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插翅难飞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阿陶陶
齐瑾瑜眉稍稍舒展,背过身去坐好。
金十九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抹了把脸继续道:“先前不知道你要来,家里也没备下什么洗浴的东西,我就用兑些温水给你冲冲吧……”说白了,不管以前如何,但现在,擦澡这么亲密到惹人遐想的事情不做也罢。
齐瑾瑜还没做声,元宝躺在大水盆里适时地献上一团丝瓜瓤子,金十九不吱声了。
齐备沉口气,做好随时冲出去的准备,大少爷的手颤得那么厉害,难保下一刻不会直接晕过去,以大少爷如今的身板,二少爷要想像以往那样直接抱起来,估计有点悬。
除了元宝,金十九真没这么贴身伺候过什么人,当下只当瑾瑜是大两号的元宝,撸起袖子,眼观鼻,鼻观心,右手丝瓜瓤子,左手葫芦瓢,擦两下,浇一瓢水,上上下下,事无巨细,擦到右后腰处的那块红sè菱花状胎记时,他愣了愣,并不是第一次见,但心里还是有些感慨,因为元宝在同样的位置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剩下的我自己来。”齐瑾瑜按住金十九在他腰上乱动的肉手,声音略显嘶哑。
金十九如遇大赦,也顾不上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直接拿衣服裹了还滴水的元宝回屋了。
澡都洗过了,留宿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金十九给元宝找了件细白棉子布的小衫换上,因洗的次数多了,酥酥软软的,都有了微微透明感,但小家伙嫌热,扭着小身子,怎么也不肯穿,金十九好说歹说,最后把瑾瑜都用上了,元宝嘟着小嘴,大概也觉得二叔刚来,自己就光pì股睡觉是不大好看,这才勉强穿上了。
“二叔。”齐瑾瑜擦着头发进门,刚一挨床,元宝就扑了上去。
金十九心里极度扭曲,这都什么事啊,伸手就想将人揪过来,问问,到底谁才是你亲爹啊。可当然看到瑾瑜身上穿的是他白天洗过晾在院子里的内衫时,手缩回来了。
“来得匆忙,没带换洗衣物,就将大哥的拿来穿了,大哥不介意吧?”齐瑾瑜托着元宝的腰坐到自己腿上,微微抬抬眼皮对金十九说道。
“当然不介意。”金十九笑道,其实他很想说介意,可介意又怎么样,难道让瑾瑜脱光?想想那情景,还是让他穿着吧,起码瑾瑜穿着衣服的时候是个人。
家里只有一张床,好在宽大得很,睡上四五个人都没问题,这也是珍宝阁仓房里备用的,以云幕遮的说法是,珍宝阁是一等一的青楼,自然要给客人一等一的享受,表现之一就是这足够宽大舒适的床,原先金十九觉得过于大了,他和元宝睡在上面空荡荡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前半夜瑾瑜和元宝头碰头得凑一起嘀嘀咕咕,金十九在最里侧支着耳朵睡不着。
后半夜,瑾瑜开始上吐下泻,他就不能睡了。
一夜没睡好,早上起床,脑门上青筋一抽一抽得疼。
金十九帮元宝拉拉卷到小肚子上的小衫,一来,他怕孩子肚子着凉,二来即使不能证明什么,他也不想让瑾瑜看到元宝身上的胎记。
“瑾瑜,你想吃点什么?”金十九低头帮他掖好薄被子,再怎么不待见,他也没想过要对病中的人下手。
齐瑾瑜睁眼盯他一会,没做声。
“我知道了,你再睡会。”瑾瑜从小到大都被人称赞风度绝佳,可是怎么就不在他这个大哥面前适当表示一下呢。
在他看来这个弟弟性子真是愁死人的别扭。瑾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这么一个毛病,凡是生病,一定要吃馄饨,在家的时候,甚至养了一个厨娘,名叫桃婶,专门包馄饨,他被捎带着吃过几次,那滋味真是终生难忘,这些年他也支过馄饨摊子,也被人称赞过,但心里明白比起桃婶的手艺,他做的可以直接喂猪。
馄饨指定是做不成,将厨房翻过来,也只有一把豆角并五六个jī蛋,金十九先清炒了一个豆角,夏天也不怕菜凉了,又把所有的jī蛋敲了,做了jī蛋汤,用勺子搅了搅,放进去切好的面。
饭菜上桌,齐瑾瑜见不是馄饨,神sè顿了顿,倒也没说什么。
元宝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吃一口面条就看一眼桌对面的二叔,再吃一口,再看一眼。
“二叔没事,元宝乖乖吃饭。”齐瑾瑜帮小家伙夹了一筷子菜,即使再没jīng神,看到这宝贝也好了一大半。
元宝的小胖脸终于抬起来,歪着脑袋问道:“二叔不是吃了元宝的黄瓜才肚子痛的吗?”
