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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那是当然,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一张军报,赔上自己的性命。”清浅唇角微扬,神色笃定地开口。
“行,那便一言为定。”
清浅点头,从身上掏出军报的一部分交与男人手中。
将军报一展,许言细细查阅了一番,随之收于腰间。瞥了眼清浅,他几个闪身跃至高墙前,提气一纵,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几日后,浣衣局竟是莫名生了一场大火。整个院落都烧了起来,院内一片混乱,因救火与疏散众人,浣衣局的大门便也被打了开来。
混乱间,清浅抱着自己的衣物,假装帮忙,却是一刻不停地逃出了浣衣局。寻到一处无人来往的小道上,她麻利换下了浣衣局的服饰,将自己的衣物套上身,随之低着头朝宫门走去。
由于手上拿有连彦的腰牌,被侍卫盘问时,她便谎称自己是王府的丫头,进宫来是替王妃办事的。
强压住心中的忐忑,清浅极尽自然地承受着侍卫的打量与询问。直到侍卫让开身示意她出宫,那颗彷徨的心才终是定了下来。
她镇定从容地走出侍卫的视线,拐入了一条小道。迅速将四周探了探,待确定无人跟踪自己后,清浅心中燃起了一抹强烈的欣喜。
终于自由了。
这两个多月来,她所承受的煎熬与苦痛,在这一刻终是可以卸下。从此天高海阔,山川碧水,任她遨游。
收住唇边的笑意,清浅再度迈开了步履。怀着逃跑成功的窃喜,她朝远离帝都的方向快步而去。
不知加紧脚程走了多久,清浅终是微喘着行至一条小河旁。她拭了拭额头轻薄的汗珠,寻得一块大石坐了下来。
柳枝悄悄抽出了嫩芽,风徐徐而过,河面泛起浅浅的涟漪。
清浅不禁合上眼,惬意感受着初春微凉又清新的空气。
就在这时,她的下颌忽地被一只大掌扣上,那碎裂般的疼痛与牵拉的力道,让她本能地睁开眼。
清浅皱眉看向眼前的男人。
此刻,连澈那双如墨的凤眸中,映出的是足以冰封万物的寒冽之气。他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薄唇轻动,“你果然留不得!”男人唇间逸出的话语,正凝着噬骨的寒凉。
眉间微拧,连澈大掌一甩,清浅便朝后踉跄了好几步,跌坐于地。她撑在地面的手则在砂石磨砺间,渗出了鲜红。
她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男人。砂石硌磨伤口的疼痛,她已感受不到。
连澈眸中浓重的冷寒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漠然到极致的肃杀之气。
那一身似雪的白衣轻扬,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如画之感,有的只是那灼眼到刺痛的漠视。
远处有三名暗卫,他们似乎已暗中封锁了这条小道,不让任何外人接近。
清浅瞥向立于连澈两旁的温玉与池宋。这两个平日里他最为信任的人,此刻又是作何想法?
眼前,温玉只是静静看着她,眸中淡得没有一丝情绪。池宋则微微皱着眉,眸色复杂。
一动不动地将手撑于地面,清浅手臂间已开始泛出些许酸意。
见连澈迟迟不肯动手,温玉上前一步,掀了衣摆跪下,“皇上,此女留不得。且不说她通敌判国,已是死一万次也无法赎罪。单凭她利用九王爷对她的怜惜之心,挑拨皇上与九王爷的关系,已属大逆不道。九王爷竟还将自己的贴身腰牌给了她,这是极其严重的事。像这种对国不忠,对君不忠,对家人不孝的人,不应存在。”
温玉言语间,清浅已支着微微僵硬的身子站了起来。她目光落向眼前的雪衣男子,他眸中的寒戾之气,已更甚方才。
微风轻撩着发丝划过脸颊,她看到那白色衣袖缓缓扬起,而后猛地朝下一挥。
她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不曾有所辩驳,清浅只是倔强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垂柳在他身后轻拂,他手腕挥垂而下的力道,却似下了极大决心。
那是绝然而坚定的弧度,就如他曾做的每个决定一样,思虑过后,是无可更改。
清浅身子轻轻一颤,胸口猛地传来了一阵冰凉之感,随之而来的,便是长剑入身的钝哑之音。
池宋将剑身抽离的瞬间,清浅只觉胸口有湿热正不断涌出,那粉色衣裙片刻就被鲜血染成了冶艳的红彤。
而眼前那一身雪衣的男人,眸中亦沾染上了浓沉的绯色。不知那是他眼眸中透出的血色,还是被她一身赤红的衣裙映衬而出。
只觉身子开始变冷,疼痛也越发清晰,清浅踉跄着后退几步,缓缓靠上了柳树。
她冰凉的指尖探上腰间的平安符,摘下来后用尽全身力气扯开,她颤抖着将里面的两张棕色牛皮纸取出来攥于掌心,厌弃地将之朝连澈飞甩而去,冷冷开口,“这是你要找的军报!”
