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太子亦放下手中茶盏,“事实虽诚如皇姑母所言,但眼下皇侄儿的恐惧,已经被新鲜长出的愿景取代了。“
大公主笑了笑,“我早知道,我那为皇嫂所生的儿子不会是凡类,却不知会是精进至如此的侄子。怎么,我的好侄儿是圣贤书读得腻了,忽然发现书中没有黄金屋,可生杀予夺里面最多的是黄金屋么?这就要拿起,权力?那嗜杀的庞然大物来左右挥动了吗?”
太子冷冷一笑,“既然生在皇家,早晚要手握利刃,横扫天下,也该早早适适应拔剑的姿势,侄儿在这上面的启蒙,可要比皇姑母晚了许多了。一直自觉是不得不抓紧了。”
大公主动动衣袖,室中芸香草的气味散得更盛,“就算身处高位,依然会让天下所有人无一例外垂涎三尺的东西,就只剩下皇位了吧!”大公主语半,让目光中的笃定,委于太子眼中,再添一脸笑意。
金枝夙孽 第三百八十六章 獠牙
太子冷笑,“既然早晚要手握利刃,也该早早适应拔剑姿势,侄儿在这上面的启蒙,比皇姑母晚了许多。不得不抓紧。”
大公主动动衣袖,芸香草的气味更盛,“太子之位上的侄儿还能垂涎的,就只皇位了吧!”大公主语半,目光中的笃定,委于太子眼中,再笑,“我的好侄儿会做好一切,毕竟读了那么些书,又有身为皇后的母后撑着腰……可就一直那么去做吧,虽然那些还是不足以改变什么……但现在告诉我这些肺腑之言,到底是用什么来威胁我,让我这个不怎么亲的姑母不会将这一切说出去呢。那个会让我忌惮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呢?现在你这个皇姑母是真的好奇了呢!”
太子的目光自深邃之中破出一汪笑意来,“我手里的东西,虽然不是最好的,却是皇姑母最需要的,这样的理由,够不够充分?”
“我的皇侄儿劳动身体,来到这王府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我又怎么能不让侄儿一逞口舌之快呢!但请讲在当面就是。”
太子再不推拒,“三年前父皇害了急症,大显上下,包括姑母在内,应该都想到那时大显差一点就要江山易主了吧。可最后却为一江湖郎中妙手回春,之后那江湖郎中消失不见,父皇还曾动用过军队寻找,也无一下落,姑母可猜测得出他去了哪里?”
大公主一笑,“看我皇侄儿那般得意眉眼就已经给出了答案,莫不是藏在东宫的水牢里?”
太子得意一笑,“看来血浓于水是真的了,皇姑母真是过分了解侄儿心思。关于那位江湖郎中医术到底如何,侄儿在这几年中尝试过多次,可以大言不惭佐证,他最精骨症。而且人兽皆宜,从前我的一匹爱马,前蹄摔得骨断筋折,也让他医治得复旧如初。”他说到一半,抬起头观察一下大公主的反应,继续说道,“看皇姑母的意思已经猜得的差不多了,我此次而来的针对,就是鸣得的腿伤。”
大公主闻言神色无动,默了半晌,才慢悠悠开口,“神医却我急需,但,对手献殷勤太快,总让人心生疑惑又格外的忐忑难安。”
太子目光中的笑意,如烟花般升腾又散开,“皇姑母不问我要换姑母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看来是真的将侄儿怀疑的很严重,但只要我说出我要的是什么,又要用那个做什么时,皇姑母可能就会相信此事大半了。”
“侄儿只能是敌人,面对这种情况让人伤心不已,好吧,那就说来听听,让我不得不相信你的东西和它的神奇作用。”
太子望了一眼大公主身后高挂的虚实写意的山水画作,似乎有一瞬的神色在百草鲜美中流连,下一瞬,目光清澈,“皇姑母手中,举世独一无二的九千年人参,我要换来救蔡单志。”
大公主掠眼他的一脸笃定,脸上出现好笑表情,“将上万年的宝贝拿出来搭救一个佞臣贼子,难道我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太子屏息一瞬,“侄儿觉得,皇姑母现在不遑顾及那些琐事,那位江湖郎中虽然在我府中多年,身体却不争气得很,近些时更是每况愈下,皇侄儿说上一句实话,他不会撑的太久了。皇姑母还是早做打算为宜。”
皇上昨日动用大内高手去杀蔡单志的消息,大公主早就已经收到,也看得出皇上早杀蔡单志的心意铿锵,所以太子即使能用这人参救活蔡单志,也难保他有命走到君前,亲口讲出一切实情。于是端起面前茶盏再扫一眼,下垂手满脸英气的脸,“我会让他们借为太子送书之名,将那颗老参送往东宫,等那些人回程时,也让他们带回名医吧。”
太子笑眼挑起,“皇姑母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吗?难道不怕,我在那神医身上使诈吗?也许那神医只是虚有其名。”
