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 第一百九十八章 明见
第一百九十八章
黑暗中亦能感觉到,无忧对他的生疏,恐惧与逃避,没想到喜欢的时候被狠狠推开,也不能骄傲地走开,每一次,见她的场景,都好像是一场梦幻,那时下着雪,见她从回廊那边转出来,抬头看向他,定然会礼貌以极地弯弯眼福身。他见过的女子中,她有最特别的气韵,连声音也动听之极。
她以为他是大姑娘的人,必是与大太太一路阵营,说起话来,都细细沉思过。
就是在那时,他喜欢上她微低头沉吟的样子,只是一刹那,因为想到完美说辞而笑容满面样子。
她严限与他说话的数量,每一次几乎都是匆匆而为,他们真正说过的话不过几句,可在他心里,他要对她说的话就向远处,山峰上的石子一样多。
而是直到现在为止,那些,他只能,一直说给自己听。
听无忧轻轻叫了一声,“公子!”他才知道自己出神已久。
这样一吸气,就嗅到她身上清幽的香气,心上就像是破开了一个口子,就想向这样,直接将她揉进身体里,心上颤得很,实在说不出话,只得嗯了一声。
无忧闹不清他的意思,恭谨地候着,她怕他改变主意。
寻常他从不曾如此出神,连说话做事都是三思而后行。
今天转眼之间,又沉浸到了自己的情绪当中,他想过要对她用强硬的办法,逼她来到自己身边,这是他当初向大公主毛遂自荐的原因。
可几乎是在,用王八让无忧出丑之后,他就开始后悔。
再见她时,看到她如怨如泣的眼神,一颗心让那样的眼神击碎,然后那痛就一直向破碎心里去,又蔓延至五脏六腑,他怕她会恨他,那样地怕,就像儿时怕父亲举起刀来要砍向母亲的那一刻,一模一样的心境。
等了这么许久,无忧有些急了,她尽量轻声唤着,“公子!”像是在还怕他半路反悔,不再帮她。
他收住自己的心思,嗓音透出更多的温柔怜惜,“不用害怕,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害你的!”
因为说的至诚,无忧只觉得心上一暖,仿佛有种暖流从心底泉泉而生。
但紧接着,连她自己都觉察出了,对这至诚的恐惧,她几乎是用力屏住呼吸,可又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她努力逼着自己,只想着接下来要相求于他的事,虽然心里已经泛起过意不去,可更多的,还是对他能伸出援手的贪求。
他的发丝在风中飘出诡异的美态,手中不知是在何时多出了一块石头,“小南嗅出酒种后,就刻在这石头上,丢在这里即可,你不便动作,我会派人以你的名义跟倾染染谈,你可放心。”
他抬头看向她,他知道无忧曾防着他与倾染染相见,也当然知道,那时无忧想进宫的心思。
她想得到世上一切的帮助,她怕倾染染与自己合谋会越过她,她的这些想法他全都知道,所以为了打消她的后顾之忧,他似是不经意的解释,“我不会让她察觉我身在其中。”
他目光在她身上,一刹不离!看到她微微低头,向他行礼,感谢他的体恤,那姿势是世家贵女常年养成的优雅。风里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公子是好人!”
他一时静默,伸出手来断下一节枯枝,无忧有些担忧地等着她的反应,然后那节枯枝落在地上,他的声音传来,“得到无忧的喜欢,这虽是我的执念,不能放弃,但却不愿见到无忧勉强,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让你重新快乐起来。像原本在这个年纪里该无拘无束,无贪无求的无忧。”
“你知道我会变吗?”她这样问。
“等了不就知道了吗?”他这样答。
是在什么时候,像是了解了他的意思。夜色遮住了她的表情,她躬身请退,不再刻意等他的意思,转身匆匆而去。
***
眼前一切场景改换,刚刚发生的一切,淡如梦逝,无忧这样无声无息的回去,也是坐在黑暗之中,可那些信念也越发坚定,犹如盔甲。
第二天,天光还未见亮,无忧就已经起来梳妆,屋子里静极,只有牙梳梳过无忧黑缎般长发的轻微摩擦声。
芝儿轻轻回起,“昨夜,他们果然来试探,问可有四姑娘的猫进来过,奴婢出去应了,他们就走了。”
无忧点了点头。
芝儿又道,“姑娘真的是真的是要去见大太太吗?”
