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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视线紧攫住她背影,他手也紧握成拳。
傍晚回来,顾夜白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走到阳台。
锐利的视线四周扫了一遍,目光很快落到楼下两侧树旁一个男人身上。
对方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身材高大,远远看去气度不凡,只是脸上却罩着一副墨镜,在夜色中平添了一丝神秘和诡谲。
顾夜白唇角微勾,哦,又来了吗。
突然,身上手机振动。
意料之中。
按了接听,他淡淡开口:“我现在下来。”





路从今夜白 第十四话 妖孽vs鲜血
夜色弥漫。
黑暗中,那人透过墨镜打量着他,顾夜白也不多话,径自走到前面,那人一声不吭,紧跟上来。
片刻后,光亮再次出现。
校外咖啡店,角落僻静的位置,顾夜白坐了下来,他摘下眼镜,放到桌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对座男人。
饶是个看惯场面的人,在他犀利的目光下,脸上也微微现出一丝躁色。终于,他按捺不住喝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顾夜白笑了,俊美不可方物的容颜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一分妖异。
“你这个妖孽。”男人冷冷说道。
“我若是妖孽您又是什么?”顾夜白讥道,手突然横探出去。
他动作迅速敏捷,男人惊愣之际,桌上已赫然多了副墨镜。
男人的面目登时暴露在灯光下:五十岁上下的年纪,面貌英俊,眉眼之间竟与顾夜白有着几分相似。
“当然,我时刻提醒着自己,顾腾辉,我的父亲,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牲。”顾夜白勾唇说道。
“你!”惊怒之下,顾腾辉猛地伸手朝顾他扇去。
长指一翻一扣,倏地,顾夜白将顾腾辉的手制肘在桌上,另一只手把桌上玻璃杯敲碎。
顾腾辉还没反应过来,喉间已被一块尖尖的玻璃碎片抵住,棱片在灯光下闪烁着七彩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想做什么?”他颤声问道。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吧,爸爸。”顾夜白嘴角噙笑,语气却冷冽如冰。
“顾夜白,你这孽畜,当年亲手将你异母哥哥逼疯,今天想把我这个父亲也杀了吗?”俊美的脸因怒气扭曲不堪,显得狰狞而可怖。
“哥哥?那是您的儿子,却不是我的哥哥。妖孽?我倒真希望自己就是妖孽,那么你的儿子就不是疯了如此简单。”重瞳透出一片嗜血利芒。
“你疯了,顾夜白,”顾腾辉怒极反笑,“我查过你的成绩,破落不堪,但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亲自教你,假以时日,你的画技一定会突飞猛进,将来顾家的产业……”
“孙辈的能力也能直接影响你们几兄弟的继承权,我是不是该为顾澜喝一声彩?顾先生,你外面不是有很多女人吗,怎么不找她们再生一个孩子去争顾家产业?我猜,是不是你的身体出了毛病,再也生不出孩子,所以我这个私生子也占了一回光。”
“你胡说!敢如此对自己父亲说话,还是个人吗?”顾澜是他父亲,对继承人要求非常严格,顾腾辉被说中心事,脸色惨白。
“我确实不是人,你儿子杀死了我哥哥,我只是将那个畜生弄疯而已。”笑意一暗,顾夜白反手轻划,玻璃从男人颈脖拖过。
洁白的桌布顿时晕出一抹鲜红。
疼痛袭来,顾腾辉一惊,眼眦欲裂,看着那殷红的血迹,饶是他胆量不小,没有表现出来,双手也微有些发颤。
“你以为我不敢下重手是吧,”顾夜白只是笑,声音轻柔,“别忘了我是疯子,这可是您说的。”
虽是位处角落,光线昏暗,但动静早已惊动了四周的人。
“什么事?”有人拔高声音问道。
顾腾辉正想呼救,顾夜白略略勾唇,已捂上他的嘴。
母亲和哥哥灰败的脸在脑中划过。
心中恨极,手中玻璃往前又是轻轻一送,这次,顾腾辉终嘶的一声哑叫出来,眼中也露出恐色。
“顾夜白,住手!”颤抖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
一阵急遽的脚步声,很快,有人跑近,一张苍白的小脸在浅桔色的灯下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顾夜白眸光一掠,是她?
