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妻

赚钱、赚钱，傅恒赚给她的钱不够用，连小舒也要拐下海替她捞钱？他的迁怒很可恶，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对不起。”掩饰自己的失态，小舒深吸气，在心中默念十下，再伸手，进行下一个工作步骤。
“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qiáng压愤怒，志中尽力用平和的口气问她话，他要知道所有关於她这些年的生活点滴。
该死的亚丰、季扬和小薇！打死不告诉他小舒的一切，连傅恒、yòuyòu也和他们同气连声，他只好亲身扮演私家侦探，偷偷跟踪小薇，不过两天，他找到小舒的工作地点。
他的声音让小舒再次震惊，惶惑布满脸庞。
可他的温柔语tiáo、诚挚态度，勾引起她的欲望，她有欲望对一个声音像他的男人说话，诉说她的苦、她的悲，即便他不是“他”。
“好吧，我尽量试试。”她放弃坚持。
“故事从哪里开头？”





苦妻 34 原来失明了
“从我怎么弄瞎自己说起吧！有一回晚上，我走在路上，被机车骑士抢劫，当时拉扯力量太大，我摔到马路旁边，大概是撞到头吧！醒来的时候，已经三更半夜，全身狼狈，衣服破了、头发散乱……”回想那夜，她心有馀悸。
“没有路人发现你？”对於她的遭遇，志中心疼。
“当时然北方一个小镇，那里全是草原，接近北方的一个牧场，那条小路平日除了观光客，很少人经过，何况是晚上。”
那是几时的事情？为什么他完全不知情？抢劫、受伤，他没有任何一份属於这样的记忆。
“晚上出门很危险，你居然一个人出门？”
他的口气急切，充满焦郁。
小舒停下动作，朝他的方向望去。
志中惊觉自己表现过度，忙缓下口气。
“对不起，我太融入剧情了。”
他的解释让小舒释怀。
“我想，你是个好作家。当时我急着替我的壁画上sè，没想太多，包包拿了就出门，回程时才碰上事故。”
“家人见你没回家，不担心？”
志中的疑问勾起小舒的伤心。担心？是吧！当时她是这样认定，认定他会关心、担心，认定他们之间渐入佳境，可是……是她会错意了，他只是忿忿不平，之后，他告诉她，他们之间必须过去。
叹气，小舒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后来呢？”
“之后的两三天中，我开始有短暂失明的现象。”
“然后……”
“然后我离开牧场，医生告诉我，若当时开刀，我有八成机率复原。”
照她的话推断……志中回想起来，是那夜吧，那夜他在牧场大门前等待，他心焦忧虑，他来来回回在门口徘徊，直到她回来，她的狼狈让他认定心中猜忌，於是嫉妒取代关心，他甚至一口气决定婚姻，决定将她自生命中排除出局。
错了！全盘皆错！离谱的错误将两人推向万丈深渊！
“为什么当时你不立刻开刀？”
“我发现由自己怀孕，麻醉剂会伤害胎儿，我要孩子，不考虑开刀。”
“孩子生下后呢？你动手术没？”
“成功机率变少了，不到五成，我没有太多的资本下赌注，万一失败呢？没有钱、没有视力，我还有一个孩子要养，与其如此，不如假装手术失败，留住钱、留住工作，慢慢习惯在黑暗中生活。”
轻轻喟叹，对於光明，她不再奢望。
她的无助，净入他眼底，酸酸的，是难解心情，他的懊悔，她再也看不清。
小舒多么害怕黑暗，初跟他时，她总是彻夜难眠，他以为她耍心机、以为她在策画未来，要不是开灯那夜，她睡得安稳，他猜不到她的恐惧。
压抑不舍情绪，他要知道更多。
“你一个人眼睛看不见，又要扶养孩子，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尤其是黑暗，总会让我想起母亲去世那晚，刚开始，我会摸索，找到一堵墙靠着、偎着、支持着，默默流泪，在心中默数数字，后来孩子出世，孩子的哭声提醒我，我无权恐惧，我必须坚qiáng，才能带着他生存下去。”




苦妻 35 你是好人
