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我说:“可不是吗?外面的强盗也是这类穿着。”
贝拉笑道:“你看,总算有个明白人。”
我俩一说话,把所有人都吵醒了,我心生快意,因为是他们先扰人安睡的。
这时,车停了,司机沃登打开内部广播,我们听他说道:“还请一位长官上来看看。”
西苏斯对我说:“我们去。”
贝拉说:“我也要去!”
沃登又说:“小心,前方有不少恶魔。”
我们通过内部管道向上爬,一直爬入驾驶舱,贝拉大声道:“天哪!该隐保佑!”
在尤涅灯光的照射下,我见到三个大象般体型的黑色恶魔,它们比红色恶魔更壮了一圈,四肢撑地,一双并未完全退化干净、却早已无用的翅膀,脸上一对獠牙。在这些黑色恶魔周围,三十来个白色恶魔与五个红色恶魔缓缓走动。
恶魔以植物为食,但也喜欢吃肉,它们的食谱很广泛,即使在末世也能支撑庞大的数量。
贝拉问:“尤涅上装备了什么武器?比如说火炮?”
沃登说:“还没来得及改装。”
恶魔们自然也发现了我们,它们转过头,目露凶光,虎视眈眈,然而恶魔对巨大的尤涅甚是敬畏,不敢轻举妄动。
我说:“看那儿!”
恶魔们用人类的尸体堆积成了一个....祭坛,祭坛上躺着一个与尤涅一般巨大的黑色恶魔,它似乎并未苏醒,又或者已经死了。
这些恶魔在祭拜它。
沃登调整灯光,我看清那个黑色恶魔其实是个雕像。
我松了口气,贝拉却说:“为什么恶魔会雕刻?”
这话又让我吓出一身冷汗:是啊?恶魔怎会精通这种手艺?莫非恶魔也拥有思考的能力?
我敢断定从来没人敢在夜间世外行走,所以没人见到过这景象。即使有,那人只怕也死了。
沃登问:“长官,怎么办?乏加说的那个罐头工厂就在前方三公里的地方。”
西苏斯说:“我们绕道,不与它们冲突。”
我说:“不,不能在恶魔面前示弱,否则它们必会追击,我们开近,但别碰上那雕像,让它们领略尤涅的压迫感,就这么开过去,即使压死了恶魔也不要紧。”
西苏斯问:“你有把握吗?这么多恶魔,一旦遭遇围攻怎么办?”
我说:“逃走也一样,局面会更被动。”我决定一举掌控局势,夺得此行的指挥权,因为没人比我更熟悉野外,而军事行动不允许有两个下令的声音。我大声说:“照我说的做!”
西苏斯说道:“凭什么?你只是个少尉!”
我说:“就凭尤涅是我找到的!”
西苏斯说:“那是拉米亚长官的功劳!”
我说:“就连拉米亚都不会这么说!在来黑棺之前,我已经能独自在荒野存活几个月甚至一年了!”
贝拉说:“西苏斯,闭嘴。”
西苏斯像是中了一枪,他说道:“小姐,我是游骑兵的中尉!您无权....”
贝拉忽然亲了西苏斯一口,这让西苏斯瞬间没了声音,两人分开,我见他们嘴唇上连着一丝红色唾液。
贝拉吸了西苏斯的血。
西苏斯当场昏迷。
贝拉微笑着用纸巾擦了擦嘴,说:“沃登,照朗基努斯说的做。”
我叹了口气,心知根本没解决指挥权的问题,这只是让问题延后了,下一次出现分歧,西苏斯仍会与我争吵。
可惜我没能在远行之前争取更高的军衔。
即使车厢内有冷气,沃登的汗也打湿了衣襟,他驱使尤涅朝前开,有几个白色恶魔碰瓷,被压在车胎地下,这车胎强韧坚硬,沉稳可靠,比车身材质更为特殊,立刻将它们压扁。
恶魔们并不愤怒,反而让开了。我是对的,它们对巨型的事物有一种天然的敬畏,似乎惯于受大块头恶魔的欺压,或许这也是它们避开摩天楼的原因之一。
我们与那恶魔雕像擦身而过,一点点远离。沃登如释重负,开始擦汗,说道:“该隐在上,真是惊险。”
就在这时,我听到恶魔们放声呼喊,像是一只只猛虎长啸,贝拉忽然打开车窗,朝后张望,我喊道:“小心!快回来!”
