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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栗燕夫人放开掐住王嫫嫫脖子的手,向诸葛弈微颌首致谢。
诸葛弈神情淡淡,揖手还礼。转身,又向栗海棠及族长和族长夫人揖礼,“因无心院还有重要的事情未完成,晚辈先行告退。”
莫族长上前来拍拍诸葛弈的肩,一脸欣慰道:“好好好,回去忙你的差事去吧。”
“是。”
诸葛弈应声。看向罗汉榻上端坐的小姑娘,温和叮咛:“栗大姑娘,待你回奁匣阁后,请派人过来取你要的东西。”
“好。谢谢师傅费心了。”
“不敢!”
诸葛弈抖下袍摆,银雪长发在寒冬狂风中飞扬,他一身素白儒雅的背影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与往来的宾客揖礼道辞。
收回视线,栗海棠扫过庭院里的人,不管是八大家族往来的宾客,还是栗氏族的族人,环视一周终定住在栗夫人脸上。
“栗夫人,你还有何条件,可以继续提出来。相信栗燕夫人会一一完成,绝不犹豫。”
“栗大姑娘,我只问一句。”
栗夫人平静地与海棠对视,当她终于看到栗燕夫人再也不能生出儿子来威胁她、给她添堵之后,她为什么没有半点欢愉,反而心生惆怅呢?
一股隐隐的惧意油然而生,她瞟向自己的丈夫和站在公子堆里的继子栗君珅。如果有一日丈夫先于她去逝,栗君珅继承族长之位,她虽免除殉葬的命运,却不是继承人的亲生母亲。那么她的余生呢?未必顺风顺水、寿终正寝。
“栗夫人,你想说什么?”
“栗大姑娘,若有一日我面对危机,你会像护着栗燕夫人这般庇护于我吗?”
栗夫人问得小心翼翼,也带着几许渴盼。
栗海棠毫不迟疑,果断回答:“不会!我不会庇护栗夫人。”
“为何?”
出乎栗夫人的期待,她蹙眉不悦地盯着海棠,心中愤愤难平。
栗海棠淡淡一笑,不惧不卑地说:“因为栗夫人对我的那点儿恩情,早已在送王嫫嫫和张嫫嫫服侍为名、窥探我为实的小算计中消耗殆尽。”
说完,拉拉李嫫嫫的手,扭头对站在身旁的各族长和族长夫人说:“我年轻不懂事,若哪里做错了、说错了,还请各位族长和族长夫人多多原谅。栗二爷的丧事实不该由我来掺和,还请各位族长和族长夫人操劳费心,让栗二爷风风光光、安安心心的走。”
“谨遵奉先女吩咐!”
以莫族长和莫夫人为首,连同栗氏族的族人们也纷纷揖礼。齐声高唱,待罗汉榻上的小姑娘如神明般恭敬。
栗海棠不再多言,让李嫫嫫抱着她离开栗氏南府。直至坐上马车离开,她未与栗燕夫人闲话一个字。
一场逼人殉葬的如意算盘没能实现,即便栗燕夫人喝了绝子汤药再无机会诞下儿子,也绝了她改嫁的后路。但,栗夫人却仍不满足,更将海棠恨上心头。
不欢而散之后,栗夫人以心痛为借口躲回栗氏中zhèng fu去养病,即便离过年还有不到八日,因栗二爷的去逝而显得阴郁郁的,少了过年的喜庆。
比起栗氏中zhèng fu的死气沉沉,奁匣阁里却过得安逸闲适。
自栗氏南府回来,栗海棠简单吃过饭后,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
翌日清晨,她看着无心院侍童小左捧着一个桃木盒子安静地站在屋门外,脸上没有半丝不耐烦的表情。
杨嫫嫫回话后,请小左入内。
“小左,你怎么会来?”
