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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世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鸢鸢想吃糖
太阳还未上枝头,天空才开始泛白,柳河镇街边才开始零零散散地支起摊,酒楼茶楼也早早地敞开了大门。
“嘿哟,老王今儿个你也这么早?”客栈老板从客栈中走了出来,朝着柳河方向伸了个懒腰。
“可不是嘛,老李。”茶楼老板搭起伞棚,将桌椅从屋子里搬出来,摆放整齐。
“天气可真是好啊。”
“这都要入冬了好个什么劲。”
“你可真没点情趣。”
“有时间在这打诨不如早点开店。”
茶楼老板摆完最后一根凳子,叉腰看着自己的茶楼,今天也会是忙碌的一天。
秦宅坐落在整个柳河镇之中最靠近皇城的位置,当时的秦汉只想着要离皇城更近些,而如今却成为了夏渊的一大困扰。
要问为什么?
那就是太过于靠近皇城了!
只是城墙上的士兵,远远地一望,就可以望见茂密的绿色中的一抹青黑色。
夏渊抬手在昨夜容南风小住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容王爷,可有睡醒?”
可屋内却没有得来夏渊想要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丝动静,他不免有些纳闷,像容南风这般武艺高强的人,不应该会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容王爷?我进来了哦。”
夏渊轻轻地推开门,屋内依然是静悄悄的一片,内屋的床榻上,被子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头上,伸手摸了摸床垫,已经凉透,诉说着昨夜睡在此处的人儿早已离开。
夏渊笑着转身,走了出去:“王爷真是个急性子啊。”
城外,一只鸽子扑灵着翅膀,朝着山上飞去。
“咕咕,咕咕。”鸽子停在游白意的窗前,用喙理了理自己的羽毛。
被鸽子吵醒了的游白意,睡眼惺忪地走到窗前,解开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筒,从里面倒出了一张小纸条。
[阿喃,我们去吃醉春楼吧!听闻柳河镇的烧鹅特别出名,上回还没来得及尝尝就走了。]
游白意看到纸条上的字以后,真是非常想要将它揉成团丢出窗外,事实上游白意也确实将纸条揉成了团。
你们两个要私会为什么要来通知我知道?重点是还要让我来做你们的传话筒,你们这可真是对师父的大不敬啊!
游白意走出房门,站在空地上,习惯性地喊道:“清河,过来。”
很久之后,鸾清河也没有像从前一样,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
“哦对,我想起来了。”鸾清河是被自己打发去城里了。
游白意郁闷,结果还是得亲自去。
他走出院子,随手抓了一个正在扫地的弟子问:“阿喃在哪里?”
“啊,师父……”被抓住胳膊的弟子甲在见到是游白意以后,有些瑟瑟发抖,“师姐……师姐她应该在后厨吧。”
“嗯,好,我知道了。”
这位弟子目送游白意走过,松了一口气,还好师父只是来问师姐在哪,并不是要数落自己。
温喃蹲在柴堆前,挑了几根已经干透了的柴火,捧进了屋子里。
“阿喃,这种事你让师兄们做就行了。”
“师父?你怎么来了。”听到了声音的温喃回过头来,“这点事我也能做,就不用麻烦师兄了。”
温喃将这些柴火在灶台前放下。
“喏,这个给你。”游白意将纸团递给温喃,“为师先走了。”
温喃接过,有些不解师父这是何意。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她摊开纸条,在看清上面的字后,她的嘴角疯狂地上扬,一抹红晕也爬上了脸颊。
“谢谢师父!”温喃追上游白意的步子,“那师父我先下山去找夏公子了。”
“嗯,注意安全。”
游白意停下脚步,看着温喃明显欢快了许多的步子,一个念头忽然从脑子里冒出来:为什么会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就在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的时候,醉春楼的大厅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就早已是人满为患,许多闻名而来的客人,也是因为没有了位置而灰心离开。
夏渊坐在楼梯口的一个雅间里,刚好可以看见大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可就是不见温喃进来。
“阿喃怎么还不来,她会不会是没有看到我的信啊。”夏渊支着下巴,看着楼下的人头攒动。那么多人里面怎么就没一个是温喃呢。
“殿下,快看。”
只见视线里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紧张地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只是不知为何竟是一副找不到的样子,她随手喊住了一个店小二,向他比划着什么。
“那个您这有没有一个大概这样高,这种身材的男子,应该身边还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
店小二思索了一下:“嗯……好像是有这么两个人来过,应该是在楼上,最靠近楼梯的那个雅间里吧?”
