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残酷的爱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帕三绝
是啊,要强的人才会得这种病。要了一辈子强,到头来身体不给自己作主。
流年想起第一次见到康若然的父亲,不怒自威,有派头,尤其当时他拿眼前人跟自己父亲对比了一下,父亲当时正不得志,神情显得颇为小器猥琐。这才几年啊,唉!
流年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也别多想。”陈莫菲说。“事已至此。都是没法子的事儿。好好照顾他,康复两年能扶着走的大有人在,到后来还有几乎完全恢复的。”
“我这身体-----莫菲,你是知道的。”康若然的手冰凉,人家都说,心脏不好的人手脚都爱凉。
“是啊,你别伤心过度。你爸还需要你以后照顾。”
“所以,嫂子,第二件事儿我有点儿开不了口。”
陈莫菲看着她,没敢接她的话。
康若然低下头,忽然身子一拧,也不知怎样,竟然跪到地上来,她这一跪把大家都吓够呛。
“怎么了呀?你这是。”陈莫菲身子不方便,急忙喊流年把康若然给拉起来。
“流年,你快把她拉起来。”
流年绕过茶几,过来拉康若然。康若然却固执的拂开流年的手,只看着陈莫菲。
“莫菲,嫂子,不管怎么称呼你,今天这事儿我不求他,我求你。”康若然说。“我心脏不好,那头儿的手术因故没有继续,我现在也没别的想法了,只想把身体养好,余生不管怎么说,我得照顾我爸爸。流年有你,你有娘家人,莫菲,嫂子,我除了这个老爹,一无所有。嫂子,能不能让流年陪我走一趟,我身边实在没近人,等我身体一恢复,马上跟他一起回来。”
陈莫菲犹豫着,心告诉她不能同意,然而一时她无法筹措到好的籍口,再说看康若然也实在够可怜,她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我------”陈莫菲拉着康若然的手,她的手真凉,手指也细,拉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仿佛就能将她的手指扯断似的。
“莫菲,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儿过份。我是怕------”康若然没起来人,膝盖仿佛被钉在了地板上。
“万一我在那边有个三长两短,流年,我跟他虽然不算什么青梅竹马,但毕竟有过那么一段过往,我就是想,如果一切顺利,这个男人你懂,一定会完璧归赵。还有他工作的单位,我爸出事儿前也打了招呼。再就万一我真出什么意外,流年他能把我给......”
也不知是怀了孕还是怎样,陈莫菲现在听不得这样煽情的话,心里也难受起来。说到底,事情之所以会闹到如今这地步,她陈莫菲也脱不了干系。
她回头看了看流年,流年发自内心多少对康若然心存愧疚,两家的事儿也闹了这么久,说实话,没什么真正的赢家。
“这样,”陈莫菲站起来,肚皮几乎遮挡住康若然的脸,她几乎无法看见她的表情。
“我跟流年商量一下。明天给你信儿。你先起来,如果你不起来的话,那我绝对不放他跟你走。再说,你也得容我安排人,管是我娘家人,还是雇个人,生孩子也是大事儿,也得有个近人在身边,我也怕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呢?”
“那这样嫂子,我联络那边的医院。你安心待产,我瞅你这肚子,估计没多久也该生了,等你生完了,一切停当,我再走。”
看这架式,陈莫菲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嫂子,”康若然站起来,拉住陈莫菲的手,“这件事儿了,我可能会带着我爸出国,我们不会再回来了。”
陈莫菲看着康若然,点了点头。
康若然临走还把流年家老宅的钥匙还了回来,说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这钥匙我代我爸还给你们,那房你们还可以继续租,或者怎样都成。为免你们日后因为这事儿惹上罗乱,我再把那对小年轻找出来,让他们跟你们签个解除租约的协议。
康若然倒也认真办事,隔天就把那一对小年轻带到小区外,几人找了间咖啡馆坐下,就算是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陈莫菲想把剩下的钱退还给康若然,但是康若然执意没收。
“嫂子,就当是我租流年的钱了。”
陈莫菲笑了,看了看窗外,发现外面的天可真晴,都多少天了,外面不管是阴天还是晴天,她总觉得外面一直都是阴天。
天晴真好。
她想。
于是回过头来对康若然说,“流年就值这点儿钱啊。”





残酷的爱情 第176章 苍天曾经饶过谁?