之前,在她决意将假军报拿给接应的许言时,便把两张真的军报全部缝进了平安符中。
两张棕色的纸笺缓缓飘落在连澈脚下。他俯下身将之拾起,展开于掌中,却是一副略显莫名的神情。
清浅颤抖着喘了几口气,强忍住疼痛,从怀中摸出了另一张军报,再度朝他甩过去。
这张沾染了血迹的军报,在风中缓缓翻展了开来,然后落在了连澈脚下。
“皇上,你大可放心,奴婢拿给接应人的,便是这张假军报的另一半。”看着连澈,清浅的眼神只有比他更寒凉,更决绝。
此刻,看着地上这张假军报,无人敢去揣测连澈的情绪。他周身倾散而出的暴戾与嗜血之气,已燃到了极致。
软软靠于柳树上,清浅已然痛得合上了眼。什么都不必再想了,她只要静待死亡。
只觉身上触上一道温热,连澈已疾步闪至她身前,指尖迅速点了几下,将她身上几处大穴封住,便唤池宋拿来护心丹。
他急急将丹药送至清浅唇边,可她倔强地不肯张嘴。尽管浑身的力道都似已耗尽,她仍紧咬着牙关,不愿接受他的救助。
见怀中女子如此倔强,连澈即刻将丹药放入自己嘴里,低头咬上她的唇。
清浅皱眉,唇上传来的疼痛亦让她本能地张开了嘴。瞬间,他挑开她的唇齿,将丹药送入她嘴里。
直到确认她将丹药咽下,连澈才抬起了头。
他沉默地把她抱在怀中,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由于清浅的伤不可颠簸,马车行得并不快。连澈静静坐在她身旁,伸手替她拂去额间的汗珠。清浅皱了皱眉,合着眼道:“我想要自由。”
男人抚在她额头的手微微一顿。清浅不安地动了动,继续道:“他是个坏人,是浑蛋。让我坐牢,还送我进浣衣局!”
见清浅似开始呓语,连澈忙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抚着。掌心传来的粗糙触感,让他不由得将目光落向那被自己裹在掌心的十指。
他的妃嫔皆是十指纤纤,丹寇尽染。眼前这双手尽是浅疤陋痕,她的十指,已干裂粗胖得甚无形状。
轻皱了眉,连澈却将那只手握得更紧。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53章 身经一剑意决然(3)
直到午夜时分,马车才缓缓行至重华殿门口。他轻轻抱起早已昏睡过去的她,大步跨至内殿,将她平放于龙榻上。
转过身,他立刻吩咐池宋将已候在殿外的太医宣进来。
接到旨意,张太医小心翼翼地提着药箱进入内殿。瞥了眼床榻上的女子,他心中微微一惊。
他并不知这女子与皇帝究竟是何关系,可她能睡在这龙榻上,想必也是皇帝颇为重视的人。
缓缓行至龙榻前,在医女的辅助下,他将清浅的伤势细细检查了一番,对连澈躬身一揖,恭敬道:“皇上,苏姑娘的伤口虽深,好在并未伤及心脉,不会有性命之虞。但她失血过多,确需好好调养。”
瞥了眼龙榻上睡得深沉的女子,连澈缓缓开口,“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并且将她那双手给朕还原到本来的模样。否则,你便提着脑袋来见朕。”张太医忙跪了下来,“是,臣定会竭尽所能,让姑娘恢复到最好。”
连澈微微颔首,再度扫了眼龙榻上的女子,随之转身朝大殿走去。行至红木椅上落座,在等待清浅醒来的过程中,他慢慢整理自己的心绪。
许久,池宋小心翼翼地行至他身旁,轻声提醒,“皇上,该上朝了。”
连澈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朝堂之上的皇帝,似乎略带了疲惫之色,却仍是犀利果决。对于大臣上奏的事件,他皆挑剔严厉,却也让下面的人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站于第一排的连曦见得高座上男人的严苛之状,便悄悄向立于连澈身旁随侍的池宋使了一记眼色。
似乎在问,他今日这是怎么了。池宋忙回了一记眼色,仿佛在说,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你们皮都绷紧点。
眉间一扬,连曦瞬间埋下了头。
一眼瞥见连曦的小动作,连澈毫不避讳地点了他的名,“此次出宫祭祖之事,你准备得如何了?”
