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鸢鸢想吃糖
“好,麻烦恕大师了,我想我们现在就去吧。”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三十八)
恕善走近靠着左侧的那排书架,在书架与墙壁之间留出了一道半人宽的空间,只有侧过身,才能挤进那里面。
他将镶在墙上的那盏油灯朝左旋转了三圈,又朝着右边扭了四圈。恕善一松手,油灯就进到了墙壁之中,很快就从墙壁中传出来一阵机关扭动的声音,一扇石门在黑暗中缓缓打开。
恕善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看得吃惊的这两人说道:“两位,这边走吧?”
“这里?”褚槐不可思议地指着这条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缝隙的道路,“入口竟然设在了这种地方?”
“说来惭愧,这是老寨主为了让地下室变得更加隐秘,才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若是稍微胖了些,还就真的过不去了。两位跟在小生的身后,就一定可以进去的。”
说完,恕善率先侧起身子,面向墙壁,身体紧贴,小步小步地往里面挪,仔细看他的后背,还是可以看得出,与书架的背面还差了一点距离。
褚槐看了看自己的身材,看起来似乎与恕善差不了多少,既然他能这么轻易地就过去,那么自己也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么想着,褚槐就照着恕善的姿势,靠近了这条走道,却在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卡住了身子。
“噗。”鸳鸯捂住了嘴,却还是笑出了声,“师父,没想到您竟然那么胖。”
“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胖?”褚槐横了一眼鸳鸯,显然是不满她这番嘲笑自己。
“褚谷主您进来的时候可不要提着气。”恕善站在石门口,虽说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听着他的声音,确实是染上了笑意,“您若是使劲地提气的话,反而会过不来,倒不如放轻松会比较容易进来些。”
“原来如此。”
褚槐将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与方才相比,确实是要容易过了许多,这一回,他明显地感觉到书架与墙壁之间的空隙像是变大了一般,侧过身往里走着,竟莫名地还觉得有些宽敞。
里头很黑,褚槐摸索着墙壁,却依然没有摸到有哪个地方是凹陷下去的石门,“恕大师,您在哪呢,为何我走了那么就都没有找到您开的门在哪里?”
“褚谷主您别着急,再往前走走就是了。”
恕善的声音似乎就是从自己的正前方传来,但是双手摸到之处,除了石壁,便只有木质的书架了。
“在往前走走……”忽然,褚槐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量一紧,整个人不甚防备地被往里侧拉。
很快,褚槐在这力量的左右下,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就直接扑进了石门之中,而一直拉着他的手腕的那人便是恕善。
石门里头有些许微弱的烛光,想来应该是在恕善进去了以后才点燃的。褚槐的脚下便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台阶,火光只能照亮一小段前进的路,再往深处,就是无尽的黑暗之中。
鸳鸯很快也被扶进了石门之中,恕善便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油灯,而褚槐则是替他抱着装有七生蛊的那个小罐子,让鸳鸯走在两人的中间,自己走在最后。
火光只够照亮两人的脚下,这便导致了褚槐一直处在一种摸黑前进的状态,好在眼睛适应黑暗的速度比较快,不然他还真怕自己会因为不小心踩空而撞着两人。
好在,恕善很快就走到了平地上,他将油灯放在一张用石头打磨出来的桌子上,随后走到了角落,蹲了下来,不知在干些什么。
但是很快,随着恕善的起身走往下一个角落,在他原本蹲过的那个角落亮起了光,褚槐这才看清,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静静地躺在已经被打开了箱子之中。伴着恕善的一蹲一起,四个角落很快都亮起了光,将整个地下室照耀得犹如白天一般。
石桌被摆在了地下室的正中心位置,虽然并不大,但是在四周靠墙的地面上,却是摆满了与褚槐手中一模一样的罐子。
“这些都是七生蛊的失败品。”恕善拿过褚槐手中的罐子,以及鸳鸯手中那本暗紫色的书,放在石桌上,招来了两人与自己一同在石凳上坐下。
“为何要将失败品放在这里呢?”鸳鸯很是不解。
“七生蛊的原虫见不了光,一见到光就会变成暴走的怪物,就算是失败品,也就是已经死了原虫也不例外,只要一见到阳光,就会立刻活过来,开始变异。”
“变异?蛊虫竟然还会变异?”