康若然也笑了,陈莫菲想,人真要经过事儿,经了事儿以后人才懂得自己想要什么,才知道从前自己执着的那些可能不过就是鸡毛蒜皮,一点儿都不值得。
满天的云彩都快散尽吧,这段日子过得实在是够压抑。
康若然的手爬上她的手,将陈莫菲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她的手还是那样凉,这个姑娘。
陈莫菲眯缝起眼睛来看对方。
“妹妹,保重。你看你手这样凉。以后找个真疼你真爱你的男人。”
康若然一低头,两侧长发倾下来,挡住了自己两边的脸。
“姐姐,如果是在古代,你会不会允许我当流年的二房,我们两个共侍一夫。”
陈莫菲眼珠子一瞪,刚要发作,却只见康若然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促狭,“逗你呢!经过这些事儿啊,我也明白好多。我们两家又搞成这样,现在就算中间任何人也没有,我们两个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若然。”陈莫菲反握住她的手,一时不知劝些什么才好。
倒是康若然脸上现出不在乎。
“我现在也不想这些。我就想着,我爸能尽快好起来,我也好起来,中国是个伤心地,余生我们都不会再回来了。姐姐帮我祈祷吧,期待我尽早康复归来,完璧归赵。”
“对了,哪天我去看看康叔叔。”陈莫菲说,看着康若然的眼睛。
“择日不如撞日,不然就一会儿吧。反正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他啊,现在也可爱热闹了,你应该知道,自从退了以后他在官场上仍旧有盘根错结的关系,可是现在这一病,只头一天有人来问问、看看,后来,就再也没人来过了。人情冷暖。”
人情冷暖,陈莫菲想,眼前这姑娘已经是被家庭保护得很好的了,像她,在外什么不是靠自己,莫说人情冷暖,尔虞我诈看得也稍嫌太多了。
“好啊。”陈莫菲说,说着给流年打了电话,“让他送我们。不过,也不知康伯伯看见流年能不能生气。”
“嗨,现在还生什么气啊?再说,我爸,”康若然面露尴尬,“有些事儿做得也不光明正大。幸好都过去了,我们谁也别再提这些事。”
陈莫菲给流年打了电话,流年说马上就到,买了水果,一路上三个人各揣心事,流年和陈莫菲无外怀疑康若然所言真假。而陈乔则马不停蹄的到医院去调查。
进了门,除保姆外,现在又多了一个护工,是个男人,老爷子生活不能自理,请个男护工不但方便,最重要力气大。康若然换鞋,边换鞋边帮双方介绍,流年发现康家的保姆也换掉了,这个新的保姆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稍微有点儿胖,面色稍黑,姓王。护工姓佟。
“换了阿姨?”陈莫菲也注意到。问康若然。
康若然说是啊,从前的那个阿姨不做了,跟了这么久,这时候才说不做。
康若然语气不无抱怨。
“那几天别提我多抓瞎了,好在那个阿姨把王姨介绍过来,我想有熟人居中介绍,我多少也放心一点。莫菲,”康若然本来朝前走,忽然停下来,拉住陈莫菲的手。
“我走以后,如果方便,你常帮我过来看一眼,你知道现在人心难测,没有家里人,我有点儿耽心。”
陈莫菲点点头,知道康若然的耽心不无道理。
“安了摄像头没有?”陈莫菲问。这种事儿防小人不防君子,受雇方是个讲理的人也能理解。
康若然显然没想到这点,面露喜色,“看我,这些生活中的常识真是太匮乏了,怎么之前没有想到呢?是,晚上就去订,然后就安。”
老爷子正在客厅里,陈莫菲还差点儿,而流年无法想像眼前人就是那个差点儿做了自己老丈人的曾经在这个城市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就是他把自己父亲害死的老人。
头发露了白地,花白发间杂其中,嘴歪了,眼睛一大一小,一支手佝偻在一起,端在胸前,旁边是尿管,下面有个尿袋,耷在轮椅上,胸前带着个围嘴。
流年的心,一瞬就酸下来。
康若然俯下身体,“爸,您瞧,都谁来看您了?”
