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这是无忧忽略的地方,鸣棋现在一切事情,都会扯到合周身上,诚然,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在于合周,看着他眼中的漫起的近于悲伤的东西,她一时没忍住说走了嘴,“奴婢指的是那些恨奴婢的人们。”
他还没有眨动目光,应该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恨你的人会最先去救你?”他走到她身边,扯起她的手臂,“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无忧想自己越是掩饰,他越是会问,于是索性将他领上一条歪路就是,其实说不定也并不是一条歪路,“视奴婢于眼中钉的一人一直就在明面上摆着。奴婢并无相瞒,只不过,不能像日常饮食那般日日挂在嘴边罢了。”
他知道无忧说的是候府的大太太,可也更知道,现在的无忧已经不再是那位候府太太能轻易左右得了的人,而且天香公主就更难左右,所以她这个回应其实还是要他自己去猜那些人到底是谁。
扯住她手臂的手加深了力气,“她在这里面,只算得上是一个小人物,你的仇人还有谁?会恨你入骨的人?也能在天香手中将你夺回来的人到底是谁。要知道今上对天香有溺爱之意,她的要求,即使是母亲也能轻易反对。能与母亲力量相当的人,在这大显,屈指可数吧!”
换好衣服,初进花厅的十九皇子,被他们这个样子吓得呆愣在原地,“虽然他们还没有来,那也是,你们这样就有点过了。刚刚我还真的是要被你给骗了,以为你是为了天香好,要带一个好姑娘过去陪她,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鸣棋的怒吼打断,“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他们进来。”
十九被他的犀利样子吓得转身就向门口跑,跑到一半才想起来,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而且鸣棋还是有求于自己,顿了顿脚步,哆口瞪目道,“这里可是我我的地盘,我爱站在哪儿就站在哪儿。”其实动并不敢将鸣棋靠得很近。
鸣棋仍然死盯着无忧,但却是说给十九听的,“明日再到王府去取个珍珠宝瓶来!”
十九听得两只眼睛放光,刚要回身就跑,又想起来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向鸣棋,“那个,也像我手中的这个,能在其中听到海涛的声音么。”
鸣棋咬咬牙,“连海啸声都听得到。”
十九听了乐呵呵地跑走给他们守门去了。
无忧的胳膊已经被捏得酸痛,“世子弄疼我了。”
鸣棋凝了凝眼,“也有可能就此就弄死你也不一定。那个人是倾染染么?”
无忧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清醒,她并不打算将一切都向鸣棋合盘托出,因为一直以来,鸣棋的意思也不是要帮着她,而是要让她们将她吞没,让她只能拉住他救她性命的手。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看看,他对她只会毕露杀机,将她推入火坑,再将她救起,然后让她没完没了地将他感激。所以现在,无忧恨不得在他的目光中消失,也不想将这样的问题再回答下去。
她不知道鸣棋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脾气一向不好,连十九皇子身份地位尊贵到如此,也拿疯起来的他没有办法。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出乎无忧意料之外地变得了柔和起来,将额头抵在她额间,“倾染染也没有那种力量。所以在她们身后的人就是皇后吧。”
鸣棋还是想出了一切。倒不是多难猜,但这本还是无忧并不能确定的事,所以她摇了摇头,“还只是一个苗头。奴婢也不敢只凭想象就说于一定。”
鸣棋冷笑了一下,用那样温柔的目光冷笑,看起来真的是很新奇,“所以,你嫌弃她们慢了吧,也要利用天香公主将那些人引诱出来,看看她们的模样。多么恰巧我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这样说也不对,应该说你太过聪明,遇到如何的危险情况也会懂得因势利导。要怪就怪我看上了这样聪明有才的你,可你没听过女子无才便是德么!你不该这么聪明的。”
无忧看自己实在是被他猜得透了,就只有乖乖低眉顺眼,她这样的时候,真的是惹人怜爱,让鸣棋一下子又恨不起来了。不仅恨不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地沉迷其中,只能记起她的温柔好处。(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九十四章 活久见
无忧看自己实在是被他猜得透了,就只有乖乖低眉顺眼,她这样的时候,真的是惹人怜爱,让鸣棋一下子又恨不起来了。不仅恨不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地沉迷其中,只能记起她的温柔好处。
十九皇子说得对,他被眼前这个女子给迷住了,连这样猥琐的办法也想了出来。他比那些最恶毒的人还不如,他们也会为自己最爱的人做些什么,他却只能用这种让她失去一切的方法让她来到身边。他轻轻将火热如同要烧起的唇,落在她额头上,“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吧,我会让她们再也找不到你。也就再也不能加害于你。”
这下,无忧才真正害怕起来,原来鸣棋的意思也并不是表面上的只是要将她送往天香公主的所在而已,同样是隐在这一切后面的另一个将她送天涯海角那样远的所在上去,让她再也回不来。
这样看向他的眼睛,已经有点止不住泪水,“我不能离开,世子是知道的。世子若然是真的那样做,还不如杀了我,赐我一个清静。”
他又亲了她一下,“你就老实地等上一段时间吧,一切总会有办法,你为什么总想着用一己之力做那些事。那么不可能轻易完成的事情,也总要多等上一段时间才是,我答应你一定会为你完成心中所愿,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她的声音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无根无牵,“世子不知,我已经急不可奈,若然是再要我等下去,终有一天,我会被这样的心愿给折磨死。那大把的仇人就要让他们逍遥法外。我怕极了等待。”
她话音刚落,在他们身后响起一声惊叫,“原来对那件事急切的原还是这位姑娘么?”
