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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爱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帕三绝
流年觉得这屋里的空气快要把他挤压得无法呼吸,他站起来,这天儿不暖和,但他仍旧把窗子开得老大,夜里清冷的空气从窗口跑了进来,流年深长而饱满的呼进了一口原本属于外面的空气,仍旧觉得胸口堵得慌。那么堵,像胸口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然而那石头用肉眼没有办法看得到,假使他想努力把它移动、搬开,却发现-----妈的,石头在哪儿?





残酷的爱情 第160章 潘多拉
那晚,流年睡在能扳倒康父的证据上,他以为自己会梦见自己的父亲,结果自己却失望。他没梦见他,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的父亲,又或者是父亲并不晓得该怎样去面对自己的儿子。于是双方觉得相见争如不见。
第二天,陈乔送完了陈莫菲过来找他。
“不能火化。”陈乔提议。“这里边有事儿,你自己觉得不?案发现场肯定已经被破坏了,但是我们还可以重新回去,高度还原当时的场景。也许能找到线索。”
流年看着他,第一次觉得陈乔身为外人管得有点儿太宽了,越界了,人和人之间应该有个社交边界。而陈乔现在越界了。
或者他潜意识里不想知道真相,于他来说那是节外生枝,死者已矣,再怎样他都不会活过来。
流年想到这儿觉得自己对自己有点儿陌生,有点儿失望,他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他曾经多么讨厌这样的自己。
“好。”他抬起头来对陈乔说。但其实内心有些茫然: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知道了真相就能让我们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了么?还是会让生活变得更加复杂?
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陈乔很兴奋,仿佛没想到会这样轻易就说服了他。
老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
“陈乔,吃了早餐没?吃了再走。”
“阿姨,我吃过早餐了。”陈乔已经到了门口,他可真是个急性子。
流年随手拿过自己的外套,披上,跟在后面,门已经开了。
门已经开了。流年看着那门,脑袋里则电光火石的想,人生多像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啊,打开了便关不上,所有的痛苦、失望、沮丧、阴谋、欲望......一切不如意都从盒子里跑出来,让人们应接不暇。
人生就像个潘多拉盒子。
潘多拉的盒子,一经打开,不能关闭。
他轻轻带上门,从门缝里看见母亲那张脸。
“妈我走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母亲抢上前来一步,朝他点点头,门被虚掩,却又被老太太推开。
“路上注意安全!”
老太太大声喊。
“好。”流年大声回应。
天越来越冷了,流年裹紧外衣,陈乔在自己不远处,走到自己车旁,上了车,
谁不是被命运推到今天?
这下流年没有犹豫,上了自己的车,紧跟在陈乔后面。恰好赶上是周末,早晨没那么多的车,路况算好,没一刻到了出事地点。
这还是流年头一次来出事地点。
父亲就是在这里没的。
他对自己说。
车子进不来,他跟陈乔停好车,两人并肩朝里走。
是白天,护城河边还是有些人,不过都是在坝上走,坝下没有人,因为前两天有人失足从这里掉了下去,河边被一层绿色的不知道什么网拦着,旁边的牌子也换了,白漆的底子,上面用红色油漆漆成的几个大字-----河边危险,小心失足。
看起来格外醒目。
许是心理原因,又许是河边有树、有水又有风,空气闻起来有点儿凉,或者也不单纯是凉,有点儿阴森的、阴嗖嗖的冷。
两人到了出事地点,发现岸边一切都早被人清理,一点痕迹都没有,流年尝试朝那个斜立面的坝上走,有点儿滑,他必须小心翼翼,纵如此,还是有两次险些跌倒。
陈乔在上面叉着腰,眯缝着眼睛,迎着阳光看他。
“怎么样?能行不?”
“能。”流年朝上喊。总算下到坝下,流年发现斜坡跟河边之间还有一小段是缓冲,大约一米宽左右,白色水磨石砌成,边上用铁索拦上,听说是出了事儿以后紧急拦上的,原本工程还没进行到这一步。
流年朝上瞅,看见陈乔踉跄着也跟了下来。
“有什么发现没有?”陈乔问,说着伸手用力摇晃那铁索,连接铁索的石柱没有摇动,看起来结实极了。
“如果定性是自杀,多不利的因素都不会成为推翻原结论的根据。”流年并不乐观。
自杀的人不受环境受限,自杀的人受的自己心理上的限制,他们自己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风有点儿大,上面偶尔零星的人,没听见一个人议论说前两天这里有人失足落水,或者跳河自杀,这城市,噢不,这人间真是善忘。
“你呢?”流年问,“有什么发现没有?”