“这是栗大姑娘向主人讨要的东西。原本昨日就准备出来等着栗大姑娘派人去取的,没想到一直未见人去无心院,所以主人派我送来了。”
栗海棠拍下额头,懊恼地嘀咕:“真真是猪脑子!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呢。杨嫫嫫快接过来。”
“是。”杨嫫嫫笑着接过桃木盒子,退回到旁边。
栗海棠把自己写好的一封信交给小左,叮嘱:“你交给师傅,就说我明日晌午前去无心院请教。”
“是。”
小左将信贴身藏好,向海棠行礼后由一个小丫鬟引路离开。





术尽荣华 第58章 美酒无味
栗海棠抱过那桃木盒子,急不可待地招呼杨嫫嫫送她回二楼的卧房。
现在陈嫫嫫被关在后院的柴房里,李嫫嫫是个不扛事儿的人,目前她只相信杨嫫嫫。好在,在她去栗氏南府之前诸葛弈向她坦白杨嫫嫫的真实身份,也让她更加偏心和信任杨嫫嫫。
杨嫫嫫毫不费力地抱着海棠上到二楼的卧房,小心翼翼地放她坐在拔步床上。走到桌边为她倒茶,问:“大姑娘,栗氏南府的夫人派老嫫嫫送东西来了,你要见见吗?”
“不见!不管是什么东西都给我退回去!”
栗海棠冷哼。昨日才救了她的命,已经被八大家族的族人们视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今儿又派人送礼,这摆明是过河拆桥的意思呀。
想独善其身,哼,没门儿。
“大姑娘,既然你与栗燕夫人交好,又为何要避着呢?”
对于杨嫫嫫的疑问,栗海棠当作耳旁风,全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坐在拔步床上专注研究桃木盒子的密码锁怎么打开。
“大姑娘,莫族长夫人和乌二夫人来了。”
门外小丫鬟们禀告。
栗海棠惊讶,看向杨嫫嫫,心中不禁冷笑。
这两位贵夫人怎么会突然跑来?真是稀罕呀!
老奴隐隐察觉出阴谋的味道。
主仆二人皆轻蔑冷笑。
杨嫫嫫为海棠递上温热的茶水,扭头问门外的小丫鬟。
“二位夫人也是来送礼的吗?”
隔着帘子,门外的小丫鬟禀告:“回杨嫫嫫,二位夫人是来问安的。她们说昨日瞧着大姑娘的腿疾行动不便,甚是忧心,故而今日得空过来问安。”
栗海棠撇撇嘴角,说得真好听呀。估计探病问安是虚,想来打探她与栗燕夫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同盟条件才是真正目的吧。
“请二位夫人到偏堂用茶,我换件衣服就来。”
“是。”
让杨嫫嫫放好桃木盒子,栗海棠由她抱着去更衣间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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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院。
围炉小酌,三个少年吃得不亦乐乎。
炭盆上的铜锅里沸煮着最新鲜的羔羊肉、鹿肉和狍子肉,铜锅上吊着三种不同的肉,想涮哪种只管用小刀割片下来即可。
时下鲜蔬也汇聚南的青、北的白,再配京城老号的芝麻酱蘸料,洒上几滴椒油。那味道,一个字:美!
酥脆香咸的烤馍饼夹着刚刚烤好的鲜嫩多汁的乳猪肉,咬一口满口喷香、油而不腻。那味道,两个字:忒美!
一坛君子汤,一坛荷花蕊,一坛琼酥,一坛花雕。
三个人,四坛酒,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莫晟桓抱着酒坛,醉眼朦朦地看向雪亭外,吧唧吧唧嘴,口齿略不清地说:“古有言: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接二连三的下,看来明年定是丰收年。”
栗君珅淡淡一笑,举杯饮尽。这荷花蕊是他的最爱,今日竟觉得浅淡无味。
莫晟桓抱着酒坛晃晃悠悠站起来,走到雪亭的雕花窗前,欣赏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
“你们说,她为什么要拉拢栗燕夫人呢?”
