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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快停手!”
栗燕夫人一声喝令,行杖的老嫫嫫们终于停下板子,静静地站着。
“这是怎么了?”
带着强大气场朝着栗君珅发怒,栗夫人脸色不悦,视线凌厉地扫过垂首而立的海棠。
自家主子来了,被打得快要奄奄一息王嫫嫫突然精神了,她那猪嚎的尖厉嗓音带着极度的委屈,狗腿子地爬到栗夫人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告状。
“夫人,夫人给老奴做主啊!求夫人!求夫人!”
栗夫人心疼地让小丫鬟们扶起王嫫嫫,凌厉的目光环视一周,昂首冷声质问:“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栗海棠抬步想要走过去解释,却被一只大手拉过去护在少年的身后。
栗君珅不愠不火的冷眼瞧着,等着那位受委屈喊着猪嚎哭声的王嫫嫫先小人告状,颠倒是非。
果然……
院子里的众人保持缄默,无人敢回答栗夫人的询问。
王嫫嫫瞧着没有人为自己辨护,气得老牙咬得“吱吱”响。她推开架着自己的小丫鬟,扑跪到栗夫人的脚下。
“夫人,夫人给老奴做主啊。老奴只是路过奁匣阁,听到里面有珅哥儿的笑声,所以站在院门外瞧了一眼。”
怨怼地瞪了眼陈嫫嫫,她又委屈地说:“哪知,被栗燕夫人派来服侍大姑娘的陈嫫嫫瞧见,她竟污蔑老奴tou kui大姑娘,派了这些人来抓我挨板子呀!呜呜呜,夫人,求夫人给老奴做主啊!”
“你!你血口喷人!”
陈嫫嫫恼火,她就知道这盆脏水一定会泼到她的头上。气得她瞪眼咬牙,实在无法当着族长夫人和自家夫人面前与王老货撕扯。
“陈嫫嫫!”
栗夫人怒火的矛头对准无辜的陈嫫嫫,她没办法拿栗君珅和栗海棠为自己的奴才出气,可这口恶气总要发泄出来。
栗燕夫人冷眼瞧着,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除掉王嫫嫫,留着这老货早晚会害了所有人。
就在陈嫫嫫自认倒霉,准备跪下来认罪的时候,栗海棠从栗君珅的背后走出来,一把扶住陈嫫嫫。
栗海棠步下石阶来到栗夫人和栗燕夫人面前,行个万福礼,娇声软语道:“请二位夫人移步屋内用茶。至于王嫫嫫所述,陈嫫嫫是不是有错,还请二位夫人交给海棠来处置。”
“你?”
栗燕夫人惊讶之后,也觉得交给海棠处置最合适。一来她与栗夫人之间的情谊不会受影响,二来也能让十岁的小姑娘学着立威护权。
栗夫人思忖着海棠才十岁,并且刚刚封为奉先女,她一定不敢对王嫫嫫处以重刑。
“好吧。你且来说说要如何还王嫫嫫清白。”
栗夫人一句话貌似放权给海棠,无形中又表明自己的奴才定是清白的,且不容任何人污蔑。
栗海棠微微一笑,引着二位夫人进入堂屋,并且吩咐陈嫫嫫去泡茶。





术尽荣华 第19章 刁奴不善
栗夫人和栗燕夫人才落座,就看到栗君珅伸手拍下海棠的肩,满脸温柔地说着什么,而海棠也是言听计从的样子。
“珅哥儿,大姑娘,快请进屋吧。”
见二位夫人面露不悦,陈嫫嫫扯高声提醒栗君珅和栗海棠。
栗海棠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恭顺浅笑地福了礼,“谢大公子维护之恩。既然大公子还有事,海棠便不久留了。”
栗君珅微颌首,转身向二位夫人鞠躬揖礼,“请母亲和二婶婶秉公处置,万不可委屈了大姑娘。”
“你且放心去吧,王嫫嫫有错自然要受罚。”栗燕夫人摆摆手,把海棠招来身边的椅子坐下,说:“奁匣阁的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任何人违忤规矩都要受罚。有夫人和我给大姑娘主持公道,你安心去忙吧。”
栗君珅明白栗燕夫人的话中之意,偷瞄严肃冷面的栗夫人,揖礼道:“若此事传到父亲及各位族长的耳里,恐怕会影响栗氏族的颜面。由母亲和栗燕夫人作主,我便安心。儿,告退!”
