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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唯有死亡能对抗生命,唯有黑暗能对抗光明。
就让我在黑暗中消逝吧。
我想起我从未对达莉说我爱她。
也许我真的不爱。
算了。
————
本卷完





燃烬之余 一 天堂来客
我是鱼骨,我试图遗忘过去。
我残破不堪,但好歹我还活着。
我背着破枪,枪里只有几发子弹。
我穿着不透气的大衣,只为防止虫子的叮咬。
我一步步仔细地前进,却不敢太缓慢。若我走得太急,我会忽略危险,若我走得太慢,危险会找上我。
我不是学者,但我听人说,一百多年前发生了一场浩劫,于是世界成了如今的模样,像我这样的人类险些灭绝,环境变得极其恶劣,而那些恶魔则充斥于每个角落。
奥奇德告诉我,这是悲伤的纪元。悲伤的纪元,漫长的难以忍受,可人的性命却很短暂。悲伤的纪元,缺少许多东西,唯独不缺险恶。
我走过残破的城市,看着繁茂的植物,攀爬在各个地方,墙变成灰色,肮脏不堪,车被蔓藤与荆棘缠绕,成了垃圾与废物。植物无止境地从土壤中钻出,压垮墙壁与地板,拽落屋顶与桥梁,夺回它们曾失去的每一寸领土,就像是受尽了压迫的奴隶,享受胜利的狂欢,而这狂欢永无止境。
在这里,我没见到人,就如我这一年来走过的大多数地区一样。若有人能在这里存活,我最好还是避开他们。于是,我在小巷子与墙壁拐角处躲藏,枪与眼宛如一体,避免视角的盲区。当移动时,我很迅速,脚步轻盈,像是地下的那些老鼠。
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有一些人,其中有两人站着,拿着圆筒猎枪,他们应该是这一带的强盗。另两个人则是俘虏,他们跪在地上,大声说着些求饶的话,我听不清,可多半是。他们挡住了我前进的路,而我疲累得很,不想再绕开了。
强盗的枪响起,俘虏侧身倒下,我甚至没看清这两个死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
我以为他们解决俘虏之后就该走了,然而这强盗们另有打算,他们或许认为自己劳心劳力地枪杀了人,就可以在这儿偷懒一会儿。因为这地方在高楼之下,相对阴凉一些。
我决定扫清障碍。
我擅长潜行,行走之际几乎无声,行动犹如鬼魅,而他们只有两人,先干掉一个,再干掉另一个,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们甚至不会察觉自己的死亡。
他们已是两具尸体,此事已成注定。
我就是这么了得的刺客。
我靠近第一个强盗,他正面对墙角放水,他的双眼会紧紧盯着地面,绝不会回头。
然而他却回过头来,我们互相瞪视了一秒钟,我扔出匕首,他破碎地喉咙里沙哑地咳咳了几声,丢了命。
怎样的白痴会在小解时东张西望?他是不是有多动症?他不怕弄湿自己的鞋吗?
第二个强盗蹲在地上大号,似乎进展不畅。这一次不会有差错,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乱动的。
不知此人吃了什么东西,我来到近处,那气味儿简直像是化学武器,令人无法呼吸。我认为可以放过他,以免杀他时脏了我的刀。
这时,我看清他们处决的俘虏是一个孕妇,另一个俘虏似乎是她尚未长大的儿子。他们的眼睛如同死鱼,似望着我,又似乎看着幽冥。
我屏住气息,仍阻不住那味道,好在这活儿很快就完了。
.......
我继续我的旅途,在转动目光的时候,我在草丛的间隙见到了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于是我伏低了身体。那两个人影飞快地跑,可又努力地压低声音。那是一个年长的男人,拉着一个年幼的女孩儿。他们腰间各自有武器。
他们跑远后,新的人影随之靠近,也是霸占这儿的强盗。一身行头就像之前的强盗一样,甚至和我之前遇到的强盗全都类似。不知怎地,即使他们所在的位置相差上百公里远,对服饰的选择却出奇一致。皮衣、皮裤、肩盔、摩托头盔,大铁链子,拿着华而不实的大口径猎枪,一边跑,一边叫,一边威胁,像是嫌猎物跑得不够快似的。
我并非不道德的人,但那个老人与孩子,他们并非手无寸铁,我认为这是相对公平的决斗,自然淘汰的法则。除了在心里谴责恶党,我也不能替他们多做什么。
毕竟这一次敌人太多,而我有未竟的梦想。
....
