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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爱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帕三绝
有急事?
是啊,没急事儿的都不会再打一遍。
他再度放下报纸,朝座机走了过去,不知道这一次当他走过对方会不会又等不及挂断了电话。这一次没有,电话仍旧在响,流念不得不接起来。
“喂,哪位?”他问。
对方没有声音。
流念以为对方是在刚刚接通电话的那一刹那挂断了,所以他拿起听筒,离得自己的耳朵远一些,以便自己恰好可以用肉眼去仔细观察那听筒。
“喂,喂喂?”他将听筒凑近自己的嘴巴,喂了好多次,直到确认自己没有听见任何回声,这才“卡”一声将电话挂上,并且在心里发誓,如果一会儿这电话再度响起,他装不在,爱谁谁,爱什么事儿就什么事儿,天皇老子他也不侍候。
他刚转身,这一次电话铃响的间隔时间短,没能让他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也不知怎么,他随手抄起电话。这一次他也没作声,他听见自己的呼吸正通过电波传到彼端,与此同时,他听见电波把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传送了过来。
一秒,他认出那呼吸声。然而他不敢相信,他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周围一切仿佛都不复存在。
周围一切仿佛都不复存在。
他手心里有了薄薄一层手汗,手汗跟电话机之间又滑又腻,他不得不使劲握住听筒。
天地洪荒,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擂鼓一样的跳,就像当年第一次遇见她,也像当年第一次跟她在一起。他嘴唇颤抖,接着是手。
这么多年了,他一度以为自己早已将她、将那段往事彻底遗忘,没想到那些于他来讲都是火种,看起来再貌似已经灰飞烟灭,只需一点儿火星,一点儿微风,一丁点儿消息,他的心,便像被石头投进的湖心一样,再难保持平静。
“是你!”他说,说完这句话嗓子便发紧,再也说不出旁的来。





残酷的爱情 第153章 她已经去世了
对面依旧一片静寂。有一刹那,他怀疑自己是否判断错了。然而他马上意识到,不,他没错。
是她。
他意识到。
她找他。
她没有忘了他。
流念心里一热。
那次简短的通话,促成了若干年后流念的第一次撒谎。撒得很像,他还特意花了150块钱让办假证的做了个假证件。
他本来怕被那假证贩子骗了,但是想到程竹青,流念勇敢起来。
第一步是尽可能的搜集电话,等到把所有办假证的电话都搜集到一处,他开始拨打给他们,然后从中筛选出来感觉挺靠谱的,跟对方说,做两个东西,一份是死亡通知书,另外一个还需要做一封信,信要真,信封,邮票,邮戳都要有,信的内容由他撰写,再由办假证的誊写。等这一切安排好,流念拿着这些东西去跟妻子请假。
妻子不会看出破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流念自己都无法分辨真假。
妻子那边说通了,他又拿着这一套东西去跟单位请假。
“我的老同学,当时我们两个特别好。没想到,癌症,说走就走了,好在孩子现在也大了。”
流念说这一切时面部表情沮丧,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本事,还有这天赋。
在做这一切时他心思缜密得像个大内密探,一环套一环,滴水不漏。人都有无限的潜能。
家里同意放行了,单位了批假了。
妻子帮他打点行装,流念拦下,说“不用了,去那儿也不是去干别的,是去吊唁。再说,我去去就回来。”
他原本也真是这样打算的。去去就回来。把话说清楚,他当年连累了她,对不起,至于他爱不爱她?爱。到现在仍旧爱。但却没有办法跟她在一起。
如果她也真爱他,那么,下辈子吧。或者等到他的老伴儿走了,她的老伴儿也走了。
爱。
多少年了,他终于又想起这个字儿来。他以为这辈子自己都跟这个字儿无缘了。他没想到。
买了票子,坐上火车,想像程竹青现在的样子,想像她从前的样子,想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样子,想她第一次跟他在一起的样子,她的身体软得像是上好的锻面,又软又滑。那软与滑印进了他脑子里,这么多年未敢忘怀却也不敢记起。
流念一直以为这辈子不可能有机会再与她见面。老天还是可怜他们两个。还是可怜他们两个。
他有些悸动,火车咣当咣当的前行,两边有纷至沓来却又稍纵即逝的风景,然而此时这些于他来说都不再重要,没东西能再入他的眼。
火车呼啸着把他带到女人的城市里。也是一个小城,跟他生活的小城一样,差不多一样落后与萧条,一入夜街上连行人都寥寥。小镇也不太大,找到程竹青并不难。她几乎跟他一样,住一处老楼,开放式小区,没有物业,小区里永远有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在那儿晒太阳兼八卦。
这么多年,她一定受了许多苦。
他朝楼上走去,二楼,201室,流念将那地址烂熟于心,记得别提多清楚,一楼,二楼,那么短的距离,又那么长的距离,这么点儿距离,流念总感觉自己似是用了半生的时间来找到她。
半生。
他来到门前,没有着急敲门。
不急。马上就能见了。她会怎样?
