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她闪身跃入空中,消失于茂密的丛林。
我感到虚弱,但此地不宜久留,恶魔神出鬼没,难说它们是否会突然出现。
我抱起拉米亚时,想起她昏迷之前似乎对我说了些什么。她是说她喜欢我吗?通常人在临死之前会大放厥词,不知所云,也可能是她自知难逃一死,所以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但至少她向我表达了爱意,她是属于我的了。
我是个冷静而心机深沉的人,爱情于我实在无足轻重。我早已看破了这一人性的弱点,认为一个人若能克服爱情的魔障,他将是最可怕,最势不可挡的。
是的,我认为我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拉米亚在绝境中哭泣的告白,在我眼中是何等的渺小与可笑。在这残酷的悲伤纪元,谁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利用别人的感情,谁就将崛起,谁就将胜人一筹。她爱上了我,就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无论她身手再高,都已逃不出我的掌控,她将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垫脚石....
但为何她仍迟迟不醒?难道她伤势过重了?她的治疗针剂还有剩吗?
我去摸她的鼻息,什么都没有。我又去摸她的脉搏,无任何变化。
我忽然察觉泪水从嘴角滑落,我的心像是被食人鱼撕咬着,顷刻间已尸骨无存,我颤声喊她的名字,在她心脏处按压,我亲吻她冰冷的额头,祈求她决不能如此离我而去。
当我发现这一切都徒劳无益后,我抱着她,痛苦地哭泣着,我忏悔自己的无能,竟连累我身边最亲密重要的人与我人鬼殊途。
我想到了达莉亚,想到了死。
我怀里的人居然笑了一声,我心惊肉跳,见她抬起脸庞,笑得很灿烂。我觉得自己陷入了美梦与噩梦的漩涡,半边身子吓得如临寒冬,而另一半则热血沸腾。
拉米亚“哈哈哈”地大笑一通,说:“你真以为我死了?”
我觉得自己已不会思索了,问:“你.....你是装死?”
拉米亚说:“那么你觉得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着?”
我只能回答活着,拉米亚笑道:“那不就对了吗?”
我把手伸向她的鼻子,她种种“哼”了一声,喷出一股热气,我再去摸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很快,心脏像发动机一样跳动着。而她的脸红得宛如朝霞。
我只能说:“刚刚明明....”
拉米亚说:“忘了告诉你,我的心脏也经过改造,我可以让它跳得很轻微,骗过一些迟钝的傻瓜。”
我惭愧不已,为自己说出的那些丢脸的话而自责万分。我本以为是我骗取了她的爱情,却不料她竟诱骗我说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话来。
要小心,鱼骨,在悲伤的纪元,谁付出越多,谁的处境就越不妙。
拉米亚问:“那么,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心的?”
我决定挽回颜面,于是说:“亲爱的长官,那自然是假话了,我如此精明的人,已然看穿了一切。”
燃烬之余 二十八 新手开局
尤涅继续朝黑棺前进,前头的建筑矮小了许多,是木造的阁楼,乏加将一路上的名胜古迹破坏殆尽,她真是对古物一点儿也没有崇敬之心。
看乏加将尤涅操纵自如,我几乎把老威给忘了。我不知道乏加是如何杀了老威,她也不说。老威的尸体被我们搬入了货舱,开启了冷藏。同样是叛徒,萨尔瓦多却一点事没有,当你不够强大时,生与死掌握在别人手里,选择固然重要,出生也很重要。
拉米亚望着窗外,看着城市在乏加的破坏下土崩瓦解,萨尔瓦多和贝蒂疲倦地睡着,这乒乒乓乓的声音倒有些催人入眠。
我犹豫良久,说:“长官,之前在电梯里,我听你说了.....‘我爱你’之类的话。”
拉米亚问:“你爱我?”
我说:“是你说‘你爱我’!”
拉米亚微笑道:“爱来爱去的,你不觉得肉麻吗?”
确实肉麻,但千年万年,人类的传承正是建立在这虚伪肉麻的誓言上。他们用辞藻修饰体内的欲望,冠以爱情的美名,佐以诗词歌赋,然而这仍是与生俱来的、原始的野性。它是否丑陋?谈不上。它是否美好?也谈不上。
拉米亚问:“当时,我记得自己在你怀里,我对你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她居然不承认?她是否还对我之前不承认被她装死所骗而耿耿于怀?她真是狡猾的猎手,让人难以捉摸,并非轻易能征服。她仍不愿丧失主动权,难道非要我对她俯首称臣?