“谢谢您!”温喃谢过店小二后,就往楼梯走。
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夏渊,跑出雅间,趴在栏杆上,冲着楼下的温喃挥手:“阿喃!这里!”温喃见状,加快了上楼的步子。夏渊牵过她的手,将她拉进雅间内,与夏渊一同来的秦汉,不知何时出了门,消失在雅间里,桌上多了还在冒着热气的几碟招牌菜。
夏渊夹了一块烧鹅在温喃的碗里:“阿喃,你快尝尝,这醉春楼里的烧鹅可是一绝,平日里在太微观吃得清淡,是绝对吃不到这种东西的。”
醉春楼的烧鹅远近闻名,其原因竟是不知为何,同样是烧鹅,在醉春楼就是能做到肉质极嫩,甚至可以说是入口即化,肉香味伴随着淡淡的酒香在嘴巴里蔓延开来,可谓是人间少有的美味。
“夏公子,你为何还带着面具。”温喃盯着夏渊脸上的银色面具,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在吃饭时也要一直戴着。
夏渊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笑着说:“阿喃,你是不是没有注意,这满大街的皇家公告上都贴着我的画像呢。”
“诶?真的吗?我都没有看到。”
“若是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跟皇家画像上一模一样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皇家的走狗们抓回宫里去皇上面前邀功了。”
“回宫里不好吗?”温喃顿了顿,又说,“你不是挺想回去的?”
“宫里才不好呢,每天活得心惊胆战的。”夏渊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屋梁,“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罢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夏渊将视线收回,与温喃的四目相对。
“因为?”
他忽然凑近到温喃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因为,现在回去了,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和我的阿喃见面了。”
温喃浑身感觉有些苏苏痒痒,整张脸腾地一下红透。夏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着温喃笑得宠溺。





双世债 自是无情胜有情(八)
皇宫里,夏淮有些心浮气躁地听着底下的朝廷官员排队讲着一堆有的没的事情。
什么东边漏雨,西边刮风,南边丰收,北边落雪的,各种小事都往上报,简直不要太烦。
再加上夏王朝出动了一半的兵力去找夏渊,这么多天下来也依然是了无音讯,这更让夏淮是烦上加烦,这个孩子分明就是在躲着自己不愿意回来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冲动,重新立了太子,让小渊生气了?那只要他愿意回来,什么太子之位,连皇位他想要都可以给他的啊。夏淮叹气,真的好想做个好父亲。
终于等最后一位文官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以后,夏淮就迫不及待地冲大臣摆了摆手。
“没事就赶紧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十文武官如潮水一般,退出前殿。
看着逐渐空出来的大殿,夏淮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清净了。”
“皇上。”大殿门口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身形有些年迈的太监,低着头,踩着小碎步,跪在大殿的正中央,“哪儿都找不到夏渊殿下。”
“混账东西,你们这群吃白饭的,找不到继续给朕去找!”夏淮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找不到夏渊你们就都自觉点下去领刑吧。”
“皇上息怒,老臣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将夏渊殿下平安地带到皇上的面前。”老太监的额头冒着冷汗,被夏淮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真是一个不小心惹得龙颜大怒啊。
“知道了还不快点给朕去找?”