无忧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合周说得对。除了明见,我并暗中相见蝶儿的可能。”
说完她蓦然起身,反手,拿起桌面上最大最艳丽的珠花,“用这个。”
这一下太过突然,将一直小心翼翼的蝶儿吓了一跳,她有些犹豫,“姑娘,这个时候用这个,是不是太过张扬了一些?”
无忧指点着她帮自己插好,“他们为****了那么多心,他们高兴,我比他们还高兴,才能气到他们吧!”伸出手来,扶着发髻揽镜自照了照,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忧是最早来请来给大太太请安的,那时,天光微微从一侧透过帘子来,烙了半个影子,在花瓶上,大太太斜凭在美人榻上,闭目间,似乎已经朦胧睡去。
无忧在门外看了一眼,向身边的米嬷嬷行了个礼,向厅里走,步子压得很轻,近到大太太身前,看到披在大太太身上的毯子快要滑落,伸出手去,慢慢拉上来给大太太盖得严了。
大太太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无忧,伸手撩开那毯子,坐了起来,伸手拢了拢,并未有丝毫凌乱的发髻,冷笑着,“上了年纪,这么快就又眯了一会。”
无忧做出抱歉笑意来,“是女儿来的早了。扰了母亲休息。”
大太太又歪回到榻上凭着,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绣墩,示意无忧坐下,目光却如钉子般狠狠钉到无忧脸上,再到她头上闪闪发光耀人眼睛的珠花,“过去这些时,给无忧的,即便不是出于母亲的真心,也算是圆满,说说看,我的女儿这次前来又是想要什么?”
“女儿想要去见爹爹,虽然发生了这样事情,知道爹爹肯定并不想见我,却想着有些话不得不说。,所以只能这样来求母亲。”
更多透进的日光沾到无忧的裙角,大太太忽然想起,昨日侯爷生气的脸,昨天他那样压着怒气,明知道蝶儿有意全揽到自己身上去,却在人前问也不问,就是想保无忧周全。可他内心当中究竟能相信无忧多少呢?不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朝露
更多透进的日光沾到无忧的裙角,大太太忽然想起,昨日侯爷生气的脸,昨天他那样压着怒气,明知道蝶儿有意全揽到自己身上去,却在人前问也不问,就是想保无忧周全。可他内心当中究竟能相信无忧多少呢?不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
“该说清的事总是要说清的,让米嬷嬷这就领你去吧!”
米嬷嬷一向是大太太的心腹,谁知这一次竟有些猜不懂到大太太的心思。偷偷掠眼大太太,见大太太一副主意已定,无有改换的样子。再不敢迟疑,领命引无忧前去。。
自从昨日闹过那一出,侯爷身边的管事再三叮嘱下人们,千万要小心伺候。此时抬头,见米嬷嬷竟领了七姑娘过来,吓得不轻,但也明白,米嬷嬷敢这样不知死活地带了七姑娘过来,必是大太太的意思,此事当然不可推拒。
他心上哀叹自己命苦,侯爷恼怒起来,最吃苦的还是他。
但事情的起承转合,着实出人意料。昨日侯爷在厅中明示再不得提及此事,也说了不想见无忧,他心中有几分侥幸,这位七姑娘本也不愿着侯爷的面。
哪里知道,这侥幸只熬得过一夜,大太太就派人将七姑娘送了过来。这套手法,他倒有些看不明白了,但转瞬又明白了大太太的意思,乃是火上浇油。只是不知这位七姑娘是自愿过来,还是着了大太太的道,若是后者可真是苦了七姑娘,本就一身的麻烦。
他到底油滑,手足无措,无计可施也只是一时。转眼已经已经想到办法,将一切推给大太太就是。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无忧有些胆怯,说实话,那一天,一切结束得潦草。爹爹没有再行追问,任她逃脱,也是为了侯府的名声。
可那时,她听到他那样说时,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男女之间的私相授受,只要沾得一点点的嫌疑,就从来都不是小事。
心上蓦然想到,蝶儿说的三姐姐也过来瞧过,但见无忧院子上下都熄了灯也自去了。
这些是第二天过来瞧她们的,三姐姐身边的丫头说的。
无忧想,自己如何向大太太回应此事的办法巨细,现在还无法向三姐姐言明。不知她又要怎生牵肠挂肚了。