四目相交,女人一双眼睛都是泪水,“顾夜白,住手,这会毁了你!不管他是谁,都不值得把你自己搭上,顾夜白,你听到了吗?”
“路悠言,这里没有你的事。”喉间迸出沉殇的声音,他再没看她一眼。
店内此时已是一阵骚动。
眼看着其他店员逼近过来,悠言咬牙,伸手握住顾夜白手中玻璃。
鲜红再次汩汩而下,不同的是,这次是她的。
顾夜白浑身一震,眼里映上的只有女子泪痕爬蔓的苍白脸庞,再无其他。
手指一松,玻璃片迅速没入口袋,他一把揽过她的腰,挥手打翻逼近的人。
悠言急道:“后门在那边。”
顾夜白按照她指示的方向,抱着她疾驰而出。
男人的手紧紧扣在她腰肢上,她整个被他搂在怀中,鼻间全是他清新又诱惑的气息,背后是慢慢远去的喧闹声,奔跑中,急遽的风扑面而来,有些微微的刺痛。悠言的心跳,也快得不可抑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急道:“他会报警吗?”
这能跑一时,但一旦那个男人追究起来,他该怎么躲?害怕顿时袭上她所有感官。
听出她声音里的担忧和颤抖,为他而生的担忧和颤抖,有什么霎那涌上心头,顾夜白把她抱得更紧一些,柔声说道:“不会,我还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没有觉察到他的动作,悠言只是信赖地点点头。




路从今夜白 第十五话 相思已是不曾闲
两人回到宿舍,顾夜白拿出急救箱替悠言清理伤口。
她每瑟缩一下,顾夜白的心便也跟着狠抽一下。
悠言悄悄瞟对方一眼,他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刚才的狠劲哪还复见半分?
“以后别了。”她伸手覆上他的大掌。
他另一只手,随即也覆上她白皙纤细的手。
“好。”他颔首。
悠言脸上一热,她方才没想太多,她不觉挣了挣,顾夜白目光暗了暗,也不强她,任她去了,只开口道:“路悠言。”
“嗯?”
“你就是头猪,还是说你这手本来就不想要了?”
但他语气开始不善。
悠言瞠目,他是不是搞错了?该被训的是他吧?不是他,她会受伤?她瞟了眼自己的手,划了几道口子,虽有些痛,还好不深。
她想替自己说几句,抬眸却看到对方眉眼中隐约的怒气,她一下气馁,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不觉有些委屈,别过头,索性不说话。
半晌,只听得他声音微绷,“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在那里打工。”她委屈地瞪他,“我到邻桌送饮料,哪知道一回头就看见你,你不戴眼镜,我差点认不出来啊……”
她说着,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顾夜白问。这女人就不能有一时半会的安静吗?
“你的样子……”悠言愣道,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男人不戴眼镜的样子真是清俊到极点,秀眉挺鼻,如刀如削,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墨流徜,深邃又锋利。
她瞬间红了脸,连忙低下头。
顾夜白不觉扬了扬眉。当初,为避开和顾家的纠缠,他隐藏起自己的画技,索性连的容貌也做了些修饰,装扮成平凡而邋遢的模样,尽量不引起顾腾辉一丝一毫的注意。但没想到,顾腾辉为了继承权,还是把手伸到他这边来。
“你不戴眼镜的样子……真好看。”悠言呐呐说道。
“如果你喜欢,以后就不戴吧。”
悠言闻言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死死看着地面,觉得连呼吸都急促了。
顾夜白看到的便是那黑柔柔的一直要低到地面去的小头颅。也许,从她握上他手中削利的玻璃那刻开始,他和她之间就有什么乱了。不是没有过可以交往的人,但和情爱并没太大关系,而现在,一切似乎都不在他掌控中,他厌恶这种脱离自制的感觉。
到此为止吧。再下去,对谁都不是好事。
“也晚了,你回去吧。”他缓缓开口。
悠言一怔,心里有些失落,但她还是点点头,“那我走了。”
门缝中,男人清俊疏冷的脸即将掩去,悠言忍不住开口:“顾夜白。”
“还有事?”顾夜白将门拉开一些。
“咱们明天早上还见吗?”她似乎有些忐忑。
他反问,“你不愿意?”