齐瑾瑜笑笑否认:“不是。”
元宝拍拍小爪子道:“那我知道了,一定是爹爹晚上没给二叔盖好被子,冻着肚子了。”他记得有次肚子痛,爹爹就说晚上没给他盖被子。
齐瑾瑜面不改sè:“可能是。”
喀,金十九将饭碗放在桌上,四只眼晴看过来,金十九从容起身道:“锅里还有面,我再去盛一碗。”
齐瑾瑜猛咳一声,说道:“大哥,你……还是少吃点吧。”
*
“少爷,咱这是去哪?”齐全问道,三少爷进京述职,下面有三个月假期,可家里竟然一个人没有,老爷夫人去别院避暑,二少爷下江南查案。
齐珞瑜一勒缰绳,枣红sè的骏马在岔路口停下来,他想想,选了南下的官道:“先去江南看看我哥。”
(紫琅文学)





插翅难飞 9做生意难
相安无事的过了十来天,瑾瑜的病也大好了,但却有在此地生根发芽的趋势,金十九不敢硬来,就明里暗里提过几次,此地嘈杂,实在不适合他频繁出入,这道理是明摆着的,一个堂堂的……成天没事往人家花街后巷子里钻,这传扬出算什么事儿啊,他嘴皮子都磨破了。
只换来瑾瑜清清淡淡一句,“也是,要不大哥与我去李大人别院叨扰几日吧。”
金十九闭紧嘴巴,从此再不提赶人的事情。
今天是五月初七,刚过了端午节,街上还残留着艾草和雄黄酒的味道。
元宝蹲在墙角,一门心思得摆弄着瑾瑜新送的九连环,夏日蝉噪声不绝于耳。
金十九在树荫下伸个懒腰,将被路人踏过的油毡布抻平。
“张大哥,过来喝杯水。”金十九招呼道,正好两人的摊子上都没什么人。
张春子从他的平板车上摸了一个大海碗,拉着马扎坐过来。
“十九,今天这水味道有点怪,不是绿豆水吧?。”但确实渴了,也顾不得这么些,咕咚咕咚就guàn了一碗下去。
这个时节,街上凉茶摊子也多,价钱也不贵,一文钱就五大碗,有时候大家渴了,就凑份子,解渴又便宜,但金十九从来不买,都是自己带水,有时候张春子也沾点光。
“这个比绿豆水好。”这是他从云幕遮那里顺的上好杭白菊,不过这些也没必要解释,他还有正经事要商量呢,“张大哥,你今天带钱了吗?”
张春子抹抹嘴,压低声音说道:“哪敢不带啊?没见上个月卖灯笼的老张头啊,摊子被砸了,听说到现在都没法下床。算了,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指望着这个摊子全家吃饭呢。对了,你怎么这么问,难道你没带?”
“带了,整整一百文。”金十九越想越不甘心,他租下这个摊子才每月二十文,保护费却要一百文。
“盐帮,据说是那个江湖上都有名号的,人家官府里有人,各大码头上有的是兄弟。”张春子叹口气,出来做点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谁让咱们没本事呢,你说是吧,十九?”