贝拉说:“别紧张,糟糕,糟糕,那个大恶魔醒了!”
我和沃登大惊失色,我说:“那不是个雕像吗?”
贝拉喊:“你自己来看!”
我从车窗看去,那个恶魔雕像的皮一块块碎落,熔岩般的火光流淌于它的体表,它仰天嚎叫,其声回荡于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足以与尤涅初次启动时的引擎声相媲美。
这个恶魔并非雕像。
贝拉急道:“你这白痴,你看看你出的主意!我们应该绕道的!”
我说:“绕道也没用,而且我怎料到这恶魔不是雕像?”如果是寻常恶魔群,我们已经过关了,可偏偏这是恶魔的祭祀场地。
沃登对话筒喊:“全部抓紧了!”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尤涅发出轰鸣,急速冲出。这就是尤涅的过人之处,它全速行驶,能达到120公里,而且车盘稳定,不易侧翻。
然而我们撞塌了好几座小楼,没法提速。贝拉怒道:“你这蹩脚司机!不会在大道上开吗?”
沃登惨声道:“这里街道狭窄,本就不畅通。”
那熔岩恶魔朝尤涅冲来,脚步震裂的大地,它抓住尤涅,用力摇晃,尤涅甚是沉重,连这恶魔都举不动,可我们在里面却被撞得头破血流。
沃登转动方向盘,居然把熔岩恶魔甩开了几步。沃登骂道:“撞你老娘!去死啊!”他技术纯熟,尤涅撞中熔岩恶魔,熔岩恶魔摔倒,压塌了更多楼房。
但熔岩恶魔立即起身,毫发无损,它大怒,朝尤涅喷出烈火。贝拉看见火焰,花容失色,放声尖叫。可尤涅的铠甲是反核弹金属,火焰烧了半天,我们感受不到丝毫热度。
楼下车厢的人喊:“究竟怎么回事?”
贝拉说道:“都给我闭嘴!沃登,找机会逃!”
沃登调转车头,但三头黑象恶魔撞中了轮胎,尤涅受阻,更多的恶魔爬上车体,车身刚刚被熔岩恶魔烧过,仍然滚烫,可这些恶魔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又或者疼痛感被对于熔岩恶魔的恐惧感压下,它们爬至车窗,用力敲打,这自然无法损坏特制玻璃分毫,然而沃登视线受阻,根本无法操作。
我说:“尤涅的雨刮器几乎是铡刀!”
沃登大叫,转动雨刮器,将这些白色恶魔劈开。然而熔岩恶魔的拳头上燃起烈焰,一拳砸在车窗上,发生爆炸,我们在车窗上见到了些许极为细小的裂纹。
贝拉喊:“怎么办?”
沃登已吓得失神,熔岩恶魔再度燃起火拳,它似乎认为尤涅的出现对它是一种挑衅,非要将尤涅杀死不可。尤涅车窗再遭重击,裂纹没有加深,可谁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我咬牙道:“我出去!引开它们,然后你们立即关门!”
贝拉迟疑片刻,说:“多谢,我不会忘记你的英勇,也会转告拉米亚。”
我说:“我可不一定会死。”
我在浑身涂满硬化药水,一开门,用辉煌之手把一个迎面而来的恶魔打得粉碎,随后把门关紧。
我转过身,心想:“千万别落空!”
随后我打空了神剑弹,都命中那熔岩恶魔脑袋。熔岩恶魔大叫,光这叫声就足以让我耳聋。
神剑弹未能杀它,它皮层太厚,以太弹也无法穿透,就像人被蚊子扎了几下。但它已被我激怒,一团烈火喷向了我。
我纵身一跃,跳下了车,硬化药水令我没摔断腿,我使出石杉,杀了两只白色恶魔,其余恶魔还在往尤涅上爬,我朝恶魔群的缝隙中穿,忽然间,那熔岩恶魔再度喷火,我躲开了,可爆炸的冲击让我摔得不轻。
熔岩恶魔的拳头燃起炽热的火焰,双眼落在我身上,我知道它这一拳是对准我的。
然而在下一秒,一个人影落在熔岩恶魔的肩膀,一掌斩断了它巨石般的脑袋。
熔岩恶魔如那些小楼般倒了,其余恶魔愣了几秒,吓得一哄而散。
那人举着恶魔脑袋,任由恶魔的血淋满他的全身,月光似被这血染上了一层暗红。
我看清他是亚伯。
亚伯跳落在我面前,鲜血顺着他的长发滴落,在地上成了黑色的斑点。
他朝我伸出手,我一时如在梦中,过了许久,才被他扶起。
他用苏美尔语说:“你为何隐藏实力?”
