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鸢鸢想吃糖
黑长老冷笑了一声,头上的血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流进他黑色的衣袍之中:“老夫可是谕神寨的三大长老,况且,这炼成的七生蛊可全是老夫的功劳,就算您是寨主,也不能把老夫怎么样。”
“小生可不管什么七生蛊的事情,不过您若是想试试小生到底会不会把您怎么样的话,也未尝不可。”恕善拿过法杖,在黑长老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寨主,您小小年纪还是别把话说得那么满会来得比较好。”
恕善用法杖指着黑长老头上的伤口,说道:“看来您还是嫌伤口不够深啊?”
“寨主您口口声声说不能伤害别人,而您现在呢?却要带头伤害谕神寨的长老?这不就是与您的意愿相违背了吗?”
“小生向来公正分明,这是能做出伤害无辜百姓的您,罪有应得。”
褚槐躺在地上,扭头看着锋芒相对的两人,他手捂着胸口的伤口,流血速度也已经慢了许多,但是在他身旁的却是那个还在在不停嗡嗡叫,发着金光的炉子。
喂,你们有没有人管管我?旁边这个炉子感觉随时就要bào zhà了啊!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二十五)
鸳鸯打开炼房的门,拼尽自己的全力跑了出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
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刚才血淋淋的那一幕,若是没有师父替自己挡的那一下,怕是......只是现在这么想想,就是一阵后怕。
出门之时似乎听见褚槐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消失,他是想喊住自己吗?
算了,果然,师父都这个样子了,还是要快些去拿药来会比较好。
鸳鸯跑在回客房的路上,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并不觉得这条路有多长,但是此刻看起来就像是被拉长了百倍。
远远地就看见了来时的那扇圆栱门,与灰色的墙体不同的是它垂挂在门上的藤蔓,将圆栱门装点成了活力的绿色。
只是鸳鸯现在并没有精力欣赏这番好景,她掀起藤蔓,跑了进去,却险些撞上正在墙边慢悠悠地散步的绿长老。
“姑娘,您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呢?”绿长老看着鸳鸯跑过自己的身边,打趣地问道。
“是绿长老啊,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回去拿药,我师父受伤了。”
“哦?那位公子?怎么就受伤了?”
“他被黑长老用bi shou捅伤了!”鸳鸯始终没有停下她向前跑的脚步,但是让她感觉奇怪的是,绿长老的声音就好像一直在她的耳边似的,听得分明。她转头去看,却看见绿长老正在用与鸳鸯相同的速度跟在她的身后。
“姑娘,别看老夫,看路。”绿长老冲鸳鸯笑得和蔼,“老黑看着本本分分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呢?”
“我并不知,我猜他原本是想杀我的,只是师父刚好帮我挡了这一刀。”
“老黑这又是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鸳鸯摇了摇头,“当时黑长老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什么要谢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之类的话。”
“谢?为什么要谢?莫非是寨主要赠七生蛊与你?”绿长老半开玩笑地问道。
而绿长老听到的却是鸳鸯肯定的回答:“确实如此。恕大师说,若是这次能成功炼成七生蛊的话,就会在祭祀大典之后将七生蛊赠与我和师父。”
“竟真是这样?不过姑娘,您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我们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炼成。”
“我知道,只是明知道机会渺茫,但还是要去相信一下的。”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回到了那栋小楼,跑了许久的鸳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而一旁的绿长老却还是气定神闲。
“姑娘,老夫看您跑得如此劳累,回去之时不如让老夫捎您一程吧?”
“那就先谢过绿长老了。”
只是休息了片刻,鸳鸯又小跑地上楼,客房边上的那两个房间大门敞开着,白长老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打扫着这两个房间,听到鸳鸯匆匆从走道上跑过的声音,疑惑地走了出去,看着她拐进了客房之中。
正巧绿长老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白长老赶紧将他拉住,好奇地问道:“喂,绿老,这姑娘她这么着急地要干嘛呢?”