无忧明白十九皇子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可手又被鸣棋执着,无处可逃,只能将头低得更低。
鸣棋没好气地抬头向他,“让他们去准备最普通不过的马车,现在就先行向天香别院去,等在天香别院的后门。你的马车半个时辰后再启程。”
十九一边哼哼着一边出去,走到一半又返了回来,“棋世子我们这个话可得讲在当面,若是他日九皇子与我争皇位,你可得站在我这一边。今日我与你为虎作伥,他日你也得与我助纣为虐。那样才算得上是往来公平。”
鸣棋并不去瞧他,语声肯定,“我说话算数,在众多皇子当中,我只认你一个皇上就是。”
十九乐颠颠出去准备,生过气的鸣棋脸色红扑扑的,眸光亮如黑夜星辰,“不会等太长时间,母亲也没有那样的耐性,现在的天下太平也只是眼前。不要总是想着逃出我的掌心,你害怕那些恨你的人做的那些事,我也是能做的。不要逼我真的变成坏人。你说的那个等待也在烧着我的心。我与你一样也开始变得急不可耐。”
无忧再没有胆子跟他抗衡,鸣棋若是狠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起码自己还可以真的寄希望于做这一出的是皇后。现在的皇后并不会再给大公主一点点面子,那撕破了的面皮,再也粘合不回去了。只要能让她从鸣棋这里解脱……
还没等无忧转完这个心思,鸣棋已经看出了她的所想,“不要将希望寄托在还不没有露出真身的人身上。就算皇后已经想与母亲为仇,手里没半分兵权的来,也根本不敢明着来。她若想真的与母亲平起平坐,先拿到大显兵权再想吧。”
过了一会儿见十九已经在门口处张望,拉起无忧就走。
十九在侧身的这个范围,终于能将无忧看个饱了。
大概是无忧脸上挂着泪痕的原因,十九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问了出来,“姑娘因为要远离世子而且伤心了么。虽然我肯定他一定会变心,但是也不至于就那么快。”
无忧在心下冷笑,鸣棋的事情,怎么能轮到她来伤心,他到底是变还是不变,也轮不到她来惦记,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那是命好女子得到上天的奖赏,她羡慕不来也抢不来,她只是一个罪女,在他面前,却与他别开万里。他与她眉来眼去,会被万夫所指,他们会如何说她,多半会用水性杨花之类。倾染染终究是太着急了,等她有了正位,一切都会简单至极。但她这样也挺好。还能在她掉进漩涡之中,捞她一把。鸣棋看着十九冷哼了一声,十九知道鸣棋不高兴他跟这姑娘说话,只得合了嘴巴,装得只看前面,其实还想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无忧。主要是他从没有见过鸣棋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都能让人瞧出的猴急。
到了马车旁边,鸣棋直接向着无忧伸出手,无忧看了看只手,知道他是要扶自己上车,忙向旁边走一步,避开他的手。十九却大模大样地搭了上去,“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世子这么贴心!看来真是活久见。但是一双用来杀人的手怎么能这么又白又嫩呢?”