流念在心里揣测,会否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诉说这些年来日子的艰辛,还是会......
女人应该怨他,应该怪他,都应该。她应该怨他也应该怪他。她怎么会独个儿搬到这种地方来?也是在当地呆不下去了吗?噢对了,他记得她说过,她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单身?离了?丧偶?
想想到了种种可能,举起手来,手蜷成拳,他轻轻敲了三下门,然后抻了抻衣角。等待变得漫长。他血往上涌,是不是应该再等一等,不要这样着急见她?或者应该事先给她打个电话,约个见面的地点。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只能一往无回。
等了大约五分钟,流念决定再敲一次门。也许一个人在家里休息,睡着了,或者电视声音太大,都有可能,没听到,没关系,再敲一次。
他决定再敲一次,笃笃笃,三声,继续等,仍旧没有等到。再敲,程竹青三个字就在嗓子眼儿那儿,一喊就能出来似的,然而他无法喊出那个名字。
流念汗下来了,但旋即安慰自己。
“兴许是出去买菜了,又或者出去逛逛。她并不能知道自己确切到来的时间。”
这很正常,很正常。
他不停安慰自己。
流念得以有时间细细欣赏那扇门,一扇老旧的,漆着黑漆的破旧铁质防盗门,那门上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春秋几度一场大梦。下联是:万物皆空何必认真。横批是四个字: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他轻轻咀嚼这几个字。这么多年,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出了那种事情,他尚且身败名裂,更何况是她。
当年!
当年!
当年!
当年的一幕一幕,浪一样袭来。这么多年流念一直坚信,程竹青一定是被逼的。
男人闯进来,他跟程竹青赤身露体,他一下被吓懵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愿意回忆,场面实在是龌蹉。他被揪出来,女人也被揪出来。因为知道错在己方,所以他们任打任骂,但流念尚且知道去护住女方。
“要打你打我。”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吼出来这么一句,接着男人拳头的目标就改了方向,流念是一介书生,而对方据说是行伍出身,他哪里是对手,一点儿还击能力都没有。
楼下有人上来,流念出了一点儿动静,不然恐怕会吓人家一大跳。对方果然得到了信息,有了准备,脚底下从容。
流念微笑着跟对方示意。对方看看他,本来跟他擦肩而过,却又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停下脚步。
“您找谁?”
对方蛮有礼貌。
“我找这家的女主人,姓程。我是她老乡。”
“老乡?”对方目光中透露疑惑。“可是她已经去世了呀,就在三天前。”
流念手里的东西“咣当”一声,“你......”他指着对方的手开始抖。“你说什么?”
