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科洛夫说:“世界上的恶魔都是人。”
我认为他在瞎掰,套用宗教上原罪的说辞,试图让我动摇,我答道:“你就会这些老一套吗?”
科洛夫说:“你见到的那些白色恶魔、红色恶魔、黑色恶魔、熔岩恶魔,他们都是人变得。就像我们活尸一样,他们变异了,成了恶魔。”
我说:“你这话有什么根据?还不是危言耸听?”
科洛夫微笑道:“我知道,知道的很清楚,因为我观察过,它们被恶魔附体,患上了诅咒,我们活尸又何尝不是?我们不再是生前的我们,他们也不再是从前的他们。”
我驳斥他:“关于末世浩劫的理论可不少,还有人说恶魔是从异空间来的,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就算研究明白又如何?我们只想在这世上活着,没空刨根问底。”
科洛夫说:“我遇到过一个人,西蒙·玛格努斯,你听说过没有?”
我心头巨震,说:“玛格努斯?他在哪儿?”
科洛夫说:“他是纪元帝国的枢机主教,他也肯定了我的观点。他认为人类的诞生与恶魔息息相关,而恶魔在我们的身体里埋下了一些...按钮,一些入口。
大部分人,一旦被恶魔触动了开关,就会异化,成为嗜杀的疯子,就像白色恶魔、畸形尸那样没脑子的畜生。
而极少数人,血统却截然不同,这些少数人——西蒙称为‘奈法雷姆’——可以反过来掌控这样的力量,保持理性的同时,变得异常强大。”
我记得乏加就被卡戎的人称作奈法雷姆——恶魔的后裔,看来这一套理论由来已久,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恶魔曾经是人,难道我还能举着白旗去和他们谈判交友吗?
科洛夫说:“你...自然是奈法雷姆,我们...活尸也是,黑棺的贵族也是。”
他说:“我能听得到,我能闻出来,你也被恶魔....碰过,某个....很可怕的恶魔。我们原本都是人类,可现在不再是了。
某种仪式...改变了我们。对我们而言,是死去、分解、重生,而对血族而言,是失血后补充魔血。你呢?你经历的仪式又是什么?”
我坚定地站着,可心里却只想扭头就走,我告诉自己不必理会这个魔头,可鱼的眼睛却似乎布满夜空,向我低声呓语,诉说着恐怖的,令人发疯的真理。
忽然,远方传来大呼小叫,游骑兵的增援来了。他们现在才到,无疑有摘果子的嫌疑,可至少能让我暂时避开科洛夫,我不必再单独看守他了。
科洛夫笑道:“恐惧,是恶魔降临的契机,人类休想再捉住我,羞辱我,折磨我!我不为自己的罪孽而辩护,恰恰相反,我为我对人类做的报复而自豪!”顷刻间,明亮的冥火烧毁了他的身躯,他化作了灰烬,连骨头都没剩下。
弥尔塞与萨尔瓦多在人群里,拉米亚、久楠也在,我没见到废钟兄妹,他们也应该避开,那是为了他们好。
我和拉米亚拥抱,详述了案情的经过。我没告诉拉米亚那个西蒙·玛格努斯,那得留到以后了。科洛夫关于奈法雷姆与恶魔的理论本就靠不住,我也索性不告诉任何人。
也许他是对的。
那又如何?
十个小时之后,我、弥尔塞、萨尔瓦多在勒钢的办公室,勒钢捧着资料簿,在办公桌后读着,我只觉得背后的椅子不太舒服,眼巴巴地望着对面的沙发,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坐到沙发上,可又觉得沙发太软,未免不称我的钢背铁臀。
于是我又坐回了椅子。
勒钢说:“朗基,你知道我们黑棺的游骑兵是有一些规章制度的。”
我说:“什么?我刚刚破了大案,你就和我说这个?”
勒钢说:“是的,比如在长官面前得保持敬意,最基本的敬意就是坐着别动。”
我无奈地说:“是,长官,但你也得找几张好点的椅子。”
勒钢说:“好,我明天就把这些椅子换掉。”
他顿了顿,又说:“时代虽然混乱,但黑棺的主旨是带来秩序,尤其在摩天楼之内查案,取证自有一套流程。”
我根本没空读那些条条框框,问:“长官,什么流程?”