鸣棋一下子撤回手上的力气,十九踉跄出去几步,险险摔倒。脸上却仍然是笑眯眯的。
鸣棋见无忧执意等他们先上车,索性不再去管她,径自上了车。
无忧最后慢慢爬了上去。
马车行了一会儿又停下,十九在轿帘处伸出手,向在外一直随行着,拎着热水壶的内侍打了个手势。
那内侍忙上前给车中三人沏了杯热茶。
鸣棋看了他一眼,“皇子只是私行,也是如此兴师动众么!”
十九捧着那杯茶,一脸滋润,“世子不知有本书上写的吗?君子不可一日无茶,你看此时,草长莺飞,万树缤纷,最衬茶香。说来,天香很会挑地方,那里风景真真不错,但是你们对这杯茶怎么这么惊讶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世子的爱好是杀人来着,肯定是对茶不感兴趣的。如今,大显边疆已定,世子应该是找些别的爱好了!以免来日保暖思**就不好了。”
鸣棋微抿了一下嘴唇,看向无忧,“皇子不嗜酒,却太嗜茶,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但要是嗜读书就明显会更好一点!”
身在如此情境之下,无忧本想不开口回答鸣棋的,但看到反而是十九一直很期待的瞧着自己,索性揶揄一下鸣棋,尽量平声静气,“看来,是皇子并无愁事,所以不用借酒浇愁那原还是十九皇子的福气,世人皆是羡慕不来的。”(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内耗
身在如此情境之下,无忧本想不开口回答鸣棋的,但看到,反而是十九皇子,一直很期待的瞧着自己,索性揶揄一下鸣棋,尽量平声静气,“看来,是皇子并无愁事,所以不用借酒浇愁那原还是十九皇子的福气,世人皆是羡慕不来的。”
十九皇子像是被惊了一下,他一向生活在宫中,阅人无数,也算得是见多识广。这样的女子,长相已经让人倾心,声音更令人迷醉,至于给他的这个答案,就太让他悦耳了。心中的喜悦一时带在脸上,被鸣棋推了一下,手里的茶直接倾出了半盏,好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一连道了几个,“可惜!可惜!可惜!”
直到被鸣棋正色看了一眼,才转过另一边,自己嘟囔去了。无忧只顾着低头,鸣棋还生的气,也不同她说什么话,十九早已经耐不住寂寞,又将头凑了过来,“那什么?我听闻棋世子已经有了世子妃人选,似乎还是位番邦的郡主,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家的兄弟姐妹都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简直是正合适世子的口味,日后再要是出战,世子可不必再劳动筋骨,只要坐等中军帐中即可。如此世子若是娶了那位世子妃,就不单单是娶一个妻子,简直是娶来一群人间杀器。”他语半,又止不住将,目光向无忧身上绕,一脸研究,“可是,怎么看起来,这姑娘都不像是传说中那位番邦郡主?难道这是你的心爱之人,你们这是结伴去私奔么?”
十九其人,虽贵为皇子,也是由皇后挂名养大成人的,此时却并不在皇上选择继位人选的考量之中,照常理来看,很容易在宫中长命百岁,唯一树的敌还是当年他母妃卷进了晴妃落子的迷案之中的核心人物,晴妃娘娘。
其实,事情早过了多年,可最近,不知缘何又给人提起,在宫中闹得有些欢,可他本身倒像是感觉不到什么似的。还是照样自己做自己的乐呵事。
他说完这些话,本以为鸣棋不会搭理他,没想到鸣棋一双冷眼忽然笑开,“皇子的一双明眸看出来的是我紧追着她不放的吗?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她其实是想,在我与那位郡主之间插上一杠子,所以虽然是我要送她去清修,却不是因为我心贪婪,而是她的心涌动得太过急切!“
听到鸣棋如此回答十九,结结实实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然后,马上意识到,鸣棋是在诳他,他转过头冲着无忧嘿嘿一笑,“姑娘对世子这样的说法可有话说?“
无忧只是轻轻颌首,她给鸣棋瞪得憋了半晌的反驳之词,到嘴边时已经不大想真的说出口。到了最后,只能像这样不知所谓的点了个头了事。
十九又惊了一下,不过,趁鸣棋转过头去的空档,跟无忧对口型道,“不用害怕他。要是他恼了你,你就到我身边来。”
说完,见鸣棋像是发现了什么,忙做势抓了抓头,“说起来,世子要对着姑娘避而不见的方法有很多嘛,干嘛要选这么偏激的一种,这可不是世子的风格啊!”然后他自己啊了一声,“世子的意思是说,这姑娘挟天子以令诸侯到这个地步了吗?可既是如此,她为何又不毛遂自荐?为你生上一群猴子,从此让你在家中养猴子,再也不能出去寻花问柳!”