“老白?你怎么在这呢?”
“寨主这不是让老夫给他们腾两个房间出来,别打岔,她这是要干什么?”
“说是老黑伤了她师父。”
“黑老?就黑老那性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听她讲的时候,老夫也不大相信这是老黑会做出来的事情,不过看她那表情,又感觉假不了。”
“黑老这回算是完了吧?竟然敢在寨主的面前伤了人。”
“嗯,应该是完了吧。”绿长老笑眯眯地收回了放在白长老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走道上。
白长老也跟着绿长老的视线看去,只见鸳鸯拿着两个背囊从客房中走了出来,乍一看,还以为是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鸳鸯一抬头,却看见绿长老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她并不是很愿意见到的人。
此刻的她只能礼貌性地扯了扯嘴角,朝着白长老打了声招呼:“白长老,真巧,您也在这儿啊。”
“老夫听绿老说,黑老险些杀了您的师父?”
“是。”
“老夫可否与你们一同前去一看?”
鸳鸯点了点头:“自然。”
绿长老瞥了白长老一眼,笑着说道:“老白你房间打扫完了?这就要去看老黑的热闹了?”
“早就打扫完了。”说着,白长老将手中的鸡毛掸子往边上一扔,跳上了栏杆,往楼下一跃,率先朝着炼房走去。
绿长老看着白长老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对着鸳鸯深鞠一躬,和蔼地说道:“鸳鸯姑娘,失礼了。”
“诶?”鸳鸯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天地一阵旋转,她竟被绿长老扛在了肩上。
绿长老也学着白长老的模样,站上了栏杆,一跃而下。
鸳鸯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用手遮住自己的脸,闭起了双眼,听着风在耳边吹过的声音。
“姑娘?我们到了。”只是一瞬的功夫,耳边的风声停止了,紧接着传来的是绿长老的声音,随后,鸳鸯的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么快!”鸳鸯睁开眼,看着方才还是在客房的二楼上,现在立刻出在眼前的炼房,不禁感叹道。
“确实比跑起来要快许多。”绿长老从窗口望了望,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炉子,其余一概看不完全,“您也别愣着了,快些进去吧。”
“哦!对了,师父!”经过绿长老一提醒,光顾着感叹的鸳鸯这才想起来,炼房中还躺着自己受了重伤的师父。
鸳鸯慌忙推门进去,最先入眼的却是倒在一片玻璃碎片之中的黑长老,以及站在他面前,正用法杖指着他的恕善。
恕善脸上的表情是鸳鸯从未见过的阴沉,那眼神,就算他下一秒就要吃人也不足为奇。
鸳鸯并没有将视线停留在这边很久,而是径直走到了褚槐的身边。
“师父!师父!您不要死啊!”
听到了鸳鸯的声音后的褚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了跪在他身边的鸳鸯,胸口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只是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源源不断,“我还没死呢,你瞎喊什么呢。”
鸳鸯惊喜地看向褚槐“师父!我看您闭上了眼睛,还以为......”