“她已经去世了,癌症。病了好长时间了,她那罪遭的,可真是作了大孽了。不过现在好了,现在享福去了。”
流念感觉自己不能呼吸,甚至不能成言。
怎么会?他开始大脑袋里盘算。三天,他联络办假证的人,三天,对方把所有的东西交给他。他只用了两天的时间请假。
八天。他不过用了一周多一天的时间,一周多一天之前她还在给他打电话,她先是不出声,后来开始出声,也只不过告诉了他地址,让他记,嘱咐他别忘了地址,别用脑子记,脑子信不过的,它常会欺骗我们。
程竹青说。
流念哭了,眼泪自己就跑出来。自己跑出来。它们是自己跑出来的,没听他的话,自己跑出来的。
对面的人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那老太太信佛,本来应该住院,她不住,说是消了什么业,她走那天我看来了好多人,穿着海青,说是给她念经,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升上极乐世界。
“不可能啊!”流念抬起头来看那人,“不可能的,她前些日子还跟我通电话。她电话里......”
他想说,她电话里听起来好好的呀,怎么可能,才八天,一周多一天。她比我不小。你看,我还都没事儿,没什么大毛病,她比我年轻好些岁,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不会的,她没死。
她不能死。他以为这辈子还可以再见她一面。
如果她知道自己不好了,她该再打个电话。
再打个电话?
最近这几天他这实在是太忙了,有时不在单位里。她或者在他不在的时候给他来过电话?噢,不不不,如果找不到他,她会再打的,或许后来她病得实在是太厉害,已经动不了......不会的,他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健康得很,跟-----
流念觉得天旋地转,他伸手扶住了什么。
那人目光中透露出同情,往下走了两步,想扶,又犹豫,正犹豫的工夫,对门的门也开了,对门门里探出一个老太太来,两个老街坊互相打招呼。
“王婆啊,吃了没?孙子这周来了没呀?”
“没呀。”那个被唤作王婆的又递出大半个身子来,
“生儿就是这,没心肝的。”老太太话虽如此,脸上却笑着。
“这人寻程老太太。”
她都成老太太了。流念心里更酸了,在他心里,她好像永远也不会变成老太太。
“是呀,是呀,我是她同乡。一周前她还给我打电话的呀。说让我来看她,我在单位里告了假,这位先生告诉我,说------”
“是的呀!”王婆说。
“我们都认识她的呀!她是真的得了癌症了呀。好一顿折磨,临走的时候剩一把骨头。死了也好的呀,省得活受罪。你是不是姓流的呀?”
流念仿佛又看到点希望。“您晓得我?”




残酷的爱情 第154章 别后
“晓得的呀,你等一下,她临走我还帮着穿了衣服。我们这个岁数,不忌讳这个的。住门对门,没事儿我们也常走动,她那个人很善良的呀,做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家小孙子。手艺好得不得了,我小孙子很爱跟她玩,见她比见我还要亲。”
“她有一封信留给你的呀。”
老太返身回屋,一面走一面拍着脑门,“哎哟,都给忘记了呀。”
流念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时那刻他自己的心,是想要见一面才来的呀,到底命运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老太已经返了回来,手里果然拿着一封信。
“你叫什么名字。”
“流念。”
流念讲,许久他都没如此郑重其事的讲过自己的名字。有点莫名其妙,有点**,有点儿心伤。
老太把信封拿到眼前来仔细看,一面看一面在嘴里念叨。
“流念。流水的流呀。”老太说。“你是流水的流吗?”
“是是是。”他连忙说,慌张从包里掏出自己的书份证来。
“看,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您看,我是流念,是流念。”
他强调。
老太探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证。一边继续说,不能给错人了哟,给错了人怎么办?正主儿来了没东西给人家了,受人所托的事儿,一定要办得稳便一点才好。
是啊,受人所托。流念的眼睛几乎镶到那信封上。
老太那双枯老的手终于将信递给流念。
他接过,几站迫不及待的打开,从里面掉出一把钥匙来。
这钥匙?
