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鸢鸢想吃糖
“恕恶,你怎么回来了。”恕善直接推门进去,就看见恕恶已经穿上了祭祀时才会穿上的衣服,翘着腿坐在恕善平日里坐着的那个位置上,翻看着手中的木箱子,“你不是在祭祀大典之前,都必须待在祭坛附近,不得踏出一步?”
“哥哥哪里的话,不过倒是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还以为您会先去柴房看看那个被您折腾得不成样子的黑长老,晚些才能知道我回来了呢。”瞧见了恕善站在门口,恕恶直接踩上了书桌,跃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在准备祭祀大典的事。你还敢乱走,你就不能有点身为祭司的自觉吗?”
“这不是听闻哥哥炼成了七生蛊,所以才想要回来看看。”
恕善一惊,这不过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一直待在山洞中的恕恶又是从何得知的?莫不是他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待在家中了?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打消。怎么可能呢,恕恶不是那种会拿祭祀大典来开玩笑的人。
“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告诉我,我是自己听到了风声,所以才赶过来的。”
“是黑长老?”
“怎么会呢?他不是已经被您关起了吗?又怎么可能会来告诉我呢?不过说起黑长老,他可是我族的大恩人啊,哥哥您怎能狠心地将他关在柴房之中呢?”
“那是因为他弄伤了小生的客人。”
“就是那两个中原人?”恕恶的表情中带上了不屑,“就因为他们两个蝼蚁不如的中原人,我族就要失去一个资历丰厚的长老?您这不就是小题大作吗?”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们。褚谷主这些年来为我们提供了多少稀世草药,你难道没有看在眼里吗?”
“不过就是交易买卖,哥哥觉得这样拼命很值得?”
“褚谷主是小生年少时的挚友......”
“您是这么觉得的,人家可就不一定了,关于那时候的事"qing ren"家说不定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现在的他不过是想要你手中的七生蛊罢了。”恕恶拿着木箱子,在恕善的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还把我放在炼房中的木箱子也给拿来了?快些还给我!”恕善并没有被恕恶的话所影响,而是朝他摊开了手,“褚谷主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的朋友,他想要七生蛊,我自然会给他。”
恕恶将木箱子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坐到了书桌上,“哥哥,您还真是善良啊,别人这是有目的的接近您,也就您会傻乎乎地真上套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东西,赶紧把七生蛊还给我。”
“别那么小气嘛,反正到时候到祭祀大典之上,您还是要将七生蛊交给我的不是吗?”
“现在,暂由我保管。”
“嘁,知道了。”恕恶看着恕善逐渐开始冰冷的脸,总算是开始意识到不妙,只得不耐烦地将木箱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这还差不多。”恕善拍了拍木箱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他夹在了腋下,转身就要离开,罐子中的蛊虫似乎有些在震动,莫约是因为受到了外界的刺激,果然还是不能长时间地让七生蛊离开炼房,恕善回过身,对恕恶说道,“你也早些回去吧。”
“嘁,烦人,您就准备这样一直将黑长老关在柴房中吗?”
“怎么会,小生自会将他放出来,祭司大人还是别在这里呆着了,若是被蛊神大人知道了你擅自出逃,可是要降罪我族的。”
恕善在书房外顿了顿,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抱着木箱子离开。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想带黑长老竟然还留了一手,他应该是一早就料到了这件事会被自己插手,也想到了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这才提早通知了恕恶,告知他七生蛊会在今日彻底地完成,让他回到家来。
不过,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冒着这种危险,也让恕恶从枯树林中出来呢?难道是想让恕恶来阻止自己妨碍他的计划吗?只是恕恶来晚了一步,只能看着黑长老被自己关进柴房之中?恕善想不明白,也不想再继续想,大步地朝着炼房走去。
“瞎说什么呢,还真是死板。”恕恶在书桌上坐了一会儿,等到恕善走远了以后,这才站到了地上,在书架上翻翻这本书,又翻翻那本书,许久之后,才从书房中离开。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三十二)
褚槐枯燥且无味的日子又在鸳鸯的监督下过了几日,好在这几日也是风平浪静——至少,褚槐是这么觉得的。
他也是难得地过了几天吃了就睡,醒了就吃的生活。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好像是变得圆润了一点。
而且就在今日,他总算是被鸳鸯允许下了床。他走出了房间门,站在走道上,伸了一个懒腰,扭动了几下脖子,放松了一会腰骨,晒着懒洋洋的阳光,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生活在楼兰的日子。
“褚小公子,看起来您恢复得不错嘛。”
褚槐朝着栏杆下望去,只白长老背着手,佝偻地站在楼下的空地上,笑着朝他打招呼。
“托您的福,不过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伤,再加上有我特制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自然要比普通的刀伤要好得快多了,现在活动开筋骨已经基本不是问题了。”
“怎么样?要不要下来过两招?”
