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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恶魔。
老威说:“说的没错,两个月前,一支游骑兵在湾景区卡戎车库找到了一种特殊车辆,我们叫它‘尤涅’,那东西比坦克还硬,比坦克还结实,比坦克巨大十倍,一辆车可以装载320吨货物,而且是核能与太阳能混合驱动的。”
拉米亚说:“换言之,它几乎无需添加能源,而且无法被摧毁,我们可以把它改装成战车,它将是移动的城堡;也可以改装成货车,它将是陆地的货船。它是执政官梦寐以求的东西,是人类复兴的希望。我们很幸运,它离黑棺只有不到一百公里远。”
我说:“那当时的那支游骑兵为什么不把它开回黑棺?”
拉米亚说:“唯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开。”她指着老威,老威朝她行了个古怪的军礼。
拉米亚又说:“也唯有乏加能破解那车库的密码,开启厚重的防护门。”我望着乏加,她依旧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
我说:“所以,那支游骑兵并没真正见到尤涅?”我怀疑经过百年不见天日的时间,它能否运转如常还是未知之数。
拉米亚回答:“其实见到了,他们通过外部的监视器看见了它,也找到了它的资料,这已足够。执政官决定我们必须去那儿看看。我们共二十人,护送乏加与老威上路,但遇上了风暴,与其他人失散了。”她难掩眼中的哀伤,我认为她或许因此丧失了重要的亲人,可她很坚强,竭力掩饰自己一瞬间的软弱。
我多见悲伤纪元的风暴,但又不完全熟悉,悲伤纪元的风暴并非多有雨水,那种很稀少,被认为是上苍开恩,更多时候,那些风暴无可预测,有些会磁化人体,将人掩埋在铁石之下;有些夹杂着蝗虫,在顷刻间把人啃食得尸骨无存。另有些会让人迷失方向,仿佛梦游了数十公里。最后,有些恶魔会随着风暴而来,残杀遭遇的人。
既然沦陷于风暴之中,那些失散者多半是活不成了。
拉米亚说:“据我那些同事说,尤涅那儿应该很安全,至少曾经驻扎在尤涅之外的一些强盗杂种,都被同事清除干净了。”
我说:“可他们根本没进入车库里,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
老威说:“是啊,谁知道呢?毕竟黑棺里也曾有过不可思议的发现。”
我问:“什么发现?”
老威指向乏加,笑道:“我们在某个实验室发现了这位小公主。说不准那车库里也有类似之物。”
拉米亚说:“毕竟那车库也经历了浩劫,仍然几乎完好。”
老威说:“接下来,只要我们别卷入风暴,安安全全与驻守的游骑兵汇合,把尤涅开回黑棺,就算大功告成,我们就能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这个词听起来就很舒服了,我感到很前景很乐观。
夜晚,我值上半夜的,拉米亚值下半夜。我发现她防着我偷肉卷,这让我很失望,朋友之间该相互信任,岂能犹如防贼?她更不该在行囊里放夹人手的小陷阱,害得我险些断了手指头。
早上,拉米亚骂我:“真是恶习难改。”
我低头走在前面,耐心向她解释这是我们无水村拾荒者历史悠久的习俗。
拉米亚指着一卷染血的三明治说:“你这让我怎么吃?”
我告诉她其实我的血并不脏,可以饮用。
拉米亚小声说:“我又不是黑棺的贵族,我不吸血。”
我问:“什么?”
