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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香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笑佳人
不过,以萧震在彰城的地位,他脾气差点也不怕什么。
宴席散后,萧震继续当他的官,苏锦继续养胎,阿贵带新丫鬟吉祥去城门口摆摊卖包子。
可苏锦很快发现,包子摊的生意没有以前好了。
这天阿贵回来,苏锦问他怎么回事。
阿贵摸摸脑袋,瞅瞅厨房那边老老实实干活的吉祥,再看看面前怀着身孕依然明艳动人的老板娘,闷声道:“吉祥干活利落,就是,就是长得没您好看。”
老板娘的包子很好吃,老板娘不在,喜欢吃包子的百姓还是会去买,但老板娘来了,往那一站,不爱吃包子的也立即变得爱吃了,生意自然更好。
伙计夸她漂亮,苏锦嘴角翘了起来,美眸一转道:“明早预备把椅子,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闲了这么久,她得活动活动筋骨了。
满月酒喝完了,宾客们陆续离开,唯独知县夫人笑眯眯地抱着阿满逗弄,留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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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窝里儿子苍白的脸蛋, 苏锦心疼坏了。
萧震很自责, 愧疚道:“是我教导无方, 还请弟妹恕罪。”
如果是自家男人, 苏锦早就给萧震一顿臭骂了,但与外人相处,不能率性而为。
“大人言重了, 您也不是故意的。”苏锦偏头, 颇为诚恳地道,“学功夫都辛苦,严师出高徒, 以后大人该管还得管, 切莫因此放纵了阿彻才是。”
萧震闻言,忽然觉得, 这女人大多时候还是很通情理的。
阿彻这场小病,反倒让二人之间残留的不快消失得一干二净。
六月底,阿彻入学堂读书, 萧震亲自送男娃过去,再三叮嘱先生用心教导。学堂里的孩子们大多都出自普通百姓人家,知道阿彻是堂堂指挥佥事萧大人的义子,都不敢欺负阿彻, 有些世故点的, 还想方设法要与阿彻做朋友。
阿彻生性敏感, 虽然年yòu,却能分辨出谁是真心谁是好意,一个月下来,只交了两个小伙伴。
在苏锦看来,两个已经很多了,学堂放假,别的娘亲怕孩子出门tiáo皮捣蛋,苏锦非常鼓励阿彻去找小伙伴玩,或是邀请伙伴来萧府做客。有了朋友就是不一样,阿彻虽然还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但脸上的yīn郁越来越少,看起来十分稳重。
有时萧震休沐,还会带阿彻同去狩猎,萧震英雄伟岸箭术高超,阿彻见得越多,对他就越敬佩,回家与娘亲提起萧大人的箭法,眼睛亮亮的。
苏锦捏捏小家伙脸蛋,笑道:“阿彻好好学,将来文武双全。”
阿彻用力地点头。
后宅的日子平平静静,不知不觉到了九月。
苏锦的肚子圆圆鼓鼓的,萧震每次见了都胆战心惊不敢靠近,唯恐自己粗手粗脚碰到她。这日郎中再次来号脉,苏锦含笑坐在主位上,萧震坐在另一侧,两个大人与守在苏锦身旁的阿彻,都盯着郎中的手指。
诊脉结束,郎中摸着胡子道:“初八前后,应该会生。”
萧震暗暗握拳,八天,再忍八天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苏锦并没有太担心,当年她怀阿彻时才叫辛苦,头仨月吃什么吐什么,还见过红,她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了十来天才躲过了危险,后期腰酸腿软,难受地晚上也睡不好,可把她与冯实折磨苦了,生的时候更像闯了一趟鬼门关。
与哥哥比,肚子里的老二太乖了,苏锦甚至都没感受到qiáng烈的孕吐,而且身边年长的妇人们都说第二次生比第一次轻松多了,没那么疼。
因此,夜里萧震辗转反侧,苏锦该怎么睡就怎么睡。
初七这晚,苏锦突然醒了,屋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褥子湿了,肚子一阵一阵地疼。
苏锦还算冷静,喊最近陪她睡的刘婶:“婶儿,我要生了,快去请产婆。”
短短的功夫,后院上房、小厨房都亮起了灯,去前院通知的通知,去厨房烧水的烧水。
前院上房,萧震一跃而起。
“大人,嫂子要生了!”