陈乔也摇摇头,爆了一句粗口。
“这事儿你别说,还真得专业人士来干,我们来了也就看个热闹。电视剧里不是演,家属或者行侦人员总会在案发现场寻找到确实的证据?看来电视剧真都是一通胡编乱造。”
流年看看他。
“电视剧里的东西你也信?再说情况不一定,定性为自杀,当天就解封了现场,这儿是公众场所,真有什么证据也早被人为破坏了。”
两人无功而返。
“看来我们还得回去,继续追查那个女人。那一家子是解开谜题的关键。没有事儿他们跑什么?”
可人都跑了,大海捞针,上哪儿去找这两个人?
康父于此时打来电话。
“流年啊,三天了,什么时候出殡?都安排好了没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吱一声,还有,我得去送送老流,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
流年喏喏应着,放下电话陈乔问他。
“谁?那只老狐狸?”
流年点点头。
“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跟他或多或少有关系。你想,那对夫妻那么穷,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凭什么一夜富贵?”
“也没谁说他们一夜就富贵了。”流年收起电话。
“那小子的债主。”陈乔掏出一支烟来,扔给流年一颗。“那些人都手眼通天,比咱们办法多,找到他们,问问那小子的债清了没?没清这帮人不能让他们走,都脚底下抹油他们还放什么高利贷啊,那是慈善机构。这帮人可不是吃素的。”
“有道理。”流年觉得自己陷于被动,反观陈乔倒比他的思路清晰不少。人就是得遇见事儿,不遇见事儿的时候瞅着谁都人五人六的,一遇见事儿,个人修为高下立判。
“哪儿能找到他们?”流年问,倒真拿陈乔当起了主心骨。陈乔手里那根烟刚好烧到尾声,他将烟头扔掉,然后一支脚上去,将烟头的火抿灭。
“这得动用你的关系,一方面动用官方的力量,另外找一些小额贷款公司,我们挨家去排查。就说是同行,说那小子也欠我们的钱,消息互通有无,他们不会抗拒。”
这一次很快有了消息。那小子姓陈,叫陈福朋,欠的债不止是一个公司的,加在一起数额不菲,但是前几天这小子已经把欠债还清。
“我说这里头有事儿吧。”陈乔说,“穷得叮当响,房子没卖,哪儿来的钱可以一次过把这么大笔钱都还清?”
流年低头不作声。
“下一步,动用你的关系,城市现在监控发达,如果他们没出这座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如果他们出了这座城,公安系统会有他们的记录。查他们的记录,就能知道他们离开的大致方向。”
流年看一眼陈乔,没想到自己这好朋友居然还有当福尔摩斯的潜质。
不过,经由这么一通折腾,流年也开始对事情的始末感兴趣,更何况那个不明不白死了的还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想知道真相,如果这里头真有康家什么事儿的话......
他有点儿不敢往下想,再说。
流年打了几个电话,调用各街区的监控普通老百姓可没那个权利,更何况还涉及到查别的东西。火车站、机场、汽车站。
他们的身份信息很快反馈到流年和陈乔那里,可再往下查居然受到阻碍。都说没消息,还有一个支支吾吾,说这么做可能违反纪律,他们不敢擅自作主,问流年有没有其他办法联络到更大的头儿,或者重新立案,这样于公于私也好往下查。
不然,所有老百姓只要有了怀疑,就这样浪费公共资源,那他们公安机关整天得忙死。
陈乔听了,“看见没?有人害怕了。有人开始行动了,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那只老狐狸出手阻止了,他在这个城市里根基远比你深,给他面子的人肯定比给你面子的人多。”
流年这才觉得身体里有什么正在被一点一点唤醒。
“怎么办?”两人一筹莫展,各自陷入沉思。斗志,流年觉得这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沉睡日久,尤其是跟康家的纠葛和那些生活中细小的琐碎,几乎让他丧失斗志。
父亲的事情他本来也没想深究,如果不是陈乔,估计他应该已经跟火葬场那边沟通入敛日期。
康父也着急让流年的父亲入土为安,单纯出于个人感情?