“嗯,不过只有七生蛊会这样而已,虽然从来没有史册记载过,但这确实是存在的。”
“那若是它变异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很抱歉,小生长那么大却从未见过原蛊虫变异,这一说法,也是老寨主告诉小生的。不过当时听他讲,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原蛊虫变异了,我们一直都很小心地将它装在这种不透光的罐子之中。”
鸳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当时见着其他的蛊都是用玻璃罐子装着的,只有七生蛊却是和它们不一样。”
“没错,小生当初又装在木箱子之中,就是为了双重保险,深怕有歹人会将罐子打碎了去。”
“还会有这样过分的人吗?”
“毕竟七生蛊的传言可是诱人得很,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彻底地爱上自己,自然会有许多人来上门要蛊,只不过都被小生给拒绝了。”
“可即便是这样,您还准备将七生蛊赠与我……”
“谁让褚谷主是小生的朋友呢,那谷主的徒弟也便是小生的朋友了,朋友若是想要,岂有不赠的理由?”一直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的褚槐,忍不住揽过了鸳鸯的话头。
“恕大师,您以后若有什么我或者淮花谷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地报答您的。”
“褚谷主,您言重了,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这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罢了,就像当年您赠与小生,能将让海棠花健康地生长在西域的那药一般。”
褚槐表情一愣,声音轻颤地说道:“您还记得?”
“这是自然,当时的您帮了小生这么大的一个忙,小生都还没来得及感谢您,就已经被老寨主关进了家中,这份恩情,小生又怎么会忘呢?”
“我还以为您早就已经忘了这件事呢……”褚槐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那么多年前的一个无心之举,竟能被记到现在,原来也是一件那么容易满足的事情啊!
“怎么会呢,从那时开始,小生便打定主意要好好报答您,现在能够帮上您也真是太好了。”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三十九)
恕善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罐子打了开来,还没等他将七生蛊从里面拿出来,鸳鸯便已经好奇地探头往里看,只见那黑漆漆的罐子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只就如同一条小毒蛇一般的蛊虫,却不似毒蛇那般长,大约只有一寸左右。它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不是特别耀眼,但是看上去莫名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七生蛊原来就是长这样啊……”鸳鸯的手肘撑着石桌,整个人趴在了上面,从前都是在书籍中才能看得明白,这便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七生蛊,心中自然满满的全是新奇。
“这只是它的母虫。”
“那子虫又在何处呢?”
“子虫要比母虫好炼许多,也没有那么多禁忌,自然是放在了炼房之中,那日被黑长老打碎的玻璃罐子之中,就有放着几只。”
“被打碎的罐子?那里面的蛊虫都去了何处呢?”
“自然是被白长老收拾掉了,不过今年同母蛊一同炼制出来的子蛊应当还在炼房之中,过后等你们将要离开之时,小生再交于你们。”
“我可以碰一下它吗?”
“自然,您以后便是它的主人了,自然能碰了。”
鸳鸯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往罐子中伸,指尖与七生蛊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就在她碰到七生蛊的那一瞬间,蛊虫轻轻地动了动,可把鸳鸯吓得往回一缩,就连身体也忍不住地往后退了退,险些将罐子打碎。
但很快,蛊虫又恢复了静止的状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鸳鸯的错觉一般。她又重新定神,将手往里伸。
蛊虫的表皮摸起来有些些粗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滑腻感。也没有像方才一般的动静,这让鸳鸯更加觉得刚才那真的只是她的幻觉一般,莫非是最近太累了吗?
“鸳鸯姑娘,不如就请您直接将七生蛊拿出来吧?”
“拿出来?这……这该怎么拿?”
