!”黑长老坐在地上往后退了退,却撞上了还在发烫的炉子,他捂着瞬间肿了起来的脸,“如果不是老夫,您能见到七生蛊的这番景象?”
“这也不能成为你伤害褚谷主的理由。”恕善起身,重新将黑长老拎了起来,用力地一甩,将他扔往了一旁的地上。
他的后背直接撞在架子上,摆在架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被他撞得倒了下来,砸在了他的身上,碎在了地上。他被砸得有些头晕,却还是直视不讳地看着恕善阴着一张脸朝自己走来,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发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不可察觉的颤抖,“老夫本来没想过要伤害他的,是他,谁让他自己挡了过来,好在七生蛊还是有了反应,真是跌打误撞。”
“想要伤害鸳鸯姑娘更加不行,她才经历了bǎng jià,你就想要杀她,你这样做的下场只会比那个店小二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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