勒钢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总之有该死的流程。”
我们同时笑了,我就知道勒钢根本不在乎。
勒钢说:“你击杀了科洛夫,虽然是大功一件,可并没有带回来任何可供受审之人,这未免美中不足。”
我说:“索寞被证实和血契帮有关,而血契帮长期以来一直非法从事黑民运输,黑棺的安全设施漏洞百出,形同虚设。”说到这儿,我担心自己损坏了阿比老板与乏加的利益,于是点到为止。
勒钢说:“我们会加大力度,打击黑民犯罪。然而我们动不了索寞,他是贵族,在低层可以做任何事,能约束他的唯有麦宗。”
弥尔塞问:“任何事?难道他杀人放火也无法制裁他?”
勒钢说:“当然,会有制裁的,我们会在长老院指控他,但那无疑会破坏黑棺政局的平衡。”他叹了口气,又说:“而且,我们需要血契帮。”
我们齐声问道:“什么?”
勒钢说:“这是执政官的意思,我不便多问。”
弥尔塞说:“你们不愿管理低层,所以培植那些不法之徒作为代理人?”
勒钢说:“你们的汇报就到此为止吧,朗基努斯少校,萨尔瓦多上尉,还有弥尔塞先生,多谢你们,守护了游骑兵的尊严,我还有要事,我们就此别过。”
我很遗憾,没能一口气升至上校,可看在勒钢与我的交情份上,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由于我被恶魔附体,不小心顺走了勒钢办公室的一些或许不那么值钱的小玩意儿,大家都是朋友,希望他不会介意。
燃烬之余 三十九 黑民转正
迈克尔富丽堂皇的宅子里,我陪着海尔辛、瑶池与贝特,走向迈克尔的收藏室。瑶池的目光在壁画和雕像上流转,向往地说道:“这里的一切充满着魔力。”
海尔辛说:“幼稚的玩意儿。”
贝特则显得很害怕,他是丽塔遗留的弟弟,心灵受了创伤。但当他看着某件艺术品时,会变得很专注。
门开了,迈克尔躬身相迎,他笑道:“欢迎光临寒舍,贤伉俪的到来真是令此处蓬荜生辉。”
瑶池说:“侯爵的藏品让人大开眼界,我也不胜荣幸。”
收藏室内,勒钢与贝拉都在,迈克尔替双方引荐,随后迫不及待地将伊克斯女神像取出,他用红色透明的琥珀将两件雕像包裹起来,防止意外发生。
瑶池完全被吸引了,她走向雕像,手掌转了转,迈克尔的法术消退。迈克尔“啊”了一声,随后说:“真让人吃惊,名不虚传。”
她露了一手,如果迈克尔之前可能还认为她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此刻已然打消了疑虑。
瑶池跪在雕像前,海尔辛说:“别伤着身体。”
但瑶池并未听见,她先轻碰第一座雕像,又碰第二座雕像,说:“我感到....两座雕像中有强大的.....强大的守护灵,数千年的死亡,死者悲伤的信念仍困在这雕像中。”
迈克尔问:“有危险吗?”
贝拉说:“这不是废话吗?我们亲身体会过这雕像致命的力量。”她与瑶池四目相对,说:“你必须结束这上面真正的邪恶根源,女士。”
瑶池突然痛苦地大叫,海尔辛将她搂在怀里,念刃化作无形气墙。瑶池颤声说:“我不能,现在不能,她们很固执,很强大。”
勒钢问:“那该怎么做?”
瑶池说:“现在,将雕像藏在...藏在最坚固的保险箱里,不许任何人接近它们。我必须建立一个法阵,而你们得集齐三件雕像,缺一不可。”
我问:“为什么不把雕像毁了?”
在场至少有三个声音喊道:“你是疯了吗?”
声音来自于瑶池、迈克尔与贝拉,他们看人真准。
瑶池说:“这些古物价值无穷,我们只要驱除上面的邪灵就好,它们值得一代代流传下去。”
迈克尔笑道:“亲爱的海尔辛夫人,此言真知灼见,非同一般,我真是愈发敬佩你了。”
瑶池说:“我的法阵最快在十天后完成,你们能在十天后取得第三件雕像吗?”
迈克尔说:“泛美金字塔离这儿远不远?”
