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因为知道是谁,所以一意快行。可是设法走得更快这种事,终是输在无论走得多快,都快不过鸣棋的步速上面。
还是被追上。然后给他结结实实拦住。
无忧赶紧福身行礼。
他当然知道无忧想要回避的原因,直接开门见山,“这种情况,有点坏。之前你救了善修他们,他们还不知道如何待你,必会想得千回百转。啊,现下看你也会害他,大抵就不会再那么烦恼了。说来,我这是在做个好人,让你帮那人摆脱了胡思乱想。”鸣棋并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世子地位尊崇,自然可处处福及大显子民。”无忧也平静而待。
“干什么这么轻易地认同我对善修的恶意,这样就跟我站在一边真的是很冒昧。你又在讨好我。”
无忧见他又来无量取闹,但只是静静不言。等了一会儿,见他再没别的反应
又想退去,他却偏着头,煞有介事,“在这王府之中你总是顾及很多的人,要如何对他们笑,如何与他们话话,怎么偏偏到了你最该讨好的人这里就随心所欲地对待。”
无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抛下所有那样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世子华贵,只是暂时看到无忧,无忧虽然愚钝,但可以理解无忧与世子平日里暂时喜欢的花,暂时觉得好看的云,与上个月得到的瓷器一样,都只是暂时能看得进眼里。之后就会渐渐忘记的东西一样。无忧并不敢对世子有非分之想。”
他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目光偏过一侧,微微撇起嘴,“原来如此,可是你脸上的表情怎么了,怎么觉得是悲伤,因为自己胡乱想一晚,却只是想出这样的结果而悲伤么。一直在努力讨好大公主府一草一木的文无忧,怎么能就这么对世子说出如此的拒绝之语来,这确实是在你身上少见的放肆。”
“奴婢不敢亵渎世子尊崇。”无忧差点将全身的姿态缩成了一团来表现对他的尊敬。
心里还在纳闷,事情被说到了这样的地步,到底要怎样收场,鸣棋已经在说,“刚刚,娘亲让我去看看高台。女差前面引路吧。”
这话无可辩证,多半是假话。却无从抗拒。
无忧回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书室,只得俯首唯命。
走在前面引路,鸣棋很快跟上来并肩而行。看无忧不自在,反倒来了兴趣,“昨日里瞧你还坦诚,后来又那样隐藏终是遗憾。”
昨日那时,从尽力在黑暗之中隐藏形骸,到后来的刻意隐藏情绪,他似乎都是不甚在意的,却原来一直都是心如明镜。可也太明镜了。他一直就想抓到善修的把柄,昨日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机会。她送给他的。他接得稳稳的。
“奴婢与世子能说的话,恐怕须穿越,几世身份的长度。奴婢的身份自是不必与世子说及其它的。”无忧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鸣棋低头回话。
他一脸好笑地反问,“我还这么两手空空时,就这么曲高和寡了么。你是生气了,因为刚刚我出卖了善修,对了,不是出卖那么简单,根本就是让他去送死。他那样的拼命三郎,听说有人邀他,只要站得起来,就是一定会不顾后果地出现。从前读书时,几位王爷都是爱夸他的。现在,我倒觉得,这位哥哥是读书读得太好了,要么就是剑练得太好了的缘故,傻了。”
无忧装作没有听懂他话里意思,将话题引向蹴鞠的事情上去,“高台正在搭建之中,会多风多尘,奴婢觉得,世子可以过些时再去瞧。况且今天天气又不佳,目力并不能广远,有些细节就不得见。”