连曦忙朝他一揖,道:“回皇上,各项祭祖所需已备好了大半。”
“这么点事,办得还如此慢。”轻轻皱了皱眉,连澈嗓音微厉了几分,“祭祖是大事,限你月内全部安置妥当!”
连曦微低了头,朗声道:“臣遵旨。”
此时,在场朝臣听得皇帝如此言语,无不低头互看了一眼。皇帝鲜少会有这般情绪,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重华殿。
连澈下朝归来后,便直接去了内殿,而榻上女子仍在昏睡着。他命人将所有的帐幔都拉上,又让宫女点上了烛火。
径自坐于床榻旁,连澈眉目沉凝地翻看着手中的奏折。
昏暗的内殿中,轻柔的火光正徐徐跳跃。一人一物,一个女子。
周遭安静至极,连澈虽凝着手中奏折,却也在倾听自己的心。
清浅只觉稍稍一动,胸口便有剧烈的疼痛传来,不禁微蹙了眉。
自己这是死了吗,可疼痛怎会如此清晰?
缓缓张开酸胀的眼眸,映入视线的明黄帐幔正由模糊一点点转为清晰。四下,幽暗的光影交织着橘色的烛火,柔和而轻暖。
眼眸轻转间,她将目光移向了床榻旁静坐的男人。看着他沉静的侧脸,清浅迟疑了片刻,终是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察觉到衣袖上轻微的牵动,连澈侧过脸,看向已然苏醒的女子。他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手中奏折,起身朝殿外走去。
片刻后,他与一直候在殿外的张太医一道跨了进来。
张太医替清浅诊脉完毕,朝坐于不远处的连澈一揖,“皇上,苏姑娘失血过多,幸及时服用护心丹,伤势已无大碍。如今,只需悉心调养一两月,便能康复。姑娘身子偏弱,必得好好调理,日后更要多加小心。至于姑娘的手,臣已用最好的玉肌膏擦拭,不出一月,便能恢复原样。”
连澈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张太医忙跪下一拜,随之起身提着药箱向殿外走去。
刚跨出殿门,池宋便将他拉到了一旁,低声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相信张太医是个明白人。”
张太医心领神会地朝他一揖,“多谢池总管提点,下官自当明了。”
池宋微微颔首,淡淡笑了笑,“张太医慢走。”
连澈走至龙榻前,垂首静凝床上的女子。她如今伤势颇重,似乎也碰不得。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由于之前为方便太医诊脉与查看,清浅已被医女扶坐起来。此刻,她看了眼一直凝视着自己却沉默不语的男人,率先打破了宁静,“如今我身上血腥气浓重,并不适宜待在此处,皇上还是将我送回去吧。”她语气冷漠,似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连澈微凝着嗓音反问,“你还能回哪里?慎行司还是浣衣局?”