“去吧。”
栗燕夫人递个眼色给陈嫫嫫,让她亲自送栗君珅出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栗夫人见碍眼的人走了,想要维护王嫫嫫的心思更甚。她看向被栗燕夫人拉着小手的海棠,思忖着该怎么开口。
静寂之时,陈嫫嫫喜滋滋地捧着一盘新鲜水果进来,笑说:“这是无心院的侍童送来的新鲜水果。画师先生真真是讲究,送盘水果还用绉纱罩着,侍童说怕落了尘沙。”
栗夫人双眉轻蹙,惊疑地目光审视恬静温顺的小姑娘。一个栗氏族长的嫡长子,一个是八位族长敬重的画师,竟然会如此维护她?她果真是一个贫苦家庭出身的女娃吗?
“海棠,你与画师先生是何时何地相识的?”
栗夫人端起茶杯浅呷半口,语气随意的像在聊家常,似闲谈,实则试探。
栗海棠抽出小手,站起来行礼,柔声细语、不徐不慢。
“禀夫人,海棠先前服侍莫大姑娘上妆后,由大姑娘指引从后院西角门离开,在西夹道里迷了路。幸而得到画师先生的侍童指路才平安离开,与母亲团聚。”
“哦,原来如此。”栗燕夫人拉着海棠坐回来,感叹:“果然是有福气的孩子,有各路贵人庇护着。”
栗海棠羞赧地垂头、保持缄默,她才不会傻傻的把诸葛弈当大靠山。诸葛弈虽然受八大族长的青睐,但她目前只接触到栗氏的人,只能先拉栗君珅下水。
栗夫人看向跪在院子里的王嫫嫫,又瞧着为海棠添茶水的陈嫫嫫,生心一计。
“海棠,我瞧着你身边贴心服侍的人只有陈嫫嫫,实在委屈了你。既然王嫫嫫犯了错,便让她来给你当奴才,尽心尽力地服侍你。”
“海棠啊,你只管使唤她,不用瞧着我的情面。若犯了错,该打便打、该骂则骂,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栗夫人深明大义的一通教诲,无非是想隐藏她安插王嫫嫫来当眼线的真正目的。
栗燕夫人暗暗生气,愤愤地斜睇了眼好姐妹。明知道王嫫嫫记恨着海棠没有给她赏银,处处暗算海棠使绊子,怎么好姐们还偏要把她往海棠的身边送呢?
栗海棠能感觉到栗燕夫人握住自己小手的双手在用力收紧,她不动声色地反握住栗夫人的手,抬头笑容娇媚。
“谢夫人爱惜海棠。王嫫嫫是夫人使唤惯的老嫫嫫,若是派她来服侍我,夫人身边又没有知暖的人服侍,海棠定日夜不能安宁。故而,海棠万万不能留下王嫫嫫。”
栗燕夫人展眉笑,夸讲道:“海棠果然是个细心的人。王嫫嫫是久在夫人身边的老人儿,比不得陈嫫嫫只跟了我两年。”
回头看着面色不悦的栗夫人,又劝说:“夫人,王嫫嫫今日得罪大姑娘,又有什么脸留下来服侍大姑娘呢。你为大姑娘的心,她感恩便好。至于王嫫嫫,领了奁匣阁的罚,再给些日子养伤,也算你与她的主仆情分。”
栗燕夫人的话里有话,栗夫人也不好再强迫海棠留下王嫫嫫。不过……
“既然大姑娘不愿留王嫫嫫,我便将张嫫嫫留下吧。她虽然不如王嫫嫫细心,可也是个忠心护主的人。陈嫫嫫想不到的,她也能筹谋一二。”
不给栗海棠开口推辞的机会,站在栗夫人身边的张嫫嫫立即跪在地上磕头。
“老奴愿意服侍大姑娘,定会尽心尽力、忠心护主。”
忠心护主?