他倒好,一脸严肃地不满,“女差赶人的办法可不能这么简单啊。尤其是在赶一个世子的时候。”说完看无忧并没有瞧向他,还拍了拍手要她看向他。
无忧只是将头低得更低。
看到前面出现的高轩,无忧心上松了一口气,应该可以好好跟他说这个,却看见他直接坐在一边的奇石上,一副不肯再跟下去的样子。用手指在前面所有的方向上划了一遍,“在哪儿,我要胜利的地方。”
无忧也停下来,伸出手去指了指前面。虽然是雪风扑面的天气,仍然有很多人在搭两厢观赛高台的地方。(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三十章 在哪儿 我要胜利的地方
鸣棋直接坐在一边的奇石上,一副不肯再跟无忧走下去的样子。用手指在前面所有的方向上划了一遍,痞子样地问,“在哪儿,我要胜利的地方。”
无忧也停下来,退在他身侧,伸出手去指了指前面。虽然是雪风扑面的天气,仍然有很多人在搭两厢观赛高台的地方,在前方不远处格外显眼。
诸色神旗在风中迎风招展。另有小旗系在长长的围栏上一直延伸到他们面前来。
鸣棋带着一丝玩味地左右看了看,又将目光转向她,“说点好玩的吧,我和兄长的蹴鞠对决,女差会更看好谁呢,对了,我劝娘亲也添上合周。他好像很是切慕你,我要感谢,他让我们变得同命相连。”
无忧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鸣棋目光灼灼地将她回视,顷刻之间,似乎是自认,在她的目光之中,搞懂什么,自己先点了一下头来,“同命相连的意思,是大家都是被人惦记着的人。都有一个切慕者需要我们摆脱。”
无忧并不打算接他的话,只是垂头恭谨立着。让他觉得没意思就可以了吧。
从前有些时,她觉得她在扫他兴致方面,还是做得很是突出的。但是最近,却像是时常在失效。
就像是这个现在,她的沉默不仅没有浇息他的兴奋,还显然是将他的兴趣吸引得更多一样,他似乎是觉得他自己说对了问题的重心,甚至觉得,无忧已经开始按照他的思想,在担忧蹴鞠的事情了,无所以谓地一笑,用手比划着无忧,“放心吧。只是一个小小的比赛,比这更大的伤,我那兄长都受过,总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反而你要担心我,一不小心将我自己输出去。那个切慕你的人,一心要将你带离这里却要依靠先害你达成那样的想法。而我的作用与他相反。不是一直有权衡利弊么,会想到,起码想要呆在这里,我是最重要的事实吧。讨好了我,可比讨好这王府里全部的草木还要好啊。”
看他声情并茂说得开心。
无忧能做的也只是淡淡静默。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她大多时候这样,并没有什么气恼,也不再逼她说什么,下一瞬似乎起了些很奇怪的感叹,“之前,你说我对你的一切都是暂时的,我很是生气,可是现在才觉得,你肯对我说话,那就是好事,是不是惹我生气都并不重要。我只是很头痛,这个要用一生时间向你证明的东西。怎么能应你所想,就哗的一下那么被你看见。文无忧,你怎么能提这么难的要求。”
无忧瞪大眼睛那样瞧着他,这是离他最近的距离,她与他的距离,一生中最近的距离。这是她一直太明确的前提,所以连幻想也不会陡然升起。
可拒绝,俨然要比讨好一个人难。尤其是这个人能给的东西,是那么的虚无飘渺的时候。那样连这拒绝本身都会变得可笑之极。
无忧试想了一下,眼前这位富有极权的世子,是在跟自己开着巨大玩笑,心中就像是长出深得不见底的洞来。
他一定不懂得失去,所以他根本就猜不到,他对她说的这些话,她不会当真的原由。这种对世事的荒凉之心从前她自己也不懂。但那血腥的一切发生了,就像是自然的生长,她的心中出现了巨大的伤口。