褚槐瞬间来了兴趣:“行啊,只不过这几日我疏于练武,还请白长老手下留情啊。”
“呵呵,谁不知淮花谷的褚谷主不仅医术了得,就连武功也是一等一的,这说起来,也该是老夫请褚小公子手下留情吧。”
“白长老说笑了,哪里有那么夸张,这都是世人瞎传的,不可信。”
褚槐纵身跃起,脚点栏杆,在白长老的面前稳稳落地,率先做出了起武的手势,“白长老,您先请?”
“那老夫便不客气了。”白长老也是快速地进入了状态,双眼一改往常的慵懒,而泛起了精光,似乎是在扫视着猎物的破绽。
白长老的身形一晃,瞬间从褚槐的一丈之外,闪到了他的面前,右手紧握成拳,冷不丁地朝着褚槐的门面挥去。
而褚槐只是用余光一瞟,就将白长老的拳头挡了下来。白长老很快又出一掌,这分明是朝着褚槐还未好透的伤口而去,褚槐只是轻轻一侧身,就错开了白长老的这一掌,而他的力道还未收回,就被褚槐抓住了手腕,“白长老您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已经老咯,速度都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白长老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他趁褚槐的注意力在与自己说话之时,找准了机会,直接一记扫堂腿。
褚槐慌忙地松开了白长老的手腕,连连后退了几步,轻抚了抚胸脯,“白长老,您怎么能搞偷袭呢?”
“这怎么能算是偷袭呢?还不是被您给躲掉了?”
“不过是碰巧罢了,这几日果然还是有些安逸过头了,就连注意力都下降了不少。”
“褚小公子还是莫要谦虚了,您的实力在此,就算是许久未练,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您的啊!”白长老格挡着褚槐瞬间的连续出掌,那速度快到白长老几乎看不清他的掌影,只能听见掌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凭着本能去拦下他的每一掌。
但是渐渐地,褚槐的速度不减,白长老却越来越感觉到吃力,大约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他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对上褚槐时,已经是明显地跟不上他的出掌,不断地有漏掌擦过他的耳边,想必是褚槐为了不伤到他而可以在这些他接不上的掌中削减了力道,也改变了方向。
这也让白长老更加惊叹于褚槐的实力,竟然还能在这么快的出掌速度中,还有闲暇的功夫去思考自己的这一下会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对手。
白长老往后跃了一大步,举起双手,笑着对褚槐说道:“褚小公子,我们就到这吧,老夫认输。”
“白长老承让了。”褚槐朝着白长老拱手,身上因为运动开来,稍稍地出了一层薄汗,但他的身心却是格外得舒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与别人比试过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妙啊!