小舒眉头微皱。路是走出来了，坎坷却仍在眼前延展，她不知道辛苦是多么长久的事情，但她的小草性格力挺她，要她稳稳前进。
两人面对，沉默不语，该工作的双手，陪小舒沉浸在回忆间。
“孩子的爸爸呢？”
半晌，他问出一句，这句话同时吊高两颗、心悬着的、心摆摆荡荡，一颗是忏情，一颗是艰涩。
“他抛弃你们母子吗？”他再度催生她的答案。
“他是个好人。”吞下哽咽，小舒摇摇头，拒绝回忆。
她竟然用“好人”来形容他？志中头一次理解无地自容是什么感觉。
“他再好，都是个不负责的男人。”志中批判自己。
“够了，我的故事结束，接下来我们的故事开始，盲胞小姐为了赚钱，要动手为家服务……”
小舒的话提醒志中。是啊，悲剧结束，他为什么不能开另一章喜剧？
没错，之前他们的故事写坏了，这回他要弥补所有错误，尽心用力，从头开始铺陈两人之间。
她想要爱情，他给！她想要他的心，他送！她想要婚姻，没问题！她想要的一切一切，他无条件奉上。
为开启新故事，志中回到北方，结束旧故事。
甫回到牧场，情绪经常处於不满状态的苏静，居然满面笑容迎接他，这让志中有几分错愕，但错愕只有一下，他随即明白，她有事央求他。
志中不动声sè，等她主动提起。
果然，她挨到他身边，勾住他的手臂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们之间会出现好消息？诡异！
“有事？”
“当然有事，告诉你，你要当爸爸罗！”苏静羞红脸颊，笑盈盈望他。
“我？妈妈是谁？”
“你在开玩笑啊，妈妈不是我还有谁？难不成你在外面包养二nǎi？我看你也没那等本事，光应付我，你就心有馀力不足了。”
这是苏静对志中的评论。结婚多年，他不碰她，也没正眼看过哪个女人，连那个夜里，喝下加了药的牛nǎi也不见反应，除开性无能，她找不到其他合理解释。
“我不知道我们几时有过亲密关系。”他讥讽。
“哦，你想赖，我们回国内的那天晚上啊！你都忘记自己多热情了，要不是你那天表现良好，我老早飞到上海要求爸妈，我要离婚了。”
她说得杏眉含笑。这下子可好，孩子找到父亲，她的婚外情可以继续，另一方面又能稳坐姜夫人位置，享受奢华生活，她真佩服自己的聪明。
吊起眉，志中懂了，他想起初回国内隔天，发现她睡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事情在瞬间全串成答案。
从上飞机，苏静吵闹，吵着要在最快的时间回美国，志中告诉她不可能，这回他们要留在国内半年以上，这个答案让她脸sè铁青。但一到晚上，苏静态度大逆转，她穿起性感睡衣，娴淑地倒杯牛nǎi给他，硬缠着他喝下去。
认真想想，也是可悲，结婚五年，她居然不晓得，虽然他开牧场，却是个打死不碰牛nǎi的怪人。
於是，他进浴室将牛nǎi倒掉，没融化的白sè颗粒留在盥洗盆，当时他没仔细注意，一直以为牛nǎi品质有问题，现在，真相大白……原来……




苦妻 37 知道孩子存在吗
“我困扰了你？”
“对，我想了你一整夜，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漂亮女人，那个明眼男人会分辨不出，你值得爱怜。谈谈你儿子的父亲好吗？”
这句话中带着责备，他在怪自己，恨自己眼明心盲。
要谈吗？和人分享有“他”的记忆？很生疏的经验。
“说吧，用故事困扰一个男人，是很缺乏道德的行径。”志中催促她。
他的说法引出小舒的笑声，深吸气，她决定满足故事先生的好奇。
“他有一个妻子，聪明、勇敢、大方，在许多方面，她都是比我更好的选择。”
想起苏静，小舒心涩。他们好吗？孩子很多个了吧？是不是个个都像浩浩那样，懂事得让人心疼……
“聪明、勇敢、大方？如果以这为条件挑选妻子，他应该去追求陈文茜。”
他的说法让小舒捧腹。
“你说得对，我欣赏她，她是个值得佩服的女人。”小舒附和。
“要不要我把陈文茜的资料寄给他，让他两相比较，重新作选择？”他嘲弄自己。
