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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爱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帕三绝
“我昨天晚上回老太太家里,这些东西还在,能收集的我全部都收集了,本来想拼出来,看信里到底讲了些什么,不过昨天实在太累了。”
“你是想让我今天跟你一起把这些拼出来?”陈乔的声音露出绝望,“这得拼到什么时候啊,再说,拼出来的结果也不见得是他们想要的。可这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一晚上能拼得出来么?”陈乔问。
陈莫菲看看陈乔,“陈乔,我早上出来之前去老爷子那屋儿里找了点儿他从前的东西,想核对一下笔迹,却什么也没找到,听流年说,他爸走后,老太太把老头儿的所有东西都清出去了,我想去他从前的单位找找,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找找,哪儿都成,只要能找到老爷子留下过笔迹的地方就成,我们这就能知道这信出自谁的手笔。”
“你是说------你怀疑这信不是流年父亲写的,是有人作的假?”陈乔联想到当天姓康的那只老狐狸来过,“你怀疑这信是姓康的故意给老太太的?”
莫菲将那袋纸屑收了起来,“我是有这样的猜测,老太太现在这样,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意识。但是她看过这封信,还把这信撕得粉碎,一定说明问题。”
陈乔默默点头以表示对陈莫菲猜测的赞同,“唉,”他叹口气,“能证明是他做的又如何?是封假信件又如何,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可以证明他心里有鬼。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我想回去查查,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现在在想,什么情况下老头子会对流年的父亲痛下杀手呢?一定有原因人。我想了这么久,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老爷子发现了康若然父亲的把柄。如果单纯是为了报复流年,不至于。”
“把柄?”陈乔皱着眉头,看着陈莫菲。“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老爷子现在火化了,死人不会说话,但证据会。要整死老康这只老狐狸,不必非得老爷子出面,证据也可以。”
“嗯。”陈莫菲说,“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老爷子会把证据放在什么地方。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试探试探对方。”
“噢?”陈乔打了双闪,将车停在路边,车窗吹进风来,陈莫菲现在头发是长了,但只随意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前额的头发被她随意用一支黑色的卡子固定在头顶。“莫菲------呵。”他突然间闭嘴,是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放弃。“我知道了。”也说,重新发动车子,“这些事儿你不要再管了,再不然你当个总指挥就成,跑腿学舌的事儿我来做,你不用耽心了。我一定会办妥妥当当。”
陈莫菲偏过头来,看见阳光在陈乔的头发上跳跃,这些天来回奔波,她发现他有点儿瘦了,流年也瘦了,陈莫菲想起若干年后她第一次见到流年的情景,那时他意气风发,跟现在截然两个人。这一年来事情发生得太多了,让他应接不暇,陈莫菲眼瞅着流年憔悴下去。
环境真的是会改变一个人。
所谓的环境逼人强,环境也会让一个人彻底颓废、一蹶不振。
陈乔特意拐到一个生鲜超市,买了点儿新鲜的食材。其实她也不怎么吃得下,心里着急上火的,那股火啊就顶在心口窝儿那儿,吃什么也咽不下去,吃什么也没味道,不香。不过陈乔辛苦做来,陈莫菲知道应该捧场。
饭中,陈乔像突然间想起来什么,“老爷子那屋,要不咱再找找?我倒是觉得能被老太太扔掉的全部都是明面上能看到的东西,如果真有证据,老爷子怎么也不会把它放在明面儿。”
“也是。”陈莫菲抬头看陈乔,然后放下碗筷。
陈乔轻轻扇了自己一嘴巴,“瞧我这张嘴,明知道她是个急性子。”他也撂下碗筷,双腿叉开了坐着,朝屋里喊了一句,“吃完饭再去不行吗?一晚上的时间呢。”
“饱了!”陈莫菲扬声回他。
陈乔起身跟了进去,屋子里十分整齐,一张床,床的一角堆着一幅铺盖,被叠成豆腐块儿,床的对面是一个衣柜,暗棕色,这房间不大,摆下这两大件,屋子里再容不得别的装饰物驻扎。
一目了然的地方,所有能藏的东西跑不出这个空间的话,哪里是最安全最隐秘的地方?哪里可供秘密隐藏?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灯光洒在床上跟家具上,铺上盖着暗色条纹的床单,一路耷拉到床脚,床铺十分整洁,房间的窗台上还有两盆花,老爷子生前弄些花花草草,但并不执着。