忠的谁的心?护的哪个主?
栗海棠暗自嘲讽,面如桃花三分笑,杏眸眼中藏冷寒。她站起来福了礼,竟带出几分恭敬的态度。
“今后有劳张嫫嫫。张嫫嫫快请起。”
张嫫嫫心中得意。她在栗夫人身边被王嫫嫫欺压着不得出头之日,现在栗夫人赏识她,安派到栗大姑娘身边当眼线,她可要好好的大展拳脚,让栗夫人看到她的实力。
刁奴不善,张嫫嫫眼中流泻的得意之色,栗海棠看在眼里、记于心间。这世上除了她的亲生父亲,再没有人能让她惧怕的,尤其她现在拥有两个大靠山。
栗海棠叫来陈嫫嫫,吩咐:“烦劳你亲自带着张嫫嫫去换奁匣阁的衣服,让她去二楼收拾收拾。”
陈嫫嫫哪里不懂得海棠的意思,这是摆明让张嫫嫫吃苦头。她暗自高兴,原来大姑娘还是更看重自己的。
悄悄与栗燕夫人交换个眼色,陈嫫嫫板着脸领张嫫嫫离开。
栗海棠脚下一转,走向屋门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王嫫嫫。这老货几次三番刁难她、谋害她,无非是气她没有打赏银子、没占得便宜。
“刁奴不善,欺主可恶。王嫫嫫,你今日来奁匣阁tou kui乃违忤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如今是奁匣阁的主人,本应按着规矩处置你。但念在你是栗夫人身边的老嫫嫫,我便留个脸面让你不被同院的人戳脊梁骨。”
王嫫嫫老脸惨白,呆呆地看向稳坐于屋内的栗夫人。她张张嘴巴,终究没敢把自己主子卖出来。
栗海棠端起架势,厉声一喝:“来人!”
“在。”
站在王嫫嫫身边的老婆子们齐声回答。
“依奁匣阁的规矩本该杖责二十,罚抬水五十缸,饿七日。王嫫嫫年纪大受不得皮肉之苦,刚才已行过十杖便罢了。后面两个也减半,全是念在栗夫人和栗燕夫人的情分,王嫫嫫可要好好的给二位夫人磕头谢恩呀。”
王嫫嫫放声大哭,又记着磕头的事情。本有怨气也无处发泄,只好一边哭一边磕头,然后被老婆子们架去奁匣阁的后院厨房。
“海棠真是个心软善良的孩子。”栗燕夫人赞叹,对栗夫人说:“夫人,你说是不?”
“是。”
栗夫人心里怄得要死。她本想把王嫫嫫安插在奁匣阁监视栗海棠,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然张嫫嫫也挺机灵的,但她是个爱争风头的人,恐怕不是长久可靠的。
栗燕夫人哪里猜不到栗夫人的心思,她亲自扶着栗夫人离开奁匣阁,却让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悄无声息地去无心院送信。
而栗海棠,在栗夫人和栗燕夫人离开之后,立即让陈嫫嫫带着张嫫嫫到奁匣阁的二楼。
张嫫嫫不知大难头,还沉浸在被自家主子赏识的喜悦之中。




术尽荣华 第20章 恶鬼护她
奁匣阁二楼,栗海棠恬静端庄地站在延伸向外的观景台,曜黑杏眸俯视后院,浅樱色的唇勾起得意的笑。
两个专管厨房的老婆子正在使唤王嫫嫫从墙角的水井不断提水上来,然后一桶又一桶地填满另一边墙下的大瓷水缸。
被两个老婆子骂急了,王嫫嫫把水桶往地上一摔,叉腰指着二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不仅炫耀她是栗族长夫人的大红人,还威胁两个老婆子仔细绷紧皮肉,等着她回去后告诉自家主子,让栗夫人为她讨回公道。
栗海棠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讥讽一笑。她弯腰搬起摆在脚边的花盆,朝着王嫫嫫的方向砸下去……
“啪——!”