我不由说道:“我...其实...根本....”
亚伯神色失望,他说:“说古语的同胞,值得一战的对手,望你早些恢复力量。”
他用手指在我的额头、鼻梁和嘴唇上点了点。随后,他将恶魔的头颅如抛小石子般扔远,就此消失不见了,我根本看不清他的动向。
这一幕令车窗中的贝拉与沃登目瞪口呆。
燃烬之余 十九 慈悲为怀
黑夜中,唯有尤涅隆隆之声,回荡于无人的古城。
我们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这里,越远越好,逃到旷野,等待曙光。
贝拉叹了口气,问:“那是我们的同类?”
我说:“嗜血型狂犬病?”
贝拉说:“是血族!”听她语气似乎有些恼了。
我说:“他自称是亚伯,你知道亚伯?”
黑棺的贵族几乎全是该隐教的信奉者,他们自然熟知这则故事:该隐因为嫉恨,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亚伯,从而背负了上帝的罪孽。
她说:“亚伯这名字并不常见,尤其是他如此强大。”
我决定如实相告,免得她去问萨尔瓦多。我说:“他说他正是数万年...甚至是数十万年前的那一位。”
贝拉盯着自己的指甲看,幽然叹道:“他实力强横,随他说了算,就算他说自己是上帝,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我说:“不能怎么样,但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贝拉问:“他为什么救我们?”
我说:“因为我击败过他。”
贝拉睁大眼睛,突然笑出了声,她喘了几口气,笑道:“你?你....击败过他?哈哈,他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压断你全身骨头。”
我说:“这是事实,不然他为何待我如此客气?”
贝拉学我的语气说:“好吧,反正我也不懂他说的话,但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西苏斯转醒,他昏沉沉地说:“我...这是怎么了?”
贝拉说:“你享受了我的亲吻。”
西苏斯表情畏惧,嘴唇发白,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默然不语。
我趁势说:“既然贝拉小姐支持我,我希望你此次行动遵照我的指挥,不许违背。”
西苏斯叹道:“随便。”
沃登找了一处相对开阔,便于逃跑的地方,在座椅上打起了盹。我们用医疗包里的绷带止住了血,回忆起刚刚的事,只觉得我们一开始把事情想得太过乐观。在悲伤的纪元,夜晚比想象中危险得多,连尤涅也未必是坚不可摧的。
我回到下方车厢,他们纷纷询问经过,我简略说了。萨尔瓦多听说又遇见了亚伯,显得惊讶万分。
费尔亥尔说:“你们没有搜集那熔岩恶魔的血肉骨皮吗?”
我回答没有,他扼腕痛惜。
迫斯特叹道:“如果能移植这熔岩恶魔的力量,或许是与发现尤涅同样的丰功伟绩,甚至更胜一筹。”
费尔亥尔说:“是,那样我们就能制造更强的超级士兵了。”
西苏斯说:“超级士兵?你们那邪恶、残忍的手术杀死的人不计其数!就算动员黑棺所有的人,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迫斯特怒道:“说什么呢?瓦尔基里那孱弱无能的改造如何能与我们相比?”
西苏斯说:“但我们信奉的是科学,唯有科学能够拯救人类!你们借助恶魔的邪法,只能在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两人越说越火大,迫斯特长出一只恶魔的角,西苏斯拔出手枪,我和费尔亥尔立即挡在他们当中,好在他们给我面子,各自退缩,生着闷气。
活靶子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去博物馆?我说:“按照原计划执行,等天亮我们进入罐头工厂找食物。”
睡了一小会儿,宝贵的晨间来临,贝拉又回了棺材。沃登睡眼惺忪地把尤涅开回市区,碾碎了众多低矮建筑之后,找到了那家罐头工厂。
西苏斯进去侦查,回来报告:“这里居然是个强盗的巢穴,而且都是丑陋的变异人,似乎罹患皮肤恶疾,火力不弱。”
费尔亥尔说:“工厂里的罐头只怕早被他们搜刮一空了。”
西苏斯说:“如果找到他们包装罐头的机器和材料,可以带一些回去,我们需要这种技术。”
迫斯特打开枪械保险,喊:“干他们!”