两个邻居也看到了,老太倒比那要上楼的人眼睛还要尖。
“是了,这房的钥匙。不过我听说这房子她捐了出去,捐给一个什么佛教组织,用来做道场。我也不晓得什么叫道场。”
这是让他进去?流念人地上捡起那钥匙,一小枚,泛着银光,捏在手里,没一会儿就带了他的体温。他将钥匙捅进锁孔,转开,一圈儿,就开了。门就开了。
他推开门,里面很安静,他转身跟那两个人道了谢,同时也道了别,然后轻轻带上门。一居室的小房子,外面有个厅,厅里供着一尊菩萨。
菩萨。
他想,菩萨。
朝里走去,双阳的房子,这个点儿室内光线仍旧不暗,简单却干净的铺陈,三四天前她离开,这里还有她的味道。
是她的味道。
这么多年,这味道没变过。
门左手边是间小厨房,挨着厨房是卫生间,一直朝前走便是她的卧室,里面有一张床,铺着素雅的床单,已经没有被子,也没有枕头。她是真的去了,流念想,因为这里有这么个风俗,他知道,人去世了以后要把枕头烧掉。
他坐下,用手抚摸那床单。
不能想像女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在他的梦里,他无数次跟她在一起,一起笑,一起闹,一起做饭,一起去外面手牵着手,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风穿过男人和女人的头发。在他的梦里,他曾想或者某一天,哪怕是一天,这一次出来他便请了好几天的假,他想着一定要好好陪她一场。
好好陪一场。
呵,
他不由笑了。
还是来得晚了。
或者,命运晓得他是要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的不忠,他对妻子不忠,他曾经哭着对她起过誓,再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然而他失言了。她撒了谎,妻子不知道,然而老天知道,老天用另外一种方式平衡了因果。
这是他自己种下的因。
如果早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还会不会撒谎?他没有办法回答自己。没办法,太难了,怎么选、怎么做都是错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想不通。如果当初------
现在还想当初干嘛?
后不后悔?
也许真的后悔,如果不跟她在一起,她跟自己便不会受这么多苦。
后不后悔?
也不后悔。没有一天,没有一晚,只有那么几个小时,每每流念回忆起来当天的情景,总觉得足够了。
足够了。
他捂住脸,泪水透过指缝,他抹一把脸,都是泪。他打开信,却发现自己有些渴了,于是起身,当然有水,有壶,那壶并不见得有多新,却被她擦得那么光鲜靓丽,一尘不染,还有茶业罐子,那罐子里是茶,他打开,熟悉的味道。
他便笑了,他许久没再喝过这种茶,这茶是他跟她在一起时喝的,第一泡她亲手泡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天下间所有的茶都没她泡过的那泡茶香,他再也忘不了,也再也不敢喝。
流念打开茶叶罐子,“竹青,我来了。”他咽下悲伤,伸手进去拿了些茶,却发现自己拿捏不好份量,他便拿一些,放进杯子里,然后再拿一些,放进杯子里,仔细端详,直到自己觉得满意,又觉得仿佛茶叶是放得太多了。
水哗哗的开了,他将壶拿过来,为自己烹了一杯茶,茶香满室。那时他们便是这样,他坐这边,女人坐那边,茶好了,两个人同时捧起杯子来过眉心。
举案齐眉。
举案齐眉。
他将鼻子凑近杯子,闻到茶香,水气袅袅上升,眼前便变得有点儿迷离。
打开信,熟悉的笔迹,书画不分家,她原本就是个丹青圣手,字又能差到哪里去?