“褚小公子太客气了,分明就是老夫不敌您,只是过了几招,老夫就明显感觉到了差距,您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啊。”
“师父?您这是在做甚?”鸳鸯的声音chā jin了两人的谈话之间,褚槐与白长老两人同时看向了白长老身后的鸳鸯。
鸳鸯端着一碗还冒着热烟的药汤,站在空地玩,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两人,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那个……太久没动了,我就是活动一下身子。”褚槐轻轻挠了挠脸,看向了一边的蓝天。
鸳鸯将手中的碗直接塞进了白长老的手中,快步走到褚槐的面前,看了看他额间冒出的细汗,以及胸口又有些往外冒的血水,“您是怎么活动身子的?竟然出了那么多汗,就连伤口都开裂了。”
“不过是和白长老过了几招。”伤口?伤口怎么就开裂了?明明已经没有一点感觉了啊?褚槐疑惑地低下了头,果不其然缠在胸前的纱布上居然真的渗出了淡淡的粉红色。
“您明知道自己的伤还没好完全,为什么还要去和白长老比试呢?若是伤口感染了,您指不定还要过多久才能好完全呢。”
“这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而身体若是再不动,各种对外界的感觉就会下降,而我就会变得很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到时候可得怎么护你进宫啊?”
“这……可这也不能成为您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理由啊!”
“真的已经没事了,鸳鸯,你相信我一次好吗?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的很,况且我也在淮花谷中跟着老谷主学了这么多年的医,虽然他总喜欢让我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草,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比你要更懂怎么为自己疗伤!”
鸳鸯的表情僵住,慢慢地黯淡了下来,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她缓缓地转身,拿过放在白长老手中的碗,递给褚槐,“师父您先喝了药,出了汗,我去让绿长老为您接桶热水。”
鸳鸯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褚槐一眼。
话一出口的褚槐立刻后悔了,他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想要拉住鸳鸯离开的衣袖,却被她巧妙地避开,“抱歉啊,鸳鸯,是我言重了,我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的,你别生气了。”
“师父不必道歉,师父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是我关心则乱了,师父救了我的命,我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师父还是先回房间等着我吧。”说完,鸳鸯快走地离开了。
“这可怎么办呢,褚小公子,老夫是不是不该与您切磋的呢。”白长老走到了褚槐的身边,与他一同望向鸳鸯消失的方向。
“这并不是白长老的错,是我自己想要与您切磋的,您不必担心,我之后会与她说清楚的。”褚槐抿了抿嘴,走回了小楼之中。
“如此便好。”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三十三)
房门被缓缓地推开,褚槐进屋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有些沉重,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胸前缠紧了的纱布,已经被汗水浸湿,从伤口的地方渗出的血水,在胸口上的位置像极了一朵盛开的桃花。
他想了想,伸手解开了那个打得紧实的结,纱布掉落在褚槐的腿上,露出了他那个看上去有些骇人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皱皱巴巴,是一种紧绷的感觉。而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中间微微地裂开了一条小缝,里面偶尔冒出了一两颗小血珠。褚槐伸手碰了碰,血珠融化在了他的指尖。
“确实快好了啊。”褚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鸳鸯怎么就生气了呢......
叩门声很快响起,绿长老从并没有上锁的门口,探进了头。
“褚谷主?热水老夫给您放进屋里?”
“嗯,好,麻烦您了。”
房门被推得更大了些,绿长老吃力地提着一个大木桶,迈进了房间里。
“咚”的一声,是木桶与木质地板碰撞的声音,绿长老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褚谷主,热水给您放在这里了,老夫也就不打扰您了,先行离开了。”
说完,绿长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但不知是他有意想让外面的人参观褚槐洗澡,还是不小心忘记了,他出门之时,竟然忘了将门关上。
褚槐只得自己起身去关门,只是还未走到门口,就看见鸳鸯背对着他站在外面,眼神不知在看往何处。
“鸳鸯?你站在门口做甚?”
“师父......啊!”才刚转过头的鸳鸯,又立刻将脸转了回去,“师父您怎么把纱布拆了下来?”