大公主轻吐茶香,“太子若真是那样不讲信用的话,那颗人参就会变成暂时路过东宫的东西,估计,也还会有更加大逆不道的东西路过东宫,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被人捉弄,再报复回去也必然是更加极致的手法。其实这些也只是次要,有一句话想提醒我的好侄儿,失信之举,乃天下之至不祥也。我的好侄儿定然不会轻易尝试。”
太子点头,“果然皇姑母一向是深谙兵因敌而胜的道理,所以才一直无往而不胜么。皇姑母如此以诚相待,侄儿自然也会一诺千金。”
大公主再嗅一遍香茶,眼中流波轻转,带出一丝好奇来,“只是我的好侄儿,是怎么确定,你母后一定会输的呢?在这个时候,当儿子的,不都是要投入母亲的怀抱的吗?而我的好侄儿怎么是站在相反的方向,或者说是不相干的的方向上呢。难道说?你们唱的这出双簧,还是我那皇嫂用惯了的声东击西吗?她这半生只用了这四个字,可是做出了好多的陷阱给我呢。”
太子脸上的笑意如幽兰一样枝叶伸展,“母后一直只喜欢从上向下看,那样好像会错失不少精彩,而我,却喜欢被淹没在平常之中,这可能最能证明我将来会是个好君主吧!”然后,他的声音被大公主的笑声截成数段,“要不,我怎么会觉得你聪明呢!你母亲的程度,只能制造人祸,但是,从来高明的你,都会想到天灾上面去,有了你们的大显,真是吉祥啊!天灾人祸,热闹非凡。”
太子一脸积极认真思考模样,“侄儿对自己会爱自己臣民这一点上,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但,姑母总会处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其中,将一切篡改。难道,这就是龙种的作用么,想想也是,姑母一直在为自己是女孩的身子可惜。无论身处何等富贵,都只想着,不及高高在上的皇位的一半。真是!姑母怎么总是这样逼人开动脑筋,说出实情呢!”
看着太子有礼退下,大公主唇边笑意渐渐敛起,送太子回转的弥姑姑屏退众婢子走上丹阶,“要不要奴婢再去打探下太子虚实?”
大公主的目光,绸缎一般逶迤在面前杯盏之上,“不再博取皇兄欢心的太子,突然好奇他的依仗是什么了?为何而生的雄心豹子胆,又为何而露出的獠牙,而到了最后就更要看看,他是真的猛兽还是个纸老虎?“
金枝夙孽 第三百八十七章 雀园
送太子回转的弥姑姑屏退众婢子走上丹阶,“要不要奴婢再去打探下太子虚实?”
大公主的目光顿住,“不再博取皇兄欢心的太子,突然好奇他的依仗是什么了?为何而生的雄心豹子胆,又为何而露出的獠牙,而到了最后就更要看看,他是真的猛兽还是个纸老虎?至于名医的事,又怎么会真的相信他?用一支价值连城的人参看戏,总要看到点什么才是,况且,还能利用这机会,看看哪些是真正的益友,哪些又是口是心非的狐狸?”
弥姑姑道,“可我们就真的不做点什么防备吗?”
大公主笑得惬意,“他的目标是皇上,我得让皇上清楚一下才是。我只能是他的坏姑母,这种事实,真是让人莫可奈何。不过此一次,得到一个病秧子神医也不算全无收获。按照世上的道理,他会比我们更懂得神医,所以,不管他虚弱到如何程度,只要还能说话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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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夫人让人探得那个新晋专宠的女婢子的身世后,默声了半晌,只是低眉对正面前盏内再无一丝波澜的甜酿,忽然像疯了一样,全掀了出去,碧亮水流在空中划过一道汹涌,伴着瓷片散开的声音,溅落满地。两厢婢子吓得全部应声发抖,国舅夫人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恨一个人的时候,她却安然不知,真是让人恼火。这么长时间了,她不来见我,难道是要我去亲自见她吗?她倒是摆的好大的谱啊。”
国舅夫人的贴身婢子走上前去相劝,“那狐媚子正红火着,夫人还是先避过这阵风头吧,想来,也要不了多久,国舅就会厌烦她的。到了那时,她落入夫人手中,还不是全凭夫人发落……夫人又……”她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挨了火辣一掌,国舅夫人早已经是怒火中烧,“你在说什么?你这代我去咬人的牙,就这点硬度吗?我受着国舅的气,气了这半辈子,难道,是要百忍成双?那可就是要看着他们成双了。若手段不狠辣,则威逼无意义。之前三番五次带的狐媚子也就算了,现下这个与我有血海深仇,他竟也不顾了,那我还为什么要顾着他的面子?”
