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无忧明白他的意思,在他看来,鸣棋世子是为了她做的这些事。合周说到鸣棋会来见她,可她却不想见鸣棋。
听到王府院门方向一阵热闹,才在心事中分出一丝努力自持的镇静来,“世子所思所虑,皆是大事,并不是无忧能理解的事。无忧还是……”
合周只是一直笑眼看着她,忽然高声道,“女差不是挺惦念世子,一直在这里等他的吗?”
无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高声变脸的意思,问道,“公子是否误会了我刚才的意思?我……”
合周继续挑着高音,将无忧的话截断,“女差不是刚刚才还对我说,你不过是想知道世子去风云无尽到底是会了哪个姑娘,可是世子的事情,哪里容得你呕气?”
无忧继续想要说什么,合周将袖子一甩,“你又何必在明白人面前,装这个糊涂?明明对世子的去处放心不下。更想知道他用这么长时间,都见了谁?”
身后忽然有人,哈哈一笑,“合周公子真是聪明,想要问我接下来那件事的细节,却借了女差之口,她若是真的吃了我去风月无尽的醋,可就让人欢喜了。”
无忧又惊了一下,看向合周,才知他刚刚那番话的用意。
而此时合周脸上摆出的明显问意已经消失,而代之的是向她深施一礼,致歉一般。
树后传出来的影子,如鬼魅般近在无忧眼前,“难道真正要吃醋的,不是见到花前月下你们的我吗?”语声落下的同时,已经执起无忧的手,看向合周,“公子这出当算作做美人计。至于我怎么用了这么久才回王府,是因为同云著去善修世子府上吃了杯茶。想来得知这些的合周公子,必然能推断接下来我们的想法。不过这个当,我上的心满意足。”
无忧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再退出去一步,准备告退。但也知道,不会容易,果然,鸣棋一脸冤枉的将向她伸出的手,保持握在空中的样子,“彼时,你那般托旖贞前去救火的心意,我真是感激不尽。”
无忧礼数全周的向他垂头行礼道,“世子不必误会,无忧告诉郡主实情,只因郡主那时正在为难无忧,本该是无忧感谢世子,助无忧脱了那时之困,要不然,现时王府多年珍藏,恐怕早已经毁损殆尽。那是无忧担当不起的责任。”
鸣棋将她退出去那一步赶上,“那个嘛,没有关系,王府珍藏众多,你要是让旖贞都砸了,只恐她还出不得那么多的力气。但是怎么没让她都砸了呢!无可偿还的女差可以以身相许,来抵那个债。”
无忧再退出去一步,“一直以来,郡主都有为人称道的恒心。”
鸣棋没有再追步上去,而是瞧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合周,“公子动手能力极佳的,该藏八百人的,结果还多藏了一个,让我多赚了九十两银子。”
合周点头之后提醒道,“明日,那位倾染染必然会想办法调开世子与无忧。”
鸣棋一听就乐了,看向无忧,“为了让他们安心,我们要不要去她那里团聚一下?”
无忧看向合周想着他们,在鸣棋从树后走出来之前,耳语般的那段对话,“合周公子明明知道鸣棋世子打算劫宝这些事情。而刚刚在见到公主殿下时,又为什么只字不提?”
合周看向她,“关于这场夺宝的目的总结来说,就是因无忧而起的鸣棋世子与母亲的战争。”
无忧道,“那我会拒绝。”
合周点了点头,“我也正在拒绝。”
那时的无忧已经不想再问下去,只是淡淡道,“这是上天再惩罚我那永无止尽的罪孽么?这样的事,即使大公主今天不知明日也总会知道。根本是无法隐瞒下去的。”
现在合周对她这句诘问的回答,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那么就让大公主知道吧,由无忧来说。”
无忧想结之前与合周的对话,向着鸣棋俯首,“奴婢还有要事要面见大公主殿下。”
鸣棋看了一眼合周似乎早料到他会那么
怂恿无忧,“让你站在我母亲那一边,这本就是他该做的事。但是,拦住你,就是我要做的事,我不会让你去的。”
无忧不疾不徐道,“那也无妨,奴婢会一直等在这里。”
鸣棋得意一笑,“真的好巧,我也是那么打算的。”
无忧,“世子明日还有正事要做!今天该当早早休息才是。”
鸣棋收回自己一直保持在空中的手,“还有什么比与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重要的事吗?不好之处,是合周公子暂时也是不能离开的,因为离开了的合周公子,总会动很多的心思给我找麻烦,不如这么直眼看去的公子正直可爱,啊,但是三人的花前月下,无论是说起来还是做起来,都让人觉得有点生疏,有点生疏,哈哈哈!”