拉米亚摇头说:“我失言了,请当做没听见。”然后这卷三明治就归我了。
湾景区的建筑风格很单一,是一座座庞大的如同仓库般的房屋,银白色的墙,爬满了蔓藤与大树,这让原本单调的景物变得有了生机,让人觉得生命无所不在。
但我知道,生命会变得何等可怕。
从某方面看,是鱼救了我。
乏加指着卡戎的的巨大商标,告诉我们到了。其实不用她说,我们都已经看到。
拉米亚说:“卡戎曾是世界一流的汽车制造工厂,后来被军方控制了。”
我们抵达时,已经是晚上,那车库简直像是一座密封的军事基地,令人叹为观止。外头有一层围墙,一扇栅栏铁门,但门已经被破坏了。
拉米亚拿出一个对讲机,调节频道,说:“阿高尔,阿高尔,我是布拉瓦多,收到请回话。”
这个对讲机应该有苛刻的使用范围,我猜那是游骑兵的代号,阿尔高首字母是a,布拉瓦多首字母是b。当发现此地时,那些游骑兵兵分两路,一路回去报信,一路驻守在此。
没人回答。
拉米亚又尝试了一次,没有回答,乏加说:“检测到了恶魔。”
拉米亚立即看腕表,说:“有五个,在三点和九点方向各有两个,十二点方向有一个。”
她环顾四周,看见一棵最高的树,说:“乏加、老威,你们藏在树下,我上去狙击。鱼骨,你先去九点钟引两个过来,那两个靠得很近。”
我说:“恶魔跑得比我快。”
她说:“快不过神剑弹。只要击中头部,他们与纸无异。而我从不落空。”
我知道好事多磨,但不料事态竟如此波折,我的心和身体都受了伤,心伤来自于她昨晚的不信任,体伤来自于手指上的伤痕,她却毫不关心。
我本不该承受如此重担,于是我提议我们可以明天再来,毕竟我不是很急,这是我们拾荒者的处事原则,能等待的事,何必要冒险?
拉米亚说:“去吧,没关系。”
她听起来就像是让我去倒垃圾。
我无法拒绝,如果说那天的营救行动给她留下了好印象,那偷三明治之举无疑让这种好印象蒙上了阴影。
我常常反思自己为何会这么鲁莽?经过长时间的思索,我认为一切都是鱼的错。
是鱼危及了我,是鱼令我反常,是鱼令我失控,是鱼令我无比向往摩天楼的一缕气息、一缕味道,是鱼令我在逃亡途中染上了欺骗与偷窃的恶习。
是的,都是鱼造成的,鱼是万恶之源。
这结论让我腰杆挺直了不少,然后过分的正直往往不容于世,我被恶魔发现了。
那是两头白色恶魔,个头在190公分左右,我看见它们身躯上有弹痕,脚边的尸体残缺不全,我认出游骑兵的标志,是他们杀了驻扎在这儿的同僚吗?恶魔发出低吼,狂奔向我,恶魔奔跑速度约等于马,我立刻转身跑,自认为跑得很快,但它们越来越近。
我听到耳边似乎有子弹擦过,声音尖得异常刺耳,一阵一阵“嗡嗡“作响,让我头昏脑涨。我回过头,两头恶魔先后扑街。我又朝拉米亚那儿瞧,她手比划了个圈,露出微笑,嘴唇动了动,似在说:“继续。”





燃烬之余 六 利润算法
大多数的所谓“恶魔”,皮肤都很坚硬,我并未见过真正的犀牛,但恶魔皮至少与犀牛皮相当。如果枪弹未命中要害,很难伤害它们。
拉米亚声称的神剑弹却能轻易穿透皮层,杀死恶魔,这固然与她从不落空的精准枪法有关,但这神剑弹也绝非凡物。
我又去引诱十二点的恶魔,那是个块头更大的,两米多高,也是白色。我只遇见过白色和红色的恶魔,似乎后者是前者的主人,红色恶魔是拾荒者口中的魔头,是恐怖电影中骇人的怪物,鲜有拾荒者能从红色恶魔手下全身而退。
我将那白色恶魔引向拉米亚方向,但当我转过隔离墙时,三点钟方向的两只恶魔竟然也出现在不远处。
我于是跑得比狗还快。
我离拉米亚藏身的树约有三百米远,但是这该死的地形再坑人也没有,好几棵树长在道路两旁,树枝斜着伸出,形成了小树林,我看不见拉米亚,拉米亚想必也看不见我们。
一只恶魔加速冲刺,我几乎听见它的喘息声紧贴在身后。它挥手抓我,好在恶魔的上肢比例比人类短一些,它没能抓住,但它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肌肤,我听见自己惨叫,我失去了平衡,在跌倒的一瞬间,我喝下了“阿蒙之水”,然后立即跌跌撞撞地翻滚开,几秒钟后,三只恶魔包围了我,但我已经半透明了。
白色恶魔并不聪明,它们又愣了一小会儿,直至我完全透明。我在匕首上涂了毒蛇之血,手臂一长,刺瞎了一只恶魔,在它大吼声中,另两只不断扭动脑袋,发出威胁的叫喊。我瞄准了很久,又刺瞎了一只,剩余一只脑袋动得像拨浪鼓,我两次未能刺中,还被它乱舞的指甲擦破了皮,第三次总算得手。几分钟后,它们全都毒发身亡。
我急忙伸出手指,搅动喉咙,把剩余的药剂全吐了出来,我停止了流汗,一天一瓶阿蒙之水剂量过度,我承受不住,心脏可能会停跳,能呕出来点儿是一点儿。
脚步声接近,拉米亚持枪靠近,她扫视了战况,问:“是你干的?”