“可是，他爱他的妻子啊！”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这是他弟弟妹妹的说法，之前，我并不认同，以为那是商业联姻，没有太多爱情成分，我想只要死守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看见我、爱上我，告诉我，他将选择我当携手对象，可是后来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我错了，他是爱她的。”
“你从哪里发现这件事？”
他爱苏静？真是荒谬的观察力！
“他包容她，不管她做得对或错，也不管她冤枉人冤枉得多过分。”
小舒的回答教他无言以对。的确，为了欺负小舒，他包容苏静包容到过火。
“你想，会不会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错误，回头找你？”一个突发奇想，志中问她。
“不可能，他是个自尊心qiáng烈的男人，何况，是我对不起他在先。”
他……是不会回头的，就算知道错误，他也要把自尊摆在最高位置，对他，在离开牧场之前，小舒已把奢望尽数砍除。
“你对不起他？”
这句话志中难以理解，仔细回想，在两人相处的那段中，只有他负她、欠她，她从未亏待过他。
“曾经，我的母亲欺骗他，害他受伤很重。”这个伤在他、心中，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吧！
“那又不关你的事。”首度，志中亲口承认，她和李文青是两个相异个体。
“不，相关的，我是我母亲的女儿，我身上有母亲的遗传基因，他不信任我是很自然的事情。”小舒说。
事过境迁，再回想，志中发觉当年，自己的迁怒是过分了！
“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刚和他在一起时，我问过他，说我想要一个孩子可不可以，他一口气回绝，告诉我，他不要我的孩子……”
再提陈年旧事，心口微微犯痛，深吸气，他们似乎交浅言深了。




苦妻 38 打算追求你
“我们可以不要再提过去吗？”
“没问题，反正你的旧故事结束，未来，是我们的新故事开始。”
“你……什么意思？”小舒退两步，表情添上几分警戒。
“我打算追求你。”志中实说。
“不。”小舒和他拉开距离。
“为什么不？你未婚、我独身，追求爱情是很自然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要爱情。”她脸sè凝肃，俨然不能被入侵。
“是你说，我们的故事开始，我以你对我有意。”他玩笑说话，想松懈她的紧张。
“那只是随口说说……不代表任何意义。”小舒急急澄清。
“为什么？你不想再来一段故事？”
“我的故事已经结束，未来，我的生命中只剩下另一个故事。”
“哪一个？”
“姜母教子。”
“只当母亲？这个角sè未免枯乏！你还年轻，投入另一段爱情才是正确选择。”志中鼓吹她重新开始。
“不，我当母亲当得很快乐。”她坚持。
“为什么，除非你还爱他？”
志中的问题让她陷入沉默，没错，她爱他，从未后悔间断过。
“我猜对了？”志中试探。
根本不用猜，她的脸是张白纸，清清楚楚载上心事。
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是感动或是心疼？在他那样待她之后，她仍然选择爱他，自始至终从未变更感情，她的爱，是不懂转移的磐石。
志中想拥住她-向她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
“你是世界上最蠢的笨蛋。”
他的评语让小舒轻笑出声。
“你该付钱给小薇。”
“什么？”她的话让志中惊疑，她认出傅太太是小薇了？那她是否也认出自己？
“小薇是他最小的妹妹，她常常用这句话骂我，也劝我趁早离开他，你盗用了小薇的专利权，该付费给她。”
“你为什么不听她的劝告？”