那婢子偷偷拭了拭唇角,“夫人此时万万不要大动肝火,此一次,与之前的每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同,只需要给那些,狐狸精们安排上一次意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除掉就是,这样于老爷与夫人的恩情也能无碍,夫人只需暂时忍耐。”
国舅夫人冷冷哼了一声,“这一次,我不会回避的,而且要让他知道谁与我为仇,我就要与她誓不戴天。”
这婢子见到大夫人眉眼间怒火欲燃,再不敢劝只领命开始给大夫人整妆,手上一边忙活着,眼珠转向一个一向聪明的小婢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人,暗中前去支开那国舅心尖上的人,让大夫人一下子扑个空,也好缓缓怒火,等平静了,再做聪明的打算。
哪知她这些小动作全被大夫人瞧到眼里,劈手打下,她正要披到大夫人身上的披风,“贱蹄子,你是不知道死活了吗?还是,这一大早,就瞧出了什么风向?吓的要向人家摇尾乞怜了?”
那婢子赶紧伏倒在地,满脸含泪求饶,“夫人息怒,奴婢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大夫人一脚将他踢开,直接向那还没名分的女子暂住着的雀园去。
此时国舅并不在雀园,今个早上就被皇后招进宫去了。一丝冷笑从国舅夫人嘴角逸出,“要不是皇后娘娘喊人,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迈出这里的,现在,也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吧!”
语毕,已经推开要来拦她的陌生婢子直接闯入室中。
正坐在妆台前,淡化娥眉的女子,被大夫人猛然推门而入的声音,惊的,掉落了手中的螺子黛,待看清大夫人脸上的杀气之后,手忙脚乱的起身时,又带得一只妆盒里面的珍珠,铺洒一地。
大夫人低头看了一眼,已经附上自己绣鞋的硕大圆滚东珠,唇间抿起一个蔑笑,“果然是不懂规矩的,下贱坯子,见来了人,也不知问安的吗?”
那女子虽然没有见过她,但看她气势,早猜出了她是谁,虽然浑身上下都在发抖,但仍勉力昂着头,不坠气势。
大夫人一脸嘲笑,“看看你这倔强的架势,你我两家的前尘过往,你必然是知道的很是清楚的了,那也省事了,不用再做什么简要说明了。”
那女子用尽全力瞪着的眼睛,还是涌出了两颗硕大的泪珠来,“同你说话,都会让我觉得,肮脏。”
大夫人怒极反笑,“我们的仇恨是解不开的死疙瘩,这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迷惑的地方。但你怎么敢自己送上门来找死?还这么小小年纪,就不知天高地厚。”
那女子冷笑一声,“你又凭什么自命不凡,我没有理由怕你,我的仇恨也是。如果你敢接招,就看看我们谁能得到国舅的欢心,然后将一切结束。”
国舅夫人叹了一声,满脸可惜的摇摇头,“说你是小孩子,你还真是幼稚,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着见到国舅吗?就让我们来看看,你那狐媚子的力量能不能将你现在的可怕处境通灵给国舅,让他从皇宫大内赶来救你?啊,最好,也带来皇上要他将我休了的诏书。”
那女子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语声反而变得淡定,“原来是我低估了你,那我就用我死后不灭的长魂把他对你的恩爱,从你那里永生夺走,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那女子的一番话,切中大夫人要害,却将她激得更怒,“让我提醒你吗?他的记性还不如狗,女人,不过是他的消遣,他又何曾对哪个女子动过真心?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命不凡了。更不用担心,我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赶快交出你的命来吧!”
那女子忽然一改之前柔弱的样子,大笑出声,“得不到,已失去,我会以这样的身份,成为他心中,永远的可惜。我虽然不能如愿见你鲜血,却能用这条命?给你一个最好的遗憾,那样也值了。”
大夫人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嗯,好像你说的也不错,这是你给我的建议吗?那我就听信你一回,毁了你的容貌怎么样?让国舅在那丑陋里面,一下子看出来厌恶怎么样?