窗外传来春桃兴奋又紧张的声音,萧震心咚咚地跳,立即跳下床,火速穿衣。
他穿的整整齐齐,阿彻只穿中衣就跑出来了,直奔后院而去。
萧震情不自禁跟了几步,但,记起身份,萧震折回堂屋,双手握拳坐在太师椅上,威严地等待消息。刘婶、春桃等女眷都去后院了,男丁们,虽然大家都关心苏锦这一胎,却也只能待在前院巴巴地等消息。
从半夜等到天亮,整整三个时辰,苏锦还没生。
萧震的剑眉,越皱越深。
就在他快要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躁,想站起来走动一圈时,后院突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
萧震双眼莫名酸涩,他的好兄弟冯实,终于有后了,这哭声洪亮惊人,必定是个儿子吧?
萧震跨出堂屋。
春桃被刘婶派来道喜:“大人,嫂子为冯大哥生了个千金!”
萧震笑容微僵,竟然是个女儿?
萧震无法控制自己的失望,阿彻不是冯实的种,这个,又是女儿……
女儿就女儿罢,总归留了香火。
后院,苏锦头发都湿透了,jīng神还不错,产婆将收拾地干干净净的小女娃抱过来给她看。
苏锦歪头,就见襁褓里的女儿长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好头发,脸蛋皱巴巴小猴子似的,还看不出来像谁。
苏锦看得出神。
刘婶在旁边瞧着,见苏锦眼里渐渐闪烁起泪花,猜到苏锦是想死去的丈夫了,坐月子的女人可不能哭,刘婶忙笑着打岔道:“大人等了一夜了,我抱过去给大人看看吧。”
苏锦点点头。
刘婶抱着nǎi娃娃走了,新哥哥阿彻寸步不离地跟着。
看到刘婶抱过来的nǎi娃娃,好像还没他一只手大,第一次看到新生孩子的萧震真的被吓到了,再加上孩子长得也……萧震不敢仔细看,刘婶怂恿他抱,萧震也坚决不抱,以孩子太小为由,让刘婶速速抱回后院。
刘婶哭笑不得。
萧震嫌弃女娃丑,阿彻不嫌弃,每天读书回来,都要跑到后院,趴在炕上看小妹妹。
刘婶隔几天就抱去给萧震看看,萧震仍然觉得女娃娃又小又丑,不敢抱。
次数多了,刘婶也挺没趣的,干脆不往前面抱了。
眨眼到了月底,再过几天女娃娃要过满月了,苏锦的意思是他们娘仨与刘叔刘婶简单地庆祝一下就好,刘婶说不行:“阿满是您的女儿,更是大人的义女,大人军务繁忙才没考虑到,我去提醒一声,他准会为阿满办满月酒。”
阿满是苏锦给女儿起的小名,希望小丫头这辈子都圆圆满满的,别像她这个苦命的娘。
苏锦不想麻烦萧震,刘婶却趁她歇晌的时候,抱着刚刚撒完泡泡的阿满去前院了。
萧震今日休沐,闲在家中看书,见刘婶抱着襁褓来了,萧震心里一突,脑海里又冒出一个丑娃娃的样子。萧震不怕丑孩子,但阿满太小了,比大着肚子的苏锦还让他害怕,生恐被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坏了,故屡屡避如蛇蝎。
“大人瞧瞧,阿满长得多漂亮。”刘婶放下襁褓边角,走到萧震身边方便他瞧。
萧震勉为其难地瞥了一眼。
襁褓里头,名叫阿满的女娃娃睁着一双乌溜溜的丹凤眼,茫然地望着萧震的方向。快满月的娃娃,一天长大一点,早就不丑了,脸蛋白白净净嫩嫩溜溜的,小嘴儿粉嘟嘟,眉毛细长,凤眼漂亮,简直就是一个小苏锦。
萧震看呆了,无法理解当初他亲眼见过的丑孩子,怎么一下子大变了样。
他目瞪口呆,襁褓里的阿满突然咧开小嘴儿,笑了,丹凤眼眯成了两弯月牙。
萧震不受控制地,chún角上扬。
刘婶喜笑颜开地解释:“阿满可爱笑了,有时候谁也没哄她,小丫头自己乐着玩,大人抱抱吧,往后阿满也要喊您一声爹呢。”
喊他爹?