“妈呀!”
花盆在王嫫嫫的身后乍响,吓得她捂着胸口,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她回头瞧着只差半步距离的碎花盆,呆怔地往上瞧……
“大姑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刁奴王嫫嫫露出凶相的大吼,栗海棠淡淡一笑,回头打量着张嫫嫫,“你可以留在奁匣阁,但是要替我做一件事情。”
张嫫嫫垂首说:“大姑娘请吩咐。”
栗海棠扭头看向不依不饶叫骂的王嫫嫫,语气悠悠地说:“王嫫嫫对我心存谋害之心,想来在栗夫人面前也诋毁过我。既然你想成为我的奴才,就该替我分忧解劳。”
张嫫嫫犹豫了。栗夫人让她留在这里当眼线,可不是因为她得宠。在她无功在身之前若想谋害王嫫嫫,恐怕会惹怒栗夫人,更讨不到好处。
她冷瞟陈嫫嫫,悄悄来到栗海棠身边,低语:“大姑娘,罚了王嫫嫫不算什么,她便是死了也不过是个老奴才。可王嫫嫫是栗夫人最看重的奴才,因为她而伤了你与栗夫人的情分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栗海棠悠悠叹息,扶在雕栏上的双手慢慢收紧,突然厉色道:“陈嫫嫫,带张嫫嫫去陪王嫫嫫。”
“是。”
陈嫫嫫抿紧嘴巴强忍笑声,心花怒放地瞅着目瞪口呆的张嫫嫫。这老货以为栗大姑娘才十岁,是个没主见的人吗?非也!
近几日她越来越认清栗海棠的为人,早在她用斧子砍断猪棒骨、斩断血缘亲情的时候,她已经蜕变成有勇有谋,懂得行使权力的奉先女。
十日不出房门半步,跟着栗君珅识字,熟背奁匣阁的规矩,连夜里说梦话都是念叨着奉先女要学习的诸多学识。
蜕变,于栗海棠而言是一瞬间的事情。
栗海棠站在二楼的观景台上,看着陈嫫嫫吩吩五六个老婆子看管王嫫嫫和张嫫嫫,并且加了一倍的量。不仅要填满十五口大瓷缸,还要把后院的花圃和树木都浇过水。
王嫫嫫见状,乐得叉腰啐口水,“呸!姓张的,你也有今天。以为取代我攀上高枝儿,大姑娘会赏识你?呸!别做梦啦。你也不撒泡尿瞧瞧你是个什么德性!哼!”
张嫫嫫不甘示弱,一口唾沫反啐道:“呸!你个没脸的老货,你几次谋害大姑娘,还不是因为没占到便宜?大姑娘家里穷,没得银子打赏,你就怀恨在心处处谋害她。今儿若不是念在夫人的情分,早把你打死啦。”
“呸!”
“呸呸呸!”
二人站在水井的两边,争先恐后地提桶打水,又恨不得用口水淹死对方。
居高俯视下面斗鸡一样的王、张二人,栗海棠忍俊不禁,心情愉悦。
“你太心慈手软。”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个人,吓得海棠捂住嘴巴,转身睁大眼睛瞪着儒雅温润的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被人瞧见怎么办?”
“栗君珅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诸葛弈双手背在身后,与海棠站在一起欣赏王、张二人的对骂。明耀龙眸微眯,淡淡道:“栗夫人对你起疑了?”
栗海棠自嘲:“窥探我的人太多,何止栗夫人?”