我说:“这一次,我们不用尤涅,徒步前往,隐蔽行事,十天虽不足以往返,但二十天肯定足够。”
迈克尔说:“好的,少校,你办事最让我放心。”又对勒钢说:“我亲爱的兄长,无论朗基想要什么人,想要怎样的装备,请务必满足他。”
我趁势说道:“勒钢长官,我有两位理想的人选想征召入伍。”
勒钢问:“他们是谁?”
我说:“一位叫废钟·汉堡,一位叫索莱丝·牛排。”他们的姓其实是科洛夫,但我总不能如实说。
勒钢说:“你把他们的详细资料填一份交给我,我会处理。”
我面露难色,说:“他们...其实是黑民,但确实有极出众的才能。”
勒钢沉思片刻,说:“我可以网开一面,他们打算住在镇上还是摩天楼里?”
我说:“摩天楼,我会设法安排他们的住处,不劳长官费心。”
勒钢说:“入住黑棺会产生高额的费用,你确定能支付得起?”
我说:“我打算让他们住亨利鬼屋,至少房租能免了。”
迈克尔与贝拉同时大笑起来,贝拉叫道:“贫穷....真能让人什么都不怕吗?”
迈克尔说:“没穷过,不知道。”
我心里有气,但这也不能怪他们,换做是我,我也想从不贫穷。
迈克尔说:“你不打算把亨利鬼屋卖给我了?”
我答道:“我也很遗憾,可暂时...暂时不卖了吧。”这巨额的损失令我疼到了肉里,可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迈克尔说:“也罢,我最近打算在黑棺镇建立下水道工程,能省一些是一些。”
我倒不知这纨绔子弟还负责黑棺的民生。
勒钢是我认识的最干脆的人,他说:“结了,你让他们有空来游骑兵营地报道,但所有入住摩天楼的手续都必须齐全,他们是你的人,所有行为都由你负责。”
我霎时又想打退堂鼓,这倒并非我怯懦怕事,但汉堡与牛排天生是受诅咒的,他们就算不想惹是生非,但暴躁的人类极容易对他们产生负面情绪,除非他们一辈子足不出户。
思来想去,既然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唯有认命。
迈克尔的注意力移至贝特·曼身上,他说:“这个孩子是谁?”
我忙道:“他是游骑兵丽塔·曼的弟弟。”
迈克尔问:“是那位追查血契帮而英勇牺牲的女英雄?”他走向贝特,贝特本就有些紧张,迈克尔这么做令他朝后退。
迈克尔以吸血为生,以吸血为乐,这孩子并不知道,可他就是怕,就是畏惧,因为他的遭遇令他十分敏感,他只是怕陌生人罢了。
迈克尔说:“他受了很多苦,精神上很脆弱。”
瑶池答道:“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迈克尔说:“你们只能让他吃饱穿暖,却无法慰藉他的心灵,他的灵魂活在莫大的痛苦中。”
海尔辛问:“你能洞悉他的灵魂?”
迈克尔说:“我懂得可不少,海尔辛先生。”他向贝特友善地伸手,我生怕贝特拒绝,惹怒了迈克尔。
过了半晌,贝特把小手放在了迈克尔手里。
迈克尔笑了笑,来到墙边,指着一副画,那幅画中是个骑着战马的骑士,穿金戴银,威风凛凛,他问:“孩子,告诉我,你从中感受到了什么?”
贝特睁着眼睛,看了很久,说:“他很孤独,作画的人想让人觉得这骑士很孤独,很空....”
迈克尔又让贝特看了几幅作品,询问他的感受,贝特都说出了让人一言难尽却又细思恐极的评论。
迈克尔似乎很满意,点头道:“你的才能与你的外表一样出众,孩子。”他对瑶池说:“请允许我收养他。”
瑶池说:“可我们已经收养他了。”如果她对迈克尔的意图与本质十分担心,她没表现出任何迹象。瑶池是我见过最从容而稳重的人。
迈克尔说:“你们是否还未正式提出相关申请?请恕我直言,在我这里,他收到的教育与培养将远胜低层。”
海尔辛说:“那也请恕我直言,侯爵,我知道您对血液的饥渴,只怕难以遏制。”
迈克尔脸上笑容消逝,他说:“先生,你知道的不少,但却不了解我的人格与信用。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这孩子受任何伤害,如果他成年之后想加入我族的行列,我自然欢迎。如果他不愿意,我仍然对他一样慈爱。”
瑶池与海尔辛还想说什么,我朝他们使眼色,说道:“我也替侯爵担保,他是我见过的最守信用的人。”
这句话十分之违心,可我相信迈克尔在金钱上的吝啬与他对人类的关怀并不冲突。
瑶池不再多言,海尔辛答应了。他的剑术也许无人能及,可他也无法孤身与整个黑棺相抗,更何况迈克尔的要求还算合理。
迈克尔问我何时能准备好第三次探险,我答道:“预计后天我们就能出发。”迈克尔表情洋溢着幸福,勾肩搭背地把我送出了门。
在等电梯的时候,我认为瑶池和海尔辛有些沮丧,我说:“对不起。”
海尔辛问:“你为何道歉?”
