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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立在鸣棋身边的无忧,身子摇了摇,鸣棋手疾眼快的拉过她的手,又转身将她交到身边的侍卫手中扶到一边。再次看向太子,“太子所说的世事难说定,正合我心,况且,女差斩杀逆贼有功,是有目者共见的,我劝太子还是不要妄动猜测,小心你纠结出来的东西,连你自己都承担不起,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看这天气风清日正时,正式读书时。”
周遭寂静异常,太子突起的笑声,伴在渐大的飘雪之中,夹带细微的寒气,依旧响亮,“世子的威胁真是忧美,又在这漫天飘雪中以诗意为证,本宫记得了。”
说完,他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东宫羽卫从暗处涌出,排得肃整,低头等待他吩咐。
他又扫了一眼,只能撑在地上断断续续喘气的蔡单志,“这逆贼伤得不轻,现在就将他带回去好生调养,以供皇上审问幕后真凶。”
东宫羽卫们得令,三下五除二就要将人抬走。
无忧急向鸣棋道,“不可!”说完,自知露出了情绪,不再出声。
鸣棋那边却已经笑出声儿来,“冤有头债有主,这蔡单志劫的是神机营的东西,若是要论个冤家,便是大内的羽卫可将他带走收监,也万轮不到太子操心。时间不早了,太子今日该读的书都读了吗?嗯该问的安,也问了吗?这些琐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太子还是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太子顿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一下,优雅收起,“世子这么理直气壮,难世子是将神机营,全埋伏在这红狮子大街左右了吗?如果本宫与大内御卫,胆敢说出一个不字,世子是不是就要摔倒刀为号,要将我们齐齐断送?”
鸣棋敛了敛衣袖,一脸神色怡然,“太子此言差矣,今日今时在此的不速之客分明是东宫羽卫,现在不见我神机营一人,殿下却反说要杀人灭口的是我。难道太子殿下从头到尾读的书就只有指鹿为马一本?还是说太子还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想对皇上的位置取而代之?太子不是不知,皇上喜欢的是与世无争的绵羊太子。我觉得太子还是不要这么早就锋芒太过才是。”
他微微凝起目光,“鸣棋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即便是人被送到宫中,真相如何,也迟早会大白,这一切不过一场注定。”
鸣棋一笑,那笑声转瞬在狂风中消失,残留的抽气声又紧跟着被吹得散乱,只剩下他断断续续被风吹断说给太子听的句子,“太子今日若是一定要带这个人走的话,御林军不是东宫羽卫的对手,皇上最后留下的,会是这个印象。太子难道不是一直大气儿都不敢喘的装虚弱吗?那就继续装下去,不该再想太多的事儿的了,出手成功得太容易会露馅的。不过太子操这么多心,怎么还是操心不见老呢?难道是养颜有术?”
说完,还是很是感叹地啧啧了两声,太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蔡单志,
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鸣棋望着他的背影,目色渐渐变得凝重,眼前的大内侍卫已经将人抬走。云著挠了挠头凑上前来,“蔡单志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有九死未毁真身,但眼下危局怎么个破法?太子回去必然会想办法,我想,这人到了最后还会到他手中,而他就一定会先将他治好,再严刑拷打,不用说事情本来就是他说的那样,即使不是,他也必定能屈打成招。而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围魏救赵还是釜底抽薪?”
鸣棋向着他伸出手去,他忙伸过脸来看看鸣棋掌心疑问道,“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写啊!”鸣棋一脸随意,“看来,这秘籍我是该要回来了,也好卖上万金,买个计策。”
云著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口若悬河,惊的捂上嘴巴,又开始腹语,“现在的事,已经事关皇宫大内,世子需要眼线,我与我推荐的人或可为适当人选。”
鸣棋挑了挑眼皮,一脸思索,“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些出生入死的事,你一个局外人,一定不会愿意舍命参与,我也并不想强求。”
云著看着鸣棋仍然伸出来向他要秘籍的手,都快急哭了,“我只是在嘴上贪生怕死,其实最忠贞不过。”
话至于此,鸣棋忽然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云著本因讨好鸣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闻他言语圆圆瞪起,“话说,我从前,也是闲云野鹤一样的出世公子。”声音又渐渐低下,附近在鸣棋耳边,“这些大内高手,我们全杀了他们吗?还是先去赶去拦截太子将他杀掉?仔细想想那些东宫羽卫也不太容易对付。”





金枝夙孽 第三百三十七章 和衷
鸣棋忽然近到云著耳边,说了句什么。云著本因讨好鸣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圆圆瞪起,“话说,我从前也是闲云野鹤一样的出世公子。”声音又渐渐低下,附近在鸣棋耳边,“这些大内高手,我们全杀了他们吗?还是先去赶去拦截太子将他杀掉?”
