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慢慢阖上眼睛,有一瞬觉得自己真的是傻,他让自己闭眼的原因,就是他会手拿小抄。
朗朗读书声响起,“圆鞠方墙,仿象阴阳。法有冲对,二六相当。建长立平,其例有常;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
先是的怀疑烟消云散,那些字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在脑海里。正听要得意处,忽然又停了下来。无忧睁开眼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在背诵给自己听。
可现在,却是真的停了下来。
与他的目光对望。觉得,他又抛开了正经的心思,在读自己的眼睛了,赶快低头。
等到低下头时才发现,原来,他背诵的部分,已经跃过了书上的破损处。心上一时喜悦,深深吸了口气,又抿了一下唇,心里快速地想到,这本书写得一定是最好的,连那么自高自大的鸣棋都想要铭记于心。这样自己也可以少起不少的弯路。白日里的空闲,就背好这个吧,到了晚上的时候再想,如何牵那道必须要系在鸣棋与倾染染之间的红线。
又一头扎下去读。
读到一半,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什么不对劲。抬起一半的头,发现,鸣棋又在瞧着自己。这一次,无忧并没有直接抬起头来,而是只抬起一半的头来继续观察着鸣棋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室中只有烛火跃动,无忧也只是侧目余光将鸣棋相望,却觉得他眼中有着让人炫目的光泽,让人不敢注目。
时间过了好久,他的姿势都没有换过。
无忧微微咳了一声,“世子有什么吩咐么。”
他托腮嗯了一声,“嗯,做那根红线的时候,记得做得残次一点。身为大显的世子可不能真的与异族女子通婚啊。”
无忧鬼使神差般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迅速地后悔了一下。听听另一个方向上那人似乎是笑了一声。这次无忧连半个头也不敢抬起了。
接下来,两个人再没有你来我往的说话。就像是在相伴读书一样。
又读了些关于蹴鞠的书,觉得心中豁然开朗。觉得这样应该就可以应付一、二了吧。
再抬起头时,看到他读书的样子,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平时惯常冷嘲热讽,天生傲视一切的人。
一种安静舒服的感觉在流传,虽然不知它从何而来,却可以确定它不会转瞬即逝,缓慢而持久,就在这纸墨之间。
想到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合好书,起身向他告退。
他抬起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嫌弃地笑人,但却回声,“去吧。”像是对她刚刚的表现很是满意。
出了藏书阁,一路加快脚步走出去。到门边时,又想回头看他,还是忍住了。
满脑子奇奇怪怪地出来。转过几重廊,忽然听到那边有说话的声音,扭头一看,是善修还有大公主的女儿那位奇贞郡主在说话。
脚下直接加快步伐。
不想听,也不想看。
脚下一快,身上挂的荷包却松落在地上,折身去拾,正暗自叫苦,还是新做的呢,就这样差点掉了。清晰的语声已经从廊栏那侧传过来,“那么到底是要如何才肯嫁给我?”