鸣棋配合的做出苦笑模样,“这个嘛,她之所以会选,那位郡主为最佳人选,是因为,那位郡主全然糯米的性子,是由着她捏的!”
十九大已经大感兴趣的靠在桌上,眼里含着几丝笑意,不嫌烦地继续追问,
不知世子日子过得如此辛苦,看来,这所谓美色,多了,也会有害处,一是自己的实践经验来看,取多少房妾室为宜呀!”
鸣棋好笑地看了无忧一眼,“三房,王子没听说过,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么,三个和尚没水吃么。让他们三个争风吃,充分内耗得精疲力尽,你的日子必然会好过。”
马车忽然“咯噔”一声响,鸣棋警觉地皱了皱眉,响声不算小。大显得的太子们,又是从小都是文武双全的,是以十九也听在耳中,但他倒不是在意,“估计是路上的石子多了,刚刚出朱雀大街时,一群小孩子在玩投石子的游戏,夹到了也不一定,这是新的,是晴妃娘娘给我的生辰礼物。”
说完,看鸣棋脸色依旧凝重,猜到鸣棋在想什么,“我母妃的事情,轻妃娘娘,打多早前就已经不再在意了,况且那种事到了现在也并无定论,也不一定就是我母妃做的,晴妃娘娘送我这礼物不错,想来早已淡忘了当年旧事。”
马车忽然更大的颠了一下,鸣棋的声音在车中响起,“只恐怕她忘得,有些人却忘不得。在这宫中,从来就有些人记忆力特别好。”他伸出手,挑起轿帘,发现马车行到的地方两处尽是悬崖,这显然并不是他们该走的路,而之前一直跟在后面的侍卫与随从,全都不见踪影。他将手指放落,“外面两侧就是悬崖,事情有蹊跷,大家都要当心!”
无忧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十九脸上也已然变色,马车换了行进路线与侍卫的全部消失,这些当然不再是什么巧合。危险也必然会降临。
话音落下,马车忽然极其诡异地硬生生地从中间裂开,失去平衡之后,直接翻向一边的悬崖。这一惊非同小可,无忧紧紧抓住手中可抓住的支撑,却心知,是在与马车一同翻进悬崖之中,即便抓得再牢也并不能真的由此逃生。
如此惊吓牵动她心跳伴着马车一次又一次剧烈晃动让她感觉她就像跃在琴弦上的颤音,只是行将谱出的终将是一首悲歌!往事就在此时,一幕幕翻涌至脑海,那都是从前让她觉得分外留恋的时刻,全部是儿时的快乐时光。
其实,她过得极度痛苦时,也想到过一死了之。但一想到娘亲与贤儿就又咬牙挺了下来,她曾想一直像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恶毒地活下去,她会先于老天将自己结束的,可终究是老天快了她一步。
想到母亲与贤儿,她想再撑撑。但人人自危的现在,她真是想不出活路,这样的事,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花落去。(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少儿不宜
其实,无忧过得极度痛苦时,也想到过一死了之。但一想到娘亲与贤儿就又咬牙挺了下来,她曾想一直像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恶毒地活下去,她会先于老天将自己了结,终究是老天快了她一步。
这样的事,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花落去。
在她绝望的同时,鸣棋抽出腰间的折扇,狠狠甩出,“砰”地一声钉在车厢的木板之上,鸣棋以折扇为支撑,在不断下落的轿厢中抬起腿来,大力向车顶踢去。这一下速度的,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如何动作,完好的车顶,被他踢的全部飞散成木片纷纷,三人头顶之上,顿时光明大开。
硬撑的身体不与厢板之间发生碰撞的十九,见轿顶上面开了一个口,努力纵身跃了出去,刚腾到半空之中,又被下落的木板砸了回来。哀嚎着,重新抓住车厢的木缘,继续硬撑。
鸣棋那边,早已一个旋身抱住无忧,轻轻的声音,拂过她耳畔,“这回,你该对我以身相许了,他也是。”说完,抬起一只脚,向十九腰上踹了一下,十九手脚在空中乱抓着,再一次,从车厢中飞升上去。良久,悬崖之上响起两声激烈的“啪”,“哎哟”。
无忧,本想如常镇定,可这次,确实太惊险了,她终是没忍住,叫了一声,温暖的手掌,在她背后拍了拍。挟住她,扶摇间向上升腾。从始至终,那只一直扶住她的手,异常坚定有力。
湛蓝天空之下,他们飘在风中,能依靠的力量只有鸣棋偶尔几次点向悬崖峭壁的折扇。她想低下头,去看到一路跌下悬崖去的马车,和马夫到底如何了,却被温柔声音止住,“不要向下看,就只看着我。”
呼呼的风声,在她耳边呼啸,不断上升的巨石之侧,她力竭之后,软绵绵依靠在鸣棋肩头,如果说,这就是她的软弱,她也想像这样放纵一次,不计后果,不再隐藏,只要他在她心中给她坚定依靠。
山顶之上,山风呼啸,连石砾都被吹得纷飞。
鸣棋抱着无忧,小心翼翼跃上最后一点儿高度,然后轻轻落在地面上。
摔伤了半边屁股的十九,龇牙咧嘴的爬过来,向山下指,“车夫与那马车都有问题,后面的马车也没有跟上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这些全都不知道!这下事情可有的猜了!”