他放落了手中的握住的枯条,喃喃道,“如果你这样不问不答一直沉默的意思是想试验一下我对你的耐心,那你恐怕真的就要失望了,从前我在边塞时,为了守到雪狼,等了三个月。只因为一个传说。而你并不是传说,是个切实的存在,这就是我会一生都不能放弃的原因。你等着瞧吧。”
无忧仍是静静立在原地,可是心上却忽然放轻,如果他没有说及一生,她也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可就在刚刚他那么轻易地动用了一生这个说法,她就再不会相信。
从前也有那么个时刻,母亲陷入了父亲所说的一生当中。
整个人一旦变得清醒,也就想到了要如何岔这个让人难堪又不知如何应付的话题,那天被甲鱼咬的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很是郑重其事也很是感激地说,“那天谢谢世子。”
他一伸手抓住了诸色神旗下面的一面小旗,一脸不满道,“这一声恩人可是被逼出来的,不好,我还是当别的吧。”
无忧看着他。
“比如说虽然亦敌亦友,但无聊时也可以娶回去慢慢看。”说完击了一下掌,假山石后面转出了随侍,手里还捧着箱子。他一努嘴。那侍从就将箱子捧到了无忧眼前。
无忧接过来,算不上重,却有些大,疑问着看向鸣棋。
鸣棋转了转眼睛,并没有卖什么关子,直言相告,“是蹴鞠球,对了还有,姐姐也会参加”
看无忧的眼神终于变幻了一下。知道是她是听进去了,也好奇了。
他笑了起来,“会男扮女装的。你口中那位倾国倾城的,不也要参加么。”
这个原是个中机密,他也猜到了。难怪要叫自己过来冷嘲热讽。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一切也不过是个报复。
他一直很小气。
到了晚上的时候,终于坐下来,给大世子拟了封极尽客气的信,通知他大公主的邀请他出战的意思。措了几遍词,写好后看时,自己都有点忍俊不禁,这世上的仰慕与愧疚还有请求之词,堆砌在一篇之内,完全的投其所好。只差能滴上几滴善修能看得出来的辛酸泪了。
想结了,又笑那个“其”,脑海里断续不清浮现出的双眼。忽然笑不出来了。似乎是找不到区分对错的理由,一切都变得无比复杂。她的不忍,不关感情,只是觉得自己是助鸣棋设下陷阱的人。而且如果有必要,她应该去面见善修,劝他拒绝。
那个她糊涂了许多时的陷害,原来还可以这样一下子解决。只要让善修拒绝就好了。
然后,自己紧接着哑然失笑,关于这个拒绝,鸣棋早就给出了答案,善修世子从来都是一个不懂拒绝的人。
但是在那之后,她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在惊吓的决定。她想要去找善修而不是用这样的一封信将一个人推上险境。
这样的事,其实无法避过鸣棋的眼。(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用误会那么多
无忧并不打算对鸣棋有所隐瞒。
照鸣棋的意思,自己应该不敢去见善修。像那样当面对他说出蹴鞠的邀请,然后又像猫哭耗子一样地同情他,让他不要去。这个简直比明知他善修受了伤,还要在蹴鞠名册中将他邀请,恶毒上一百倍。
无忧的真实想法却是另一个,她不敢不去见善修。如果有可能她不想平白伤人。哪怕一切现实都被扭曲成了这样。或者在她的心里,她仍然觉得,善修是足够聪明将这一切理清的。
现在,最困难的,是要如何跟鸣棋说出这样想法。
其实,在这王府之中想要遇到鸣棋,比想要遇到弥姑姑还要容易得多。
他练剑的剑园离这大公主给无忧的休息室很近。他每天都能变着花地出现在无忧面前。制造各种花式的偶遇。
问题是这种想法,要如何说出口。提到鸣棋一直敏感的善修。本来就是她一直的禁忌。这一次却要主动说出口。
今日的风吹得很大,她又一次精准无比地遇到坐在假山上吹寒风的鸣棋。
他看到她出现,一脸惬意,“你这是在找我?”
无忧点头。
他诧异回视,“我能当真么?”