鸣棋剜了他一眼,“我本不想大声说的,可是你不仅耳朵不好,连你的联想能力也让人……算了,你从小订下娃娃亲的姑娘来找你了,面色看上去很焦急,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
云著忙去捂他的嘴,“世子做什么口无遮拦,还这么大声?”
“我第一次说的时候,可是跟你耳语来着,谁叫你一直都听不清楚,还跟我胡乱打岔,我就只能明明白白的讲出来,怕你听差了,反而误会什么!”鸣棋同样是一脸无辜。
云著一边呲着牙,一边向街上一个,隐约向他走来的身影跑过去。
鸣棋抬头看向无忧,发现,无忧隔着被眼前的给侍卫们抬来抬去的尸体,正在与他对望。
他想,这一次太子可是帮了他,他想过无数次要靠近无忧的办法,和衷共济,风雨同舟,当属最好的亲近,可也一直不得那样的机会。此时,看到正有深深忧虑从她眼神中透出而那是他们共同忧心的事,心上反倒觉得异常安稳。他们正在同一条船上,也必会驶向同一个终点。他一直走到她身边,“好了,现在知道他没有死,你不用再愧疚,可见你高估了自己,生来就能害人的能力。这样想想,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说完,再向她笑笑。
无忧终不能如他般坦然,“这些大内高手将他带回去会做什么?应该与太子的做法是一样的吧!”
鸣棋折合手中的凉扇,做出此问题,值得深思一番的样子,然后,欲说还休几次,结果只说出个,“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又何必操心?”
无忧被他这一松一弛的神态弄得焦急万分,“世子犹豫不愿说出来的部分,是他们会对他严刑拷打,而他必会受刑不过,将一切招认,对不对?”
鸣棋听到无忧的话,脸上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添在无忧肩上,“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不肯信太子说的话吗?”
无忧问,“太子说的什么话?”
他垂头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你不用问了。”
无忧急了,“世子何必故弄玄虚?”
鸣棋深深看定她,“除了我,这世上谁都不要相信就对了。”
无忧目光中染上戚色,“你这样的意思是早已信实了,如果皇上以高官厚禄为诱饵,他会说出一切。”
鸣棋摇摇头,“这世上不过非此即彼,能混沌于冥冥之中的,也不是不存在,但说到底,人们所见也不过两种,忠诚之名,谁人不愿,付出巨大,就会成为其障碍,如果更有当事者,为此死过一次,觉得名声之流,不过身外之物,顺道看破个红尘,那么之于结果,便再不可说一定。”
无忧定定看着他的眼神,透露出来的全是不能相信。鸣棋不计较她不肯开窍,只是将她拉起,朝向马车处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很是匪夷所思,想要将蔡单志的死移花接木到无忧身上的事,已经因蔡单志的一命坚挺,全然败露,又被太子按下个正着,此时还他若然联合了原著公子,行一场杀人灭口的罗刹事,也还说得过去,可是这般牵起她的手徐徐行去,反倒让人琢磨不透。
只是一对上他温暖如日阳的双眼,她又忽然辨不得那错是在哪里?
马车转出了红狮子大街,才像是到了人间,无忧也终于理出些头绪,他们已经重陷于危险之中的说法,不是没有那样的可能,纵然她那么不愿意相信这会是真的,但当理智从惨烈中回归时,依然想起关于这个蔡单志,她其实一无所知,而人心本易反复,鸣棋所说并没有错。
可此时,向鸣棋看过去,他脸上的郑重,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是神态轻松。就像刚刚的事情不曾发生,他也的确说出那样的话来,“刚刚的那件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了。太子的想法不会成真!对于今天的这些情况,我已早有准备。刚刚的焦急,只是做给他看呢!看来我这戏做得精湛,将你也一同骗过了。”
无忧刚想问个什么,正在行进的马车轿厢里忽然,窜进来个大活人来,他一起上来,就坐在无忧身侧,焦急地掀起轿帘一角,向外偷看,一边看一边向他们提问,“你们怎么会来得这么晚?为了甩掉她,你们知道我跑了多少街吗?腿都快要跑断,真是不贴心。”
鸣棋抿了抿唇,“我倒觉得,她很适合你,穷追不舍的精神就很像。你要是讨厌她,也就是在讨厌你自己。”
云著再三确定马车后面再没有人跟上来,才放落了轿帘,靠在软垫上一个劲儿的喘气,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去,“想来,佳公子榜单上,我的排名又要靠后了,从前,大家都不知我有亲事在身的。”说完,一脸极致惋惜之色叹气。
无忧有些好奇道,“那贤罗公主搞的什么风云榜?上面的佳公子都是没有成亲的么?”