栗君珅停滞饮酒的动作,眸光微闪,故作不经意地瞟了眼对桌而座的诸葛弈,默而不语。
“我来时,听说我的那位母亲大人和乌氏族的二婶子一同到奁匣阁问安。看来动歪心思的不只有栗氏族本家,其余的七大氏族也蠢蠢欲动呀。”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奁匣阁的小妹妹才十岁,哪抵得住这般洪水猛兽?”
莫晟桓嗤之以鼻,又感慨万千。举酒坛敬窗外的连天飞雪,朦朦雾雾中看向奁匣阁,忍不住聒噪起来。
“晟桓,你醉了,废话可真够多的。小心隔墙有耳,传到那些人的耳朵里,有你受的。”温和的笑劝着,栗君珅夹一片鹿肉放到莫晟桓的碗里,道:“快过来吃些东西,别空着肚子喝酒。”
莫晟桓吧唧吧唧嘴,抱着酒坛子走回来,偏要坐到诸葛弈的身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上,眯缝眼睛,暧昧地问:“子伯兄,快说实话,你喜欢海棠妹妹对不对?”
诸葛弈抿一口花雕,嚼两口青菜,不发一语。
莫晟桓低声嗤笑,看向对桌的栗君珅,“栗家大哥,你也喜欢海棠妹妹对不对?”
栗君珅坦然地点头承认,不急不徐地解释说:“海棠妹妹让我想起夭亡的妹妹,若妹妹还活着,应该与海棠妹妹一般的年纪。可惜!唉!不提了。”
两滴清泪,满腔哀思,尽数杯中酒入喉、醉心、浇灭怨火。
“啊!心疼又如何,怜惜又如何,五年后发生的事情我们谁也拦不住。只要一日八大家族不散,奉先女升仙侍祖的规矩就永远延袭下去。呵呵,可悲呀!可悲呀!”
莫晟桓怅然叹息。看着怀里的酒坛,闻着琼酥清冽幽幽的醇香,似乎那点子烦心事转瞬即消。他举着酒坛灌了最后半口清冽酒液,将空酒坛丢到一旁。
“晟桓,你醉了。”
栗君珅放下酒杯,向诸葛弈揖手,“子伯兄,看来今夜围炉畅饮的计划不能成行。我先送晟桓回莫氏中zhèng fu,然后去栗氏南府为二叔守灵。”
诸葛弈起身,揖手还礼:“原本是我思虑不周,还望君珅兄恕罪。”
“无碍。”
栗君珅再揖手,吩咐随身的小厮挽扶起醉酒的莫晟桓,辞别诸葛弈,乘马车离开无心院。
回到雪亭,诸葛弈打开那坛没有开封的君子汤,酒香弥漫小小的亭子,惹人醉了心神。
厚厚的门帘掀起又落下,一位鹤发老仆端着一壶茶走进来,坐在诸葛弈的对座。
“阿伯的伤可痊愈了?”
“谢主人关怀。老奴行动已无碍,只是想恢复以前的身手恐怕要再调养些日子。”
被称作阿伯的鹤发老仆为自己倒杯茶。明明身为下人却能与诸葛弈同桌用食,而诸葛弈也由着他放肆。
“莫族长家人的底细都查探好了?”
诸葛弈浅饮酒,貌似无意地询问,让老仆停下筷子,闲散神情微变严肃,往嘴里填肉的动作也停滞下来。
阿伯正色道:“莫氏族如你所想,莫晟桓是庶子,那生他的姨娘又是个贪婪无度的女人,母子俩在莫氏中zhèng fu里过得并不好。不过莫族长对待庶子的态度实在暧昧,既骂着打着、又宠着逞着,实在无法参透莫族长的想法。”
诸葛弈温和一笑,说:“这有何参不透的。莫晟桓定有独特之处,而莫族长又极需要这个独特,故而一面恨得咬牙切齿、一面金银钱财由着庶子挥霍。”
“如此,我们拉拢的名单上就要剔除掉他。”阿伯放下茶杯,眉眼间凝重。
“不急。”诸葛弈割下一块鹿肉丢进铜锅里,悠然道:“五年里,我们列出的名单可以一变再变,唯有徐徐图之能才报仇血恨。只要奉先女被咱们紧紧抓在手里、步步为局,还怕没有复仇成功的那一日吗?”