西苏斯点点头,对我说:“长官,由你指挥。”
我顿时慌了神,因为实话实说,我根本没指挥过军事行动,拉米亚也没教过我。但很快我已想到当初拉米亚与我找到尤涅的那一战,我说:“我们依旧分成四队,迫斯特小队负责留守,其余三队分别从三个入口进入厂房,见一个,杀一个,不要手软,小心谨慎。”
费尔亥尔说:“很好。”西苏斯见费尔亥尔并无异议,甚是吃惊,也说:“遵命。”
根据乏加提供的地图,我、萨尔瓦多、活靶子走正东门。萨尔瓦多一马当先,我说:“萨米,我很看好你,你不可让我失望。”
我有心让他多锻炼锻炼,有我坐镇,对手只是乌合之众,他不会有事的。
萨尔瓦多坚定点头,在第一层我们并未见到强盗,空气中有一股食品腐烂的味道,他和活靶子两人娴熟地行进、停止,在转角与门口小心侦查。
约三分钟后,萨尔瓦多一枪结果了个吊儿郎当的强盗,活靶子一通扫射,也干掉一个,他的枪法委实不敢恭维,而且他的体型也不易找掩体。
强盗发现了我们,脚步声四处响起,子弹呼啸着飞来。萨尔瓦多开枪还击,又有敌人被接连被他所杀。强盗们喊道:“敌人枪法很好!”开始龟缩在墙后,不轻易现身,萨尔瓦多扔出手雷,炸得敌人鸡飞狗跳。
我惊讶于萨尔瓦多的身手,他确实远不能与拉米亚相比,但比我认识的绝大多数拾荒者强得多,他没必要飞檐走壁,力大无穷,他的枪法与素质实属上乘。
活靶子大吼,举起一个铁箱子朝前冲,我急道:“你这是胡闹什么?”他已冲入敌人掩体之后,箱子一转,鲜血飞溅,似乎砸死了人,随后,他拔出枪连续射击,敌人发出惊呼和惨叫,一边后撤,一边朝他开枪,我见活靶子身上流血,但只是皮外伤。
萨尔瓦多借着活靶子的掩护开火,将逃跑的敌人一一射杀,我数了数,共八个敌人横尸于此。
我问:“他...的身体也和拉米亚一样?”
萨尔瓦多说:“他是天生力气大,皮肤表面经过硬化改造,寻常的枪弹无法进入他的骨骼。”
活靶子很笨重,但是个制造敌人混乱的好手,前提是他面对的是会害怕的人类。他勇猛到了莽撞的地步,不知是好是坏。
如果敌人瞄准的是他的眼睛,他多半已经死了。
我们在工厂的深处见到了妇女和孩子,我问她们是不是被强盗绑架的,她们有的摇头,有的点头。
这些强盗真的是强盗?还是藏身于工厂、苟延残喘的难民?我不知道,我并未见他们杀害无辜。为什么那些女人的说辞不一样?或许她们是被绑来的,只不过有些已经习惯,有些还没被“驯服”。
又或许一半说了真话,另一半在撒谎——她们并非奴隶,而是强盗们的家人,她们之所以说自己是遭受了绑架,是怕我们斩草除根。
西苏斯的情报有误,我们或许杀错了人。
我说:“我们不杀妇孺,看看还有多少罐头,留下一点,让她们自生自灭。”
萨尔瓦托叹道:“可....这样等于宣判了她们死刑。”
我说:“总好过我们亲自动手,你认为该怎么样?”
萨尔瓦多说:“黑棺需要人手,我们可以把她们带回去。”
我斥道:“人手?我们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粮食?土壤被毁了,太阳散发着致命的光,所有的谷物几乎都无法种植,除了那些变异的植物能生长——我们没有食物的来源!”
萨尔瓦多说:“黑棺能够自给自足。”
我说:“拉米亚说过:目前黑棺中的人口已经达到它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而且黑棺对我们而言是个黑箱子,连乏加都不知它如何生产用不尽的食物和水。”
萨尔瓦多显然倍受良心煎熬,说:“可如果我们要复兴人类,怎能不拯救这些需要救助的人?”
这小子真是纠结,当年背叛拉米亚时为何如此干脆?
我懒得说什么大道理,喝道:“我得到的命令是:带回物资,找到雕像,可没有沿途救人这一条。”
萨尔瓦多问:“你觉得....那雕像比人命重要?”