所谓的回环,还看不见,摸不着,也只有合周才能想出办法,让这难缠的事,顺利的迈出第一步,所谓亲情也不过是尔虞我诈。
门槛之侧,米嬷嬷止步。管事,继续引着无忧,向侯爷的书房去。
侯爷只着常服,坐在书案之后,面庞似乎是比昨日相见时显得有些瘦削,案前翻开的轻扣,在另一侧就是那个青布的包裹,合周料中了一切。
“不肖女儿给爹爹请安!”侯爷定睛确认说话的真的是无忧,眼中现出惊奇与恼怒的颜色来,然后,合涵这些情绪,一并看向管事。
很明显,大太太用了先斩后奏的方法,管事一阵哆嗦,“侯爷息怒,这是大太太的意思。”
侯爷摆了摆手,让他出去,只容无忧一人在室中。无忧,却拉住跟随进来的小南,““她留下来吧!!”管事为难了一下,见侯爷也只是皱眉,并没有说什么,机灵地自己独自退下。
“事情已经了结,身为主子,无忧当闭门思过。”只听侯爷开口道,声音浑厚端庄。让无忧瞬时觉得陌生,她慢慢抬起头。那时候爷还没有叫起,她自己直起身子来。
侯爷的目光正看向她,那脸上满是怒气,无忧盯视着那怒气,想,从前的自己见到爹爹在生自己的气,自己会是做何反应?
往日岁月油然浮现在脑海,如果说那是美好的回忆,还不如说根本就是痛苦的折磨,她从前的顽皮,他会欣笑以对,可一切譬如朝露,走的远了,也就散了,如今的父女再无信任,亦可不分青红皂白。他甚至不想问她那些事情的巨细。
她有些心痛地明白,他们的情形再也不是父女。
她甚至想到,日后,要再见他,会动很多的心事在字里行间吧。就像对每一个她需要防备的人那样。
可现在,他眼前,她的来到,却只是,为着能激起他的怒气。
她挺直脊背,再次对上侯爷有力的目光,“虽然听起来荒唐,但是女儿与蝶儿都是冤枉的。”
此时,要激起他的怒气并不难,只要实话实说即可,只因在他心里恐怕早已先入为主,认定了她的逾越。
侯爷将案上的砚台一拍,闷闷的声音重重落下,在无忧心上,如地动山摇的震撼,她,果然啊,果然让人意难平,可自己怎么会错愕?这是连合周都看得出的结果。
“到了此时,你还想抵赖吗?死不悔改吗?”侯爷声色俱厉道。
她咬住下唇,抬眼,“那侯爷呢?认定这一切的理由又是什么?”她轻描淡写般的说出这句话,心里早已是金戈铁马,杀声震天的一场战争。可那些刀枪剑影之下流出的血都是冷的,让人看出彻骨的寒意来。
侯爷的眼睛也已经变得血红,所以,无忧觉得那根本就是冷眼,像是一只看了太多,事不关己,太多,轰然倒塌。那里有浓郁得挥散不去的厌恶,“你在王府耍的那些小聪明,也当我无知吗?还有这些,难道真是蝶儿自作主张拿回的吗?”
侯爷越说越气,直接拿起手边的包裹,向着无忧劈头盖脸砸下。
无忧定定立着,不肯躲闪,散发着异味的包裹,不知为何竟带来股股的暖流,她的目的就这样达成,当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包裹在触到无忧脸庞时,开始变得散落,如同倒下的尸体,那么没气没力的飘落在地面上,像是死的。在一边早已吓得发怔的小南醒过神来,赶紧去拾。
室中充斥着诡异的宁静。
她想,在这世上,她再也不会叫出爹爹二字了!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还不如一死了之。他给她的命,她这就还他。侯爷的咆哮在室中响起,“改日,我会去请大公主让你退去女差之职,归家闭门思过。”
无忧一直紧咬的力气,似乎是一瞬涣散,她想到,这还是合周的圈套。
她在这一瞬间的绝望,是合周,合周早料到一切,他终于将她从王府,从鸣棋身边拉了回来,借的时候爷的手。(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章 造蛊
无忧在这一瞬间的绝望,是和周,合周早料到一切,他终于将她从王府从鸣棋身边拉了回来,借的时候爷的手。
她在这世上最后的机会,就会这样眼睁睁失去,她痛得就像是跳下了油锅。她曾以为,她再也不会这样痛了,她如同困兽,抬眼向侯爷,“可侯爷说的不算。”
如此忤逆的话,不可思议的说出,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侯爷气得说不出话来。
无忧的语声却变得越发平静,“女儿真的有什么错吗?侯爷不也是懂得为官的道理,是与时俱化吗?如今,大公主春风得意,王爷手握重兵,堪称大显架海紫金梁,女儿这样的巴结逢迎又何错之有?世上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吗?”