是善修的声音,和自己初次见他时是一样的,连求娶也是这般只要自己认定就好。
“还是一样吗,你需求的只是让母亲左右为难,而不是我。那么,我的回答也会是一样的,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守洁,如果你活着我绝不嫁你。”旑贞的声音听得人心痛。明明听出了满满的爱意,也明明听出了满满的恨意。
无忧去拾荷包指尖顿了一下,心中不忍猜测那一分的可能,旑贞郡主是喜欢大世子的。她的恨,是多么容易看穿的谎言。
字句间早已就不攻自破。
原来鸣棋与善修是这样的像。此时看来不光是因为母亲的原因长得相像。连这样别扭的性子也是一般。(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旖贞
听真切善修与旖贞的对话,无忧去拾荷包的指尖,就那么生生地顿了一下,心中不忍猜测那一分的可能,旑贞郡主是喜欢大世子的。她现下口中所说的恨,是多么容易看穿的谎言。
纵然是无忧这样的局外人,也能轻易听出那些字句间早已不攻自破的深情。眷恋如同饮鸩,一杯饮下去,倒头就亡,哪里还有时间,有精力去掩饰。被看穿是一定的事。
原来鸣棋与善修是这样的像。此时看来,不光是因为母亲的原因长得相像。连这样别扭的性子也是一般。
拿到荷包时,已不忍再听下去,因为自己已怀疑,善修是不是被误会,转念又笑自己真是多愁善感,如果这样的事都要跟着倾心动念,就太菩萨了。
善修的声音板正地响起,“说一个你绝对不会嫁给我的原因。起码要让这个不嫁能将错就错。”
旖贞立时冷笑起来,她果然如无忧所料地发起火来,“哼,理由,你要理由么,太多,那真的是太多,你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我,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吧。无论我是生气还是开心,对于善修你来说,都是没有一点点感觉吧。你自可以说,那是因你是一个将军,能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当然不会与这世上寻常男子一般情动纤毫,可是哥哥你不是知道么,你对我连那纤毫都还没有。”
善修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久而久之都会让人觉得,在说话的其实只是一尊泥塑,本就不及情感那种东西,不光是现在不及情感,以后,永远都不会有那种东西的存在,“娶一个人,真的要有那种山鸣谷应的感觉么,旖贞少画点画吧。这世间不会有画上的东西的。旖贞拥有的东西那么多,也不需要有什么人那样对你吧。”
这样的回答,连无忧也觉得脚下的步子变得沉重,他将他只是为娶而娶的意图,表达得这样的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如此,旑贤还可以装作是糊涂,装成不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听他这样说出,连最后的余地都被断送,会是怎样灼烈的滋味。
无忧扭回头去,已心疼旖贤,更加地怀疑着是不是自己心中有伤,才看伤了这世间。
上一次也是相信,都有点觉得是因自己的原因他们才会这样,她一看到他们对话就是这种情况了,真让无忧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出现得这么不是时候的原因。
所以她慢慢转回头去,打算再看一眼就直的离开,眸光落定时大吃了一惊,旖贞居然抽出了善修肋下的剑。
那把剑的锋利,让远远在事外的无忧一瞬间也跟着长剑出鞘时的剑气狠吸了一口冷气。那,似乎是看得到的锋芒毕露。
一切不过是个眨眼之间,从爱得死去活来变成了锋利得死去活来了么?
看破一些事,原来是这世上很要怕的一件事。而善修做的就是要旖贞看透她,然后像他需要那样,干净利索地嫁过来。在那之后再也不会解释什么。她也不会向他索求什么。今后他对大公主府上一切的针对也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至于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一看就知道,无论是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要让大公主的回击变得投鼠忌着玉瓶。
善修觉得他如此打算,真的是针对大公主的最好对策。而这个现在,他做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动作,还从容得像是天经地义。
无忧原本以为,面对着这样的善修,以她自己一贯的个性,她会痛恨之,讨厌之也想要远离之,可这个现在她有的那种情感,似乎只是对旑贞的同情,然后就是对世事的无可奈何。天地日月如此美丽,它们都是远远地明明灭灭,可还是交所有人逼到了这一步。
善修对旖贞还有唯一的好就是,他不肯给旖贞一点点的希望。他是想让旖贞早早就对他死心的。