我认为那些摩天楼仍如山般巍峨。
那些曾经的人,他们建造高楼,高楼挡住阳光,遮挡矮小的楼,将矮楼笼罩在庞大的影子里,整天不见天日。
他们不停地造,不停阻挡阳光,不停地投下阴影,他们造出了骇人的巨塔,他们造出了钢筋水泥的肿瘤,造出那些新兴的、奇异的、惊人的、亵渎的、不自然的畸形建筑,连在一起,形成宏伟得匪夷所思的天际线。
高楼像独立的王国,高楼的塔尖像残忍的剑,像渎神的宣言,像膨胀的野心,像贪婪的欲望,刺破了云层,直指苍穹。
是这些摩天楼酿成了灾难,它们...触怒了某些超凡的意志,一定是这样。
然而我听说摩天楼里仍住着人,数百人,数千人,近万人,那儿的人不缺灯光,不缺食物,不缺水,不缺温暖,不缺房间,不缺玩乐。每个人都活得像故事书里的国王。那儿的人过得是悲伤纪元开始之前的生活,天堂般的生活。摩天楼很安全,那些恶魔远离摩天楼,遑论进入其中吞吃杀戮?不,恶魔属于地狱,摩天楼则是天堂。
我一定要找到摩天楼,若进入摩天楼,我就安全了,我就远离了地狱,我就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
我听奥奇德说,摩天楼是允许人进去的,只要你知道进去的方法,只要你对摩天楼里的国王们有用。
我会有用的,如果他们认为我没用,我会杀死有用的人,我总会比死人有用,不是吗?
死亡并不可怕,能够死亡是一种福气。
.....
有一座废弃的大楼,我认为里头没人,至少不是强盗老巢。大楼停着许多报废的车辆,也被花草攻陷了,环境不错,我决定在这儿过夜。
我听说有的人在外睡觉,被野兽咬破了喉咙,我还听说有的人在外睡觉,被强盗割破了气管。我不能死,我要活着进入摩天楼,我从口袋摸出一小瓶硬化药水,涂抹在我的喉咙处。我戴着军用安全帽与护目镜,穿着厚大衣,包裹得很严实,咽喉是我唯一的弱点。
我睡到一半,一只手掩住了我的嘴,另有一柄匕首伸了过来,在我脖子上一划。那人以为杀死了我,将我朝前一推,我扑通倒下。
那是个女人,戴着头盔,穿着皮甲,看不清容貌,她以为我是强盗。
药水救了我的命,药水让我在短时间内皮肤坚硬,她认为喉咙柔软,而且下手很熟练,自诩万无一失,所以没用多大力气,她甚至没留意到自己的刀上没有染血。
我想装死过关,她走了五米远,低头看自己的刀,我意识到她意识到了,我快跑向她,拔出我的短刀,她回身一脚踢中了我,我朝后摔了两米,她已转过身,面对着我,目光惊讶。
我们都不出声,因此尽管她穿着很可疑,我断定她不是强盗的人,相反,我们都避免被强盗听见。
她转动匕首,摆开架势,蓦然疾冲向我。她匕首很快,是个经常杀人的,我朝车后一转,她那一捅没找到我。她一跳就跃过了车顶,我不料她力气如此之大,动作如此敏捷,她如杂耍般转了个圈,匕首扎向我脑门。
我想:“她这么做是没用的,我有安全帽。”
她的匕首忽然玩了个把戏,轻轻转动,割裂了安全帽的绑带,她再一踢,帽子骨碌碌地滚出老远。她动作如行云流水,一个前冲,匕首再度命中我咽喉,这一次她用上了力气。
她在我喉咙上留下伤疤,但不深,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看,我一拳打中了她的鼻子,她一个趔趄,终于拔出了枪,与此同时,我也拿枪对准了她。
我低声喊:“我不是强盗,我只是在这儿过夜。”
她想了想,把枪塞回了口袋,但她一下子从我眼前消失,当我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夺走了我的步枪。我以为她还要杀我,她只是把枪往地上一扔,说:“别指着我,会没命的。”
我忙不迭捡起枪,恐惧感攫住了我的心,我感到“鱼”要追来了,于是我跪地祈祷,强迫自己冷静,大约过了几秒钟,我意识到已经没事。
她说:“你打扮得像个强盗模样,品味真是烂到家了。”
我说:“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或许错不在强盗,错在这个时代,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潮流,自己的审美,在悲伤的纪元,潮流就是皮裤皮甲肩盔头盔。
她又问:“你的皮肤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有些变异了。”这是谎话,那是药水的作用。我听说有的人用了我的药后,喉咙上生出囊肿,然后死了。
因为这药水是我调配的,所以那人的朋友怪罪到我头上,但我却绝不肯背这个锅。
这是我专用的灵药。
她说:“拉米亚,黑棺的游骑兵。”
我说:“鱼骨,无水村的拾荒者。黑棺是哪儿?”