“能藏在哪里?”陈莫菲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不需要答案,也明知道这样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答案,但还是问了。陈乔走上前两步,跟她并肩而立。他一撇嘴巴,“现在不是藏在哪里的问题,是有没有。如果没有的话------”
“假定有。”陈莫菲卷起袖子,“床铺底下。”她迅速作出判断,“你在国外生活不知道,我妈我爸是中国典型的老人家,有什么紧要的东西,他们会藏进枕头里、或者床铺底下。”
陈莫菲抓掉了一个枕头,枕套里面只有枕芯,她又将那枕芯从头到脚捏了一遍,无功而返。然后是另外一支枕头,也遭受了同样命运。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被子被抖落开来,陈莫菲不甘心,又将被罩整个拆掉,结果被子同样没被流年的父亲选择用以隐藏秘密。
床单下面是床褥,流年看着陈莫菲将床子,床单,枕头,床褥堆在靠窗的房间一角-----还是什么也没有。
陈乔有些气馁,想这样找固然是大海捞针,最重要也许本来就没什么犯罪证据,屋子里看起来已经颇为狼籍,有点儿像犯罪现场,但他并没有出声阻止陈莫菲,他太了解陈莫菲那个人人,不达目的她绝不会死心。
对,是不达目的绝不会死心,而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那个人可能会罢休,但没看到能够说服自己的结果,她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那张漆成棕色的木板床,床褥下面是床垫,那是张棕榈床垫,两就一寸厚,很薄,蓝色,上面有白色的羽毛作装饰,按上去很硬。陈莫菲看着那张床垫发呆,没行动,刚才这通折腾,她可能觉得有点儿累,所以喘气略微清晰,双颊微红,额头冒汗,头发也有些凌乱。
接下来她会怎样?掀开那张蓝色的棕榈床垫?然后她也许就会发现流年父亲当初留在这里的关于康若然父亲的犯罪证据,那是她最接近真相的时刻,然而陈莫菲自己并不知道。





残酷的爱情 第169章 猜得太准了
“会不会放在衣柜里?”陈乔提议。
陈莫菲的目光转身那衣柜,那是件老式深棕色双开门木衣柜,构造简单,陈莫菲走过去,看见里面属于流念的东西似乎已经被清除出境了,剩下的是一些杂物,零东零西的东西,还有一些铺的盖的,床单被罩,夏天的凉被、毛毯什么的,再就是流年的一些从前的不穿的衣物,都在里面,东西倒不多,衣服悬挂在衣柜上层,里面有什么没什么基本上一目了然,陈莫菲从里面拿出那些东西,抖落开,然后再重新叠好,放在床垫上,没一会儿衣柜里已经被她清空,但仍旧一无所获。
她有些累,当然也有点儿失望,也在怀疑自己,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自己这猜测真的一点儿根据都没有,这么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算了。”陈乔想要放弃,“明天再说,这屋差不多了,明天再找别的地方,或者老爷子有话,把东西留下给谁帮着收着。我明天找人诈诈这老狐狸。”
陈莫菲也觉得有点儿累,两个人将床恢复原样,走出房间,陈乔开始厨房跟餐厅。
“你早些回去吧。”陈莫菲说,“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不用,我到家也没事儿,收拾收拾,动弹动弹,你这身子骨儿才不要乱动呢。”
陈莫菲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自己则靠在沙发上,电视的声音点着,她歪在一旁,没一会儿便沉入梦乡,陈乔收拾完便看见陈莫菲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伸出手去,想把她叫醒,让她回房间里去睡,只见灯光下她浓密且纤长的睫毛排成一排,整齐的覆住下眼睑,呼吸匀称。他回房间,拿出一条毯子,帮她搭好。生怕她醒,还好,她只换了一个姿势,两条腿原先耷在地板上,现在缩回到沙发上。
“来,”陈乔说,“枕个枕头。”
陈莫菲迷迷糊糊中微抬起头,太困了,太累了,挑不开眼皮,整个人都疲惫得要命,陈莫菲告诉自己醒来,要跟陈乔打声招呼再回来继续睡,可,真挑不开眼皮。
陈乔坐在她身边,本来想走,后来想,坐这儿呆一会儿吧,眼睛盯着电视,盯着盯着眼睛就睁不开,于是歪在陈莫菲另一侧,也睡着了。
下半夜三点钟,陈莫菲倏然间睁开眼睛,她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梦见了流年的父亲,梦见他回来,整个人湿辘辘的,开门,进门,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陈莫菲走过去,喊了一声“爸”,老人回过头来。
这时陈莫菲就醒了,心脏呼呼呼的跳,仿佛要跃出胸腔,腰疼,整个身子都发沉,她艰难的坐起来,发现自己一后背全都是汗,汗把她的衣服都溻透了。电视机仍旧点着,不知道在演什么,接着,她借电视机的光亮看见了陈乔,陈乔睡得很熟,她坐起来,正好碰到腿碰到茶几,陈乔一骨碌起身,嘴里喊着,“莫菲,怎么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喊陈莫菲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两人相对坐在沙发上,陈乔用最快的时间让自己清醒,双手伸出抹了一把脸。
“莫菲,怎么了?醒了?”