“当时，所有为我好的人，都认为我该离开，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
谈起“他”，她的表情转而柔和，爱他的心未曾更动。
“不知道。”
“在我十六岁那年，他和我的母亲谈恋爱，我躲在衣柜里，从门缝中偷窥他的身影、倾听他的声音，尚且不懂得爱情，他已是我最崇拜的男人，敬他、爱他，只要能待在有他的地方，能踩在他踩过的土地，我就觉得幸福。”
再度，她的痴情、她的恋慕，融化他的心。姜志中，你何德何能，能拥有她的深情？
“现在呢？你再也不能待在有他的地方，踩不着他踩过的土地，为什么还不肯停止爱他？”
“可是，他在我这里，没有褪sè过。”
手贴在心窝，当眼睛再也看不见任河一个人，她的心便清清晰晰地刻划起他的身影、他的浓眉、他直挺的鼻子、他那张她要抬高头才能张望的脸，怎能忘情呵？
“你的爱情很蠢！”
“我承认。”
“聪明的女人会选择放手遗忘。”
“可惜我是笨蛋。”
“你的笨会让你失去很多好机会！”
“有他，我不需要任何机会。”
“问题是，你从来没拥有过他。”




苦妻 39 有些赌气
志中赌气小舒的说法，虽然她口中的“他”是自己，可他也不免对自己吃醋，凭什么一个不重视她的他，获得她全部爱情！，而努力为未来创造故事的他，却得不到她的用心？
“我不在乎，只要我爱他，他就不会从我的故事里消失，在思念来敲门的夜里，起身为他祈祷时，我幸福；在想念他的泪水，化成一杯杯苦涩咖啡时，我幸福；在春风吹散离愁，将他的身影清晰时，我幸一幅。这样的我，拥有的他还算少吗？”
“一个虚无缥缈的他，一个活生生站在眼前的我，你居然不考虑我？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损失。”
“是啊，错过你这么好的男人，我实在很糟糕，可是，弱水三千，我的胃只容得下一瓢，怎么办呢？”
“训练食量啰，总有一天，我要你吞得下第二个男人。”
“别白费心力了，我要去接儿子。”儿子也是“他”的故事延续。
“我陪你。”
“不！”
“拒绝无效。”
“我痛恨qiáng势的男人。”
“别告诉我，你的他温柔斯文。”
温柔斯文？他和这四个字完全搭不上边，小舒摇头笑开。
“走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试试看，接受我这个故事不是太困难。”志中扶起她，往yòu稚园方向走。
“在你的故事中，写下友情是我最大尺度。”她坚持壁垒分明。
“好啦、好啦，随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女人的唠叨真叫人受不了。”
一来一往间，志中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和小舒一样轻松惬意，原来，只要放下不必要的偏见仇视，他们是可以相处得很好的两个人。
而且，聊天是一种可以被训练的行为，你看，不过短短几次交锋，他就能和她说得兴高采烈。
浩浩和志中沟通无障碍，走到哪里两人老子、小子乱叫。要不是他的性格开朗、要不是他的儒雅温柔，和往昔有太多不同，小舒老早将他认出来。
他习惯早晨在小舒家门口等待，送他们母子上班、上学，中午到按摩中心，带小舒外出吃饭，下午四点再准时出现，一同去接浩浩。然后他和浩浩到处逛、到处玩上点一到，去接小舒下班。
他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入侵她的生活。
小舒笑他太闲，他则回她一句，要是不够闲，怎么有本事写“故事”？
小舒听不懂他的一语双关，只觉得写的人，生活方式肯定与寻常人不同。
“小子，你这样不对，对那种无理取闹的女生，不用对她太客气。”
在小舒的公寓里，志中把浩浩抱在膝上说话。
浩浩被女生狠咬一口，手臂上的瘀青还在，女生居然跑去告诉老师，说浩浩骂她。