金枝夙孽 第三百八十八章 血愿
那女子一改柔弱,大笑,“得不到,已失去,我会以这样的身份,成为你的夫君心中,永远的可惜。虽然不能如愿见你鲜血,却能用这条命?给你一个最好的遗憾,那样也值了。”
大夫人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我,如你所愿毁你的容貌怎么样?让国舅对这张脸深恶痛绝怎么样?多亏你聪明,留下这样害人害己的办法。你的性格与你祖父当年真真的一样,都那么刚强,也都那么自以为是,你人在我手里,这才是你全部要担心的事。”
那女子听了,脸上并没有惧怕颜色,反而是动作极妩媚的拂了拂鬓,一笑娇俏若花,“可是怎么办呢?大夫人好像是忘了,我才是这次会面的始作俑者,那么一切自然会以我的方式结束。就不再劳烦大夫人操心了。”
大夫人几近神色扭曲的冷笑一声,“说你幼稚,还真是幼稚个够啊!到现在,那些开始还是结束,可就在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那女子已经面向室中的东壁,狠狠地撞了过去。是一个很沉闷的声音,然后,大夫人被那视线中猛然溅出来的血一下子惊得踉跄,“你,你你……”
那摩擦着墙壁缓慢倒下去的身体,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地说,“这,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是,赢不了我的……现,现在你清楚了吗?”
大夫人捂住嘴巴,已经发不出声音,就在她身后,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啊,啊,血,血是血。”
大夫人又给那尖叫声,吓得不轻,直到好半天,才在惊恐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国舅小妾。大夫人想出这声尖叫的身份来,牙齿就已经咬得咯咯响,可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却是一身还未换下朝服的国舅。她心中再动一下,“那些无用的奴才,竟然没有早早通知国舅已经过来,那么刚刚她与那女子对话,国舅听到了哪里?”
心上还在打这些鼓时,国舅已经双眼老泪纵横,“美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傻呀?不等一等我。怎么就如此丢了性命?你这一死简直是要摘去了我的心肝了。”
大夫人见国舅似乎是动了真情实感,心上更加惴惴,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加以掩饰?一个紫霞衣影,已经靠近她眼前,将她眼中的国舅身影牢牢挡严。不用她看得太清,就已经猜到,必然是刚刚立在国舅身背后的小妾。
心上冷笑,时时想要渔翁得利的贱人这一次算是看到了机会。于是目光中加上力道向那贱人看去。
可她眼中迎来的那贱人的目光却倍加柔和娇媚,“看看哟,平时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大夫人,现在的眼神,怎么都抖成这个样子呢,难道只是动动唇就要了那么多人命之后,还依然做不好这样的事情吗?要不就是从前,虽然也害死很多人死于非命,却都算不上亲手而为,而像这样亲自杀死一个人,毕竟不同。做出来的噩梦也会不同吧!也是,大夫人一直活的这么好,想来是命硬的很,就不知道子孙体质如何了,对了听说志儿他……”
大夫人听她牵扯到自己的儿子,咬了咬牙,已然做出要挥她巴掌的架势,那小妾在她面前说这些,也只不过是要逗引她怒极出手,此时见她做势要打,更加的不躲不避,还仍然以娇美样子相迎,简直是自己给大夫人火上浇油讨她这一下。
到了此时,大夫人又惊又怒,心上早已经乱成了一团,马上就要陷进她圈套之中,可身后的婢子还看得明白,马上站出身去,紧紧抱住大夫人的手臂,一边咬牙用力,一边尽量放柔声音,“那姑娘是自己想不开的,大夫人,您就不要再忧思伤怀了,身子本来就弱,再要是辛苦下去,可就又要添病了。”
大夫人却还是怒不可遏,狠狠的,从她手中想要夺出自己的手臂来,那婢子就是咬着牙不肯放,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小妾见状,冷冷笑了一声,“有些婢子做人,倒是显见着飞灵百透,可到底也怕遇上,刚愎自用的主子!到时候主仆两个一起成了死狗扶不墙上的可怜人,真是让人觉得可惜。人家一个小小奴婢有什么罪啊?”