无忧无奈地看向他,“千真万确。”
他点了一下头,“那跟上来,找个我能听到你说话的地方。在这里我只是能看到你。却听不到你说话。”
看他不容拒绝的样子,无忧只有跟上去,“奴婢是来求世子的。”
他眨了眨眼,“你是来求娶的?”然后一脸邪媚地冲着无忧笑。无忧的脚步有些慢,他回过头来,“好了,不逗你了,不是说要求我么,那要先帮我做些事。”他眼神又是一阵飘荡。
无忧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奴婢可以先说么,看世子能不能答应。”
他一脸的不乐意,“我说了要帮我做些事。”
无忧有些瑟瑟地说,“世子忙碌,无忧不敢再打扰。”
他哼了一声,“已经打扰了。什么都已经了,所以不许走。只有做了事我才听。到时,我会看看你想要求我的事,值不值得我礼尚往来的。”
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只得一直跟着他。
一路跟到了剑园。
他扶住她双肩,“就在这里吧,好好看我练剑。”
文无忧目视了一下左右还留在剑园中等鸣棋的二十几个侍卫投过来的齐刷刷注目的视线。忙低头说,“奴婢并不懂剑。”
他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剑,一脸无所谓道,“那就弄懂,你这不会是要我教你的意思吧。”
看他当着这多人痞子劲又上来,无忧吓得再不敢多说什么,他目的达到,得意一笑,“不用误会那么多,让你来看剑,没有想收你为徒的意思。”
无忧本想垂头避开他目光,结果他直接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总是低头不看我,我就会产生收你为衣钵传人的想法。”
无忧差点被他的举动惊得跳起来,有这么多人看到这个场景,说不定会很快传到大公主的耳朵里。
看她吓得面色发白,鸣棋早已经会意她在想什么,咳了一声,“我不让他们看到,他们就看不到。这句话反过来也同样适用。”
怕他靠得更近,无忧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应了一下。
他抿唇一笑。拿开了放在无忧下巴上的手指。
返身走回了侍卫中间。开始舞剑。
从前,无忧只在书上看过这种场景的描述,还有就是见过鸣棋与善修的对峙。
虽然是被迫老老实实站在这里,但是一会儿的功夫,无忧就看呆了。鸣棋舞动的那团剑影之中,一切事物都好似被笼上朦胧轻纱,前一式与后一工之间是这样的接近,近到诸什之下全好似再也躲不过那青锐之锋。虽然是在远处,却能感觉到剑气无声直吻上人的颈项,让无忧不自觉地抚住了自己的脖子。
可以证实,他确实是个中高手。
就在无忧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时,他已经抽剑挪身,站到了她的面前,而且无忧却完全没有反应出他是如何过来的这个过程。是以,第一口冷气还未抽完,又抽了第二口,直接将自己呛住。
鸣棋眯眼看着她,“看来,还分辨得出什么是上好的剑法,善修他可不如我的。”
无忧继续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种种,忙不迭地去应他的话。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刚刚,不是说要求我么,现说出来让我听听,有没有那个可能,达成你所愿。”
无忧抬起头看着鸣棋,“求世子能想个办法,让奴婢能到二公主府上去见见善修世子。奴婢想,当面对大世子发出邀请,才是王府风范。”
早在当天包扎好伤口,鸣棋就将善修与焕成送回了二公主府上。这件事无忧是知道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面沉似水。怒极反笑,“你是觉得我对善修的反对,仍然是兄弟情?那我可要明明白白地表示否定了。我与他并没有那样的情深。”
无忧一直没想出什么循循善诱的说法,只得说,“据说,世子您是大度之人。”
鸣棋哼了一声,“这是借谁的光得来的夸奖啊。听得人头疼。你就对善修那么没有信心。”
无忧干笑着回,“奴婢是自己胆小,想求得心安理得。”
鸣棋乐得欢快,“大度,有些人当然觉得重要。可我这个堂堂世子,又为什么要在乎。执掌生杀大权堵住世人的嘴就好了。没有人敢于说我不大度,我的人生一直就是这样度过的。今后也会一样。”
鸣棋会如此反应,早在无忧意料之中。
只是她还更多地预料了一些,比如,大概要半刻,鸣棋会改变主意。无忧这样想,却没有找到这样想的依据。想来,占卜大抵不过如此吧。
果然,鸣棋一开始的拒绝,很快变成了这样,他那因为动了气渐渐发红的脸颊又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升起了亮亮堂堂的傲慢,“区区一个善修再加上一个区区女差,两者的相见,能产生的区区负作用,我一个堂堂世子,到底有什么,要我来怕的,倒是想见识一下了。”
无忧恭顺地点头,“奴婢正是如此想。”这么说出口的声音都是颤的,原来,在深深的内心之中,她还是怕会算错,他会不顾一切的否定。
所幸,他的骄傲没有变,这很好。(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神对
无忧恭顺地点头,“奴婢正是如此想。”这么说出口的声音都是颤的,原来,在深深的内心之中,她还是怕会算错,他会不顾一切的否定。
所幸,他的骄傲没有变,这很好。
心上的庆幸,并不敢带出来。又因为鸣棋刚刚的那个拾下巴的举动,不敢低头,简直不知如何处理脸上的表情。
“好吧,我会如你所愿,担下这个责任来。要是母亲问起,我会说,是我让你去的。因为我又对善修感兴趣了。可文无忧,善修他不会领情。只有懒得理你。”边望向远处,边长长叹出一口气来的鸣棋一脸肯定地说“他一向很忙!你这样去见他,无外乎被他嫌弃,运气好的话还会得到几句讽刺。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是更加可怕的事,那样也要去么?”