“想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事,我不过是有些困了,就想着眯一会儿等你回来。”褚槐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他一动,伤口就又开始往外流血,虽说在鸳鸯出门之时,他就已经动手封住了伤口附近的几处穴位,但还是没法完全将血止住,稍稍一扯,就会继续出血。
他只得重新躺回了蒲垫上。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二十六)
“师父。”鸳鸯将两个背囊中的药悉数倒在了地上,“哪个才是止血的药。”
“你看看有没有一小包白色的药粉。”
“啊......看到了。”鸳鸯从这堆药材中挑出了四包从外观上看几乎一模一样的粉包,“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包。”
褚槐侧过头,看着鸳鸯举起这四包药粉左翻右翻,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的样子,失笑道:“你左手上的那一包。”
“这包?”鸳鸯放下其余三包,打开了左手上的这一包药材,草药的味道瞬间铺面而来。
“这是用止血草磨成的粉,能加快伤口的愈合,你将我伤口边上的布料撕开些,别将药粉全洒在衣服上了。”
“知道了,师父。”
鸳鸯照着褚槐说的,沿着被bi shou划破的这个口子,用力地将衣服扯得更大了些,总算是能看清他伤口附近一大块被血染红的皮肤,她这才停了下来,伤口边上的肉往外翻着,看着格外得瘆人。
褚槐常年锻炼的身体看上去很结实,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需要给他上药,鸳鸯还真没有想到褚槐的身材竟也是如此得完美。
鸳鸯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了褚槐的身上,药粉刚一接触到伤口,他就不禁皱了皱眉。
“我的那个背囊里面的一个隔层中应该有纱布,你去拿出直接缠在我的伤口上。”
“好。”
鸳鸯拿过那两个长得相似的背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褚槐的,她干脆将两个背囊的隔层全部翻了出来,好在确实如褚槐所说的一般,其中的一个隔层之中,放了许多干净的纱布。
鸳鸯将它门抽了出来,笨手笨脚地绕着褚槐的胸膛,缠过他的伤口,看着差不多了,就在他的胸前恶趣味地打了个蝴蝶结。
褚槐低头看了看,不解地看向了鸳鸯:“为什么要打蝴蝶结?”
“嗯......”鸳鸯故作低头吟思的模样,说道,“因为漂亮。”
褚槐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扶我坐到墙角吧,这个炉子看着着实有些害怕,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bào zhà。”
“好。”
鸳鸯将褚槐扶了起来,抓过底下的蒲垫放在边上,随后慢慢地将褚槐扶了过去,让他可以在不牵动伤口的情况下,靠着墙坐了下来。
绿长老和白长老此刻正在趴着门往里看,两人最先注意到的还是黑长老与恕善这两个还在不断僵持着的人。
“老黑还真是惨啊,老白,你看看他脸上那伤,啧啧啧。”说话的是绿长老,他小声地凑近白长老的耳朵,不料却被白长老挥手打了一巴掌。
“靠那么近干嘛?老夫又不是听不见。”
“这不是怕你上了年纪,听力也下降了么。”
“不过说起来,看黑老这样子,应该是彻底惹到了寨主,估计往后的这段时日里,整个寨子中就只会有我们两个长老了吧。”
“老夫看也是,老黑那表情还这么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跟抽风了一样。”
“喂。”白长老拉了拉绿长老的衣袖,“你看那里,炉子是不是在发光?”
绿长老朝着白长老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老夫方才从窗子中就看见了,闪着金光,还发出一种让人讨厌的声音。”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个炉子以前有这样过吗?”
“倒是十几年前老夫好像有见到过,那个时候是为什么见到来着?”
“老寨主还在的时候?”
“嗯......当时坐在我身边的好像并不是现在这位寨主。”绿长老仰起头,看向天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对了!那是老寨主最后一次炼成七生蛊的时候,那也是第一次老寨主亲自喊我进了炼房,当时这个炉子就像现在这样,又是金光,又发出这种难听的声音。”
“难道说......”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七生蛊炼成了!
激动、欣慰各种表情浮现在了绿长老的脸上,时隔了这么多年,总算又一次炼成七生蛊,总算是不用再每年被外族的人看不起了,也不用成为他们的歼灭对象了!
“您二位既然来了,不如就干脆进来帮小生收拾一下残局吧。”绿长老和白长老还没高兴多久,屋子里就传出了恕善冰冷的声音。
瞬间将两人高涨的情绪冻结,“是。”
明明已经收敛了气息,就连交谈的声音也降至了最低,却还是被寨主察觉到了他们到来。
还真是倒霉啊,本来只是想来看个热闹的,结果现在却还要当起苦力,出师不利啊,出师不利。绿长老摇着头,走进了炼房中,在褚槐和鸳鸯的面前站定。
“褚谷主?鸳鸯姑娘?老夫先送你们回去休息吧?伤口还是清洗一下再上药会比较好哦。”
鸳鸯看着绿长老和蔼的笑容,忍不住点了点头:“那就谢过绿长老了。”
果然还是绿长老看着要比白长老亲切多了!