但一想到他还是如此坚持要娶旖贞,无忧又觉得一阵心痛。
那样远远地看着他们,就像看到树上的叶子在寒风中孤苦地摇荡。在寒风之前这一切却都无法抽离。
这是高贵之人的烦心的事,像是在验证,世之不如事,十之八九。
无忧紧紧握住手心里的荷包,在心里说出劝告自己的话,不想要得到太多大抵会幸福。那些我们盼望了太久的事情,也许不是对的,我们却找不到可以停下来的理由。
就像现在无忧痛快地离去,还可以骗自己,他们没有那么痛地彼此远离了而已。
打算完毕,无忧快步跑起。
“原来你都是说谎的,那个说喜欢画的人,一无所来径,他已经死了,所以你也死吧。”旖贞的声音忽然加大。而且那话里的意思,让无忧止不住一颤,然后,慢慢停下来,回过头去看。
那一幕是,旖贞正从善修肋下抽出他的配剑,然后用出全身的力气,向着眼前的善修刺过去。
虽然有一些凶险,但是善修也必躲得开。无论如何,都是骁勇的将军呢。
剑面返来耀目的日光,一阵晃眼,无忧伸出手去挡了一下。但其实心上并无震动。哼,一个百战沙场的将军,一个大概连剑也从未碰过的弱女子。要怎样才能像这样正面冲击的情况下刺得成他一剑,要了他的性命。
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响在空中。
无忧看到旖贞手里的剑有大半没入善修腹中。
天黑了一刹。
天红了一刹。
血腥的气味弥漫开来。
耳边像是响过大片大片的风,灌满了眼睛也溢满了袍袖。
他竟然没有躲开,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向他刺入。这一家子执拗性子。不对,他是想以这个为聘礼,有那么一瞬这样的念头飞快地闪过无忧的脑海。
还没有想结,听到旖贤惊呼一声,才反应过来这一切,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再看过去时,旖贞手中那柄带血的长剑已经被对面的善修拔出,那么血淋淋地交还到旖贞手里,她早吓得手软,一惊沾满血迹的长剑锵然落地。而刺目的红色,仿佛一瞬点燃无忧看过去的视线。并在她的视线里长长地喷出如一道长虹铺满了半个天空。
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仔细看,被刺中的竟然是挡在善修身前、焕离的哥哥。(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二十四章 焕成
而那样刺目的红色,仿佛一瞬点燃无忧看过去的视线。顷刻间在她的视线里长长地喷出有如红色绸缎的血带来。
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仔细看,被刺中的,竟然是挡在善修身前,焕离的哥哥焕成。
善修惊慌地扶住他。旖贞就一直在发抖。这些人在这个紧关捷要的时候居然都在发呆。
无忧已经想不清楚,刚刚的一刹中,善修与焕成到底是怎么对换过来的。
唯一可见的情况,就是焕成伤口处的鲜血,那么着急着向外喷涌。让无忧想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去帮一下旖贞才是对的。要不然,她就真的杀人了,会难过后悔一辈子。
像是一阵风似的跑过去。到了近前,能做的,却只是全身吓得抽抽地看着那个血人。连手都抬不起来了,鲜红的血液之中,那人如同时刻都会凋零枯落的叶子,全身都在发颤,天光将他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可是无忧觉得那影子也像是要消失了。
冷冷的空气中传来的,是无忧的急促呼吸声,而眼前焕离的哥哥还是努力再撑得平静,就像他身上的伤口,其实是不存在的一样。
无忧几乎可以想像得出焕离的跋扈是从何而来,都是他的哥哥用了这样的忠诚,在善修那里换过来的。这世上真的就没有白来的东西啊。
过了一会儿,才想到,重点是伤者,对,是受伤的人,先救人再说,剑扎进去的有点深,焕成的身子已经在摇,足够说明这一点。
下意识地过去扶焕成,连无忧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真的在帮这个陌生人,或者只是为了纯粹地帮到旖贞,为了得到大公主的喜爱,也要得到大公主最心爱人的喜爱。
原本以为接近旖贞会有些难,不想,善修竟然制造出了这样的机会。
自从外祖家遭了大难,能让她真正动以真情,再到震撼的事情,早已是少之又少。
但直面伤口时,无忧又一次吓得捂起了嘴巴。那是血肉狰狞,人命在旦夕的时刻。
也许是在这一刻,无忧觉得自己还是良心未泯的,起码,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惊吓。
然后是一时竟忘了喊人。应该找来人帮忙的。也有一瞬,无忧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现身帮助呢,直接走掉也不会有人察觉。至少那样会少惹一些麻烦。想要喊人的念头很快打消,最初善修与旖贞的目的,是要避开人的耳目的,所以这一带是王府少有人来的僻静处。