无忧觉得自己很是不怕死地给鸣棋的这个问题扑腾出了一个答案,“既然是注定要被误会的事,就更应该当面奉上请帖。”
鸣棋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无忧也不像是能被打动小模样,冷冷一笑,“要是他要打你,可以报报我的名字,或者揭发一下我们的关系,诸如如胶似漆、情投意合之类的,他可能会注意一下下手的轻重。”
无忧轻笑,“难道不是会被牵怒么。”心上却像是有什么流过,是一道暖洋洋的感觉。
鸣棋气得怒气上涌,又转瞬生笑,“这个说法我喜欢,祝你被牵怒,以鸣棋的女人这样的名义。”
冷风吹得无忧眼睛有些发涩,微微揉了揉眼。
鸣棋哼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去见善修的那天,无忧向大公主府回望,远远瞧见鸣棋上了高阙,在看着她。
她远远地颌首,知道他一定看到了,也一定会无动于衷。
慢慢放下车上的帘子。脑子里过了一遍蝶儿的说法。
蝶儿隔着车帘,仍然放心不下,“姑娘,我打听到了,今天那个总是难为人的焕离会入宫,是再好不过的时机,可姑娘能不能不去。那位大世子……有很多人说,脾气很是古怪还杀人不眨眼。”
无忧笑道,“我可是大公主府的女差。好歹也是有名目在身上的。”
蝶儿还是不放心,但已不好阻拦,不再出声。
三月的春时,帝都还是冷得让人发慌,雪也下得更勤,是以马车跑得并不快。
但赶到大公主府时,却多出了一些日光。云层似乎薄了些。
这是无忧第一次去二公主府上。递了名帖,被准许进入,有人来引路,无忧向他过了礼,才开始打量这座堂堂的二公主府第,二公主府并不见大公主府上一般的大片石山,倒是多遍植奇珍异树,
现下虽是落叶期,可是那些修伟高木,还是于静处娜娜生姿,远远这么望去,让人觉得府院格外阔大,气势磅礴,并不落于俗套。
无忧给人引着稳稳当当行去善修的书房。那是掩应在楼阁之后的一处木质轩室。按着引路人的说法,善修会在那里亲见她一面。但是时间被细细要求掐得很紧。
这位引路人的王府家人不知是故意要掩饰,还是真的不知道善修身上有伤,只说,大世子政务繁忙才致如此,请女差不必见怪。
无忧向他轻轻点头,应是。差点忘了,鸣棋给她的这次会见找了很正式的名目,也很好地借了大公主之名,是来替大公主下请贴的。
比起大公主府上的重重明卫与暗卫交替,二公主府上更显得安静,来回巡卫的兵士很久才能看到一列。
就在善修书室门前许久,半个都瞧不到。建筑风格沉逸的书室中间的门是开着的。无忧在那位二公主府上家人的引导下由打那道门走进去。
兰草气味扑面而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副彩色珠帘。
打开的门涌进来一些风,那炫色珠帘,轻轻扬动,闪过闪闪碎碎的光。
本来透过帘子瞧到一点点身影被那些细碎的光掩掉了大半。
按照那位王府家人的意思,无忧只能停在这里,递上请贴。
里面还有一道,轻纱的帘幕。
那位家人轻轻掀起帘幕进去,身影变得影影绰绰,只听得到低声说着,“世子,大公主府上的人送过蹴鞠的请贴来了。”
那影影绰绰的身影一动,无忧猜善修应该是点了头,让他递过去。
然后,听到里面善修的声音说,“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我从不接受原因不明的邀请。”
无忧还在琢磨这样的对话要如何作答。
善修的身影慢慢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一旁的府上的家人,圆瞪着眼前大世子出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无忧知道那肯定是因为,这位向来骄傲的世子,几乎不轻易接见身份卑微访客的原由。是以,好些时过后,那位家人手里拿着请帖,仍是惊异满脸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善修向他摆了摆手,表示这里不需要他了,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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