老爷子早看到几人进门,他先看陈莫菲,眼睛从她的脸到她的肚皮,陈莫菲这些年观人于微,看见他眼睛里居然仍旧能闪现恶毒。不过,算了。她微笑着,“康伯伯。”
老人没应,目光转向流年,目光倒柔和许多,但随即也躲闪。旋即他将视线停留在女儿脸上,嘴里则呜啦呜啦不知道在咆哮些什么。
“怎么了?”康若然问。
“怎么了?爸。您别激动。过两天流年陪我去国外,把手术做好,回来我就带您出国。女儿陪您一辈子。爸,那些陈年旧事别再想了,谁对谁错又能怎么样?大家都一身伤。”
老人一听,愣了一下,手继续瞎划拉,嘴里也不停的呜啦呜啦的嚷。
那姓佟的男护工过来,越过康若然。
“姐,老爷子这是想回房,不想见客。窗前经过人老爷子都让马上拉窗帘。刚得这种病的病人是这样,自己接受不了,时间长了就好了。”
康若然父亲一听护工这样说,气得更甚,脸红脖子粗的,吓得康若然马上软语安慰。
“爸,您别激动,怎么,还想爆一次血管吗?”康若然几乎急哭了,“您再这样,女儿不如现在就死在您面前,要不我怎么放心走?”
康父一听这话,情绪柔和许多,但仍旧坚持要回卧室。
“怎么会这样?”流年问,“影响语言功能吗?”
康若然无助的站着抹眼泪,“谁说不是呢?他又爱激动,自己这冷不丁的哪儿哪儿也作不了自己的主,自己又着急,医生说他这样顶不利于他的恢复,但我又实在拿他没办法。”
流年心一软,想,没有这一家子,自己当年跟父母可谓是走投无路。现在他也算是自食其果了。流年走过去,扑通一声给老爷子跪了下来。
“伯父,我一直没正式跟您道过歉。咱两家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吧。您老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啊。”说着,流年冲着康父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流年想,自己和自己的家实际上是欠老人一个头的。这个头他不觉得自己磕得冤。
“你这是干什么呀?”康若然说,连忙把流年拽起来。“哪有赢家?”康若然的眼泪掉得勤,又落了下来,陈莫菲看眼前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
是啊,哪有真正的赢家?
陈莫菲于是俯下身去,“康伯伯,您放心,流年会陪若然到国外去做手术,我一定让流年还您一个健健康康的康若然。”
老人嘴角抽搐着,陈莫菲眼瞅着一涎晶亮的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康若然随手抽过纸巾,帮父亲把口水擦干净。
但是康父仍旧在闹着。
“这脑袋的病啊,是这样。”那姓佟的护工说,“情绪起伏大,自己长气。老爷子,我这就推您进屋还不行吗?”
可就在那一刹那,大家都听到一声响,紧接着有股臭味儿跑了出来。流年和陈莫菲还没来得及反应,康若然却脸一红,先反应过来了。
“我爸拉了。小佟啊,带我爸去卫生间清理。”康若然吩咐道。
陈莫菲再看康父,只见他两眼含泪。这算是一代袅雄。他心里不是滋味,那护工已经推老爷子,陈莫菲一捅流年,流年倒没想是不需要进去看老爷子是不真瘫了,这还能有假么?这绝对不会作假的,康父这人是多讲究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有今天。
还报的什么仇?这样活着还不如让他死了。
他太了解面前这男人的骄傲。
流年跟了进去,护工手脚麻利,轮椅底下可以抽出,下面放了便盆,成人尿不湿脱掉,一股臭气完全释放在空间里,空气里每个分子都仿佛臭不可闻。
流年卷起袖子,看到老人干瘪的臀部,上面黄乎乎的一片,老人痛苦的皱紧双眉,流年不由想到“苍天曾经饶过谁”这句话。
他劝诫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想这些,做人还是应该厚道一些。
“我来。”他对护工说。
可是护工挺懂事,“哪儿能让您干这个呢,亲儿子也不能让干。花钱雇我就是干这个的,我愿意。您赶紧躲开,别弄您身上。您快出去吧,这里有味儿。”
另路人马,陈乔去医院打探此事,来到护士站,康若然说其父前几天就是在这里住院。他不信老康家能只手遮天,买通天下人。
“护士,”他凑过去,“麻烦问下康文成住在哪床?我来看他,麻烦您帮着查查。”
那护士眼皮一翻。
“康文成?您给他的家属打个电话问一问吧,我们院里有规定,是不能随便透露病人信息的。”
“美女,”陈乔早料到会是这样,“这怎么能是透露个人信息呢?我来看他,您瞧,打了家属的电话。”
陈乔当着护干的面拨通了一个叫康云天女儿的电话号码。




残酷的爱情 第177章 爱一个人就是......