我说:“我之所以帮迈克尔说话,是因为我了解他,他能控制住自己,他并不是草菅人命,肆意妄为的野兽。”
海尔辛说:“血族某种程度上是对的,那个孩子肯对他开口,可面对我们,他始终不言不语。我的念刃并不能治愈心神之伤。”
瑶池说:“如果侯爵真能治愈他的灵魂,并将他抚养长大,也是一件好事。”
我问:“瑶夫人,能不能....请您再帮我个忙?”
她笑着说好。
我带着他们来到三十层的豪宅,打开了锁。亨利豪宅一如既往的压抑阴沉,过往惨案的阴云仍挥之不去,可除去了画像和雕像之后,我确定已经不会再闹鬼了。
汉堡与牛排——废钟与索莱丝各自在房间中,他们都在读书。房间被他们打扫得十分干净,我挑租客的运气不差。
瑶池认识废钟,也立即意识到索莱丝是活尸。她望而却步,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她深知这是冥火的恶果,可无法压抑反感。海尔辛用念刃增强了她的意志,瑶池这才宁定如常,说:“我为我的失礼而抱歉。”
她礼数太周到了,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我简略引荐了他们,废钟问:“我们现在不是黑民了?”
我笑道:“这是我拍胸脯保证的事,你们放心,我之所以请瑶池夫人来,是为了让你们能正常外出,不至于引发乱子。瑶池夫人是最出色的驱魔师。”
瑶池说:“我无法彻底消除冥火毒咒,但我能教会你们压抑冥火的方法,那样,你们能将冥火在人心中激起的不良反应压抑至最低。”
索莱丝喜道:“那可太感谢了,我一定好好学。”
瑶池说:“不必客气,你们也给了我增进学识、改善自我的良机。这一过程并不简单,需要长期不懈的坚持。”
燃烬之余 四十 夜闯民宅
第三次伊克斯女神行动开始了。
拉米亚这一次执意同行,勒钢也特批了这一请求。萨尔瓦多仍很积极,但我连哄带骗地回绝了他。
行动队员包括我、拉米亚、索莱丝、废钟,以及勒钢。
他们兄妹二人并未经过游骑兵的训练,枪法不准,也不善用游骑兵的装备,但他们的体能和耐力远胜过常人数十倍,而拉米亚信任我的选择。
索莱丝和废钟使用了瑶池的训练法,现在,他们已将冥火的坏处降低了一半。拉米亚面对他们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只是偶尔觉得他们会背后捅刀子。
我们沿着旧金山旧市区的街道走,白天赶路,夜间休息。考虑到活尸对太阳极其过敏,他们穿着特制的游骑兵轻装甲,浑身上下只露出嘴唇。他们感觉还好,因为他们能耐严寒和酷热。
至于勒钢?他一直在地下,如鼹鼠般跟着我们,他与我们的作息时间相反,可总能跟上。我不知道他为何参与此行,也许他只是想外出走走。
泛美金字塔也是一栋摩天楼,高约两百四十米,是古代旧金山天际线的一部分,乏加说:它初建时的造型引起了大争议,人们称其不吉利,像是印第安人的图腾和巫毒。当我看着它的照片时,觉得与黑棺相比,这座老前辈根本显得人畜无害。
根据资料:它在上世纪2033年进行了改建,由高档办公楼变成了龙蛇混杂的小公司聚落,鼓励那些新兴的初创公司进入。纪元古董拍卖行是其中某个网上交易古董的电商企业。
乏加委托给我另外一个任务:在泛美金字塔里有一座基站,是古代用于远程通讯的,那些设备已经关机,可由于先进的工艺,或许仍能开启。她希望我们启动这一基站,她可以与我们取得联系,提供一些帮助,即使是短时间的也好。
乏加总爱说些深奥的名词,我似懂非懂,不过事情听来倒也简单——在地下找到开关,砰地开启,等待乏加降临。