或许我该更改策略,主动低头,这感情的游戏中,我未必不能以退为进,曲线救国。
拉米亚继续说:“....然后,你就消失了,电梯里再没有你。我....很着急,我吓坏了,我看见电梯墙壁上出现了黑色的洞,可我去碰它时,它也很快不见了。我以为那都是幻觉,就像喝的烂醉一样,分不清真实与虚假,然后我失去了知觉。”
我说:“可我听得很清楚,你说了‘我爱你’!”其实周围很吵,我也没听明白,不过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拉米亚抿嘴而笑,她说:“这不是重点。”
我说:“就是重点!”
拉米亚试着再度严肃起来,说:“重点是,你真的凭空失踪了。当我再度醒来时,我们全都安全上岸。我听见你与瓦希莉莎的争执,我清楚地知道是你救了我们。”
那是自然,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拉米亚说:“你曾经对我说起过‘鱼’的事,你说鱼毁灭了无水村,鱼在追杀你。你显得很害怕,因此我没有追问,但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已非同一般,你能告诉我了吗?”
我问:“什么叫‘非同一般’?长官,请你解释清楚了。”
拉米亚说:“就是....我可以全心信赖你,你也可以全心信赖我。”
我忽然决定不再玩捉迷藏的把戏了,我说:“嫁给我,然后我就告诉你。”
一瞬间,拉米亚脸像是烧红了的炭。乏加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开车,浑若无事一般。
拉米亚问:“朗基努斯!你这话是在戏弄我吗?”
我说:“我在向你求婚,你看我这庄重的表情。”我得把这事儿快点敲定,否则到了黑棺,说不定还有变数。她在摩天楼中地位不一般,而我已下定决心,非要将她作为靠山不可。
拉米亚开始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她说:“我伤...还没好,几天没洗澡,身体还很脏,我....我是个半生化人,而且....而且....我还有许多正经事要做。这次任务....我还没来得及向执政官报告,我忙得很,我....我....没空....嗯....”
她的借口软弱无力,我决定采取主动,我握住她的手,说:“长官,你在黑棺有喜欢的人,所以才拒绝我?”
拉米亚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她似乎怕我误解,又说:“我没什么喜欢的人。”
我问:“那你有许多追求者吗?”
我明白那些男人,见到年轻美貌的女孩儿,就像可恨的苍蝇见到了腐肉,一窝蜂地展开不要脸地追求。
拉米亚摇头说:“也没有。”
她要么是在说谎,要么是在给我暗示。
我大声说:“那就答应我!”
婚约不过是人类发明的、美化那原始本能的仪式,是人类崇尚的虚无缥缈的概念。是人类的信仰将其神圣化了,因此当我求婚时,我觉得自己像是英勇无畏的战神。
拉米亚深深呼吸,刹那间,所有的犹豫与慌乱都不翼而飞。她说:“告诉我鱼的事。”
我说:“那你得先答应求婚啊?”
拉米亚说:“你还要我多说什么?告诉我吧。”
我无可奈何,甚至有些沮丧,没想到她就是不答应,而且将我的条件视若无物。
乏加说:“你别发愣,鱼骨先生,你可以亲吻她了。”
我问:“什么?”
乏加说:“这是最基本的逻辑。她唯有嫁给你,才能听你的秘密。而她决定要听你的秘密,等于她同意嫁给你。还要我解释得更明白吗?”
我急忙去看拉米亚,此刻,她苍白的脸庞显得美丽无比,动人心魄。她与我四目相对,然后闭上了眼。
我突然觉得不该让乏加看这些,于是试着用衣服做了个临时屏风。拉米亚笑道:“你怎么这么麻烦?我数到三!一、二....”
唉,这要命的年代,什么事都匆匆忙忙的,人生苦短,生与死仿佛只在一线之间,更何况世界已经毁灭了。我们人类应该放下那些顾忌,规矩、法律、道德,随心所欲、全情投入地去繁衍,去壮大自己的族群。这并非是受欲望掌控,而是为了我们族群的未来,就像摩西出埃及一样,我们必须踏出这一步,而且要快,要早,要准确,要有力....