她故意说出这种难听的话来,就是要将大夫人激得更怒一些,果然,已经完全癫狂起的来的大夫人一下子挣脱了婢子的拉扯,先是狠狠打了那一直死死拉住她的小婢一个耳刮子,然后挥向在她面前一步距离上,柔声细语间调拨是非的小妾。
那小妾,早等她此刻多时,泥鳅一样滑的转到了国舅身后,缩成一小团藏好,眼泪珠子就像断了线一般成串的落下,“国舅救命,老爷救命啊,姐姐,她好像是真的疯了,现在在屋子里追打人呢!可别再出人命了。”
国舅扬起泪眼,正看到大夫人高高举起的巴掌,和已经被挥倒在一边的小婢子,脸上刹时升起排山倒海的怒气来。。
大夫人的手臂已经举起,纵然发现国舅抬起泪眼正在看她,却不愿意在满屋子人面前失了面子的那么放下,就是那么倔强的举着,最后,看国舅执意要挡住那小妾,才重重地放下。
国舅忽然低头再一眼怀中的尸体,突然想起了什么,疯狂跳起来朝着大夫人,就狂挥了两掌,“贱妇不贤,没有规矩,傲慢无礼,我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已经忍你很久了,哪知道,你的心却如蛇蝎,不对,简直连蛇蝎都不如,你这是在跟我示威吗?还是,你本来想着害人,其实是想要了我的命,屡屡不成,现在是将气撒在她身上。终是却做出夺人性命之事,这国舅府是留不得了,留不得了你这样的煞星了。”
大夫人再倔强,终归还是被国舅脸上的盛怒吓得一瞬间清醒过来,脸上在那又急又怕之间忽然硬生生的漾出一个笑意来,“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她尽量将语声压得轻柔,如同从前,在闺房之中,与国舅耳语呢喃一般,只想提醒国舅,在此时刻,念及他们夫妻二人从前旧情。
却不知,国舅根本就不理她这番所谓情意,看也不看她,就极是不耐的挥了挥手,不让她再说下去。
金枝夙孽 第三百八十九章 簪弃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她将语声压得轻柔,如同与国舅耳语呢喃一般,只想提醒国舅,夫妻从前旧情。
却不知,国舅根本看也不看她,只是极是不耐的挥了挥手,不让她再说下去。
“你虽是贵族之身,但心鄙陋无耻,若然是个谨守妇德的女子,怎会如你这般,亲手戮人性命。而向这样一言不合就要夺命,你与那虎狼又有何异。”
大夫人一脸委屈,“老爷不要误会妾身,这是她有意为之的,妾身我只是说了她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她就这样想不开。她之所以这样做,只因她与妾身有世仇,她是想要用此种办法来抱报复妾身呢!”
国舅冷冷哼了一声,“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若不是给你逼到极处,就算是想要报复你,也会有更加安妥的方法,何必又自寻一死。而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清白的,又为何不用一死向我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那妇人立在地上的身体左摇了摇,右晃了晃,“我有郎君,十几年的情谊,如今只为了一个卑贱女子,郎君竟然连那夫妻情分也不顾惜了吗?臣妾若是以身赴死,那么志儿他小小年纪没了亲娘,又要怎么办?妾身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切都是她设下的陷阱。夫君你要相信我,啊,相信我。”大夫人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国舅气得脸上青筋暴起,语声也越发冷漠,“满口的胡言乱语,还不快给我住口?她这样以死酬志是因你而起,你不仅不愧疚,怎么还敢妄言冤枉?今日之后,你我有生之年永不相见,也就是你最后积下的德。你若是心中真的是顾及志儿的安危,又怎会做出这样的狠毒事来?连天下判官,都遵守失刑当刑,失死当死的法则,一个闺阁妇人,竟然动辄害人性命,本该一命抵之于命,只因我顾惜你家世族情面,才容得你命在,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至于云志,你怎么敢还敢提他姓名?你既然做得这为人唾弃之事,就再也当不得他的母亲了,你就安心的长居别院吧,他自有我这个亲爹疼惜,也再不消你多管。”
说完,挥动衣袖,指挥人抱起尸体出去,走在他身后的小妾,本亦是满脸哀戚,却在国舅挥袖而走之后,漾出明艳笑容来,对上大夫人一双泪眼,“啧啧,这也是大家闺秀做的事!啊!我忘了,你家也被抄过,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学的坏了呢!对了,云志那儿你就再也不用操心了,他要我这娘来关心,也是一样的,要不要我再向国舅求个情看看,留下你头上的配饰呢!人本来就珠黄了,心又是黑的,想要让人看得过去的,也就只剩这些闪闪亮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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