“没有,没有,我很愿意,我愿意的。”悠言连忙说道。
悠言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她在意他所有的话,明明早上还恼着他,当在咖啡店看到他要伤人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却是他的一切,怕他会因此遭遇到什么。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妈妈教的一首诗:相思已是不曾闲,又哪得功夫咒你?
那时年纪小,又怎么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现在……她一惊,相思已是不曾闲?她怎么会想到这个?
“路悠言?”
悠言一惊,生怕被他看穿,连忙别开眼睛:“我就是想问问……刚才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顾夜白眸色暗了。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何必再问,那是我的父亲,我是他在外面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懂了吗?”
门猛地被合上。
悠言鼻子一酸,低喃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不过是几层楼梯,她是用爬的吗?在阳台等了许久,还没看到她出来,顾夜白烦躁地将手中的烟掐了,正想下楼看一看,一道纤瘦的身影终于从楼道里慢慢走出来,边走边抬手擦眼泪。
顾夜白低咒一声,返身摔上阳台的门,竟不敢再看。
四月里的明媚怎敌得过暧昧的忧伤,五月已至。
这一天,她足足晚了一个小时,这是最后一天,也是一个月来,她第一次迟到。
坐在往日她惯坐的长椅上,男人锐利的眸子不时巡搜着四周。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个角落都还不见她的身影。相识一个月,甚至没有问她要一个手机号码,每次仅凭着一个口头约定,竟也从没有过缺失。
课铃响起,顾夜白倏地阖上眼睛,她不会来了。
美术系课室,这时夏教授正开始点名。
“张小昆。”
“在。”
“李宏。”
“在。”
“顾夜白。”
“在。”
课堂上立刻有人哄笑,“林子晏,你以为穿了马甲教授就认不出你?”
林子晏朝对方瞪了一眼,把从隔壁“借”来的一副眼镜扔了回去,瞟了眼自己身旁的空位子,难得皱起双眉。
讲台上,夏教授也是微微一怔,顾夜白一向守时,从不逃课,今天竟然缺席了。




路从今夜白 第十六话 第一次约会vs庐山恋
夜,g大电影院。
来往出入的有年轻的学生情侣,也有三两结伴的男生或女生。和众人谈笑风生,进进出出不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在布告板前停下脚步。
上面是详细的电影介绍。
今晚放映的是庐山恋。
这是80年代老片子了,同时却也是一部非常特别的影片。庐山有座小型影院,每天从早到晚只放这部影片,它是世界上在同一影院连续放映时间最长的电影,甚至获得过吉尼斯纪录。
原来,她一直想看的是这个片子。
今天之前,他不知道有这么一部电影,就像一个月前,他不知道他会认识她。
这场一辈子的电影,她为什么要约他来看?
今天是他和她约定的最后一天,早上她失了约,晚上他却还是准时赴会。
“顾夜白,你也来看电影?”带着惊讶的笑意,有人唤住了他。
不必看去,顾夜白也知道不是她。
前方三个女生走过来,居中的人明眸皓齿,是外语系大美人周怀安。
他微微点头。
“你们先进去吧。”怀安低声对身边女伴说。
那二人互相看了眼,又打量了顾夜白几下,向怀安挤挤眼,笑着走开了。怀安的脸也微微红了。
“怎么还不进去?”走近一步,和对方又靠近一些,她轻声问道。
“在等人。”
声音是一贯的疏冷有礼。
怀安心里一沉,等人?男人还是女人?这片子,会有两个男人一起来看么?她脸上笑意依旧,装作不经意地问,“在等女朋友吗?”