“老臣告退。”老太监弯着腰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后退着,直到退出了大门,才敢转身,跑着走。
呼......呼,老太监喘着气,大殿里的那一刻是真的感觉到皇上身上所散发的杀气,还以为要被杀掉了。
老太监停下来顺了顺气,继续往外走。还是赶紧去找夏渊殿下吧。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宫地牢的大门居然是开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中。
相传这块巨石是先皇在位之时,平定西北之乱的前一天夜里,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个地方,文武百官都说这是神赐给夏王朝,收复西北一统华夏的好征兆。先皇觉得这石头若是就这么摆着,有些不太好看,左想右想,还是命人在巨石下挖建了一座地牢,就当是用来关押胡人的余孽。
此时的地牢门口正站着两个侍卫,他们皆是一身铠甲,手拿一根长缨qiāng,只是不同的是,左边的那个侍卫站的笔挺;而右边的那个却是歪歪扭扭地靠着长缨qiāng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好一副颓废样。
“喂,你说我们每天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这么偏僻的地方,除了偶尔才来一两个关押犯,还有谁会来这种地方?”这个有些慵懒的侍卫,伸出手指,戳了戳旁边这位自己的同行的脸。
同行歪头躲开了他还想继续戳上来的手指:“你站好自己的岗,管那么多干嘛?”
“诶?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古板了。”这个慵懒的侍卫嘟起嘴,对于自己的同行,表示十分得不满。
“赶紧站好,有人来了。”同行一巴掌拍向旁边的这个站没站相的人。
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明黄锦衣,身材有些臃肿的男人。
“太子殿下。”两个侍卫同时向夏沂行了礼。
夏沂不予理会两人,径直走进地牢。他走在长长的楼梯上,周围只有墙壁上昏黄的火光还在微弱得跳动着,底下时不时涌上来的霉烂味,嗅得夏沂有些反胃,他从衣服里掏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楼梯的尽头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红木桌子,牢头正靠在椅子上仰面闭着眼,他的双脚架在桌子上支着力,翘起的椅子晃啊晃啊。
夏沂皱眉,随意翻了翻散落在桌上的案状,又看了看牢头旁边墙上挂着的一排排钥匙,随即放轻脚步往里走,并不想要将牢头吵醒。
整个地牢内阴暗潮湿,混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奇怪味道,让养尊处优惯了的夏沂十分得厌恶。走到地牢的尽头,那便是关着夏池的牢房。
“喂,阿池。”夏沂用脚踢了踢面前的铁栏杆。
此时的夏池已经换上了一身囚犯服,头发也是乱糟糟得堆在一起,曾经白皙的脸蛋上已经是灰扑扑的一片,缩成一团靠在墙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夏池听见了声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本以为是来送饭的狱卒,并不是很想理会,但当看清来人的长相以后,他的眼前霎时间蒙上了一层泪水。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夏沂的面前,抓住栏杆,大喊:“皇兄!救我!”
“嘘,小点声,别把牢头给吵醒了。”
夏池点了点头,虽然是降低了些音量,但是还是掩盖不了情绪中的激动:“皇兄,快把我放出去吧!”
夏沂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能还要让你替本王背一段时间的罪了……”
“皇兄,你怎么能这样!你明明说跟着你,你会保护我的,可是现在呢?我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而你,明明你才是主谋,凭什么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你的太子,而我就要替你背罪!”夏池越说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嘘,都跟你说了小声点,你先听本王说。”夏沂用手捂住了夏池的嘴,“别说是你,本王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你是不知道父皇这几天满皇城地找夏渊,若是夏渊回来了,本王这太子位还保得住?本王还怎么保你?”
“那……那该怎么办?”
“本王在西北的探子给本王传回来消息,最近西北那一块有些蠢蠢欲动,西北王容南风好像是有要向中原开战的意图,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本王自会向父皇请兵迎战,若是本王能够成功平定西北,那么本王就为夏王朝立下一件大功,这样一来,这太子位应该就能保住了,到时候本王会再想办法让那个老不死的让出皇位,等本王当上了皇上,就可以立马将你放出来,也可以把那个烦人的夏渊给弄死了。所以,阿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知道吗?能认错的时候就认错,好歹你也是皇子,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听明白了吗?”