萧震再看阿满,想象明年这时候会有个女娃娃甜甜地喊他爹,男人心底某个地方蓦地软了一片。
他僵硬地抬起一双结实铁臂,金戈铁马的男人,手心布满了茧子。
刘婶教他抱孩子。
小小的女娃娃,终于落到了萧震怀里,轻飘飘的,还没萧震一件冬衣有份量。
萧震低头。
女娃娃眨着大眼睛望着他,时而抿抿小嘴儿,时而歪歪脑袋,时而笑一笑,露出粉粉的牙床。
小丫头太招人,萧震忍不住想摸摸那嫩脸蛋,粗长的手指缓缓靠近。
阿满乖乖地等着。
萧震喉头滚动,轻轻地碰了下。
阿满咧嘴笑。
萧震松口气,面露笑容,僵硬半天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刘婶把握时机,撺掇道:“大人,初八阿满满月,锦娘说咱们自个儿吃桌酒席,热闹热闹,您觉得呢?”
萧震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孩子满月、抓周都是大事,看看怀里的小丫头,他的义女,萧震当即拍板道:“满月酒必须大办,弟妹此时不宜cào劳,你与刘叔商量着拟张帖子,明日发出去,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刘婶乐了,一边应承一边弯腰去抱阿满:“行,我这就去告诉锦娘一声。”
说着,她的手已经碰到了襁褓。
萧震胳膊又僵了,热乎乎的干女儿,他还没抱够。
刘婶没察觉,径自抱着女娃娃离开了。
萧震望着门口,忽然觉得这个家,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萧震回以冷笑,不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反倒怪小妇人胡思乱想。他的妻子,必定贤惠明理。
既然苏锦不要他的二百两,萧震吩咐新上任的管家,每个月给苏锦娘仨每人二两例钱。
孩子们的苏锦收下了,自己的那份退了回去。
萧震被她弄烦了,干脆都随她。
两人各过各的,经常隔几天才见一面,不过每天傍晚萧震回来,苏锦都会让刘婶抱女儿过去给萧震抱抱,知道萧震喜欢小丫头。
一年匆匆而过,仿佛转眼间,阿满就会走了。即将过周岁的小丫头,白白胖胖的,脑顶梳个冲天揪,走路走的快,嘴巴也巧,一个字或两个叠字,只要大人教,小丫头试两次,都能清清楚楚地叫出来。
九月天气转凉,阿满生了一场小病,一病就特别黏娘亲,就连苏锦去恭房,小丫头都必须跟着。
这晚萧震回来,本该刘婶抱阿满去前院的,但阿满既想义父,又要娘亲,就赖在娘亲怀里,一手搂着娘亲脖子,一手往前院指。
苏锦无奈,只好亲自抱小丫头过去。
萧震正在喝茶,见她来了,立即放下茶碗,起身唤道:“弟妹来了。”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经。
一起住了这么久,苏锦待他早没最初那般敬重拘束了,径直抱着女儿落座,无奈地解释道:“阿满闹脾气呢,非要我抱她来。”说完,苏锦将女儿放在地上,轻轻地拍了下女儿的小pì股:“好了,义父回来了,快去找义父吧。”
阿满咧着小嘴儿,伸着两只小胖手晃晃悠悠地朝主座上的男人走去,走得可着急啦。
小丫头这么想他,萧震不由离开座位,往前迎了两步,然后高高提起女娃,抱到怀里。
“爹爹!”阿满脆脆地道,丹凤眼亮晶晶的看着萧震。
阿满不会说“义父”,刘婶儿便教她喊干爹,阿满也不会说“干爹”,自己叫起了爹爹。
说实话,萧震挺爱听的,因为他已经把阿满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了,但,今日苏锦也在场,阿满再叫他爹爹,感觉便有点奇怪。
萧震偷偷看向旁边椅子上的小妇人。
女孩儿爱撒娇,比男娃叫地亲近些很正常,苏锦本来没当回事,仰着头,好奇地观察一大一小怎么相处。萧震突然瞥过来,目光相对,萧震马上又避开,男人心头那丝不自在,莫名也就传到了苏锦这边。
一个爹爹,一个娘,一个女儿,仿佛一家三口,是不太对劲儿。
就在这时,阿彻散学回来了,穿一身青衫的七岁孩童,已经有了小少年郎的稳重气。进了屋,阿彻先恭敬地朝萧震行礼:“大人。”
身世复杂的男娃,只想把父亲的称谓留给对他最好的养父。
旁人或许会觉得阿彻不知感恩,萧震却很欣赏男娃的爱父之情与骨气,抱着阿满坐回主位,问阿彻今日都读了什么。
阿彻认真地背了一遍新学的文章。




锦衣香闺 74.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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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挑眉。
两个侍卫一个长脸,不善言辞面相严肃,另一个圆脸的侍卫很爱笑, 油腔滑tiáo的。
“嫂子,您看您怀着身子,大人也是怕您做生意辛苦, 您就听大人的, 在家歇着吧?”圆脸侍卫微微弯着腰, 赔笑道。瞧瞧, 小伙子多会说话,硬是把萧震对苏锦的禁足令说成了花儿, 仿佛萧震下令时也是一副关怀备至的笑脸。
苏锦信了才怪, 瞪着他道:“这事与你们无关,痛快点让开, 明早还有包子吃。”
圆脸侍卫苦了脸,央求地道:“嫂子, 我今儿个真让开了,往后您就再也看不着我了,大人对我们素来说一不二, 您别为难我们行吗?”一边是包子,一边是大人的板子, 侍卫们更怕打啊。
苏锦还有三个月才生呢, 今日若让步, 岂不是接下来的三个月都不能出门?