我陷入混乱的思绪,想了多久,就吻了多久。倒不是说她有多么甜美,多么诱人,而是我深陷于人生至理的思考,一时忘了停下。
拉米亚履行了约定,我于是把我的一切告诉了她,我说起达莉亚,说起奥奇德,说起死去的那些亲人,说起阴魂不散的黑鱼。我甚至把黑鱼的危险和盘托出——当我在荒野醒来时,我还很虚弱,然后我被强盗捕获为奴,是黑鱼毁灭了他们。我逃离了那儿,又遇上好心收留我的流浪者,他们同样葬身鱼腹。
黑鱼是祸害,它带来毁灭,所以我会害怕它,想要摆脱。
当我说完,拉米亚问我:“所以说,这黑鱼救了你?达莉亚呢?”
我说:“谁知道呢?”
拉米亚问:“你一点不在乎她?她可是个好姑娘,对你情深意重,我觉得....我比不上她。”
我说:“现在你是我的妻子,而她..只存在于我的过去。”
但在内心深处,我明白达莉亚还活着,我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么想,可我认为也许这黑鱼也会报召唤之恩,满足那个愿望。
她说过她爱我,她愿意永世成为我的妻子,可我没答应她,在她濒临死亡的前一刻,我仍在犹豫,我仍想到了她对弥尔塞念念不忘。
我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拉米亚说:“你今后或许该去找她,我不会介意,而且我也会帮你找,我相信你对我的忠贞,我只想帮你。”
我说:“不,一旦我进入摩天楼,就再也不出去了,我已经受够苦难了。”
是我不念旧情也好,是我怯懦畏缩也罢,我就像离岸已久的水手,只想回到安全的港湾。
我说着说着,看着拉米亚,心情好转,我们双手紧握。
我打算抛却过去的一切,什么都不愿想起来。
我说:“你猜怎么着?亚伯似乎替我把黑鱼杀了,这诅咒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终于走出了诅咒,我的命运在这一刻转折了。”
拉米亚说:“鱼可是救了你好几次呢,你这么想会不会有些忘恩负义?”
我说:“忘恩负义?这鱼只怕是最可怕的魔物,无法预测,无法掌控,更无法阻止。我如果不忘恩负义,它迟早有一天会伤害你,伤害我信赖亲近的人,你认为我该不该与它断绝关联?”
拉米亚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理。”
她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则看着她完美无暇的侧脸,我激动的心归于平静。
她说:“你答应要娶我的,我绝不容许你反悔。一回到摩天楼,我们立即成婚。”
我说:“我求之不可,怎么会反悔?我这辈子今后可就全靠你养了。”
她忍住笑意,说:“做梦。”顿了顿,又问:“你不问为什么没人追我?不问我为什么嫁不出去?”
我说:“这是我如有神助,能捕获你这稀罕的锦鲤。”
她说:“当我和萨米逃离仇人后,我被游骑兵中的一位军官收养,他们...检测我的体质,认为我非常适合实施大面积改造,你看见过我的身体....”
我说:“你的身体很美,就是你那身体令我被你吸引,你还记得我喝你沐浴的水吗?”
她终于被我逗笑,说道:“好喝吗?”
我说:“1024.”
此时,我听见远方的呼喊,尤涅缓缓停下,在前方,我见到了高耸入于的黑色摩天楼,它美丽辉煌,魁伟宏大,远远超乎我最初一切的设想。
我终于熬过了无尽的苦难,抵达了我日夜思念的新手村。
————
本卷完
燃烬之余 一 新的开始
漆黑城墙环绕着这巨大的漆黑“墓碑”,墓碑是陡峭的三角形,如同调整过比例的金字塔,它应有七百多米高,外墙全部由半透明的黑色玻璃贴成,不知是何材质。
这就是黑棺,末世之中的希望灯塔。有光从这摩天楼中透出,这是洗涤人灵魂的圣光。
见此场景,我感慨无限,激动万分。
我来,我见,我征服。
我走过荒凉的废墟,走过恶魔的巢穴,走过黑暗的深渊,走过致命的深海,现在,我如一个征服者般莅临此处。这黑棺中安逸的人们绝无法想象我受的苦难,从精神与体力上,他们皆远不如我。我是牧羊人,他们是羊群;我是征服者,他们是平民;在我的手腕面前,他们无力抵抗;在我的智慧面前,他们唯有俯首称臣。
我看着这即将对我言听计从,受我领导的城市,不由得热泪盈眶。
拉米亚说:“发什么呆?跟我下车。”
我说:“好的,亲爱的长官。”
我走出车厢,围墙比尤涅高了将近一半,城墙上的游骑兵拿枪指着我,喊道:“跪下!给我他妈的跪下!”“从这辆战车旁挪开!”“你他妈究竟是谁?”
