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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四日两次喂毒,一红一褐,来人罩黑斗篷,无颜。
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燃烬,诸葛弈思忖来送信的人会是谁,而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投靠无心院?还是投靠栗君珅或莫晟桓?至少他能确定这个人绝不是同情栗海棠的。
一红一褐。一颗毒药,一颗解药。
解的是什么毒?难道海棠的体内除了最初下被的无名毒,和他用来以毒攻毒的花毒之外,还有第三种毒?
诸葛弈百思不得其解,微凉手指按在海棠的腕上,指腹下脉动微弱,需屏气凝神才能探查。
这张纸条太诡异。将旧帕子放在瓷枕下的人与栗氏南府有着怎样的关系?凭字体很难辨认出是谁的笔迹,这条线索根本无法追查。
诸葛弈没由来的烦躁,他越想越惴惴不安,总觉得栗海棠中毒之祸并非挟怨报复,那个背后操纵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杨嫫嫫。”
唤来躲到小沐浴室里的杨嫫嫫,叮嘱她不可懈殆地守着海棠,若醒来即刻派人去禀告。
杨嫫嫫恭敬听命。
诸葛弈从后窗悄然离开。





术尽荣华 第79章 破解疑团
回到无心院,诸葛弈立即派侍童小左和小右分别去请栗君珅和莫晟桓,并且交代要秘密行事,不可引人注意。
趁着二人到来之前,他去书房将纸条上的字抄录下来,在另一张纸上描摹旧帕子上的萱草花绣纹。
“咚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门外的侍童小左道:“主人,栗大公子请来了,已在花厅用茶。”
“去,请栗大公子到书房来。一会儿莫二公子来了,也请过来。”
“是。”
小左应声去请人。
少时,栗君珅和莫晟桓同行而来。
一入书房,栗君珅便急急开口:“子伯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诸葛弈微怔,反问:“难道你们有所发现?”
栗君珅正重道:“南府老院子十日前夜里一个老嫫嫫病死了,因为栗二爷的丧期中不敢惊扰栗燕夫人,那老嫫嫫又是个不重要的下人,故而草草收尸埋了。老嫫嫫的衣饰等物也随尸首一同掩埋。”
诸葛弈把旧帕子示给他看,一脸探问。
栗君珅点头:“对,我派人秘密去查验过,老嫫嫫的坟头确有被翻动的痕迹。”
莫晟桓诧异问:“所以有人为了栽赃陷害栗氏南府,挖了老嫫嫫的坟,偷出随葬的旧东西?”
栗君珅颌首,“不排除这等猜想。”
莫晟桓拿来书桌上的旧帕子,仔仔细细察看,又凑近嗅闻一下,摇头道:“不不不,这条旧帕子没有坟地的泥土味儿,应该不是老嫫嫫的随葬品。”
栗君珅也拿帕子嗅闻,激动地说:“帕子上有多年浣洗的皂角味儿,应该是老嫫嫫常用之物。”
诸葛弈不语,又递出刚刚抄写的纸,说:“你们看看。”
栗君珅和莫晟桓凑上前,纸上寥寥数语一目了然。
莫晟桓轻声呢念:“四日两次喂毒,一红一褐,来人罩黑斗篷,无颜。”
栗君珅呆怔,看向诸葛弈质问:“子伯兄,这是……这是……哪里看到的?这字迹是……”
“我的。但那话却是别人说的。”
诸葛弈把旧帕子铺在桌上,食指敲打旧帕子的一角,苦笑道:“写有此话的纸条就缝合在这里,我用银针挑断丝线后取出,可惜纸条易碎,勉强看完上面的字迹就化成粉末。我觉得蹊跷,立即请你二人前来商议。”
莫晟桓不解,问:“子伯兄可发现什么了?”
诸葛弈道:“四日喂食两次,我估算着毒量突然增加正是两日的拂晓时分。一红一褐,红乃毒药,褐乃解药。我想,那一颗解药定是为了解我的花毒所用,可惜那人不知我的花毒乃我独门秘制,除了我再无人可解。”
莫晟桓欣然接受诸葛弈的猜想,觉得如此推断有道理。
栗君珅反复默念这句话,细思之后,却与诸葛弈有些不同注重点。
“子伯兄,如果下毒之人能随意进入祠堂下毒,那奁匣阁也非安全之地。两日后,那人会不会潜入奁匣阁?”