“您将它捏起拿出来便是了。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恕善坐在石凳上,看了鸳鸯片刻之后,翻开了那本从书房中拿进来的那本暗紫色的书,直接翻往了最后几页。
“就像是这样吗?”鸳鸯仅用了两根手指,捏住七生蛊,缓缓地将它从罐子中拿了出来,放在手心之中。
只是这七生蛊在碰到她的手心之时,又轻轻地动了动。这一回,鸳鸯确实是真真切切地看清了,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它……怎么动了?”七生蛊险些被鸳鸯微颤的手抖落,不过好在她提前反应了过来,用另一只也盖住了七生蛊。
“这是当然了,它毕竟不是死物,在感受到温度的时候,还是会活动的。”
“啊!那它岂不是再过一会儿就会自己动起来了,那该有多可怕啊。”鸳鸯一想到一个长成这样的蛊虫,还是毒虫,会在自己的手上爬来爬去,光是想想这个画面,都让人背后一凉啊!
“鸳鸯姑娘您说笑了,这蛊虫是不会像您想的那样动的,它只会想方才您看见的那个模样活动。”
“就是抖了一抖?”
“没错,您看这里的文献。”恕善将方才翻开的书,转到了鸳鸯的面前,指着一小行字,对她说道,“这里写的是,七生蛊的母蛊,是最为乖巧的一种蛊虫,它到了施蛊者的体内以后,是不会对施蛊者产生任何的影响的。”
“这是何意?到施蛊者的体内?”鸳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虽然是看不懂书上的文字,但是就连恕善的话她也是没怎么听懂。
“母蛊在施蛊者的身上,也就是您的身上,而子蛊就必须由您亲自种在您的爱人身上,这样才能完成这一整套的仪式,只有您亲自种下,母蛊与子蛊靠近了才会产生共鸣。”
“那不会产生影响又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即使蛊虫在您的身上,也不会像别的蛊毒一般,对您自身产生影响,只会对子蛊产生作用。”
“我从前在家中的一本书中看到过,书上提到说有了七生蛊以后,我必须要承受的代价是活七世不入轮回,才能在最后一世的最后八十年之中让他彻底地爱上我,这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小生说实话也不是很清楚。”恕善又将书往后翻了几页,“只是在老寨主留下的这本书上,也确实有这么提到过。只有是痴情种,才敢如此冒险地尝试七生蛊啊……又能有多少人愿意孤独地活过七世呢?看着爱人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别人,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鸳鸯低头看着手中的七生蛊,低吟道:“可即使是这样,我也渴望他能重新爱我一次,哪怕只有七世中的短短八十年,那我也心满意足了。”
“鸳鸯姑娘,小生说句您不爱听的,您这又是何苦呢?像您这般出众的人,又何尝找不到一个爱您的人呢?”说着,恕善的视线瞟向了一旁的褚槐,而褚槐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两人说话的样子,认真地翻阅着从鸳鸯手中拿来的那一本古籍。
“可是我爱的人只有他,再多爱我的人,都抵不过一个他。”鸳鸯将拿着七生蛊的那只手伸到了恕善的面前,“恕大师,别再说了,您还是快些教我如何用它吧,我早已下定了决心,无论是谁,都不能动摇。”
“那好吧,既然您心意已决,那小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恕善叹了一口气,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走到褚槐的身边。
寒光一闪,恕善抽出了褚槐腰间的bi shou。
褚槐一摸腰间,但是已经晚了,他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bi shou就已经落到了恕善的手中,他猛地一回头,“恕大师!您这是做什么?”
“抱歉,褚谷主,小生并没有惊扰您的意思,只是在小生的身上,并没有bi shou,小生记得您总会带一把bi shou在身上,所以就想要借来一用。”恕善的脸上满是抱歉。
“那您直接与我说便是了,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
“小生只是看谷主沉浸在书中,并不想打扰到您。”
“这倒无事,只是您拿bi shou是要干什么呢?”