无忧一脸平静地提醒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不说什么话,也是能引起大公主殿下的怀疑的。”
鸣棋点点头,“如此生疏伪装之下,母亲会怀疑到的是什么呢?对了,母亲最近都在听什么戏,看什么话本子?我看女差当少拿那些尔虞我诈的东西给母亲看,反而都让母亲瞧瞧天仙配才是。花好月圆的多好,那样一见我们三人如此,也好怀疑一下,是女差怀了我的骨肉,现在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以身许我的事。”
圆月高悬天幕,他的气息擦过她耳畔,那不是说笑,是他在阻止她最后向大公主澄清一切的机会。
她不想理他,于是放任自己的沉思延续,但对他的无赖又毫无办法。她伸出想要去揉眼睛的手,被他拉住,“我们就坐到那边吧!
金枝夙孽 第三百三十章 长流水
圆月高悬天幕,鸣棋的气息擦过她耳畔,那不是说笑,是他在阻止她最后向大公主澄清一切的机会。
她不想理他,于是放任自己的沉思延续,但对他的无赖又毫无办法。她伸出想要去揉眼睛的手,被他拉住,“我们就坐到那边吧!”
一边说,另一只手已经携上合周。无忧在鸣棋拧身的瞬间,向合周递过问询解决办法的目光,但没有收到有计可施的回应。对付如此的无赖,连合周也是一筹莫展,才抬眼,就瞧到,早安此贼心的鸣棋,让人摆好的酒桌与玉琴,巨大假山在明月之下覆出阴影来,却挡不住别有意兴之人在这上面悬了大大的灯笼,红色的暖光,自那阴影之上大放光明,一寸寸落在,薄壁薄如纸的玉壶上,随着鸣棋放开他二人,去将那玉壶执起的一刹那,整个壶身都变得通明洞透。
他抬起手,酒壶在注口处流淌出悠长酒流,似一道明瀑从九天流下,他倒酒的姿势是这样的好看,只在顷刻之间就让人迷失自我。
无忧扭过目光去不再看他。
酒流击打酒面的好听声音刹然终止,她想,他不知又会做出如何的说辞,逼她喝了这杯才觉得痛快。只听到远处一阵脚步声急来,无忧正向酒杯上看过去的眼,下一刹,被一只雪荷袖面挡严。
直到电光火石之间,那雪荷袖子离开,摇了摇,被鸣棋用手扶住,无忧才看清这个前来夺这杯酒的人是旖贞。
鸣棋一只手扶住她,另一只手轻巧自她手中夺过酒杯来,“这若是为太子而饮酒,你大可不必喝了。”
旖贞听了将一双眉皱得老高,“兄长何时变得这样小气?我还瞧着,你肯让你的情敌共你心上女人共饮一杯,是胸怀又长大了呢!原来确实要苛刻妹妹手中的这一杯。”
说完,趁机在他手中一拨,又重新抢到那杯酒,仰起脖子来一饮而尽,“嗯,这杯酒比起上次兄长给的,着实是差了些年头,看来兄长今日之会,是临时起意,又太过着急,是以都没有好好准备。为什么千军万马之中亦能潇洒自如的哥哥,最怕见到女差呢?
空气中响起一声极清楚的吸气声音,旖贞早知道被他揭开老底儿的哥哥会没有面子,不过,那也是她唯一能抓到哥哥的把柄,她得意地看了鸣棋一眼,“所以,再让人拿些酒来,不醉不归也算上我一个,如若不然,我嘴上一松,可要接出哥哥更多的底细来!那也是讲不了,说不起的。我业已经先礼后兵了。”
看旖贞是要来真的,头顶上半天没出声的鸣棋清嗽了一声,“你要是来问,接下来你该如何对待太子,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你听到答案马上走人,而且如果能卷走这位合周周公子就最好了!”
旖贞狠狠向她兄长的方向上瞪了一眼,“兄长为什么又提太子?我今天只是抓到了于兄长特别的时刻,想借光光喝杯酒,兄长何故故意刁难?兄长说的事情,我才不想问,一辈子都不想问。”
鸣棋将酒杯在手中掂了掂,一本正经与她道,“是你脸上一直写着太子二字。不过你真没看出来,那一切,不过是他事先设好的陷阱吗?只要想想太子一贯的处事风格,就不难看出这一次,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旖贞再次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兄长腰间,不是还藏着要送给女差的镯子吗?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送出去?兄长难道不更应该研究这些事情吗?”