我勉强让自己显得很轻松,说:“很...很简单,小菜一碟。”
她笑道:“你越来越让人吃惊了。”
察觉到威胁消失,乏加与老威很快来了。老威说:“啊,兄弟,你真是英勇善战。”他一边说,一边拍着手。
我想要回答些什么,但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反而能让人更敬畏我。
拉米亚说:“怎么干的?”说着她蹲下,去触摸那些恶魔眼睛上的伤口。
我说:“伤口有毒。”
拉米亚说:“原来如此。”
在我面前又有两条路走,一条路,我可以向她隐瞒,不告诉她阿蒙之水的效果。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底牌,让别人捉摸不透,往往是最佳的威慑。另一条路,我把我的那些药水都告诉她,赢取她的信任,反正她并不知道那些药水的配方,我猜她也没法忍受药水的毒性。
我暗中决定掷一枚拾到的硬币,如果是人头面,我就如实相告,反之则隐瞒。
我将硬币弹上了天,落在手背上一开,是背面。
思来想去,抛硬币也没什么用,还是坦白吧。
我打开行囊,将我珍藏的药水陈列在她面前,这个是提神的,那个是壮...什么的。这个能用来隐形,那个是涂抹的毒药。老威说:“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骗人的奸商?”
我说:“奸商?奸商能做到吗?”手指向那三头死透的恶魔。
老威叹息,说:“这世道,什么怪事都有。”
拉米亚沉默了一会儿,说:“确实有用,先收起来吧。”
靠近设施,拉米亚查看驻军的尸体,说:“是大群恶魔袭击了他们,他们几乎守住了,但最终防线崩溃。”
拉米亚对我说:“幸亏没有拾荒者经过,把他们的武器收拾收拾,准备一齐上车。”
我说:“我没...什么力气了。”
拉米亚严厉地说:“这是命令。”
怎么办呢?有求于人,岂能不低头?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人上之人,我要爬到拉米亚头上,让她替我干那些沉重的体力活。
我拾起六柄完好的枪,里面各有一个完整的弹夹。拉米亚指着其中一个特殊弹夹说:“这就是神剑弹,全称‘以太穿透弹’,小心使用,这种子弹是受严格管控的,我们每个月只能补充一次,所以,在我的小队里,你每落空一枚神剑弹,如果被我看见,就得自己掏腰包罚款。”
我说:“那我还不如不用。”
她笑道:“你的命值钱,还是你的钱值钱?”
这是个难题,我竟不知道答案。
我说:“我只留一柄枪,其余几柄扔掉吧,反正枪的型号是一样的,子弹都通用。”
拉米亚回答:“目前枪械紧缺,得设法带回去,军需处给予补偿的。”
我问:“游骑兵算账都算得这么细吗?”
拉米亚说:“我们军官和执政官是半雇佣半官方的合作方式,有时得自负盈亏。你目前算是我的人,记住别让我亏钱。”
乏加找到了车库的控制台,她伸出手,我见她的手掌像是金属的鹰爪,只有三根手指,其中一根手指变化形状,成了个与控制台相匹配的插头,她插入连接口,于是控制台的屏幕亮了,大量文字从屏幕上掠过。
大门轰轰地向上升,像是个咳嗽严重的巨人。
我见到了尤涅。
它长约25米,宽11米,高10米,遍体银黑色,是个泰坦般的庞然大物。它的每一个组件都像是久经锻炼、精雕细琢的肌肉,显示出钢铁的美感,阳刚的力量,粗犷而美丽。在它表面布着楼道和管道,另有巨大的货舱,似乎是可以开闭的。我猜它的钢铁甲板般至少有20厘米厚,连恶魔的长角只怕也撞不掉它的油漆。
老威哈哈大笑,还带吹口哨,说:“就是他,传说中的卡车之王!可惜没有威士忌,不然倒可以来一杯。”
拉米亚说:“乏加,开门。我们准备冲进去。”
我意识到开门声可能会引起恶魔的注意。
乏加下了指令,拉米亚抱起乏加,举起老威,喊:“冲刺!”