市区仍是绿色植物与钢筋水泥共生的王国,照着地图,我们花了半天功夫,来到了泛美金字塔之前。这曾经是古代旧金山最闻名的摩天楼之一。现在?只能说它的时代早已过去了。
它的表面布满裂纹,颜色暗淡,植物将它里里外外缠绕了一圈,灰尘与空气从碎玻璃中穿过走廊,西面倒塌了,瘪进去一块,这让它更像个残疾的孤寡老者,或是残缺的木乃伊。
拉米亚说:“我们得等勒钢侯爵,听他的指示。”
我说:“那得等到晚上,意味着我们要与恶魔正面冲突,如果里面真有恶魔的话。”
拉米亚叹道:“是,可你也知道侯爵的实力,有他在,哪怕恶魔再多,我们也应当能顺利到达顶层。”
我们在离泛美金字塔两百米开外的街区找了个小店,里面相对干净,植物不多,食物当然也不能吃了。
拉米亚坐在我身边,废钟兄妹坐在远端,拉米亚斜靠着我肩膀,我抚摸她完美的脸颊,不停喂他们兄妹狗粮,他们专注于自己交谈,并未留意我们。
拉米亚笑道:“这就是夫妻一同行动的坏处,我们总是分心。”
我说:“分心什么?我专注得很,我专注于疼爱我的老婆。”
拉米亚说:“你不是曾经说过,不宜在危险时刻谈论幸福的事吗?那样会短命的。”
我说:“我有光环,不用怕。”
拉米亚问:“什么光环?”
我说:“主角光环。”
拉米亚哈哈笑道:“那是什么?”
我理所当然地答不上来,那只是古时候人们常说的俚语。
她在我怀里静了一小会儿,低声说:“我考虑....再动个手术。”
我有些惊讶,问是什么手术,她回答说:“你知道....就是恢复我那些...该有的器官,我想为你生个小孩。”
我说:“我根本不在乎。”
拉米亚苦笑道:“但我是你妻子,却不能让你快乐,我总觉得亏欠你。”
我说:“你已经让我无比快乐了。”
拉米亚吃吃笑了,说:“可总还有些缺憾,不是吗?”
我说:“那也很容易弥补,比如用其他的部位....”
她皱眉问:“用什么部位?用手吗?”
我笑道:“那也可以,只要你愿意的话....”
然后她用爱的小拳拳打得我大呼小叫。
我问:“那手术有什么坏处吗?”
拉米亚说:“可能会导致我战斗力下降一些。”
我吻了她,说:“我会让你一辈子都不必再战斗,不必再受苦了。”
拉米亚笑道:“你这张嘴也总能让我快乐。”
我说:“你也是。”
于是我又莫名其妙地挨了她一拳。
我把她拥紧,开始幻想与她养儿育女的幸福画面,然后我立即打住,将那画面从脑中赶走——我虽然是主角,可也不能过度挑战人品。
地上几块石砖分开,我见一个人从泥土中升起,像是未凝固的水泥,当凝固之后,勒钢出现,他衣物齐全,是不是他在变形的过程中飞快地脱衣穿衣?
拉米亚急忙拉着我立正,说:“长官!”
勒钢朝我们点头致敬,说:“我们进去吧。”
拉米亚指着腕表说:“探针显示周围有恶魔。”
勒钢说:“抱歉让你们等了我那么久,我会解决。”
他再度沉入地底,我站在窗口观望,见他在地底游动,每当他升起,他会变成黑色的狼,将恶魔的喉管如竹签般撕碎,将它们的脊椎如烟卷般折断。
他杀恶魔就像恶魔杀小孩儿一样,他比贝拉强得多,在我看来,无法分清他与瓦希莉莎孰强孰弱。
周围的十余个恶魔甚至未察觉到这猎兽的存在,已经全数死亡。废钟与索莱丝也深受震撼,当活尸在真正的妖魔之前,也会瑟瑟发抖吗?
勒钢返回后说道:“走吧,我有预感大楼里危机四伏,而我只有晚上的时间。”
我抢着喊道:“长官,这....真是让人敬佩无比的杀戮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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