他不信,但同时觉得事情愈发的明朗,答案简直呼之欲出,可要证明那个答案是对的,也或者真任重而道远。
再有就是跟母亲那边怎么交代。
他现在唯一不耽心的竟然是陈莫菲,说起来可笑,他本来想用下半辈子赎罪,好好待她,好好照顾她,好好弥补她。
现在看,不是他能力欠点儿,就是这么多年来,她已然修炼成仙,不太需要别人来照顾她了。
想到这里,流年心里五味杂陈。




残酷的爱情 第161章 如果人的记忆只有一天
发现谎言,最能激发一个人的愤怒。感觉到信任被践踏,那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流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原本对康若然的些许歉意,事情发展到如今,那点歉意随着事态的发展,愈来愈淡。
开始跟陈莫菲重新在一起时,他偶尔也会觉得可能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半生江山拱手让人。
值得吗?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没文艺作品里渲染得那样伟大,不是没爱情不能活,他骨子里也是功利而世俗的,那些阳春白雪般的爱情,对于他这样的成年男人来说,真是奢侈品。
而当初他之所以会选择义无反顾的跟陈莫菲重新在一起,或多或少,是他流年自己于未来损失、情况预计不足。
换句话说,他从来没想过事态会发展到不可控,会严重至此。
这段日子以来,流年十分热衷叹气。心中郁结,生活变成一团乱麻,而他没有将其条陈清楚的能力。
事件的调查进展缓慢,康父又给流年来过几次电话,都是催促他尽快让自己的老父亲入土为安。
“你究竟在等什么?生前你已经让他不省心,他死了你连埋都不肯埋,你算什么儿子?”康父厉声斥问。
拿着电话,流年心里十分茫然,父亲的死到底有无可疑?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叫不准。只感觉心如刀割,那一柄刀子一片一片从他心上片下肉来,鲜血淋淋,然而他不能喊痛。
后来他想起陈莫菲说过的一个比喻,说,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的至暗时刻,生活就像是一个强奸犯,**了她,却堵住她的嘴,不肯让她呼救挣扎,而且事后还要问她有没有快感。
他终于能感同身受,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而且是这样的时间节点,让他措手不及。
还有就是父亲以这样突兀的方式离开,这么多年,流年都被父母、家庭和康家保护得太好了。这种面面俱到的保护甚至让他生出一种错觉来,他对自己能力,人脉都有了并不客观的错误预估。等生活真正**裸的展现在他面前,流年这才发现,这么多年,什么他么的所谓的成功人士,全部都是扯淡。
他所谓的成功太过脆弱,经不起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还没什么大风大浪呢,那艘叫“流年”的小船已经近乎支离破碎。
母亲那儿也没法儿交代,老太太已经问过他好几回,你爸什么时候出殡?
夫妻一场,他先走了,想到这一点就让老太太觉得愤恨,他先走了,这老小子倒是会躲清净,把一大堆的烂摊子扔给了她。然而这种事,没地方说理,得由着他。
可是流年一直没让老头子下葬,这让她觉得奇怪,里面一定有事儿,儿子瞒着她,是什么事儿呢?
她长久坐在老头子的房间里,那屋子在阴面,一年到头见不着阳光,夏天还好,北方刚一刹冷,还没到供暖的时候,进去就觉得阴嗖嗖的冷。东西全部被换过了,就只是这床,这张床还没被换过,还有就是衣柜。
老太太坐在那儿想了想,想起跟他这些年来,又有些恨间浮上心头,再想到他跟那女人在一起的情景,便觉得那恨又深了一重。可是,再恨,人都死了。听说那个女人也没得什么好儿,后半辈子也形单影吊,后来还得了癌症。是报应?她不知道。不知道老天究竟在报应谁,那个叫做程竹青的女人?还是她?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顶帽子还在衣帽架上挂着,孤零零的,仔细闻,上面残存主人头油的味道,老太太自己闻过,可能是老了,觉得那味儿并不打鼻子,流年的爸爸年轻时是个棒小伙子,荷尔蒙分泌旺盛,虽是个书生,有时也跟一些小伙伴儿出去打篮球,球打回来,一身的臭汗,可那时她不嫌他有味儿。
多久的事儿了?