瞅瞅两个侍卫,苏锦突然捂住肚子,扶着如意哎呦起来:“哎,我肚子疼……”
俩侍卫吓死了,急忙问她怎么回事,要不要请郎中。
苏锦摇头,手还搭着肚子,脸上的痛苦却不见了,丹凤眼威风凛凛地瞅着二人:“你们不让我走,我就生气,我一生气肚子就疼,万一出了事,我看你们怎么向大人交待。”
侍卫们立即懂了,小娘子这是威胁他们呢!
圆脸侍卫机灵,弯腰给苏锦作揖:“嫂子,好嫂子,您就别折腾我们了,求您回屋歇着吧!”
苏锦就不歇,昂首往前走。
长脸冷侍卫刚要拦,苏锦便使劲儿朝他一挺xiōng:“来啊来啦,我看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二十岁的小妇人,本来就腰细xiōng鼓,怀孕后长得更厉害了,这么一颠一颤的,直晃得长脸侍卫满脸通红,顿时退兵四五步。
吓退了一个,苏锦再看圆脸的。
圆脸侍卫耷拉着脑袋,不敢乱瞅。
苏锦哼了哼,撑开伞,遛弯似的出发了。
两个侍卫互视一眼,无可奈何,只能派人去军营通知萧大人。
萧震没想到苏锦一个小妇人居然连他的侍卫都不放在眼里,当时脸就黑了,奈何他军务在身,不可能天天因为这事提前回去。
黄昏时分,萧震骑马回府,换下汗淋淋的官服,稍稍休息片刻,便让人去后院请苏锦。
苏锦晌午睡了一个好觉,这会儿在听阿彻背《三字经》,秀气漂亮的男娃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声音朗朗,苏锦看着儿子,就好像看到了儿子高中状元的那幕似的。
“嫂子,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春桃战战兢兢地来传话。
阿彻停止背书,桃花眼疑惑地看向娘亲,总觉得娘亲与萧大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苏锦往炕头一歪,吸着气使唤儿子:“阿彻啊,娘这边腿好像抽筋了,你快给娘揉揉。”
阿彻信以为真,立即跪过去,轻轻地替娘亲捏腿。
苏锦爱莫能助地对春桃道:“你去回大人,如实相告就行,倘若大人有要事,你帮我捎话吧。”
十三岁的春桃单纯质朴,与阿彻一样都没看出苏锦是装的,所以到了萧震面前,她神sè正常,萧震听说苏锦腿抽筋了,抽完筋或许还要不舒服一阵,怕影响她腹中的孩子,便打发了春桃,只等明早见了再谈。
苏锦不想跟他谈,早上故意躺在被窝装睡,萧震要去军营,等不起,不得不出发了。
他前脚才走,后脚苏锦就起来了,洗脸吃饭,神清气爽地去了包子摊。到了傍晚,听到熟悉的马蹄声,知道萧震回来了,苏锦立即吩咐春桃备水,她要沐浴。等萧震简单擦拭一番身体,苏锦才刚刚脱了衣裳。
“大人,嫂子在沐浴。”春桃继续如实回禀。
女人头发长,沐浴完打理费时间,萧震今日与苏锦谈话的计划再次泡汤。
如此几天,萧震再傻,也回过味儿来了,小妇人在跟他耍心计!
一口气梗在xiōng头,萧震一晚没睡!
以前苏锦与冯实过日子,萧震身为外人,虽然觉得苏锦某些言行均与妇道相悖,但冯实甘之如饴,他没资格搀和。如今冯实去了,苏锦是阿彻的母亲,他是阿彻的义父,萧震是真心把苏锦当成他有照顾之责的弟妹看待,而他身为一家之长,苏锦公然与他对着干,成何体统?