阿伯点头,望向屋顶怅叹:“希望那一日早些来到,我的女儿也含笑九泉了。”
诸葛弈垂眸,强迫自己要冷情心狠,绝不能对海棠有怜悯之情。




术尽荣华 第59章 礼重情薄
奁匣阁。
偏堂的东暖阁里一派和乐,欢声笑语。
从镂空雕花万宝格月亮门直到堂中央,十几个水灵灵的小丫鬟分列两旁,双手或端着托盘;或托着小木盒;或提着小巧精致的食盒。
东暖阁的外间,十五个老婆子站在四口大箱子旁边。宗红色大袄、秋色下裙,外罩浅宗红褙子,一身朴素的短打扮独具莫氏中zhèng fu风格。
莫氏家训:低调内敛,隐忍而成大者,皆王候。
故而,莫氏中zhèng fu的族人们衣食起居、言行举止都遵循莫氏祖先定下的家训,低调、内敛、隐忍。
不过,也有人打破百年传承的家训,反其道而行。比如莫族长的败家庶子莫晟桓,他在莫氏族人眼中是顽劣无为的废物。
偏堂的小院子里,几个穿着竹青色短袄、褐色长裙的老婆子站成一排,每人都捧着一样礼物。有上好的绸缎;有用红绢盖住的百两银锭;有镶嵌红玛瑙的首饰;还有一块上好的白狐皮子。
寒冬的狂风凛冽,将几个老婆子冻得脸红耳红、双手更是冻得微微发抖。可即尽如此,她们仍站于松柏,一动不动。
乌氏家训:立家之本,行止于礼,皆上上品也。
乌氏的祖先认为,人的任何行为举止都要恭敬有礼、固守规矩,这样的品格才是上上等级的。
这条家训被乌氏族人推崇能与孔孟之学比肩,更加认为乌氏祖先乃是世间罕有的文骚墨客。族人们说起家训,自带“我是文化人”的光环。
各个家族都有他们的立族根本、家风家训,无法比较哪位氏族的祖先更加智慧。
而在栗海棠的眼中,不管是莫夫人还是乌二夫人,她们来此目的绝不是彰显各自氏族的规矩礼仪。
“栗大姑娘的茶就是不一样,比我每日吃的茶还要好。”乌二夫人微抿一口茶,已迫不及待地夸赞起来。
栗海棠敛收视线,垂眸盯着手中的茶碗。三片翠青茶叶,一碗清浅茶汤,淡淡香气随热烟弥散出来,并不觉得有独特之处。
莫夫人故作不经意间斜睇对座的乌二夫人,瞧着碍眼、心里膈应。
她原以为今日全忙着去栗氏南府讨好栗燕夫人,她趁空子来奁匣阁送些年礼,率先博得奉先女的好感。没想到在奁匣阁的大门外竟与乌二夫人遇上了,看来打着送年礼拉拢奉先女的主意不仅仅是她莫氏族,乌氏族也耐不住性子啦。
如此,互相瞧不上眼的两位夫人以眼刀子比威势,谁也不服谁。
栗海棠浅呷口茶,不动声色地观察“斗鸡”似的两位雍荣的妇人,心怀鬼胎、人情凉薄。
“大姑娘,老奴有事禀告。”
“进来回话。”
栗海棠放下茶碗,端端而坐。
门外,李嫫嫫掀帘而入,站在镂空雕花万宝格月亮门外,恭敬道:“禀大姑娘,栗氏南府的棉姑娘来了。随棉姑娘一同来的,还有十个老嫫嫫和三口箱子。”
栗海棠不解,看向莫夫人。
莫夫人笑语解释:“棉姑娘乃栗二爷的次女,取名云棉。”
“哦。”
栗海棠恍然,脸上不显露,心中在冷笑。这栗燕夫人得了她的庇护保住性命,与栗夫人撕破脸皮后又担心自己受到欺压,派三岁的小女儿来送礼表明她并不是真正依靠奁匣阁而活,利用完她保住性命后想独善其身,打得算盘真真好。
“栗二爷的丧事未完,栗氏南府正是缺钱的时候。年礼既然送来便收下,等一个时辰后你领着妥当的人将年礼送回栗氏南府,不必多说什么漂亮话,相信栗燕夫人心中也明白我的一片心意。”