至此,鸣棋想的三人潇洒喝酒的桥段,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他忽然抬起目光看向合周,“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合周公子早想到了,我会过来找女差,所以,才叮嘱人,在我过来找女差的同时,也带贞儿过来捣乱,我还想着,我对女差如此刻意讨好,公子是如何做到一直面色平静的呢!原来如此!”
合周只是向着鸣棋垂了一下头,再没有说什么,形同于默认。
鸣棋说到一半时,旖贞正对着酒壶的壶口长流水,已经有些站立不住,只能一直靠在鸣棋身上。
鸣棋有些头疼的看着耍酒疯的妹妹,本想着,故意在合周面前与无忧亲近一下的想法,就这么被合周破解!他用手理了理被旖贞拉得凌乱的袖子,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是一个逐渐清醒到眉眼之间的笑意,“郡主醉了,合周公子这就送她回去吧!公子可能不知道,我妹妹纵然开心时,可饮千杯不醉,伤心时亦能千杯不醉。但像这样,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不开心,自我矛盾的时候,一杯就能放倒。”
鸣棋一脸坦然地将旖贞托付给合周。
合周似乎是充耳不闻,低了会儿头,再抬起的目光,星星闪闪,“世子并没有为明天要做的事情做准备的样子,难道归根结底是要推翻这一切?还是怎样?”
鸣棋脸上有一瞬的惊异,但那太快,转眼之间就已经寻不到那般惊异,有一刹那存在的证据,“推翻?推翻什么?你说的是旖贞和太子的姻亲?话说,公子心里惦记着的是女差,又来打听郡主的事情做什么?”
合周愣了一会儿还要再说什么,鸣棋已经将醉的迷迷噔噔的旖贞连着那三个扶着她的婢子一起推进他怀中,“公子找来的麻烦,公子就好生送回去吧!”说完扬了扬手,早隐在假山之后的暗卫转出身影来。合周只得乖乖就范,送旖贞回去。
无忧从旁,也做出告退之姿,却不得不等着他点头并不敢擅自离开。
鸣棋眼中泛出得意神情,扭头将她身子扶起,“今天,我会陪你在这里,我刚刚说过的,我还没有忘。”他弯下腰来让他的目光,与无忧平视,“你在害怕我还是你自己,你怕你会在今夜为我沉迷?刚刚若不是我救了你,合周公子恐怕又要对你危言耸听,我是怕你胡思乱想,才提早告诉你,那位公子,我早晚会让旖贞嫁给他的,他已经是名草有主的人。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他说完这些话,扬起脖子来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又向着无忧面前的酒盏,示意了一下,无忧慢慢垂下目光,却没动那酒,“世子如此孤注一掷,是否会妨碍到,大公主殿下关于大局的打算?”
金枝夙孽 第三百三十一章 凰音
鸣棋说完这些话,扬起脖子来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又向着无忧面前的酒盏,示意了一下,无忧慢慢垂下目光,却没动那酒,“世子如此孤注一掷,是否会妨碍到,大公主殿下关于大局的打算?”
鸣棋一脸的漫不经心,“我想要妨碍母亲的大事,等我到达母亲的高度吧,还在仰望她的我,还谈不上什么妨碍。”
无忧微微抿了抿唇,“世子可知道公主殿下新近的打算吗?”
鸣棋沉吟半晌,“因为鸣得的事,讨厌国舅么?其实,事情都有两面,利弊共存,自从帝都出了那些讹传,我那好弟弟在帝都佳公子风云榜上的排名,可是足足上升了两位。要知道有的世家公子,想要买上一位的排名都要花上黄金万两。如此轻松前进两位,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开心的好!”
无忧抬起目光来看他,像是他们初见时的安静如清晨,连微风都不曾经的娇花,声音清越,颊边却严肃地收起梨涡,“可世子也知大公主要国舅坠落的程度吗?”
他漫不经心道,“他坏了鸣得名声,母亲自然也会坏了他的,这也没什么难的,就是无聊了点。”
她面色越发庄肃,“可这个时候,大公主的神机营若是丢了这批珍宝,难免会让别有用心之人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左右牵连,与大公主大大的不利。”
鸣棋用手指抚过酒壶,抬起手来自斟,“虽然这批珍宝数目不小,可皇上更看重的必然是江山万年长,他若真是怕我母亲,存有二心,会截留珍宝以自强,断然不会派神机营运送。而若然使用神机营运送,恐怕他的好奇心,就是在别处。”
温暖如流的红光之下,他脸上已经现出隐忍的不耐烦来,“倒是女差,还要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与我东拉西扯,到什么时候?难道我这纯洁的,只想找你对个酒的心思?是被你想成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不会是想成了男女之事吧!”