她说:“是一座摩天楼,很多人住的地方,你多半没听说过。”
我说:“怎会没听说过?”我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传说是真的,眼前的女人是从天堂而来!世界因这独立的天堂而毁灭,而这独立的天堂又是世界最后的方舟。
她反问:“你为什么叫鱼骨?”
我说:“因为鱼刺太难听了。”
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说:“我什么名儿都听过,你这个也不算离谱。”
我说:“朋友,你虽然想暗杀我,但我不怪你。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我听说过一句话,那话很有道理:“不想互相杀害,就可以成为朋友。”她是我通往天堂的钥匙,一句朋友并不过分。
她抿紧了嘴唇,双眼透过护目镜打量我。我很着急,我说:“我是长途跋涉来的,我鞋子上的泥土就是证明,我的行囊也是饱经风霜的,任何有经验的行家都能看得出我没做过坏事!”
呃....至少近期没有。
她说:“你看见过一老一小两人从这儿路过吗?”
我觉得自己否极泰来了,说:“你说巧不巧,我早上还见到。”
她表情变了,变得比我更急切,她说:“他们在哪儿?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摇摆双手,否认此罪,说:“正如我所言,我不是坏人。我只是与他们擦肩而过,我看见有强盗在追他们。”
拉米亚喊道:“什么?什么?你阻止了吗?”
我说:“当时没有,现在还来得及。你或许不了解我,我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她说:“在哪儿!你带我去!快些!”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我说:“有个条件。”让金子般的心滚吧,我只要我的梦想。
她冷冷说道:“我则有个提议,你若不带路,我就杀了你。”
我说:“不,不必,先不要说的那么绝,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带你找到那两人,你带我进入黑棺。不管是做游骑兵,还是捡垃圾,我都成,我都愿意。”
拉米亚很果断地说:“那两人必须活着,如果死了,别说进入摩天楼,我会送你上天堂。”
她这话说得好,上天堂与摩天楼本质上是一个意思。




燃烬之余 二 古代美食
天黑了,外面更加危险,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我也不知这一趟自己能不能活命。
我们默不作声,因为声音会引起注意,夜晚是恶魔的时间,它们比强盗可糟糕得多。
我带她到偶遇的地方,她的护目镜闪着微弱的光,俯身去看脚印,她看到了,低声自言自语:“真的,他们从这儿经过。”
我注意到一根银发垂落在她额头,那是从她头盔中落下的,问:“你年纪很大了吗?”
她说:“是又怎样?”
我说:“瞧身手不像,听声音也不像。”
她说:“快找到他们,然后找地方躲起来,遇上恶魔就麻烦了。”
我说:“不消你多说,我对地狱比你更熟。”
她问:“地狱?”
我说:“摩天楼是天堂,此外皆是地狱。”
她说:“算是吧,但别报太大希望。”
我以为她要反悔,说:“你答应过的。”
拉米亚说:“但你也答应过,会让我见到他们,活生生的他们。”
我知道争辩无益,唯有尽量顺从她。我说:“走这边,我看见他们走这个方向了。”
我们朝前走了几公里路,我的运气爆棚,总在关键时候找到脚印。即使在悲伤的纪元,倒霉如我,也会偶尔走运。拉米亚突然叫停,我问:“又怎么了?”