诸葛弈认同地点头,“除了她们,暗中窥探的人已经被我替换得差不多,你无需担忧。”
栗海棠惊愕地眨眨眼睛,问:“窥探我的人,很多吗?”
“现在你还不清楚自己手中的权力有多大。等过些日子,他们会变本加厉地安插人到各个地方,包括你的饮食和行动都要掌控。那时他们才会让你真正的触及权力中心,并且享受权力所带来的荣耀。”
栗海棠听得懵懵懂懂,对“权力中心”也是一知半解。
诸葛弈瞧她一脸天真无邪的小表情,实在不忍心用阴谋邪恶来污浊她的纯净。原本打算带着她一起行动的,现在恐怕要他独自完成。
伸手捏捏她的圆润下巴,肉肉的手感特别好,稚嫩的让他不忍心施力。软软的,滑滑的,可爱的,好舒爽的。
诸葛弈不舍地放开手,把一本书送给她。
“让栗君珅教你识字,熟读它。”
“鬼谷子?是个人吗?”
栗海棠好奇地翻翻书,抬头时已不见男人的身影。她惊讶地“咦”了一声,就听到木楼梯那边传来陈嫫嫫的脚步声。
将书藏到袄里,栗海棠迎着陈嫫嫫过去。
陈嫫嫫端着晚膳上来,说:“大姑娘饿了吧?快来吃些东西。”
“好。”
栗海棠坐下来,佯装不在意地问:“刚才你上来的时候有见到陌生人吗?”
陈嫫嫫摇头,“没有。大姑娘见过谁吗?”
栗海棠傻笑两声,“我刚才恍惚着以为来客人呢。可能是太累了,立着也能睡熟。”
陈嫫嫫心疼地看着海棠,暗下决心要好好地服侍她。
栗海棠简单吃过东西,由陈嫫嫫服侍着睡下。而夜幕下奁匣阁的人们却没有发现,后院里累趴在地上的王、张二人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
与奁匣阁隔着一条西夹道的无心院后花园,此时烛光微弱,亭子里的温玉男子独享明月小酌,欣赏被倒吊在秋千架的两个老婆子挨鞭子的美景。
“呼——!啪!”
“呼——!啪!”
……
两条长鞭子挥得风声烈烈,抽打在老婆子们身上的声音更是久久回荡在寂静的小花园里。
“唔唔唔!”
“唔!唔!”
两个老婆子被臭烘烘的脏布堵着嘴巴,鼻腔里都沁着那股子恶心的臭味儿。可比起恶心作呕的臭,身体被鞭打的疼痛让她们几次昏死过去。
“哗!”
“哗!”
两勺盐水泼过来,浸了鲜血淋淋的伤口,让昏迷的两个老婆子疼得瞬间清醒,满眼惊惧地看向亭子里儒雅温润的男子。
夜风拂起男子的雪白长发,明耀龙眸淡然冷情,望向夜穹中的弯月时浅藏一抹凄伤。
“主人,还要继续打吗?”
一个握鞭子的侍童恭敬地请示。
另一个执鞭子的侍童沉默不语,目光嫌弃地扫过两个老婆子的脸。
亭子里,诸葛弈慢慢起身,踩着悠闲步子来到秋千架前。
温润如玉的俊美脸庞噙着一抹残忍的笑,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倾倒美酒在地上,削薄的唇微启,说出让两个老婆子如坠入深渊般绝望的命令。
“敢肆意窥探奉先女,杀无赦!”
王嫫嫫和张嫫嫫惊恐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这个画师先生到底凭什么敢对她们下手?
看出老婆子们的疑惑,诸葛弈如鬼魅般阴冷一笑,嗓音压低极具威吓力。
“我是活死人,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栗大姑娘把她的魂魄献给我,我就要保护她。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找死,怪不得我。”
王嫫嫫和张嫫嫫面面相觑,从脊背窜流过一阵恶寒。




术尽荣华 第21章 黑锅降临
兰花幽香弥漫满室,栗海棠与栗君珅隔桌对坐。
海棠执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明明写得很认真,可却就是丑丑的让人嫌弃。
最后一捺落笔,提笔。
“不好看!”