那号码被拨通后里面传出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乔再一次当着对面护士的面儿拨通手机,陈乔凑过去,低声跟护士说,“我是感觉可不好意思了,前段时间就知道老爷子住院了。但人在外地,回来就赶到医院里来,没想到打电话却打不通。”
那护士年龄不太大,看起来却是十分精明的样子,陈乔目光与她接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
“您看,怎么看我也不像是不良分子。行个方便嘛!”
男人的软磨硬泡是个工夫,最重要最吃这种工夫的通常都是女人,小护士是个女人,估计她是想想无伤大雅,于是假装低头翻了一下记录,淡淡说了一句。
“已经出院了。”
“什么病?”陈乔问,“严重吗?”
陈乔调整站姿,“这么大岁数,我是问------”
那人眼皮往下了耷,面露不悦。
“说什么呢?好像盼着人家没了似的。没有。出院了。”
刚好有床需要换药,小护士回身进到护士站里面。陈乔看再也打听不出来什么,于是作罢。待他跟陈莫菲、流年汇合。
“我仍旧不相信那只老狐狸真会趴下了。”陈乔凝眉深思,说出自己的疑虑。
“你想啊,他们那种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直以来都是固化的,他们会良心发现?还会因为良心发现而深受折磨把自己给整病?康老爷子生活方式一向健康,平时又注意保健。虽说现在老年病十分普遍吧,但流年你在康家进进出出这么久,你知道他有病么?”
陈乔看着流年。
流年看回陈乔,目光却又似能穿过眼前人的面孔,他在极力回忆,直到他收回目光,流年心想,是啊,之前只知康若然身体不好,有先心病,老太太倒是常吃药,老爷子的身体倒真一向很好,没什么大病啊。但这种病往往会被人忽略,再者老爷子在官场这么多年,难免应酬,烟是抽的,酒也喝,也喜欢大鱼大肉,可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吃喝住行上有心脑血管疾病的隐患也正常,而且心脑血管疾病症状轻的时候不足以引起重视。再说了,康家今年也算是多事之秋,先是康若然接连出事,再就是老伴儿又走了,他自己一个人心力交瘁,跟流年、跟陈莫菲、跟陈乔斗,最后这情况也该份属正常吧。
流年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三人沉默。
“那护士说,出院了,但没透露他是什么病。”
陈乔又来了这么一句。
流年看看陈莫菲,流年在卫生间里看到了姓康的那种狼狈,如果真是装的,那他的演技简直登峰造极,最重要背后的动机呢?
没有动机啊。
动机是什么?重新夺回流年?
流年觉得现在对于两家来说,几个年轻人之间的所谓的感情纠葛现在反而占比最不重了。康若然看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最初的-----最初的什么呢?他是男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流年是个十分冷静而客观的男人,他具备抽丝剥茧分析自己和他人感情的能力。事实上不仅止于康若然,就连陈莫菲,他都觉得现在没法办法确切感知到来自对方的出于两性之间的感情。
他们领证儿还不到一年,就仿佛已经走过了千山万水似的,好像穿越了经年的时光。
流年又抬头看了一眼陈莫菲,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感觉陈莫菲离自己似乎是越来越远了,这种感情中的不确定性让他时而觉得焦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流年习惯性的,手又朝裤子口袋里伸去,那里有烟,他最近烟瘾越来越大了。
爱情?