莫晟桓激动拍手,“对呀,我们可以安排人暗中盯住奁匣阁,守株待兔,抓个现行。”
诸葛弈一脸凝重,“不可能了,那毒已经侵入脏腑,即使有解药也须得连服数日。她的身体已亏损得赢弱不堪,便是解毒后还需要慢慢调理,如此也逃不过做六年阳寿的短命鬼。唉!”
一声叹息,几许哀愁,让缄默的栗、莫二人神色阴郁更甚。
诸葛弈继续描摹旧帕子的萱草花绣纹,一笔一画皆细致入微、分毫不差。
“子伯兄,这萱草花为什么是含苞欲放的姿态?我记得南府老院子的萱草花绣纹是盛开的样子。”
栗君珅疑惑不解地喃喃自语,陷入沉思中。
莫晟桓冷讽道:“栗大哥,你是中政府的嫡长子,未来的族长,从小跟在栗族长身边诸事繁忙,不清楚叔叔家后院的事儿也不稀奇。”
栗君珅苦笑道:“你哪里知道南府的老夫人是何等有魄力的人。她虽然是我祖父的继室夫人,却是个足智多谋的女子。”
“听闻老夫人在生意上帮助祖父筹划北货南销的路线,暗中谋划与马帮合作贩货等等大事情,深得祖父信任。”
“祖父仙逝后,二叔以孝亲为由接老夫人去南府颐养天年、膝下尽孝。故而,众人久而久之便称其为南府老夫人。”
一口气讲述完南府老夫人传奇的一生,栗君珅眉眼间浮现敬佩神情。
诸葛弈和莫晟桓亦觉得南府老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咚咚咚!”
门外三声响。
诸葛弈戒备地问:“何事?”
侍童小左难抑喜悦,禀告:“主人,栗大姑娘醒了。一睁开眼便吩咐杨嫫嫫前来请主人去奁匣阁,栗大姑娘有要事相告。”
“就来。”诸葛弈与栗、莫二人交换个眼色,三人连忙走出书房,急匆匆赶往奁匣阁。
此次,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走了无心院后院的暗门,穿过西夹道走奁匣阁西跨院的西角门。
李嫫嫫提着灯笼已等候多时,见三人一同前来,行过礼后引领他们直奔奁匣阁正房。
奁匣阁二楼的卧房,杨嫫嫫一边喂海棠喝参汤,一边默默泣泪。
栗海棠全身软绵绵地靠在堆高的枕头里,整个人像一根煮熟的面条。醒来后,她又吐了不少黑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似的。
杨嫫嫫没有见过她吐血时的样子,吓得差点晕倒。幸而当时有李嫫嫫在房间里,两人互相支撑着,才能镇定地照顾海棠换了干净的里衣。
三个少年鱼贯而入,见到床上勉强小口喝参汤的小姑娘,三人的眼睛皆湿润了。
诸葛弈悄步来到拔步床边,单膝跪地,微凉的手握住冰冷的小手。
栗海棠勉强挤出一个“漂亮”的笑,浅浅无力地喊声:“师父。”
“嗯。”诸葛弈努力压抑着激动喜悦,他柔声细语地问:“真的醒来了?”
“是啊,师父,我命大,没死掉。”
栗海棠怅然一笑,玩味地自嘲着,已渐渐有神采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年的绝世倾颜、温润如玉。
诸葛弈眸光柔和,微凉的手犹如抚摸惊世珍宝般小心翼翼。抚过她的额头,冷如冰;抚过她的眉心,凉如霜;抚过她的琼鼻,气息如丝;抚过她的脸蛋,恋恋不舍……
被视如珍宝的对待让栗海棠羞赧地想躲又不敢躲,只好说些什么来打断他几乎痴迷的触摸。
她思来想去,觉得以她目前的情况还是把难题交给诸葛弈来解决吧。至少她真的没有力气去找那个人报仇。
“师父,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谁?”
诸葛弈眉心皱起,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毒的凶手。只要露出一点线索,他就有信心追查全部来龙去脉,给他的小姑娘寻回解药。
栗海棠轻叹声,幽幽吐出三个字。




术尽荣华 第80章 连环追查
第80章连环追查
“栗、仙、音。”
“竟然是她?”
“呵,她胆子够大。”
栗君珅惊愕,诸葛弈冷笑,莫晟桓一脸懵。
“栗仙音是哪家的姑娘?你们也认识?”