她直接从控制台窗口往下跳,这控制台有三米高,她平稳落地,我背着枪械,也跟着她跳落,险些断了腿。我一瘸一拐地紧追不舍,总算在关门前的一刹那钻入了车库,我见到有恶魔从大门朝此冲来,但它们赶不上了。
我说:“长官,你险些把我关在外头。”
拉米亚说:“你可以把枪扔了呀,你应该学会随机应变。”
我问:“扔了枪,你是不是会罚我钱?”
拉米亚瞪大晶莹的双眼,显得很清纯无辜,说:“你怎么知道?”
我竟无言以对。
老威看着尤涅,热泪盈眶,他就像是一辈子为上帝效劳的牧师,在临终之前,得到了上帝允许他放纵的启示,决定快乐而荒唐地渡过余生。他抱着尤涅,亲一口,喊:“啊,这机油味儿!这是最上等的别思机油味儿,宝贝儿,我的天使,我的宝贝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当梦想实现的刹那,谁能不激动地忘情?
我踏入摩天楼时,我知道我会哭的,谁也不能阻止我。
我们得以详实地审视这车库,除了尤涅,以及尤涅的保养设施,里面别无一物。但我见到车库的一面内墙上有个敞开的门,门里的走廊似乎是往下延伸的。
这车库通往地下?
拉米亚也注意到了这一隐患,她说:“其他都不要管了,老威,上去启动尤涅!”
我们爬向驾驶舱,透过小玻璃窗口,可见这驾驶舱很宽敞,我见到过上纪元的房车,这驾驶舱的空间与房车类似,我甚至有可能独占一个座位,横着睡觉。但目前,门是紧闭的。
拉米亚拉了门把手,门纹丝不动,她说:“钥匙!”
老威说:“我看过操作手册,可以远程开启。”
拉米亚说:“乏加!”
万能的乏加,她机械的眼球发射出红光,眼珠中似漩涡转动,似乎发出了某种信号。咔嚓一声,门开了,老威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年轻,身影一晃,已经入座,我怀疑他新婚那天都没这么雄起过。
我们关上了门,老威喊:“摇滚开始了!”
他用不可思议地手速开启了如星象般复杂的按钮,尤涅开始发光,我听见层层递进,愈发响亮的引擎声,就像炸弹倒计时一般令人心跳加速。
灯暗了,声音停了,什么反应都没了。
拉米亚喊:“又是什么幺蛾子?你把它弄坏了?”
老威傻愣着,表现得像是新婚之夜发现新娘是个伪娘,他走歪了人生的道路,迷茫得无以复加。
乏加说:“初次启动,需要大电流充电。”
拉米亚说:“什么意思?它不是几乎永动的吗?”
乏加说:“一百年不曾充电,需要第一次充电。”
这道理倒也简单,它是太阳能与核能混合动力,但太久没照太阳,也太久没启动,就好比长久禁欲之人,需要莫大的刺激才可能重振雄风,我们也得给它来个醍醐灌顶、当头棒喝什么的。
拉米亚问:“该怎么做?”
乏加说:“在地下有个电流反应器,能够提供初次启动需要的电量,但那需要手工开启。”
拉米亚说:“如何开启?需要你吗?”
乏加说:“只需要打开电闸。”
拉米亚看向我。




燃烬之余 七 雇佣协议
我表示不知门下的走道里有什么,我表示我不想送命。
拉米亚说:“我和你一起下去。”
我问乏加她们怎么办。
拉米亚说:“她们留在尤涅里很安全,反坦克炮都未必能穿透这铁门。”
我认为这决定很英明,当先走出舱门,拉米亚说:“笨蛋。”
我瞪着她,无声地抗议这突如其来,毫无理由的责骂。拉米亚说:“你挂着六柄枪去做什么呀?把其余五柄留在舱里,真是的。”
好像很有道理,不过这是她的错,是她让我习惯于服从命令,从而忘记了思考。
乏加在我和拉米亚手里塞了件东西,那是个小黑球。乏加说:“这是耳机,请带上,方便我与你们联络。”
我说:“乏加牌耳机吗?”乏加并没有笑,我讨了个没趣。
拉米亚苦笑道:“你该早些把这好东西给我们。”
乏加点点头,正常的那只眼睛看了我一眼,我不知她有何深意,但却觉得她智慧深湛。
拉米亚通过腕表,查知这附近并没有恶魔,下方也应该并无强盗,否则车库里不会如此干净。
行走过程中,我问:“这么说,如果把车开回去,酬劳很高咯?”