“噢,是啊。”陈莫菲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刚才做了个梦,梦见老爷子了,他回来,湿辘辘的,坐在床沿上,我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我就醒了。”
陈乔不知道该怎么接,他没有在国内生活的经历,不懂什么七天回魂什么的这些老规,什么头七、二七的更是不懂。
陈莫菲看了看陈乔,意识到自己正说着的事儿对方不见得真懂。于是跟陈乔解释,“你不知道,这是中国人的老规矩,人去世了以后七天要回家来看一看。不过从前只是听说,没想到好像是真有。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总觉得老爷子似乎有话要跟我说,老爷子这是心里有事儿,放不下。”
她说。
陈乔环顾四周,他虽然不信有鬼,但深更半夜经陈莫菲这么一说,也难免有些毛骨悚然。
“莫菲,也许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人的大脑皮层还活跃,还在想着某些事儿,大脑细胞就会继续工作,但是你又睡着了,于是就将你的所思所想折射进梦里,别想那么多。”
他站起来,给陈莫菲倒了一杯水。
“喝点儿水,睡渴了吧?”他问。
陈莫菲接过水杯,他还真有点儿渴了。是湿水,温度刚刚好,喝了口水,这才觉得嗓子眼儿都发干,人也清醒不少。
“你怎么没走?”她问陈乔。
陈乔笑笑,“没爱动,来回跑,回家也是睡觉,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又不放心,你现在快到预产期了,身边不能没人,谁知道哪会儿会生?所以你尽量别单独行动。好在现在不用上班了,我也多少放心点儿。”
陈莫菲不知该怎么接这话,这些话原本应该是流年说的。她不由自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此间事情什么时候能了,自从他们结婚以来事情就没断过,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理想和现实差距太大了。
爱,这个字儿,让陈莫菲深感迷茫。到底什么才叫爱呢?爱一个人、跟一个人在一起不是为了想得到幸福吗?还有就是他跟她如今的状态,也许流年的想法儿跟她的一样,也会有点儿迷茫有点儿不理解。
当时以为爱对方爱到没人可以替代,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没任何东西可以阻止或者改变。现在不过外在环境稍有差池,他跟她的想法儿就......
从前前轻,总觉得被现实打败的恋人都是不够爱,现在看,人无法脱离现实的生活,爱情更没法儿不考虑现实,生活是生活,太多人把爱情理想化了,可是脱离了现实生活的爱情,根本没有物质基础,物质基础是爱情的底层建筑,没有底层建筑的爱情那就是空中楼阁。
这么多年,她以为她早成熟到所向披靡了。
人类的自以为是啊!
“陈乔,”陈莫菲握住手杯,“我总觉得老爷子生前那屋里藏着秘密。也不知怎么了,这感觉如此强烈。你相信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陈乔看着她,重重点点头,但他仍旧觉得陈莫菲现在神经太过紧崩了,这对她实在没什么好处,对孩子也不好。
“我跟你说正经的。”陈莫菲显然对他只点头表示不满。
“我说的也是真的啊。女人的第六感有时真的神准。在国外那会儿,我有个女朋友,叫凯瑟琳,跟她在一起后,我认识了她妹妹,她妹妹特可爱,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跟她妹妹约会时,她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就说自己有什么鬼第六感,说我肯定对不起她了,肯定劈腿了。我当时都崩溃了,还以为是她们姐俩儿作的套儿。”
陈莫菲说你怎么那么渣呢?