老太太走出房间,朝六走了过去,走到衣服架子旁边,伸手够下那顶帽子。心里想,人为什么要有记忆呢?如果人的记忆只有一天,那每一天便都是崭新的一天,每一天都是新开始,该有多好。
她为自己这想法儿感到可笑,多大了?还做这样不切实切的梦。
笃笃笃,三声,有人敲门。
“谁呀?”老人把帽子重新挂回到衣帽架子上。
“我,老康。”
原来是老康,老太太整理一下衣服,伸手把门打开。看见老康出现在门口。
外面是开始冷了,一股凉风从门口吹进来,她不由有些瑟缩。
“快关门儿进屋。”老康说,裹挟一股冷风进来,门被带上。
“流年呢?”老康往下摘围脖。
“不知道整天忙什么,到现在他爸也没下葬,这都放多少天了,我一问,就拿这理由那籍口的搪塞我。”
“唉,”老康已经走到沙发跟前,自顾自坐下,老太太倒来一杯热茶,“不是什么好茶,你凑和喝,这大冷的天,让他跑算了,你大老远的跑来干什么?不用这么费心,原本就是我们流年对不起你们家,可是有事儿了,你还当自己家事儿办。真是。”
说起来,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老康不以为然,哈哈一笑,“咱们谁跟谁,多少年的交情了,还说这些?我就是来问问,怎么回事?真还没下葬?我还以为是流年那孩子不好意思通知我,甭管怎样,他先走一步,我得送送他。”
康父举起茶杯,吹去上面的浮茶,一层热气在眼前展开、消散,在他皮肤表面落下薄薄一层水汽,他喝了一口那茶,也没尝出滋味来,这屋子里显得冷清,他朝门口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那衣帽间上的帽了,他认识那顶帽子,流念这些年一直圡戴着这顶帽子,谁让他换他也不换。
“那帽子......”老康话说到一半。老太太顺着老康的目光看到自己丈夫生前常戴的那顶帽子,“噢,老康自己买的,说是买了好多年,后来自己都忘记了,有一天收拾旧东西自己找出来,没想到找出来戴上就摘不下去了,说了好几回,都旧了,他也舍不得扔。”
“噢?”康父再一次端起茶杯来,没喝,杯口就到唇边,又把那杯放下,似有话不好说的样子。
“老嫂子,那帽子,等出殡的时候给老流烧过去吧,他喜欢。”
是啊,还真没想到这事儿,烧过去也没什么不行,“也行,老流其他的贴身的喜欢的物件儿也给他收拾了一些,名章,还有一支笔,不过他已经久不写了。”
康父不知这话怎么往下接,都知道流年父亲这些看封笔的原因,那件事儿出了以后,流年父亲再也没动过纸笔。
气氛一时尴尬,老太太有心问问康若然,又觉得这话题挑起来也是个没趣儿,流家对康若然这三个字该是避之唯恐不及,不提吧,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无外乎互相嘱咐注意身体。都老了,体格早不行了,这时节再不好好保养,命短是小,关键自己遭罪,家人也跟着遭罪。可活着也不见得就舒坦。
想到这儿,老太太不由一声叹息。
“叹的什么气呢?”康父说道,“都有那么一天,只没想到我家新丧,这又是老流。今年这一年啊,简直多事之秋。”
“是啊,没一件称心如意的事儿。”老太太跟着随声附和。
“老流的事儿,没问问孩子们,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殡仪馆那边,我有关系,打个招呼好了,何苦这么拖着。再有,墓地也不知买妥了没?若然妈妈那个墓园就不错,我有关系。”
“怎么好意思?”老太太拦住对方话头,“这些琐事就让他们年轻人去跑吧,恰好他也在国内,不像前一阵子。儿子给老子跑这些事儿,原本也是天经地义。如果有需要,小辈整不明白的,我再让他去上门请教。流年啊,说话办事儿还是差远了!”