“自然是将母蛊种进鸳鸯姑娘的身上了,您看,在这书上写了,要想将七生蛊种进身上,就必须在身上划开一个伤口,让蛊虫融进血液之中。”恕善又将书往后翻了几页,只是上面的文字,就算是褚槐,也无法全懂,从零零散散认识的几个字词中连成的意思,似乎确实和恕善说的无异。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四十)
“那还等什么?快些开始吧。”鸳鸯往上拉起了自己的衣袖,将bái nèn纤细的手臂伸到了恕善的面前。
“您真的要如此吗?”bi shou拿在手上轻颤,看着鸳鸯无暇的皮肤,恕善却犹豫了。这副模样叫人如何下得去手啊……
“当然了!”鸳鸯一脸理所当然地仰头看向恕善,却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迟迟不愿意下手,明明是他先拿出了bi shou,“恕大师?您在想什么呢?”
“这……”
“您若是下不了手的话,就告诉我该怎么做,让我自己来吧。”鸳鸯将恕善手中的bi shou夺了过来,“依您方才说的,是这样吗?”
恕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bi shou在鸳鸯的胳膊上划出一道痕迹,血顺着被划开的皮肤流了出来。
叮啷,bi shou掉落在地面上,弹起,再落下。
被紧握在手中的蛊虫嗅到了血的气味,止不住地在鸳鸯的手心中颤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带着胳膊也在不停地颤动着,伤口中的血液顺着手臂抖落下血珠,一滴一滴地洒落在地面上,整个地下室中回响着的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伴着油灯中火烛的跳跃声。
时间在这一刻被放慢,明明只是一瞬间,却在两人的脑海中被无限地放大。
“鸳鸯!”褚槐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鸳鸯的手腕,“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师父您先松开我......”鸳鸯用另一只手想要将褚槐的手扯下来,他这般抓着,让自己没法将七生蛊从手心中拿出来啊!再过一会儿伤口都快要结痂了,那还怎么将蛊虫放进伤口之中,“您再这样我可就得在手上再开一个口子了。”
褚槐一听,赶忙松开了鸳鸯的手,乖乖地与恕善站在了一起。
他低下了头,明明人是自己强带过来的,那么为何真正的七生蛊到手了却不是很情愿她这么做呢?想要看夏渊吃瘪的那个人不正是自己吗?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种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因何而起?
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某个钱庄老板笑眯眯的模样:“您是喜欢那位姑娘吧?”
真是可笑至极,她可是徒弟啊!哪有师父会喜欢上自己的徒弟?喜欢这种感情是第一个被褚槐划去的。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被老谷主教育,要舍去情与欲,这是弱者才需要拥有的东西,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被这种事情阻挡去路,就好像他一直以来的理念:若是没有用了,干脆就直接杀了吧。
鸳鸯松开方才因为疼痛而握起的拳头,而恰巧被握在了手心中的七生蛊此刻竟以一种很不自然的样子扭动着。身上金色的光芒越发地耀眼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金光变更加刺眼了起来,鸳鸯几乎要睁不开双眼,她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挡在眼前,企图能够减弱光线。
“七生蛊要苏醒了。”
“苏醒?”
此刻的蛊虫就好像光团一般,在鸳鸯的手中漂浮了起来,逐渐散成几缕光影,环绕在鸳鸯的周身。
光芒不再是那样得刺眼,交互错落的光影就如同萤火虫一般,变得温柔了起来。
鸳鸯有些看呆,“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伸出手,就有一小缕的光影停留在她的手上,暖暖的,那一刻空空的心灵仿佛得到了填补,所有的焦躁与不安,在这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鸳鸯想要抓住,光影却从她的指缝之间散了出去,它们重新合为了一缕,在鸳鸯的面前调皮地晃了晃,像是个偷吃了糖,还要在别人面前炫耀一番的小孩。
几缕光影最终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一个光团,来到了鸳鸯手臂上被bi shou划开的那个伤口之前,缓缓地融进了伤口之中,消失不见。
而原本的伤口竟也是奇迹般地愈合了起来,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用发生过的模样,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
“七生蛊看起来很喜欢鸳鸯姑娘。”恕善那因为七生蛊在密闭的地下室中活动刮起的风而被吹起的衣摆,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方才还是胡乱飞舞着的长发渐渐地落在了肩膀上,抚平。
“恕大师,您为何要这么说?”褚槐将bi shou从地上捡了起来,擦拭干净以后放回了腰间,却是不解于恕善为何要这么说,明明无论他如何眯起眼来看,也完全感受不到。
“您难道没发现如此的毒物,竟对鸳鸯姑娘如此得温柔吗?”