这一切都始于爱情,始于他们想追逐所谓真正的爱情。然而他现在突然之间就看不透、看不清楚这所谓的爱情了。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他和陈莫菲之间现在还有爱情么/
康若然呢?
如果他真跟康若然出国了,回来以后,都什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想起刚跟陈莫菲重新确立关系时的那些场景,同样的屋子,卧室里什么都没变,那张床上,那时的两个人,是欲望还是爱情?那时他觉得天地皆可变,然而他跟她之间的感情不会变,经过这么多,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经历得起时间和一切磨难的考验。
流年低下头,今年不知怎么了。
流年。
他笑笑,心里想,也许是父母给他的这个名字就不怎么吉祥。流年!流年!流年不利。今年真不是吉利的一年。
事业、爱情、家庭,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团乱麻,都压得他几乎喘息不得。
“我在卫生间里看见他有多狼狈,看起来真不像是装的。”
“佣人呢?”陈乔问,“他们会不会是突破口?”
流年摇摇头,“看样子很难,给他们钱问?”流年的手从裤子口袋里出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没点上,放在鼻子下面闻。“这样做很容易打草惊蛇。”
“可以叫个人,假装跟护工或者保姆不期而遇,角色定们也是保姆或者护工,或者可以套出点儿真话来,还不用花钱。”
陈莫菲笑了,“陈乔,这事儿得你来,你装保姆装护工都能像。”
陈乔白她一眼,“气质这一块,装得了?”
陈乔站起来,孔雀开屏似的,将自己一览无余于大家面前。
“装得了?”
他坚定的摇摇头,“装不了。”
不过隔几天陈乔就把自己给扮上了,来敲门,扮得......怎么说呢?有点儿不伦不类,还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认知正确。主要是气质,再就是对于工种的熟悉程度,一张嘴肯定露馅。
陈莫菲却显得对于他的新扮相十分感兴趣。觉得他的样子变滑稽了,刻意让他整个人陷入一种刻板而木讷中,这跟平常的陈乔完全不搭。最重要他那衣服,地摊二手,陈乔不是不在意这些的人。
陈莫菲无法想像他怎么会把别人的二手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陈乔说,大姐,我花钱上洗衣店让人家洗,洗完了消毒。洗这衣服的钱比买这衣服的钱还贵。不过也算了,总得为艺术献下身。
他笑着,陈莫菲从他的眼睛里看见阳光。
陈莫菲心里就咯噔一下。她极力往回撕扯自己漂移的意识。
如果非要比较,陈乔是阳光,而流年则活得更像是月亮。阳光是用来打破黑暗的,可以给所有人带来温暖。而月亮不是,月亮是阴郁而孤芳自赏的。阳光是实用的,万物生长皆需要,他是奉献型的。而月亮是这个世界的点缀,诗情画意的周边产品,尤其在现代社会,满街的街灯,月亮更显得其地位无足轻重。
陈莫菲觉得自己几乎是一夕之间在情感里长大的,而这种长大与成熟她不知来得是好还是坏。她有些分不清楚,有些迷茫,甚至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痛。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实用和功能主义了。
那时陈莫菲还不知道,其实一个女人一生最初的长大,正是从意识到实用和功能主义的重要性开始。
流年则更像是个局外人,他看着陈乔,也看陈莫菲,他看见陈莫菲----自己的妻子看陈乔的眼睛里有光,是追光,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许久没让他感觉到光了。他甚至想起好像妻子许久没笑过了,但是今天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一个人快乐。
流年低下头,他现在自己都没办法让自己快乐,所以可能也很难会带给别人快乐。他不像陈乔,不!他其实没有拿自己当局外人,他一直在局内,陈乔才是那个局外人,因为身在局外,因为没体会那些切肤之痛,所以他才能表现得更洒脱。
环境、经历,流年痛苦的意识到,有些人的合与分其实都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人类被外在太多的情非得已左右。
他很想过去,对陈莫菲说,如果我现在身处的位置是陈乔,我也可以像他那样你知道么?如果陈乔跟我异地而处,他不见得会做得比我更好。
嗨,想什么呢?我们是哥们儿。
1...56575859606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