康父沉吟不语,稍顷,还是把目光重新落回到门口衣架的帽子上。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太太见康父面露难色,眉头也不由跟着一皱。
“什么当讲不当讲呢?除非你拿我们当外人了。其实我是喜欢若然这姑娘,唉,原本是我们家流年福气薄,是他配不起若然。”
康父这才调回目光。
“这帽子,是那个叫程竹青的女人送的,那年她病入膏盲,托人送他流念一顶帽子。要说我本来不该知道这些细情,恰好那天我到他们单位去办点儿事,他收了个快递,他是刚拆完,没想到有我这么个不速之客到,还没来得及收拾,我见到一顶崭新的帽子放在桌子上,包裹拆了封,那上面有程竹青的姓名。”
老太太一听,抬头看了康父一眼,又垂下眼睑,笑了。
“嗨,我也许多嘴了。”康父站起身来,顺手拿起围脖,一圈一圈围好,“老嫂子,你别多想,我是想,这人啊已经走了,有些事儿,您不该再被蒙在鼓里,我不怕老流,他要怪,半夜找我来好了!”




残酷的爱情 第162章 为什么?
老太也跟着站起身来,冲康父惨然一笑,心里想,怎么会?他巴不得当我的面说出这些来,也许,老太身体突然间一晃,险些站立不稳,这么多年,一场婚姻就是一场笑话,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有人说爱就是付出,而单方面的付出还叫爱吗?那叫犯贱。
她眯缝起眼睛来,连康父人已经走到门口换了鞋都没反应过来。难怪他自杀,思念她情切吧,也许他还留了一封遗书给流年都说不一定,托儿子死了一定要成全他这个亲爹,把他的骨灰跟那女人的合葬在一处,他们才是真爱,难怪儿子迟迟没通知她老头子下葬,难怪他自杀,这是等不及了呀!
想到这儿,老人不由悲从中来,关门声惊醒了她,她这才回过神来,朝门口奔了几步,却不想脚下一绊,跌倒了。这么一跌,也才发现,沙发底下,有个什么,她直觉得会是个秘密,至于那秘密会是什么,不得而知。她顾不得去跟老康说声再见,什么礼数都没了。
她没着急从地板上爬起来,而是又往前爬了两步,伸长了胳膊从沙发底下把那东西够了出来,沙发底下她一周清理一回,怕时间长灰积得多了不好清理,屋子里空气也不好,时间短天天清理又太麻烦。
可自从流年父亲自杀身亡,她好像就再也没清理过这房间里的边边角角,有多久了?她来不及细想,却能够听得见自己胸腔里心跳的声音,是一封信。嘿,还别说,真是一封信。她觉得心跳加速,血也往上涌,她今年多大了?心脏受不了这种刺激,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没了,还有什么想不开?
不应该,不应该啊。但那信勾着她的眼睛,让她非看不可,可是她不敢看,她把信放在茶几上,这屋子里没人,不怕那信长腿跑喽,除非流年他爸的魂回来拿跑了这封信,但她谅他也没那个胆子,不,是没那个脸。
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扶住旁边的墙壁,然后扶着墙朝自己卧室走去,吃了点药,又和衣躺在床上一会儿,这才重又起身,那信仍旧在客厅的茶几上躺着,模样安详,她朝那信走了过去,走到信的身边,站住,目光落在信上,就像苍蝇粘住了一块蜜糖,那应该是带着砒霜的一块蜜糖,也许她不该碰它,该伸手就把那蜜糖给扔出窗外,不,烧了,毁了,扯得粉碎也行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她坐下,拿起那信,那信不热,却让她觉得烫手,恨不能立刻把那信甩开,然而那信又像有某种魔力,让她不能释手。
老太自己叹了口气,见封口未封,是开着的,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那张信纸,白底红色横线条,老信纸了,最重要是信纸的抬头,老太见那上面写着的自己丈夫的单位名称。他用的是单位的信纸。心,又开始跳得慌,要稳住,老太告诉自己,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说了,撑死了不过就是那些儿女情长、呸,怎么会是儿女情长?明明是男盗女娼,那些不要脸,那些厚颜无耻,那些禽兽一样的只有动物性的丑陋至极的丑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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