“七生蛊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
“并不是,小生从前听小生的爷爷,也就是老寨主说过,七生蛊进入体内那一刻的疼痛感,非常人得以忍受,只有心智坚强、对感情忠贞不渝之人,才可熬过钻心之中。而鸳鸯姑娘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想必是成了七生蛊最为喜爱之人。”
“可您之前还说,七生蛊并不会对施蛊者产生影响啊。”
“原来褚谷主您听到了啊,小生确实是这么说过,只是这一前提就是必须要让七生蛊进入到身体之中,若是连这瞬间的痛苦都忍受不了,又何谈产不产生影响呢。”
“原来是这样。只是您说的这会不会也是传闻所言?”
“应该不会,在老寨主还在世的时候,应该有过很多人向他求要七生蛊,但是因为蛊虫的稀少,小生听他说起的也就只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上种下了七生蛊,据老寨主所言,那人当时的神情很是痛苦,那模样像是万虫噬心,好在那人也是厉害,都已经是半百的年纪了,竟还能咬牙挺过,这可见那人对心上人的用情之深啊。”
“半百年纪?明明已经可以颐养天年了,他又为何要求得七生蛊?”
“好像是他爱了那个女子三十余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嫁给别的男人,而他正是那个男人家中的管家,日日夜夜看着两人相亲相爱,应该也是受不了了,却还深爱着那女子,所以才义无反顾地选择这条路的。”
两人确实正讲得起劲,竟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鸳鸯似乎有些一样,她不停地摇晃着身子,仿佛站不稳的模样,想要伸手扶在石桌上,却因为双手的无力,而滑落桌边。
直到“砰”的一声闷响,才唤起了两人看过来的视线。
鸳鸯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鸳鸯!你怎么了!”褚槐赶忙上前,扶起鸳鸯的肩膀,轻晃着。
“应当是鸳鸯姑娘还未完全适应七生蛊,所以才会因为体力不济昏了过去,稍作休息几日,便会没事。褚谷主,您快背起鸳鸯姑娘与小生一道离开这里吧。”
“好。”
褚槐慌慌张张地抓起鸳鸯的手,往自己的肩上拉,跟在恕善的身后一齐踩着台阶离开了地下室。
双世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四十一)
褚槐也顾不上这一回能不能看清脚下的路,三两步地跨上了台阶,却被面前的这扇石门堵住了去路。
“恕大师,您快些上来看看,这个石门该怎么打开?”
“您往您的右边摸摸,应该可以找到有一个凸起的部分,您往下按按,就能打开了。”恕善的声音从黑暗的深处传来,脚步声伴着法杖拄地的声音,稳重地回荡在空气中,由远及近。
褚槐伸手就往石壁上摸,粗糙的质感在他的手中染上了一层灰,虽然有些膈应,但此刻也顾不上让自己舒服了。
“在哪里呢?”褚槐将手所能够到的地方全都摸了一遍,却怎么也找不到恕善所说的凸起部分。
“您再往里探探,那开关被安在了很深处的位置。”
“看来以后空了得去找一个机关大师学学机关的构造了,居然连这么简单的石门都打不开。”褚槐小声嘀咕着,他轻轻地将鸳鸯放在了地上,让她可以靠在台阶边的墙上,而自己则是撸起袖子,就往墙壁里探。
总算是在胡乱摸几下以后,终于在与台阶边上墙壁交界的缝隙之中,找到了一个隐隐凸起的地方,它与石壁几乎相同,若是不仔细去感受,还真的就会错过。
褚槐用力地按了下去,很快石壁中又响起机关运作的声音,石门在他的面前缓缓打开。只是看到面前这仅供一人通过的走道,他有些犯难了,这该如何带着昏迷不醒的鸳鸯一起从这里出去。
而在此时,恕善也恰巧从底下走上来,看着站在已经打开了的石门面前发呆的褚槐,不解地问道:“褚谷主,您怎么了?”
“如此狭窄的走道,我该怎么带着鸳鸯从这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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