栗君珅气得咬牙切齿,“认识,当然认识。一家子无情无义的混蛋,亲娘老子不是东西,没想到养出来的闺女也不要脸。”
莫晟桓撇撇嘴,调侃:“这是多大仇大多恨呀,连温文尔雅的栗大哥都骂娘了。”
一句话惹得诸葛弈和栗海棠发笑,栗君珅窘得大红脸。
难得有机会抓住栗君珅的小辫子,莫晟桓再接再历调侃道:“栗大哥,你是不是暗恋过那姑娘,又被姑娘无情拒绝了?”
栗君珅哭笑不得,反骂:“胡说什么。那一家子是海棠妹妹同村的,她是村里长的闺女,与海棠妹妹同岁。”
莫晟桓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那姑娘就是……就是……”
“对。海棠顶替她成为栗氏族的奉先女,而她顶替海棠去了栗氏南府为侍婢。”栗君珅无所顾忌地说出来,显然已失去理智。
诸葛弈也不提醒或阻拦。当初选定栗仙音为奉先女,之后红妆轿抬着栗海棠入奁匣阁,其中有什么猫腻早被八大家族的族人们猜透,每个人心知肚明只是闭口不谈罢了。
如今,栗仙音不感恩,反而下毒谋杀施恩于自己的人,并且谋害的是身份高贵的栗氏族奉先女。此事若被揭发出来,恐怕会掀起一轮不小的风波。
明白其中利害,诸葛弈沉默,栗君珅愤怒,莫晟桓嗤之以鼻。
栗海棠也很无奈,她无论如何绝想不到企图谋杀她的人竟然是栗仙音,或者在她昏迷时飘忽听来的一句话。
“师父,栗仙音是被人指使的。我恍惚时似听到她说了许多话,唯听清楚一句。”
“是什么?”
莫晟桓追问。
栗海棠回忆道:“栗海棠,我是来斩草除根的……要怪就怪你……偏偏惹了那个人不高兴……那个人……容得下你……”
“师父,她说了很多,我听得断断续续,后来她似乎想要掐死我,然后……我应该是昏了。”
摊摊手,她能在昏迷时潜意识记住话里的重点已经很难得了,至少她知道幕后有一个人在操纵着这件事,是隐蔽在黑暗中的敌人。
“那个人?会是谁?”
莫晟桓疑惑。
栗君珅握紧拳头,“不管是谁,我都要将那人抓出来。”
诸葛弈淡淡一笑,拿出旧帕子给海棠看,“这条帕子……”
“是栗仙音的绣技。”栗海棠毫不迟疑,仔细察看旧帕子上的绣纹后更加确定,“栗仙音会一种名为三丝借针的绣技,听说是她的姑姑亲授的。村子里谁也偷学不会,她也极为傲气不肯教授。”
“所以,帕子是旧的,可绣纹是新的。”栗君珅又陷入迷惑中,自语道:“那藏在帕子线脚里的纸条又怎么解释?总不能是栗仙音被人挟持,迫不得已用此计来求救?”
“纸条?什么纸条?”
栗海棠看向诸葛弈,诸葛弈从袖袋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
“四日两次喂毒,一红一褐,来人罩黑斗篷,无颜。”细细回想,她恍惚间只记得栗仙音来时喂的毒,那么之前是何时被喂得呢?
第一日?
第二日?
第三日?
……
“第六日,我又饿又渴,半昏半醒时有人喂了水,那水很苦很涩。”栗海棠抓住诸葛弈的手,“师父,祠堂里的老执事,他每日辰时来大殿添香。若有人对我下毒,他定知晓。”
“好。”诸葛弈极轻极柔地摸摸她的小脸,“好好调养身体,这些事情交给师父来思虑,你只管安心便是。”
“谢谢师父,让你费……噗……”
一口黑血喷出来,点点喷洒在诸葛弈的脸上、衣袍上、袖摆上……
“海棠妹妹!”
栗、莫二人惊呼,同时诸葛弈已将海棠放平在床上,取出银针扎在双臂的几处大穴。
诸葛弈努力让自己平静,微凉手指按在微弱脉动处,指腹下脉动如幼虫初醒,极为轻缓。
“子伯兄,如何?”
栗君珅焦急,诸葛弈不语。
“她的唇角还在溢血,不会生生流血而亡吧。”
莫晟桓也急得双手攥在一起,唠唠叨叨地说:“百年人参不管用,我明日再去托人寻寻千年人参。用人参压制着那毒,至少能吊着这口命气呀。”
一语点醒谜局中的人,诸葛弈龙眸闪烁狂喜,回头盯着不知所云的莫晟桓。
被无顾盯着,莫晟桓吓得牙齿打颤,“子伯兄,你,你你你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何意思?”