忽然想到,让旖贞去找人吧,虽然她现在一定是腿软得不能走路,但是走一步是一步,说不定也会在半路上遇到人。
抬头看向旖贤时发现,她应该是受了更大的惊吓,大公主与王爷一直将她照顾得很好。虽然有些恣意妄为,但是像是杀一人这样的嬉戏方法,肯定是没有玩过的。
无忧刚要开口,呆愣了好半晌的旖贞却在那个节骨眼上,忽然俯下身拿起剑,然后一直抖啊抖,最后还是擎住了,比划着自己的脖颈,看那架势、似乎是想也给自己一下。
无忧没有想到旖贞的看不开会来得这么快。张大了嘴巴,正不知所措。
玄色的身影扫过她眼前。
善修已经腾身过去,夺下剑来。
看到那把剑被扔得远远的,无忧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倒在地上的人血越出越多。无忧使劲地掐了自己一下,才反应过来,一定不要惊慌,一定不要惊慌,
而且,这个时候是应该按住伤口的。但,善修虽然在旖贞手中夺下了剑,可却不能确保,她不去拾回来再来一次。
所以无忧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善修也同样想到了,是以,夺了剑之后,还在一直瞪着旖贞。
这样他们两个人也就都不能过来帮忙了。
事先虽然告诫过自己,不应该插手到这样的事中,到底人命关天,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救这人,时间这么一拖,焕成的血流得更多了,虽然他意志坚强,想要勉励看上去无所谓,事实上早已站立不稳,整个身体渐渐滑落,成了单膝触地的颓势。看他这个样子,是撑不了多久的。
要救他,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血流减慢。无忧曾在书上看到过这个。虽然从来没有实践过。本以为一生都不会亲自用一次,现在却不得不尝试。
狠狠咬了咬唇,尽力像书描述的那样,帮忙按住那个血流如注的伤口。然后再想办法包扎起来。
那个快要倒下去的身影,忽然像是生出了一点力气,稳住了一点儿。
焕离哥哥并没有失去意识,仿佛还是格外清醒,感觉到伤口上的重压,费力地看,看到无忧时,惊了一下,还轻声道谢。不得不说,他的忍耐力真的很好。都在这个时候了……无忧生气他们这样,一时气胜,道,“不要再说话了,留些力气吧。”抬头看到善修已经抱住了被夺去剑之后几近疯狂的旖贞,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果然旖贞又来了一次。
善修也终于出了一口气,这次他抱着旖贞看向这边,看到帮忙按住伤口的无忧,怀疑的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无忧不理他一脸拒绝与怀疑并行的表情,仍然努力按住伤口,“在救他,快去找人。带上郡主一起去。”到了现下,也还一直知道旖贞的重要性,无忧觉得自己真的是清醒,而此时,善修也一定会这样想吧,自己这个所谓的帮忙,针对的并不是他们。
善修就那样看着她,动用的心思跟她的猜测也不会大相径庭。满满的怀疑。
还没等善修说什么,焕离的哥哥居然在颤声拒绝,“不要找人,不可以找人的,这样的事,会落人口实。”然后看向大世子,“属下可以支持得住。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
无忧不搭理他,只是抬头看向善修,“快去找人。他出血太多了。他不是世子的心腹吗,这样的时候,还在为世子您着想。一定是不可多得的。世子您,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只要带上郡主一起去就成了。我在这里,是不会伤害他的。”
善修目光冷冷地望着无忧,断然否定,“不行,我们只能回去。”然后,他已经向无忧这边走了过来,做势要自己去扶焕成。(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施救
善修目光冷冷地望着无忧,断然否定,“不行,我们只能回去。”然后,他已经向无忧这边走了过来,做势要自己去扶焕成。
无忧不能置信地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发现,他的衣服也已经透出血迹来。
善修看到无忧与大公主一起惊吓的目光,也低头看了一眼,迅速地转过身去。焕离的哥哥虚弱道,“大世子你的旧伤怕是撕裂了。我们得赶快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关心他的主子。这人还真的是愚忠得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让无忧有些怒不可遏,扶住他伤口的手上加了些力气,他差点喘不上气来。
真想一走了之。可那样他一定会死。自己讨好旖贞的想法也就不会顺利达成。
善修直直地盯着前一刻还毕恭毕敬,现下已经对他们大声呼喊的无忧,视线变得越来越凝聚。