鸣棋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只是小心地拍落了无忧脸上的木屑。十九见他没什么反应,说得更大声一点,“我们着了别人的道儿了!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
鸣棋终于点了点头,“我们都是被皇子连累才至如此,说来,才更加冤枉,要些什么,作为皇子对我的补偿,容我想想再说!”
十九揉着屁股,“世子说的补偿得确定容后再说了。那个要害我的人难道会是晴妃,这马车是她送的,今天也是第一次用。”
鸣棋摇了摇头,“只恐没有那么简单,真正要害你的人,正在移祸江东,晴妃在宫中多年都如鱼得水,怎么会只用如此简单易辨识的办法害人?”
十九一脸惊异,“这样说来世子的意思是,反而是有人要陷害晴妃,如今父皇已经不是如何宠爱于她,这种事又有何必要呢!”
鸣棋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恨她的人记性太好,总觉得就是至死难忘,由此也看出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仇恨更加弥足珍贵,让人难忘的!”
十九跺了跺脚,“可世子教我的纵跃之术并不好用,刚刚我差点就摔死了。”
鸣棋看也不看他,“起脚时就已经错了,落地时更是顾头不顾腚。”
十九低头想了想,“这个时候有血性的皇子是?该求世子帮我报仇的。”
鸣棋亦低下头去看无忧哪里有没有受伤,“我又凭什么?”
十九早准备好了答案,“以全世子忠义之名!但世子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下这位姑娘,我看她这个样子必定很不舒服,世子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鸣棋的动作并不快,慢慢放开看似抓住无忧的手,十九,倒吸了口冷气,“原来世子说的是真的,啧啧,姑娘的力气还真是大,这样都挂得持久。”
无忧,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如梦似幻,从那么高的悬崖上面摔下,定然是会被摔得粉身碎骨。她简直不敢有一点侥幸。无忧就那么又抱紧了鸣棋将头靠在他怀中。十九咽了咽口水,不知说什么,最后嘟囔了一句,“我们得想想这坏人是谁?还有更重要的,这个要怎么回去啊?这马车一路本来挺快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要是让我们走回去我这新新的鞋子,可就完了!”
回头再一看,鸣棋也紧紧抱住了无忧一动不动,如同宛缩成纸上丹青,一瞬永恒,搞得他立时觉得自己很多余伸出手指指,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我这个多余,“你们也考虑一下,我的存在少儿不宜。话说,我还是没到加冠礼的年纪,还是这小孩子呢!”抬头看看,说了也是白说,找了个背风的石头下面蹲着去了。
鸣棋知道无忧是被吓到了,她虽是一直抵死要强,可刚刚他们的所遭所遇是连百战沙场的他也心神悸动的生死之间,他拍了拍她的背,“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安全了!”
其实,他肩上早湿了一片,慢慢听到低声的抽泣声停止,可她还是软软靠在他怀里,山风极大,他将她更深的揽入怀中,想要说出一句能将她逗乐的话,却忽然发现找不到那样的说辞。
山风卷带起沙石时,怀中的人儿似乎生出了些力气,从他肩上抬起头,只是动作还是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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