浩浩很生气，小舒却教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吃点亏和占便宜意义相同，劝得纪耘满肚子火气，还是“老子”好，他每句话都说进浩浩耳里。
“你才不对呢！这样教小孩子，万一他到学校欺负女生，怎么办？”小舒摸到儿子身边，把他带开，催着他去洗澡，准备睡觉。




苦妻 41 可以康复
“有抵触吗？哦，我懂了，为了你那个盲目愚蠢的爱情，你宁愿让浩浩得不到父爱，也不愿意别人取代他父亲的地位。美小舒，你的爱情不仅仅固执，还自私得让人生气。”他是真的在愤怒，是真的替她不值。
“自私也好，可恨也罢，总之，我就是这样，我改变不来自己的心，也请你别企图改变我。离开我们的生活好吗？让我和浩浩恢复正常。”
“不好。”他拒绝得没有讨价还价馀地。
“我不想任何人取代他心目中的父亲。”
“他、心中从未有过父亲。”
“等他长大，我会慢慢告诉他，有关他父亲的点点滴滴。”
“顽固。”他真不知道该为她的专一感到快乐或是生气。
“对不起。”
志中大步向前，他用吻回答她的对不起。
热烈的吻封缄她的知觉，他的气息、他的qiáng势，为什么那么像另一个人？
他的怀抱呵……那么熟悉、那么教人眷恋，他的心跳声，沉稳得教人心醉，在那些恐惧的夜里，她幻想着阵阵心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小舒、小舒、小舒……声声殷切、声声爱恋……
整理好两人，小舒和浩浩准备上班上学。
打开门，浩浩惊呼一声，迎上前去。志中弯身抱住儿子，将他扛在肩膀上。
他来了？小舒咬咬chún，苍白脸颊泛起红cháo。
“我以为，我们昨天已经讲好。”小舒懊恼。
“讲好什么？讲好我可以无限制吻你，因为你喜欢我的吻？”
这句话，他凑近她的耳畔说。对於教养儿子，在当父亲的这几天他学了不少。
“我……我解释过了，你的声音像他、你的怀抱像他，我是迷糊了，才……才……”她越说越语无伦次。
“随你，反正我们现在关系不同，你必须对我好一点。”搭起她的肩膀，志中恶劣地利用起自己的身高优势。
“你很无赖！”
“我还有更无赖的作法。小子，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后面那句话，他对浩浩说。
“好啊，你以后不回家吗？”
“对，我没钱缴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住你家好不好？”
“不可以，被人看见，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小舒抢在前面回答。
“黄河水是浊的，想洗清谈何容易？乾脆别理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志中大步迈进屋里，接手钥匙，将行李往房间一摆，出门，左揽右抱，他们一家团圆。
“放开我。”小舒微微挣扎。
“你再动，我就告诉浩浩昨天我吻你。”他吃定她，是从古时候就养成的习惯。
“你……”
“先别忙着骂我，我有事情宣布，前天我和浩浩去压马路，顺道参观几家美语补习班，浩浩看上其中一家，我去报名了，下星期开始上课。”
“我可以去？bàng呆了。”搂住志中的脖子，浩浩送上一个大大的亲吻。
“还有，我找到一个脑神经权威，明天的飞机飞国内，我安排他帮你做检查，重新评估开刀的可能性。”
“脑科权威？那要很多钱吧，我想……”
小舒想到的，是现实问题，浩浩还小，她必须为他多存下一点教育基金，至於眼睛，她早已经习惯。
“不用钱的，你放心。”
“怎么可能？你在说笑。”
“没有，我答应给他一本签名书。”事实上，除了医疗费用，志中还送他一张奔腾牧场的会员卡，从此住房观光，终生免费。
“他是你的书迷？”小舒半信半疑。
“可以这么说。”
“妈咪开完刀就能看得见我吗？”浩浩问。
“还不一定，要看医生怎么说，这阵子浩浩乖点，妈咪住院时我来照顾你，你要跟我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