云著弯下腰去调整自己的靴子,头也不抬的回,“也不是没有奇葩,鸣棋世子将孩子都养了,却还是排在第一。这样没天理的情况已经很久了。我一直在怀疑这榜单的公正性。总有一天要将它推翻。”无忧听得目光一黯,已经扭过头去。
云著义愤填膺地将一切说完,忽然,反应出了什么,忙赶在鸣棋冷笑变色之前,狠抽自己的嘴巴,“我是木头,我是木头桌子,我是木头椅子,刚刚才的声音什么都不能代表,是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吱!”说完,对着无忧的愁眉不展挑了挑眼,又开始唇形不动,只出声音,“如果是代表无忧姑娘所言,就不算我说的,刚才一进来听了一耳朵,世子说,关于起死回生的蔡单志被太子揪住把柄的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吗?”
鸣棋神色轻松地说一切不过小事时,彻底震惊了无忧与云著,但是四两拨千金而已,这位世子又不是没有做过。无忧与云著见识过太多遍了,平静的很是迅速。而且,云著还正经八百地将他的方法打听。




金枝夙孽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乱人眼球
鸣棋神色轻松地说一切不过小事时,彻底震惊了无忧与云著,但是四两拨千金而已,这位世子又不是没有做过。无忧与云著见识过太多遍了,平静的很是迅速。而且,云著还正经八百地将的方法打听。
鸣棋向着车外看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雪片,眼中漫进晶莹剔透的雪花光亮,“太子以为我们入了死局,接下来,他必然会前去找他母后帮忙,将蔡单志搞到手,然后,只需要守株待兔,等我们上门即可。但那么与人为善,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更是奸佞小人不配得到的风格。”
云著一脸的看不懂,“世子既然早知道,他会再次抢回蔡单志,那刚才还干嘛跟他硬碰硬,非要由大内侍卫带走蔡单志呢,直接给了他还和谐不吵闹?”
鸣棋一笑反问,“公子说,是那皇宫好打劫还是东宫好打劫呢?“
云著努努嘴,“就根本没有一个是好打劫的!又不是没有试过,上一次太子府找苍鹰,你们差点搭了命进去。”
鸣棋那厢已经乐的欢快,“就是说啊!那我们,干什么还非要闯府救人呢?”
云著忍不住疑问道,“世子的意思,是我们也守株待兔吗?因为没有办法逃脱,所以,最后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保留一贯的骄傲,在被抓的时候,表现得优雅一点?”被风吹起的大片雪花,落在他脸上,被他胡乱抹去,这场雪下的又急又快,似乎只是转眼之间,天地之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鸣棋脸上出现欣喜表情,云著还等他说出什么来,他已经向无忧伸出手,是要扶她下马车的意思,扶到一半,回过头来看向云著,“啊,刚刚过国舅府的时候忘了提醒公子,公子看你是要走回去,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善修世子那里?”
云著闻言稍一犹豫,鸣棋已经抖了抖手,“算了这外面雪天路滑,你又是极重风采姿仪之人,借你马车,公子先回去吧!我们也下车去换防滑的马车来坐。”说完,继续扶着无忧下得车来,还提醒着雪滑。
云著一把握住鸣棋的手,“世子刚刚的话正说到精彩处,不听到结尾,会寝食难安。况且,刚刚,我是出现在你的身后,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世子一向都是很有办法的人。应急时的办法,更是往往天衣无缝,要是不听,人生都不美满了。”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应他话音儿,抖了抖的鸣棋,以为,他肯定会严词拒绝两次,他本一向难搞,尤其还是在女人面前。
结果,才想到一半,鸣棋已经并不同他虚礼什么,反而是赞同的点下头来,“这次公子眼光很好,虽然事情败露并不在预料之中,但,要让太子开不得口,将事实指认的方法着实很多。之前,不是,因为鸣得被诬龙阳之事,母亲打算,报复一下国舅的吗?我们这里失误,只好用母亲的办法前去堵上窟窿。我这么说,也不一定就要用这个办法。”语气里带着可选办法太多,他却只能选一个的,可惜意味。
云著捂住嘴巴,将脸憋得通红又开始腹语,“世子现在长进的太多,而且经验经验积累得太快,要不了多久,大公主门人就都得遣返回乡了吧!不知又要省下多少银钱?大公主当年那是生下个长子啊,简直生下个聚宝盆。”
鸣棋对他的胡扯笑而不语。
太子的出现,之于无忧,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她想了很多蔡氏旧案沉渣泛起,母亲与贤儿遭到殃及的可怕后续。但,像这样,能够马上得知鸣棋可以有办法轻松化解一切危机,简直是喜出望外。
云著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公主殿下用于除去国舅的办法,可谓之妙计天成,太子横生枝节,这样就用那妙计交换两厢,很让人可惜!还有那些,多到数不过来的坏办法,世子都一一说出来听听,看看有没有可能大家乱炖一场,闹个独特的味道出来。”
鸣棋在他二人目光之下,不疾不徐道,“若是全都说出来,你们今天恐怕不能睡觉。”
云著好奇道,“真有那么多办法吗?”