“啊?”褚槐低头看了看,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已经让纱布解开,而当时因为想着要洗澡,也就没有穿上衣服,“抱歉,鸳鸯,我这就去穿衣服。”
“不必了,师父,您先洗个澡,待会儿我再去把您的草药磨成药粉,重新给您上个药。”
“那......那就麻烦你了。”
“您还跟我客气个什么劲,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师父您就房间里呆着吧。”鸳鸯闭着眼,摸索着门框,为褚槐关上了门。
褚槐摸了摸脸,听鸳鸯方才的语气,好像并没有在生自己的气了。
于是乎他便放心地褪去自己身上剩余的衣物,单脚踩进了木桶之中,温热的感觉瞬间顺着他的脚爬上了他的整个身体,很快他将另一只脚也踩进了木桶之中,他靠在木桶边上,让水浸过自己的下巴,身体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舒服的感觉瞬间在毛孔扩散,即使胸前的伤口在遇到水的时候,还是有一阵刺痛感,但这在褚槐的感识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褚槐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这短暂的舒适。直到水温渐渐地变凉,他才缓缓地起身,光脚走出了木桶,在屏风后擦拭着自己的身体,随意地拿起几件干净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在穿到上身的时候,他将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露出了自己精壮的胸膛与腹肌。
他想的这个时候,鸳鸯也该磨完了草药,算这时间,再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敲响他的房门。
果不其然,只是褚槐走到床边的这段距离里,屋子外出现了一个人影,紧随着是三声敲门的声音。
“师父,您洗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你进来吧,水也已经凉了。”
鸳鸯一进门看见的便是开着衣服的褚槐坐在床边。
她赶紧将头扭向了另一边,将已经磨好的草药递到褚槐的面前:“师父您怎么又不好好穿衣服?赶紧自己将药抹上,把衣服穿好。”
“鸳鸯你不帮我抹吗?”褚槐戏谑道。
“师父您都多大的人了?哪次不是你自己抹的?”
“在炼房时的那一次啊!”
“师父您可就别再开玩笑了,我出去等您。”说完,鸳鸯便转身跑出了屋子。
“砰”地一声,门在褚槐的面前关上,只留了他与手中的药粉面面相觑。
得咧,又得自己上药。
褚槐在床上躺倒,将药粉悉数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拿起鸳鸯放在一旁的干净纱布,随意的将自己的伤口缠了起来,打牢了结,在确定不会掉下来的时候,他这才重新坐起了身,将衣服穿好,朝着门口走去。
“鸳鸯,可以进来了。”褚槐将门打开,就看见鸳鸯趴在栏杆上,半仰头,望着远处的景色。
“您把衣服穿好了吗?”
“已经穿好了。”
鸳鸯转过身来,见褚槐确实有将衣服穿好,这才绕过他的身边,走进了房间。
“方才我出门为您磨取药粉的时候,遇到了恕大师。”
“恕大师?他有与你说什么吗?”
“并没有。”鸳鸯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很是匆忙的样子,像是没有见到我的样子,从我的身边经过,走了出去,我与他打招呼,他也不回应我。”
“竟还有这种事?按道理来说,恕大师应该不是个会因为着急而装作不认识谁的人啊。”
“恕大师看上去有些奇怪,他身上穿的是一件与我们这些天看到过的样式完全不同的衣服。”
“不过说起来,今天是不是恕大师与我们说过的祭祀大典的日子?他穿的会不会是祭祀时所要穿的衣服?”
“祭祀大典?被您一说,我想起来了,从刚才开始,总是在我视线前晃荡的绿长老和白长老给您送完了热水以后,都不见了踪影。刚刚还不觉得,这偌大的府邸之中,现在安静得好像就只剩了我们两个人。”
“不如我们也一起出去看看吧?”
“可师父您的伤......”鸳鸯还是有些担忧。
“已经不碍事了,并没有再继续往外流血了,你也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
鸳鸯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想起不久之前,褚槐在楼前的那片空地上,对自己大声说出的那句话,让她瞬间将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那师父,我稍微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就一起上街吧。您知道祭祀大典哪里举行吗?”