我出离愤怒了,他们就是这么对待未来的统治者吗?
拉米亚昂首道:“我是拉米亚!我奉执政官之命,带回了运输车尤涅!”
游骑兵中的指挥官说:“是她,还有乏加!收起武器!游骑兵回来了!”
尤涅尚不能开入城墙,不过它也不怕风吹雨打,更没人能将它开走。我们从车上爬下,见到一组游骑兵走向我们,用新鲜、好奇、敬畏的目光看着尤涅。
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愚民,这些井底之蛙,看着我鱼骨给你们带来的恩惠吧,你们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才是。
领头的指挥官叫斯德恩,他的职位似乎比拉米亚低,这一隐秘的事实——机敏如我——是通过他的眼神与神态判断出来的,而且他叫拉米亚“长官”。
他说:“长官,您的人呢?”
拉米亚说:“除了萨尔瓦多与贝蒂,其余全数牺牲,他们都是好样的。我会给予他们的亲人丰厚的补偿。”
斯德恩看着我问:“他是谁?”
拉米亚说:“他是我丈夫。”
斯德恩与其余士兵都大吃一惊,问:“什么?”
拉米亚镇定自若,说:“他是我丈夫,我们已经定下了婚约,现在正要去大楼内登记。”
我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神颇为不快,毕竟我从他们那儿夺走了他们敬爱的长官,他们就像是母亲改嫁的儿童,不可避免对那个陌生人暗怀怨恨。
我决定低调处理,不秀恩爱,免遭嫉恨,于是握住拉米亚的手,轻轻一吻。
这下他们心里只怕巴不得我死。
斯德恩大喊:“长官,您毕竟年轻不懂事,可别被人骗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拉米亚摇头说:“这是我个人私事!不用你们过问。现在给我让路,我要进入黑棺!”
斯德恩他们又找随后跟出的萨尔瓦多求助,他们说:“萨米,你劝劝你姐姐,难道就任由她被这个陌生的家伙....”
萨尔瓦多说:“老斯,这是姐姐的决定,我和贝蒂都祝福他们。”
我叹了口气,轻拍他肩膀,说:“自古竹马不如天降,更何况我既是竹马,也是天降,你就别顽抗了。”
斯德恩怒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似乎是古时后的某种流行语。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与拉米亚扬长而过,我如芒在背,很不好受,于是把拉米亚搂得更紧了些。我都能听见了他们咬牙切齿的声音。
乏加施展她的大脑表层读心术,说道:“你和拉米亚进入黑棺之后,前往三十楼的居民准入办公室,只需报上鱼骨·朗基努斯的名字,就能获得至黑棺三十楼的永久出入权。在那之后,你前往同一层的墨丘利商行,用出入证明可以打开账户,共两千万的信用额度,十个信用额度为一个金元,你可以少提取一些金元,以免被人怀疑。”
我一直以来坚持的梦想丝毫没错,这里就是天堂啊。一到这儿,我房子、女人、金钱就都有了。我怀疑我会不会因沉迷享乐而变成一个废物,不,我不该怀疑,我正要变成那样一个无所事事的废物。
乏加又说:“我随时会有新任务派给你,你最好保持锻炼,不要失去锐气。”
我心头巨震,抱怨道:“可我已经受够苦日子了。”
乏加说:“你会习惯的,记住,最好不要拒绝我,否则你在这儿也住不久。”
我想:“你这个毫不感恩的小混球。”
乏加:“不必客气。”
拉米亚说,镇上有一万三千人,而摩天楼里的统计人口另有一万多。摩天楼的房租贵得惊人,镇上要便宜许多,但摩天楼里的居民能避免健康隐患,在镇上却不能。
我观察黑棺镇的景象,可镇子很广,难以见其全貌。这里曾经叫做硅谷,高楼大厦,星罗棋布,然而现在都已荒废,只留下残破的遗迹。镇民以黑棺摩天楼为中心,在废墟之间,用与摩天楼相似的材料建造了简陋的小屋。这些小屋虽然不大,可规划得还算整齐,都是以某个遗迹为中枢,形成居民区。