清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觉喉咙一紧,猛地咳了几声。
这一咳,牵动了伤口的疼痛,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痛楚而揪心。
连澈一惊,忙一步跨至她身前,想要替她检查伤口可有开裂。
见他一手扯开自己的衣襟,清浅皱眉之余,便伸手推向了他的肩头,本能地抗拒着他。
连澈清淡若水的嗓音中透了丝无奈与轻责,“就你这破身板,不要耍脾气。”
再度被他的话语呛得一顿,清浅索性将脸别过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见我都烦,便随意找个清静的地方让我养伤得了。”
缓缓靠上床栏,她轻合上眼,径自将眼前的男人隔绝。
烛火轻轻跃动着,将她的脸映出一抹极致的安宁和脆弱。
连澈在床榻旁坐下来,眸光沉沉,像是藏了年深日久的故事,又像故事即将被他打开。他顿了一下,径自道:“我十三岁登基,但皇族的生活并非想象得那般荣光。我母妃地位不高,也并不得宠。在当太子以前,我们一直是看人脸色过日子。即便后来有幸被权臣选中做了太子,仍是不得翻身,只能做傀儡皇帝。那些年,我看尽世间的冷暖与人心的丑恶,一直承受着旁人给予的凌辱与欺侮,压抑着自己的心绪度日。”
缓缓睁开眼,清浅将目光落向这个第一次对自己坦承过往的男人。他看着自己的眸光深得就似无际的天幕,那略显幽离的眼神,仿若在检视他的过去。
“在我这个位置上,不允许有任何失误。否则,付出的将是无法预估的代价。”唇角微凝,连澈幽幽地继续道。
清浅不语,只是静静凝视着他。此刻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那是暗夜深处,最孤独的一道影子。
清浅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她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他原来活得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好。
而她也渐渐明白,他如今为何这般沉冷这般狠绝。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下颌,又轻轻拉住他放在床榻上的手。
连澈立刻反手握住她。在慎行司的那次,他即便猜到连曦会去杀她,也没有阻止。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在他生命中是个变数。将来究竟会如何,他也不得而知。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那次的决定残酷却理智。只是,在她身中长剑的那一刻,他突然清晰地意识到,他已舍不得她死去。
寂静无声的内殿中,除了二人的脉脉相望,便只剩闪跃的烛火轻轻摇曳。男人低沉幽魅的嗓音,还有他缓缓吐出的字句,突兀地打破了这份沉静。
“我喜欢你。”
清浅的心脏猛地一颤。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想将他一点一点记住,一点一点看清。
翌日。
待清浅皱眉从睡梦中醒来时,身旁的男人早已起身离去。随侍的宫女见床榻上传来动静,忙快步行至她身前,将她小心翼翼地扶坐了起来。
洗漱完毕后,清浅接过了宫女手中递来的早膳,仍是清粥搭配的精致小菜。
径自挑了一勺放入嘴里,清浅的思绪不由回到了昨夜。
自他说过那句话之后,便再无任何表示。似乎想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温情的话语,难如登天。
这一夜,他们并没有更进一步,那人只是轻轻拥着她,给她讲了许多儿时的故事。
当然,也包括他与竹烟。
想到竹烟,她脑海中便浮现出了那个沉静温婉、善解人意的女子。
可若她与连澈在一起,不知连澈此刻对自己与他的关系有何想法,她与竹烟之间又该如何相处?
摇了摇头,清浅心中一片混乱。
她想起曾经在现代看过的一段话,“去爱吧,就像从不曾受过伤一样;跳舞吧,就像没有人欣赏一样。”
有时爱一个人,明知会如飞蛾扑火般幻灭,却依然执着。因为爱了已无退路,即便伤痕累累,仍会被那束光源吸引。
爱情,没有那么多计较。爱便是爱,心有所系,夜有所牵。
在他开始给予回应的时候,所有的伤痛,亦不再是痛。这便是一个女人的心,也是她的心。
虽痛,仍爱。
她想要为自己勇敢一次。
为爱,执着一次。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54章 难舍长离情初醒(1)
在重华殿休养了几日,清浅已能下床活动。这日用完午膳,为让她安心歇息,随侍的宫女便无声地退至内殿外。
她全无睡意,目光移向圆桌上的金创药与纱布,因不习惯被人伺候,她决定自己换药。
她拿起桌上的金创药与纱布,行至铜镜旁,径自拉开衣襟。
将衣衫褪至腰腹处,她轻轻揭开缠绕于胸的纱布,一道浅褐色的疤痕赫然呈现在离心脏不过余寸的地方。
指尖轻触伤口四周泛红的肌肤,清浅观察了许久,又缓缓倒了一些金创药在干净的纱布上。
待胸口处沾染了些许药粉后,她又转过身背对铜镜检视背部。
白皙光洁的背脊上,同样有一道浅褐色的疤痕。池宋那一剑,虽未伤及要害,却已将她的身子贯穿。
她用极其别扭的姿势将手朝背后探去。指尖一点点朝下试探,无意中瞥了眼铜镜,神色微微一僵。
她努力调整着狼狈的姿势,猛地一动牵扯了伤口,疼痛蓦地袭来。清浅眉间轻皱,死死咬住了唇。
见得此番情景,连澈一步上前,大掌扶上她的腰,“苏清浅,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下来做什么?”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神色微绷地放回了龙榻上,语气稍稍平缓了些许,“你方才是要做什么?”