褚槐望天回想了一番,“大约知道个方向吧。”
“那便好,我先回去了,过会儿再来找您,您也看看您有没有什么想带上的东西吧。”
褚槐点了点头,而鸳鸯连桌上刚为她倒出的热茶都没来得及喝,就风也似的跑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不知为何,褚槐发现自己自从来了这儿以后,叹气的次数明显多了不少。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三十四)
鸳鸯来时也并没有带来多少东西,所以当她回到房间,需要准备的也就没有很多。
拎起放在桌子上的背囊,正要往肩上背,但随即她又停了下来,拿下背囊想了想,还是将它放了下来。只是去看个祭祀大典的热闹而已,应该用不上背囊中的东西吧。
她最后又环顾了房间一周,跨出房间,并将门关了好,走往褚槐所在的隔壁。
房间的门并没有被关上,只用一个转身,就可以看见褚槐坐在桌子边上喝着茶,与刚才相比,他又重新换了一件衣服,从素白色,换到了他并不经常穿的苍青色,长发也松松地挽了起来,看上去干净英气了许多。
“师父,您准备得怎么样了?”鸳鸯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敲了敲门,在看到褚槐注意到门外了以后,才扒在门框上,朝着屋里探头。
“我们走吧。”褚槐放下手中的茶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与鸳鸯一同走出了小楼。
府外,就是已经许久未见了的大街,闷在房间里的这几天,都没能好好地出这大街走走逛逛,白日里的与那日在夜晚所见的不同,沿街的小贩开始卖起了谕神寨的特产小食,也总会有好奇的人停下脚步用生硬的汉语与小贩交谈起锅里卖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好吃!好吃!一文钱!一文钱!”小贩情绪高涨地朝着这人比划一根手指,晃来晃去。
“那就来一文钱的?”那人半信半疑地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文钱,却被小贩一把抢了过去,然后拿起一串类似于炸串一样的东西塞进那人的手中。
小贩将他的肩膀推往了一边,招呼起下一个顾客。
那人往边上小走了几步,看得一愣一愣,想来也是没有明白,这里的商贩是怎么一回事。
“好吃再来!”小贩送走一波客人,直起腰板,擦了擦自己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人虽然都在走动,或是走走停停,毫无章法地到处乱看,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们都在往同一个方向靠近,那就是离着褚槐两人不远处的那片枯树林。
“还真是热闹啊。”只是刚走出门,就已经有许多人走过褚槐的身边。
“这些人为什么都要往枯树林里面走?”鸳鸯在被bǎng jià的那天一直处于神智并不是很清楚的状况下,她虽然知道后来的她是在那片枯树林之中被救了出来,但是她不知道,那里还有着些什么。
“大约是去祭坛吧。听恕大师说过,祭祀大典似乎就是在祭坛举行的。”
“祭坛?这片枯树林之中竟然还有祭坛所在?”
“没错,那是一个看上去很古老的祭坛,但是恕大师当时与我说过,等到了祭祀大典的时候,那个祭坛就会变得不一样。”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快些过去看看吧!”鸳鸯忍不住催促道。
“只是......我并不记得那祭坛该怎么走了,上一回还是跟着恕大师才走出来的。”
鸳鸯才往前走了几步,瞬间又停了下来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褚槐,“我们跟着别人进去不就好了?”
“那......也行吧。”褚槐很快跟上了鸳鸯的脚步,与她一同跟在了方才跟小贩交谈了片刻的那人身后。
他手中的炸串早已吃完,吧唧吧唧了嘴,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似乎是还没有品尝出是个什么味,就已经下肚了,想要回去再找那个小贩买一串,但是回头那个小贩却不知推着那小推车跑去了哪里,只好作罢。
他抬头望了望太阳的位置,觉得时间似乎是已经差不多了,便快步地走进了枯树林之中。
褚槐和鸳鸯与他稍稍保持了一点距离,这样才能不让他觉察自己在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身后两个的向导。他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周围那些来参加祭祀大典的人无异,更好地融入在他们之间。
“夜里的枯树林可没有那么多人啊!”褚槐左右看着每隔了几棵枯木,就能见着一个人在往与他们相同的方向前进,“我来找你的那天,这里可是又黑又安静,就连一不小心踩到树枝的声音都变得异常的恐怖。”
“可既然他们的祭坛在枯树林里,怎么会没有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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