鸣棋点头,“如果是用说的,能说上一天。我这里就挑几个简单的跟你们说一下吧!其一,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太子现在就会去找皇后,想办法将蔡单志从皇宫大内运往东宫。他要不出来蔡单志也就算了,如果要的出来,我们就可以就可以用母亲计策里从国舅而起,最后牵出皇后小库的事来,做个一比一交换。这是之前说过的办法。其二,是盗走东宫押在他手中我的那柄金扇,同时顺走苍鹰,送他个忧心无限。其三,让高国人作出证据,我当日不曾出现在红狮子大街,此计唯一不好的地方是,要收买一众侍卫。但现在,绝对是来得及的,因为蔡单志还在昏厥之中,皇上也并没有提他们三方前去对证,只要,那些侍卫们,没有亲口将我的名字说道说给皇上听,一切就都有篡改的余地。其四,只要拿到母亲那边,一点点的收获,我们就可以绕过太子,拿到皇后面前,让皇后娘娘亲自将蔡单志其人调包出来,一切危情可解。”
云著张了张口,“这些办法听起来还行,现实中,做起来,可就有些难度了,东宫经了之前的事,必定早已布岗严密,更何况,这一次又要加个蔡单志。”
鸣棋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有什么难度?谁又要你真的做了?”
云著,“啊?”
鸣棋微微一笑,“公子真正要做的事吗?其实简单的很!就是将以上消息,分期分批地告诉给太子。记住务必要详尽扼要,最好要找个文人润色一下,以显重视。”
云著吓得直伸舌头,“世子说的是全部吗?刚刚这些的全部么都要透漏吗?”
鸣棋点了个头,扬起声调,“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要告诉他,当然就要告诉他全部。然后,我会找舌烂莲花之人,前去见蔡单志。向他横陈,他若是嘴巴不严的厉害后果。”
云著叫绝,“世子的意思是,这么多办法,不过是瞒天过海,乱人眼球,而眼下这个才是正题吗?”
鸣棋抿唇一笑,“当然也不是,连这个也一起都传给太子吧!”




金枝夙孽 第三百三十九章 金何来 尘已
鸣棋扬起声调,“要告诉他全部。然后,我会找舌烂莲花之人,前去见蔡单志,向他横陈厉害。”
云著叫绝,“世子的意思是这么多办法,不过是瞒天过海,乱人眼球,而眼下这个才是正题吗?”
鸣棋抿唇一笑,“连这个也一起都传给太子吧!”