“不是。电影快开场了,你进去吧。”
他否认了!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得到放松。
“顾夜白,要不我们一起看?”她的声音更轻一丝,红唇潋滟,涤荡着九分美丽一分诱惑。
顾夜白正想拒绝,一道声音含笑而至,“顾夜白,什么时候和咱们的周大美人好上了,这藏着掖着也不说一声。这消息一定能成为校报头条,毕竟这样一对,分别承包了年级的前几名的和最后几名,也是新鲜。”
几步开外,魏子健和一个颇有姿色的女生站在一块儿。
这话直截了当的讽刺顾夜白不配,怀安一听,当即拉下脸色,她正想说话,却只听得顾夜白说道:“这样说来,不知道她和你这样的凑一块儿又算是怎样的一对儿?哦,不对,是我问得拙了,那也得要有如果才能答。”
她喜欢他这既淡却利的词锋,怀安唇角微弯,魏子健的女伴脸上有些绷不出,魏子健冷了脸,“夏教授带出来的学生,校园祭画艺大赛我抛砖引玉,还请指教。”
他话音一落,狠狠看了二人一眼,随即携女伴离开。
怀安眼中掠过不屑,又缓缓看向顾夜白,柔声道:“谢谢你给我解了围。”
“把你和我放一块儿来说,委屈你了。”顾夜白说道。
“顾夜白,我……”怀安咬了咬唇,那句“不委屈,相反我还很喜欢”几乎便要脱口而出。
“周怀安,”一只手突然按到她肩上,她一怔看去,却是susan。
susan一脸急色,“你有看到悠言么?”
怀安不愿为这些无关要紧事纠缠,心里有些躁意,脸上还是淡淡笑道:“你是她的好姐妹都不知道她的行踪,我又怎么知道,说来,今天的课她好像又缺席了。”
那“又”字落音甚重,susan暗骂自己是瞎了眼才问这人。
外语系,这些也都是她的同学,她今天缺席了?她到底去了哪里?顾夜白神色不变,心下却微微一紧。
这两个女孩的嫌隙是一看便知的事,他向来不爱凑这些热闹,只是脚步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无法抽离,只想多知道一些她的信息。
“顾夜白,她还没来?”
一个男生撩开眼前的垂柳,脚上踢着一双大拖鞋,啪嗒啪嗒的走过来。
荷塘、柳绿、月色,突然出现的男生,一下流淌过鲜活的气息。
“子晏。”顾夜白没想到林子晏也来了。
“嗨,旱鸭子。”
林子晏看了看正和自己打招呼的susan,脸上一红。
“你们认识?”顾夜白勾了勾唇。
林子晏眼神飘忽,只是脸上的颜色却不断升级。
顾夜白恍然道:“哦,她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同性恋?”
林子晏大叫一声,立刻扑过去把他掐住。
“蛇精病。”
susan狠狠扫了林子晏一眼,踩着高跟鞋子,扬长而去。
林子晏暴走,“顾夜白,我掐死你。”
顾夜白反手一扣,把他轻挥出去,对怀安道:“电影开场了,进去吧。”
“那你呢。”怀安低声问。等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吝惜陪她一场电影吗?
“我的朋友还没过来,我再等一下。”
“周美人,我是顾夜白的同学,要不我陪你看去?”林子晏嘿嘿笑道。
“学长就爱开玩笑。”怀安心里失望,对顾夜白道:“那再见。”
电影散场的时候,怀安再次在荷塘边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他到底在等谁?这再等一下可是90分钟,一场电影的时间。




路从今夜白 第十七话 神秘归来
那场电影她终究没去,顾夜白想,他也不欠她什么了。
翌日经过林**的花圃,还会朝长椅的方向看一眼。
第二天,还会。
第三天,也还会。
第四天,他只迳自往前走,再也不萦于心。
“顾夜白。”
背后的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他呼吸微微一紧,但他脚步未停,对方是谁,又和他有什么相关?
“顾夜白,别走!”