萧震很生气,如果苏锦是他媳妇,他非得严厉的教训她一顿不可,但,弟妹就不行了,只要苏锦躲在后宅,他一个大男人为了避嫌,就不能过去!毕竟就算是亲大伯子,也没有去弟妹屋里的道理。
见不到面是一难,见了面苏锦不听劝,他也不能动手,又是一难!
人在军营,萧震的心却不在这边,必须想个办法治住这妇人!
苏锦有孕动不得,那就……
萧震笑了,真叫他想到一个办法。
傍晚回府,萧震派春桃去请阿彻。
“阿彻?”春桃愣了愣,以前不都是请苏锦吗?
萧震颔首。
春桃稀里糊涂去了后院,苏锦早就想好今日用什么借口了,未料萧震叫的是她儿子。
阿彻不想喊萧震义父,但他知道萧震是好人,乖乖地跳下地穿鞋。
苏锦动了动嘴,忍住了,她也好奇萧震要与儿子说什么。
阿彻去了前院。
萧震问他:“以后,你想读书考功名,还是想学武立战功?”
阿彻才六岁啊,男娃并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但他知道他的生父是个坏书生,养父是个好武夫。
“我想学武。”阿彻很快做了选择。
萧震喜武,自然满意阿彻的回答,招招手,叫阿彻来他身边。
阿彻敬畏他,略显紧张地走了过去。
萧震扶着男娃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据我所知,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四五岁就会离开母亲,搬到前院单独住,所以男孩大了能够自qiáng自立,只有女孩才会一直留在母亲身边,跟着母亲学针线规矩。阿彻六岁了,晚上再与你娘同睡,多有不妥,我想安排你到前院厢房住,你觉得如何?”
阿彻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明显浮上了不舍。
萧震叹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qiáng你。”
阿彻立志要当男子汉保护娘亲的,他想像别人家的儿子一样有出息,不想当黏着娘亲的姑娘。
“我愿意。”握住小拳头,阿彻坚定地道。
“好,那你去知会你娘一声,她也同意的话,明早你便搬过来。”萧震鼓励地拍了拍男娃。
要开始学功夫了,阿彻很兴奋,蹬蹬蹬跑去找娘亲。
苏锦看着自己比女孩还漂亮的儿子,半晌没有吭声。
“娘,你不高兴了?”阿彻担心地爬到炕上,跪在娘亲身边问。
苏锦摇摇头,摸摸儿子脑袋,她目光复杂地问:“阿彻跟娘说实话,你喜欢读书还是练功夫?”
阿彻抿抿嘴,道:“我想当将军。”
苏锦还是摇头,qiángtiáo道:“娘问你喜欢做哪个。”喜欢的,与想要的,未必一样。
阿彻望着娘亲,慢慢地低下了头,他喜欢读书。
苏锦心疼地搂住儿子,柔声道:“书生有好人也有坏人,将军有保家卫国的忠臣,也有贪生怕死的窝囊废,阿彻不能因为娘遇到个坏书生,就看天下所有书生不顺眼。而且啊,你喜欢读书,因为喜欢,所以能做好学问,将来做文官施展抱负有出息,学武的话,你未必是那块儿料,万一功夫不行,到了战场也是被敌人打的命,到最后一事无成。”
将军哪是那么好当的,多少人都有去无回,无论出于阿彻的资质考虑还是为母之心,苏锦都希望儿子读书,走科举之路。
阿彻眨眨眼睛,想到了齐知县。
他想当断案的官,当为民做主的官。
苏锦笑,解释道:“知县是文官,得读书才行。”
阿彻懂了,看看窗外,男娃皱起眉头,不安道:“可我答应大人,要跟他习武。”
苏锦还是笑:“娘去跟大人说。”
一刻钟后,苏锦主动求见萧震。
萧震料定她会来闹,脸sè严峻地来堂屋见客。
苏锦规规矩矩地朝他行礼,垂眸道:“大人考虑周全,阿彻确实到了单独住的年纪,民妇见识浅薄,一直疏忽了这点,劳大人费心了。”
苏锦的言行,完全出乎了萧震的预料。
短暂的错愕后,萧震咳了咳,落座道:“我是阿彻义父,教养他乃分内事,弟妹无需多礼。”
苏锦道谢。
萧震请她坐。
苏锦没坐,抬起眼帘,从容地直视他道:“大人,阿彻生父是个书生,当年他有负于我,阿彻知晓后,便对书生有了抵触之心,但阿彻天资聪颖,好读书,刚刚我问他究竟喜欢读书还是习武,他说,他喜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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