云著闻言,吓得大惊失色,最后,又变成一片和谐的敬佩,“世子就是世子,事情还没办,先送太子一百个圈子转晕他。”然后,再由衷赞道,“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这位太子的储位得来容易,除了苍鹰那传说,打他生下来对他不利之外,他已经很久,没被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烦过了,世子这次,送他这么大一个混乱,他一定要感动得涕泪横流了。这样的事,若然是那些头脑简单的,只向简单处看,也许没有什么,但太子很有几分脑子,经他那脑子合并整理出来的,恐怕就不只是世子提及的,那几个屈指可数的麻烦了。这样太子自乱阵脚阵脚,想来想去,必会假说蔡单志是在府中,而其实另觅藏处,那样才正中了世子下怀吧。他伤得很重,估计能给世子留出的时间,足有半月之长。”
鸣棋见他终于弄懂了自己的意思,只是笑笑,不再言语什么。无忧只余感叹,自己要走的这条路,就是要与这些绝顶聪明人为伍或者为敌。行一步事,能看透三步后续的他们,自己还是尽力,不要得罪他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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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修若有所思扫一眼手中茶,再看一眼鸣棋,无忧与云著时,大公主安排的去见国舅的地痞,已经在大雪初停时,拍打上国舅府大门之上的铺首衔环,被守门人一顿呵斥也无动于衷。最后,终于因太过执着而吸引来一脸嫌弃的国舅。
那地痞一脸看破却并不说破的表情,微微挽了挽雪白绣青青翠竹的袖面,露出里面的颗颗圆润佛珠,上面錾着的“尘已”二字直直钻进国舅眼中,那是一心修佛的太后的法号。国舅还想看得更仔细些,袖面已经给那地痞慢慢放落,将那些晶晶莹透亮的珠子掩得严严实实,不见踪影。
紧接着,地痞长叹一声,起身,“怪不得,人们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只是为了见国舅一面,可难为死人了。国舅既然事繁,小的也不便打扰,只是可惜了这桩买卖。”
说完,再将本已经垂下来的袖面,自上而下那么一振,做出摇头甩甲之姿就要向外走。赏宝鉴宝这等事之于国舅,一向可谓得上是火眼金睛,稍搭个眼上去,便知是真是假,尤是刚刚只得一眼,就给他看出那是宝物,上好的檀香十八子,香气浓郁,必是经过贵族珍藏的东西。
至此,国舅才回过味儿来,这人手中能有錾刻太后法号的串珠,足以说明这人并不是一般的泼皮?不仅不是一般的泼皮,只恐是自己慢待不得的人。
想到此处,马上,调个笑脸出来,将之前下人与自己的种种怠慢厌弃,一推二六五,“之前,贱奴不识人落了口舌,才让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壮士切莫往心里去。请问壮士大名仙乡何处?”
“金何来。至于落脚地么,就是这帝都本街,街面上人,说不定与国舅日日都要碰上一面呢!”这人话音落下时,身在国舅府的鸣棋已经转过目光看向云著,“这些也终究是不瞒你的,我们要做个套,装进去的人是生你养你的老子,到什么时候都是改变不了的,你是要一同跟着掺合,还是干脆与我们对着干,也全由你。”
云著陷进善修身边的太师椅之中更多一些,脸上只是冷漠间的疏离神色,闻听鸣棋相问,才一点一点攒出个笑意来,“我早想过了,国舅若是彻底脱离了富贵,返身于平,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早有三个算命先生说得一般,他若是粗茶淡饭,可安享余生,紫金爵带反害他身首异处。这本还是是我最后能对他的好。”他说完这些?落下茶盏的那声“嗒”里,国舅正引手将金何来向花厅里边让,边走边指点那些只露出一半脑袋,已然被冻透奇花异草,“可说呢,这天时无常,本来开得好好的花,被今天中午猝不及防下起的大雪覆盖,全部冻死。”言语间惋惜不已。他自己说到中午忽然下起的雪,猛然间想到被抓的蔡单志,心下对大公主的地位画了个混,若然是那人牵扯到大公主身上,嘴角已然带着笑意,那样真是得再好,也免得他日后出手。
那金何来回看一眼,因思绪正盛,而止住脚步的国舅,轻咳了一声,将他惊得回神,才问,“国舅可于那朝堂之上,听说关于大公主的最新消息?”
国舅向他让过座,自己也缓缓坐下,整理袍角的手一顿,“今晨有些头痛,得皇上恩旨由于家中休养,不曾上过朝。”其实。这位国舅因着近日要在京中,乱鸣得名声的事,早与皇后商量的清楚,称病在家,是不去上朝的,只是对外说得体面些,以身体为借口罢了。当然,这个金何来问及此事,也并不是要纠结于他到底上不上朝,而是要说一个新消息给他听。
国舅暗想着,要是说蔡单志的事,他是知道的,却并不想说破,只听他要说些什么。
金何来弹了弹手指,娓娓道来,“与我相熟的一个宫女听得不全,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当年蔡氏余孽蔡单志落网,乃大公主全力寻访为皇上分忧而成。听说,国库开放,皇上与皇太后让大公主从中任意选择珍宝作为奖励呢!想来是那些珍宝,个头太大了,不好搬出,只因国库南坡太修得太陡,上次,我前去领个赏赐,摔了我个狗啃屎。”他这样兴致勃勃说到一半,像是想起国舅是个生人,慢慢合了嘴巴,咽下了那后面的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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