拉米亚回答:“不,只能小赚一笔。拉米亚与老威不是我的属下,所以算租借的,执政官那里要抽成。而我那些在风暴中走失的属下如果回不到城里,我还得发放抚恤金。”
我旁敲侧击地问她我能分得多少,拉米亚说:“我引荐你进入黑棺,这件事本身就是大恩。”
我心知人不能太贪心,但如果能得寸进尺,自然最好不过了。我说:“亲爱的长官,我愿意永远追随您,可在摩天楼里,我只怕并没有住处,您如果能安排,那可就太.....”
拉米亚说:“那你得自己挣房租,好了,别废话。”
唉,失败了,不过若不争取,怎知不能成功呢?
就在这时候,乏加牌耳机中传来乏加的声音:“鱼骨,别回话,别做出任何反应,只有你能听见我,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我一直以为乏加并无自主意识,看来并非实情。
乏加牌耳机又说:“发动机在地下深处,我要你替我取一个独立插件,如果你能成功,当你抵达摩天楼时,我会为你开一个秘密账户,账户中打入一千万信用额,那足够你在摩天楼第三十层以上付十年房租。”
我又开始咳嗽,咳嗽声中,我说:“两千....咳咳....两千万。”
拉米亚问:“什么两千万?”
我说:“我听人说世界上有两千万只恶魔,你觉得呢?不对,我记得好像是三千万。”
乏加说:“如果你不答应,这耳机是个炸弹,当你伸手把它拿出时,你就会死。”
我不慎咬破了嘴唇,开始吐血。
拉米亚说:“你身体不舒服?”
我说:“很好,不错,再好不过了。”
乏加牌耳机,你未来永远失去了一位潜在的客户。
前方是一扇钢铁门,通过轮盘开启,拉米亚说:“乏加已经把这铁门解锁了,你把它转开。”
我说:“我觉得长官您的力气甚至可以搬动一头牛。”
拉米亚说:“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力气活该由谁来干?”
公平的观点。
轮盘很重,但没有生锈,我几乎把吃鱼的力气都使出来,门朝里开了,又是钢铁的楼梯,通往钢铁的房间。
拉米亚说:“这里...是一个庇护所,他们在这儿建了个庇护所。”
我问:“庇护所?防护什么的?”
拉米亚说:“我不知道,但百年前,有些人总认为某天会发生世界末日,所以花钱造秘密设施,以便未来藏身。他们是对的。”
我又问:“乏加她....她到底是怎么来的?好像很了不起。”
拉米亚说:“她是执政官在黑棺某处发现的,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似乎负责黑棺的一部分管理工作。”
我问:“她到底是人还是机器?”
拉米亚说:“是人,但与机器也差不多了,她是个小可怜,真不知是谁将她改造成这样。她服从执政官们的命令,决不能违抗。”
我对这最后一部分深表怀疑。
乏加牌耳机说:“如果多问一个字,我将终止交易。”
我心想:“她外表是个小女孩儿,不超过七岁,那些人将她大卸八块,只留下她一只眼睛,小半边身体。她失去了自我,被囚禁在这金属驱壳之内,不得自由。这么做的人,简直灭绝人性。”
但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至少她还留得性命,现在还把我吃得死死的。
悲伤的纪元,能活命就是福气。
拉米亚喊:“停!是恶魔!”
万万没想到,但已经太迟了,两头白色恶魔顺着长廊朝我们跑近,拉米亚开枪杀死一只,我开了一枪,打歪了,拉米亚替我补上了一枪。她喊:“罚你一千!”
唉,真是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一只红色恶魔出现在那两只白色恶魔之后,即使它弯着腰,也占据了整个长廊,它两只手各提起白色恶魔,拉米亚朝它开火,但红色恶魔用白色恶魔的尸体当挡箭牌,拉米亚开了两枪,都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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