“是。谨遵大姑娘吩咐。”
李嫫嫫屈膝,退了出去。
霎时,内暖阁里一片沉寂。栗海棠如此对待栗燕夫人送来的年礼,又当着莫夫人和乌二夫人的面前说了那些暧昧不明的话,摆明让栗燕夫人“过河拆桥”的小算计破灭。
莫夫人默默不语,猜度栗燕夫人此行为的真正用意是什么?而栗海棠又为什么紧紧抓着栗燕夫人不放?如果换作是她或者别府的夫人,栗海棠又会如何做呢?
乌二夫人歪着身子,凑近些,半哑着嗓音问:“栗大姑娘,你今日能保住栗燕夫人的性命已经天大的恩情,依我说你只管安心收下年礼,何必退回去伤人情呢。栗氏南府的铺面和庄子也不少,年礼又是例行规矩……”
“乌二夫人。”
栗海棠打断耳边的喋喋不休,她端起茶碗浅呷口茶,正色道:“若是例行规矩的年礼,我必然要收下的。可栗燕夫人请棉姑娘送来,又是老嫫子又是箱子的,没个正经的理由,我怎好收下呢?与其摆在家里膈应,不如退回去,我也落得心安。”
莫夫人认同道:“栗大姑娘思虑得是。栗燕夫人若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栗大姑娘为她的好;她若是个糊涂人……唉!终究辜负了栗大姑娘的心呀。”
栗海棠放下茶碗,微微一笑,“莫夫人,昨日庇护栗燕夫人性命的事情,若发生在别府的夫人身上,我亦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莫夫人半信半疑,直视海棠清秀平静的小脸。
栗海棠不闪不躲,由着莫夫人的审视。
“栗大姑娘,你如此做为,为的什么?”
乌二夫人心直口快,她可没有莫夫人那般喜欢猜度人心。她喜欢直来直去,有疑便开口问,信与不信皆由她来判定。
“身为奉先女,享受八大家族的供养和尊祟,当然也肩负庇护八大家族的重任。我已不再是栗氏族的族人,而是侍奉八大家族先人的婢女,也是先人派来保护八大家族的人。为八大家族的族人奉献是我分内之职,绝不能以私情而行事论判。”
“没想到小小年纪,栗大姑娘活得如此通透。”
乌二夫人真心夸赞,暗自决定日后多来奁匣阁走动,与栗海棠亲近些。
“谢乌二夫人。”
栗海棠小脸微红。这些都是诸葛弈之前简单教过她的应对之策,虽然有她举一反三的小功劳,但诸葛弈料事如神令她震惊。
“大姑娘。”
李嫫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十个老婆子,抬着三口大箱子进来。
“禀大姑娘,棉姑娘说这些是年礼,请大姑娘依规矩收下。至于庇护她母女三人的恩情,待栗二爷入土为安后,栗燕夫人和她姐妹会亲自前来磕头谢恩。”
“好,知道了。”
栗海棠一抬手,对身边的杨嫫嫫吩咐:“你将年礼收到库房去,派妥当的人看守,待我晚些时候去察看后再封箱。”
杨嫫嫫屈膝,应了声“是”,便与李嫫嫫一起领着十个老婆子抬三口箱子出去了。
栗海棠托着下巴一副“疲惫”的神情,莫夫人和乌二夫人视线交汇,二人缓缓起身。
“府中还有些事情未忙完,晚些时候还要去栗氏南府瞧瞧栗燕夫人。那我……先告辞了。”
莫夫人颌首行礼,由贴身服侍的老嫫嫫扶着离开。
乌二夫人原本想与栗海棠独处说些亲近的话,可眼下又不是个好时机。只好悻悻的行过万福礼,一脸郁郁地离开。