“晟桓,若海棠大命不死,我定要她备厚礼登门致谢。”诸葛弈眉眼间阴霾一扫而空。
栗君珅和莫晟桓不明白他忽然高兴所为什么,二人如丈二和尚般一脸的懵。
“一红一褐,我一直认为是毒药和解药。可刚才晟桓的提醒,我恍然明白褐色药并非解药,而是补药,促发毒药随血气行至五脏六腑。”
“所以呢?”
发懵的二人呆呆地问,仍无法理解诸葛弈的意思。
诸葛弈拿银zhēn ci破海棠的一根手指,用小瓷瓶存放几滴黑血液,说:“君珅,审问栗仙音和祠堂老执事交给你来办。晟桓,追查栗仙音幕后之人由你来秘密行事。”
“如此一明一暗、迷惑幕后之人,甚好甚好。”栗君珅拍手叫好,对莫晟桓说:“幕后之人也许是八大家族中任何人,不局限于栗氏。你行事万万要小心,切不可打草惊蛇。”
莫晟桓痞痞一笑,“放心。我一个纨绔威名远播之人,谁会当我是正经的?我呀就是公然调查我亲爹也不会引起怀疑。”
诸葛弈笑说:“看来你已有暗查的计划。”
“以首饰为由调查各府的姨娘们,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再说了,谁家后院没几个败家娘们呀,平日闲磕牙最喜欢以讹传讹嚼舌根。”
莫晟桓话粗理不歪,大家族后院总不缺少挥霍之人,更不缺少八卦道听的人。尤其是整日闲闲无事的妾室们,明面上敬着正室夫人,私底下还不知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栗君珅点点头,“好,我们分头行事。”
“走着。”
莫晟桓与诸葛弈作揖告辞,率先离开。
栗君珅不舍地看了眼海棠,请求诸葛弈定要吊着海棠的这口气命,他会尽快找出幕后之人拿来解药。
二人互相叮嘱几句,栗君珅便匆匆离开。
诸葛弈吩咐杨嫫嫫寸步不离守着栗海棠,也携着存放黑毒血的小瓷瓶回无心院去验明。
半个时辰后,栗海棠醒来又昏死的消息从奁匣阁传到八大家族的各府中,有人忧愁、有人忐忑、有人欣喜……
又过了两个时辰,栗氏南府的侍婢栗仙音偷了栗燕夫人的贵重东西,被栗大公子带走审问的消息也不径而走。
人们纷纷猜测奉先女中毒之事,会不会与栗氏南府有关系?栗燕夫人身边的侍婢下毒,难道是受栗燕夫人唆使?




术尽荣华 第81章 执事之死
有人骂栗燕夫人恩将仇报,有人说栗燕夫人被陷害,有人秉承观望态度。各说不一,观注点却一致指向栗氏南府。
一时间,栗二爷还未出殡下葬,栗氏南府人来人往吊丧的人少不得又添补一句问候,劝栗燕夫人该感恩奉先女救命之恩,万不可以怨报德。
栗燕夫人心里怄得要死,恨不得扒掉栗仙音的皮。她万万想不到人在家中坐、祸事也能找上门。
一条旧帕子,萱草花绣纹,两条证据指向栗仙音,尽管栗燕夫人嘴上说与栗氏南府无关,可她心里也猜疑幕后指使之人真正要谋害的是栗海棠,还是她?
栗君珅命人将栗仙音带到莫氏中zhèng fu后院一处临街的废院,这里曾经关押犯错下人的地方,屋里的墙上还挂着锈迹斑斑的简易刑具。
栗仙音双手反绑在十字木架子上。十木架子是专门用来刑罚的,所以故意设计得低矮,被绑在上面的人只能半屈着膝或扎马步,保持这种姿势极为困难。
冰冷阴湿的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霉味儿,刺激得人用帕子捂口鼻亦呛得流眼泪。如此环境,屋中央老榆木圈椅里一身儒雅书卷气的少年竟从容淡定、笑容温和。
被绑在十字架上已三个日夜,滴水未尽、粒米未食,双腿以极诡异的弯度支撑着身体不下落,她的精神已近乎崩溃。
饥饿的胃翻滚着酸水灼烧过喉咙,连舌根儿都涩得发麻。她咬牙强忍住干呕,眼睛眯起凝视前方三步之外的儒雅少年。
栗君珅任由少女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他温和浅笑,从袖子里抽出绣着萱草花纹的旧帕子,食指与中指夹着帕子一角,故意将萱草花绣纹展示在她的眼前。
“这是你绣的?”