清浅轻轻别开脸,皱眉道:“想换药。”
连澈转身行至圆桌旁,拿起金创药和纱布回到床榻边。
倚着床沿坐下,他大掌轻轻探向她微蜷的身子,目光落向那处剑伤。淡黄色的药粉深深嵌入裂口,两侧微翻的皮肉呈浅褐色,连澈的眸光掠过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唇角微凝了几许。
他将她轻轻靠于自己怀中,指尖挑开她披散而下的发丝,在她背脊处的伤口撒上药粉。
他很清楚,这女子并不适合留在宫中,但自这件事以后,他便打定了主意,即便因自己的私欲而让她受到伤害,他也绝不会再放手。
他会给她一切,但不是现在。
见连澈的手和目光停顿在自己的胸前,清浅只觉耳根微热,伸手打掉他,径自将衣衫拢好,“我有点冷。”
此时,内殿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清浅抬眼看向端粥进来的宫女。
连澈接过宫女递来的小碗,“朕替你传了粥。”摆了摆手,他示意宫女退下。
他挑了一勺粥送至清浅唇边。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喂人吃食,勺子伸出的距离,让她艰难地够了脖子去探。
见她颇为吃力的模样,连澈挑第二勺时,将勺子递得近了些。
见她乖巧地吃下了第一碗,连澈又将第二碗端起来。刚吃了两口,清浅便皱眉靠上床栏,“我吃饱了。”
“再多吃些,身子需要将养,不然每次腰间都太硌手。”
听他如此一说,清浅猛地一呛,迅速将手捂上嘴。她抬眸探向他,他却是一本正经地举着勺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清浅恨恨地咬了咬牙,心想这男人定时常与妃嫔说这种话题,否则怎会面如静水。
一连数日,连澈都没有碰她,只每夜睡前亲自替她换过药,便拥着她入眠。谁也没有再提当日湖边的那件事,清浅也不知,他后来是否有抓到那名与自己接应的小太监。
这日,两人一道用过早膳,连澈吩咐她不要到处走动,便上朝去了。
清浅一人闲来无趣,便寻得他平日里用的笔纸,在圆桌上铺展开来。她执着笔想了半晌,一时兴起,忆起一首诗歌,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池宋捧着一本书跨入内殿,行至她身前,道:“苏姑娘,皇上怕你一人闷得慌,便令我将这册书卷送来给姑娘解闷。”
清浅接过池宋手中的书卷。看得内容,她瞬间沉默了,这古代人的解闷方式还真够无趣的。
“姑娘今日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相信不日便能康复。”池宋轻轻打量了她一番,微微一笑。看了眼殿外,他低声道:“皇上特意为姑娘选用了西域进贡的除疤生肌药材,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曾受过这般恩泽。”
清浅笑着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多谢池总管提点。”
“姑娘是明白人,我便先行告退了。”池宋颔首,转身朝殿外走去。
“那日谢谢,若不是你,我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清浅目光落向那抹踏出几步的背影。
池宋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朝殿外而去。
倘若那日动手的是温玉,那么清浅必死。
其实,那日究竟是池宋肆意妄为,还是连澈暗中授意,谁也不知。
待池宋走远,清浅粗粗翻了翻他送来的书卷,这古代的书看得人着实别扭,除了左右顺序与现代不同外,字体也有差异。自打她穿越过来后,便很少再碰书卷类的东西。
揉了揉酸胀的眼,她打算继续方才未完成的事。她从台架上翻出一张较为平整的宣纸,细心地铺在了圆桌上。
思虑了一番,她在纸上落笔下墨。“你在画什么?”前方忽然传来的沉幽嗓音,让她的手轻轻一抖。清浅皱了皱眉,道:“怎么进来了也不说一声。”
连澈瞥了眼执着画笔头也不抬的女子,淡淡反问,“朕回自己的寝宫也需通报?”他走到她身旁,将目光落向画纸。
清浅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挡,手还未触及画纸,已被连澈拿在手中。他细细将画纸上的内容打量了一番。许久,终是一脸莫名地扫了眼身旁女子,“苏清浅,你是否能给朕解释一下,这上面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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