术尽荣华 第60章 藏私房钱
待到小丫鬟们禀告莫夫人和乌二夫人的马车已走远,再无返回的可能。
栗海棠叫来两个老嫫嫫,让她们抬小步辇过来,送她去库房察看今日莫氏、乌氏和栗氏的年礼。
库房门口,李嫫嫫和杨嫫嫫代辇两位老嫫嫫,抬着小步辇送栗海棠进到内里,又吩咐老嫫嫫们守住门口不放任何人进来。
坐在七口大箱子前,栗海棠托着下巴,思索着各家送来的年礼该寄存到哪里更安全。这些都是她的私房钱,一定要藏个好地方,以后也许能用得上呢。
离过年还有七天,奁匣阁里的老婆子和小丫鬟们也没有好好的管治管治,万一有人来偷东西怎么办?她可不想吃哑巴亏,任人欺负。
“大姑娘,你瞧瞧,莫夫人和栗燕夫人送来的年礼最多,乌二夫人就……呵呵。”
李嫫嫫掀开乌二夫人送来的年礼红绢帕,一脸的嫌弃。
栗海棠淡淡一笑,并不做评论。
莫夫人送来的年礼足足有千金之多,再加上十几个小丫鬟捧着的各色绸缎、首饰和荷包香囊、胭脂水粉等等,可见莫氏族的家底丰厚。
栗燕夫人送来的三口大箱子也是金银宝石、绸缎狐皮、首饰香囊,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反观乌二夫人送来的,有点小家子气了。
“礼重情薄。有时候看似最不用心的人,反而是最有用的人。”
栗海棠招来杨嫫嫫,凑在耳边小声吩咐几句。
杨嫫嫫眉微蹙又舒展,应了声“好”便悄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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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墨色苍穹下又飘起鹅毛大雪。这是今年飘的第三场雪,大片大片的雪花扬扬洒洒,片刻功夫已将大地妆裹得银雪素白。
听闻莫夫人和乌二夫人送了年礼到奁匣阁,其余家族的年礼也纷纷在傍晚时分送来。除了闫氏族的年礼由闫夫人亲自送来,余者皆由管家或者夫人身边得宠的老嫫嫫送来。又少不得迎来送往,恭维几句吉祥话。
与闫夫人寒喧几句,又亲自送闫夫人离开,栗海棠的举动又成为猜忌的焦点。追根究底,无非认为海棠之母乃闫氏族女儿,所以与母系氏族的族人亲近些。
一份年礼,一个显明的关系,一个特别相待的举动,在八大家族中默默无闻的闫氏族恍如一夜间崛起,让莫、栗和乌三个氏族的族长有些担忧。
三足鼎立的局面若被打破,那么以莫氏为首、栗氏和乌氏辅助依存的状态便会发生变化,也是他们三族长不乐见的。
同样,势微财弱的程、典、司、燕的族长也不乐见闫氏族的崛起。俗话说三人成虎,往往单数的组合更符合共同利益的发展,而双数的结盟容易出现两两对立的局面分化利益。
不经意间,八大家族维系百年的单数盟友形式被打破。每位族长和族长夫人,以及掌握财富的各族贵府中人们都在谋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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