侯爷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名利场,可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所谓人面不如猪头。你一步走错,要搭上的并非只有你自己,还有这阖族人的性命。”
无忧没心没肺一般的笑,“那些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侯爷,您不早就用所动所行告诉给无忧了吗?即便是仇人,如能为我所用,我也能爱上他。受过伤的人,多少也会有所收获。我会做得很好。况且无忧的族人都已殒命,好像再无担心的必要了吧!”
她这样痛快的说出心里话来,一不小心就声音尖利。
侯爷气道,“你得到大公主的信任又怎么样?她从来残忍又太快厌弃,她要比你想象的残酷得多。”
这场对话真是让人舒服,一股脑道出心中积怨,连仇恨都变轻,若一切一开始就说得这样明白入骨,她想她也许不会这么恨他逐利的选择,不会这么恨他,恨他本身。那样又会否轻巧许多,可如今再想真是没有意义。
“无忧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还请侯爷处罚,可那也是处罚而已,无忧不会变。”
她抬头,似乎瞧到他愤怒目光中不知何时染上了浓浓的哀伤,就像是儿时她从墙头跌落,他抱起她飞奔去医馆,生怕她死掉,那样的哀伤,仿佛疼爱。但只是一个眨眼之间,那些终是掩在了浓浓的怒火之后。
他慢慢摇头,她很少看到他沉静的样子,印象中的父亲,虽然是个书生,但脾气很大,力气也很大。
他从来说一不二,也许他是真的老了,她曾忐忑他不爱她,去疼五姐姐,却事与愿违。她终究还是为他所抛弃,所以他才摇头,他摆了摆手,示意无忧出去。到了最后,他的一句话也懒得对她说,这个早上,她用这十年的父女情,挽回了,可能从大公主府离开的命运也挽回了蝶儿。
小南说那酒是密罗。帝都一品密罗庄的酒。然后她歇斯底里的笑,这样得到了失去的是什么胜负之上再无亲情。她似乎不能如同侯女那样在父爱疼惜下长大,却如同侯门贵女的风格走入画地为牢。
再见合周时已经少了几分慌乱,当初的怀疑也不必说出,他带来倾染染的口信。
倾染染给出的回应是,她会向侯府捎来口信儿,关于蝶儿一事有话要说。暂时阻住候爷对蝶儿的惩罚。她说这是在还知道鸣棋世子在汨罗酒庄的情,另一半的情,要在无忧引王府的人来“捉奸”之后兑现。
“女差一直这样聪明,需要时紧握的手,和无用时,用力推开的手,我都曾尝试,但却无法学会分辨,何时是何种的手?所以,我只就一半的蝶儿吧,另一半女差如果有需要,就来紧握我的手吧!”无忧想象着倾染染说出这个话的样子,想合周点头,“这却然说的是我,也确然是她的作风。”
然后,更深地看向合周,“公子可认同这样的倾染染,认为她对鸣棋动的这番心思,是真情还是假意?”
时间犹如静止,他眼睛动也不动地看向她,她在心里想,他会说出什么动听的话语来吧,他与倾染染何其相似。
静如灭去的时光中,他阖了阖眼,“我们好像都不会看人。又一样都逃不过上一世就在等待的宿命!
无忧冷笑,“如果真有宿命,她就应该与鸣棋一见钟情。哪里又要花费这么许多的心思?”
夜色笼罩下的树影形如巨魅,地面都像是深不可测的暗穴,合周听到她的诘问,突然感觉全身血液的灼热,他目光渺渺的问她,“姑娘知道边人如何造蛊么?捉百虫,放入同一器皿之中,看它们强吃弱,大吃小,最后只剩一只虫,那就是蛊也是宿命,所以,我有时也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无忧猛然抬眼,看向他,“那是什么,公子有时候变得不一样的东西?”