栗海棠泄气地放下笔,垂头丧气地瞪着自己写的那三个字。
栗君珅浅笑不语,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栗海棠”,推给赌气的小姑娘,“你照着描摹,习字久了便会了。”
栗海棠嘟着小嘴不高兴,原本就瞧着自己写的字丑,和栗大公子的行楷相比,顿觉自己练习一辈子也不可能写出如此漂亮的字。
“死人啦!不好啦,大姑娘,死人啦!人死啦!”
陈嫫嫫慌慌张张气喘吁吁从院子跑进来,一脚被高门槛绊住,直接张大双臂扑摔在地上,弄得灰头土脸一身狼狈。
“哎哟!陈嫫嫫,你急什么呀。快起来,看看伤着哪里啦。”
栗海棠吓得连忙走过来扶起陈嫫嫫,坐到脚踏上,关心问:“可伤到哪里啦?”
陈嫫嫫顾不得自己,激动地握住海棠的小手,“大姑娘,不好啦。死人了,还惊动了八位族长和栗夫人,连栗燕夫人也往咱们院来呢。”
栗海棠蹙眉,蹲下来安抚心慌慌的陈嫫嫫,“你别急,慢慢说。到底谁死了?”
陈嫫嫫抚抚胸口,“大姑娘,不好啦,王嫫嫫和张嫫嫫死了。”
“什么?她们死了?”
栗海棠惊讶地张圆小嘴,大脑里空白一片。
陈嫫嫫喘口气,说:“今早老执事领着人清扫祠堂偏殿的时候见着屏风摆错了地方,派小厮去移回来的时候,谁想到屏风后面是两具尸首。”
栗海棠吓得没有主意,想到昨天还咋咋呼呼叫嚣的两个人竟然会莫明其妙的死了。而且是在奁匣阁失踪的,她肯定脱不得干系,这口大黑锅她背定了。
栗君珅走过来扶起吓慌神儿的海棠,平静得像无事一般把海棠带回椅子里坐好,又亲自倒杯热茶放到冷冰冰的小双里。
他吩咐陈嫫嫫:“你去问问老婆子和丫鬟们,谁是最后一个见着她们的人,王嫫嫫和张嫫嫫昨夜几时离开的,她们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话,都要问清楚。”
陈嫫嫫定定神儿,瞧着年幼的海棠已经被吓呆住。幸好有栗大公子在,也能替海棠主持公道。
“是,我这就去查问查问。”
陈嫫嫫像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昂,一溜烟地跑出去盘查奁匣阁的老婆子和丫鬟们,包括后院厨房的两个老厨娘也要细细查问。
栗君珅拉过椅子与小姑娘面对面坐着,瞧着她惨白惨白的小脸就一阵心疼。这小姑娘与他夭亡的妹妹同岁,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想宠着她,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搜罗来给她。
“小丫头别害怕,不论多大的事情都有哥哥帮你扛着。别怕,啊!”
“珅哥哥,王嫫嫫和张嫫嫫怎么会死了呢?是谁害死她们的?”
栗海棠忍不住瑟瑟发抖。她从未见过死人,更无法相信昨天还和自己挑衅的两个老嫫嫫怎么会……怎么会……
“海棠呢?她还好吗?”
院子里传来栗燕夫人的询问,平日里娴静温柔的她也显得急迫起来。不等陈嫫嫫回话,直接闯入屋里,一眼就瞧见惨白小脸的小姑娘。
栗君珅起身揖礼,“给二婶娘请安。”
栗燕夫人颌首,“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给大姑娘送治伤的药膏,还有些精致的糕点。”栗君珅搬出用了不知多少次的老词儿来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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