金十九笑笑,盐帮是临安城最大的帮派,其他帮派也有,但在盐帮的压制下,都不成什么气候,凡是在街面上混的,都知道宁可得罪官府都不能得罪盐帮,起码到了官府还知道怎么死的,到了盐帮手里,沉了河底,不定哪天才能飘上来呢。
每次都是从西边那一片开始,到了他们这条街,一般都是半下午的时间了,金十九打发元宝去余钱铺子里玩,摸摸怀里准备好的钱袋子,一行七八个人晃晃悠悠跟在一个小胡子中年人身后就过来了。
他们很讲究规矩,只要钱,并不动摊子上的东西,这也让大家伙心里多少少有点安慰。
小胡子男人叫张柳,来的次数多了,金十九也认识,他有一门让金十九佩服到五体投地的本事,就是钱在他手里一掂就知道多少,从来不带出错的。
“十九,生意怎么样?”金十九这么打眼的人物,张柳不认识都不行,没事见面还友好地打个招呼。
“托张哥的福,日子还过得去。”金十九将钱袋子递过去,张柳过手,就要放到后面的钱箱子里去,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把钱还给他。”声音低沉,用的是毫无疑问的命令语气。
金十九心道坏事了,这是哪来的自诩正义的大侠,他一点不需要,可抬头看清楚人,他准备看好戏了,这个人,他见过,是个欠揍的。
“你什么东西,胆敢干涉我们盐帮的事情?”盐帮那群人有人大喝一声,当场跃出两三个大汉,撸起袖子,就准备上手。
张柳脸都青了,趋步上前,高声道:“属下心宿坛账房张柳参见帮主。”
街上炸锅,沸腾了,铁靖的脸黑了,眸sè乌沉沉的吓人,铁靖这个人长得不难看,其实说起来相貌还算不错,就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匪气,在临安城也算是个声名赫赫的人物,他出名的原因有两个,一来自然是盐帮的帮主,这二来却是前年的一件旧事了,这铁靖迷恋沈家小他七八岁的大小姐。
商人在北宁的地位一向不高,但还是有四大商会的势力不容小觑,分别是中原商会,江南商会,西北商会和西南商会,有种说法是中原商会有权,据不可靠消息说它是掌握在朝廷手里,江南商会有钱,这江南是顶富庶的的地方,人人皆知。西北商会要人命,大漠里马匪横行,商会本身做的也是茶叶,马匹,盐铁粮食这些不要命的买卖,西南商会相对弱些,与其他商会来往较少,也比较神秘。
这沈家当家的就是整个江南商会的大掌柜,有钱人中的有钱人,这本来是多好的一件事,铁靖好不容易捧在手心里盼着人家小姐到了婚嫁年纪,婚期也定了,聘礼也送了,帖子也发了。
结婚前一晚,沈大小姐和人……私奔了。铁靖一下子从人人羡慕的对象沦为整个临安城的笑柄,从此闭门谢客,绝少出来。
可这都不是金十九认识他的原因,他之所以认得,是他见过这人抱着江一勺的那个弟弟对啃来着,就在他家巷子口。
*
铁靖打发走了手下人,将金十九的钱袋还给他,还主动开口邀请他去最好的青梅茶楼喝茶。
金十九将摊子托给张春子照看,受宠若惊,欢欢喜喜地跟着去了。
要个雅间,两人落座,上好的龙井茶奉上来,铁靖要了几道招牌点心,客气道:“金大夫还想要些什么?”
金十九也客气:“这些名儿,我也不懂,要不然一样来一盘吧?”
店小二明显一愣,欣喜中又露出些鄙夷之sè。
铁靖看了金十九一眼,随意吩咐道:“就按照金大夫说的来。”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下去了。
铁靖等了半晌,金十九一杯茶已经进肚子了,一点没开口的打算,他忍不住道:“金大夫想必已经知道铁某此次前来的目的。”
金十九放下茶杯,露齿一笑道:“还请铁帮主明示。”
铁靖目光一寒,“金大夫不必和我装糊涂,我问的是江夏。”
金十九笑容不改,“哦,原来是那个……疯子啊。”江夏是江一勺的弟弟。
“他现在还不见好转吗?如果需要钱和药材,你尽管和我说。”金十九见过他,他自然也见过金十九,现在也不罗嗦,很快挑明来意,他现在还不能亲自去看,否则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一个疯子而已,怎么敢劳铁帮主挂念。”
铁靖也不是什么仪态端方的人物,好声好气说到这里,已经耗尽他全部的耐心,哪里还能纵容这么一个痴肥大夫一而再的挑衅,于是骂道:“你个死胖子,你别一口一个疯子叫他,你的底细我早已经tiáo查清楚,别仗着云幕遮护着你,我就怕你,我盐帮也不怕一个青楼老鸨子。”
金十九真的不想在这气头上招惹铁靖的,可是一想到云幕遮那样的被人称作老鸨子,一时没忍住,喷笑出声。
铁靖对着金十九越看越上火,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可他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有人来了。”金十九说道。
铁靖立时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重新做出一副严谨的样子。
金十九的眸sè深了深,这个人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粗鲁,脾气坏,经不得挑弄,但看起来人并没有狠毒到那个份上,江夏被人糟蹋成那样,真是的这个人指使的吗?