陈乔就嘿嘿尬笑了两声,“现在不渣了。你没看见网上怎么说?说男人就讨厌女人瞎猜,为什么?因为猜得太他娘的准了。”
陈莫菲噗呲一声笑出来,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玻璃杯底跟玻璃茶几台面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再一次出现在老爷子生前的卧室。
她在想进来,第一眼看见这卧室,想这房间的所有的一切的布局。
究竟有没有所谓的证据呢?老爷子会把它藏在哪里?床、枕头、衣柜、这房间里已经再没什么东西了。
花盆?
是的,花盆。
她朝窗台走过去,那是两盆什么花?陈莫菲对这些一点儿研究也没有,花盆不太大,普通陶瓷花盆,花盆口大约有海碗口碗口那么大,陈乔跟在她身后,看明白了她的意图。
于是嘿嘿又一笑,“哎,莫菲,感觉老刺激了,像是在拍电影。”
陈莫菲没回头,人已经走到花盆跟前,她捧起那花盆来,转过身,拿到灯下,看那花盆里的盆土并不松散,不像最近被谁动过。
“你在看什么?”陈乔有些不理解。
“花土。”
“花土?”陈乔如坠云里雾里。“花土怎么了?”
陈莫菲没理他,径直到厨房,拿过来一支筷子,将筷子朝花盆里插,花盆里土很结实,但稍微用力,那筷子仍旧可以一插到底,拔出来时筷子上有些许浮土,那土湿润,挂在筷子上,陈莫菲拿出来看看筷子,陈乔又凑过来。
“大姐,你是不睡魇着了?你在干嘛?”
“嘘!”陈莫菲竖起食指。
陈乔想起自己看过的中国鬼片,问道,“莫菲,你跟我说句话。你是不压力太大被鬼上身了呀?叔叔,流叔叔?你是流叔叔还是陈莫菲。”
陈莫菲抬眼看他那眼,真是哭笑不得。用筷子另外一头敲了他的头一记。
“乖侄子,我是你流叔叔,我回来看看你。”
说着,陈莫菲又将筷子插入花盆,直到把那花盆里的盆土插得千疮百孔这才算住手。
“看来这花盆里没有古怪。”
陈莫菲朝另外一支花盆走去。




残酷的爱情 第170章 诱饵
如法炮制。
陈乔跟了过去,说你跟这花得有多大仇啊,看给人家给扎的。
陈莫菲将土往里压,压实,坐在床沿上,那个位置就是刚刚她做梦梦到老爷子坐着的位置。床?她站起来,看那床,边看边琢磨,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宝。
这深更半夜的,陈乔着她的眼神觉得有点儿瘆人。
“莫菲,你可不要吓我,瞧你的样子,你又想到了什么?”
“床柜。”陈莫菲说。那是个高厢床,床底下有床柜。分成两段,但这张床是老式床,不能一按就开,需要人力才能打开。
陈莫菲抱起床铺上面的东西,枕头、被褥,床褥。下面是床垫,床垫她挪不了,陈乔说你起开,我来。
他站在床尾,掀起那床垫一角,轻轻往上一抬,东西恰好被流年父亲压在床垫子底下,便是压在了床头,陈乔这么一掀,东西顺着床头跟床柜之间的空隙就掉了下去。
床垫子底下什么都没有,陈乔两臂用力,床垫从床左侧滑了下去,正好靠窗台立住。陈乔斜着放下床垫,直起腰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这样正好,一会儿再往上安也好安。”
两个人走到床的另外一侧,掀开床板,见里面破东烂西,东西着实不少,但大多都是从前的老物件,还有一些显然是流年父亲的东西,有纸,有画,有书法,还有信,有老爷子曾经用过的印章,还有流年高中用过的。一应俱全。两个人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折腾出来,挨件查看,恨不能掘地三尺,一直累到腰酸背痛,精疲力尽,却依旧一无所获。
“死心了吧!”陈乔看着陈莫菲。陈莫菲看着那堆东西若有所思,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自己预估错误?老爷子的死是主动选择,完全出于自愿?这里面根本没什么阴谋?完全是他们走进了死胡同儿,想多了?