住在镇上小屋里,能中和空气中的辐射,很大程度杜绝变异。而住在遗迹是免费的,却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任凭健康恶化,寿命锐减,那里是犯罪的温床,也是乞丐与流浪汉的归巢,而且遗迹中仍存在着未杜绝的危险,常常有人失踪。
也就是说,黑棺镇的居民远不止统计的那些,很可能有人藏在这些古时科技巨擘的园区中,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探寻着上一世纪的隐秘。
执政官有着宏大的愿望,他计划有一天能让黑棺带领人类实现复兴,然而目前人手不足。游骑兵们连黑棺镇上的隐患都未除尽。
我这才想起自己到这儿是做游骑兵的,而不是单纯的吃软饭,因此备受打击,心中忐忑不安。
当靠近之后,我发现黑棺大厦比外表看起来更大得多,它是个巍峨如山般的四棱锥,底部长宽各有八百米,像是个中型的机场停机坪。它的四边各有一个入口,我们走向的那一个,两个全副武装,甲胄犹如中世纪黑骑士的守卫分立左右,手持沉重枪械,让人不由心生惧意。
拉米亚低声说:“他们是仲裁者,地位非凡,比我受到的的待遇更高,并非普通门卫,而是黑棺的门面。”
我说:“他们的身手肯定比不上你。”
拉米亚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他们武装到了牙齿,是黑棺精锐中的精英,最好别招惹他们。”
其中一个仲裁者说:“游骑兵拉米亚,高层已经得知你成功的消息,恭喜你,你的功绩将永垂史册。”
拉米亚朝他们鞠了一躬,说:“多谢,这一切都离不开乏加与我这些属下的鼎力协助。”
仲裁者问:“威德·考辛呢?”
拉米亚说:“老威他不幸战死,他死得很坚强,很光荣。我带回了他的尸体,就在尤涅运输车中,他应当被体面地处理。”
我心想:“他确实是个硬汉,因为他已经被冻僵了。”
仲裁者指着我说:“陌生人,报上你的姓名。”
我说:“鱼骨·朗基努斯,我是新来的。”
仲裁者在头盔上按了一下,护目镜中闪过字体,他说:“你的文件已经被审批通过了,请前往三十楼领取出入证,欢迎入伍,游骑兵。”
拉米亚哑然失笑,说:“可我还没替他提交申请呢。”
仲裁者说:“奇怪,他的身份是你的丈夫,你们何时订婚的?”
拉米亚脸上一红,说:“这倒没错,是在途中,但为何会处理得这么快?”
两个仲裁者齐声说:“祝你们幸福。”
我对此感激不已,觉得这两个黑色骑士仿佛守护天使,他们象征着人类的美德,象征着人类的正义,象征着人类美好的一面。
我们进入大门,经过一条五十米长的白色走廊,我左右张望,发现头顶隐藏着摄像头与守卫机器人,无数枪管暗中对着我们。
如果这些机器人判断失误,我们就会变成筛子,但乏加能悄然控制它们,所以它们也许与我是一伙儿的。
大厅中金碧辉煌,设计简约奇巧,精致又不失大气,就像是杂志中那些大都市的候机室与艺术博物馆的结合体,更像是那些神话中伟大神灵的神殿大堂。
我刹那间忘情不已,伏在地上,亲吻那黑白相间、整洁光滑的地板。
这就是我的新家,我梦想的彼岸,我旅途的终点,我权力之路的开端。
拉米亚笑着拉我起来,说:“看那边,那座电梯通往地下一层,是商业街,里面有餐厅与商场、游乐场。”
我说:“就像上世纪一样?”
拉米亚说:“是,执政官仍记得上世纪的那些好时光,所以尽量仿照了古典风格,不过....基本都是空的,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我在这大厅中见到最多的居然是电梯,这里有形形色色的电梯井,都受重兵把守。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