江夏的事情他本来不想管,只是铁靖撞到他门上了。
不过今天他发现学得瑾瑜一二成的本事,也能气死人。
三个小二来回走了四趟,才将金十九要的点心全端上来,足足摆了两张桌子。
“真不愧是临安最好的茶楼,这点心花样也多。”金十九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动手的打算,喝掉最后一口茶,起身,临行前还是说了一句:“你要真想知道,就该亲自去看。”
出门之后,金十九开始肉疼,何苦为了不值钱的骨气浪费那么多点心,好歹能带点回去给元宝吃,有心想倒回去,又觉得太过掉价。路过菜市口的石狮子,一巴掌下去,石狮子头上多出一个坑,趁人不注意,金十九又把它抚摸回圆润润的模样。
(紫琅文学)




插翅难飞 10珞瑜到来
怎么看狮子头终究是秃了一层,金十九拍掉手上的灰尘,这点自保功夫他还是有的,要不然他和元宝也不可能这么平平安安到现在,这种世道,虽不能说乱,但也不人人都可以四处奔波还无事的。再说小时候珞瑜总爱将他当沙包练,自己不学点早就被揍飞不知道多少次了。
瑾瑜和珞瑜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人人捧着,一到年纪,诗书骑射自有专门的师傅,至于自己,父亲尚且厌恶,旁人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他说恨那两个人,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仅有的这些微末本事都是从那两人手上慢慢学来的。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做那种表面看上去并不怎么亲热其实私底下关系还算过得去的兄弟。
相比京城里很多人家的嫡庶子之间上不得台面的明争暗斗,他们家真算得上平静祥和的,他没名分,连族谱都没让进,将来的爵位即使落到分家去,也断断到不了他的头上,所以瑾瑜和珞瑜对他也就不必刻意防备。至于他呢,自小被姨娘教训命都是人家施舍来的,不要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确实没想争过什么,他暗地里有生意,手头上积蓄不少,自己还会医术,总不会饿死,那时候想的最多也不过是成年后带着姨娘离开齐家,买座不大的宅子,娶妻生子,好好给她养老,虽然姨娘的脾气乖戾,但却是世上和自己最亲的人了。
瑾瑜这次找来,什么话都不摆在明面上,他不说,自己也不想猜,可是事到如今,这么不清不楚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从青梅楼出来已经是半下午的功夫,今天的生意算是黄了,不过有了铁靖还回来的一百文,金十九心想也不算太亏,看到菜市上有一家的jī蛋皮红个头大,就临时决定称上三斤,好歹还能给元宝煎上几张jī蛋饼凑合凑合,三斤jī蛋统共也不到二十个,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小贩死活不肯施舍个小藤篮子,他就只好卷起衣服兜着,刚转过弯,遇到钦差大人上街清道,推来搡去的,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想倒回去?更不可能了,因为后面一波接一波的赶来凑热闹的人群,将后面的小巷子完全堵死了,金十九顾着怀里的jī蛋,叫苦不迭,他是不想和人接触,但怎耐他体型实在太庞大,努力缩着也不管用,就这样被人挤着挤着就到了最前面,jī蛋也不知道碎了多少,手上衣服上都是黏糊糊的一片,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钦差大人的轿子自东边过来,离此地还有五六丈的距离,可架不住那耳朵灵嘴巴快的,上面传过消息,人群里已经悄悄地议论开了。
“钦差大人真年轻啊。”
“听说这个钦差大人是京里的大官。”
“这个钦差大人,模样真俊。”
“钦差大人这次来是查大案的。”
“……”
金十九听罢,有些疑心是瑾瑜,他抻着脖子瞅了几眼,他听瑾瑜提过那么一次这会来江南是皇上派的差事,再详细点他就不清楚了,瑾瑜最近好像很忙,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人了,他是趁机想跑来着,但齐备总是有事没事时间地点不限地出来吓他一回,似乎是特意为了提醒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事实。