夏池瞪大了双眼看着夏沂,也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很好,本王先走了,过会可能父皇会来找你,你不能让他知道本王来找过你。”
说完,夏沂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地牢,仿佛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在走过门口的两个侍卫身边的时候,他停了停,对他们说:“不要跟任何人说本王来过这里知道了吗?就算是皇上也不行,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放完狠话的夏沂快步往宫殿里走去,一路上,还拿出了手帕擦了擦刚才捂过夏池嘴巴的手,擦完便随手丢在了一旁的草堆里。
地牢门口那个慵懒的侍卫见夏沂走远,啧了啧嘴:“不就是个靠捡漏才当上的太子嘛,有什么好拽的。”
他的同行依然是一巴掌拍向他:“你可积点嘴德吧,到时候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双世债 自是无情胜有情(九)
说来也巧,夏沂才刚离开地牢没多久,看门的两位侍卫也才轻松地交谈了几句话。
两人抬眼的一瞬间,便远远地看见了在皇上头顶的黄罗华盖。
几乎是与夏沂擦肩而过,夏淮并没有注意到夏沂丢在草堆里的白色手帕。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太子来完皇上来。”慵懒侍卫尽量保持着不动嘴的姿势,对旁边的同行说。
“那就不能少说两句?”同行也同样对慵懒侍卫歪了歪嘴角。
结束了对话的两个侍卫同时绷直了身体,皇上走近了,更近了,走到面前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行礼的动作如出一辙。
“平身吧。”夏淮并没有想要多加刁难两位侍卫的想法,便带着一圈的宫女太监朝着地牢里走去。
两个侍卫待到人都走完后,终于是送了一口气,还好皇上没有多作停留,不然这命啊,估计都要被吓没了。
“喂,醒醒,还睡呢?”离着皇上最近的一个小太监,看到这牢头竟然这般无礼,赶忙跑快了两步,走在皇上的前面敲了敲四方红木桌。
被吵醒了的牢头,先是看到了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正想要发火,可视线却越过了小太监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穿着龙袍的男子身上,表情立马由不满变到了大惊失色。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
“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朕现在没有心情治你的罪。”
说罢,皇上就往地牢深处走去。
小太监在路过牢头的时候,冲他吐了吐舌:“算你走运。”
牢头跪在地上,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动作,眼神却跟着宫女太监一起走了过去。
自己这是......逃过了一劫?
夏淮在地牢最深处牢房前停住了脚步,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凝视着铁栏杆后的黑暗。
“阿池。”
夏池一瞬间睁大双眼,还以为是皇兄,转变了心意,要将他救出去。
但当他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以后,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父皇......”
夏淮所站着的是背光的位置,阴影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原本就威严的脸,在此刻就如同修罗一般映在夏池的眼中,瞳孔微缩。
“怎么?看到朕很失望?”
夏池跌坐在地上,没有说话,他知道,皇上此番亲自来,绝对是要来问自己的话。
回想起不久前夏沂来和自己说过的话,突然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还应不应该继续相信他的话。
“阿池,朕有些话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朕不会把你怎么样。”随即又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说,“你们都出去候着。”
“是。”
很快,整个地牢深处只剩了夏淮与夏池面对面。
夏池又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一个小角落里,努力想要在黑暗中隐藏自己的身影。他有些不敢看夏淮,即使那人是自己的父亲,但是那毕竟是当今圣上,在面对他的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在那自带的庄严气场下,甚至让夏池害怕得想要发抖。
夏淮蹲下身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平和地对夏池说:“阿池,告诉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真不是我。”夏池在看到夏淮的视线竟然与自己齐平了的时候,觉得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夏沂说过的什么话全被夏池抛在了脑后,只有一个念头:是不是把实话告诉父皇就可以出去了!