她说:“你并没有夜视镜。”
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她说:“为何你看得比我更清楚?”
我说:“我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所以....”
她问:“变异?”
答对了。
这时,我们都听见脚步声响起,于是躲在树后,屏住呼吸,是那些怪物,或者说恶魔。
月光在晴朗的夜空中,照耀着那恶魔,它算是个矮个子,一米九左右,银白色的肌肤,壮硕肥胖的身躯,透过肌肤,可以见到它的血管与内脏。它身体像是无毛的熊,脸像狮子,头上长着牛的角,却如人般直立行走。
它在我们五十米远之外,风吹过这广场,它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拉米亚低声说:“周围没有它的同伴。”
我问:“你能确定?”
拉米亚说:“确定。”她手腕上有一块手表,手表上的屏幕显示着唯一的圆点,就是前面那个白化恶魔。
我的目光被她的腕表吸引住了,问:“你能侦测恶魔?这是摩天楼里的东西?”
拉米亚说:“对,但仅限于侦测恶魔,而且还在测试阶段。”
真是天堂的造物,超乎想象的杰作。
她取出那手枪,拨弄两下,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枪,我从未想到枪击竟能如此安静,那子弹射穿了恶魔的脑袋,恶魔重重地倒下。
有句老话说得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的破枪,就算贴到恶魔脑门子上,也未必能一枪解决恶魔,别说一枪,两三枪都够呛。
我由是更羡慕,更向往,我也认定拉米亚在摩天楼里的地位只怕不低。游骑兵,游骑兵,我进入摩天楼后,能不能也当个游骑兵呢?我对荒土很熟悉,而且我也很能吃苦,我和她会是很好的搭档。
我决定调整我的目标,略微高一些,进入摩天楼后,我要很快地往上爬,至少先得到拉米亚的赏识。
拉米亚走到恶魔身边,用匕首把恶魔的两根角全割了,熟练地取出包装袋包上,她说:“本来还得割些肉,但可惜顾不上。”
我问:“恶魔的角是全身最硬的地方,你的刀这么锋利?”
她说:“是,所以你的喉咙也够硬的。”
连我也没料到那硬化药水的效果这么好,但仔细一想,以往确实没被割破过。
拉米亚看了看腕表,说:“快些离开,更多的恶魔正离近。”
我们开始冲刺,跑向一个植物疯长的花坛背后,到这里,地面是大理石的,我找了半天,暂时没见到脚印。这儿是一间废弃的办公园区,门口写着思凯福德有限公司,拉米亚说:“思凯福德?”
我问:“这地方也荒废了百年,无论曾经怎样,现在都已破败了。”
她在腕表屏幕上点了几下,说:“末世之前,思凯福德曾经是大军火商。”
这么一说,我确实可以换把好点的武器。
她闻言摇头,说:“这里是办公区,你别抱太大指望。”
我其实别无所求,只要进入摩天楼,什么就都有了。
拉米亚的掩住腹部,她似乎是饿了,她说:“就在这儿等到天亮,明天继续找他们。”
黎明确实已经不远,我已经见到了未来的曙光。那不仅仅是一缕晨曦,而是我人生转折的契机。
但为了讨好拉米亚,我必须表现得更殷勤。我走在前头,推开半掩的门,用枪左指右指,确认安全,示意她跟上。拉米亚向我略一点头,我的希望便增加了一分。
我们到了楼上,桌椅将大房间切割成一个个方形区域,各处长出一棵棵小树。我清空了一个方格,拾起一堆木柴,生了堆火。方形区域完美地挡住了火光,从外面不太容易发觉我们。
我取出两块野狗的肉,说:“拉米亚,两块都给你。”
拉米亚说:“你自己不吃吗?”