看他们似乎还是想就这样走掉,无忧直接向旖贞道,“不要听他们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一定要在这里治,鸣棋世子在藏书阁。快去找他。郡主不要担心,他伤得并不是很重,只要鸣棋世子来得及时就一定有救。”
善修听无忧提到鸣棋时,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无忧根本没有功夫去顾及那目光里的意义,只是对仍然杵在原地的旖贞加强了一些语气,“郡主快去啊,要不就来不及了。他若是死了,您会后悔一辈子的。”
旖贞一脸茫然,却又像是懂了无忧的话,转身就跑,想想不对,又换另一条路,一连错了几次,终于向正确的路上跑了。
善修想要拦,只走了几步就捂住了伤口。估计伤势也是不轻。
他一边咬牙耐着疼,一边向无忧投来冷冷的目光。那力量直逼人心。
平白受这样的目光真是冤枉。
但不管了,救人要紧。
他冷冷道,“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些不关你的事。”
无忧毫不在意地挪开目光,“可关郡主的事。”
他的声音一线冷下去,像是在字句之间已经能结就成寒冰一般,“即使鸣棋这样来了,也不会得到他要的好处。如果他有什么不轨,我们只能两败俱伤。”
无忧的声音并含及丝毫的起伏,“即使那位世子得到什么,也好像不会有世子您得到一条新命的好处多。况且,世子可想,这件事原是鸣棋世子他们理亏,毕竟是郡主所为。”
善修低声冷笑,“鸣棋他告诉你,说他学会愧疚与歉意是什么东西了么?女差这风格真的是与姨母相像,总是喜欢擅自作主呢。”
他说到了最最重要的症结处。无忧也还不知道那个一贯别扭的鸣棋的想法。是来瞧个热闹还是真的出手相助。
无法无天的鸣棋,天生不懂得同情,而且善修又成了他的对手。可连无忧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坚信,他一定这个危急的时刻,可以倚重之人。
“这是最快的方法,世子您可以赌一次。”说完,觉得善修真是要让她气得下巴快要掉下来了。他的骄傲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怒气冲冲,如果不是身上伤得厉害,这个时候一定会冲过来杀掉自己吧。无忧扶着的焕成也不肯老实配合,声音虽然已经越发低微,却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不行,不行,不能告诉鸣棋世子的。”
无忧一时生气,道,“善修世子难道会怕鸣棋世子么?不过是要他先帮个忙,日后再还给他就是了。平时的骄傲与战功对眼下要承受的帮忙都没有帮助么,难道,觉得没有把握还清这个人情么。”说出去一瞬,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找死。
听蝶儿说,这位善修世子受伤的时候,也是快要奄奄一息,但还是竭尽杀了伤了他的敌人,还提着一口气,杀了有十个之多才晕了过去。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他真的恼得不行了,要杀掉自己也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说,她文无忧也被吓到了,才会有这么一系列大胆到自己都不敢想信的想法,更要命的是,还一一付诸了实践。好吧,好吧,一切都是为了郡主好。
不想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服表面,却真的很难说服自己。
关于为什么会去救人。
更多的理由似乎都是绕在善修身上的。
其实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说服自己,整个想心事的过程都在抬起头向远处焦急张望,这是府院大的坏处,那一院的秀美丽色,在这个焦急时刻妥妥地皆成了障碍,本来能直接从那个方向上过来,可却被廊桥修得弯弯曲曲的九曲回肠,绕出好些距离去。
终于一道宝蓝色的身影在那样并不强烈的日光下,映出显眼的颜色来。无忧从来没有这么火急火燎地盼望过这人出现,当他从遥远的地方一路飞奔过来,忽然理所应当地觉得他也没有那么不可理喻。旖贞被他远远甩在后面。再向他们身后更远的地方看,发现没有带人过来,有些诧异。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实话,无忧还猜不到鸣棋面对这一切时的态度,会不会是袖手旁观。而且也越发变得忐忑。
鸣棋来的时候,也被眼前这个场面吓了一跳,想了想,回头看了一下,原来后面的人刚刚赶过来,鸣棋摆了摆手,让人将焕成抬进自己屋里,又看了一眼善修,“还没有痊愈么?那么高贵么,连伤口也缠绵高贵。”
善修并没有回答。可也不是怕了他,无忧只感觉那样的的善修其实是在无视鸣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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