突然,啪”的一声传来,她跌倒了?他眸色一沉,强自压下转身的强烈念头,快步离开。背后,随风散去的似乎是她哽咽的声音。
他一路走过,只见校内鹫尾花开似蝶。
*
这节是夏教授的课。
连林子晏也停止了每天可疑的涂鸦,认真听课,偏偏他脑里却全是她的声音。
下课铃一响,他把书一收,正要离开,夏教授却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小顾,下个月的校园祭画艺比赛,你怎么看?”
g大九十年大校庆,将有一场盛大的校园祭活动。学园祭更多是日本学校的校庆或是文化开放日,有大型活动,欢迎外校学生参观和游玩。g大并非和日本方面教育系统方面有什么渊源,会有相关活动,却是和g大创立之初的文化背景有关。
g大创立于二十世纪初期,后来国内战火蔓延,g城数所高校,其中一所,是专为日本军官随行子女和特殊身份的华裔家眷提供教学的地方。这院校和其他院校之间,孩子之间,少有友谊,更多是激烈的打斗和流血事件,因身处特殊环境,各个院校经常被欺压,后来,这所学校举行学园祭活动,邀请其他院校参加比赛,大多院校落败,g大学生却硬是和对手战成了平手……
教育与传承、遇强而愈强,这是g大的创校理念,当年校园祭里的文学,音乐,画艺,柔道和剑道等比赛,这五项g大办学之初便引以为傲的技艺,再加上后来的电脑,便一直被传下来,成为g大校园祭里最重要的比赛活动。更早一些时候,隆重的宣传告示已贴满全校大大小小所有大屏幕、布告板。
顾夜白微微垂眸,“老师,我不打算参加。”
夏教授一声轻叹,拍了拍他肩,“你再考虑一下。”
旁边一个男生对魏子健道:“就他顾夜白大牌,不参加还不是忌惮子健你?”
几个和魏子健交好的男生当即哄笑起来。
“谁在胡乱放屁,真是臭死人了。”林子晏捂着鼻子,大声说道。
对方哪容得林子晏挑衅,有人当即给林子晏警告,“嘴里不干净的人死得快。”
眼神中的狠意并非说笑。
顾夜白按住林子晏的肩,朝他做了个噤声动作。
夏教授不由得沉了声音:“你们这帮猴子都反了是吗?”
教授发怒,教室霎时安静下来,要发狠也不能在教授面前。靠门的座位,一个男生小声开口:“顾夜白,有人找。”
顾夜白眸光微动,看了过去。
一个脑袋瑟瑟地探了进来。
“路学妹,你不是神秘失踪了吗?”林子晏擦擦眼睛,吼了出来。
顿时,数十道眼光齐刷刷扫向门口。
悠言一愣,一张脸登时红了,心下暗暗把林子晏腹诽了一百遍。
顾夜白没想到她居然找到这里来。他将背包挎到肩上,轻声开口:“老师,我先出去一下。”
夏教授看了看门外的女生,微有些惊讶之余,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悠言红着脸,愣愣看着对方走近。
肩上忽被人按住,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妹妹头,你真不乖,怎么自己跑了?”
悠言赶紧回头,一个高大的男生正拧眉看着她,星目剑眉,俊秀挺拔。
“迟大哥。”她小声唤道。
教室里立刻有人道:“那不是音乐系的迟濮吗?”
被唤作迟濮的男生朝正快步走来的顾夜白瞥一眼,手往悠言腰间一揽,将她搀抱起,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返身离开。
所有冷静全部瓦解!她的笑靥,她轻轻浅浅唤“顾夜白”的声音……谁也不能碰她,谁也不可以!满脑充斥着的只有这个嚣狂念头,顾夜白紧跟着走出教室。
“迟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悠言急了。
迟濮抱着她走了一路,所到之处,她身上快被目光戳出千百个洞。
“我就说怎么宿舍里找不着人,你这小瘸子,我少看一眼就到处乱跑,甚至还找男人去了,当心我告诉你爸。”迟濮一声冷哼,一半是逗弄,一半是当真生气。
“我那天失约了,他一定很担心我。”悠言垂着脑袋说道。
迟濮斥道:“那小子傲得什么似的,偏你还热脸贴冷屁股。”




路从今夜白 第十八话 迟濮与顾夜白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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