我说:“我的肠胃很耐饿的。”
拉米亚笑了笑,说:“不必,我吃不惯外面的东西。”
我突然意识到了,在摩天楼里,她们吃的一定是清洁而美味的食物,是我从古代的那些杂志中读到的各种美食,那些洋溢着脂肪与热油、鲜红脆嫩的上等牛肉羊肉,还有香甜的水果,比我摘的那些无花果甜美百倍。
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卷锡纸包裹的食品,我认得,书上说这是三明治。她取下头盔与护目镜,她的脸完全显露出来,她看来很年轻,不超过十八岁,却是一头银发,宛如瀑布,她的眼睛很明亮,大而清澈,五官都很精致,秀美灵动,不像我见惯了的那些穷苦人与强盗,她的肌肤恰似杂志中那些模特般滑嫩。
我认为天堂里的人,本就该像她这样,或许一个个儿都像她这样,不,必定全无例外。
她两口就把三明治吃了,我甚至连向她讨食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包里一定还有,还有许多,美味可口的,来自摩天楼的三明治肉卷。
我认为她心情不错,可以问她些摩天楼的事,毕竟那事关我的前程。
我问:“游骑兵是做什么的?”
拉米亚说:“其实很像你们这种拾荒者,我们拥有一些权力,还有最好的装备,待遇也很好,但如果完不成配额,也会被赶走。”
我问:“什么?还有可能被赶走?”
拉米亚说:“不,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过,我是最出色的。”
我很高兴,因为她越出色,就越能照应我,提拔我。
我说:“我们拾荒者也有那种配额,像我每次外出,要么捡到食物,要么捡到些物资、药品什么的。如果捡不够,回去就吃不饱饭。”
拉米亚说:“你的那个‘无水村’在哪儿?是在地下吗?”
我回答:“这是当然,现在哪有住在地面的人?”但我立即又补上一句:“除非是天堂或强盗。”
拉米亚笑道:“或许差不多。你从无水村叛逃了?”
我说:“那地方没已经没有了希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现在只想着天堂。”
拉米亚说:“你很了得,你那一拳打伤了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类打伤了。”
我突然万分过意不去——我怎能打伤救我逃离苦海的天堂使者?但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我说:“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男有失手,女有失足...”
拉米亚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走,无水村会失去一个好猎手,一个值得依赖的人。他们很可能因此覆灭?”
我想了想,说:“无水村已经覆灭了。”
她说:“怎么回事?”
我说:“一个恶魔毁灭了村子,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时至今日,我仍预感到那个恶魔在追踪着我。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连恶魔也无法踏入的天堂。”
拉米亚表情中暗含着悲伤,她叹道:“这样的事,如今实在太多了。那是怎样的恶魔?”
我沉默了片刻,说:“那是一条鱼。”
其实我不想说,但拉米亚问,我不能不回答,我有求于她,因此低人一等。
拉米亚问:“鱼?怎样的...鱼?我从未见过像鱼的恶魔。”
我双手比划,说:“无水村有一个鱼缸,大约有四个洗澡盆那么大,他们曾经崇拜那鱼缸,崇拜鱼缸里的鱼。他们宁愿自己喝不上水,也要保证鱼缸里的水新鲜,可后来他们不再信了。”
拉米亚说:“这鱼缸里的鱼似乎也没多大,如何能毁灭村庄?”
我说:“你难道不明白?因为那鱼...那鱼是恶魔,是一种超自然的邪恶力量。它不仅毁灭村庄,一切阻挡它的人,都会被它杀死。”
拉米亚似乎很感兴趣,她说:“再多说一些情报,它是如何杀人的?”
我说:“不能再多说了,鱼能察觉到我在谈论它,说得越多,它就越容易找到我。鱼不允许有人逃过它的追杀。”我的声音在发颤,但我止不住。
拉米亚说:“你如何知道它在找你?”
我说:“当它靠近时,我能感觉得到,那就像是....像是溺水,令人很痛苦。我真的不能再继续了,朋友,我真得住嘴了。”
拉米亚仰起脑袋,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眨着闪着,说:“像鱼的恶魔,嗯...有趣,执政官或许会很关注。”
我疑惑地“嗯”了一声,拉米亚解释说:“我们游骑兵很重要的一部分工作,就是收集世界上各种恶魔的样本,如果能捕捉到活体,那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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