他盯住她的眼睛,放出光彩婆娑的一光来,“不一样的是以前我只喜欢无忧,而现在有时候会更加喜欢。”
有叹息,在无忧心里滑落,执念这种东西,真的让人很没有办法,可有些人好像就是为了执念而生。
那些执念即使不在手中,可只要一想到就可以支持绝望的人活下去,她是这样,竟然是合周也是。
她曾想,他们至少还有退路,可以躲进自己从前的人生。她想劝他离开,离开关于她的执念,却觉得,反而是自己被他说的宿命弄得无话可说。
无忧扶住被风吹开的兜帽,又将它向外,推了推,露出更多的脸庞来,轻声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甚至不知一切是真是假。也曾祈求过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你看上天他并不想成全。”夜色深沉之中,她仿佛痛得不能自已。她让自己丑态百出,软弱无力,就这样暴露在合周面前,这与她常日的优雅完全不同。
泪水滑落脸庞,她胡乱回去,刚刚来的路上也摔了一跤,她已变得凌乱不堪。她在合周面前无意隐藏,甚至要向这样印象低落。
他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她,最好他烦了,自己走开。
没有什么能挽回那种发自心底的绝望。
他却出手扶住了,忙乱扯头发扯自己头发的无忧,“你要一直像这样伤害自己到什么时候?”
她努力挣扎出他的扶握,“可你并没有遵守诺言。让我重新回到侯府,我就会快乐吗?在王府向更高的地方看,也是我的执念,王府,鸣棋还有无忧,不是我,她和你的执念么?他们有什么不同?”她慢慢蹲下身,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零一章 何天
鸣棋出手扶住了,忙乱扯头发扯自己头发的无忧,“你要一直像这样伤害自己到什么时候?”
她努力挣扎出他的控制,“可你并没有遵守诺言。让我重新回到侯府,我就会快乐吗?在那里也是我的执念,王府,鸣棋还有无忧,不是我,她和你的执念么?他们有什么不同?”她慢慢蹲下身,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亦一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要再哭了,再这样哭,他们可要循声找来了。”
她执拗,“那也成全他们的执念。”
合周微微蹙眉,“你这是打不过他们,要加入他们吗?”
他这样说话极没道理,无忧气得抬头怨怼地看向他,过了半晌,反应出,是他的打趣,想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取出帕子,轻轻拭了拭泪。想,这世上从此以后再无懦弱。因她忘了要如何懦弱。
***
刚刚去见合周这一场,耗时良久。似乎是转眼之间已至子时。可还是觉得夜长漫漫,天亮像是永远也不会来的贪念。
无忧坐在车上,听到芝儿说,出门时听到府里的小厮在提倾染染的信使什么的事儿。
无忧在心下冷笑,出事时一片烦乱,成事时又往往这样简单,一人一舌足以。
知道倾染染上了心,蝶儿受罚必能拖延,无忧到底松了一口气。倾染染已经彰显了全部的诚意,可那个能让人将鸣棋与倾染成就好事的人,无忧还是没有想到他?
她开始后悔昨日的冲动,她该抓紧合周才是。
可昨日里,却像是发疯了一样,想要将他推开,那是她控制不了的情绪,那种厌倦绝望的从心里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骇,于是,整个人都变得兵荒马乱。
而他看到了全部。
她想,她在他心中,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阴影交错,阡陌重生?
握合掌心,她不是不知道,那些会让他厌恶,却又好像确知他根本不会走开,理由那样简单,只是感觉。
“女差来了!”王府门人笑脸相迎。她扶着芝儿的手跳下车,亦向那门人行礼。
他赶紧让开道路,自语着,“今日姑娘与郡主都穿同色衣服了呢!”然后,他压低声音,“姑娘与郡主有些连相,都很美呢!”这本是无忧听了要脸红和推谦的话,可此时,却听得她心中别有想法,回过头来,道,“金叔今日见过郡主吗?”
自从与太子订了姻亲,旖贞一直气着不肯出门。
门人赶紧点头,“郡主到国寺上香,去的很早。估计是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回转了。”
无忧向他点了点头,向府里去了,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回转,旖贞,那个去撞破倾染的与鸣棋好事的人,选做旖贞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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