“那是谁?”
“是夏沂!就是夏沂!就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他说要我骗太子哥哥说鸳鸯姐姐被bǎng jià了,然后哥哥肯定会去救鸳鸯姐姐,夏沂还让我在约定的地方点上迷烟,迷晕哥哥,那个迷烟也是夏沂给我的!”夏池的表情越说也就越是激动。
夏淮皱眉,看着夏池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在撒谎的样子,感觉这件事真的是烦透了。
“你可有证据这是沂儿做的?”
夏池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直接扑到栏杆上,双手抓住铁栏杆,也顾不上害不害怕,直接对着夏淮喊道:“老奴!是一个老奴挖的!他一定看见了,他一定知道!就是夏沂找的他!”
“老奴?在哪里?”怎么又多了一个人,真是越来越烦了。
“我不知道,他应该就生活在皇城外的小村庄里。”夏池努力回想那个夜晚见到的那个老奴的长相,“他有点驼背,头发全白了,皮肤有些黑,眼睛上面还有一道刀疤,他大概那么高。”
说着,夏池站了起来,用手比划了一下老奴的身高。
夏淮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朝外走去,只留夏池在身后伸直了手臂,胡乱地抓着空气:“父皇!父皇!你不管我了吗!”
“吩咐下去找,晚膳前朕要见到人。”夏淮从昏暗的地牢中走了出来,对等在一旁的小太监说。
“是,皇上。”
皇上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身后的宫女赶紧跟上,而小太监则是从另一边离开,朝着皇家兵营走去。
看着皇上走远的慵懒侍卫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朝他的同行说道:“你说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平日里连苍蝇不愿意飞来一只的地牢,今天竟然又是皇上又是太子的,还有皇上那表情,你有没有看见,贼恐怖。诶,说起来,今晚要一起去喝一杯?”
旁边同行还是与刚刚同样标准的站姿:“你还是等晚上换班了再考虑你还有没有精力去喝酒吧。”
“诶?你这个人也太无趣了吧。”
“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同行并不是很想理会身旁这人。
慵懒侍卫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发呆。
这个时间点的皇家兵营里正值训练时间,众人见小太监朝这里走过来,立马站成了一排,面向小太监。
“陈公公。”
小太监走近了些,清了清嗓子,对面前的这些人说:“皇上有令,命你们在晚膳之前去到城外的村庄里,找到这样一个眼睛上有一道疤的老奴,带回来。”
“是!”
这些士兵很快地散开,从四面八方地离开兵营,朝着城外走去。




双世债 自是无情胜有情(十)
夏淮觉得自己只是批了几个奏折的时间,小太监的声音就从御书房外传了进来。
“皇上,人给您带过来了,现在正在前殿里候着。”
“嗯,知道了。”屋外的天色确实有些暗了,夏淮将油灯拿近了些,继续翻着面前的这本奏折
“皇上,您要现在过去吗?”小太监有些拿不定皇上的意思。
“让他先等会儿吧,朕看完这篇奏折。”
就在前殿的大厅中,一位身着破布衫的老奴被侍卫用麻绳绑住了双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刚准备要生火准备晚饭的时候,家里突然闯进了一群身着铠甲,手拿长刀的侍卫,不明不白地就把自己绑了起来,带到了皇宫里,还说是皇上要见自己。
老奴左看右看,这仗势,哪是皇上要见自己,这分明就是要致自己的罪啊!
“哎嘿嘿,官老爷,这皇上什么时候来啊。”为什么不能给个痛快呢?老奴等得有些煎熬,谄媚地看向旁边。
一旁的侍卫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就闭嘴等着吧,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老奴在心里嘀咕,不是皇上要见我吗。
但是老奴没敢将这句话说出来,只能讪讪的闭上自己的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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