“那就让褚谷主趴到老夫的背上来吧,老夫背他回去。”说着绿长老蹲了下来,示意鸳鸯扶起褚槐,拉到他的背上来。
虽然褚槐真的很想大喊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但无奈鸳鸯还在身边,他只好乖乖地趴在了绿长老的背上,任由他背着自己走出了炼房。
......
“白长老,能否麻烦您将黑长老与那店小二关在一起?小生这里还需要做七生蛊的收尾工作。”恕善叫住了还站在门口的白长老,将手中的法杖放在了一边,转身朝着炉子走去。
从褚槐身上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悉数被七生蛊吸进了炉子之中,除了滴落在软垫子上的血以外,炉子周围干净得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自然。”白长老只好认命地走进炼房,在黑长老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黑长老低着的头,“黑老,您这又是何苦呢?”
“如果不是老夫,寨主根本炼不成七生蛊,寨主就不应该违背老寨主传下来的规矩,活该这十几年都炼不成,就知道守着他那该死的人道主义。”黑长老朝着地上碎了一口血沫,满是鲜血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与嘲讽。
“可是说到底还是您触碰到了寨主的底线,即使您做的是正确的,但是在谕神寨之中,寨主就是我们的最高信仰,寨主的话,就是绝对的,所以,得罪了,黑老。”白长老抽出了一根麻绳,将黑长老绑了起来。
黑长老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反抗,只能任由白长老将自己扛出了炼房,“老夫认了,不过老夫也总算是可以给老寨主一个交代了,七生蛊终于重新问世了。”
“接下来的日子,黑老您就好好休息吧。”白长老关上了昏暗柴房的最后一丝光线,叹着气走了出去。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二十七)
白长老并没有急着走回炼房,而是缓缓地走在炼房与柴房之间必经的那条小路上,路的两边全是盛开地娇艳的海棠花,这是恕善最喜欢的花。
西域的气候原本并不是特别适合种植海棠花,到了雨季的时候,有时接连几天都会见不到阳光。而成片的海棠花却是喜干,常常到了花开的季节,就开始了阴雨连绵,一夜的暴雨之后,花瓣无一不从枝干上落了下来,这让恕善很是苦恼,就算是堪堪将它们养活了,也总是见不着它们开花的时候,只有落进了泥土之中的淡红几片。
他曾听恕善说起,现在的这些海棠花之所以能开得那么好,全是淮花谷褚谷主的功劳。
那是许多年前的某一天,还是少年的恕善打着出去历练的旗号,偷偷地跑出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寨子,来到中原,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听说了有淮花谷这样一个地方,江湖上传言,淮花谷妙手回春,无论是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通通能够得到解决,再加上谷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是菩萨心肠。
当时的恕善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觉得既然淮花谷的医术如此高明,那么就一定会有在西域种活海棠花的办法。
他便一路边走边问,总算是在走了几次回头路以后,找到了淮花谷的入口。
那时候的老谷主还在世,所以褚槐不过是一个淮花谷的普通弟子,他第一次见到恕善的时候,他还是淮花谷的入口处当一个勤勤恳恳的扫地弟子。
“你也是来找谷主看病的吗?”少年褚槐注意到了这个踌躇在树林间的少年……还是少女?
“啊,你在和小生说话吗?”恕善像是被褚槐吓到了一跳,满脸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还没有自己高的少年。
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雌雄难辨,让褚槐更加分辨不出这人究竟是男是女,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恐怖吗……
“对啊,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别人吗?”褚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个,小生名叫恕善,请问这里是淮花谷吗?”
“是啊,我身后的这一座山都是淮花谷。”
“小生想要见淮花谷的谷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见到他?”
“看你年纪也不大,是生了什么病吗?”