我回答:“是的,在这纪元正是如此。”
蓦然间,其中一个女子手中多了把枪,对准了我们,我大吃一惊,忙用右手抵挡,她一枪击中了辉煌之手,我侥幸无事,我扔出匕首,结果了她,其他女子大声尖叫起来。我看见她们要检那武器,快步走上前,结果萨尔瓦多拦住了我,大声说:“住手!住手!别过去!”
我怒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局面愈发混乱,我想起了多年前无水村的叛变,明白当时奥奇德的选择,唯有用强横手段建立威信,才能制止局势恶化。
正因为萨尔瓦多暴露了弱点,所以她们才有勇气反抗。
必须让她们亲眼见到我残忍的一面,必须让她们见血,唯有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才行。
我一拳将其中一个拾起枪瞄准我的女人打得手骨寸断,鲜血洒在了每个人身上,她们吓得缩到了墙角。
我骂道:“混账!真是脏了我的手!”
我明白我表现的与那些恶徒强盗没什么两样。
或许我一开始应该柔声细语地安慰她们?但她们永远不会信任我。
永远不要低估敌人,我并非不死的怪物,我还不够资格去慈悲。
萨尔瓦多表情不忍,我说:“活靶子,你去看看其他人需不需要支援!如果他们完事,准备搬东西。”
我用枪指着其中一个女人的孩子说:“现在,告诉我食物在哪儿。”
燃烬之余 二十 抵达目标
我与西苏斯、迫斯特、费尔亥尔三队汇合,各自都并没有大碍。
我质问道:“西苏斯!你怎么判断他们是强盗的?”
西苏斯听我语气不善,表情也很是不快,他说:“他们持有枪械,占据我们的目标工厂,即使不是强盗也非常危险,必须先下手为强。”
费尔亥尔与迫斯特在这一点上倒与西苏斯达成一致,迫斯特说道:“至少我们完成了任务。”
我望向那间小屋里的妇孺,又朝他们投以质疑的目光。
费尔亥尔说:“如果他们是‘强盗’的亲友,已经与我们结下了大仇。如果他们与强盗并无瓜葛,我们也管不了他们。”
我叹了口气,知道我们这一次鲁莽的突袭或许已注定了她们的灭亡。
我们前往库房,库房有一扇大铁门,我用搜来的门卡将其打开,只见至少一百吨的罐头堆在眼前。这些人想必在这儿安营扎寨也不太长,并未消耗多少。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笑意,有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我心中的愧疚也随之消失。我说:“给她们留下十分之一,其余我们全搬走,让沃登把车开近些。”
我们各自选了一个罐头,用火略微加热,里面的油滋滋作响,肉的口感和味道都正常,并没有腐坏,我们笑着填饱了肚子,唯有萨尔瓦多仍闷闷不乐。
我搂住他肩膀,说道:“萨米,怎么愁眉苦脸的?你之前展现的身手很不错。”
萨尔瓦多叹道:“鱼骨,我仍觉得她们很可怜。”
此人多愁善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在拉米亚的面子上,我唯有和颜悦色地开导他。
我说:“你也知道,我们自身难保,之前若是我们不杀这儿的守卫,死的就是我们。”
萨尔瓦多说:“我们可以选择不来这儿打扰他们。”
我说:“黑棺镇的人需要食物,越多越好,而且这里的保鲜技术,保鲜设备,如果黑棺能借鉴并重现,我们实是做了一件造福于民的好事。他们手里有我们要的东西,而他们绝不会与我们合作。”
萨尔瓦多问:“所以我们就杀了他们?她们呢?那些遗孤呢?”
我说:“我现在想的只是黑棺的居民百姓,你和我们是一边的,不是和她们一边。”
我像哄孩子般说了一通,萨尔瓦多表面上好过了些,我不确定他心里怎么想的,但有些事做着做着就会麻木,等他麻木的时候,就是他接受的时候。
至少他还信任我,愿意跟随我,这才是重要的。
我们找来推车,把罐头全都运上了尤涅,等我们忙完,意识到再过不久又将天黑,于是回到那方便行车的旷野等待下一个早晨。
贝拉坐在她的棺材上,手中拿着一袋饮料,用吸管吸入口中,我见到那是红色的液体,但其余人都装作没看见,我也不问。
贝拉问:“离博物馆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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