无忧知道,他又在跟自己耍赖皮,双颊顿时腾起两朵红晕来,“奴婢愚钝,没有办法,行算计他人之事,所以才会前怕狼后怕虎,终归天色已晚,奴婢不便打扰世子清静。这就……”
他冷笑一声,“可我讨厌清静,女差当为我亲手抚一段琴。”
她抬起头提醒道,“这里离大公主休息的地方很近,又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不便以琴声打扰大公主休息,恕奴婢难以从命!”
他做了蹙眉,“你这样处心积虑的要打我身边逃开,是要对我欲擒故纵到什么时候?你越是这样,一味单纯的装糊涂,越是让人着急要将那糊涂破开来瞧得仔细。”
夜色渐深,摆放桌案的四周假山高树,映在灯笼的暖光之下,炙热欲燃,由红转紫,像是要一路烧到天幕尽头去一般。无忧垂下头,避开鸣棋逼问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眼帘之中,那柄玉琴之上,忽然出现修长手指,微微撩动几下琴弦,夜静到极处,只是这随意的几下,就已经传出去很远。
鸣棋伸出手指,挑起她下颌,“要是我今夜在这里,用力弹上一首凤求凰,我母亲今夜可要睡不着了。”
无忧没有马上说话,心上却已经大力跳起,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鸣棋弹那首别有寓意的曲子。这样稍稍犹豫,鸣棋手指离开她下颌边缘,转回到琴面,长指灵动拨弦,已经奏出凤求凰的琴音来。
无忧急得覆上他的手,要按下去那些琴音,动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琴音并无停顿之意,他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的焦急,再垂下眸光到被她努力覆上的手,“嗯,女差这样急切地握住我的手,莫不是,在求与我欢好?”
无忧一惊,忙放开自己的手,低低的声音说,“世子刚刚不是说,想听奴婢弹奏一曲吗?奴婢只是想问世子,奴婢现在,还有没有这个福气为世子弹奏一曲?”
鸣棋顿了一下拨弦的手,“那样啊,其实,我儿时,很有这个天赋,这首凤求凰尤其弹得好,母亲必然爱听之极,但深夜之中不睡觉,在这里弹琴,倒不如听琴说的过去。明日,母亲若是问起,我便将这凤求凰,记在你的功劳上,说是,你因思念我急切而弹给我听的。”那样明明灭灭的灯笼暖光,落在他脸庞之上,让那夹含挑逗的笑意更加浓郁上三分,说不出的撩人情思。
无忧无忧将口水咽过那道干涸开裂,如同火焰山的嗓子,“奴婢最擅长弹奏广陵散。”
他没有说话,无忧忙小声道,“要不然,就换成是世子喜欢听的什么曲子。就只是,奴婢会的曲子并不多。”
这样向他奴颜卑膝,她自己都觉得分外可耻,说到一半,就已经声细如蚊,他目光灼灼地看清她全部求饶,还只是静静呆看着她,良久,才轻咳了两声,“啊!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好像是说要换曲子吗?我不挑的,你随意!”