她不知道,心里乱极了,那心,像一团有好多个线头的线团子,看似哪儿都是头绪,又会让人觉得哪儿其实都没有头绪。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发现。”陈乔说,“那堆纸屑,我瞅了两眼,这一定是流年父亲的笔迹,我刚才拿眼睛在心里跟那堆纸屑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笔迹在直观上就不同。”
“噢?”陈莫菲抬脚跨过了一堆杂物。
“小心小心”陈乔喊,“小心,你别来回跨,什么身子骨儿啊,也不看看自己。我可不会接生。”
陈莫菲眼下没心情开玩笑,心里想,这算歪打正着?也许老爷子只是想告诉我们这个?那封信不是他写的?那封信里有端倪?那他们得把那信拼了来才好。
陈莫菲拿着那信,见是一封普通的报平安的家信,是流年父亲刚参加工作,有了流年没多久后出差,写回来给家里的。信写得也简单,但字里行间牵挂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陈莫菲看那信,说,你还真别说,还真的是,笔迹完全不一样。她拿着那信朝外走,到客厅,将那袋认纸拿出来。
“你还真要拼职权?”陈乔有点儿绝望。
“当然了。”陈莫菲已经把那些碎纸全部倒出来,她见纸在玻璃茶几上不容易拿,回身找了一块黑色的垫板,黑底,纸上的字才更容易辨认。陈莫菲开始拼,陈乔坐在她身边。
“你别拼了,这不就是拼图游戏吗?我在行,你先到旁边去睡一觉,保准醒了以后我就拼完了。”
陈莫菲还想推脱,但陈乔坚持。陈莫菲靠在沙发上,从她的那个角度望过去,正好看见他的背影。有一瞬间她生出一种恍惚来,陈莫菲笑笑,甩甩头,这才发现人如果能不忘初衷是一件何其艰难的事。
我们都会变,从前的不变可能无关爱,只是执着。
陈莫菲不想再朝深里想,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想不被它吸进去万劫不覆,首要先学会别去思考什么人生。
倦意袭来,这客厅的沙发好像认得她似的,而她所有的疲惫也仿佛能被这沙发一下子吸光似的,等到陈莫菲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醒也不是自然醒,是心里有事儿突然间被那事儿叫醒了的醒。
她睁开眼睛,看见陈乔还在拼,窗帘没被拉开,灯仍旧点着。
“陈乔,”她轻声的,“一晚没睡?还在拼?”她问。
“啊。”陈乔头也没回,但嗓子有点儿哑,“你再睡会儿,你需要多休息。我没事儿,快拼完了,这信写的,一会儿你看过就晓得了,我一点儿不累,这是对手。人一辈子能遇见几个真正的对手?这是真正的对手。”
陈乔回过头来看她,“真正的对手会让人兴奋。康若然他爹那死老头子,让我兴奋。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我如此兴奋,还是一个老男人。”
陈莫菲被他逗得更精神一点儿,坐起来,将头发松开,然后用手指将那头发在拢好,挽了一个髻。
陈莫菲过去,已经能看出那信的雏形儿,只读了几行,她便将眼睛从信上挪开。
“这信,老太太就是因为看了这信才突发脑溢血的。也是,谁能受得了啊。信是以老爷子的名义写的,写的却全都是对另外一个女人的......这么多年老太太这不是活成了一个笑话儿吗?笔迹你对了没?”
“肯定不是老爷子的笔迹。”
“流年来电话了没?”
“没有,这几天挺关键,虽然找了个护工,但以防老太太随时生出意外,他得跟着,护工必竟是护工,那个群体的人素质都不高,人家不过求财,太拿病人当回事儿恐怕是做不到。所以还得流年多费心。”
“接下来怎么办?”
“我联络了老丁。”
“老丁?”
“晓东。帮你跑过官司的那个。”
陈乔眼前浮现丁晓东的容貌。“噢,是他。找他干什么?打官司?”
“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能诈一诈,能诈出多少是多少。我让他冒充流老爷子的旧相识,就说是他手里有证据,想从他那儿得一笔好处,反正老流已经死了。诸如此类吧,老丁这些年没少跟犯罪份子打交道,这点事儿他会办。”
“倒是。说好了?”
“嗯,说好了。”
“这信,不用再往下拼了吧?”陈乔问。
陈莫菲一怔,脸一红,点点头。陈乔便又跑进厨房。
“你去干什么?”陈莫菲叫住他。
“去给你做早餐啊。”
莫菲站起来,紧走两步,赶上陈乔,拽住他一支胳膊,“去,赶紧眯一会儿,我一会儿叫个外卖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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