流老师:
当你打开这封信,我不知我们还可能否再见最后一面。
人生一场荒凉,你我不过游园惊梦。我走也好,没走也罢,勿以为念。事过境迁,缘份早止于斯,你我于此夹缠不清,何苦又何辜。
于当年那场情事,我欠你一个解释。
你我都在局中,我们都是棋子。我也没你想像的那么好,跟郑振国结婚时,他在外地,我们过的是两地分居的生活。彼时通讯并不发达,我们鸿雁传情,后来天长日久,我跟别人暗渡陈仓。振国发现,既没怪我,也没跟我分手。不过从此以后他如果想在工作上有所进益,我便成他杀器。说来这桩买卖何其龌蹉,我跟那些操着皮肉生涯的女人其实并无实质不同。
振国调回本埠是我居中斡旋,他在单位升迁,是因为我与某局上司有染。
权色交易,更何况可以借我籍籍才名,可谓无往不利。我家的大半江山,是我用自己的身体打下来的。
我原本是这样的程竹青,你一定一直蒙在鼓里。
你原本并非我们夫妻的猎物,误打误撞。后来有个姓康的人找到我丈夫,说可以帮他调至某地,还可以安排我们唯一的儿子进到某省直机关。
条件是我跟你,是振国当场捉奸。
你一定要身败名裂,而我则一定要臭名远扬。
其间犹豫与纠结原本不足为外人道,毕竟我若不首肯,事情没有办法被最终促成。
结果无需赘言。
你身败名裂,我程竹青艳名远播。
郑振国平步青云,我儿也有了好的前程。
看似各得其所。
然而......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我跟郑振国分开,独居此处,一晃十来年悠悠岁月竟如白驹过隙。后来被确诊自己患了癌症,每于午夜梦回,我梦见的不是郑振国,不是让我第一次红杏出墙的那个男人。却常常能梦见当年跟你在一起时的那些情景,尤其郑振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他说,怎样证明你跟他是假的?怎样证明你不是爱上了他?你去告他!去不去?
我不出声,看你。
你接住我的眼神,然后看见你一寸又一寸一点又一点在我面前矮将下去,你光着身子跪在他面前,但是一字一句,说:是我,是我主动勾引她。不不不,是我强逼了她。
郑振国让你写细节,你何等文采,你拿过纸墨,几笔写就:心慕其貌,神往其才,贪恋其形,求之若渴,魂牵梦系,忍俊不禁,求而不得,是以用强。
郑振国让你署名,你签上自己的大名。郑振国问你后不后悔,你当时看我一眼,摇摇头,笑了,轻声吐出三个字来:不后悔!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自跟你分开,这句诗,是我余生写照。
我总是在想,那时郑振国应该再问我一句,后不后悔?
不后悔。
我会对他说。
我不后悔。
我会告诉他,我不后悔。
不后悔。
不后悔跟你在一起,也不后悔设局害了你。
都不后悔。
流念,我不后悔!至死都不悔!
前事情由,尽付笔端,未知有没有机会亲口问你。得知上述,你的答案跟当年的会否有所不同。
笔驰至此,神疲思竭。我心知自己时日无多,也知命运自有安排。你我之间结局于若干年前早已结案陈辞,然而人心不足,每起贪念,都说相见争如不见,我却还是想再见你一面。流念,天怜我,让我再见你一面;天不怜我,让我再见你一面。
竹青亲笔
某月某日
茶已冷。
人走了。
灰飞烟灭。
流念还是将残茶饮尽,又为自己续上了一杯,这才发现那水温吞吞的,再抬起头看墙上的钟表,一封信,不过寥寥千字,他自觉得不过看了一遍而已,居然用了一个小时。
老了。
爱无所爱。
恨无所恨。
心无所依。




残酷的爱情 第155章 谁失去了谁?
一阵风吹来,信像枚纸蝴蝶,忽忽悠悠的从桌上飘了下去,流念俯下身子,伸手于虚空中一抓,扑了个空,再抓,已经来不及,信安静而详和的躺在地板上,泛旧的红色老式地板铺着薄薄的灰尘。
流念回去以后,不动声色,但已经开始留意康家,尤其是康老爷子的一举一动。有句俗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没想到他接连有发现。
人入仕途,所犯过错无外乎钱权交易,权色交易,老康不干净。
发现这些,流念开始想自己这老友当初为什么会挖空心思去害自己,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没想明白,后来他逐渐将脉络捋清楚-----应该是为了康若然。老康那人心机深沉,他所做一切都是在为女儿铺路。虽然他不屑于老康的手段,但事已至此,更何况流年在康家的庇荫下平步青云。他失去的所有一切康家用另外一种方式做出了隐晦的补偿。更何况流年跟康若然郎才女貌,两个孩子感情甚笃,眼瞅着就成了一家人。更何况程竹青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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