无忧知道即使是广陵散,不涉及男女寓意的琴声,如此在夜深人静之时,肆无忌惮传入大公主的耳朵中亦是会被问起,但也着实无计可施,只能垂首,向他请罪道,“奴婢只恐弹的不好,有辱世子清听。”他的气息轻如薄雾一般在她耳边围绕,她轻抚上琴弦的手一颤,带出一阵乱音来。
他的声音幽幽传来,“若是你弹得不好,才正得我心,因为我无所不能,正好能教你。”
无忧吸进一口气,看了他刚刚弹的那几下就知道,他必是个中高手,自己是糊弄不得。
双手再次放置到琴弦之上,尽量放松心情,只因从来都知道,“心事弦能说”的道理。
真的是好久不弹了,手上有些生疏,忽然琴面上多出了,第三只手,按停了无忧的一只手,而是作为无忧的另一只手,与无忧配合起来。
二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已经吐息可闻,她也越发的慌乱,他的声音擦过她后颈传来,“我这样来帮你,也只是想让你听听在这弦中,我的心事和你自己的心事。”
她虽然慌乱已极,却已经能听出,在这离奇弹法之下,两只手的指尖之下流泻出的琴声的和谐。清清楚楚的惶恐之中,似乎是有暖暖的感觉荡漾其中。
金枝夙孽 第三百三十二章 真云著
无忧感觉到,鸣棋与自己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已经吐息可闻越发的慌乱,他的声音擦过她后颈,“我这样帮你弹这曲子,是想让你听听这弦中,我的心事和你自己的心事。”
她虽然慌乱已极,一切感觉都迷离不清,但仍能体味得出这离奇弹法之下,两只莫名配合完美的手正奏出和谐音色。
鸣棋无比肯定道,“无忧,这就是,你对我万般拒绝之下,隐藏的真实心意,看看我们能在一起能奏出多么和谐的琴音来吧,从今而后,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对我口嫌体直。”
无忧手上一颤,琴音偏颇,给他伸手捂住,纠正了回来,“你放心,我母亲可是听琴的行家里手,我们如此的二人合奏,会将她迷惑,让她听不出到底是何人所弹。”
无忧轻道,“可大公主会派人来瞧,这一切都是掩不住的。”
鸣棋耐心地再变化一套指势出来,琴音精彩而令人陶醉,“母亲会为我们的琴音迷醉,反而会叮嘱他们不得前来打扰。”
无忧轻轻“嗯”了一声,鸣棋手上一颤,走了两个音儿。虽然无忧一直撑着坚强,但她的柔弱无力,就在这个时候透露。说不出惹的人生怜。
一曲广陵散终了,鸣棋直接拉起无忧的手,“夜深寒重,我身上穿得甚少,该回屋了。”
无忧闪了闪目光,作出告退之姿,可那姿态被鸣棋并不肯放开的手,拉的歪了歪方向。
鸣棋再将五指紧了紧,“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想将你我邀得面谈的人,怕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消一时三刻,就会将她的意思通知到王府。你若是早早回去睡下,就还得起来。真是要多麻烦有多麻烦。倒不如我们坐在温暖避风处等她。”
鸣棋说的不错,倾染染动了胎气情况危急的消息,被带入王府通报给鸣棋,再到无忧耳朵里时,时间刚刚好过了一时三刻。并没有一点拖延,足见倾染染的重视。
东方已现鱼白肚时,无忧,刚刚找得借口从鸣棋眼前消失,给侯府送去了消息,说是王府今日差事紧脱不开身就不不回去,留在王府息室中过夜,这样的时候,从前也有两次,蝶儿没受什么为难的就带回了大太太说知道了的消息。
诸事办结了,无忧缓缓乏累眼睛,正打算到床上,合衣卧一卧。就有王府的婢子前来报信儿,说是大公主要见。稍稍打听了一下,果然是与倾染染相关,倾染染的所在,是无忧心上的禁忌。可她始终躲不过,鸣棋在大公主面前点她的名字,说什么可代表大公主的人选,弥姑姑是最为适当不过的,但倾染染身份不到那个位份上,就只好劳烦女差走上一趟。连理由都漂亮到如此。
倾染染早知道,因为蔡单志,无忧会避开与运送珍宝有相关的一切事,但估计会猜不到,鸣棋又会拉上无忧一起来,反要她做了无忧不在场的头号证人。
鸣棋那副闻听倾染染有急的样子简直是上蹿下跳,才说定要带无忧去,又开始嘱着人带各色食材,左一样右一样吩咐的很是细致。
大公主耐心地看他对下人们一顿吩咐,抬头拿起茶盏又放下,“棋儿这是在做些什么,瞧着不像去深夜探病,倒像是要去山中赏游一日带足吃喝的样子。母亲怎么觉得有些滑稽?”
鸣棋瞪着晶亮的目光向他母亲,“为表关心,儿子打算常在她那里呆上些时,又想,他们本是游牧之族,饮食必不合我口味,适宜饮食自带,也少将他们麻烦。”
大公主正在扣严茶盏的手,发出两声盏沿摩擦声,已经忍俊不禁笑道,“难得你开了窍,可她恐怕吃不了这些。况且又是在虚弱之时,哪里受得了这么多进补?”
鸣棋抬眼目光扫过站在大公主身边的无忧,“如果吃不了的话,女差可以帮忙助吃些。”
无忧忙垂下目光。不做声。此时说什么都是错。
一切准备完毕,紧锣密鼓向倾染染所在的驿馆去。
无忧坐在马车之上,闭眼想了一下鸣棋并没有拒绝向驿馆去的意思,觉得看不明白。此时天已放亮,本该是他提早锄禾仪队行经大街的时间,再将自己涂成个大花脸,与那些人诡异周旋起来的准备时刻。可现在完全不能从他脸上瞧出这些应有的焦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