轿子行地很快,转眼就到了跟前,当先一人,个头不高,腰间挎刀,容貌普普通通,但乍一看很是憨实端正,金十九看见这人,就明白今天不看黄历出门果然倒霉运气不断,这人是锦娘以前的男人,吴荣,本来锦娘嫁到他家两年无所出,休了便休了,虽不免显得有些薄情,但旁人倒不好说道什么,可这人却在休妻之后,又跑到珍宝阁来黏黏糊糊,纠缠不休,还指天立誓地说只喜欢锦娘一个,要纳她为妾,他续娶的更是个泼货,紧随其后便打骂上门,锦娘素来是个要强的,哪里受得住这闲气,每每提剑便想杀人,背地里在金十九面前还哭过几回,有一次锦娘趴在他怀里正掉眼泪呢,吴荣正好看到了,为这事,恨上了金十九。
金十九觉得这人有毛病,遇上绝对没好果子吃,便打算低头避避,可他哪里知道吴关早就将他看在眼里,正愁找不到借口整治他,偏偏这时,由于后面的人推挤,金十九踉跄一下,跃出众人。
吴荣厉喝一声:“谁人大胆,敢阻挠钦差大人的轿子?”说着招呼一众人过来,将金十九推到在地,拳打脚踢一顿,最后还是钦差大人不耐烦了才叫停住手。
众目睽睽之下,金十九也不敢明着反抗,不着痕迹的躲过去要害部位,但皮外伤是免不了的,嘴角都破了。他抱头蹲在那里,谁也没注意他手上微动,一包无sè无味的药粉悄无声息地撒了出去。
摊子,张春子临走前已经帮着收到余钱铺子里了,齐备被金十九留下来看着元宝,他也明白只要看住了元宝,大少爷就没逃跑的可能,但看到这浑身的伤,他知道自己完了,二少爷会扒了他的皮。
难得今天云幕遮没来蹭饭,元宝看到爹爹身上有伤也很乖巧,父子两个简单地吃了些菜炒饭,金十九从里面上了院子的门闩,洗完澡,心想家里没人,就独独套了件大裤衩,搂着元宝晃晃悠悠就进门了。
房里没点灯,有些黑,可金十九一进门就发觉不对了,床上有人,侧身而卧,身形挺熟悉,金十九松口气。
“瑾瑜,你回来怎么也不出声?吃饭了吗?”瑾瑜在他这里一直挺规矩,金十九的防备心放下不少。
元宝一听是二叔,也很高兴,拍拍爹爹的手臂示意将他放下来。
金十九伸出肥短的指头戳戳他软软的腮帮子,叹口气,把孩子放床上,他则准备到床底下找药箱,晚上点灯招蚊虫还费油,能不点就不点了。
“二叔,你这几天哪里去了?”元宝撅着pì股趴在床上,将自己的小肉脸贴过去。
床上的人手臂一抬,把孩子不轻不重地扫到一边。
“你做什么,瑾瑜?”金十九从床下起身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生气道,谁有可以欺负元宝,就他不行。
床上的人嗤笑一声,坐起身来,声音凉薄道:“大哥,才几年没见,你竟然连我和哥都分不清了?”
(紫琅文学)




插翅难飞 11插翅难飞
金十九一听这声音,手里握着的药瓶咔地一声攥破了,流出来稀薄的药膏,冰冰凉凉的,从手里一直到心口,其实早就明白瑾瑜来了,珞瑜绝对也不远,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珞瑜的消息,这几年,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当年京城里那个走街遛马,轻裘缓带的贵气小少爷,如今俨然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战功赫赫,手握重权,可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风平水静的江南,如果说单单一个瑾瑜,他还能暗暗想办法,寄望可以选个时机逃出去,那么再加上珞瑜,他chā翅难飞。
屋外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滴滴答答地敲在窗棂子上。房内一时更显得静谧无声。
“你不是二叔。”元宝从床里侧纠缠的被子里爬出来,怯怯地看了珞瑜一眼,对着金十九张开手臂,小嘴扁扁道:“爹爹抱。”小孩子原本就比大人敏感,很快就发觉这个床上这个看不清楚容貌的叔叔不喜欢自己,甚至是有些厌恶。
“元宝,不怕,爹爹在这呢。”金十九温声安慰一句。本来已经准备后退的脚,又狗腿得拐了过来,微笑,微笑,再微笑,“原来是珞瑜啊,你什么时候来临安的,怎么也没提前打声招呼。”
齐珞瑜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眸sèyīn沉,丝毫没点软化的迹象。
金十九眼睛适应了黑暗,扯着嘴角又靠近一步,紧挨床边,手都能碰到珞瑜的衣角了,jīng细棉软,料子很好,金十九苦中作乐地强迫自己转移下注意力,要不然,他怕自己那正在筛糠的腿撑不住,一pì股坐地上,他很怕珞瑜,可他的元宝还在床上,珞瑜向来不是什么温柔的主儿。
“大哥倒打一耙,颠倒是非的本事,还是这么厉害。”明明自己诈死,一逃就是六年,初次见面,他居然还能摆出这副热络劲,好像他们今早下床刚分开一样。倒是好胆sè,除了他,还真没几个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装样子,不枉自己念了他这么多年。
1...4243444546...5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