“是。”
没有否认,没有辨白,她毫不犹豫的态度令栗君珅满意。
“栗仙音,栗里长的独女。当初本是你被选为奉先女,栗里长以千两之价与栗锅子交易买下栗海棠,让她冒名顶替成为奉先女。而你代替她进入栗氏南府,成为栗燕夫人的侍婢。不管怎么说,栗海棠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对。我爹出了一千两银子买她当替死鬼,这是一场交易,无关恩不恩的。”
栗仙音高扬起头,正视栗君珅,说:“她一个破落户的闺女能当上奉先女,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就算只有五年的性命又有什么委屈的。”
栗君珅笑了,被这女子的无耻厚颜而震撼。他以为侯门贵府中的女子生活在尔虞我诈中,不得不炼就一张厚脸皮来作伪装的面具。那些以耕作织田为生的贫民小户家的闺女应该是天真善良的品格。现在看来是他太理想了。
两个粗使的老婆子随小厮进来,向栗君珅行过礼后,一边活动着双手、一边阴恻恻地笑着走向栗仙音。
栗仙音惊恐地瞪大眼睛,嘶吼:“你们要干什么?”
“当然是撕下你这张厚颜,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栗君珅抖了下袍摆,站起来对身旁的小厮吩咐:“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害怕。”
“大爷放心,小的定吓得她胡言乱语。”
小厮搬着老榆木圈椅随栗君珅到门外,在一处暖阳烘照的地方安置好。
“去吧。”
栗君珅随手拿出一本书品读,对屋内即将发生的惨叫和求饶置若罔闻,摆出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
少时,屋子里传出女子吓破胆的尖叫声,包括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微响,老婆子们阴森冷笑和小厮喋喋不休的指挥……
“啊!不要过来!蛇!老鼠!啊啊啊~!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呜呜呜……我说,我说……是祠堂的老执事,是他下的毒!……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呜呜呜……娘!娘!快救我!快救我!……啊!爹!爹!”
栗仙音哭喊尖叫,惊慌之时已将她所知的下毒之人招供。
屋外一心只读圣贤书、神情淡淡的栗君珅一下丢了书,箭似的冲向院门口,直奔旁院的马厩。
虽然栗氏中zhèng fu离祠堂不远,以最快速度跑过去也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足够发生任何令人预想不到的变化。
不想假手于人,更不想被捷足先登,栗君珅策马狂奔朝着祠堂而去。
当马儿停在祠堂前时,诸葛弈也匆匆赶来。
“老执事下毒。快,我们去找他。”
栗君珅顾不得喘口气,与诸葛弈一同从西夹道的偏门闯入衍盛堂的西偏殿后院。
后院的罩房是历代守祠堂的老执事居所,二人推门而入,屋内窗明几净,显然老执事勤打扫。
寻不见人,二人又往祠堂大殿走。进入后殿,穿过大殿与后殿相隔的拱门,烛火通明的大殿里静得能听到烛花噼啪声。
栗君珅和诸葛弈分开寻找,神台后、供桌下、八宝屏……无所收获。
“无人。”
诸葛弈神色凝重,站在大殿中央环视一周。
“怎么办?”
栗君珅叉着腰有些焦躁,难道他被骗了?
“去那里看看。”
诸葛弈指向大殿西边的一处偏门。这也是一道很不明显的暗门,平时是老执事出入添香油的,若遇到火灾也可用来施救或逃生。
栗君珅走在前后,诸葛弈跟在后面。
推开小小的一扇门后,率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双沾了泥土的黑色鹿皮棉靴晃晃荡荡。顺着这双大鞋,视线缓缓向上……
“子伯兄,是老执事!”
栗君珅吓得后退一步,撞到站在身后的诸葛弈身上。
诸葛弈及时扶一把,龙眸淡淡无波往向瞟了眼吊在门楣梁上的尸体,确认是守祠堂的老执事无疑。
“我在这里守着,你赶快派人去通知八位族长,请他们尽快赶来。”
“好。”
栗君珅脑袋发蒙,已有些六神无主。听到诸葛弈愿意守着祠堂,他叮嘱诸葛弈要小心戒备,定要等他回来再行事。
诸葛弈答应着,催促他赶快去通知八位族长,免得打草惊蛇。
栗君珅把袍摆塞到裤带里,急匆匆跑着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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