“啊……不是小生,是小生的最爱。”
“爱人吗?”褚槐的眼中闪起了羡慕的光,“真好啊。”
“差……差不多吧。”
“谷主现在应该在后山的石房中看书吧,你稍微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一下我表哥,然后我再带你去找谷主。”
“好,多谢。”
褚槐看了看手中的扫把,又看了看恕善,想也没想地将扫帚塞进了他的手中,然后朝着其中一栋在房顶晒了药的屋子跑去,他边跑,边回头朝着恕善挥手:“你可一定要在原地等我回来啊!”
“啊,好。”恕善低头,疑惑地看着手中的扫帚,这人的意思是要我帮他扫地吗……
还没等恕善想清楚,就看见褚槐拉了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的少年,从那栋屋子中跑了出来。
两人很快就跑到了恕善的面前,褚槐拿过恕善手中的扫帚,放进了他身旁这个眉眼间写满了冷峻的少年手中,少年不说话的时候,恕善甚至觉得这位少年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表哥,你替我在这里站一会儿。”
“哈?褚槐你拉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你自己为什么不站?”
恕善在少年开口的瞬间,忽然觉得这人似乎也没有像他表面看起来得那么冷漠啊。
“我这不是要带客人去找谷主嘛。”褚槐赔笑道。
“怎么每次来客人的总是在你站岗的时候,这些人难道都是约好的吗?一定要在你站岗的时候来,而且每次他们一来,你就要我替你站岗,你怎么不干脆所有的岗都让我站?”
“表哥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我还挺乐意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去完了就赶紧回来,我可不想一直替你站在这里。”说着,少年朝着褚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知道了!”褚槐朝着少年做了一个鬼脸,拉起了恕善的手,往上山的路跑去。
“得了,这幅模样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少年拄着扫帚,将下巴轻轻地抵在把柄上,思绪已经飘进了面前的树林里,自己怎么就每次都愿意答应他替他站岗呢。
……
“那个……”
“叫我褚槐就好。”褚槐松开了手,与恕善一同并肩走在山路上。
“哦,好,褚槐,方才那人是谁啊?那人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是看你和他又好像很熟的样子。”
“你说刚刚替我站岗的那人?他叫花无谅,是我的表哥,因为是表兄弟,从小又一起在淮花谷长大,自然会比较熟一点了,还有,你别看表哥这样,他其实很好相处的,虽然他看上去确实冷冰冰的,但是他有的时候,说白了就是个话痨,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就他那张脸,面无表情地说个不停!”褚槐一边说,仿佛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一边吃吃得笑着。
“花无谅?可你们的姓氏也不同,怎么会是兄弟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是表兄弟,可不是亲兄弟,姓氏不同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的母亲倒是与他的父亲好像是亲兄妹来着。”
“原来是这样,小生懂了。”
“难道在你们那里只有姓氏相同的才是兄弟吗?”
“并不。”恕善摇了摇头,“在我们那里,一整个寨子的居民都姓褚。”
“那你们还真是个庞大的家族啊。”褚槐低头穿过一排紫藤架,走到了恕善的身前,开始倒退式前进,显然是对恕善所说的这个寨子很是好奇。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很多人都是小生叫不上名字的。”
“诶?不认识的人都是一个姓?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还真是新鲜。”
“褚槐,你这么走不会被绊倒吗?”恕善见褚槐的注意并没有放在脚下,即使是在台阶路上,他却还是如履平地般的轻盈。
“怎么会,这条路我闭着眼都能走。”褚槐话虽这么说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过了身,等着恕善走上来与自己并肩,随后伸手朝着山腰的方向一指,“你看,那个院子就是石房所在的地方。”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二十八)
“哪里?”恕善使劲眯起眼,朝着褚槐所指的方向看去,可除了花草树木,就别无他物了。
“就在那里呀,那个小黑点,你看不见吗?”
无论恕善怎么看,始终看不到褚槐所说的院子,他只得惋惜地摇了摇头,大约褚槐所说的小黑点,在自己的眼中,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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